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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老太太抚着沙发扶手,道:“我也不清楚。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个非常年轻的帅哥,他爸可能叫陈叙霖,不知道胤老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胤老太太听了这个名字,脸上的皱纹竟然跳动一下,却道:“知道。是个没见过面的老对手,大概五年前,这个名字出现在上海滩。但是一直躲在阴暗处。似乎没人见过他。”
我说这个陈叙霖,很有可能是个很瘦的50多岁中年人,皮肤很黑,浙江口音,应该从浙江那边过来的有钱老板。
胤老太太搓了搓手,掩不住地兴奋,道:“你怎么知道?”
我赧然一笑,道:“若连这也查不出来,只怕愧对胤老的看重。”事实上,关于这个陈叙霖的模样,我也只是听在他那西宫别墅的家里做事的月嫂阿姨说的,见胤老太太心情不错,连忙跟着问道:“胤老,不知组织是怎么处理西施尸体的呢?”
胤老太太愣了一下,道:“这西施,果然不同凡响。我们见了,都啧啧称叹,实在是天人交感、阴阳大谐,才能生出这般美貌倾城的女子。而且经历千年不腐坏,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其中道理。我们和她有些渊源,所以不敢轻辱其尸,令她不得安枕长眠,所以找了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把她安葬了。”
我点头道:“这次真是机缘巧合,我也有幸一睹芳颜,确实明艳无比、不可方物。不瞒您说,想必任何男人见到此等美人,皆有护花之心。也不想她的身体有何闪失。今有胤老照拂,定能保她万全。我也可安心了。”
胤老太太仿佛很享受似的,道:“小林,很少见年轻人像你这般说话带着古味了。听着让人舒服。你这个佛珠手链,定是续建大师送你的吧?”
我见她望着我手腕上那小叶紫檀的手链,道:“是的。不过这手链实在来之不易。我是在万寿寺里打了地铺,又过了一关七步成诗,续建大师才把这手链给我的。”
胤老太太笑道:“这续建大师,也是我的故交老友了。他对金山的历史知之甚详,我料定你们会去找他,还央他莫要为难于你,没成想他会赠你这手链,真是佛缘哪!”
我苦笑一下,与胤老太太再闲聊几句,便从贵宾室里退了出来。心中不禁感慨:那令空说西施尸体被“烧了”,果然没对我说实话;但这胤老太太说“埋了”,也不是实话。
只是,既然她说了那么一长串来哄我,总比令空的态度要可亲许多。另外,关于那续建大师的话,也未必全都可信:若她与续建大师这般熟稔,何必还要让李宇波与我们同行?只要指点我们去万寿寺找续建大师,便可依着这个线索听到那两个故事,也不必再生这许多枝节了。
还有两件事,也让我如鲠在喉,却又不便多问。
第一个是:那个三个圆圈的符号,到底是什么?如果这个符号,真的如我想的那样,与那“一贯道”和“林家宅37号”有关,为何我又
第二个是:胤汝老太总说我和一个人很像,这个人,又是谁?
饭后休息完毕,我们坐上四季酒店派出的豪车,打算沿着皇后大道绕一下,再从西区海底隧道直奔机场。
车子开在皇后大道东上,我心里默默哼唱着罗大佑的那首名曲,想着过不了几天,便是香港回归十周年了。突然眼睛一直,呆若木鸡。
我竟然在这行人如水的街道上,隐约见到了一个故人!
就是那个被我骗掉了5000块,给了张火车票把他打发到广州的骗子道士茅斌!此刻,他还是那天来我家时的打扮,并无二致。想来他定是把行骗地点,从上海转移到了香港。
这广州与香港,确实不远。只是此番在这里见到,也未免太巧了吧?
我还记得他临出我家门时的那声诡异的纵情大笑,竟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此刻在这里见到他,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然朝我望过来!
这一望,不禁让我胆战心惊。这车水马龙的地方,来往车辆何止千百,为何他独向我这里望来?莫非他真有什么卜算测卦的本事,能算出今天与我在此相遇?
