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骗局大全》——在这里,读懂江湖

  刚才有段时间不显示这个帖子,现在又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了马匹,我们只能徒步向前走,想要再买匹马,兜里没钱。
  我们走到午后,也才走了十几里路。突然,后面有一群骑马的人闹嚷嚷地赶上来了,他们戴着白色的小帽,穿着黑色的长袍。
  丽玛看到他们,脸色大变,急忙把面纱放下来。我拉着丽玛,向旁边的山上跑。
  山坡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骑着马无法穿过,那些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不得不跳下马来,他们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山坡上,向我们追赶。我们跑到了山顶上后,停住了脚步。山的那边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山这边追赶的人渐渐逼近,我想抱着丽玛从这里跳下去,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们为什么要追赶我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我们贸然从这里跳下去,那么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那些人追上了山顶后,我和丽玛手拉手站在了悬崖边,我们只要再退后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然而,谁也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那些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齐声说着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我看着丽玛,丽玛戴着面纱,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丽玛一定也很震惊,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跪着的人群中,有一位长者,他膝行而前,跪倒了丽玛的面前,他对丽玛说着什么,说得泪流满面。丽玛一直静静地站着,好像丝毫不为所动。
  后来,丽玛说了一句什么话,那些穿着黑长袍的人,全部唱着一首什么歌曲,歌声雄浑婉转,让人悲壮忧伤,然后,他们全部伏在地上,痛哭失声。再然后,他们默默转过身去,一个跟着一个下山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惊讶万分。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开始那么凶猛地追赶,而见到丽玛后有态度那么谦恭,丽玛露出了右臂的纹身后,他们为什么又哭着离开?
  所有见到丽玛的人,都说丽玛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豹子这样说,光头这样说,沙漠西面客栈的店家也这样说……唯独我爱令智昏,总是想当然地认为我会和丽玛走过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唯独我愚蠢地认为,丽玛是一个和我一样出身悲苦、经历坎坷的女子。
  一个能够令几百名男子顶礼膜拜的女子,她会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吗?
  那些人走远了,他们的背影看不到了,山峰吹着我们,吹得丽玛的长裙飘飘然然,吹得我的衣襟飘飘荡荡,丽玛突然紧紧地抱紧我,她说了一句我们之间说了无数遍的波斯语。
  我用汉语说:“我爱你。”
  我说完后,抚摸着丽玛的脸颊,突然摸到她的脸上全是泪水。

  那些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离开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两匹马。我们骑着马,脚步加快了很多。
  这两匹马脚力甚健,骑在它们的身上,只有我稍微腿上一用力,他们就轻快地跑了起来,而且,它们跑得非常平稳,坐在马背上,感觉就像坐在船上,船行驶在平静的湖面上。
  当天黄昏,我们赶到了窑头村。窑头村是贺家岩向西行走后,所见到的的第一座比较大的村庄。
  窑头村的地势较高,村口是一道沙坡,出村庄,进村庄,都要走这道沙坡。我看到沙坡上留下了很多深深的骆驼蹄印,就判断镖师们肯定就在这座村庄里。每匹骆驼的背上都驮着重重的盐巴和丝绸,只有镖师的骆驼才能承受这么沉重的负荷,也只有镖师的骆驼才会这样成群结队地背负重物。
  果然,我刚刚走上村台,就听见有人喊::“呆狗,是呆狗吗?你总算回来了。”
  我四处张望,看不到人影。叫呆狗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发现,声音是从村口的大槐树上发出的。
  我大喜过望,兴奋地大喊:“我是呆狗,你们都在这里吗?”
