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鬼手佛心-我的那些案子》--法医侦案日志,源自真实案例

  @还猪哥哥2000 2012-6-11 22:33:00
  秦法医不知道我的观点你能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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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接受,谢谢指正,嘿嘿。
  @海的阿修罗 2012-6-12 11:23:00
  请问第一部和第二部会作为同一部书出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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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一,二是二。
  对不住,最近忙到头晕眼花,没来打招呼。看了回复,真诚感谢朋友们的指正(就不一一感谢了),你们的忠告让我醍醐灌顶。目前我已经调整了思路,准备摈弃渲染赘述,但是保留了终极大案,可能较第一部多了些罗嗦,但都对后面的情节有所帮助。请大家放心,即便有微变,但是总都是以个案为主。还盼大家能继续支持我,我一定尽全力把经历的好案子都讲成好故事。我的新浪微博@法医秦明,欢迎多来指正建议。本周末继续更新。
  #鬼手佛心Ⅱ-无声的证词#【第二章】证据(1)
  天气渐热,也就随即进入了法医工作的“旺季”。有心理学家研究认为,夏季人们心情烦躁,极易被激怒,所以犯罪也就随之增加。从法医实践来看,夏季的自杀事件、意外事件和命案都比同年其他时间段要高发。在这个季节,法医每天都会忙忙碌碌奔跑在现场、殡仪馆之间。另外,夏季尸体容易腐败,法医的工作环境自然也比其他季节恶劣了许多。法医都不喜欢夏天,就是这个原因。
  按照习惯,每周我们总是能够消停两天,同样,每周都会出差办案。
  “我要是在冰岛就好了。”大宝翻看着基层公安机关送来的一起高度腐败尸体案件的照片,说道,“没有夏天,没有高度腐败尸体。在冰岛当法医一定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你就满足吧。”我心不在焉的说,“没把你生在非洲,你该谢谢佛祖了。”
  一个月来,我总是被那个恶魔的噩梦所干扰,不能专心做事。究其原因,是铃铛的堂妹那起案子不破我就像是鱼刺卡喉,惶惶不可终日。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协同办案系统,在被害人一栏中输入了铃铛堂妹的名字,“林笑笑”。很快,案件资料就呈现在眼前。
  简要案情和铃铛说的一样,当时住校上中学的林笑笑晚上去上厕所,两个多小时后宿舍熄灯时仍未回,同学出去没找到后报了警。警察找到半夜,在厕所后面的树林里发现了林笑笑的尸体。
  现场照片黑乎乎的,在一个阴森的小树林中,隐约看到有红色的物体。近距离的特写照片,才看清是一具俯卧着、双手被反捆在背后、上身穿着红色睡衣、下身赤裸的尸体。铃铛的叔叔一定看到了现场,所以才被狠狠刺激,从而强迫自己不再想念自己的女儿。
  尸体的一侧,散落着死者的睡裤和内裤,双腿叉开,腿下的泥土有明显的蹬擦痕迹,看来这是原始作案现场。死者的双手是被一条绿色的尼龙绳捆在背后,长长的秀发散落着,遮盖住了面容。
  法医尸体检验,发现死者口鼻腔变形,口腔内和气管内有泥土杂质,分析死者的面部被凶手摁压在软泥土上,导致机械性窒息。双手捆绑处以及阴道内的损伤生活反应不明显,也就是说,凶手是把林笑笑挟持到案发地点后,将其面部摁压在泥地里,直到她窒息不再挣扎后,恐其未死,所以捆绑双手,然后实施强奸。其实,这个时候林笑笑已经死亡,凶手是在奸尸。
  案件不难啊,我心里想,简单几张照片和鉴定书,我就基本还原出了凶手的作案过程,为什么一直没破呢?我接着往下翻看,直到看到“证据”一栏里写着“现场未发现证据”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案子没有证据,没法甄别犯罪嫌疑人啊。
  不过,既然是强奸案件,精斑总是有的吧?为什么没有提取到生物检材呢?看死者的阴道损伤,以擦伤为主,且损伤分布均匀不局限,不像是猥亵,而应该是奸尸啊。这是为什么呢?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师父让我到他办公室去。
  “正好,我去问问遴选的事。”我和大宝说道。
  这几年,命案现场的出勘主要是师父带着我跑,两个人工作压力巨大。所以我们准备从基层公安机关遴选一名法医,加入我们省厅法医科。最为理想的人选当然是大宝。他在省厅学习期一年将满,留下他是我们的愿望。
  “凭什么我们用人单位没有自主权?”师父知道我会问这个事情,就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告诉我遴选的考试、面试考官组我们不参与,于是我不服气,大声地喊道。
  “遴选是有正规的组织程序的。”师父皱起眉头,他最反感我的愤青,“这样做都是为了公平公正,不然人家政治部凭什么帮你干活?你想要谁就要谁,那还不乱了?”
