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怪录——听子规讲古代志怪故事

  到今天为止,帖了整整一个月了。不过还是没多少人看。
  我会努力的,谢谢各位!
  
  把张曼娟女士写的故事再次贴上来,这个故事原型取自《搜神记》,就是本帖《猪臂金铃》的故事原型。故事太有趣了。

  妖物志
  卷一 少女猪
  小小的芭蕾舞步
  穿越明日的山径
  古丰乐正点起烟斗,车身一转,便见到整座山谷,在面前展开,一束阳光投射在花田上,像是刚刚织成的锦缎,闪亮璀璨。他看得有些怔了,没听见月芳同他说话。
  “你耳聋啦?”月芳的嗓门提高了。
  “什么啊?我没留意。”他有点懊恼。
  难道月芳没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色吗?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停下车子,欢快地跳下来,开心地嚷嚷着,好美啊,好美啊,简直是人间仙境。
  现在的她,紧锁眉头,视若无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一定是因为在吃减肥药的缘故。他常觉得一切美好的生活,都是从她开始吃减肥药之后,就变坏了。当她愈来愈瘦,脾气愈来愈坏,他们的生活也再无快乐可言了。
  “你专心一点好不好?总是抱怨没有灵感,我看你是根本做什么事也不专心。”
  “我在专心看风景啊。”他笑笑地说。
  月芳不觉得好笑,一点也不笑。
  “我说啊,我帮你争取了两个月,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导演啊,制作人啊,唱片公司啊,我都会帮你摆平,可是,时候到了你要是还缴白卷,我真的没办法了……”
  “小月……”他看着她的侧脸,双颊凹陷,颧骨隆起,这个削瘦的女人,已经完全不是当年的小圆月了,可是,他明白她为自己吃了多少苦。
  充满感情地,他对她说:“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老古啊,我们讨论过的,你别烦我,我也不唠叨你,咱们各过各的,行不行?”那好不容易舒展开的黑眉毛又拧在一起了。
  他喜欢她以前稀疏的淡眉,像个孩子似的,现在的眉是纹过的,她自己喜欢的样子。变得精明,企图心勃发。
  “行行行。”他喷出一口烟,“你说的都行。”
  “你记着,千万别在屋里抽烟……”
  “我知道,要去屋外抽。”
  “也别在草堆旁边抽,免得火星子飞出去烧着了……”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来这里?我就是没灵感了,把我藏起来,灵感就能来了吗?”提到抽烟的事,他就有点烦躁。
  嘎——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子猛地停住,老古的头撞上挡风玻璃,烟斗从他口中掉下来,落在月芳的裙子上。他原本想抱怨,月芳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可是,那一下子撞击,让他突然失去了知觉。
  有几秒钟,他在奇异的晕眩中,看见一个少女,轻快地从车子前面跑跃而过。短短的头发飘扬着,脸儿笑得好圆,白白的牙齿闪着细碎的光芒。
  那光芒闪得他无法睁开眼睛,他只好闭上双眼。
  老古!嘿,老古!
  他觉得奇怪,少女怎么知道他叫老古呢?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朋友才这么叫他,其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唤一声“大师”。
  没有灵感的大师,仍然是大师。
  “老古!”冰凉的手拍击着他,他听出来,是月芳的声音。
  “你听得见我吗?你怎么样了?”月芳的唾沫星子飞在他脸上,靠得很近,像是要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月芳,“你用什么香水?这么好闻?”
  “你真是死性不改!”月芳把他推开。
  他确实闻到一股沁雅的香气,仔细嗅一嗅,又消失了。
  “你想谋杀我啊?”他扭了扭脖子,拾起烟斗,“讲得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紧急煞车,你自己也在车上啊!玉石俱焚啊?”
  月芳开了车门下车去,东张西望。
  “怎么啦?”他也跟着左顾右盼。
  这是一条不算宽敞的山路,已经进入山谷了,一边是花田,另一边是树林,蝉声正热烈地鸣唱着,秋天的蝉声像很薄的透明玻璃纸,摩擦着发出高亢的声响,笼罩住整个谷地。
  “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
  “刚刚啊,在我踩煞车之前……”
  他想到了少女的笑脸,但他没说出来。
  “我看见一只……”月芳思索着该如何形容,“不知道是狗啊还是什么……”她又弯下腰在车轮下面巡视,看了一圈,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压到。你知道的,我姑妈爱护动物是世界第一的,如果我撞到动物,那就万死莫辞了。”  

