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犯过罪,我有恋尸癖,我有我的过去,可以讲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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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佛偈,不禁感慨万千。突然想起即将上映的大片————迈克尔贝导演的《变形金刚》,预告片里的一句台词:“There's more to them than meets the eye.”翻译成中文就是七个字:“眼见不一定为实。”
  确实,自从我遇到萧璐琪以来,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包括王永顺、茅斌、明莹、钱途、曹斌、陈子奇、胤汝、李宇波等等,都是在试图隐瞒着什么,想要让我坠入五里雾中。很多时候,我识破了真相;但是,总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通过很多复杂的细节,已经张开天罗地网在那里,等着我这个小飞蛾一头撞上去,把我粘住、把我榨干、把我撕碎。
  或者放大了说,这个虚伪的社会,戴着各种假面的人们,有几个不是在你面前,倾情演出?你越是渴望,越是有所欲求,你的眼睛,越是容易被迷惑。最真的真相,和你心中的净土,就此在你的眼前消逝不见。
  一些疑惑,我走进这个佛堂之后被大师解开;但是新的心结,又在走出这佛堂时产生。我轻轻地摩挲着这串佛珠,一阵幽香传来,仔细看去,却是小紫叶檀雕成的精致珠子,看来确实价值不菲。走在路上,遇到几个僧人经过,见到我手腕上的佛珠,都是用惊异地眼神看着我。看来这佛珠不但珍贵,更是是续建大师的贴身之物。即便到现在,这位智慧深邃、知识厚重的佛门高人,我的心里的烙印,仍然极其深刻。不瞒大家说,许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曾经真的让我起过遁入空门,从此了无牵挂的念头。
  唯一能拉住我的红尘之缘的人,也许有我的一帮兄弟,但是说到深处,却只有她一个:
  萧璐琪。
  只有她。虽然死了,但是相比较之前遇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来,她在我面前是最本色、最真实、最不加修饰和伪装的一个。她就像一面镜子,看着她,不但我的眼睛感受着深深的愉悦,我的心灵,也能在那一时刻彻底放空,不染一粒尘埃。
  想着她,我走到树下,收拾了被褥,走出佛门,回头深深一望。我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一定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其实,在这个造物弄人、是非纷杂的红尘中,谁又不是在孤寂无助地流浪着?
  打了一辆车,我报出一个地址,司机摇头说不知道。我看了看,这是一个从市区过来的车,可能也是这个地址过于偏僻,司机确实不晓得。
  无奈,我只能沿着小巷,一点点找过去,问过去,最终找到了看起来极其破旧的庭院,却想不到,这位老先生住在这里。
  轻轻敲门许久,无人应答。是我来得不巧么?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从弄堂的那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我眼睛一亮,这定然就是那位老先生了罢?连忙站在一旁,等着他老人家走过来。
  那老先生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看了看门,说了句:“一箪食,一壶饮,身处陋巷,鸡犬不闻。小伙子可是从续建大师那里来?”
  我心想这老先生定然就是了,既然出了那种七步成诗的题目,想必也是位不会轻易被打动的人。当下脱口答道:“晚辈见过俞老先生,晚辈正是从续建大师那里来,您莫不是闻到了我身上的佛门香火味道?”