我马上否定了这个离奇的想法。在这里相遇,无非是个巧合。而他向我望来,实在是因为这个大街上车辆虽多,但像我坐的这样的豪车却并不多。也许他就是在看这辆车而已。
再看过去时,别说茅斌的目光,就连他这个人,也已经消没在人山人海中,再寻不见。
我兀自想道:这等巧合,只怕只有这么一次,也是胤老太太小题大做,非要打“飞的”来香港吃这一餐,否则只怕此生不会再与茅斌相见。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错得厉害。世界上的事,总就是这般巧合,造物弄人,经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个中报应因果,令人事后想起也只有唏嘘感慨的份儿。
到了机场,仍旧未曾安检便可登机。虽然只是省了一个小时,对胤老太太这样的超级大户来说,未必这一个小时就有多少珍贵,但绝对体现着一种贵族的气质。
当绿茶婊经历这一切时,此时手机内存卡只怕已经堆满了各种带有自己大头照的奢华照片,若是像今天这般有了微信陌陌之类专门供绿茶婊装波伊的玩意儿,怕是现在3G流量早就耗光了。但是我总觉得,眼前这般奢华,并不属于我,只是受了别人的夹带,极其偶尔地享受了一次而已。就是这一次享受,也是我几乎赔上了性命才换来的。
我没有兴奋,却反而有点感慨,有点悲伤。
回去的飞机上,明莹向我悄声说今晚打算去探探C28的虚实。我哑然,沉默了一下说今晚我要去拜访一个朋友,不能与你同行。若你要自己去,小心别暴露了我们家的位置。
明莹讶异片刻,眼睛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窗外,香港高耸入云的大厦,摇曳着阳光的维多利亚港和片片点点的帆船游艇,交织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
而我,却拿起已经改成飞行模式的手机,静静地看着一条短信。
“获得免疫综合症?好像。我也不懂。”
我关上手机屏幕,怔怔地望着机舱舱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没错,就是这条短信,扰乱了我的心神。让我在胤老太太走进候机厅的时候,竟然“看着”她,却没有“看见”她。
没有“获得免疫综合症”这个病,若说发短信的人记错了,那么全称应该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简称AIDS,俗称艾滋病。
发这条短信的人,正是灏灵。
我死死地攥着手机,心中绞痛。
一个如花似玉、正是大好芳华的姑娘,却因为家里贫穷外出打工,接着在一阵连哄带骗之下,在皮肉交易的店里出卖自己的色相。然后被个臭有钱的男人诱惑,中了迷药,失了身,做了二奶。不要以为这是“赎身”,这不过是从众人的泄欲工具,变成了专属的玩物。后来她又流落到上海,无以为生。重操旧业之下,竟不小心染上这无药可救的致命病毒。
我想象着再不用多久,这个有着一双明媚温暖大眼睛、可爱又极其不幸的姑娘,就要成为唯恐避之不及的祸星,被所有人抛弃,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缩在阴冷潮湿的矮旧破房里,搂着一床破棉被,默默地流泪,静静地等待死亡,我的心就不住地滴血。
刚刚所有的强颜欢笑,我都伪装得极其艰难。香港大都市的奢华,豪车、私人飞机和饕餮美食,对我来说几乎毫无诱惑力。我的眼前不住地晃动着灏灵的眼神,想象着她失去了所有的免疫力之后,各种各样的病痛都纷至杳来,那些疾病,就像洗浴城里荷尔蒙高涨的男人一样,都把灏灵当成了手心里的玩物,毫无怜悯地折磨她;都乐衷于欣赏她那死死抓着床单的手,或是因为伪装的快感,或是因为真实的病痛。
她会大声地咒骂么?咒骂这命运的不公,咒骂即将缠身的病痛和那些把病痛带给她的男人?我想不会。她不知道什么叫“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她也许只是以为自己得了感冒,却总也治不好。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也只会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然后静静地死去。无人知晓。也许只有在发出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之后,才会被人发现,然后被床单一裹,拎进火葬场,化成一盒不知道寄往何处的骨灰。而远在老家的父母,对这一切毫不知晓。还在念叨着过年时给女儿做一顿她最爱吃的饭菜。
我不知道该去诅咒什么,但当我刚刚经历了这样的奢华,此刻再来看这条让人绝望的短信时。我除了心痛,别无他法。
“哎?大男人还流眼泪?”那个叫马万宁的小毛头,突然在我耳边开了腔。我才知道泪水已经从脸颊上流下来了。
“怎么了你?”明莹听到这话,转头来问。
我摇头说没事,想家想爸妈了。
令空在后面轻轻咳了一声。
飞机落了地,我向胤老太太道:“胤老,这次多谢您的盛情款待。也多谢您信任我。希望……希望以后发生什么事,您都能这样信任我。”
胤老太太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听出我话里有深意,却没说什么,只道:“年轻人嘛,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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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里开会+吃饭,回来晚了,更新迟了,大家见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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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向明莹等三人说了声走吧。便开车将他们送回别墅。明莹路上向我道:“令空刚刚说,明天让单晶过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她的?”