  “什么公平公正?”我说,“我就想要李大宝。”
  “李大宝?”师父呲着牙,笑着说,“你就是想要李昌钰也没用,也得考试。别废话了,让大宝专心备考,你赶紧准备准备,去汀棠,昨晚汀棠市区发了命案,一死一伤,性质恶劣,破了案再说别的事。”
  看上访无果,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汀棠市案件的始末,低头悻悻的回到办公室,默默的收拾着现场勘查用具。
  “没事。”大宝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我努力就是。”
  我突然站起身,解下腰间的皮带,抽了一下桌子,说:“别废话,复习,快!”

  一路无语,我很快就驾车赶到了汀棠市。已经结束了在省厅学习期的汀棠市公安局赵永站在高速出口翘首等着我。几个月没见,我下车和他亲热的搭了搭肩。
  “一死一伤还要我们法医来吗?”我说,“犯罪过程伤者不都可以亲述了?不需要现场重建吧?”
  “是啊。”林涛下了车,捋了捋头发,附和着说道。
  “别提了。”赵永说,“死的是那家的老婆,警察到的快,老公当时没死,昨晚抢救了一夜,今早醒了,意识感觉不太清楚,警方没谈几句话,刚才你们在路上的时候,死了。”
  “死了?”我大吃一惊,这一死一伤的案件变成两人死亡的案件了。
  “是啊。”赵永说,“伤者被诊断为心脏破裂,昨晚急诊行心脏手术,术后病情一直不稳定,今早突然心跳骤停,死亡了。”
  我把车给林涛开,自己上了赵法医的车。
  “死者什么人?”我坐在副驾驶上,问道。
  “死者是老两口,都是小学老师,平时为人低调,也没发现有什么仇人。”赵法医说,“凶手是上门捅人的。”
  “可以排除是侵财?”听说两个人都死了,我急于了解案件的基本情况,在进行现场勘查之前,做到心中有数。
  “不可能是侵财。”赵法医说,“男死者生前和侦查员说,凶手进门就捅人,什么话都不说。而且捅完人就走。”
  我默默点头:“动作简单,干净利索,应该是因仇了,应该好查吧?”
  “怪就怪在这里。”赵法医说,“老两口生活很简单,侦查员查了一夜,一点矛盾点都没有摸出来。没有任何产生因仇杀人的因素。”
  “难不成是杀错了人?”我背后凉了一下,“如果是报复错了人,那就不好查了。”
  “我们先去局里,看看侦查员在男死者抢救后清醒的时候询问他的录像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汀棠市公安局取证意识强的赞许。
  到了市局法医室,赵永拿出了一张光盘,塞进了电脑光驱。很快,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医院ICU(重症监护室)的场景。我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是在看电视剧。
  ICU里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50岁左右的男性,白色的被子盖到颈下,被子的一旁伸出各种管子、电线,一旁的监护仪上扑腾扑腾的跳着一个黄点。男人鼻子里也插着管子,疲惫的半睁着双眼。
  床边坐着两名便衣警察,其中一位问:“我们经过医生的允许,向你问几个问题,你觉得可以回答就回答,觉得不适,我们随时终止谈话。”
  男人无力的点了点头。
  警察问:“昨天你受伤的经过是怎么样的?”
  男人:“十点多,有人敲门,我开了门,进门就捅我。”说完剧烈咳嗽了几声。
  警察:“几个人?你认识不?”
  男人:“一个不认识的痞子。”
  警察:“知道他为什么捅你吗?”
  男人摇了摇头。
  警察:“他长什么样?”
  男人:“黑褂子,白褂子,平头,其他不记得了。”
  “个字有多高呢?胖还是瘦?有没有什么特征?到底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男人又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男人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说:“我活一辈子,从没树过敌人。”
  这时,可能是警察注意到了男人面色的异常,突然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并招呼另一名警察去喊医生,十几秒后,几名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对男人开始施救,最终医生直起了上身,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开始收拾器械。
  我看得头皮发麻,虽然是做法医的,整天面对死亡,但在医院实习期结束以后,就再没见过一条活生生的生命逝去的过程。
  我定了定神,问:“他突然死了,不会是询问问的吧?家属没找警察麻烦吗?”
  赵永说:“死者家属情绪比较激烈,强烈要求我们去询问死者,要尽快破案。不然不会冒然去问的。而且他们经过了医生的允许才去问的,为了防止意外才架了摄像机,没想到真发生了意外。不,也不能说是意外,后来医生说,他生前有冠心病,加之这次外伤导致心脏破裂,虽经手术,但不可预测的后果很多,随时可能心跳骤停,和询问无关。”
  我的心里稍感安慰,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的全是男人说的那简短的几句话。
  “从这段视频里只能知道凶手是进门就杀人,杀了就走。”林涛说,“还有就是一个平头的凶手,连衣服都说不清楚,信息量太少了。”
  “我一直在想。”赵法医说,“他那时的状态应该是朦胧状态,不会是幻觉见到黑白无常了吧?”
