(原创)江南女纸讲述诡异亲身经历,那一年我被一群神秘人掳走进了深山…

  好血腥!

  他一头一脸的汗水,满手血痂提着刀把,看准位置就用刀尖点个小孔,我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情愿蹲在这血淋淋的蹄髈跟前!

  我伸出手在他瘪下去的脚背上轻按了一下——这触感,居然和灌汤包一样!

  汤汁淌的到处都是,林医生用刀背一下下推动着里面的肉馅。

  “不行!下不去手!”我扭过头揪心的难受,他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满脚都是恶心的血水。

  林医生不再使唤我,也不再吱声,默默的在我背后处理着自己的灌汤包。我真佩服他强大的意志力,无论什么情况下,绝境也好、危机也好、要死了也好,他都能坚定不移的保持着活下去的信念,和变态级别的冷静操作。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界之大,我是井底之蛙,我是渣渣。

  大概是可燃气体消耗殆尽,火焰逐渐暗淡了下来。后面传来撕扯纱布的声音,林医生似乎把灌汤包搞定了。
  我有些过意不去,转过身帮他收尾,只见先前的大肿块像瘪了的气球一样形成一片暗红色的褶皱。林医生脸色煞白,剪纱布的手抖得很厉害,除了眼神,我一点儿也看不出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股凌厉锐气了。

  “行啦,你歇着吧,剩余的我来,就消炎缠纱布是吧?”我递给他一瓶水,接过剪刀,露出一个“包你满意”的笑脸。

  他举起瓶子想喝口水,却半天没能拧开盖子。

  这就是所谓的元气大伤吧,我觉得他虚弱到一阵风就会吹跑。

  我帮他拧开水瓶,又从所剩无几的食物中剥了两根火腿肠递过去,他朝我点点头,极慢极慢的吃喝着,坐着睡着了。

  我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定他没死才放下心来,这后面的路不知还有多长,但愿他能有个好梦吧!
  我只善于给轻微的擦伤绷一枚创可贴,包扎林医生的烂腿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他已经在创口上撒了一层消炎粉末,但纱布稍微用力裹紧一点,橘黄色的水就染湿一片。

  左三圈右三圈,我像给三寸金莲裹脚一样用光了绷带,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林医生在睡梦中也是眉头紧皱的,他看起来狼狈的不成样子,甚至连街边的流浪汉都不如。

  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走过去捡起旁边的冲锋衣,一点点抠掉泥巴,给他盖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我实在累得够呛了,浑身酸痛,后背的伤口奇痒无比。我吃了一根能量棒,缩在瘪瘪的背包里渐渐闭上眼。

  这三年独来独往惯了,能和一群奇怪的人拉帮结伙、出生入死的探寻一个传说,这似乎只是我在地下室里妄想的白日梦。
  想到地面上的生活,我觉得这里和这里的人们完全属于不同的世界。

  老爸去世后的三年里,我兼职了那么多份零工、接触了那么多种陌生人,我自认为和同龄人相比,我的阅历是丰富且独特的。而在这山下每一分钟的经历,都淡化着正常生活的色彩,如此看来,那些补习班里同学们的生活,简直是黑白的。

  我的个头是如此之矮,却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因为我穷,我挫,我没家,我没前途。没人愿意理睬我,就像我从不愿意搭理他们。他们在忙念书和谈恋爱,我却要忙着赚钱吃饭。

  就像在那个初秋,连熬两夜的我只穿着短袖校服趴在最后一排休息,天很凉,我很累,一动不动的从下午第一节课趴到夜自习打铃,但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入睡。

  现在的我也是一样。
  我在回忆和现实中睁开眼睛,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上方的火焰只剩下星星点点几片光亮,薄薄的背包下传来一阵阵冰冷的寒意。

  “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用力吸了吸喷出来的鼻涕,惊醒了死去活来的林医生。

  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指着右脚上的蝴蝶结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干嘛?我可是穷尽毕生所学才把它裹得如此结实,蝴蝶结也饱满对称,有什么好指责的!我向他耸了耸肩,从背包中钻出来,捶了捶发麻的大腿。

  林医生轻叹一口气,拉开披在身上的冲锋衣,不再向我讨要说法。我以为他要把衣服还给我,结果他伸上袖子,正儿八经的把怪人的衣服穿戴整齐了!