我说让她把给飞娜请家教的事情落实了吧。暂时也没别的事。你的车子修好了没有?
明莹说应该没问题了。我说那你们晚上要出来吃饭,就坐你的车。我等一下要出去一趟。
当我开着车子到了灏灵家门外的时候,她已经打扮得妥妥当当地在等我了。低胸高腰的连衣裙,裙摆很短,显得她的两条腿格外修长。一双坡跟的鞋,勾勒出她腿部的完美线条。虽然她之前还在生我的气,此刻却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脸上带着笑意望着我。
我看着这样青春靓丽的她,心里格外伤感。
等她上了车,我强挤出一点笑容道:“这衣服挺漂亮的嘛!”
“是撒?嘿嘿,着靠棒棒了,都舍不得穿撒,好看不?”
“嗯,好看。额……着靠棒棒是什么意思?”
“就是买了好贵的东西,上当了撒。哦,对了,早上你那副样子,吓得我脑壳痛撒。”灏灵这一口川普,听起来格外亲切的感觉。
我笑道:“俗话说,便宜没好货嘛。你看你穿这衣服这么好看,所以说贵有贵的道理。走吧?我们去奥特莱斯转转。那边衣服可多了,啥牌子都有。”
“好嘛,走起!”灏灵手一挥,我脚下加速,车子就冲了出去。看着她这般开朗活泼的模样,想到她竟然染上了艾滋病,自己还不知道,我就想,尽自己所能,让她开心点吧,至于她的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奥特莱斯在青浦区,离我本科上学的地方不远。从灏灵住的黄埔区过去,走延安路高架转G50沪渝高速,也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灏灵看着我手中方向盘上的蓝白车标,道:“没看出来撒,你好有钱哦!”
我笑笑,说这车是我一个朋友的,出国了,借我开些日子。
灏灵双手摆成把着方向盘的姿势,道:“开车好威风撒,滴滴!”说着,左手装着按喇叭的声音,嘴里模仿者喇叭声,那天真活泼的样子,让我几乎要笑出来。
只是,我忍住不敢笑。因为我不知道,这一笑,会不会忍不住再流出泪来。
当一个如此鲜活可爱的生命在你面前尽情绽放的时候,你却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无助地凋零,这种心情,我不知该怎么去形容。
“等开到了那地方,嗯,那地方人少,要不,你上来试试?”
“真的撒?哎唷,不怕我给你弄坏了撒?人家都说我憨得很,不会摆弄这么高级的chen头哈!”
我轻松地道:“没事,弄坏了也是我朋友的,不心疼!”
“哈哟,浪个这么好撒?那我要好好耍哟!”灏灵开心地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笑笑,问道:“对了,你早上穿的衣服,丢了没?”
“丢了撒。你不是好丑嘛?反正你说要给我买新的撒!这就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不是嘛?”她故意把那八个字一顿一顿地说出来,笑嘻嘻地望着我道。
“对对,一点没错。”
“其实那件衣服丑是丑了些,但是在家里还能穿撒,丢了好可惜哦!你早上搞得神秘兮兮的,好吓人哦!你啥子时候把我手机放进我包里的?”
你一定还记得,早上我送灏灵回家,她下车时我有意无意说的那句话:“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吧!”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怀疑令空在她的衣服里装了窃听器。当然,我只是怀疑而已————令空若是这么容易就放她走,何必要煞费苦心把她抓了去?加上他对我的那副态度,我当然不能不防。所以送灏灵回家时,趁她不注意,把她的手机塞进她包里,再用短信告诉她,我早上是有急事,请她原谅。还有,她早上穿的那衣服太丑了,下午带她去买新衣服,那件衣服赶紧丢了吧。
我是在虹桥机场候机厅发这条短信的。那时候还不知道胤老太太要带我去香港吃餐饭,幸好下午及时回来,否则只怕我要爽约了。
也就是在发短信的时候,我问她早上那个男人(也就是令空),都对她做了什么?她告诉我,令空把她关在房间里,没为难她,却给她抽了血,过了许久,她听到令空在门外打电话,说了句“获得免疫综合症”还是什么的,她也没听懂。
我兀自这么想着,前面车不多,脚下不由得加速,车子越开越快。
灏灵怯怯地道:“佑哥,你莫要开得这么快撒!我怕!”
我回过神来,道:“怕什么?”