  老先生微笑一下,轻声道:“正是。很好。如此,请进。”
  我很想向各位描述一下这位老先生的居处,当时我进去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甚至是吓了一跳。但抱歉的是,对于他的住所,我曾经对他起过誓,实在不能多说。只怕有人依言寻去,扰了老人家的清净,请各位读者见谅。
  其实,就连我和老先生的对白,也不是太方便讲的。但是为了这个文章的完整连贯,我就在这里说说重点,也就是那两个故事吧。
  那两个故事,是这样的:
  第一个故事:
  秦始皇二十八年(也就是公元前219年)端月三十五日,从康城的青龙江入海口,游进龙鱼一条,在江中搁浅。这庞然大物,足有七开间屋子那么长,其吼声如黄牛叫,在大水潭里,用它那二扇门板大的分叉式尾巴,拍打挣扎,溅起阵阵污泥浊水。卧龙亭的人倾衢空巷在潭边围睹,凡看到它垂死挣扎的模样的人无不胆战心惊。三天以后,龙鱼已气息奄奄,无力逞威,但是人们还是拖不了它那庞大身躯上岸。人群中,有一个屠夫,姓虞名人诩,想出了一个五牛盘车之法。他让另一个胆壮的屠夫名甘璞的,下水用木头固定在龙鱼侧腹粗缆缚住鱼尾,另一头带在盘车轴上,借来5条大牯牛,拉动盘车,绞起轴上的粗缆,牵龙鱼上了岸。甘屠夫用尺子度量鱼身,长九丈三尺五寸,又自腹测量到鱼背,高约一丈九尺一寸。当时正值鱼盐淡季,得此大鱼,人们都道“天赐口福”,纷纷怂恿两屠夫宰杀它,以解馋饥。甘屠夫便不加思索,取来开山斧,将龙鱼斩头剖腹,虞屠夫协助分割鱼肉,众人先拿了鱼肉,携巨大鱼眼,随影前行,到鱼神坛拜祭之后,拿回家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凡尝到鱼肉的人莫不赞叹其味鲜美无比。消息很快传到附近海盐县县官和兵马司官的耳朵里,他们立即派差役赶来取食,岂料鱼肉早已分光吃尽,只剩下一副鱼架残骸,差役悻悻而去。不久,官府就借故惩治甘璞和虞人诩,诬以私藏兵器之罪,将其斩首于卧龙亭曹市,曝尸路侧,谓之“弃市”。
  第二个故事:
  汉惠帝刘盈二年戊申(也就是公元前193年),先是自春至夏,久旱无雨,康城北部桑田盐碱泛白,禾苗枯萎,逃荒者日渐增多。仲夏,康城卧龙墩一位绝美女子名唤冯可儿,产下一个男婴,却完全不似他的母亲————混身长满黑毛,脸如锅底,铜铃似的圆眼凶光逼人,手指似利爪,尾部长着一条尾巴,摇摆不停。神婆占卜,主有天灾。事也凑巧,久晴的天气忽然风云突变,一下起暴雨就没完没了,一直到深秋仍然不断。康城内外大水盈尺,人畜几乎不能安身。那巫师说是冯可儿的毛孩妖孽作祟,逼她献出毛孩,活活扼死之后,放在鱼神坛上祭祀。可怜那小小生灵被无辜残害,天公却仍不领情,淫雨依旧不止,但始终淹不到鱼神坛上的毛孩尸体。神婆又说这是将冯可儿作为牺牲品,祭了大海。说也奇怪,自从此后,雨便停了。人们欢呼声还没停歇,没过多久,巨大的海啸涌来,差一点就把繁荣的康城毁于一旦!这次海啸,据《康城黄庭广记》记载,死了几万人,是一场无比恐怖的灾难。
  第一个故事所谓的龙鱼,从描述的体型、尾巴形状等等方面来看,定然是鲸鱼。但是一条鲸鱼牵出两条无辜人命,可见秦王朝统治之残暴,恶吏横行,与民争食。争食不成,甚至以网罗罪名、诬陷迫害的方式打击报复,这等暴政简直到了无以复加、令人发指的地步;第二个故事,那个毛孩,其实是一种人类的返祖现象。毛孩现在也存在,而且百度一下就知道,他当了流行歌手,过得很不错。但是这个故事里的孩子,却被无辜处死,甚至连母亲也遭受同样的下场。由此可见,怪力乱神、封建迷信和各种理论,本身并不可怕;可怕是拥有了广大的狂热信徒,蒙蔽了人的双眼,彻底改变了三观,那就将是一场灾难。
  听了很多沉重的东西,从俞老先生家里告辞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老先生留我吃的那一顿饭,实在是应了他刚见我时的那句“一箪食、一壶饮”————全是素菜,吃得我直咬舌头。从老先生家里出来,我在路边买了个肉夹馍,边吃边往银行走。
  到了银行门口,犹豫踌躇几次,终于走了进去。摸出黑卡,转了40万到自己的一张银行卡上,然后把卡的密码改成我妈的生日。接着到旁边的一家邮局里,要了个挂号信封,把银行卡和一张写着我妈生日的小纸条塞进去,颤抖着手,填上地址:山东省泰安市泰山区青年路***号*楼***室收,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便塞进柜台。柜台里的那个小帅哥在上面咔咔地卡着邮戳,每一下声响都像是砸在我的心上。当他把信封随手丢进待发筐里的时候,我已是泪眼婆娑。
  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大致知道了西施墓的所在,无论出于之前对明莹的承诺,还是出于对这整件事的好奇,我都想去亲眼看一看、亲手刨一刨。但是我也知道,这件事风险过大,动辄就是送命的节奏。
  老爸,儿子不孝。这40万,当做是买了人身意外险了。
  除了这些,我还能为父母做些、留下些什么?