  那个声音说:“你去村东头第五家,大家都在里面。”
  我的心砰砰乱跳,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失散了很多天的豹子和镖师们,我就激动万分。我轻轻地叩响了院门,里面问:“哪一个?”我说:“我是呆狗。”院门打开了,涌出门来的几个人,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我都无法看清楚他们是谁。
  豹子和光头也走了出来,豹子说:“呆狗你命真大,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能活着回来。”
  光头说:“我们都准备给你办葬礼哩,可你回来了。”
  大家听到光头这样说,全都笑了。一个老镖师嗔怪光头说:“你不会说话,就甭说了,说出来的话,总觉得怪怪的。呆狗你别见怪。”
  我不见怪,江湖上的镖师都是粗豪汉子,他们的感情和心思都醋得像棒槌。光头不会说话,但是我知道光头的心是好的。

  和我们在定边、盐池住过的院子一样,这间院子也是镖局的据点。这一路上,镖师们住宿的都是住了二十年的据点,唯独在贺家岩是住在客栈里。
  住在贺家岩客栈的原因是,此前三次,镖银都在贺家岩据点被劫。
  所以,在贺家岩的时候,他们小心谨慎,留心任何蛛丝马迹。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撤走。镖局的目的,是把镖银和货物安全送达,而不是制伏响马。
  制伏响马,只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此后你送镖银和货物,就别再走这条路了。西北广漠荒凉,道路仅此一条,高山峡谷,大漠戈壁,你不走这条路,还能走哪一条路?
  镖师不一定就打不过响马,但是他们不能打,因为投鼠忌器。
  小眼睛见到我,特别高兴,他拉着我的手问:“你怎么穿过腾格里沙漠的?”
  我说起了在沙漠中遭遇金钱豹,看到海市蜃楼,说起了金钱豹带着我们找到河流,但是我没有说丽玛遭到那些人的追踪,那些人给丽玛下跪的事情。我担心我说出了这些,他们会对丽玛有所猜忌,不会再带着她一起上路。
  小眼睛又悄悄问我:“把这个回族女人睡了?”
  我说:“没睡。”
  小眼睛说:“你怎么这么不顶用,要是我的话,天天睡,一天睡几次。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放弃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一名镖师对小眼睛说:“你小声点,人家女娃子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小眼睛说:“她听不见的,她听见了也没事,听不懂。”
  我看到丽玛专心致志地看着房间墙壁上的一幅画,完全就没有想到我们是在谈论她。
  我问小眼睛:“你们是怎么穿过腾格里沙漠的?”
  小眼睛说:“我们没遇到金钱豹,没遇到海市蜃楼,但是这一路上我们也挺惊险的。我们遇到了鬼魂。”
  “鬼魂?”我好奇地问。
  小眼睛说:“是的,是鬼魂。”
  我以为小眼睛在开玩笑,就想和大家一起取笑他,然而我看到大家每个人都神情庄重,显然他们认为小眼睛不是开玩笑,显然他们和小眼睛一起遇到了鬼魂、
  然而,我是江相派的大弟子,知道所谓的鬼魂都是骗人的,神棍装神弄鬼,是为了趁机骗取钱财,可是,这些老江湖却都认为自己见到了鬼魂,这实在太邪门了。

  小眼睛说,那天,他们在腾格里沙漠的北面,与响马展开激战,一直打到了黄昏时分,才击败了响马。他们损失了三个人,其中包括小个子,而响马也死了五个人。
  这股响马拼死向前冲,泼出命和他们缠斗,让镖师们感到跟奇怪。此前,镖师们和响马们也有过争斗,但都是点到为止,分出胜败了,立即停手。而这股响马在丢了五条人命后,才退出战场。这种事情此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击败了响马,他们连夜进入腾格里沙漠,担心响马纠集力量,重新缠住他们。他们这一路都走得很急。
  他们在沙漠里行走了十多天,迷路了。
  在沙漠中迷路,就像在大海上迷路一样,大海上迷路,四顾茫茫,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水;沙漠上迷路,四望茫然,只能看到波浪一样连绵起伏的沙丘。没有灯塔,没有路标,如果遇到阴天,连指引方向的星光也没有。
  事实上,就算有星光,镖客和豹子也不会像白乞丐那样依靠北极星辨别方向。在没有天文知识的人眼中,这颗星星和那颗星星并没有任何区别。在过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就可以做军师了。豹子和镖客他们只能做战将,做不了军师。
  到了夜晚,沙尘暴来了。漫漫黄沙铺天盖地,吹进了他们的嘴巴里,吹进了他们的头发里,吹进了他们的衣服里,吹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骆驼看到沙尘暴来了,急忙卧在地上,闭上鼻孔,把头颅埋在两膝之间。他们抱着骆驼的脖子,担心会被沙尘暴卷走。
  沙尘暴过后,已经到了午夜,一缕惨淡的月光从云层里筛下来,落在驼队里。小眼睛最先把自己从沙堆里拔出来,他呸呸地吐出嘴巴里的沙子,摩挲着头发,头发间的沙子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他抬头望着远方,突然就看到了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站立在几十米外的一座沙丘上,站在惨淡的月光下。月光下,他的头发是黄色的,很长很长,垂到了腰间。整整十多天来,他们在沙漠中没有看到一个人,而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小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抬手指着远处沙丘上的怪物,嘴巴里发出啊啊的惊呼声。
  镖师们顺着小眼睛的手指望去,都看到了这个黄毛怪物,他们谁也想不明白,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怪物,这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他们谁也不知道。
  有镖师大声喊叫:“你是谁?”
