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灯》—— 游荡女鬼重生为人,再历人生恋事

  @爱你秀云 101楼 2013-11-02 00:28:00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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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是肿木的了?
  23、恩怨

  方德兴被一股力量扼住了脖颈,像千百支钢针扎进喉咙里,疼的钻心。最要命的是,他根本看不见究竟是什么力量掐着他,只得慌乱地挥着拳头四面乱打。

  此时,不远处的李檀也长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地看着无风自飞扬的一条条布料,看着忽然抽疯的方德兴。

  晚镜淡然地看着他挣扎了一会儿,才从袖口里抽出一根红绳,不紧不慢地套在了方德兴的手腕上。她现在还不能让左青柳杀了他,李檀那边还没解决呢。

  红绳上了方德兴的手腕,左青柳立时凄厉的叫了一声,被弹开丈余,退到了晒布场边缘。她张大了嘴发出很尖锐的哭声,口中的舌头掉出老长,亦是艳红的颜色。
  那种哭声晚镜曾在冥河岸边听过,似乎只有鬼魂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彻底的绝望。

  人可以用死来表达自己最激烈的绝望,那鬼呢?这样的哭声便是了吧?活着的人听不到,也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无从救赎。

  左青柳狂躁地在方德兴周围徘徊,带起一条条摆动的绸布,就像她不甘的怨念,将空气搅动的无比压抑。连站在一边的林钰和李檀都感觉到了。

  方德兴按着自己的脖子,一阵咳嗽,连血沫都咳了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缓过点力气,撑起身子便对晚镜一拳挥了过来。

  拳头在晚镜面门前被一只手掌拦住,那掌心一握,扭着方德兴的手向后压过去,咯地一声,关节便被卸了下来。
  林钰把惨叫的方德兴推倒在地,拍了拍手。晚镜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德兴,“方公子,刚刚觉得如何?”

  方德兴面色惨白,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惊惶地对着晚镜喊道:“你是谁!左青柳是你什么人!”

  晚镜笑了一下,“行不义之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这世上没有来不了的报应。”

  “不关我的事!”方德兴嚷道:“是她自己要吊死的!我没杀她!”

  “你许了左小姐白头鸳盟,却又出尔反尔,将一片真心视若蔽履,与杀她何异?”晚镜的眼神幽魅,盯着方德兴说:“你可知道,那左青柳是穿着嫁衣死的。”

  “我不知道!我要知道她性子这么烈……”他忽然身子抖了抖,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偷眼往四周看了一下:“她是不是在这?”

  晚镜缓缓地点了点头。

  方德兴的脸色死灰,表情扭曲的有点恐怖,颤声地问:“刚才……”

  “是她。”晚镜漠然地说道,“我们可拦不住她,看你自己了。”
  方德兴楞了一会儿,忽然像被人扎了一针似的跳起来,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开始胡乱地往四面磕头,一面磕头一面喊:“青柳,青柳!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感情,不该骗你私奔,我更不该骗你去偷家里的染料方子!青柳!您大人大量,您饶了我,饶了我!我娶你,下辈子我一定娶你!青柳……”

  李檀突然从旁边跑了过来,一脚踹在方德兴胸口上,把他踹翻在地后又胡乱地踢了几脚,把林钰和晚镜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书呆竟也会打人。

  “你这个……”李檀的表情像是要哭,眼眶红红的,指着躺倒在地的方德兴骂道:“薄情寡义的小人!”

  林钰啧了一声,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青柳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要是没有你,她就能嫁给我!我不会让她落泪,不会让她神伤、操劳,我一根头发丝都不会伤了她!可你却把她害死了!”李檀说到气处,又忍不住踢了几脚,“那样美好的女子,你怎忍心如此的对待!不喜欢,何必招惹!做不到,为何许诺!青柳她……,她真是遇人不淑!”

  李檀抹了抹眼泪,哭得肩膀耸动,“我写了那么多的诗给她,她听不到了。青柳为什么不能等一等,会幸福的,嫁给我一定会幸福的……”

  林钰过去拍了拍李檀的肩膀,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从该如何劝慰。生死两地,阴阳相隔,说什么也都太轻飘了。沉默良久,也只好说了个无缘。
  @嫌疑人X 108楼 2013-11-02 18:26:00
  还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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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来看啊~^_^
  24、偿命

  晚镜觉得四周的戾气好像收敛了一些,便回头看了看左青柳。左青柳正低着头,一身华美嫁衣裹着窈窕的身姿,头发乌黑如瀑,没有首饰妆点,除了发髻间一枚看上去很廉价的花钿。

  这是个很美的女子,曾经娇颜如花,在回眸浅笑间轻易地捕获了李檀的心。而那一抹令人心动的浅笑,却越过了李檀,给了不愿珍惜她的男人。

  原本,晚镜以为一切不过源于方德兴的始乱终弃,薄幸的男人太多,多到晚镜懒得去指责,却不想,这方德兴做事竟是如此不择手段。

  左家绸布庄的染料方子,那才是方德兴要的东西。不是如花美眷,不是静好流年,不是切切痴心。

  一个染料方子。

  晚镜觉得这份感情得错付如此荒诞,荒诞得让人想笑。这场辜负轻薄如纸,却压垮了活生生的一条性命。
  她默默地看着左青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林钰走到方德兴身边踢了他一下,方德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林钰蹲了下去,轻轻地啐了一口,抓着他的胳膊一用劲,方德兴惨叫了一声,惨叫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接上了。

  “没事了?”方德兴神经兮兮地往周围看了看,“她走了?”

  林钰邪邪地一笑,“嗯,大概快要走了吧。”说完放开了他的胳膊,松开手的瞬间,将晚镜挂在方德兴手腕上的红绳拽了下来。

  离开晒布场的时侯,李檀恋恋不舍地回头,却只看得见晒布场上一块鲜红的绸子飘荡,像一个女子款动的裙摆。

  第二天,张禾急匆匆地跑进铺子,神神鬼鬼地对林钰说:“少东家,那方德兴死了!”说完却见林钰没什么反应,自己的关子没卖成,只悻悻地如实说道:“那方德兴死在自家的染坊里,一早被活计发现后报了官,仵作检查了一圈后说那方德兴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真是咄咄怪事。少东家,您说莫非真的是左二小姐冤魂索命来了?”

  林钰抬眼看了看他,却只是无声地一笑。
  回了家,林钰惯常地先去了观自在,将方德兴死亡的消息告诉了晚镜。晚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语气怪异地道:“左青柳是自缢,方德兴纵然有错却没有罪,说到底还是她做了那等极不光彩的事,没脸见人罢了。”

  林钰咳了一声,讪讪地道:“其实我说的不也没错吗?”

  “是吗?既然这样,你昨晚又为什么把方德兴手上的红绳给解了?”晚镜低下头轻轻地吹着茶沫,“按你的说法,他不是罪不至死的吗?”