  我不禁回忆起小时候,爸爸自己动手搭的那个专门用来洗照片的暗房,洗的无一不是我的照片。我家的橱柜里,摆满了我从小到大各个阶段的照片。有一张照片上,还是小婴儿的我,戴着一顶兔耳朵的帽子,被妈妈抱在怀里;还有一张照片上,我爸把我高高举在头顶,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我还记得高考前的那段苦日子,他们每天起得比我还早,妈妈负责做饭,爸爸则把总也睡不够的我从床上拖起来,遇到我不高兴的时候还会被踢到两脚;如今快三十的人了,我只自食其力了两年,毕业的第一年还是靠着他们的接济度日。好像自从有了我,他们的所有重心就都到了我身上,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就这样把自己置身险境,遭遇不测,他们会怎样?他们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要靠反复摩挲我的照片度日么?
  不。
  我不会让他们这样,我会尽最大的全力,不让自己死在这里。我不会放弃对父母的亲情,不会放弃对萧璐琪的爱恋,不会放弃对明莹的承诺。对,也许我就是一个蝜蝂,什么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扛,但是,如果这样能让别人,那些我在乎的人,生活得更轻松一点,我愿意。
  之前一时冲动答应明莹之后,一直犹豫不决的心,就在冥冥上苍的指引下,经过了洗礼和蜕变,变得无比坚定和坚硬。就像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一样,这部戏被很多人看成是一部闹剧,但是我从中读出了一个男人从和一群土匪混混劫道、和白晶晶在悬崖上脱裤子的玩世不恭,转变到坚定地戴上紧箍咒“送死你去”的勇担责任。这是一个艰难的转变,但也是一个男孩到男人的决定性飞跃。
  这次的万寿寺之行,绝不是听了一段故事那么简单。可以说这是一次心灵洗涤之旅。续建大师告诫我不要“被眼瞒”;我只想说,现在的意志,是出自我的心。追随自己的内心,为了你在乎的人,自由自在地去搏杀吧!林佑!
  天色暗下来,似乎要下雨。我在一个水果摊买了一大袋柠檬,加紧脚步回到房间。见其他人都在,却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问怎么回事?辛晓鑫说,他们本想借个渔家的船,悄悄登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问遍了所有渔民,都死活不肯下海。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我问是不是现在处于禁渔期,所有船只都禁止出海?
  他说不是,而是台风马上就要来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冒险出海。金山三岛,都是无人岛。只在上世纪5、60年代,曾经有解放军驻扎过,还练过兵。但也许是因为离海岸不远,生活又不方便,所以撤销了岛上的哨站。自那以后,金山三岛就成了自然保护区。
  听了这话,我隐隐有些不安,大概我是个典型的阴谋论者吧。总觉得那次所谓的练兵,像是个幌子。便问那怎么办?
  辛晓鑫抽了抽鼻子,道:“组织调了一艘船过来,已经和海监局的领导打过了招呼,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明天船到了,就可以出发。你还没说今天有什么收获呢?”
  我笑说看来我没错过什么精彩的好戏。不过你们倒是错过了不少。
  杨滔听了这话,突然道:“莫非……”
  我迎上他那犀利的目光,道:“我已经大致猜到了西施墓的位置。”
  “什么?”明莹惊了一下,回房间取出图来让我指认。
  我没有直接坦明答案,却把两个故事复述了一遍,他们几个听得面面相觑,蒋南更是不耐烦地道:“废话真多,到底在哪?”
  杨滔、辛晓鑫和明莹盯着地图,不说话。赵辰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太关心。
  我指着这幅《康城地域图》的某处,道:“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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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更新了4500字,大家都是喂不饱的小老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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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着这幅《康城地域图》的某处,道:“就是这里!”