  “小月啊!”古丰乐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你还是带我离开吧,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跟你姑妈一起生活啊。”
  “放心吧!你是动物,我姑妈会爱护你的。”月芳说着,笑意从眼梢流泄而下。
  古丰乐忽然觉得有点安慰,已经好久没见过月芳因他而微笑了。
  牧场的入口处到了,“紫梦牧场”四个大字高悬着,这就是他要度过两个月的休养所,他将风云再起,或从此销声匿迹,就全看这两个月了。
  这里是否藏着灵感呢?他能重新获得灵感吗?
  “喂!老古。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月芳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看见期望。
  “哼。”他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作为回答。
  转头看着来时路,那被绿荫层层掩映的山径,是刚刚走过的,也是通往明日的。只是,谁知道等在明日的,将会是什么?
  他嗅到空气中有阵阵香气,啊,是薰衣草。  
  薰衣草神奇料理
  安妮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泡在浴池里的古丰乐忍不住这么想。他虽然随着月芳叫安妮姑妈,其实,安妮只比他大十岁,看起来却与他年龄差不多,四十左右的样子。这个五十岁的女人,曾是个舞蹈家,后来为了爱情,退出舞蹈界,与画家丈夫经营牧场,丈夫过世之后,她就守着丈夫的牧场和画作,过着农妇的生活。如果她肯卖画,或者干脆卖了牧场,便可以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是,她不肯卖。
  安妮天一黑就要上床睡觉了,他只好独自吃一个缓慢的晚餐,然后,在牧场里随意逛逛,与几个工人闲聊,再逛进主屋里,爬上阶梯,管家桑妈妈捧着毛巾等候着他。
  “古先生,您去泡个澡,早点休息吧。”
  古丰乐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大家都早早休息了,用不着熬到现在。他立即接过浴巾,往浴室里去。那是一间很宽广的浴室,中间有一个用观音石砌起来的浴池,热气氤氲,像是腾云驾雾一般。泡进浴池,正对着一扇大窗,窗外是一片休耕的田地,更远处是森林。躺在浴池里还能看见满天星星。他特意熄了灯,松弛了全身神经,让温热的水浸泡着,脑袋也完全放空,什么思想都没有。只是让热水把身体飘浮起来,像是回归母体的舒适安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他听见了节奏,他对这节奏如此熟悉,如此敏感。他听见了节奏。
  乒乓乒乓,乒乒乒乓乓,乒乒乒,乓乓……
  是从楼上传来的,这是舞步,有人在练舞,配合着音乐跳舞。他虽然听不见音乐,却抓得出节奏。这是一支快乐的舞曲。
  难道是安妮在练舞?白天是个农妇,是丈夫期望的样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练舞,恢复成自己。原来,这便是安妮最真实的样貌。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眼湿,被这个故事感动了。明明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怎么竟这么容易感动呢?他嘲笑自己,身子一撑,从浴池起来,走到水龙头前冲洗身体。他看着水柱击打着自己的驱体,那仍旧紧实的肌肉,是常常去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一身皮肉可以锻炼精壮,为什么灵感却萎缩了呢?
  他还记得在歌剧院,场场爆满的那连续五十场演出,他谱出了“惊人的天籁之声”,“窃取了上帝的曲谱”,这些都是乐评人的褒奖之词,而他还记得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那时候,身边的助手有十几个,他随时随地都能作出曲子来,吃早餐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游泳的时候、剔牙的时候,甚至是在莋爱的时候。这些助理轮班跟着他,第一时间把曲谱记录下来,月芳抱怨过,连烛光晚餐也有个助理在暗处窥伺。不只是月芳,别的女人也抱怨过,当他们偷情的时候,隔壁房间就躲着个助理。
  他想着,摇了摇头,怪不得熟悉他的人都说:“你该的,老古,你把你的好运和才华都挥霍光啦!”像个咀咒似的。他这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对他不以为然,他一直以为大家都很崇拜他的。
  他裸着身子,走到窗边,窗子被白色雾气封住了,他用手掌抹了抹,往外望。从主屋里头射出的灯光,微弱地照在田地里,他看见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正在跳舞。乒乒乒乓乓,乒乒乒,乓乓……
  女孩的身子浑圆娇小,举手投足充满旋律,非常灵活,他心里想,这难道是安妮的学生吗?拜安妮为师,来学舞的?   