  林钰听罢,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笑得日朗月明,“睚眦必报,小人。”

  “女人。”晚镜也笑了起来。

  李檀的情绪依然有些消沉,但却再也不提娶牌位之事了。左青柳头七之日,李檀在院子里默默地烧掉了他写给左青柳的诗,埋葬了没来及付出的情意。

  夜风起,墙角隐隐一抹红衣飘然而去。

  进了二月里,天逐渐地暖和了起来。霁月山庄的下人们照例开始扫灰除尘,又把存箱的春装拿出来,借着暖阳晒晒闷了一冬的味道。但今年忙碌中却少了齐大娘的身影。

  李香儿去看过了齐大娘,回来后只是摇摇头,“瘦得脱了形,怕是没几日了。唉,那么壮实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下了。”

  晚镜与林钰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没有吱声。
  楼上那大麦穗是什么意思啊?发展农业现代化?
  @高级放牛娃 118楼 2013-11-03 21:36:00
  恭喜楼主,终于翻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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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这个美元我看懂了~~去查下汇率先~
  @斜阳秋雪 116楼 2013-11-03 00:38:00
  回复第114楼(作者: @爱默丁 于 2013-11-03 00:05)
  楼上那大麦穗是什么意思啊?发展农业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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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希望你作品大卖吧……很好看,支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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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这寓意真不错~回头弄点麦穗供家里拜拜~

  谢谢表扬~我继续发文~^_^
  @wttyl86 117楼 2013-11-03 13:05:00
  楼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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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你呐~~~这就发~ : D
  25、滋味

  月中,齐大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死时,凹陷的双眼还看着床边的齐丰年,泪水滚落。摊开的手中空空如也,一生执着,到死仍是什么也没抓住。

  办过了丧事,林钰找到了齐丰年,将一只小瓮交到了他的手里。那小瓮很旧,粘满了干泥,封口却还是好好的。

  齐丰年小心翼翼地将封口打开,只闻见一股甜美的酒香扑鼻,他看向林钰,不知这是何意。

  “汾酒为底,采新吐蕊的梨花,清明入瓮,以红泥封口埋阴凉处贮存。据说这是你以前最爱喝的酒,只是那梨花却是十二年前的了,不知到了如今滋味如何。”

  林钰说完就走了,留下了呆立原地的齐丰年。
  依稀是那年清明,雨丝细如牛毛,打在脸上说不出的凉润,齐丰年远远地看见那一身浅藕色襦裙的姑娘在山石下站着,看见他过来便绽开笑容,脸上淡淡的红晕娇羞可人,“丰年,我做了你最爱喝的酒,可不要嘴馋提前打开呀,是要留到成亲时的。”说罢,她拎着裙摆轻盈地穿花而去。

  恍然间,已是十二年。

  齐丰年将小瓮捧起来又仔细地嗅了嗅,陈年的酒甘醇浓郁。这味道他似乎已经陌生,便探了尾指进去蘸了一点含在嘴里,酒香盈满心扉,化开了某处柔软,化开了眼中的泪。

  他如何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只憾自己不曾珍惜。

  几天后,齐丰年带着儿女告别霁月山庄还乡而去,放下了他奋斗二十余年得来不易的大管事之位。

  车辙辘辘,如同叹息低回。
  齐丰年走后,林钰将张禾调进了霁月山庄,协助新管事江渝打理山庄事务,算是培养和历练。张禾自然欢喜有这样的机会,但想起晚镜却不免心中惴惴,初入山庄时总是远远地避着她,渐渐熟悉起来后才敢再去看晚镜的那双眼睛。

  其实那双眼并不瘆人,总是浅笑嫣嫣的看上去亲近可人,但细细的分辨下来,又觉得那眼神中永远带着与世间的隔阂,仿佛细纱一般的屏障,看得见,却难以触及。

  张禾总想找到一个词去形容晚镜笑容下所隐藏的东西,词还没找到,他却开始觉得有点心疼。咂摸了一下,他便把她的笑容定义为了悲伤。

  悲伤的笑,还笑得那般好看。真矛盾。

  转眼清明,李香儿拉带着相公和一家子儿女去十字沟给爹娘上坟。

  灵武郡的地势西高东低,穿锦城而过的泉河从西面百里山中流出,过锦城,与绕城的放马河汇聚流向东边的十字沟。十字沟的名字很小气,面积却很大,四面绵延的丘陵夹着纵横交错的两道山沟,风水有些怪异。
  这地方原本不埋人的,不知道李老庄主是不懂还是不信这套,楞将他亲爹埋在了这矮山顶上。可能是瞎猫碰了死耗子,也可能风水那套本就不灵,反正霁月山庄一直都过的不错,可见祖坟很好,于是近十几年,十字沟里的坟便多了起来。

  出了锦城往东,清明祭祀的车马渐多。行路多是女眷坐车男子骑马,霁月山庄这一行却是李香儿和林钰骑马,其余的男丁加上晚镜都猫在车中。

  李香儿坐在马上撅着嘴。

  她很不满意,以她的想法,就应该全家策马扬蹄,卷起尘烟三丈,声势浩大的去看自己爹娘,那才叫长脸。可想想晚镜的小身板,也只好把这愿望深埋了。

  此时的晚镜正透着纱帘看着路两旁新开的花,情绪显得不太高涨。十字沟的风景绝好,可晚镜却不喜欢这里。

  李老庄主前年过世,葬礼后入土时她来过一次这十字沟,因为是白天来的,晚镜并没有在这十字沟看见鬼魂,可却能感觉到一种令她不太愉快的气息。

  那气息,却不太像鬼。
  26、桃花林

  进了十字沟,马车马匹都交给下人看着,李香儿率一众家人大步流星地就往山上走。起初晚镜还跟得上,到后面气都喘不上来了,只能远远地看着李香儿像只小跳羚,无比敏捷欢实地往山上蹦。

  “姐姐,我走不动了呢。”晚镜的裙摆被一只小手拽住,差点被拽了一个跟头,亏得林钰伸手扶了一把,不然恐怕要直接山下见了。晚镜回头戳了戳李坤的大脑门,“小家伙你暗害我。”

  李坤瘪了瘪嘴,抠着手指头小声嘀咕:“累了嘛。”

  “坤儿,娘是不是特别坏?”林钰弯下腰,扶着膝盖问李坤。

  李坤猛点了几下头,“坏!走的那么快,一点都不怕把我丢了,她不爱我。”

  “是不是哥哥好?”

  “是!哥哥最好。”

  “哥哥是不是对全家人都很好,对姐姐也特别好?”

  “是!哥哥对姐姐特别好!”五岁的李坤头一个接一个的点,回答的甚是干脆。晚镜在无奈又好笑地问林钰,“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钰灿然一笑,“让坤儿夸夸我,说的不对?”

  晚镜瞥了他一眼,理了理裙摆道:“走吧,娘都跑没影了。”

  “姐姐抱,坤儿走不动了。”李坤伸出小手来就要往晚镜身上扑,却被林钰一把薅住。他眯起眼睛假笑着对李坤道:“你都胖成这样了,姐姐哪抱的动你。”

  “我不胖!”