  黄毛怪物没有说话。
  镖师又喊:“谁?说话!”
  黄毛怪物还是没有说话。
  豹子拿出弹弓,准备发射弹丸,然而黄毛怪物好像察觉了,他转身逃去,他的身影在沙丘上起伏着,跑得很快,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我问:“这是什么怪物?”
  小眼睛说:“不知道,但是听住在沙漠边缘的人讲过,如果有人走进沙漠,饥渴而死,他的尸体就会变成鬼魂,在沙漠里游荡。有月亮的晚上,这种鬼魂就会出现。”
  我问:“真的是鬼魂吗?”
  小眼睛还没有说话,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阴惨惨的笑声,笑声过后,传来了一声叫喊:“屋子里的,都给我滚出来。”
  我们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谁在外面叫喊,但是敢于在镖师们面前这样叫喊的,一定就是仇家。
  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跨出门槛,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没有人,我们正感到困惑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传来了:“不要找了,我在这里,有种就上来。”
  我们抬头一看,看到对面的屋脊上站着一个人,月光照耀着他瘦削的身体,让他显得异常诡异。那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齐眉棍。
  镖师在院子里每个隐秘的角落,都布置了暗哨,但没有想到,对方站在了屋脊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尽收眼底。
  敢于公开向镖师叫板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我们向周围望去,看到远处的两棵树上,树枝无风自动,那上面肯定埋伏着人。
  光头向着对面屋脊喊道:“当家的辛苦。”
  对面屋脊上的那个瘦子喊道:“掌柜的辛苦。”
  光头喊道:“当家的不容易。”
  瘦子喊道:“哪家的?”
  光头答道:“小字号,张家口的。”
  瘦子又问道:“贵姓?”
  光头说道:“姓邓,江湖人送绰号光头,草字如来。”
  瘦子:“找的就是你。你穿着谁家的衣?”
  光头愣了愣,说道:“穿的朋友的衣。”
  瘦子:“吃的谁家的饭?”
  光头:“吃的朋友的饭。”
  瘦子:“吃的朋友的饭,为何要为难朋友?”
  光头疑惑了,他问:“我们几时为难朋友?朋友送我们衣,送我们饭,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瘦子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放马过来。没胆量的,就回去。”
  光头愈发疑惑,什么白纸黑字,什么清清楚楚,他听不懂。
  瘦子口气很大,惹火了小眼睛,小眼睛对光头说:“师父,和他费什么话,把他从房顶上打下来,他自己就会走了。”
  光头想试试这伙人的软硬,就点头让小眼睛上去。他叮咛小眼睛说:“别打伤了人家。”
  墙边放着一架梯子,有镖师把梯子搬过来,光头把长刀咬在牙齿上,攀着梯子一步步走到了房顶上。
  瘦子持棍站立,严阵以待,小眼睛照面不答话,直接抡起长达就砍。瘦子用齐眉棍磕开长刀,紧接着端起棍子向小眼睛捅来。两人在屋脊上一来一往,打得都很有章法。
  但是,几招过后,瘦子加快了攻击节奏,小眼睛左避右闪,显得异常狼狈。光头刚想让小眼睛退下,瘦子的齐眉棍横扫下来,打在了小眼睛的腰上,小眼睛滚碌碌地滚落下来。
  瘦子在房顶上喊道:“就这样的臭水平,也敢走镖,真是惹人嗤笑,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半路上丢了性命。”
  镖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路,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镖师的茬,更没有想到他的功夫会这么好。小眼睛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处于上乘,所以一向心高气傲,然而没想到,他居然在几招之间,就将小眼睛扫落屋顶。
  豹子出马了。
  豹子紧跑几步,跑到屋檐下,腾空而起,一手抓住了露在房檐前的椽头,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翻上了屋顶。房上房下的人看到豹子露了这一手,都喝一声彩。