  @王萨妮 2012-6-13 1:05:00
  我就不明白,咬下来的手指还会把它咽到肚子里嘛?还都到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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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明白的事儿一定还有很多,哈哈。
  #鬼手佛心Ⅱ-无声的证词#【第二章】证据(2)
  我承认我的笑点低,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实在不该笑出来,但是还是被赵法医一脸严肃却说出这么有想象力的话逗笑了:“那个时候他确实应该神智不清楚,估计是对凶手穿什么衣服不太确定,和黑白无常有什么关系。神智不清楚的情况下说的话,不能全信呐。”
  汀棠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许剑突然走进了法医室,打断了我们说话:“省厅领导来了啊,看完录像了?那我们一起听听专案组介绍情况吧。”
  专案会上,主办侦查员介绍了案情:“男性死者杨风,53岁,女性死者曹金玉,49岁,是夫妻俩。都在市红旗小学教书,杨风教六年级数学,曹金玉教三年级语文。两人有一儿一女都在省城上班。家里人都为人低调温和,从不和人发生矛盾。经过昨晚和今天上午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情仇矛盾关系。昨晚10点30分,红旗小学教工楼附近的小店刚准备关门,看见杨风从楼道里冲了出来,然后倒地不起,满身是血,就报了案。派出所民警到达的时候,杨风奄奄一息,就立即拨打120。120到达后把他送到了医院。另一组人,从小店老板那里得知他是楼内住户,就上到位于二楼的现场,发现房门大开,客厅内侧的卧室门口躺着一个女人,随行的医生经过抢救,没能挽救女人的生命。”
  许支队补充说道:“案情就是这样,看似很简单,其实很难,没有任何线索。现场附近2公里内都没有监控,死者家邻居也都称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没有看见过任何陌生人。毕竟这个时候,又处于市郊,附近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
  我点了点头,说:“不浪费时间了,去看现场吧。”
  现场位于汀棠市城郊红旗小学院后侧的教工楼。这是由三栋并排的四层小楼组成的一个小院子,东西两侧都有门,楼后楼前都有围墙。东侧的门旁有个自建的平房,是一家小超市。楼房是80年代建的旧楼,楼梯道里很黑,即便是白天也是这样。
  中心现场位于中间一栋小楼的二楼,为了不妨碍其他住户的出行,楼道没有封锁。派出所派出一名民警端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守着现场。
  我和林涛出示了现场勘查证,派出所民警赶紧起身开了房门。我和林涛穿着完毕,走进了现场。
  虽然房屋很老,但是内部结构居然比较符合现在的潮流,可见在当时这样的房屋结构一定属于极其另类的。
  一进房门,我们就站在了一个比较大的客厅的最西侧。客厅东北侧墙壁靠着一个长沙发,客厅的东侧是两个卧室的门。
  现场是水泥地面,有很多残破的地方,客厅中央的桌子上堆放着杂物。整体感觉这间房子一点也不像教师们的书香门第,更像是独居懒汉的巢穴。
  房门口的地面上有一滩不小的血泊,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也有成片的滴落血迹形成的血泊,两个血泊之间有密集的滴落状血迹,一大滴一大滴的,没有明显的方向性。
  沙发另一侧靠卧室门口,有一大滩血泊,血泊还有拖擦的痕迹。
  “那里就是女死者倒地的位置吗?”我指着卧室门口的血泊问和我们一起到现场的痕检员。
  痕检员点了点头。
  林涛看了看地面,说:“现场怎么这么多血脚印?”
  痕检员说:“这些我们都仔细看了,仔细辨别了,全是男死者和抢救的民警、医生的足迹,没有发现陌生足迹。”
  林涛说:“不可能吧,现场有这么多血,凶手怎么会没有留下足迹?”
  我说:“有可能,如果凶手动作简单,捅完两个人就走,血还没来得及在地面堆积,凶手已经离开了现场,当然不会留下血足迹。”
  我沿着血迹绕了现场客厅一周,接着说:“另外,血迹全是滴落状的,没有任何喷溅状血迹,应该是没有伤到大动脉,伤的都是重要脏器。既然没有动脉喷溅血,凶手身上不一定有多少血的。”
  “手法相当很辣。”林涛说,“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招了招手,让林涛过来,我们俩一起蹲在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我说:“你看,这里的滴落血非常密集,而且,这里怎么会有滴落血呢?”
