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伸手,菲菲却已经把房门打开。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超出了我的意料。这个房间非常宽大,大到一种地步,连同样宽大的办公桌,都跟湖里的小船一样。而那个所谓的罗医生,正坐在木质的办公桌后,就像是湖中间、小船上的一个游人。
而我,站在湖的边缘,不敢贸然乱动。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推开了那扇门,就像是看见另外一个世界。
桌后的那个人,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菲菲跟他打招呼道:“罗医生。”
然后她拉着我,向湖中间的办公桌走去。我不情愿地跟在后面,被拉到桌前,硬塞进一张椅子里。
我开始打量桌对面的罗医生,他是这样一种年纪,说三十岁别人会信,说五十岁别人也一样会信。年龄就如同他的相貌,在他身上,是一种模糊的、难以留下印象的存在。
他的脸太大众,像我们家楼下水果店的老板,像公交车的司机,又像是记忆中小学时代的一个语文老师。总之,对着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副相貌,你很难提起应有的警惕。
罗医生看看我,又看看菲菲,他开口了:“林女士,今天天气真不错。”
菲菲笑了一下说:“对,难得的好天气。”
罗医生又说:“喝茶吗?刚好有极品的铁观音,昨天一个客户送的。”
菲菲笑着摆手说:“不用了。”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抱起双臂,看他们寒暄。
罗医生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一个笔记本,突然话锋一转:“朱先生,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朱先生,叫谁?
我狐疑地环顾四周,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我跟他之后,就没有别的男人。而且我还发现,身后的那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得严严实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