  四个人都抬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并非有意卖这个关子。之前这些人,除了明莹对我抱有点信心、辛晓鑫一副世故圆滑的假热情之外,其他几个对我都十分冷淡,似乎我是个可有可无的家伙。既然我已经决定放手一搏、全力参与,自然要赢得他们的些许尊重。于是道:
  “首先,第一个故事。这个龙鱼长九丈三尺五寸,也就是31.2米,要把一个这么大的东西搬上岸,旁边还站满了足以把这龙鱼一次性分食干净的人群,这需要一个多大的地方?同时,故事里面还提到了一个五牛盘车之法。盘车也是安装在码头,用来把船拉近岸边的。所以,安放龙鱼的地方,一定是个很大的码头。
  明莹轻轻点头,道:“但这个图上,沿这条青龙江一共有三个码头,到底是哪个?”
  我指着一个插在江里、靠近第二个码头的东西,道:“这个人头一样的东西,是沿袭李冰修都江堰时,用石人测量水深的方法。按照一般的规格,这个石人应该是高3.5米左右,也就是说,水深约3米;而龙鱼的身高,故事里说了,一丈九尺,也就是6米多,所以它才会搁浅,露出水面被人发现。所以,不是第一个码头,那里水太深;也不是第三个,那里水太浅,龙鱼根本游不到。”
  蒋南的不耐烦稍微有点收敛,还是一副将信将疑地口气,问道:“就算是这样,和西施墓有什么关系?”
  杨滔突然道:“别插话!继续说。”
  我扬了扬眉毛,道:“还记得我刚刚说,众人得了鱼肉,没有立刻回家下锅,却先是带着巨大鱼眼,随影前行,到鱼神坛拜祭么?”
  明莹突然反应过来,道:“难道……这个鱼神,就是西施?”
  我打了个响指,说没错。
  辛晓鑫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西施怎么成了鱼神了?胡说八道。
  明莹忍不住道:“辛空你连这都不知道,就太浅薄了!四大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其中的沉鱼就是指西施。”
  辛晓鑫瞪大了眼,显然不知道这个典故。
  我接着道:“不错,传说西施貌美,浣纱时,鱼见了她也沉入水中去。便被称作沉鱼。这种说法,我认为不是空穴来风,但也许是一个巧合。但古人往往把巧合当做必然。所以他们认为西施对鱼类有神力,也不足为奇。”
  杨滔摆摆手,道:“如果鱼神坛就是西施墓,它到底在哪?”
  我看着他们,道:“刚刚我说的话里,有个地方很奇怪,你们没有发现么?”
  赵辰突然伸了个懒腰,道:“听不懂!一个月三十一天,哪有三十五号?”
  所有目光齐刷刷盯在赵辰脸上,她看了看大家,道:“你们干嘛?”说着揉了揉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蒋南、辛晓鑫和我听了这话,都不禁莞尔。杨滔和明莹的脸上却仍然生硬着没有表情,犹如木头。辛晓鑫摸着头道:“中午吃了那么多,赵空还饿?外卖我叫过了,再忍忍。”
  赵辰掐着小蛮腰,道:“中午吃的都是鱼,我要吃肉!”
  明莹皱眉看向我:“你这个故事有问题?”
  我向沙发上一靠,懒洋洋地道:“有什么问题?秦朝用的是《颛顼历》,一年十个月,一个月36天。所谓端月,就是正月。秦始皇叫嬴政,为了避他的名讳,正月就改叫端月。”
  “那就是一月三十五号。”蒋南接着道。
  我笑道:“秦朝很奇怪,是以十月为岁首的,端月三十五日,是十月三十五日。端月初一是立春,换算到今天的日期,大概是春分前后,再考虑到太阳的位置……”
  “太阳的位置?”杨滔看着我,问道,“这有什么关系?”
  明莹插话道:“随影而行,这个影子,是阳光投射留下的吧?”
  我说没错,因为故事里说,祭拜完成之后,人们就回家做晚饭了,说明时间就是下午5点-6点,春分时间,太阳落山是在6点正的正西方。也就是说,这个鱼神坛,就在码头的正东略偏北方向!”说着,我用手指从图上的第二个码头出发,向右方划着。
  蒋南听我说着,不禁兴奋起来,道:“这么来说,只要沿着这方向就能找到西施墓了?”