  “就是胖!”林钰把他扛在肩上,心说你小子敢与我抢晚镜,岂能如愿。他没理会李坤在他衣服上踹出的脚印子,腾出一只手来去拉晚镜。晚镜下意识的一避,“你扶好了坤儿,别把他摔了。”

  “就是!哥哥扶好了我。”李坤也附和道,心说你不让我搂着姐姐,你也休想。

  晚镜跟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慢慢地往山上走,听着他们哥俩儿斗嘴,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安也去了大半。
  拜祭完祖坟后时间还不到晌午,一家人便从东边缓坡下山,一路赏一赏春天十字沟的桃花盛景。十字沟东坡百里桃花林,花开时遍山粉白如雪,是灵武郡出了名的。

  前面李淳和李坤一路打闹,李香儿和林墨山卿卿我我,李坤拉着林钰听他的新诗,晚镜走在最后,默默地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四月芳菲。

  晚镜从地上拾起一朵掉落的桃花,捏着短短的花蒂转了转,又扔到了路边。

  章耀宗说:“婉静,桃花的粉白色最衬你,你看这块料子像不像桃花色?我托人从南洋带回来的。送你。”

  婉静抚了抚那水滑的面料,心中欢喜难捺,却说:“我哪里穿的起这样好的东西。”

  “傻丫头,你将来是我章家的少奶奶,这算得了什么。”

  “那……,我留到嫁给你的那天再穿。”婉静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要嫁给她,不禁红着脸低下头去。

  章耀宗拉起她的手,笑道:“嫁娶穿红,或者学西洋那样给你做一身白色婚纱,可好?”
  “还可以穿白色的吗?”婉静怯怯地问,觉得自己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当然,白色象征纯洁。总之是没有穿粉色的。”

  果然,嫁娶没有穿粉色的。所以她最终没有嫁给章耀宗,却穿着那件粉白的南洋料子游荡了九十九年。

  “晚镜,你在磨蹭什么?”林钰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往前赶了几步,“没听见喊你吗?爹娘说到水边那片浅滩歇歇脚。”

  晚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默默地把手抽回来,扶着矮矮的桃枝下了山坡。林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笑。
  27、残灯

  李香儿在浅滩上转了两圈,踢腿伸腰地舒活了一下筋骨,便叫李檀去车上取些点心过来,李淳也跟着去了。

  李坤好动,一刻也闲不住地沿着河往桃林深处跑。晚镜看不得李香儿和林墨山的粘腻便去看着李坤,林钰自然也就跟着。李坤在前面跑,林钰和晚镜两人则并肩默默地走着,像是各怀心事。

  但真有心事的只是晚镜,林钰不过是在琢磨晚镜在想什么。

  沿河走了一会儿后山沟的地势开始向下,河水落差渐大,桃林深处水涧潺潺却越发衬出了静谧。水落处有人用卵石搭了简易的步桥,像一处小堤坝,拦住了上游沿河流下的东西。

  落花、黄叶、枯枝,皆是美景之后的萧索。
  晚镜在这处小步桥前停下了脚步,有点出神地看着河面。林钰随她的目光也看了看,才发现那些枯枝黄叶间有许多莲灯。

  那些莲灯早已残破,竹骨架子外裱糊的绢布都烂了,一条条地随水漂动着,原本的色彩也在河水一日日的冲刷下变得灰白。这些想必都是去年中元节时人们在泉河放的河灯,随河漂出锦城流进十字沟,然后被这小步桥挡在了这里,默默腐朽。

  “不知道这些莲灯里有没有咱们去年放的?”

  晚镜看着那些莲灯沉默了一会儿,“你说,这些莲灯里有没有左青柳放的呢?去年时她放下河灯度魂积福,今年她就要去托着河灯被人超度了。”

  林钰想起去年中元节的灯会,不免也有些唏嘘,叹道:“谁能想得到呢。”

  “是她太傻。不过一场爱情,一点都不值得。”晚镜的话里有一丝嘲讽的意味,“生时不相识,死时两分散,彼此再相爱也不过是用来填充生命中的无聊,更何况遇上那无情的。到头来把命赔进去,何苦来哉。”

  “谁说爱情是用来填充无聊的?”林钰不赞同的说。

  “我。”晚镜面无表情却语气笃定,把林钰说得直想发飙,心里有一万句话想去驳斥,却因为太多,倒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
  晚镜把目光从残灯上收回来,对着林钰笑了一下,“李檀都爱过一回了,你却到现在都没个动静,是不是无聊也要先试过再说。”说完,也不去看他几欲抓狂的表情,拢起袖子继续往前走去。

  林钰追过去还要再与晚镜争辩,她却猛地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地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

  晚镜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那种让她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她四下里看了一圈,忽然问林钰:“李坤呢?”

  “嗯?”林钰扫了一眼四周确实没有李坤的影子,他刚才只顾得跟晚镜说话,一时也没注意到。他拍了拍晚镜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她的担心,“别急,许是跑得远了点,我去找找。”

  林钰跑得快,一会儿工夫便没了踪影。晚镜手拢在嘴边喊着李坤的名字,可怎么喊都没有回应,让她心慌不已。她站在林中,前后都不见人影,只有妖妖盛放的桃花遮天蔽日。

  桃林深处晦暗不明,水气滞留在空气中形成淡淡薄雾,除了流水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太过安静,静的怪异。
  28、寻人

  林钰往林子深处走,他没有晚镜那种道不明的怪异感,只是担心李坤磕碰到,或者调皮的故意不给他回应。

  桃林的地面上覆盖着残叶枯枝,被水汽沤得有些发软,脚踩上去也落不下什么印记。李坤得步子小,按说是不会走的太深入的,可问题在与林钰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只能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来来回回得绕圈子。

  已近晌午,李檀和李淳把食盒取了回来,李香儿这才发现林钰和晚镜带着李檀离开已经很久了,安顿了一下另外的爷仨后,便也往桃林深处寻来。一边走一边腹诽着自己当个娘是多么的不容易。

  走了一会儿后,李香儿便看见了晚镜,一个人站在桃林里有些无措的四下张望,走过去叫了一声镜儿,晚镜一回头倒把李香儿吓一跳,赶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晚镜的小脸儿有点发白,一脸的茫然惊惶,眼里含着泪,看见李香儿后差点哭出来,稳了稳心神才道:“娘,坤儿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香儿养了晚镜十四年,就没见这姑娘流过泪,连李老庄主过世的时候她都不曾显出难过来,现在看晚镜这模样,李香儿觉得李坤一定是出了大事,一下就慌了。

  “你慢慢说,坤儿怎么了?”

  “我和林钰说了会儿话,再回头找坤儿就不见了。”

  “林钰呢?”