  得,不与伤员计较。

  我心里自我安慰着,撕开火腿肠包装,使出力气向他砸过去!冷的要死,真气人!

  他稳稳一把的接住了火腿肠,问道:“你休息好了没?”

  “管我什么事!一直是你在休息好吧!”

  “好了就走。”

  “走?”我不禁失笑,“你都瘸了,走哪儿去啊!”

  “你走,我爬。”他依旧平淡如水的说。
  通道下坡的尽头黑黢黢的,我想着耗子的尸体心里开始发毛,现在林医生成了残疾人,开道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身上,万一遇到点什么机关陷阱、怪力乱神,岂不是瞬间就秒掉了我的小命!

  “要不咱们在歇会吧……我看你的脚还挺严重呢……”我不自觉的向后倒退着,给自己寻找借口缓冲一会儿。

  “那你歇着吧,一会把我的包带过来,我很慢,先走了。”林医生拉上冲锋衣的拉链,嘴里咬住手电筒,不再理我,艰难的一步步从我身边爬过去。

  他裤子膝盖都磨破了,还这么可劲儿呢!我想起他的那些伤口就觉得一阵揪心,这么爬下去,非得再流血不可!

  我蹲下去给他收拾乱七八糟的纱布头、小药瓶和手术剪,目光扫过我瘪的可怜的背包,突然有了个古怪的主意。

  我操起剪刀,把背包倒空,拆掉两侧的水杯兜,又在底部剪了个大窟窿。

  很好,一件连体大马甲完成!
  我为自己的创意沾沾自喜,从拉链口钻进去,套上背包马甲,又剪掉乱七八糟的背带和网兜,恨不得立即找个镜子照照这亲自设计的保暖服装。

  马甲居然非常合身!我看着林医生逐渐堙没在黑暗中,不敢多做停留,把倒出来的几根食物转移到胸前的口袋里,又动手把背带残骸剪了两小段,塞在膏药贴中间,然后拎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追上了他。

  “来,给你个补丁!”我示意他停下来,抬起膝盖。

  可惜林医生嘴里咬着手电,我听不见他关于马甲的评价,但他瞪大的双眼似乎表示着这套服装的视觉效果很是猎奇。

  “不用谢我,等出去带我到你们医院打一针能长高的激素就行!”我把膏药软补丁贴在他两个膝盖上,这样多少能好受点吧,“先说好,一会儿万一出来个什么妖怪,我拔腿就跑啊,顾不得你了!”

  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达成协议还是向我致谢,又开始慢吞吞的往前爬。

  我穿着马甲背着装备,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通道的尽头又有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在等着呢?我反正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而已!但妖怪啊,你还是先吃旁边这个爬行动物吧!我谢谢你了!
  这条路长的要死,林医生的速度又像个乌龟似的,通道的上下左右前后全都一模一样,我走着走着就有种原地踏步、是通道在后退的错觉。这在完全没有方向感的诡异环境下是很恐怖的,我的神经不得不紧绷着,以提防突然蹦出来个暗箭干尸什么的,我好转脸就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求索个啥呢?求索知道这个宝藏的古人们为什么停止了挖掘,求索林医生要的龙心脏是个什么物件,求索冬煌小分队到底消失去了哪里。

  那一瞬间,我又觉得这个暑假还是挺有意义的,反正那些成堆的练习册是打死我也写不完了,要不就死在这里,要不就挺到最后捞一口袋金子,出去还学什么鸟习!我要吃喝玩乐,周游世界!从怪人踏入图书馆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转折点就来了!

  我越想越激动,步伐不觉快了许多,突然我就一脚踢上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径直飞了出去,“当啷”一声撞在墙壁上。
  我被吓的几乎要跳起来,后颈上的毛发瞬间根根竖起,倒退着就往后跑!

  后面的林医生却一把扯住我的腿,我险些就栽倒在地上!

  我稳住身形低头就朝他吼叫:“你拉我干嘛!”

  他抽出嘴里的手电,淡淡的说:“跑什么跑,一只坏电筒而已,至于吗?”

  “踢的是电筒?你看清了吗?”

  “我在地上爬,你说呢?”