  我摇摇头,道:“何必如此麻烦?第二个故事里说,康城里发大水,鱼神坛没有淹。要么就是这个坛非常高,要么就是它建在一个地势很高的地方。我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这个鱼神坛如果就是西施墓,一个墓能有多高?而且,把被神化了的人物的墓修在地势高的地方,符合中国古代的习惯。”
  明莹盯着我刚刚指的西施墓所在,道:“莫非,这里画的像是凸起的东西,是个高地或者山头?”
  我点头称是。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辛晓鑫拍着我肩膀道:“林教授果然是专家,厉害厉害,佩服佩服!能从这两个故事里判断出西施墓在哪,哈哈,哈哈!”说着,越拍越用力,我都快吐血了。
  杨滔也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既然这样,等船到了,即刻出发。”
  敲门声响起,赵辰一声娇叱:“饭来啦!”从沙发上弹起来,奔向大门。
  杨滔喝了一声:“赵空慢着!”从腰里摸出手枪,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一个两手提着装了饭盒的塑料袋的年轻人,长得很白净。我冲杨滔点点头,开了门。
  那人说自己是送外卖的。我呵呵笑着,指了一下餐桌。这外卖员便径直进来,把饭盒放在桌上,转身正要出门,我却把大门一关,众人见状,都变了脸色。杨滔正欲再拔枪,那人却冲上前来,一掌下去,就把掏了一半的手枪把打飞出去。我见此人速度如此之快,矮身下去,直取他下盘的右脚。没想到他面露轻蔑表情,全身以左脚为支点,极具爆发力地一扭一转,右脚向左后方旋踢,转过270度,呼呼带风,向我头上砸来,这一脚跟若砸得实了,非得头骨碎裂脑花喷溅不可。
  突然,那人横着飞了出去,嗙地一声撞在墙上。惊魂未定的我抬眼望去,赵辰的腿已经落在地上。这腿速,我竟然完全没看清她出脚!可怜那家伙挨了这一记“门框立碎脚”,闷哼一声,便倒地晕了过去。
  我一边说饭不能吃了,一边翻这人的口袋。一副口罩,一块红布,一把钥匙,上面贴着一张“辛味3”字样的纸。再也没有其他。
  我问辛晓鑫是不是在一家叫“辛味”的店里叫的外卖。他说没错,艹,没想到这是个黑店。我说不一定,先让辛晓鑫和蒋南去找点家伙,把这人绑了。
  杨滔问我怎么看出这人有问题的?
  我说这人脸上完全不是外卖员的那种着急或不耐烦的表情,却是看起来很紧张,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而且他皮肤颇白,更不像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外卖员。我就试着关门,测测他,没想到这厮当场露出马脚。
  “另外,”我转而问正在绑人的辛晓鑫,“辛空,你没有事先付钱吧?”
  众人恍然大悟——这家伙不是外卖员,自然不知道这些餐盒要收多少钱。
  “那些饭里面是不是被下了毒,不能吃了?”蒋南一边绑那倒霉蛋一边问。
  我说没错,但是到底是安眠药还是见血封侯的致命毒药,说不准。又转向赵辰,道:“这下赵空怕是要再饿一会儿了。”
  赵辰懒散着声音道:“就是这家伙害我饿肚子!踢死活该!”她转身看到我买的那袋柠檬,像是发现了救星一般,自言自语道:“嗯,先吃个柠檬!”
  我苦笑道:“赵空吃一个可以,不要多吃哦。”
  赵辰听了这话,极其不满地回头瞪我一眼,道:“为什么?”
  她这一瞪眼,我汗毛直竖。我一共见过她出两脚,每一脚都是虎虎生风效果拔群,如果惹她朝我踢出第三脚,恐怕小命就得当场报销。只能挠头道:“等一下要用柠檬汁去洗一下李宇波房间没弄干净的血迹……”
  大概这句话毁了她的食欲,吐吐舌头,说不吃了!便回房间去。
  我见蒋南、辛晓鑫两人已经把那个假外卖员绑得活像是SM绳索艺术般模样,便对他们说,现在这里已经暴露了,不安全。事不宜迟,我们得抓紧把房间弄干净,换个地方住。赶紧去李宇波房间把柠檬切开,把血迹擦了。
  昨天蒋南和辛晓鑫被杨滔派去擦血迹的时候,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没想到听我如此说,却都点头,便提了袋子去李宇波房间。我嘱咐他们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接着对杨滔道:“杨空,马上准备一下,过会儿可能会有敌人来自投罗网,一个也别放过。”
  杨滔不解,问是什么人?