  “去寻了。我……我喊了好久也没人应声。娘,是我不好,我没看好坤儿,是我不好。”晚镜搓了搓手,嗵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虽然李香儿很疼她,可她知道自己毕竟不是亲生的,如果李坤真是出了事,她觉得自己没脸再在霁月山庄呆下去了。

  李香儿的性格虽然大而化之,却也是聪明人,她打心眼里爱这个女儿,所以也最怕晚镜对自己的身世吃心,于是急忙扶起晚镜来,疾声道:“那崽子年纪小,就爱乱跑!你跪个什么劲。不怕,霁月山庄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大不了把这十字沟翻过来找,还愁找不出个李坤!”
  说罢,哼了一声,把裙摆一撩扭头就要走,就听有人喊道:“娘啊!你能不能别这么风风火火的?”

  晚镜回头,就看见林钰正从林子深处走出来,肩膀上趴着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李坤。晚镜登时觉得浑身松快,不由得笑了一下,仿佛霞光破开晨雾,连空气都亮了起来,看得林钰的心差点跳出来。

  晚镜擦了擦眼角快步迎了过去,“坤儿没事吧?”

  “没事,这小子在一块大石头边上睡着了。大概是上午跑得累了。”林钰在李坤的小屁股上捏了捏,李坤却毫无反应,睡得正酣。

  晚镜轻轻地拍了拍李坤的后背,一颗心稳稳地落了回去。低头看见林钰的衣摆上粘了不少细碎的枯枝,鞋也都被地表潮湿的覆盖物洇湿了,有点过意不去,小声地道:“麻烦你了。都怪我,好端端地发的什么感慨,真是误事。”
  林钰咳了一声,腾出手来对着晚镜的脑门一弹,“这是说的什么傻话?这话说的比什么都让我觉得麻烦!”

  晚镜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得道:“好,算我说错了。”

  李香儿疾步过来,满眼心疼地看了看林钰怀中的李坤,却嘴不饶人地说:“这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镜儿不管他。点心拿过来了,赶紧去垫垫肚子要紧。”说罢,拉起晚镜往外走。

  晚镜好笑又无奈地回头看了看林钰,林钰便也对她笑了笑,示意晚镜放心。

  几个人前后脚地往林外走,谁也没注意到趴在林钰身上的李坤慢慢地睁开了眼,黑黑的瞳仁看着桃花林的深处,却仿佛没有焦点般的散开了目光。
  @斜阳秋雪 139楼 2013-11-06 14:18:00
  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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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这三个字真令人感动~~~
  29、酣睡

  一家人在桃花林浅滩悠哉哉地赏了一阵子景,但清明期间毕竟天气未暖,过了晌午就觉得有些凉了,便起身返程。

  李坤一直睡着,上了车后晚镜便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膝上,看着他酣睡的小脸,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愧疚之意。

  幸好幸好,李坤没出什么事。

  晚镜握着李坤的手,觉得那双小手冰凉,便解了披风给他盖严实。这边刚盖好,林钰便掀了车帘子探进来,看见李坤身上盖着的披风楞了一下,旋即又笑了。那笑容里有点小小惊喜。

  “怎么了?”晚镜瞧着他的表情觉得怪有意思的。

  “我担心坤儿睡着会觉得冷,想把披风给他盖上。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你的已经给他了,我的披风就给你披着吧。”说完手往车厢里一扬,便把他那件墨蓝色掐银丝暗花的披风盖在了晚镜身上。

  披风上还有残留的温度,她便裹紧了一些,觉得温暖塌实,不一会儿便靠在车厢壁上睡着了。
  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半梦半醒间,晚镜隐约听见李坤在叫她,一声声的姐姐带着恐惧与焦急。

  晚镜惊醒过来,睁开眼看见李坤还在自己膝上躺得好好的,才松了口气。这时马车停了下来,然后便是林钰进来将李坤抱了出去交给了刘嬷嬷,晚镜这才发现已经到家了,不由得有些窘迫。

  “这一天,走的累了吧?”林钰看见晚镜睡的小脸两团红晕,觉得极是可爱,直恨天色渐暗,不能让他看得更清楚点。

  “嗯,刚出十字沟就睡着了,竟然就一路睡了回来。”晚镜起身才发现腿麻了,差点跌趴下,林钰眼疾手快的扶住,毫不含糊地把她从车厢里抱了出来,放在了门前的上马石上。

  “哪条腿麻了?”林钰问。

  晚镜含笑摇了摇头,“没事,歇一下就好。”

  林钰嗯了一声,对着晚镜的右腿轻轻一拍。原本这腿就麻着,被他这一拍晚镜立时就受不了的喊了起来,缓过劲后便伸手去抓林钰,林钰却跳开一步,一脸得意地站在不远处大笑,道:“据说这样好的快,要不要再帮你治一下。”

  “你比李坤还幼稚!”晚镜好气又好笑地说。

  两人正打闹,就见初云急匆匆地从大门里跑了出来,看见林钰和晚镜也顾不得行礼,便道:“大少爷,小姐,老爷夫人让你们赶紧去看看小少爷。”
  林钰和晚镜俱是一怔,问道:“坤儿怎么了?”

  初云摇头,“不清楚,刚刚遇见夫人时夫人就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往小少爷房里去了,好像挺着急的。”

  晚镜也顾不上腿麻了,扶膝起来一瘸一拐地便往里跑,林钰跟过去打横地把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往李坤处走去。

  进了李坤的房间便看见李香儿和林墨山都在,旁边杵着手足无措的刘嬷嬷。李香儿正两手架着李坤的胳膊摇晃,一边晃一边喊着李坤的名字。可李坤却像毫无知觉似的垂着头,任凭李香儿怎么折腾就是不醒。
  晚镜和林钰走到床边把李坤从李香儿手里接过来,喊了几声却也还是那个样子。林钰探了探,发现李坤的鼻息和脉搏都正常,也没有发热昏厥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林钰拧着眉看了看屋里的人,却是个个噤声,不敢说话。林墨山紧紧地抿着双唇,看了李坤一会儿后对林钰道:“许是今天在十字沟里惊了风?你不是说他在林子里睡着了吗?”

  林钰一听这话,不免懊恼地重重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没看住幼弟。

  晚镜没有理会这些话,眼睛有些出神似的看着李坤,一种极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浮了上来。
  30、投医

  林钰把李坤轻轻放躺盖好了被子,吩咐人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又转头问刘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啊!”刘嬷嬷嗵地一声跪在地上,眼圈红红地说:“刚才进门后夫人说小少爷已经睡了一下午了,让奴婢哄一哄,醒了盹就带去膳堂用晚饭。奴婢抱了小少爷回屋,给他拧热毛巾擦脸。照平时这脸擦完后小少爷睡的再沉也能醒了,可今天却没反应,我就逗他,可怎么逗都没有反应,这才觉出不对来。”话说完,刘嬷嬷就哭了起来。她从小带着李坤,感情深厚不逊亲生,林钰自然相信刘嬷嬷不会对李坤做什么手脚,一时也没有头绪便下意识地看了看晚镜。

  晚镜正四下里寻望,却是愁眉不展。

  她在这屋里没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没有看见李坤的魂魄。当年李老庄主弥留时,魂魄已经离体,晚镜看得清清楚楚。这屋里没有李坤的魂魄,是不是可以说李坤并无生命之虞?