  我觉得非常尴尬,刚才的举动确实有点过了,但我实力有限,大惊小怪也是人之常情吧!我只好一边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一边小声埋怨他“看见也不说一声。”

  哎?这里哪儿来的手电筒!我浑身一个激灵,这显然不是项羽或牛肉干时代的产物,那就极有可能是冬煌他们留下的了?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赶忙三步并两步往前跑去,搜寻着被踢飞的线索。
  果然!我捡起似乎没电的那只电筒,发现在它的末尾,拴着一枚小小的桃木剑,这正和我手中的电筒装饰品一样,这是冬煌队里的标志!

  消失的他们当中,有人从这里走过!

  我脑海中浮现了《井冈山会师》的画面,突然有种“找到组织了”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与他们会合,密切交谈,紧握双手!

  “是你们的人吧。”林医生艰难的挪到跟前,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我们的速度是跟不上了。”

  “没事儿!他们厉害着呢,咱们前面的障碍肯定都被清扫干净了,放心大胆的爬吧!”

  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心里舒坦的要命,可马上又惆怅起来:见面以后该怎么描述耗子的惨死呢?

  还不容我多想,手电照射的方向出现了一堆黑影,而在它上方似乎闪起了一片光点。
  我停下脚步揉揉眼睛,这里是地下深处,只有我和林医生的手电是唯一光源,什么东西可以透过光线呢?

  但我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些不寻常的玩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拍了一下脚边的林医生,用手电给他照了照那堆发亮的未知体。

  林医生双手撑着地面,歪头看了一会儿,谨慎的一点点挪过去。我在他身后慢吞吞的跟着着,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想象力作祟,那堆东西有点像个人形!

  越走近我越确信自己的判断,它正以僵硬的姿势靠墙坐在那里。而当我完全分辨出它的身形,并用手电筒照上它的头部时,我手中的电筒差点没握住掉到地上,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它长着一张妖怪的脸!

  我跟它相距还很远,但我绝对可以模糊的辨认出它脸上扭曲的五官!

  咧到耳边的唇缝,不合比例的大鼻子,凶神恶煞的吊眼!

  这哪儿称得上是脸,这就是抽象派的画作!

  林医生手脚并用的往跟前快速爬行过去,我刚来得及喊了一声“它是妖怪!”,林医生就爬到那东西的眼前了!

  他翻过身放松了一下膝盖,和那妖怪并排坐着,半天才赞叹似的朝我招呼了一句:“这是国宝……过来开开眼吧。”

  “这算哪门子国宝啊!”我看他没什么危险,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两步,在他手电往下的照射中我才醒悟过来,“我的妈呀,金缕玉衣!”
  这东西我在徐州博物馆见过,名扬海内外的镇馆之宝呢!博物馆里的那件是第三代楚王刘戊身上的,那这一件想必也属于某位王侯贵族了!

  我恐惧的心理一扫而光,原以为藏宝室里能见到金子就够吹一辈子牛的了,没想到直接就发现了一件国宝!

  我心急火燎的扑过去看个究竟,到跟前才发现那张妖怪脸其实是一尊雕琢精美的面具!
  往下看去,它浑身上下都覆盖着大小不等的玉片,玉片在手电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连接处还闪耀着夺目的光点,仔细一看,那都是些穿起玉片用的细线。金缕玉衣势必有金缕,那些闪光的细线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金丝吧!

  我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瞪大着眼睛希望把这件国宝的所有细节都铭记在脑子里。这趟来的太值了!我恨不得立刻扛着国宝去市政府请功,发现国宝怎么着也得奖励个十几万吧!钱先不说,各个电视台岂不是要抢着来采访我?这个夏天一过去,从此名利双收,生活无忧!
  林医生也难得有兴趣的欣赏着它精美细致的做工,我想起博物馆的玉衣内部是有填充物的,这样才能撑起立体裁剪的玉衣。而眼前的这件新玉衣似乎紧密的贴合着人体的外形,那这就意味着里面有东西?

  国宝里还有一位王侯的尸体?!