  我向明莹看了一眼,道:“不清楚。有备无患,把电击枪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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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何人?
  呵呵~
  @sanjue 你的萧璐琪照片太靠谱了,不过,墙上摆的那个瓶子是肿么一回事啊?这……这是在给美女推油么?你……你是推油师么?那个……你们店还招人么?
  @15005487659 嗯,我是泰安的,青年路是以前的住址,现在不住那里了~
  @浅淰 7481楼 2013-07-23 13:21:00
  法学生也来支持一下 满满的爱啊 怎么觉得对萧璐琪的感情很舒服呢 !!!楼主现在法学硕士就业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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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混到天涯来写书了,你说呢……
  @兌勖,貌似后面三个裤裆都露出来了,第一个没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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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跑到楼梯间,伸手出去,晃了一会儿刚掏出来的那块红布。偷眼望去,3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从一辆黑色皮卡车上冲下来,往我们这个楼洞跑来。
  过了10多分钟,楼梯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粗重的男声响起来:“是701没错吧?怎么不见赤鹰?”
  另一个稍微有点尖利的声音道:“门开着,大概进去了,快!”
  三个人刚摸进大门,侧身躲在门后的我,瞅准了一个拿着枪的,扣动扳机。
  蓝光闪过,电极飞射到那人身上。巨大的电压突然加身,那人全身肌肉猛地收缩,剧烈痉挛几下,便扭曲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飞了出去。
  另外两个拿着甩棍的伙计当场愣神,杨滔从客厅墙后闪出,拿着墙指着两人,命令他们放下武器。其中一个乖乖听话,被明莹奔上来狠狠地一记手刀放倒。另一个却也许抱着反正都是死不如搏了的念头,猛地将甩棍丢向杨滔。杨滔不敢贸然开枪,只能侧身避过。那人竟然吼了一声,扑上去抓着枪,双方僵持不下。
  杨滔在搏斗方面也是有些底子的人,正要飞脚去踢,却见明莹和我都冲了过来,怕会误伤,于是硬生生地把枪的保险拉上。那家伙见状更加肆无忌惮,直接把杨滔扑倒在地,扭打在一起。
  我冲上去抓着那家伙的衣服猛扯,他回头一伸腿,正蹬在我脚趾上,剧痛传来,我的脸几乎都变了形。明莹绕在一旁,正要踢他脑干,却没想这家伙机灵得很,抱住杨滔一转身,明莹立马把脚缩回来,不然瘫在地上的就是杨滔了。
  狗急也跳墙,这一顿没头没脸的王八拳,竟把我们三人耍得团团转。
  但谁都知道,这是困兽之斗。早晚这家伙也会被我们生擒,只是时间问题。
  赵辰突然从屋里走出来,不满道:“肚子饿扁了,还这么吵,让不让人活了?”
  见这乱作一团的混战,她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啦这是?”
  我一手捂着脚趾头,一手指着和杨滔扭打的那个嗬嗬喘气,口喇喇都快滴下来的家伙,道:“就是他在饭里下毒、害你挨饿的!”
  赵辰一听这话,两眼放凶光、恶向胆边生,冲过去朝着滚在地上的两人就是一拳,也不知道她看清打的是谁了没有,妥妥的无差别攻击。没成想这一拳正中那人脑门,那货见打他的竟是如此柔弱的女孩子,怒从心中起,怪叫了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力,一把推开杨滔就要爬起身来。赵辰此时已经把膝盖高高提起,小腿顺势向上踢出,接着整条腿犹如雷霆万钧般地劈了下来,猎猎风声,只见穿着人字拖的雪白美足,如千斤大锤般地轰击彼人顶门。
  这么惨烈的画面,看得我一阵蛋疼菊紧。
  这可怜蛋的下巴重重磕在地上,整个人拜倒在赵辰的石榴裙下。
  此时在李宇波房间擦拭血迹的蒋、辛二人也跑了过来。我们把这四个人全都绑起来,堵上嘴,统统搜了下身。搜出对讲机一个、子弹匣两个。那个乖乖缴械的哥们还背着个背包,打开一看,里面还装着四卷封装带和六个很大的不透明塑料包。
  我翻了翻塑料包,变了脸色。
  蒋南凑过来道:“这几个玩意肯定是用来装我们的吧?我艹,幸好没着了他们的道,不然就要被绑起来装进垃圾袋,扔到垃圾场去了!”
