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按照他二爷指点的地点,在小镇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找到了那位卖老鼠药的杨爹爹,当我敲开他的门,说明我是来买老鼠药时,他当着我的面就一口回绝,他反复地强调,他好长的时间都没有卖老鼠药了。他还不时地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见我站在他门前还不想离去,他便问我﹕〝师傅,你不是本地人,怎么知道我以前卖过老鼠药?你还能找到我这里来。〞
我只好把昨晚发生的事如实地讲给他听,他听后连连摇头,用不相信的口气对我说﹕〝我在这里卖了一辈子的老鼠药,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老鼠掉到地上变麻雀,这也太离谱了吧。你会不会是眼睛看花了,产生了幻觉?〞
当我再次地告诉他,这事发生在姑爷的牛棚里时,杨老头开始相信我说的事了,他对我说﹕〝这小屋子不干净,出点怪事也不稀奇。我这里还有以前没有卖完的药,你要我都给你。我这药是用氰化物配制的,毒性大的很,一定要小心使用,如果毒死了家禽千万不能食用,那样会毒死人的。〞
我提着从杨老头那里买回的老鼠药,思考再三,怕出危险,先把它锁在抽屉里,我要考虑好后再用。
第二天,他二爷问我﹕〝牛师傅,老鼠药买回来了你怎么不用?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老鼠咬穿你的网箱?〞面对二爷的问话,我沉默了。心想﹕这老鼠是极为聪明的小动物,且报复心极强,这次它们跑到网箱里去闹事,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打了那只大老鼠引起的。想到这里我对他二爷说﹕〝这药毒性太强了。我怕毒不着老鼠,反而把周围几家人的鸡、鸭毒死了,如果毒死的鸡鸭被人吃了后,出了人命,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我想每天晚上拿根竹篙子,带着黑子赶老鼠算了。这样做,我虽然人会很累,但我不会担心出什么大事,睡觉心里都安稳些。〞
他二爷听了我的话,不以为然地对我说﹕〝你胆子也太小了,你在自己的网箱周围下药,对周围的住户打个招呼,叫他们看好自己的鸡鸭不就完事了。你怕出事不敢下药,你给点药我,我来在我的网箱边下的试试看。〞
在他的再三要求下,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药递给他,并再三地嘱咐他,用药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可别惹出什么大事来。
我白天在补被老鼠咬穿的网箱时,发现循环水沟里有很多鳝鱼是从网箱里跑出来的,这下可把我急坏了,究竟有多少鳝鱼从网箱里跑出来,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最好的补救办法就是把逃出的鳝鱼捞起来,再放进网箱。
幺姑上街去的时候,我对幺姑说﹕〝请你帮忙带个信给老九,(内弟)告诉他网箱被老鼠咬穿了,叫他赶紧买二、三十个鳝鱼篓子回来,趁这季节还可以把跑出去的鳝鱼捉回来,如不采取这样的措施,今年我们就亏大本了。〞幺姑满口答应地走了。
幺姑走后,我抓紧时间地去挖蚯蚓,心想内弟把篓子买回来,我在篓子里装上蚯蚓就可以下鳝鱼了。天快黑的时候,幺姑从街上回来了,我忙迎上去问她﹕〝我的口信你给带到没有?老九今天回不回来?〞
〝口信我给你带到了。老九说今天不回。〞幺姑很干脆的回答我。
〝我这里的情况这样紧急,他不回来总有个原因吧?〞我很谨慎地问幺姑。
〝老九说了,今晚是奥运会足球赛的关键一场球,今晚非看不可,到明天再说。〞幺姑说完这话见我愁眉苦脸,又安慰我说﹕〝这事你也不用着急,我哥那里还有十几个鳝鱼篓子闲着,你先拿来用了再说。〞
听了幺姑的话,我很快就从他二爷那里拿来了十六个篓子。当晚就下在了循环水沟里。
晚上九点钟,我拿着根竹篙子,带着黑子巡视网箱,黑子在前面网箱旁〝汪汪〞的叫起来,我赶紧跑过去,看见一条两三米长,红黑相间的三更蛇在网箱边慢悠悠地爬,一点也不在乎黑子的叫声。我仔细地观察了这条蛇,它只是沿着网箱边的田埂爬,根本就没有进网箱偷吃鳝鱼的意思。我知道蛇是老鼠的天敌,只要有蛇在周围活动,老鼠是不敢来咬网箱的。我拍拍黑子的头,对它说﹕〝别叫了,蛇可以帮我们赶老鼠。走,到别处看看。〞
当我带着黑子查看完所有的网箱后,没有发现有老鼠进网箱,看来这些老鼠也太精了,一感觉到有危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晚上我睡了个安稳觉,我想只要老鼠再不去咬网箱,我就不必冒险去下老鼠药,也不会无故地伤害到其它的生灵。
第二天早晨,我精神十足地取了下在循环水沟里的鳝鱼篓子,没想到十六个篓子,居然下了九斤二两鳝鱼,可见跑出网箱的鳝鱼不在少数,如不及时地捞起来放进网箱里,亏本是肯定的。
我把称好的鳝鱼倒进网箱,他二爷就走过来对我说﹕〝牛师傅你十几个篓子就下了这么多鳝鱼,这说明你网箱里的鳝鱼跑了不少的到田里去了。我才检查了我的网箱,还没有发现被老鼠咬破。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出现,我今晚打算在我网箱周围下老鼠药,你今晚把你的狗子锁好。〞
〝你下老鼠药这事,一定要和这里其他的人打招呼,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这氰化氢的鼠药毒性太强了,也太危险了。〞我正和他二爷谈老鼠药的事,邻居的儿子金海喊我﹕〝牛师傅,快来看你的狗子。〞
我的狗黑子怎么啦?睡在地上,腿伸得长长的,肚子鼓鼓的,我忙走向前去看,只见金海用手轻轻地抚摸黑子涨鼓鼓的肚皮,用手轻轻地挤了一下狗的奶子,白色的奶汁,竟然流到了金海的手上,金海把狗奶汁揩在黑子的肚皮上,抬头对我说﹕〝你狗子流奶汁是不是要下儿了,下了儿把一个给我喂好不好。〞
我这些时忙了养鳝鱼,把这事搞忘了,内弟老九把狗牵过来时,就告诉我这狗怀儿了,我已喂了它两个多月了,该到了下儿的时候,听老九讲这狗是头窝儿,要我好好招护,今晚他二爷要下老鼠药,我得赶紧把黑子锁起来,如果它误食了老鼠药那可是好几条狗命,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