  “想看?”林医生读懂了我的表情,把手缩在冲锋衣的袖子里,准备隔着衣物取下国宝的面具。

  我心里的好奇和激动远远大于对尸体的恐惧。

  大不了是具骷髅吧,最多是只干尸,牛肉干被戳烂成那个样子我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更恶心的呢?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朝林医生点了点头,他缩在衣袖里的手捏住面具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往上揭开——

  我满怀期待的定睛一看,不禁惊呼出声:“我的妈呀……这怎么可能呢!”
  国宝里的尸体完全超过了我的心理准备,我甚至不敢称呼它为“尸体”,它居然一丁点腐烂的印迹都没留下,和旁边林医生脏兮兮的脸相比,我更相信它只是睡着了。

  它长的面目清秀,眉如远山,紧闭的双眼上睫毛根根分明。面色白皙如雪,但腮帮上有一小块反差强烈的斑点。嘴唇似笑非笑,微微翘起,呈现出和斑点一样的紫黑色。

  根据这般相貌看来,它应该是一位刚步入中年的帅气男子。

  我呆呆的盯着这活人一样大帅哥,怎么看,他也不属于千年尸体的概念,就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到它的鼻下,想试探一下它是不是没死透,还有呼吸?

  “别碰,他应该是中毒死的。”林医生低声说。

  “干撒子!”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吓得手一哆嗦,伸了回来。
  “别!别碰它!”

  这句话不断在四周传递着,回荡出“别碰它……碰它……它……啊……”的回音。

  我虽然被莫名其妙的惊叫吓的不轻,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声音,这川普,是冬煌啊!

  “幺妹!可千万别碰它!”

  我笑容满面的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去,黑暗中只有几根荧光棒和一只发亮的眼睛在向我慢慢走近。

  林医生侧了个身,举起手电给他们照明,我才发现四周的空间其实很大,完全不同于低矮狭窄的上方通道,怪人正搀着冬煌从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走出来。
  “冬煌!怪人!”久别重逢,历经生死,我满心洋溢着喜悦,丝毫不顾冬煌脸上的紧张给他拼命挥手,甚至连在心里偷偷给朝闻道取的外号都脱口而出了,“可找着你俩了!跑哪儿去了啊!”

  怪人小心的把冬煌安顿在一边,奇怪的问了一句“谁是怪人”,就冲过来把我从国宝旁推开,然后嘴里嘟囔着“好饿好饿”,一边翻弄地上林医生的包,一边看着我身上穿的马甲满脸嘲讽之色。

  没良心的!我白了他一眼,自己却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未知的黑暗中好像多了几分安全感。

  我问道:“冬冬没和你们俩一起?”
  “说来奇怪,我在密道里躺着,看见他过来以后往里面喊了两声,接着就朝上头那房间跑过去了。等了半天你道哥又来了,我俩回去看了看,发现冬冬的手电竖在地上,正照着头上的一个机关,人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我心里急得难受,就踩着你道哥的后背上去看了一眼,谁知道还没刚碰一下呢,我们俩就掉下来了!”

  我听着他们失踪的过程和我们几乎一样,只不过是眼镜兄替他们发现了天花板上的秘密。

  “他小子应该顺着这条路走前面去了,咱们早晚能遇见,没事儿!”冬煌不顾受伤的肩膀,给林医生挥手示意,让他远离帅气的国宝:“躲远一点,这小伙子脸上有黑斑,嘴也是黑的,肯定是中毒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伤好点没?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像机关枪似的朝他连续发问。
  他面露难色,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些事情说来话很长啊……你还有水没?我快渴死了。”

  “我快饿死了!怎么没吃的!”怪人从林医生的包里递过来一瓶水,又沮丧的将它甩到一边,“什么吃的都没有啊!”

  看他一脸伤心,我救世主一样从胸前的马甲里掏出一根能量棒丢过去,他立刻咧嘴笑了,满脸幸福的吃起来。

  “我和你道哥没带什么物资,就一个冬冬的手电筒还没电了,多亏有几根荧光棒他还能看到点路,我就两眼一抹黑了——哎呀,谢谢幺妹!”冬煌接过火腿肠,嚼了两三口就吞了下去,“你耗子哥他们兄弟俩呢?”
  我心里一沉,这个话题还是很沉重的,如果说出实情,冬煌他们恐怕要崩溃一阵子,而林医生那里,我总觉得还能以势力不均衡的形式套出点什么东西,就继续圆了“猴哥已死,耗子逃生”的弥天大谎。