“怕……就是怕撒!”灏灵鼓着腮帮子,一副委屈模样。
我这才想起,第一次在王永顺家附近遇到她时,她确实说过“出过车祸,失去了意识,半个月前醒来过来,却躺在上海的医院里,包养她的那个老板也找不到了,举目无亲,只能做起了站街女这一行”。
我心中猛地颤抖了一下,道:“是不是因为你以前出过车祸?”
灏灵委屈地点点头,犹自心惊后怕的样子。
我连忙问道:“你出车祸时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老。醒来那点(四川话:意思是那时候),类个医生和我讲的。说我身上都是淤青,肯定是出了车祸,失去记忆了老……”
我猛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令空要偷偷摸摸绑架一个站街女?这个灏灵,未必就是真的出了车祸才失去意识的。她很有可能就是和萧璐琪一样,被人注射了那种活死人病毒,也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女尸”,但是,她醒过来了.这说明,她很有可能,就是李芊羽说的那种携带着抗体的人!以令空背后这个组织的耳目之广、能量之大,恐怕打探到灏灵带着抗体的消息,并不困难。
所以令空才要抓她,才要给她抽血!就是为了验证她的血液里,是不是有那种抗体!
令空既然将此事瞒着我,若不是不知内情的杨滔把手机给了我,只怕我也会被蒙在鼓里、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么,令空一定不是想救萧璐琪了;明莹也同样对绑架灏灵这事一无所知,那么令空也不是要救苏楚君。
令空要找这种抗体,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全身剧震————莫非,西施尸体之所以能保持两千五百年之久,也是因为,她死前接触了那种活死人病毒?
难道,令空要找这种抗体,是为了用抗体给西施解毒,让她复活?
没错,灏灵被抓走,是我进入寒穴泉洞穴的那天。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早在我进入洞穴的两天前,当我用李芊羽身上搜出来的对讲机,把我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董昊并让他转告令空时,令空就已经知道寻找西施尸体有了眉目,开始搜索携带抗体的那个人————灏灵,并让三猴这个对黄埔区很熟悉的人,帮忙把灏灵抓住交给他……
想到这里,我满脑子只有三个字:
我的天!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计划!复活一个古代四大美女之首、死了两千五百多年的超级美女,他,还有这个组织,目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要借助西施的美貌,去勾引什么关键人物,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我见过西施的容貌,我敢打赌,不要说吴王夫差,就算是当今的总统、首相,见了西施也会情不自禁地被她那惊若天人曼妙似仙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
但是,令空他需要的,是一个复活之后能够健康存活的西施。他给灏灵验了血,却发现她已经染上了艾滋病。艾滋病是通过血液传播的,如果用灏灵的血液去复活西施,那西施也必定得上了艾滋病。这么一来,灏灵对令空来说便毫无用处。所以他才会突然这么痛快地让我带走灏灵。
令空之所以放心让我带走灏灵,估计他根本瞧不起灏灵这个没有文化的站街女,更没有想到,我会从灏灵的经历和他给灏灵抽血这些事情上,推断出他的目的。
这个老小子一向对我都是一副牛波伊哄哄的样子。令空!你莫要把我林佑,瞧得小了!
我转头去看灏灵,她还在为我答应她玩车的话兴奋着,两只手模仿着开车的样子摆来摆去,嘴里“滴滴”“嘟嘟”个不停。
这样纯真的女孩,却总是被人作为被利用的工具,不是泄欲,就是制成活死人,还要拿她的血和命去给西施的尸体解毒。难道,她就这般廉价,一点存在的尊严,都没有吗?
我的心里,瞬间涌上来无数苦恼和感叹。不止为她,也为自己:我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够救活萧璐琪的希望,但是,她却得上了艾滋病。话说回来,就算她没有得病,要我林佑用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去救萧璐琪,这么做,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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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向线2013 9156楼 2013-09-01 10:15:00
潜水看了这么久了,上来冒个泡哈!这篇帖子好喜欢哦,作者才思敏捷,天文地理历史 文学 人文以及大学里系统学过的专业知识等都异常的丰厚,思维也相当的缜密凡事都考虑的周到全面几乎是无可遗漏,不知是因为在政法大学法学硕士的专业知识才能有这样缜密的逻辑推理呢,还是天生就是慧根聪颖头脑好用,总之对作者佩服的不行!因为同时在看好几个帖子和小说,看了差不多一个月吧,还没看完,不过精彩的要慢慢看!今天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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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允儿吧……少女时代的主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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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这个许久不摸车的人来说,把车往前开不是大问题,但到了奥特莱斯,停车的时候却是遇到了些麻烦。
无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把车子准确地停进两个车位之间,急得我满头大汗。就在这时,一个很高的身影经过,在我车窗上敲了敲。我扭头望去,却是傅黎东,旁边站着他女朋友强芳。
连忙摇下车窗,他笑道:“怎么,车停不进啦?”