  林涛看了看大门口处的血泊说:“是啊,这里离大门口有五米多原,死者说凶手是进门就捅的他,那这滩血是谁的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对,我就说过神智不清楚的时候询问是没有用的嘛,我觉得凶手不是进门就捅的人,而是在沙发这边捅的人。”
  我和林涛一起沉思了一会,我说:“如果是在门口捅的人,死者为什么要受伤后又走回沙发旁边呢?然后再跑出现场呼救?这不合情理啊。”
  林涛点了点头。
  我想了一想,又说:“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在门口就捅了男的,然后看见女的在卧室门口,就走进去捅女的,这个时候男的受伤了,忍着痛往里面走是不是想救女的,走到沙发西侧这滩血迹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凶手已经捅伤了女的离开,男的就在这里站了一会恢复体力,然后拼尽全力跑出去呼救。”
  林涛说:“你说的这种可能完全可以解释血迹形态,但是解释不了痕迹形态。你看,沙发西侧的血泊和大门口的血泊之间有隐约的血足迹,是男死者的足迹,足尖是朝大门口的,也就是说男死者是从沙发西侧往大门口走。但是我们没有发现从大门口往沙发走的足迹。”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而且男死者若是从大门口往里走去救女死者,应该有一定的速度,血迹的滴落不应该是这样基本垂直的滴落形态。这两滩血迹之间的滴落血全是垂直大滴,应该是大量出血,人缓慢移动时滴落的。”
  林涛说:“但是你说的那种英雄救妻说也不能完全排除,说不准他就是缓慢的移动到沙发西侧,又缓慢的移动到大门,然后奔跑出去呼救,恰巧又没留下血足迹。毕竟男死者生前自己说了是在大门口被捅的,大门口又有血泊,符合的呀。”
  “是的,这个还需要进一步判断。”我说。
  “判断这个有意义吗?”林涛说。
  我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袋子说:“你看了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吗?”
  林涛显然是没有看,立即好奇的掀开袋子口,说:“哇,这个小学老师生活不错啊,喝五粮液。”
  我说:“也不一定是待遇好,现在的老师都吃香,独生子女,家长都希望老师能照顾自己的孩子,给老师送一点,也正常。”
  林涛说:“你不是怀疑是凶手给死者送五粮液吧?”
  我说:“如果死者是在沙发这里被捅的,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来送礼,在沙发这里发生打斗、捅人的。如果是在门口,开门就被捅的,这两瓶五粮液就和案件无关了。”
  “我觉得不可能是凶手来送礼。”林涛说,“如果是凶手来送礼,发生口角后激情杀人的话,男死者生前为什么不说呢?神智不清解释不过去吧?他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痞子,门口就捅他。他说的很清楚了,是痞子。他再神智不清,也不会幻想是个痞子捅他吧?至少要说是个家长,或者说是个送礼的吧。”
  “你说的有道理,目前还不好说,再看看吧。”我点了点头,回头对痕检员说,“现场的血迹提取进行DNA检验了吗?”
  许支队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做了,结果刚出来,我就来和你汇报了。”
  我笑了笑,说:“有什么惊喜的发现吗?”
  许支队说:“非常遗憾,和我们设想的一样。楼道里一直延伸到小店附近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现场大门口、沙发西侧血泊以及两个血泊之间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沙发东侧两个卧室门的血泊全是女死者的。”
  我沉思了一下,说:“你们提取了多少?”
  许支队说:“我们把现场有血的地方分了五个区域,每个区域提了五份。”
  “一共就提了二十五份检材?”我摇了摇头,说,“太少了,现场这么多血,只提二十五份不能全部代表了啊。”
  许支队说:“秦法医你不是指望在现场提到犯罪嫌疑人的DNA吧?现场这么多血,凶手动作狠辣,现场停留时间很短,即使他受伤了,留下一滴两滴血,在这么多血迹中找到犯罪分子的血,岂不是大海捞针?除非能中彩票的几率,才能提到凶手的。更何况,凶手不一定受伤,准确说,应该是凶手受伤的几率非常小。”
  我没再争辩,默默说了句:“总之提取的少了点,别怕花那点DNA耗材费用,案子破不掉,办案花费更大。”
  我心里想着,就现在掌握的情况,确实没有任何能够对案件有帮助的推断。我凭空指责别人现场检材提取少了,别人确实会不服气。下面的尸体检验工作更为重要,必须要找到更多的依据,证明我那隐隐存在的直觉。
  #鬼手佛心Ⅱ-无声的证词#【第二章】证据(3)
  我脱下手套,和许支队握了下手,又拍了下林涛的肩膀,说:“你们继续在现场用功,我和赵法医去殡仪馆了,先看看尸体再说。”