  
  女孩一个旋转,忽然仰脸望向他,微笑着,对他挥挥手。
  他猛然想起自己是赤裸的,吓得背转过身子。
  过了几秒钟,他又想到,女孩不该看见他的啊,浴室里是黑的,再说,这应该是一片不透明的玻璃,只有里面看得见外面。
  他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女孩也许只是在跟同伴打招呼,深吸一口气,他再度转身,望向窗外。
  那一大片休耕的田地,安静地睡卧着,哪里有什么女孩?
  他失眠了。
  这已经是习惯性的失眠了,他希望自己只是失眠,可不想再加上个幻觉之类的毛病。只是,将睡未睡之际,他便会看见舞蹈的女孩,随着她的身体律动,他竟然能捕捉到几个跃跃欲试的音符,成一段短短的曲子。
  天刚亮,桑妈妈就来敲门,说是安妮请他去吃早餐了。
  安妮看起来神采奕奕,头上扎一条围巾,穿了件宽大的长衬衫,正在张罗餐桌。桌上有薰衣草烤面包、蓝莓果酱、迷迭香薄煎猪排,还有一大盅薰衣草热牛奶。
  “睡得还好吧?”安妮递一块面包给他,“今天我们有很多活儿要做,得去把新买的那块地整出来。中午你要照顾自己,午餐已经放在冰箱里了,你自己拿出来热热。在这里,我们的餐点,都是薰衣草口味的,你吃得惯吧?”
  “薰衣草……”他喃喃地念着。
  安妮已经像阵风似的,出门去了。
  他吃过早餐,进了房间,把夜来得著的几节乐曲谱出来,打开大提琴的盒子,用弓拉出几个音符,调了调弦,再拉一小段。大提琴沉缓怨慕的音调,在屋里飘荡着,低回着,像是找不到出路,多么像是他自己啊。
  他觉得渴。
  将大提琴靠在床边,他走出房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连桑妈妈也出去了。他在厨房里转了转,看见那一盅薰衣草牛奶,喝点牛奶也不错。他将牛奶倒进小锅子里,热得沸腾了,薰衣草的气味溢出来,盖住了牛奶的腥味。他吃早餐时,没有碰过的牛奶,浅浅的紫色忽然引起他的欲望,他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与薰衣草结合得很恰当,顺滑的口感,使他一口气喝掉一大杯。  

  只有在童年时候才这么热衷喝牛奶的。前些年,他喝威士忌和红酒,早就不碰奶制品了,更何况是喝牛奶?他喝完牛奶,不知怎地,眼皮子重起来,竟感到昏昏欲睡。
  过去就算是夜里失眠,白天也不会想睡觉的,可能是乡居生活,空气大不相同。也可能是这一大杯薰衣草牛奶吧,薰衣草不是安定精神的?
  他回到房里,决定先补个眠,睡眠对他来说,何其珍贵啊。
  他把大提琴的盒盖打开,准备将琴收起来,盒盖一开,却惊诧得差点叫出声来。一个女孩,蜷在琴盒中,她穿着一件薄纱舞衣,紧裹着上半身,下半身却几乎是完全裸露的。
  “天啊!”他倒抽一口气。
  女孩双手掩住脸,听见他的声音,才将手拿开,一张皎洁甜美的圆脸,展露出来。她的脸上有着调皮的神情,一点也不羞赧惊惶。
  “睡在琴盒里好舒服喔。我可以在这里睡吗?”女孩的脸颊上嵌着一个酒窝。
  “呃……”古丰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是……”
  “我没见过你啊。你是谁?刚刚的琴声是你拉的吗?听起来很忧伤呢,你不开心吗?”女孩一连串地问着,一边坐起身子。
  “我是……老古。你可以叫我老古……我,其实没有很忧伤,只是有一点点不快乐……”他一直注视着少女,“我觉得你有点面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并不是和女人搭讪的伎俩,他看着少女的脸,确实有种熟悉感。
  少女已经从琴盒跨出来,笑嘻嘻地凑近他,“我也觉得你很面熟啊。”
  她凑得实在有点太近了,连从不躲避女人的他,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你和安妮学舞吗?”他只好努力找话讲。
  “嘘……”少女踮起脚尖。“安妮不喜欢讲跳舞的事,我也不喜欢。”
  她暖暖的气息吹抚在他耳际,酥酥痒痒,他的腿有点软了。
  “我喜欢你的音乐,很好听。我喜欢。”
  当她的身子贴上来,他的胸膛承受到她柔软的双峰,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说真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丰满的女人了,不只是她的胸部,而是她整个体型,都是浑圆的。天知道,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女人。她用圆滚滚的手臂圈住他的颈项,轻巧的一个腾跃,便跨坐在他的腿上了。她的圆滚滚的双腿屈着,呈一种跪坐的姿势,纤瘦的女人绝不能迸发出这样的肉感。
  “你,满十八岁没有啊?”古丰乐只剩下这个挣扎。
  少女不理会,勾着他的头,开始亲吻。浓烈的薰衣草香味,牛奶的甜味,从她的口中送进他的口中,一股电击般的酥麻,直接贯穿脑门。他最后的防卫也溃决,像个野兽似的吻她、咬她,在她细致的下巴刻满唇印,而她不断地嗯嗯哼着,只激发出他更猛烈的进攻。他就像是在品尝着薰衣草的神奇料理那样地,将她的衣裳褪尽,按压她深深陷进床里面,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发出求饶的细细啜泣声,他才能停止。
  他把脸埋进她的双乳间,感觉着她快速的心跳,震动着肌肤,也震动着他的耳膜。这样丰美的女体,让他仿佛也变成了一个少年。
  他在少年的梦中睡去。  