我苦笑。他说我来吧。傅黎东是老车手了,他那辆改装过的蒙迪欧我坐过,挂上S档之后推背感十足。我正愁没有援兵,一边说好一边下了车。他便坐上驾驶座,看了看旁边的灏灵,道:“你女朋友?”
我一愣,到这时分多辩解也是无益,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去,大妞啊,你悄不吱声地有了妞买了车,你丫有好事就闷得密吧你,”傅黎东这般说着,那边灏灵已经羞红了脸。他也不再多说,瞅准空子,一抹方向盘,车子就乖乖进了空位,到两边线的距离几乎相等,看得我一阵发楞,忙问怎么做到的。
傅黎东挂档上手刹,下来向我仔细讲解后方停车和侧位停车的技术要点。和旁边的车离多远、如何偷一把方向、到了什么地方打死方向盘……我仔细听着,灏灵悄然走过来,向傅黎东的女朋友强芳点点头,手便向我的臂弯伸过来。
我浑然没有在意。她这般挽着我,在外人看来,倒真是一对情侣了。
既然有这巧遇,四个人便一起走向奥特莱斯的商场。这地方占地颇广,分ABC三个区,A区主营高端奢侈品牌,B区是中端国外品牌。我们先走到AB两区的交界处,强芳说要去星巴克买饮料。我替灏灵点了一杯香草星冰乐,她喝了两口,直道好喝。我只笑笑,傅黎东也全没在意。若是换了个极具小资情调的人站在旁边,听了灏灵这话,估计要鄙视不已:星巴克都没喝过?切!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特喜欢傅黎东这样的朋友的原因:很热心,也很随意,不龟毛,不苛刻。
突然,灏灵举着杯子向我道:“啷个表情嘛?真的好喝撒,你尝尝!”我摇摇手里的拿铁,说我有了。她不依,只说我那个太热,这天气还是要喝冷饮。把吸管递到我嘴边,硬要让我喝一口。
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我其实清楚她的心思:虽然知道自己并非我的女朋友,但是她着实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尤其是有我的朋友在旁边,她更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进入了角色,这样分享同一杯饮料,对她来说,很是甜蜜。
但是我却异常纠结:她得了艾滋病,这饮料……我是接还是不接?不接,只怕是在朋友面前这么不给她面子,伤了她的心,早上已经有过一次了,特别是知道她时日无多,我实在不想再伤一次。但是,这艾滋病,虽说只要不是嘴里有伤或者溃疡,就连礼仪性的接吻也不会传染,却怎么说也是绝症,一旦染上,那就是等死,想想就觉得寒毛直竖。
不过对我来说,哪怕你把一百万放在面前,说,喏,这是艾滋病人喝过的吸管,来尝尝,一百万给你。我也不会去试。但是对于面前这个心上满是伤痕的脆弱姑娘,我心一横,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那瞬间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吃河豚一样,头皮发麻,背上冷汗直冒。一口冰渣含在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灏灵的大眼睛像是灿烂皎洁的月牙一样,开心得弯了起来,喜不自胜地道:“好了嘛,就一口撒,剩下的都归我。”
我心说我也不敢再试了,硬着头皮把嘴里的冰渣咽下去,朝傅黎东尴尬地笑了笑。
他女朋友强芳在一旁应景地大赞甜蜜,灏灵喜翻了心,跟着我们向商场走去。
傅黎东对我一直用现金付账的行为极其不解,我只能笑笑,实在没法告诉他,这些钱本是用来向三猴交赎金的。也许,我想,这些钱本来就应该花在灏灵这里的,如今给她买些衣服,也没有什么。
强芳和灏灵都去试衣服了,我和傅黎东正在闲聊。突然电话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道:“林空,您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妥。老师最晚后天就会开始给李飞娜上课。您的宠物叫什么呢?它一般吃什么粮食?一定不好买吧?我可以去大的花鸟鱼虫市场看看。”
听这说话,应该是单晶。我走开两步,道:“它叫墨墨。粮食?去超市随便买点猫粮就行了。麻烦你了!”