  看过了那段询问的录像,再看看解剖台上的尸体,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早上还在温暖的病床上安静的躺着,下午就躺在了冰冷的解剖台上。不看活着的时候还好,看过活着的人,再看他死后的模样,想要动刀还是要克服一些心理障碍的。
  为了克服这种心理障碍,尽快进入工作状态,我们还是选择了先对曹金玉的尸体进行检验。
  曹金玉的损伤很简单,一刀贯穿她穿的睡衣,在右侧上腹部形成了一个黑洞洞的创口,抬动尸体的时候,腹腔的积血还在嗤嗤的往外流。
  赵永打开死者胸腹腔的时候,我在仔细分离死者的颈部肌肉。
  “损伤很简单。”赵法医说,“单刃刺器,一刀从肋间隙刺入,导致肝脏破裂,腹腔积血。。。”
  赵法医用“火锅勺”舀出腹腔的血液,说:“至少1000ml。肝脏贯穿了,应该是伤到了肝门处的动脉。”
  我没有吱声。
  赵法医说:“你在看什么?这具尸体上,好像没有什么功课好做吧?凶手一刀致命。”
  我摇了摇头,说:“怕是没那么简单。”
  我剥离出死者的胸锁乳突肌,左右两侧的颈部肌肉中段豁然可见片状出血。我又用止血钳夹起死者的嘴唇,在牙龈和口唇的交界部位,也有乌黑的出血区域。
  “有捂压口鼻腔和掐扼颈部的动作。”我再次确认了一下出血区域,说道,“但是尸体没有任何窒息征象。这应该是一个控制的过程。”
  “嗯。”赵法医说,“我们可以肯定是男死者先受伤,这个时候女死者出来呼救,凶手过来控制,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价值。”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推断还不成熟,没再说话。
  检验了尸体的颅腔和背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们俩互相配合着缝合了切口,又默默的把杨风的尸体抬上了解剖台。
  杨风是从ICU直接送来殡仪馆的,全身赤裸,倒是省去了脱衣服的麻烦。死者的胸口有一条缝合的手术疤痕,疤痕的附近还有一些小的缝合的创口。
  “这条手术创口没有皮瓣。”我拆开手术缝线,说,“说明手术没有在原有创口上扩创,他的致命伤不再胸口。”
  “可是,他是死于心脏破裂啊。”赵法医说。
  我用探针在死者躯干部的几处小创口中沿各个方向探查创道深度。突然,我感觉探针能够探查的更深了,我仔细的拨动探针,感觉到了探针的枕头碰到了内脏。
  “就是这一处了。”我指着死者左侧季肋部的一处创口说,“这一处捅进了胸腔,方向是斜向上的。”
  赵法医点了点头,我随即沿着死者胸部的正中线联合切开了死者的胸腹腔,露出了红白相间的肋骨和粉红色的腹腔内脏。
  “死者季肋部和腋下的这六处创口,应该都是凶手捅的,和手术无关。”赵法医说。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说:“创口形态一致,创角一钝一锐,符合单刃刺器形成的,创口的长度在3cm左右,应该提示凶器的刃宽在3cm左右。”
  “和老太太肚子上的创口形态一致,应该是一种工具形成的。”赵法医说,“不过这也是白说,哪会一个人带两种工具来杀人啊,是不是,呵呵。”
  “这把刀很快啊。”我没有回答赵法医的话,仔细的分离每一处损伤,“六处损伤,五处没有进入胸腹腔。”
  “没进入胸腹腔,还敢说刀快?”赵法医笑着凑过头来看我分离的每一处创口。
  “这个凶手其实挺背的。”我说,“你看,这六处创口,五处都是直接顶上了肋骨,或者刀刃别在两根肋骨之间,要么就是沿着皮下走,没有进入胸腔。其实起作用的就是这一刀。”
  我拿起探针,从刚才发现的季肋部的一处创口伸进去,查看探针的走向,很快探针就通过肋骨进入了胸腔,然后一直延伸到了心包的位置。
  “我说刀快的原因是。”我补充道,“永哥你看,这致命的一刀正好从两根肋骨之间刺入心脏,刀刃的这一面肋骨断了,说明这把刀的锋利程度足以切断肋骨。”
  “那其他几处刀伤,为什么没有刺断肋骨?”赵法医问道。
  “你仔细看。”我说,“这几刀的方向不对,没有能够对肋骨施加压力,只有其中一处别在了两根肋骨之间,虽然没有进入胸腔,但是肋骨上也有削痕。”
  赵法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心脏确实破裂了,这样的损伤,即便手术,也很难救活,哎。刀歪一点就没事了。”
  我们没有再说话,一起打开了死者的颅骨和后背,再也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损伤。同样简单的损伤,男死者的颈部和口唇却没有发现损伤,这是和女死者的损伤有所不同的地方。
  默默地缝合,默默地把尸体抬上停尸床,默默地把尸体推进冰箱。赵法医和我一样都在沉默,可能他和我一样,脑子里全是一些细小的线索,我们努力的想把它们串联在一起,给破案带来一丝线索。
  脱下解剖服,我和赵法医并排站在盥洗间仔细的洗手。
  “这个案子,好像法医起不到什么作用啊。”赵法医先开了口,说,“损伤简单,貌似除了死亡原因、致伤工具,我们没法再肯定些什么线索了。”
  “呵呵。”我未置可否,“死亡时间都已经明确了,需要我们解决的就是犯罪分子刻画的问题。他是什么人,他究竟为什么要杀人,他现在应该处于什么状态呢?”