  在少年的梦中,他又回到了山坡上那所音乐学院,和琴师的女儿云朵滚在细细的草地上。云朵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浑圆的、轻盈的、开朗的,让人看了就能有好心情。云朵是他第一个情人,那年,他十八岁,云朵十七岁。学院里很多富家子弟都在追求她,而她偏偏只喜欢古丰乐,她喜欢听他拉大提琴。每当他开始演奏,她便抱着膝盖,安静地聆听,眼睛湿湿地。他搁好琴,就过去亲吻她,吻遍她脸上每一寸,直到她开心地笑起来。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云朵父亲的造琴室里发生的。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他却给了她很多承诺。他那时正要出国去参加比赛,他告诉她,如果得了名次回来,就要和她结婚,永远在一起。
  他得了第一名,留在国外继续进修,再也没有回山坡上的音乐学院。过几年,听说云朵嫁人了,是个和她父亲学造琴的学徒。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他后来一直这样对自己说,青春时的欢爱,不管有多美,就像是紫色的梦幻泡泡,终究是要破灭的。
  原来是云朵。
  醒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睡在琴盒里的少女,激起他无限爱欲的少女,原来像云朵,怪不得如此面熟。可是,他其实有好多年都没想起云朵了啊。  

  醒来的时候,少女已经不在怀里,他看着起皱的床单,这一切,该不会是春梦一场吧?
  然而,他的手拂过床单,有一些音乐拂过他的脑海,一些新鲜的元素与组合,他忙着掀开曲谱,记录下来。看着完成了好几页的组曲,他有些难以置信,这已经是好多年没有过的创作状态了,就像滑雪一样流畅快意。
  他试着弹出来,曲中的甜美青春,淡淡怅惘,是山坡上伫立等待的云朵,也是琴盒里睡姿撩人的少女。
  天黑之后,安妮他们从田里回来,大家一块儿进入餐厅用餐,仍意犹未尽地谈论着白天的工作与想法,古丰乐安静地沉溺在自己的奇遇中。
  “嘿!老古。桑妈妈说你的午餐一点也没动。怎么?不喜欢?”安妮在餐桌的另一头问。
  “不是的,我只是……”他仔细斟酌用语,“我创作得累了,就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真是大师啊!”工人之一赞叹着,“像我们这些粗人,如果没吃饱,怎么也睡不着。”
  安妮招来桑妈妈问着:“金铃子吃了没有?”
  “在睡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累。”
  她们的对话声音很低,可是,古丰乐却听见了。
  金铃子。原来是金铃子。金铃子在睡,金铃子为什么那么累?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心里发痒,喜孜孜地,有种想要逾越的企图。他忍不住冲动地问:“姑妈为什么不和你的学生办个舞展呢?”
  “我的学生?”安妮环视着粗壮木讷的工人,“我和他们办舞展?跳插秧舞?还是整地舞啊?”
  一桌人哗地大笑起来。

  古丰乐闭上了嘴,金铃子说得没错,安妮不喜欢提到跳舞的事。他不该提。
  然而,这小小的逾越令他感觉刺激,他需要刺激,一向如此。
  他等候着带给他尖锐兴奋刺激的少女,再次出现。他满屋子寻找,一点踪影也没有,当大家都出外整地的时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孤伶伶的一个人。少女到哪儿去了呢?也许,她并不住在这里,也许她是从别处来这里跳舞的,现在,她又离开了,离开之后,还会不会再回来呢?  

  
  他已经好久没有领略过这种思念的情绪了。在思念中,他试着谱了一些忧伤的曲子,并且演奏它们。大提琴的声音,连屋内的家具都产生了共鸣,只是,少女依旧没有出现。
  一个多礼拜过去了,他将大提琴搬到谷仓门口,在阴影里试着演奏一支新完成的曲子,做一些小小的修改。修改了几个音符,抬起头,便见到了少女。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紧身衣,小小的芭蕾舞裙,微笑地看着他。
  “金铃子!”他的内心因欢快而悸动。
  原本已经向他迎来的少女,忽然有些迟疑。
  “你不叫金铃子?”
  “你怎么知道我叫金铃子?”她的嘴微微嘟翘着,憨态可掬。
  他真的好想冲过去给她一个深深的吻,吻到她发出嗯嗯的声音,吻到她哀求他更进一步,对她为所欲为。
  “我喜欢你的音乐,怪不得他们都叫你大师。”金铃子的眼睛里闪着少女纯真的光芒,让他不敢造次,虽然蠢蠢欲动。
  “你来跳舞,我来伴奏。好不好?”
  “你要为我演奏?真的?”金铃子快乐起来,脸颊上的潮红涌起。
  古丰乐真希望她赶快开始跳舞,要不然他就要忍不住剥下她的紧身衣和芭蕾舞裙了。
  金铃子抬头深呼吸,做了几个柔软的伸展动作,便开始踮起脚尖来。她穿着一双深褐色的芭蕾舞鞋,轻盈地舞动起身子,她的每一个旋转与弯身,都激动着古丰乐,那些音符和乐曲排着队从他脑海中倾泄而出。透过金铃子的舞动,他可以看见那出等待创作的音乐剧中的情节,仿佛在舞台上,攀越高山的女主角,在云端高歌;而那远征的男主角,在垂死的溪畔挣扎求活。他的音乐中有了风雪,有了月光,有了风化的岩石,有了一切。他因激动而颤抖,汗流浃背,就像是造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爱。
  金铃子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几近瘫痪了。
  金铃子滚进他怀里,抚着他的大提琴,汗水使她的紧身衣透明起来。
  “要不要把曲谱记下来?”  