“欸?”单晶讶道,“这么珍稀的品种,您就喂它普通猫粮?……它,它吃猫粮么?”
“什么?珍贵品种?”我愣了神,道,“这难道是什么英短塔罗缅甸猫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单晶沉默两秒钟,道:“这……这难道是猫么?”
我一脑门子的汗,道:“墨墨只是毛色全黑而已,它怎么就不是猫呢?”
单晶道:“林空您说笑了。我对猫很了解,您的墨墨,根本不是猫。”
“不是猫?它就长这样子,不是猫是什么?”我奇道。
“这是灵猫呀!”单晶讶道,“难道你养它,你不知道么?”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灵猫……这可不是什么狗血的玄幻故事啊!这坑爹的名字是编出来忽悠三岁小孩的么?”
单晶却淡淡地道:“您想到哪去了。不是小说里的灵猫,而是现实中的。灵猫又叫麝香猫……您没喝过猫屎咖啡么?就是苏门答腊岛上特产的一种麝香猫,吃下咖啡豆之后无法消化,经过胃酸发酵,排泄出来之后,成了醇香无比的咖啡豆,价格比黄金还要贵。当然,灵猫有许多种,产猫屎咖啡的麝香猫只是其中一种。灵猫像香獐一样,在……某个……某个部位都有香腺,产出来的香叫做灵猫香,有驱毒功效,也是香水的材料。”香獐就是麝。麝的香腺,确实是在某个猥琐的部位,单晶这种女孩子,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心说我当然没喝过那种从猫屎里面挑出来的咖啡!我擦咧,以前听说过一次猫屎咖啡,还以为模样长得像猫屎而已。没想到还真就是猫屎啊!
“当然了,”单晶继续道,“您的……这个……墨墨,并不是纯种的灵猫,纯种灵猫有点像狸,嘴很尖,现在已经很稀有了。依我看,墨墨是灵猫与其他猫的交叉繁殖品种,这么说来,就更加稀有珍贵了。这么珍贵的物种,您……您真的是喂它普通猫粮的么?”
我汗如瀑下,“嗯”了一声,心思却是百转千回:怪不得墨墨的母亲被王永顺剖腹取了那卵巢囊肿,而这玩意竟然能让中了毒的萧璐琪动起来,原来墨墨家族果然不是凡品。灵猫所分泌的香液有驱毒功效,若说那卵巢囊肿有超强解毒功效,也未尝不可能。现在墨墨母亲的两个卵巢囊肿,都在我手上,既然这东西如此稀有,说不定陈子奇王永顺一伙还要来抢。
我心中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单晶,这方面我不懂,以为墨墨就是普通的小猫,都是喂猫粮的。既然你很了解,那就麻烦你买些适合它吃的食物吧!”
单晶很爽快地答应,我便挂断了电话。
看来,现在处在危险之中的,不光是我和萧璐琪,连墨墨都不安全了。它是这个稀有的杂交灵猫家族的后代,若是被捉了去,保不准也是开肠破肚的下场。幸好当时王永顺来我家时,它躲了起来,不然……我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了起来:“你在干啥子咧?”
我回头看到灏灵穿着新衣服在我面前,便道:“这是你选中的?”
“都换了两套了撒!前一套芳芳和东哥都说要不得,这套他们说还顺眼,你觉得咧?”
“不错,不错,”我连声道,“这个也买了吧!”
“哟,我今个遇到大老板了嘛!都买了三套咧,你啷个不心疼钱嘛?”
我唯有笑笑,说没事,买就买了吧。
灏灵像开心的小鸟一样,蹦跳着回去了。我则直接走到收银台付账。
傅黎东瞧着我道:“你丫可以的,为了大妞下血本啊!”