  “我们能做的基本都做完了。”赵法医说,“其他的,是不是有些勉强了?勉强的事情不能做啊,推断对了还好,推断错了,案子破不了的责任都推给法医。”
  赵法医说的是实情,有的法医会无奈的认为自己是尿壶,需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尿完了放在床底没人过问,如同尿到了床上,人们也通常会怪罪尿壶设计的不合理。
  我摇了摇头,说:“不能这样说,为了破案,我们不要害怕失误,不要害怕被批评,我们必须要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
  “你是省厅领导。”赵法医耸耸肩,继续发牢骚,“你说错了没事,你应该多说点。”
  我们洗完了手,坐在勘察车上,此时天已渐黑,赵法医和驾驶员商量着我们去哪里吃晚饭。
  当勘察车点火启动时,我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了一些想法,我闭上眼睛仔细串联了一下,说:“我觉得通过尸检,我们至少可以分析出四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突然打破沉寂,又是如此重要的一句话,惊得赵法医猛然从座位上弹起,撞上了车顶棚。赵法医摸摸脑袋,瞪着眼睛问:“哪四个问题?”
  我笑了笑,这些法医都是这样,可以尽情地发牢骚,但是对于破案却依旧不依不饶,牢骚和敬业是不矛盾的。
  “首先。”我打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说,“凶手来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报复,可能他的初衷并不一定就是杀了他。”
  赵法医想了想,说:“嗯,这一点很重要,对于以后的定罪量刑起关键作用。死者身上虽然有好几刀,但是都是在腋下和季肋部,虽然有一定的力量,但是总体的方向不是朝重要脏器去的。”
  “可能对定罪量刑作用不大。”我笑着说,“上门杀人,杀了两个,难逃死罪。我说这个,只是想分析一下凶手的心态,下一步更好刻画嫌疑人。”
  赵法医点了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期盼我的下一个分析。
  我接着说:“第二点,我觉得你也会同意。我认为凶手是右手持刀,他的右手可能受伤了。”
  赵法医在省厅学习过一年,对这一种判断思路并不陌生,他点了点头,说:“同意。死者的损伤位于左侧腹部和左侧腋下,这就提示凶手是右手持刀和他正面接触。如果是左手持刀没法形成这样方向的损伤,也不可能是左手持刀从死者背后袭击。”
  我补充道:“六处损伤,三处顶上了肋骨,两处刺断了肋骨,这样的力量很大。刃宽3cm的小刀不会有护手,所以凶手捅人的时候,他的手会向前滑动。之前我也说了,这把刀是很锋利的刀,紧握小刀的手滑动到了刀刃的部位,他的右手就很有可能受伤。”
  “嗯。”赵法医说,“这个不用解释了,我赞同,那么第三点呢?”
  我清了清嗓子,又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第三点,我认识凶手可能是死者的熟人,或者说就是死者的学生家长。”
  “什么?”赵法医一脸惊愕,“这个分析涉及侦查方向,要慎重。”
  @还猪哥哥2000 2012-6-19 23:05:00
  秦法医期盼您的书早日出版,我每天在晚都要打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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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谢谢大家捧场!
  @阿碧050320 2012-6-20 21:34:00
  女生中13刀被指自杀
  郑州一名女大学生早上起床后,在教师宿舍楼过道内身中13刀死亡,警方认定为自杀,称可能系考试压力过大致心理出现问题,认定自杀依据充分。家属称死者一向性格开朗,质疑为何会在教师宿舍楼内死亡。对此你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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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在微博上看到的,不知秦明你对此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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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正常,我觉得一刀就能把自己捅死的,才不正常。
  #鬼手佛心Ⅱ-无声的证词#【第二章】证据(4)
  “永哥别急,你先听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再说。”我笑了笑,说道,“之前我和林涛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就是死者是像他说的那样,在大门口一开门就遭到袭击,还是在沙发附近遭到袭击,这个很重要,但是也很难辨别,因为两处都有血泊和滴落状血迹。”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呢?”
  “从血迹分析来看。”我说,“我和林涛都倾向于是在沙发附近受伤。因为我仔细的观察了血迹的形态。沙发附近的血迹是以一大滴一大滴的滴落血迹为主,血迹周围的毛刺较长,说明受伤部位比较高。大门口的滴落血迹毛刺较短,说明受伤部位比较低。这符合一个受伤后,经过移动,体力急剧下降,蹲下来休息的过程。或者说,他是在门口蹲了一下积攒体力跑出去呼救。”
  “你这样说,我也想到一点。”赵法医说,“如果是在大门口,一开门就捅人,男人应该会叫喊吧?邻居能听不见声音吗?”