  他拿出曲本,找不到地方可以书写,金铃子一个翻身趴在草堆上,她说:
  “在我背上,在我背上写嘛!”
  像个小女孩似的,她这样要求,谁能拒绝这样的邀请呢?她的背,平坦厚实,薰衣草的气味,阵阵从汗湿的背上蒸腾而出。他就在那块如同桌子一样平坦的背上,记下了每一个乐章。
  “完成了。”他将墨水笔套上,有些难以置信,“只剩几节过场音乐,就完成了。怎么可能?”
  金铃子仍然趴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她流泪了。泪水滑过脸颊,肤色更显出透明的光泽。
  他抚着她颈上挂着的一颗小金铃,再从她的肩一路下探,俯在她耳边说:“不哭不哭。你为什么哭?”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回城里去了?我舍不得你走。”金铃子扑进他怀里。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先亲吻了她,这一吻无法收拾,他们滚进草堆,缠绵着难舍难分。
  “我要带你走。”古丰乐在情欲酣畅时,说出这句话,“你是我的缪思。”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不会想带我走的。”金铃子皱了皱鼻子说。
  “是你嫌弃我。”古丰乐咬她的鼻子,“你嫌我是个老头子。”
  “谁敢说你老?”金铃子的眼光溜过他赤裸的胴体,“让她们来试试看。”
  他大笑,每个细胞都乐不可支,就是她了。她是他一直在找,一直想要的女人,她能为他找回无穷的活力与青春。
  他解下自己挂在脖子上许多年的一方玉佩,缠绕在她的金铃项链上,“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没人能拆散我们。”
  “你不是认真的吧?”金铃子有点轻微忧郁。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不行的。不能认真的……”她想解开颈上的玉佩,“会让人看见的,你把它取下来,取下来吧!”她显然对于项链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阳光不知何时隐去了,天渐渐黑了。
  金铃子更加焦躁,“快啊!解下来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气氛忽然变了。但,他听见车子从远处驶来的声音,是安妮他们收工回来了。
  金铃子倏地起身,穿回她的衣裳,立即往楼梯上跑,古丰乐想也没想,就跟着她跑。
  “别跟着我!”金铃子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对他嚷嚷,“你别跟着我!”
  “你别怕啊!没什么好怕的。我来跟他们说——”
  安妮他们的车就在谷仓前方停下了,大家开了车门,准备下车。安妮大声叫着:“吆吆!金铃子!在哪里啊?”
  古丰乐的眼光从安妮那里转回来,金铃子不见了,跑在前方的是一只小猪。
  他的脚一下踩空了,轰隆,直直摔落下来。
  好像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迷过去了。  