  既然如此,又为何睡不醒呢?

  屋里的空气很压抑,时不时地爆出李香儿的一声喊叫,似乎她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李坤惊醒过来,但也是徒劳。晚镜抚了抚李香儿的手臂,“娘,别急,等大夫来看看就好了。”
  正说着,张禾便领着大夫跑了进来。这延青堂的纪大夫与霁月山庄熟识,进得门来也不多客套,直奔床边,拉起李坤的小手腕号起脉来。

  纪大夫半阖着眼,号了左手号右手,右手号完又换左手,摆弄了半天却是一头的细汗,最后啧的一声站起身来,弯腰拱手道:“恕老夫医术不精,小少爷这脉象似乎并无大碍,气息平稳,看着……,看着就是睡着了而已。”

  “哪有睡着了叫不醒的!纪先生这是糊弄我们呢?”李香儿跳了起来,逼到大夫跟前口不择言地说。

  林墨山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勉强地笑道:“先生莫怪,拙荆这是心急,多有得罪。”

  纪大夫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老夫这确实是……”他话说了一半也说不下去了,觉得脸皮烧灼。自己行医几十年,竟对李坤的状况毫无头绪,觉得很是丢脸。

  “小少爷这……别是中了邪了吧?”刘嬷嬷半跪在床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屋里正静的胶着,这极小的声音却也都被众人听了个真切。

  林墨山没多理会,他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倒是李香儿又蹿了起来,对张禾疾声道:“去!请清凉观的玄道长过来,快去!”

  “回来!”林墨山喝了一声把江渝叫住,“搞什么乌烟瘴气的事,神神鬼鬼之事岂有道理。真是病急乱投医!”

  李香儿气的脸都红了,回头对林墨山道:“什么叫乱投医!锦城最好的大夫在这了又如何?你还要去大内请了太医出来不成?”

  “爹,去请吧。”晚镜忽然起身对林墨山道,“女儿觉得试一试无妨,有大伙在一边看着,出不了乱子的。”
  李香儿趁机对张禾使了个眼色,张禾看了晚镜一眼,见她也在点头,便不再犹豫拔腿跑了出去。

  林钰把晚镜拉到一边,低声问了问她,晚镜便与他说了这屋里的状况,“我能看见鬼魂,却不太懂得这些鬼神之道。坤儿的状况似乎不一般,玄道长要是能看出一二来,咱们也好知道从哪着手。”

  “坤儿的魂魄还在?”

  晚镜沉默了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人的魂魄如果还在身体里,晚镜是看不见的,可如果这魂魄已经游荡到了别处呢?

  她总觉得,这事与十字沟那片桃花林脱不开干系。
  31、玄道长

  清凉观是前朝便有的老道观了,在锦城东门外的倒瓮山上。张禾赶了马车往东边赶,好在霁月山庄也在城外,倒省去了打点城门的麻烦。一刻钟的工夫张禾便到了倒瓮山下,拴好了马车便开始沿着石阶往山上飞奔。

  倒瓮山不高,还不如十字沟的那些山丘高,可石阶却修的曲曲折折,平白多出很多脚程,等张禾拍到清凉观的大门时已是气喘吁吁。

  清凉观已经闭了门,张禾刚拍了这一下门便有个小道往外探出头,借着门口的风灯打量着张禾,先是皱了皱眉头,旋即又笑起来:“这不是天工坊的张兄弟,怎么这晌上山了?”说着便把门打开了一些。

  “无量观。”张禾一揖施了个道礼,“柳道兄,我这是替我家霁月山庄林庄主跑这一趟的,想见一见玄道长,有要事相请。”

  “噢——”小道一听竟是笑了起来,一脸了然地说:“道长说今晚会有人找,让我看着门,果然就来了。”

  张禾听了一惊,心里生出些肃然来,赶忙又是一揖,“那就劳烦道兄通禀一声,我就在这等着。”
  小道点头,虚掩了门返身进了观中。不消半刻钟,观门嚯地一声打开来,张禾就见一穿着铁锈红色宽袖道衣的的中年人跑了出来,脑顶一个松散的牛心发髻,歪歪扭扭地插了根桃木簪子。

  “走走走。”中年道士一拽张禾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山下去。

  张禾回过神来的时侯已经到了山下,红袍道士正手脚并用地往车上爬。天已黑,张禾虽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却觉得这是玄道长没错了,传闻中他永远慌里慌张的,大约就是这模样。

  张禾也上了车,甩起鞭子往霁月山庄赶,拐过城墙到了城西时,玄道长突然把车帘撩开了,拍了拍张禾的肩膀,“小兄弟,咱这是去哪?”

  张禾差点从车上栽下去,满眼狐疑地回头看了看他,刚刚因为那小道一席话而生出的敬畏悉数烟消云散去。这玄道长别是蒙事的吧?还是说自己接错人了?
  张禾心怀忐忑地领着玄道长进了李坤的屋子,声如蚊呐地报道:“庄主、夫人,好像是玄道长到了。”

  林墨山没吭声,李香儿奇道:“到了就是到了,什么叫好像到了?”

  张禾抹了抹额头的细汗,干笑两声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只得侧开点身子,把站在身后的道长引了进来。

  “好家伙!这么多人呐!”玄道长抄着手往前迈了一步,眨巴着不大的眼睛打量着屋里众人,目光掠过晚镜时顿了一顿,随即笑眯了眼睛。

  林钰心中陡然而生了恼怒。这道长一进门他就看着不顺眼,五短的身材还没脖子,道袍的大领仿佛直接嵌进肉里一般,大脑门塌鼻梁的长相,一双小眼睛露着贼光,头发油腻纷乱地顶着个小鬏鬏。别说他是道长,就是游街算命的恐怕都没人愿意信。

  更可气的是看着晚镜的眼神!林钰皱眉往晚镜身前挡了挡,耐着性子道:“您就是清凉观玄道长?”
  玄道长嘿嘿一笑,点头忙道:“正是正是,咱今儿个是要驱邪呀?还是捉妖?”

  “来看看我儿子。”李香儿扒拉开身前的人把玄道长拽到床边,玄道长还没有李香儿高,微仰着头,赞叹道:“这位夫人好福气!”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林钰鼻子气歪了!好福气?要真是好福气的何至于大黑天儿的跑去道观砸门!这牛鼻子老道真真的不着调。

  李香儿懒得理会,忙不迭地把李坤的情形跟玄道长说了说,然后指着躺在床上的李坤问道:“道长。您是道长吧?不管了,反正您给看一下我儿子这是不是中邪了?”