  我点了点头,说:“还有一个最最关键的问题。”
  赵法医瞪着眼睛等着我说话,我卖关子似的喝了口水,笑了笑,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男死者身上的损伤有个特别显著的特征。”
  赵法医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接着说:“男死者身上六处损伤,三处在季肋部,三处在腋下。都在左边,每两处创口距离不超过20cm。这六处创口,你不觉得太过于集中了吗?”
  “明白了!”赵法医豁然开朗似的叫道,“进入现场的大门,就是广阔的客厅。如果凶手这个时候用刀子捅人,那么男死者有充分的空间去躲避,那样就不可能形成密集的创口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补充道,“凶手应该是先刺死者的左侧上腹季肋部,死者反射性的躲避,抱头,才会把左侧的腋下暴露给凶手。这说明死者被捅的时候,根本没有空间去躲避,只有反射性的保护自己。”
  赵法医的眼神里闪烁着激动的眼神:“沙发的西侧大片血迹,就是位于沙发和墙壁的夹角,死者在这个位置被刺,就没有空间躲避!”
  “如果是在位于客厅里侧,沙发西头被人刺伤,客厅地面又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么说明这个凶手是可以和平进入死者家里的人,换句话说,是死者把凶手引入了客厅。”我继续说道:“这样,我们就不得不把案件和沙发上放着的两瓶五粮液联想在一起了。”
  “你是说,凶手是来送礼的?”
  “是的。”我斩钉截铁的说道,“一般人不会在自己的客厅显眼的位置放着这些高档礼品,尤其是这些看起来清正廉洁、为人师表的老师,如果他收家长的礼品,不会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刚收到礼品。这样,结合前面的分析,我现在非常怀疑凶手就是来杨风家送礼的学生家长。”
  “我还有个问题。”赵法医看来已经基本同意了我的观点,“如果是家长,那么杨风应该认识啊,而且民警询问的时候,他就应该说是学生的家长啊,他为什么说凶手是个自己不认识的痞子?”
  我沉思了一下,说:“这个确实不太好解释,但是我分析,可能出于两个原因,第一,老师未必能认全学生的家长,所以可能凶手只是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某某的家长,就进入了现场,而杨风确实不认识他。第二,杨风在接受询问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死了,也认为自己是死不了的,所以如果他认为收礼会影响他声誉,或者是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可能会对这个情节进行隐瞒。”
  “哎,他这样隐瞒,可就苦了我们公安。”赵法医说,“你说的这些我都同意,那你说的第四个推断呢?”
  “我觉得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我说。
  “不止一个人?”赵法医说,“怎么可能!死者说了,是个不认识的痞子,说明就一个人啊。而且两名死者身上的刀伤符合一种工具形成,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
  “死者说一个不认识的痞子,可能说的只是捅他的人,另一个不一定动手。”我说,“后来死者还说了,黑衣服、白衣服,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是在描述一个人穿着黑衣服,一个人穿着白衣服。”
  赵法医皱着眉头思考着,并没有被我说服。
  我接着说:“我的主要依据是女性死者身上的损伤。女性死者除了右侧腹部的一刀以外,颈部和口腔黏膜都有损伤,尤其是颈部损伤,两侧颈部肌肉都有出血。”
  “嗯,那说明什么呢?”
  “两侧颈部肌肉都出血,口腔黏膜还有出血,我觉得一只手是完成不了的,必须要有两只手才能完成上述的损伤。”
  “哦。”赵法医点点头,说,“你是说,凶手如果用两只手掐扼女死者的颈部和口腔黏膜,那么他就没有第三只手拿刀捅人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赵法医的悟性真的不错,我说:“我怀疑,是凶手在刺伤男死者的时候,女死者从床上惊醒,跑了下来,这个有依据,女死者穿着睡衣,没有穿鞋,这符合紧急情况下床的表现。女死者下床跑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看见男死者受伤,就会叫喊,这个时候另一名凶手就上前捂压她的嘴巴,掐扼她的脖子。一般捂压口部的目的都是防止喊叫嘛。控制住她以后,拿刀的凶手已经刺了男死者六刀,于是跑过来刺了女死者一刀,刺完,两个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你的现场重建,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赵法医说。
  “当然,这只是猜测。”我说,“确定两个人,还是没有确切的依据的。”
  说完,我和赵法医都沉默了,分别想着刚才的这四点分析,想尽可能的串联起来,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赵法医率先打破沉默,他说:“可是现场勘查提取了现场的几十处血迹,全是男、女死者的血,包括楼道里的滴落血迹都提取了好几处,也没有发现第三人的血迹啊。”
  “我倒是有新的想法。”我没有回答赵法医的问题,“我觉得凶手用的,可能是弹簧刀!”