  卷卷的小猪尾巴
  浑圆的猪屁股晃啊晃的,小小的卷曲的猪尾巴,在他眼前忽远忽近,在这场冗长的梦境中,他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竟然都已经完成了?简直是奇迹!”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话,“我已经传去剧场了,导演看见都哭了,感动得不得了……他们说他是永远的大师,是永远的。不知道啊……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医生看过了,一点脑震荡,应该没什么大碍的。是啊,可能是太累了,我也这么想,对啊,让他趁机休息一下也好……”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吧?你也陪了这么久,去休息一下吧,我和桑妈妈看着他就好……”
  古丰乐感觉有一只凉凉的手,抚过他的额头。是金铃子吗?
  “金铃子!别怕……”他抓住那只手,醒过来。
  “你醒啦?老古啊!你吓死人了!”月芳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无限温柔地。
  他看见自己睡在房间里,安妮和桑妈妈也在,就是金铃子不在。
  “金铃子呢?”他问安妮。
  安妮和桑妈妈古怪地看了彼此一眼。
  “你找金铃子?”
  “是啊。她躲在哪里?她被你吓跑了!我要带她走,不管你反不反对,我决定了!”
  “古先生!你这就太不讲理了,金铃子是我们太太的心肝宝贝,是先生送她的礼物,你说带走就带走,这不是做客之道吧?”桑妈妈有点动气。
  “金铃子是个人,不是礼物,怎么可以送来送去的?”古丰乐也动了气。
  这话一说出口,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老古啊!你近来撞了两次头,你还好吧?我看,我们得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才行啊。”月芳的话他听在耳里,简直是莫名其妙。
  “桑妈妈。去把金铃子带来。”安妮下个指令给桑妈妈。
  “你不是在教金铃子跳舞吗?我听过你们跳舞的声音,你可以不承认这件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提这件事。可是,我和金铃子的感情,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少不了她,她也少不了我了!我们要在一起,谁也不能拆散!”
  那股浓郁的薰衣草气味飘扬而来,他知道,他的金铃子来了。
  桑妈妈走进来,怀中抱着一只粉红色的迷你猪。刚刚正在喝牛奶的猪,嘴上还有一圈薰衣草牛奶的白沫。
  “这就是金铃子。”安妮接过迷你猪,“我已经养了快二十年了,我把它看成自己的女儿一样。你要把它带走?”
  是一只猪,是一只猪。他看见小猪颈上的金铃,与金铃缠在一起的玉佩。
  是一只猪。竟然是一只猪。
  “你们骗我!”他大喊,“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金铃子是个女孩!我和她亲过嘴!我和她做过爱!她是个女人——”
  她是我的缪思,我的青春源头,她竟然是一只猪。
  吆——吆——吆!叫做金铃子的小猪,仿佛也受到刺激似的昂着颈子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踢着它的蹄子,小小的、深褐色的芭蕾舞鞋。一踢一踢,踢出小小的芭蕾舞步。
  “金铃子!我要我的金铃子——”古丰乐的嘶吼声,震动了屋瓦。
  多年之后,“紫梦牧场”的工人们,仍然认为他们见过最怪的事,就是一代音乐奇才,被称为古大师的男人,忽然从牧场失踪了。
  他最后那出音乐剧的演出十分轰动,可是,他依然没有出现。许多媒体到牧场守候徘徊,想寻出个蛛丝马迹,可是,这个人确实凭空消失了。
  牧场还是老样子,安妮领着大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唯一有点不同的是,安妮最心爱的迷你猪不见了,而她再也不提起。只是,餐桌上的薄煎猪排再也不出现了。没有人问过原因,私下都说,可能是思念可爱的小金铃的缘故吧。
  每天的日子还是一样地过,薰衣草年年丰收,整座牧场里都是薰衣草的气味,一种令人感觉安详宁谧的气氛。
  工人们劳动一整天,期待的就是可以吃得饱饱的,在薰衣草的气味中,像猪一样酣眠,真是最幸福的事了。  
  (故事完)
  
  天涯抽风了吗?怎么看不到刚才发的故事。
  
  @环瀛 3018楼 2013-11-09 21:16:00
  @子规引月 楼主,继续,读者会越来越多的。但是能简短点吗?很多加了对话的长篇大论看着眼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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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继续的,不加对话看的更没劲呀,刚开始就完了。因为古文太短了,改写的话不加些修饰不突出。。好多对话都是我临时起的。
  
  @环瀛 3016楼 2013-11-09 20:43:00
  楼主我粉稀罕你!你好像当年的楼主十三州,还更新吗?我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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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河十三州吗?
  
  @凌蔚萱 3025楼 2013-11-09 22:10:00
  萱萱前来顶贴!先顶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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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555555hj 3023楼 2013-11-09 22:01:00
  回复第3001楼(作者:@子规引月 于 2013-11-09 17:48)
  到今天为止,帖了整整一个月了。不过还是没多少人看。
  我会努力的,谢谢各位!
  [来自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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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了…先留个记号。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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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两位。。。
  
  谢谢大家的鼓励。
  
  83 大唐惊魂夜
  大唐,一个瑰丽而又诡异的朝代。
  宝历年间,僧人法长在河南龙门寺出家,这天,他接到了老家的书信,让他回去帮忙收割庄稼,于是,他告别了寺内的长老及师弟兄。策马往老家郑州原武驰去。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明媚的月光如水,倾泻在苍茫的麦野上。法长骑着马,缓缓地走在小道上,心情格外舒畅。
  突然,胯下的马立住不走了,无论法长怎么呵叱还是鞭笞,马丝毫不再没有移动半步。马的眼睛向东望着,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他顺着马的视线往东一看,在离自己几百步远的地方,赫然立着个不明物体,初看有着古树般的颜色,正以缓缓的速度,向这边移来。
  法长吓得连念佛号,大惊之下,几近从马上摔下,他连忙牵引着马来到十几步之外的树荫处。近近的,却见那东西飘过来了,大约六七尺高,竟然是一团白气。
  法长连忙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可是一想,不对呀,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嗅觉比人敏慧,是不会骗他的。因为他感觉到了马的战栗。
  麦子长势正旺,田野里到处弥漫着麦香。原本古树色之物,到了近处之后变成白色,更是令他惊惧不已。那白色之物带来了一股让人忍受不了的气味,比市场上的鱼肆的气味还要腥脏,令人作呕,而且它又发出连绵不断的声音,又像在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森寒刺骨。
  它向西望了望,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地飘走了。
  法长对它是又惊又怕又好奇,于是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它。
  他始终和那物保持十来步的距离,只见那物飘到了那村民王某门口,攸地一下不见了,速度快,令他惊讶不已,他伫立在门口,想看看这东西想作什么。
  不一会儿,他听到院内有人大叫:"快来人啦,快来人啦,牛快要死啦。"他听到了一阵喧哗声。正当大家忙乱的时候,后堂有人说驴突然倒地也救不活了。院内一片嘈杂,呐喊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突然传来了一阵嚎啕大哭,又传来众人来回奔跑的声音。法长正准备敲门前去问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人打开了门,满面惊恐,法长于是假装上前问,那人说,老家的小少爷方才十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正说着的时候,一阵更大的哭声传来。那人连忙撇下他,关了门。
  此后,至夜深,不断的,有阵阵哭喊声传来,由强转弱,慢慢地、慢慢地,到了天明之后,声音才慢慢地消失不见。
  天亮之后,法长敲开邻居的门,把昨晚至今晨遇到的事和邻居们一说,邻居们连忙纠集了几个胆大的伏在门口听了好长—阵,屋内是不寻常的安静,大家壮着胆子,撞开了门。
  只见房内,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人,他们都以怪异的姿势躺着,众人前去一看,气息皆无。
  所有的家禽以及走兽,也全部死光。