  冬煌和怪人默默听完我对连环翻版的描述,和那具尸体的死法,都倒吸了一口气,连连称赞耗子果然身手有够好。我心里想着那滩烂柿子挺憋得慌,也不知道这暂时隐瞒的选择对不对。
  “你也别太难过,猴哥和我们耗子毕竟师兄弟一场,咱们也算自己人,你不用担心谁会害你。”冬煌对着面无表情的林医生安慰了一会儿,“不过既然咱们合成一伙,谁也别有所保留,一起活着出去才是硬道理,我们队里不准藏私信儿!”冬煌马上又加强语气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林医生一改面对我的强硬口吻,轻声的答应了一句。

  我心说好家伙,这边气势一下子就上去了,用势力来压迫别人果然是一着妙棋吗?看样子我确实学习了一招。原本就只有我和林医生两个人,即使我知道他心里有鬼,那不能拿他怎样。如今我找到了大部队,他认为外面还有个活着的耗子,那么他孤身一人不依靠我们压根成不了气候,更何况他伤了腿,再不表示自己肯配合的话,我们扔掉他也说不定。

  冬煌满意的点了点头,略带遗憾的说:“可惜耗子不在这儿,不然那洞里的封门器也不会挡住我们,白白等了那么久,开门可真成了难题了!”

  “封门器是什么?你们又发现什么了?”我又听到个新名词,四周环顾了一下。
  “是一种墓穴里的装置,你耗子哥开这种东西最拿手了!”冬煌抽过我的手电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洞口,“从这里进去,走大概一条街的距离,有一扇暗哨门,安门槽、门轴窝、门扉槽应有尽有,可这是反盗墓用的,从另一面才能打开,我和你道哥也没有耗子的本事,琢磨了半天也只能原路返回。”

  “等等,走出了一条街的距离?那也太远了吧!”我对这藏宝室的设计机构大为不解,“不合情理啊!咱们这一路七拧八歪的都偏离山下不少的距离了,项羽干嘛选址在这座山,又挖一条那么远的路去别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
  “小豆丁,你脑子里应该有附近的地图吧。”林医生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居然是对我说的。

  真够可以的!我气呼呼的想着,这是他头一回喊我,居然是称呼我为“小豆丁”!


  冬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说:“那洞口里面破破烂烂坑坑洼洼的,啥也没有,走到头就是个门,通往方向大致算是北偏西,这个洞的出现太莫名其妙了!”

  “等下让我想想!九里山从东到西长九里多,除了多个山头,还有若干支麓。”我尽力让思绪上升至地面以上,“往北走,应该就到了襄王路,如果走出一条街的距离,那就到了……”

  我心里连说不可能,没那么巧合,但嘴里还是蹦出了几个字:“龟山汉墓!”
  “汉墓?这扯的也太远了吧?哪儿跟哪儿啊!”冬煌先是连连摆手,但他的目光扫过我旁边的金缕玉衣时,又闭上了嘴巴。

  我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开始分析道:“只要你的指南针没坏,往西北方向肯定是徐州的襄王路,你单从这条路的名字就知道通向哪里了,龟山汉墓的墓主是第六代楚王刘注,他死后谥号为襄!”

  我闭上嘴巴,却发现他们都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脸微微发烫,有点受不了怪人那种殷切期望的表情,转过头去注视着金缕玉衣中那张英俊的脸,自语道:“这个人,又是谁呢?”

  “玉衣是汉代帝王的殓服吧!你看,上好和田玉,少说也有两千多片,这小子肯定是个王。”冬煌用手电照亮着通透的玉片,啧啧赞叹,“你们来之前我没手电,只能用荧光棒看了个大概样子,你道哥眼睛好,检查的仔细,他说嘴巴都发黑了,我一听就知道有毒,幸好回来的及时,你们没碰到他。”

  冬煌又把手电扔给怪人,说道:“他还发现一大片咪咪呢!”

  “咪咪?”

  我们顺着怪人手电所指,抬头看过去:天花板上分布着大小不一、数量不等的一片石包,石包上还有红色的小凸起,乍一看还真挺像女人的乳头呢!

  我觉得眼熟的厉害,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倒是林医生拖着伤腿挪到我背后,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进去过龟山汉墓?”

  “去过啊,九三年就开发成旅游景点了,我老爹还给那儿搬过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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