  玄道长站在床边,只瞄了一眼李坤便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击掌道:“谁说这是中邪了?这孩子明明是魂儿没了!”
  @斜阳秋雪 153楼 2013-11-08 18:54:00
  回复第140楼(作者: @爱默丁 于 2013-11-07 08:55)
  @斜阳秋雪 139楼 2013-11-06 14:18:00
  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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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让你 感动 下,好作品这三个字是个中文系毕业的人说的!快快加油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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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哭了要哭了~~快,给我张纸巾,擦干眼泪发文~~
  32、命魂

  要不是林钰拦的快,玄道长大概已经被李香儿踹出门去了。就没见过在人家病床前放声大笑的!

  晚镜原本一直在一边看着,这时却忽然出声道:“初云,去给道长上盏好茶来。”她几步行至玄道长跟前,浅施一礼,“烦请道长说得详细点。”

  玄道长眯着眼睛憨笑了两声,眼中却是点点精光一闪,满意地嗯了一声。林钰瞧着奇怪,附道晚镜耳边悄声问道:“这道士看着可真不靠谱!他的话也能信?”

  晚镜轻轻摇了摇头,回了他一个不知道。一屋子人看向晚镜的表情都充满质疑,确实,这玄道长看着太不像样了。

  晚镜只得装作看不见众人的眼光,气定神闲地看着玄道长。她能感觉到玄道长身上的一股气息,很纯净,却不同于李坤那种小儿的轻灵纯净,而是温暖浑厚的,让她觉得可信。但这些她却没办法解释。
  倒是林钰听晚镜说完后便敛去了心底的烦躁,站定在她身边,与她一齐看向玄道长,等他继续说下去。

  晚镜未露声色,却在心底淡淡地笑了笑。

  “这孩子的命魂丢了。”玄道长呷了口茶后才幽幽地说道。

  “命魂?”满屋子的人齐声疑问道。

  “对喽!这人啊,有三魂七魄,这都听说吧?三魂,便是天魂、地魂和命魂。天地二魂聚合而生命魂,人寿终时命魂离身,而天地二魂则重归阴阳。阳寿未尽时,天魂出了问题人便状如痴呆,地魂出了问题人便神经散乱,这命魂出了问题,人就会生病。”

  “那就是说,我儿子这就是病了?”李香儿似懂非懂地问道。

  “非也!”玄道长斩钉截铁地道,说完又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急得李香儿差点再次飞脚上去。
  “你儿子这不是命魂受损,而是干脆不见了。天地二魂仍在,二魂所生的命魂却没了,所以才醒不过来。”

  “不懂不懂!你干脆点说。”李香儿挥了挥手,不耐地道:“该怎么办才能让我儿子醒过来,做什么事提什么要求要何等答谢,我这里一概都应了!只要你能让他醒过来。”

  “呵呵,这个啊……”玄道长想甩一甩拂尘却发现自己根本忘带了,便低头理了理道袍,慢条斯理地说:“清凉观的老律堂可是该修了呢。”

  “没问题!”李香儿单脚踹着椅子沿,“等我儿子醒过来叫了一声娘,账房立刻奉了银票上倒瓮山!”

  “哎!咱可说清楚了啊,你儿子醒不醒的过来还要看他的造化。这命魂丢在哪了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能不能找着也两说着。你们去找,找到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归位,可若是找不着,玉帝下凡也是没救的。”
  “你个老东西!”李香儿登时就急了,撸了袖子就要动手,这次却被林墨山拽住了。李香儿回头看着自己的相公,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林墨山对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又对玄道长冷言道:“辛苦玄道长跑这一趟了,犬子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张禾,送道长回山。”

  林墨山从一开始就不信这些,见识了这玄道长的作派后,干脆就把他划进了骗子的行列。他霁月山庄一向仗义疏财,却也不是活该做冤大头的,凭这道士掉两句书袋子就想诈捐,未免太小瞧人了。就这三魂七魄急急如律令的屁话,他林墨山也会说!

  林墨山下了逐客令,那玄道长倒也不慌,“最多七天的时间,噢,除去今天就是六天。也罢,反正不是我儿子。”他的话是对着林墨山说的,说罢作势起身,可眼睛却看在了晚镜的身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等一下。”晚镜上前拦住了玄道长,沉吟半刻后对林墨山道:“爹,您也去想想别的办法,至于玄道长说的事,我来做。”
  33、谁的魂

  晚镜的话一出,屋里先是静了静,随即林墨山便哼了一声,直言道:“镜儿不必费这等工夫了,这事儿爹来想办法,你不要管了。”

  “爹,自然还需要您多方投医寻诊的,可您让女儿什么都不做,女儿哪里安得下心来。玄道长说的倒也不妨试试,走不走的通,好歹也是条路。”

  “行行,就这样。”李香儿一言定了下来,“钰儿你陪着她。”言毕,她又转头看了看依旧酣睡的李坤,忧心之色难掩,眼眶虽是红红的,却要强着不肯流泪。林墨山看着李香儿这样子,欲言又止,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一切小心,坤儿是我们的孩子,你也是,别逞强。”林墨山对晚镜道。他知道晚镜为着没能看住李坤的事原本就内疚,如今李坤出了事,他担心晚镜自责之下会太过自苛,才出言嘱咐。

  晚镜心中明白,便垂下眼点了点头,觉得眼眶温热。退了几步到玄道长身边,“道长,我送您出去,还有些问题得请您详叙。”

  “是啊,还有些事情。”玄道长含糊其辞地说道,抄着手率先走了出去。
  @liu jing 160楼 2013-11-10 14:37:00
  我之前加入过一个群不错,故事很惊险也很有感情很不错,号码好像是193567723,群名叫什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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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就是学理科的啊~这么长的数字记住了,名字没记住~^_^
  已是近落更的时辰了,新月一弯,游云数朵,遮得四下晦暗不明,树影都摇晃出了几分窥视之意,仿佛是打量,想看清所有的秘密。

  此刻此景,回廊里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身着锈红大袍的道士,还真是让人汗毛孔都泛凉。林钰跟着晚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刚有些回暖的天气仿佛一霎间就被打回了原形。

  “小子,你站远一些。”玄道长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对林钰说。

  “为什么?”林钰未退反进,站定在晚镜身边,保护姿态十足。

  玄道长没有说话,刚刚在房间里的那种不着调此刻已没了踪影,表情带着几分严肃,倒真显出几分道长的样子来。

  “哥,你先回避一下,我与道长说几句话。”晚镜淡淡地道,说完也不等林钰开口,便随着玄道长往前走去。
  林钰想跟上去,迈了半步却没再向前。他眼不错珠地看着晚镜与道长在离他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声地说着话。他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么多年与晚镜的亲近都是假象,除了霁月山庄,除了这个家,晚镜仿佛还有着一个他永远都无法靠近的世界。他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什么样,甚至他连那个世界的门在哪都摸不清,更遑论打开,再走进去。

  而此时更让林钰郁闷的是,晚镜居然叫他——哥?