  辛晓鑫也在一旁道:“正好,就用这几个袋子,把这几个傻波伊装了,丢河里去!”
  那个缴械的哥们听了这话,直接吓得尿了一裤子。
  杨滔见我脸色非常难看,道:“发现了什么?”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杨滔见我有话却不愿说,却看了明莹两眼。后者则把头低了下去。
  我向杨滔道:“有件事要麻烦你。”
  杨滔道:“直说。”
  我指着那个拿着枪、被我电翻的人道:“换上他的衣服和眼镜,假装受伤,从楼洞出去。正前方有辆皮卡,把车上的司机控制住。事成之后用对讲机通知我们。”
  杨滔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家伙身上的绳子解开,脱下他的衣服换上,再戴上他的墨镜。然后把缴获的手枪递给明莹,转身便去了。
  见他这般爽快地听我命令,我颇为惊讶。但又看他把枪给明莹,便知他最信任的,还是明莹。
  我又转身对蒋南道:“把那些餐盒提到楼下去,找一找地下室或者楼梯背面,应该有个真正的外卖员昏迷着。把他搬到大门口,试试看能不能叫醒他。如果醒了,就问他是不是不小心摔倒晕过去了,让他把外卖送上来。”
  蒋南听我说完,很爽快地点点头,便去拎那两个袋子。出门前,我又把从那个叫赤鹰的假外卖员身上搜出来钥匙,塞进他口袋,说顺便把这钥匙还给外卖员。蒋南朝我挤了挤眼,说了然。
  辛晓鑫见我像队长一样发号施令,拱了拱手道:“林教授有何吩咐?”
  “李宇波房间收拾好了么?”
  “差不多了,还剩一点,我再去搞搞。”辛晓鑫应着,便回去忙着擦血迹了。
  我让赵辰和明莹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准备跑路。
  不一会,敲门声门又响起。蒋南的声音在门外道:“开门,外卖来了!”
  我开了门。一个面相老实巴交、脸上擦了些血迹的黝黑汉子提着袋子站在门口。蒋南在他身后,道:“这哥们摔了一下,刚好被我发现。”
  我带着歉意地接过袋子,问他没事吧?他憨厚地笑笑,说:“没事,哦,183块钱,您给180好了。”我递过去200,说不用找了,剩下的钱您去买包烟。真是麻烦您了。
  那汉子嘿嘿笑了一下,很开心地接过钱,下楼去了。
  蒋南走进门来,道:“我说,林教授你可真行。分析问题头头是道,遇到事情还处理得这么周全。你要是队长,我一百个服气。”
  我笑说这也没什么,多靠大家齐心协力,我们本来就是个团队。
  蒋南点头道:“这么看来,最先进来的那个家伙,是早就埋伏在楼洞口,等外卖的人一进来,就打晕他然后冒充?”
  我说没错。
  蒋南继续道:“那你刚刚打发了送外卖的,就是不让他对这个事情起疑心吧?但是……你怎么把其他三个杀手叫过来的?又怎么知道外面车上还有个司机?”