  这是个怎样的夜晚呢?
  僧人所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邻居没有听到喊叫声?
  很多时候,惊恐是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你所看到的,可能是真的,也让你惊惧,最撇断怕是那亲眼目睹之后的心灵震撼。 对于村民王某家的惨案,仅仅通过一僧人的听觉来展示。可是听起来这个故事,却恍如让人心临其境, 让人无限遐思。(出《宣室志》)


  
  笑话三则
  唐朝时期,有个叫韩简的魏博节度使,没有什么文化。所以每次和文人对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讲的是什么,自己内心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于是,为了改变这个局面,他派手下给他找了个举人为他讲《论语》,讲到了《为政》这一篇后,他觉得里面有事情很好笑,第二天便对下属讲了:原来古代人比我还要淳朴呀,我最近才发现,到了三十岁才能行走站立。
  外头的下属们听了,没有不捧腹大笑的。(出《北梦琐言》)


  从前,有几个粗人要结伙去吊丧,但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吊需要的礼节,这时,个平时说话很粗鄙的人对其他人说:"你们到时候看我怎么做,照做就可以了。"
  到了办丧事的人家后,那个人走在最前他趴在席上,其他人见状,也都趴在他后边,那个人用脚蹬了后边的人说道:"蠢东西。"后边的人以为这就是礼节,每个人都蹬了后边的人的一脚,然后骂句:"蠢东西"。最后的那个人旁边是孝子,他看也不看,狠命蹬了孝子一脚骂道:"蠢东西。"(出《笑林》)

  唐朝时有个叫张茂昭的,是某处的节度使,常吃人肉,后来被任命为统军来到京城,同僚中有人问:“听说尚书大人在节镇时喜欢吃人肉,这个是真还是假?”张茂昭笑着说:“开什么玩笑。人肉又腥又腻,怎么能吃呢。”(出《卢氏杂记》)

  
  笑话三则
  唐朝时期,有个叫韩简的魏博节度使,没有什么文化。所以每次和文人对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讲的是什么,自己内心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于是,为了改变这个局面,他派手下给他找了个举人为他讲《论语》,讲到了《为政》这一篇后,他觉得里面有事情很好笑,第二天便对下属讲了:原来古代人比我还要淳朴呀,我最近才发现,到了三十岁才能行走站立。
  外头的下属们听了,没有不捧腹大笑的。(出《北梦琐言》)


  从前,有几个粗人要结伙去吊丧,但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吊需要的礼节,这时,个平时说话很粗鄙的人对其他人说:"你们到时候看我怎么做,照做就可以了。"
  到了办丧事的人家后,那个人走在最前他趴在席上,其他人见状,也都趴在他后边,那个人用脚蹬了后边的人说道:"蠢东西。"后边的人以为这就是礼节,每个人都蹬了后边的人的一脚,然后骂句:"蠢东西"。最后的那个人旁边是孝子,他看也不看,狠命蹬了孝子一脚骂道:"蠢东西。"(出《笑林》)

  唐朝时有个叫张茂昭的,是某处的节度使,常吃人肉,后来被任命为统军来到京城,同僚中有人问:“听说尚书大人在节镇时喜欢吃人肉,这个是真还是假?”张茂昭笑着说:“开什么玩笑。人肉又腥又腻,怎么能吃呢。”(出《卢氏杂记》)