  “你是谁呢?”此时的玄道长正在向晚镜问出一个看似很白痴的问题。

  晚镜怔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道长问的究竟是什么,不由得暗暗点头。这道长果真是有几分神通的,李坤的事看来真得要按他说的去做才行。晚镜这一走神便忘了回玄道长的问题,若是别人恐怕会沉住气等着,可这玄道长却是个没耐性的,见晚镜不说话,自己倒先憋不住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吗?主要是啊,你的天地二魂与你的命魂不合!”玄道长挠了挠下巴,“你可有八字?”
  @斜阳秋雪 164楼 2013-11-10 19:37:00
  每天都有所期待真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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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有人期待真好~~我一定加油!
  晚镜摇了摇头,“没有,锦城的人都知道我这霁月山庄的大小姐是捡来的,又怎么会知道八字。”

  “命魂不合,又没有八字……”玄道长沉吟了一下,又仔细地打量了晚镜一番,忽然笑道:“姑娘不要与我打太极了,我是道士,最擅长的就是打太极。”说完他自己得意地笑了两声,却见晚镜对他的笑话全无反应,便讪讪地将笑声变成了两声干咳。

  “既然你不说……”玄道长说着话一边把手拢进袖子里,忽然调门一转,厉声道:“还不快现形!”话音未落,只见他手掌一扬,然后就有个东西贴在了晚镜的脑门上。
  @璟茹菁菁 167楼 2013-11-10 19:58:00
  楼主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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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表扬~在下信心大增啊~
  34、争吵

  晚镜被玄道长的举动吓了一跳,调整目光看着晃在自己眼前的东西,明黄的颜色,似乎是张符箓。再看玄道长,他正托着肘,左手紧合双指,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晚镜有些哭笑不得,等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道长,念完了吗?”

  “哈?”玄道长猛地睁开眼往后跳了一步,惊道:“你怎么……”

  晚镜伸手把脑门上的符箓扯下来,看了看又递给玄道长。玄道长有点惊惧地看着晚镜,半晌才接过符箓,疑道:“你不是夺舍?”

  “不是。”晚镜嗤了一声,忍不住笑道。

  “你……,真不是游魂或者妖人夺舍?”

  “不是。”晚镜又肯定地答复了一下,“如果是的话,刚刚是不是就被你打出来了?”
  @高级放牛娃 170楼 2013-11-10 22:17:00
  楼主加油!
  上次送的美元由作用么?这次再送个美女来鼓励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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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好!照单全收!豪车别墅啥的尽管招呼~~~
  “嗯嗯,你说的对……”玄道长挠了挠自己头顶的发髻。要说,他对自己的法术还是有信心的,若真是游魂妖人作祟,他一张符箓上去肯定就趴下了。这下玄道长这可有点弄不明白了,“天地二魂都在,那这身体的原主哪去了?”

  晚镜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有些无辜和懵懂地看着玄道长。她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曾是游荡的鬼魂,然后跌落冥河来到这里的吧,那样的话恐怕道长是不把她打出来不罢休的。

  至于原主去了哪里,她知道是往生了。这几年她也回想过几次刚刚来到这世时的情形,心里也是有些疑惑的。

  当年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时,那半夜挖坑埋人的两个女子行事古怪,话里话外也透露了原主是被害的。那俩个女子的衣着上着讲究,至少是富贵之家的,那么害死女婴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养不起。

  也许是宅门争斗之类的剧本,可是,这原主不过是个女孩,富贵家的女孩子多数会用来结姻亲,既有用又无害,何至于刚出生就被杀?
  晚镜分析了几次却也没什么头绪,索性不再琢磨,反正不管内情如何也与她现在的生活无关就是了。

  “手伸出来。”玄道长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晚镜勾了勾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晚镜知道他这是想摸骨,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伸了手,玄道长捋着她的手一路捏到胳膊。还没捏几下,横里就蹿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照着玄道长的腮帮子就是一拳。

  玄道长呜了一声,胖胖的身体就后仰撞到了墙上,又像个球似的弹起来,眼看着脑袋就要往廊柱上撞去。晚镜赶紧伸手拉住玄道长的大道袍,怎奈他那身子太重,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形,道袍却也嘶拉一声扯开了道口子。

  玄道长还没回过神来说话,晚镜却先恼了,转头气鼓鼓地对林钰道:“你干什么?!好好的打人做什么!”
  “好好的?”林钰啐了一声,鄙夷地看着玄道长,“这也算是个方外之人?对你动手动脚的!一拳算是很给面子了。”

  “道长在给我摸骨!林钰,你……”晚镜点了点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甩手转身去看玄道长的伤势。

  林钰也气了,上前拉住晚镜的胳膊,“这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什么摸骨,明明就是占你的便宜!”

  “够了你!”刚刚在屋里时,林钰对她不动声色的信任和支持让她还有点感动,这会儿又叫嚣着说人家是江湖骗子,不由分说的打人。怎么说这玄道长也是家里请来救治李坤的,后面的事少不得请他帮忙,这一拳下去要是玄道长撂了挑子,李坤那边要怎么办?

  晚镜压着火气瞪了林钰一会儿,别过头去,冷声道:“你要是如此觉得,这事你便不要参与就是了。”

  “晚镜!你怎么这样不知好歹?”林钰心急地脱口而出,说完却立时就后悔了。可转圜的话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晚镜轻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就更不劳哥哥费心了,也省得晚镜白白辜负好意。”说完便扶起玄道长往门口走去。
  @黄意捷 175楼 2013-11-11 16:49:00
  好看,楼主快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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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来啦来啦~这就上菜~
  35、较劲

  晚镜搀着玄道长往山庄门口走,玄道长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忍不住抽了口冷气,骂道:“死小子下手真重!”

  晚镜歉疚地看了看玄道长的那张胖脸,“道长,这……晚镜代他向您道歉。”

  玄道长斜着眼瞄了瞄晚镜,忽然笑了笑,这一笑又少不得嘶了一声,“丫头,你叫他一声哥哥,可那小子怕是没把你当妹妹。”

  晚镜一时没转过弯来,以为玄道长这还是在责怪林钰冲动,忙道:“道长,我哥也是关心则乱,幼弟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难免烦躁,您大人大量。”

  玄道长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他是方外之人,对男女之事虽然看得明白却也懒得多管,倒是眼前这丫头的状况更让他感兴趣,刚才虽然没捏几下却也探到了一点,便道:“按说命魂不在了天地魂也该回归阴阳,却不知怎么却没有散,而是换了你如今这命魂。天地二魂主运,你这命格本该是极贵重的,如今命魂换了,老道我就看不明白了。要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弟还在,兴许倒能说出一二来。”
  晚镜看玄道长换了话题,又没有过多责怪之意,才松了口气,少不得顺着他的话道:“道长说笑,既然是您徒弟,又岂有师父看不出来徒弟却可以的道理,您过谦了。”