  “这个有点玄乎吧?”赵法医说,“作为法医,我们只能说是刃宽3cm左右,长10cm以上的单刃刀具,不能肯定的说是哪一种刀具啊。”
  接上条
  “我有依据啊。”我说,“首先,凶手携带的刀具应该是易于隐藏的,对吧?不然他拿着把刀,死者就不可能让他进入客厅了,凶手敲门的时候,刀应该是藏着的。既然能把那么长的刀藏住,又是夏天衣服口袋不多,说明刀必须是可以折叠的。不能折叠的刀,放裤子口袋里,岂不是会伤到自己?”
  赵法医点点头。
  我接着说:“第二,这把刀从折叠状态变成伸直状态必须要快。死者的手臂没有抵抗伤,说明被攻击的时候是出其不意的,凶手掏刀、把刀刃伸直必须要在死者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完成,这一般的折叠水果刀是很难完成的。”
  我喝了口水,接着说:“第三,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男死者身上的六处创口,方向都是上锐下钝。也就是说凶手拿刀的时候,刀刃是朝上的,即刀刃是朝虎口部位的,这不符合一般人的拿刀习惯。一般人拿刀,刀刃是朝下,即刀刃朝四指。如果是弹簧刀,按了按钮,刀刃从刀柄里弹出来,必须是从拇指和四指之间弹出,这样握刀,刀刃就是朝上的。”
  “有道理!”赵法医说,“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认为是弹簧刀的可能性比较大。刚才我问的那个问题,你怎么看?”
  “别急,我接下来就说这个。”我说,“既然是刀刃朝虎口部位,凶手又有可能受伤,那么他受伤的部位应该是虎口。虎口位置血管丰富,一旦受伤,必定有较多的出血量,所以凶手的血肯定会遗留在现场。”
  “可是,现场确实没有找到凶手的血啊。”赵法医说。
  “我早就说过,前期提取的血远远不够,因为在现场那么多血迹里发现相对少得多的凶手的血,无异于大海捞针,很难。”我说,“我有个办法。凶手杀完人肯定要逃离现场,现场外,则应该会有他的血迹吧。”
  “是啊。”赵法医说,“外围搜索以搜索物品为主,还真没下大工夫找细小的血迹。”
  “今天天黑了,条件不好。”我说,“明天一早,我俩就去现场外找血。”
  回到宾馆,我百无聊赖,好在宾馆和公安局不远,我就和赵法医信步溜达到公安局,找了台公安内网电脑打开,想看看协查的情况。
  我一边看着协查的情况,脑子里却想着如果在现场找到了凶手的血迹,下一步该怎么办?很简单,上系统进行串并案,如果能串并上其他的案件,可能就能知道凶手的身份,那么案件也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噩梦,又想起了小姨子林笑笑之死。
  我进入了串并案件系统,在受害者姓名栏里填上了“林笑笑”三个字,确定刚刚点下,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居然林笑笑案件和其他三起案件已经串并了。
  “串并了这么多?”我非常疑惑,不由自言自语。仔细看去,原来这四起案件串在一起统称为“云泰案”。这个名字好大,直接用地名来命名,可见当初为了这个案子,是下了大工夫的。案件串并倒没有确定性的证据,依靠的是作案手段和侵害对象。四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是中学生或者大学生,都是在公用厕所附近,死者都是俯卧位,双手都被捆绑在背后,都死于机械性窒息,都有被奸尸的迹象,却没有精斑。
  四起案件中,两起发生在云泰市,一起发生在云泰市所辖的云县,另一起发生在云泰市的邻居龙都县。这个“云泰案”看起来确实不那么简单,发了四起都没有破,在命案必破的年代,确实是很少见的,不知道案件是因为什么才陷入困境,这个恶魔真的这么有手段?
  想到这里,赵法医走了过来,说:“今晚的专案会,咱们参加不参加?”
  我说:“不参加了,困了,回去睡觉吧,明天有发现,再和他们一起说。”
  这一夜,无眠,脑子里想的不知道是那个杀害林笑笑的恶魔,还是杀害这两名老人的凶手。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赵法医来到了现场外的小院里。
  “这个小院子西头有一个门,但是那个门口有个小超市,也是超市老板发现杨风冲出楼道倒在地上的,说明凶手应该不是朝西走的。”这个问题我昨天晚上已经想的很成熟了,“那么,凶手肯定是从院子的东大门离开的,现在,我们就沿着他逃离的路线找吧。”
  有了寻找的具体方向,加之先进的寻找血迹的仪器,不出半个小时,就听见赵法医大喊:“看,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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