  
  @环瀛
  谢谢兄台的建议。
  十九州9的帖子我看过,文字朴实无华。我也想写简单的,不过宋前古文除了唐传奇之外,不加修饰很难体会那种意境。明清的世情故事倒是可以直接按原文走,但这些文章太多教化意识在里面,我倒是选了几篇《阅微》里面的故事,感觉不是很好,还是汉魏六朝至中唐时的故事有趣。
  有些地方我难免会堆砌一些词汇,为了描述需要,一般情况下也是适可而止的。


  欢迎朋友多多提意见,尽情拍砖!握手。
  
  @环瀛 3070楼 2013-11-10 10:40:00
  @林间煮鹤 3063楼 2013-11-10 10:06:00
  这两天总是看不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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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的ID,大有焚琴煮鹤的味儿O(∩_∩)O哈哈~
  还有,子规楼主,你的ID好凄凉的感觉啊,我很喜欢明清时期的小说,包括阅微草堂,说教的很有道理。不是我不喜欢看长的,是因为眼睛看久了会很累,木办法了。同样的时间简短的小故事可以多看几个,还有想象空间,长的半天看不完,还说的太全面没有想象余地了。不过你都红脸了,应该不输给十三州,继续啊,读者会越来越多的。
  -------------------------
  我也不喜欢去翻阅长篇,前面几个唐传奇就够累的了。除非故事真的很好,我才会选长篇。
  我是不是很懒,哈哈。
  上次看到娇红记,想翻译一下,我是奔着古典十大悲剧之一去的,一看,估计原文近三万字……

  借兄台吉言了,哈哈。

  
  @任性的女子86 3069楼 2013-11-10 10:39:00
  @子规引月 589楼 2013-10-16 23:43:00
  嫦娥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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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我收了,谢谢!
  
  84 锅异
  炉火正旺。
  那锅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托着似的,突然离地灶一尺来高,而且一直举着不停。旁边摆着十几个平底锅,在食物将热的时候,两耳有规律的摆动。

  这一年,阳武侯郑絪因事(德宗朝宰相,为人正派,为相四年。其长孙郑颢,乃是中国历史上惟一的状元驸马)被罢相,后又从岭南节度使入京为吏部尚书。住在昭国,与时任太常少卿的弟弟郑缊住在一起。
  这天,家里正准备做饭,一切妥当的时刻,发生了以上一幕。
  更惊奇的还在后头。
  一段时间以后,这些平底锅竟然走了起来,就停在灶台上。每三口平底锅架一口大锅,剩下的像随从一样跟着。像军营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迈着整齐的步子,那些随从列队在前指引。
  从厨房向外走出。
  那些缺足的,废弃的平底锅也像拄拐的老丈一样,一瘸一拐地跟着走。平底锅们向东走去,很欢乐的样子。就差像人一样喊口令了。
  它们经过水渠时,那些正常的锅很快就越过去了。那些断退的蹦哒了好久,也没法过去。
  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有个小男孩咒道:“既然尔等能作怪,那些断了脚的为什么不能往前走?”
  平底锅们貌似懂了。于是把大锅扔进院子里,又退回来,每两个平底锅架一个断了脚的过水渠。
  走到少卿的院堂前时,它们又按照大小顺序站好,笔直笔直。众人正看得兴起时,天空中轰隆作响,像房子倒塌的声音,大家被吸引住了,都抬头看,等到他们回过神来,那些平底锅和大锅们都变成了土块煤块。
  这些家伙折腾了一整天才安定下来。邻居们为了看他们都忘记了吃饭。郑家不能推测这是因为什么。过了几天,太常少卿郑缊,相国郑絪相继死去。


  这些平底锅成精了,还会列队,还会按大小顺序站好,还有合作精神。不知道红太狼知道这个故事会有什么反应。


  "他的确什么也没穿呀"不知为何,看到文中的小男孩,突然又想到这个,也许没什么联系吧。
  (出《灵怪集》)

  先附上一个和郑絪有关的故事
  丞相郑絪住在昭国坊南门。这天,忽然住宅里莫名其妙地有人投来了碎石瓦块,连续五六夜没断。
  郑不堪困挠,于是搬到了安仁西门的住宅躲避,结果碎石瓦块也跟着来了。既然躲不过,他又就听而任之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又搬回了昭国坊。从此以后郑絪开始信奉佛教,吃住常常是在在禅堂里。
  搬回昭国没多久,有一天,他进到佛堂, 只见喜蛛满屋结网而挂,距地一两尺高,数量数不胜数。当天晚上,碎石瓦块再没有丢来。
  次日,郑絪被封为宰相。
  (出《祥异集验》)
  此人封相之前与死之前都如此怪异,不知为何。


  另附上他的一首山水诗《寒夜闻霜钟》,很有新意的诗句,
  霜钟初应律,寂寂出重林。
  拂水宜清听,凌空散迥音。
  舂容时未歇,摇曳夜方深。
  月下和虚籁,风前间远砧。
  净兼寒漏彻,闲畏曙更侵。
  遥相千山外,泠泠何处寻。

  (完)
  
  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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