  “唉,有些事并不是靠后天修为能达到的。”玄道长的神色语气都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天地玄妙,世间总有参不破的机缘。既然你不是鬼魅邪祟,我也不必为难你就是,你自己好自为之。”

  晚镜将玄道长送出了山庄,嘱咐张禾好生送玄道长回倒瓮山,自己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径直回了观自在,让初云闭了门,洗漱后便熄灯睡下了。

  林钰走到观自在门口时见门关了,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后悔,愣愣地在观自在门口杵了一刻钟后,垂头丧气地走了。
  @爱美女的老和尚 180楼 2013-11-12 11:52:00
  楼主加油!!特意来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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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的难以名状~~~躲墙角哭一会儿去~
  @斜阳秋雪 181楼 2013-11-12 13:19:00
  来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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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开双臂,紧紧拥抱!
  第二天一早,林钰收拾妥当直奔观自在,到了那却被初云告知晚镜一早就已经出去了。林钰心底的火气登时就被拱了上来,咬牙切齿地想:“好你个晚镜!就算我昨晚打人不对,可我那不是不知道那肥道士在干什么吗!哪里就十恶不赦了?这晌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亏得我辗转反侧一晚上想着今天如何道歉。你气,我还气呢!”

  初云战战兢兢地看着林钰呆立在门口,脸色变换不定,也不敢出声。这对兄妹往日里都好好的,今儿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正发愁着要不要说话,就见林钰袖子一甩,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了。那走路的力气,恨不得将那石子路跺碎了。

  这时的晚镜正坐在马车里往十字沟赶,驾车的张禾坐在车厢外,手里挥着鞭子却有点魂不守舍。

  今儿一早天刚蒙蒙亮,初云便过来找他,说大小姐要往十字沟去一趟,请他套车。张禾觉得奇怪,这大小姐往常很少出门,出门一般也都是大少爷陪着去,今天怎么换了?
  想归想,张禾还是麻利地收拾停当将车赶到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晚镜便出来了,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地就上了车,撂了帘子到现在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禾心中有点忐忑,却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一路赶车一路赏景,越走心情倒是越轻快了起来。

  “小姐,是驾车进十字沟还是把车停在口上?”到了十字沟,张禾勒停了马车后隔帘问晚镜。

  “走路进去。”话音未落晚镜便撩了帘子出来,单手一撑,淡蓝色的轻纱裙摆划出一道弧线,身如轻燕般地跳到了地上。

  张禾怔忪了一瞬,旋即又自嘲般地笑了笑,将马车拴在木桩上,随着晚镜进了十字沟。
  @璟茹菁菁 186楼 2013-11-13 06:56:00
  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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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这就更~
  36、十字沟

  十字沟里的桃花林与昨日并无分别,只是今天已过清明,来祭祀扫墓的人没了,便更多了几分静谧。不过这静谧看在晚镜眼里却只是诡异,铺天满地的桃花毫无美感,就像化作了美人的狐妖,矫饰的外表下透出来一股阴森之气。

  晚镜一入十字沟,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气息若有似无的弥漫在桃花林中,辨得出来,却不知从何而起。

  此时正是清晨,按说山间树林里的鸟儿早起,该有啼鸣之声,可这桃林却静的吓人,沤得发软的地面脚踩上去也是悄然无声。这种安静有时比嘈杂还让人受不了,人仿佛是失聪了一般,觉得耳朵难受。

  好在有张禾的呼吸声均匀地传来,再加上他本身的气息纯净,才让晚镜觉得好受了一些。
  @幸福人生路在脚下 189楼 2013-11-13 10:49:00
  好 等更新!楼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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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_^,谢谢来看我的文
  其实她并不想带张禾出来,因为张禾不同于林钰,他不知道自己能看见鬼魂之事,这让她在寻魂时会有诸多不便。可是她也不敢独自入这桃花林,她不怕鬼,却怕这桃花林里的诡异根本不是鬼。

  家中李坤已经出了事,她若是再有任何麻烦,恐怕爹娘更要焦心了。

  “小姐,小少爷的命魂会在这十字沟吗?”张禾昨天也在李坤房里,自然也听见了玄道长的话。

  晚镜停下脚步来匀了口气,往四面看了看后才轻轻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坤儿昨天是在这里睡着的,也只有这的可能性最大。”

  说完,两人便继续往桃花林里走,远远地听见水流落差发出的声音,晚镜知道是那条简易的石头堤坝要到了。

  等走过了那条卵石堤坝,便有淡淡的水雾气散在了林中。晚镜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看来路,发现这堤坝以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雾气,这堤坝,就好像一个界限似的,她昨天却没有注意到。
  @斜阳秋雪 192楼 2013-11-13 13:31:00
  恭喜恭喜恭喜,上首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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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首页是哪?我每次都是直接扎进帖子里来。。。汗,太无知了我
  @小妖灵犀 193楼 2013-11-13 14:04:00
  冒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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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你的泡泡啦~~^_^
  “怎么这雾好像还有分界似的?”张禾似乎也看出了问题,自言自语似的说。

  晚镜看了张禾一眼,往日只觉得这少年机灵,到没发现他还是个仔细的人,点头道:“昨天我与林钰也走到过这里,却都没注意到这点。”

  张禾听出了她话中的赞许之意,有点不好意思,“平日进桃林都是赏景,若不是小少爷出事,谁会存了心思看这些呢?”

  晚镜笑了笑没再言语,轻轻地拎着裙摆继续深入,一边走一边问张禾:“这桃花林平时来的人多吗?”

  “桃花开的时候人会多一点。不过从锦城赶车过来,一路赏景走到河滩那里也就差不多了,饮酒的饮酒,赛诗的赛诗,往里再走的人应该很少。我倒听人说过,说这桃花林邪性。”

  “邪性?怎么说?”
  @云梦泽寻 197楼 2013-11-13 14:38:00
  很不错的故事,文采也好,就是更新慢了点,呵呵,特意注册了账号来顶贴,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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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谢谢!真的很开心!经常看别人的楼里有人说特意注册了帐号顶贴,想不到今天也可以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感动的心都要化了~~

  这文在磨铁也有发,两边更所以比较慢。等不及的话也可以去那边看的,那边会快一些~~~^_^
  “您看这满沟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桃树,再加上这十字沟形态怪异,走进去后看到的景都差不多,走上一会儿就会觉得含糊,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张禾挥了挥手打散着面前的雾气,“加上这雾也是越来越浓,敢往里深入的人很少。”

  晚镜驻足往四周看了看,眼下只能见到依稀几棵离自己最近的桃树,远处则是白茫茫的一片。今早出门时天边有朝霞,按说不该阴沉成这样。

  继续向前又走了两刻钟,雾气渐渐的开始淡了,晚镜心中一喜便加快了脚步。可等到雾气尽散时,晚镜和张禾却都傻眼了。

  出现在他俩眼前的,分明是那道简陋的石头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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