我只能苦笑。
等到逛完,傅黎东说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一听这话,心里憋屈得难受。灏灵肯定是想去的,但是她现在得了艾滋病……我是相信科学,知道普通的接触不会得病。但是,我不敢让她和我其他朋友同桌吃饭。一来是怕以后被我的朋友知道她有艾滋病,会来苛责于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与艾滋病人共餐的。二来是如果有个万一,我担待不起。
只是傅黎东先开口了,我一时还没想到说辞。没想到,灏灵竟然抢先笑了笑道:“东哥和芳芳,我们还有事撒,先走咯!”说着,拽着我的衣服就往停车场走。
一路上,她出奇地沉默。把她送到家,我从口袋里取出包好的5000块钱,递给她道:“这个,你先拿去用。晚上上班太危险,要是再发生什么危险,那就不好了。”
“我得了艾滋病,是吗?”灏灵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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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惊讶道。
“像我这样的女人,”灏灵道,“除了妈和老汉,哪个关心我撒?你今天这个样子,我心头晓得咯。试衣服嘞时候,我打电话问过以前一个熟客了撒,他是个医生,他还骂我一顿,骂我烂婆娘,可能怕我把病传染给他嘛,嘻嘻。”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姑娘竟聪慧如斯,从我的表现中有所察觉,还打电话去问。
我也知道这事瞒不住她。正在心里叹气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时候,她笑着道:“你勒个样子做啥子嘛?莫得事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撒。今天你陪我去玩我已经好开心了撒。死了也不亏嘛。”说着说着,她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没有谁,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对生命没有留恋。哪怕是跳楼自杀的人,在坠落的一刹那,巨大的加速度带来的恐怖感绝对够他在下辈子后悔一生。
我斩钉截铁地道:“说这一切,都还太早!既然你知道此事,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我们这几天找个时间去一下疾控中心,那里有免费的艾滋病检测,而且很准,到时候就知道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发热发烧头疼头晕腹泻干咳之类的症状?”
灏灵摇摇头,说没有。
我舒了口气,说我们要再去测一次,才知道!
灏灵伸手抹了抹眼圈,傲然道:“莫得关系。老子挺得住!”说罢,很灿烂地笑了起来。
我也用很灿烂的笑容回应,但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痛彻肝肺。
回家路上,我一边麻木地开着车,一边回忆着总结着这些天来发生的故事,到了家停好车,杨滔已经在车库通往房间的小门处等着我,见我出来,道:“林空,听说你晚上要去直捣敌人老巢?怎么不叫上我?”
我苦笑道:“是明空要去。你们当我是铁人啊?中午来回香港,下午逛街,晚上还要去冒这个险?我脚都软了!还有,你们别叫我林空林空的,我还没决定加入组织呢!”
明莹在一旁淡淡地道:“没有人逼你,是你已经身不由己。你花了组织的钱,住了组织的房,开了组织的车,现在还想独善其身,你觉得可能么?”
我最受不得这种激人的言辞,扭头冷冷地望着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莹知道这房子里还有李飞娜朱峻轩在,给我留了三分面子,压低了声音道:“我接到令空电话,说你从卡上取了四十万,到哪去了我们不知道,但是这钱你还得起么?你要退出组织,他们倆父女住哪去?你付得起飞娜的家教费么?你知道来教她的,是什么老师么?而且说到底,你一个人的力量,能保护萧璐琪么?”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听罢,向杨滔伸出手道:“杨空,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林空。”
明莹噗嗤一下子娇笑出来。
杨滔看着明莹的笑容,惊讶道:“林空,我从没见明空笑过,你这家伙厉害啊!”
我苦笑着耸耸肩,心说我起码见过两次了。这个平素冷漠如霜的女子,其实内心有她火热的一面。只从她对待苏楚君的一片真情上,便可见一斑。
二楼上传来一个女声道:“林空回来了?墨墨的粮食我已经买到了!”
我哦了一声,道:“是什么?”
“幼鼠啊!很脆的!嘎吱嘎吱的,墨墨吃得可香了!”
我一头暴汗,疯狂地冲到楼上,墨墨正在尽情地捕食着一个塑料盒里的小老鼠,这些小家伙连眼睛还没睁开……我顿时满心满肺的反酸想吐,连忙问道:“这玩意哪买的?”
“花鸟鱼虫市场啊。这是喂宠物蛇的,我跑了好几家,才买到的。就要吃这个才行。这么珍稀的物种,怎么能吃猫粮呢!”
杨滔和明莹也走上楼来,看着墨墨。我有意无意地向明莹道:“你以前住这的时候,房子里是不是也养着一只和它很像的猫?”
单晶在旁边道:“都说了这不是猫!这是灵猫!”
明莹瞪着眼睛问我道:“你怎么知道?”
我道:“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这里的很多家具上都有猫爪印,有的小、有的大,我当时以为,应该是有一只猫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但是后来我仔细看过才发现,细小的爪印,数量很少,大的爪印明显要多些。后来我发现墨墨已经搬过来了,才明白那些细小的爪印,是墨墨留下的。这些爪印,无论大小,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都和普通猫的爪印并不一样。普通的猫是四个爪印,这些爪印却是五个。墨墨太小,我都没有注意过……直到单晶说她品种不同,我才注意到这一点。”
明莹点头道:“没错,之前住在这个房子里的,确实是一只和墨墨一模一样的黑猫。”
“后来呢?哪去了?”