  我说很多事情我也是瞎猜。最先进来的这个人,没有手机或者任何通讯设备,应该是为了防止万一露陷的话被我们查到了某些重要的手机号,所以没带。这说明他事先做了充分准备,那么,带个红布在身边未免太奇怪了把?如果我们中了招,他一个人必然搞不定我们六个人的尸体,所以肯定有后援,这红布多半就是他们发信号的方式,既然是靠这么原始的方式联络,那么后援队伍不会离得太远。我就试着在楼梯口甩一甩红布,没想到还真管用,呵呵。至于司机就比较简单了,这个屋子总共这么大,用什么对讲机啊?一定是和外面的人对话用的。
  蒋南这次没嫌我啰嗦,听得津津有味。正说着,对讲机里传出杨滔的声音:他已经搞定了司机,现在把车开过来。让我们把几个家伙装进袋子运下去。
  辛晓鑫洗过了手,一边甩水一边走过来,说李宇波房间已经搞定了,基本看不出来有血迹存在过。
  众人分头把东西收拾好,连同被装进袋子里的四个人,分几次运到楼下,全丢进皮卡车的车斗里。
  这五个倒霉蛋没想到,这次本想以有心算无心,却着了道,误了卿卿性命。
  大家正在琢磨接下来去哪,蒋南支支吾吾了一阵才说他父母在金山有两套房子,其中一套空着,是他的婚房。今晚可以去那里先凑合一下。
  台风的影响力似乎已经蔓延了过来,雨下个不停。路上遇到个芭比馒头店,在赵辰有气无力的叫饿声中,辛晓鑫冒雨跑去买了一堆肉包子,分给大家果腹。
  没开多久,便到了蒋南的婚房,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蒋南说这算不上别墅,只是在宅基地上盖的。其实盖个房子,材料很便宜,质量也好,现在的房价里,大都是土地费用、各种营销打点的费用和开发商的利润,房子质量不行,价格还贼高,实在不划算。
  辛晓鑫先是感慨说蒋南你有这么大的房子,还害我到处找地儿租房,真是不仗义;接着他又感慨说这土地费用真是交的郁闷,这土地,本来不就是属于我们的么?现在各地都拼了命地卖地,却还说是租给我们的,只有使用权,连所有权都没有,70年还要收回,这什么事啊。
  我笑说这算啥,再过四个多月,中石油就要回归A股上市了。那石油还是属于我们人民的呢,人家不照样挖出来,让我们掏钱去买?非但如此,还要把属于我们的石油作为资产,把我们掏出来的钱作为利润,拿到股票市场上,再套我们一把现金。很多事情哪,说不清楚的。
  当然,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中石油的股票会在上市后,股价一路从48块下滑到7块钱,把所有抢了新股的小股民都套在了山顶上。真亏得上市前还把股神巴菲特搬出来,鼓吹这股票如何有价值。其实这些新闻,不过是在中石油上市前,早早就低价拿着中石油股票的一些人,想要高价转手给可怜的中小股民们而制造出来的一点噱头而已。
  善良而贫穷的人们,总是这么好骗。从什么名贵中药到什么祖传膏药,从什么胶囊到什么搭档,从什么气功到什么股票,核心不过是有钱有宣传途径的人在没多少钱的人手里搂钱,导致穷者愈穷。每次想到这个,我就不禁扼腕叹息,恨不得去做每个善良之人的慧眼,让他们看清这个世界的驳杂。
  另外,对于蒋南隐瞒自家房产的做法,我倒觉得是有道理的————虽然为组织卖命,也不应该把自己的家人和财产都搭了进去。如今蒋南有心把这房子贡献出来,等于是把自己的家人卷进了这场风暴,实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分配完房间,把五个倒霉蛋丢进了地下室。我给令空打了一个电话,主要说了三个事情:1、明天船来的时候,顺便找个人把皮卡开回市区,四个杀手连同一个司机就交给你去审问,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掏出点东西来。如果那晚开枪袭击我、明莹和李宇波的人也是他们,也算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2、在我家的抽屉里有个塑料密封袋,里面装了些气体,去化验一下这些气体是什么;3、你手里的那一角桃花纸,抹点油,看看上面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免得遗漏了线索。
  令空说没问题,一会儿就吩咐下去。然后问起我们的进展。听说我们已经确定了西施墓的地址,令空说了一套官话,翻译成新闻联播体,就是:“向你们表示我由衷的欣慰和亲切的问候,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为伟大事业作出应有的贡献。”令空这一套官话,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当过什么领导的秘书。
  挂了电话,明莹又来房间找我,说要拉我去海边走走。
  我说得了吧,你该不是要拉我去仰望星空倾诉人生吧?外面台风天,你饶了我吧,有什么事直说,别客气。
  明莹问我下午看到那几个裹尸袋一样的袋子,为什么变了脸色,是不是想打退堂鼓?
  估计她说这话,是不知道我在万寿寺经受过了精神洗礼,已经坚定了信心和勇气,还以为我又犯了怕死的毛病呢。我笑笑说不是,而是袋子的数量让我很蛋疼。
  她不解,问我是怎么回事。



  ********************* 7月23日 更新结束 *************************


  马上要揭晓密室杀人案的谜底啦!聪明如你,有没有猜到真相?又有什么证据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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