“不知道,就不见了。”
我心下了然,那只曾经住在这里的“猫”,很有可能就是墨墨的近亲。明莹搬进来之前,它就已经存在,后来却突然消失了。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只猫,就是墨墨的妈妈?是被王永顺抓了去?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因为从王永顺的日记本上来说,他很可能到过这个久事西郊花园。
杨滔道:“闲聊完毕,就来谈谈正事吧!”说着,领着我们走下楼去,在桌上摊开一张图纸,道:“这一块是我们所在的B区,这是B23,我们所在的地方。如果林空的推理没错,那么C28就是敌人的所在。大概就是这个位置。”说着,他在地图上分别写下了B23和C28的字样。
“要去,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看着地图道,“他们在我们这片区域的后面,侧门不在他们这里。那边更安静,人迹更少。如果贸然前去,很容易被发现,若是被反跟踪反侦察,到时候暴露了我们这个据点,就得不偿失了。明空,这边的保洁员的服装,能不能搞一套作样子?”
明莹摇头道:“保洁员的服装倒是可以模仿,但是要进入他们家里就难上加难。这边的人都是请月嫂。没用的。”
“谁说要进他们家了?明天你把这个小区的物业情况摸摸清楚,保洁、园丁、维修工,一个也别放过。我要全部的服饰、上下班时间、值班电话资料。”
“好吧。这些我去查。这么说,我们还要准备一段时间才能去?”
“没错。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他们发现风吹草动,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都会被他们毁掉,到时候又要从头再来了。”我趴在地图上,仔细盯着几条连接B23和C28的路线,道。
又开了一会儿作战会议,我们才各自去睡了。
当晚,想着白天接受的种种信息,作出的种种推理,辗转难眠,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一个低沉诡异的声音在画面之外反复说着:复活一个灵魂,需要两个灵魂作为祭品……你要献上虔诚的供奉,才能换回如花的容颜……
接着我的眼前,一个影子突然出现,晃来晃去,仔细看时,却是全身赤裸的灏灵,两边的锁骨上,戳着两个极粗的黑铁尖钩,就像屠宰场的猪肉一样悬空吊挂着。皮肤都是皱巴巴的,好像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空了。脚下摆着一个大盆,装着满满一盆鲜血,都是顺着灏灵的脚趾流下来的。
魂飞魄散的我,还来不及悲伤,就听见一阵嬉水声。定睛望去,竟有面无表情的两个女人,正蹲在盆边,撩着盆里的鲜血,向对方手腕上泼洒着。突然,其中一个女人转过头来,见我这样恐惧无助的表情,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向旁边指了指。
这个女人我见过,正是那绝代无双的西施。只是此时的表情和气氛,她有多美丽,就有多恐怖。我顺着她手指望去,见地上一只软弱无力的幼小身躯躺着,漆黑如墨的皮毛上,被割开了两条口子。没错,可怜的小墨墨也是母猫,怀璧其罪,它最后也遭遇了这样的下场。
我一声哀嚎,跪倒在地,两只脚像是陷进泥里一样,拔不出来。无助和绝望,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似乎周边的空气都凝固如冰,粘滞如泥。让我无法呼吸,正如那天在烂泥潭里的感觉……
西施对面的那个女子,之前还是垂散的长发遮着脸面,此刻用手一挽,那乌黑的发丝瞬间变得猩红可怖,她那美丽的侧脸,没错,是萧璐琪。
她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她,漠然地转过头来,道:“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这句话在这恐怖的世界里来回激荡,每一个回音都像尖针一样狠狠地扎透我的心……
我捂着胸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夜色静好,月光皎洁,一切恐怖幻象都随着我的醒来,瞬间消失。却在我的脑海里久久盘旋,挥之不去。
“是啊!”我捂了心脏,一边死命地揉,一边痛苦地想:“灏灵说,她对昏迷之后的事情,完全不记得,甚至不知道她怎么会来了上海。如果她和萧璐琪中的是同种病毒……萧璐琪是不是也会如灏灵一样,不记得我为她做过什么,甚至不知道她怎么会从病床上、从陈子奇的问候后的那天下午,到了这个酷寒的冰柜里?也许,她不但不会感激我,还会恨我,恨我把那样美好的下午打碎,把她拖进了无底的阴暗人生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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