  我明白,在老荣行当中,这一手功夫是必修课,属于轻功之列。老荣上房偷窃的时候,就要能够攀着椽头跃上屋顶,豹子身为晋北帮的二当家,这种轻功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我在前面写到过,轻功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不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踏雪无痕、一苇渡江,但是,在屋顶上行走而屋瓦不破,老荣中的高手都有这种轻松。你把屋瓦踩破了,房屋里的人肯定能听见的。
  镖客和响马都以练习搏杀的武功为主,而老荣则以连轻功为主。所以,王牌老荣的豹子,轻功自然让他们惊叹。
  豹子和瘦子站在房顶上,互相抱拳致意,他们还交谈了几句,说着江湖客套话,豹子让瘦子先动手,瘦子让豹子先动手,他们还没有动手,已经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瘦子看到豹子手中没有器械,他也将齐眉棍放在了屋顶上,然后,两个人在屋脊上展示了拳脚功夫。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几个来回,都不分胜负。两个人都罢手了,继续交谈。
  他们交谈的,居然是如何破解对方的招式。
  瘦子说:“你刚才那一拳,如果击打我的面门,我就挡不住了。”
  豹子说:“你刚才那一脚,如果踢在我的腿上,我就会滚下去。”
  双方握手大笑。
  瘦子说:“再比划几下,如何?”
  豹子说:“恭敬不如从命。”
  双方又开始缠斗在一起,依然分不出胜负。
  瘦子说::“大哥你不是镖局的。”
  豹子说:“兄弟你好眼力,我这是我第一次跟着朋友走镖。”
  瘦子说:“天色也不早了,兄弟我要回去睡觉,天亮后,大哥出村向东走五里,有一片树林,树林中有一间茅屋,兄弟想请大哥前去饮酒,不知可否赏光?”
  豹子说:“一定奉陪。”
  豹子转身离去,哈哈大笑。笑声停止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从远处的屋脊消失。远处的两棵树上,也有身影跃出,跃上房顶,跟着瘦子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瘦子是什么来路,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请豹子喝酒。
  大家回到了房间里,议论纷纷,有人建议,豹子不能去喝酒,这是响马们设置的圈套,他们知道豹子是一个硬手,就以邀请喝酒为名,除掉豹子,然后围攻驼队,抢夺镖银。
  豹子说:“我感觉这个瘦子还是很讲江湖义气的。”
  光头说:“在贺家岩连劫我们三次镖银的,会不会就是瘦子这伙人?”
  豹子说:“应该就是他们。”
  我说:“我在贺家岩客栈投宿的时候,听到客栈店家说,那天晚上,你们刚刚走,就有一伙人翻墙进入了客栈,到处找你们。”
  豹子说:“应该也是瘦子他们这一伙人。他们从贺家岩一路追踪我们,来到这里。”
  光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会有很多人,你去了,会有危险。”
  豹子说:“他们为什么三番五次追踪我们,为什么三番五次为难我们,我们和他们结下了什么梁子?”
  光头仔细想了想说:“没有任何梁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豹子说:“我这次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光头说:“那你多带几个人去。”
  豹子说:“多带几个人去,于事无补。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人多势众,想要害我们,还不算一件难事。所以,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光头说:“不行,你一个人坚决不能去,要是遇到什么不测,我们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我听到光头这样说,就坚决地说:“我也去。”
  小眼睛看到我要去,他说:“我也要去,一路上还能问呆狗是怎么走出沙漠的。”
  豹子说:“谁也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
  光头说:“那就这样定了,他们两个跟着你一起去。”光头又对着我和小眼睛说:“你们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情况不好,就赶紧扯呼。”
  我说:“你放心吧。”
  小眼睛也说:“你放心吧。”


  在沙漠中迷路,就像在大海上迷路一样,大海上迷路,四顾茫茫,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水;沙漠上迷路,四望茫然,只能看到波浪一样连绵起伏的沙丘。没有灯塔,没有路标,如果遇到阴天,连指引方向的星光也没有。
  事实上,就算有星光,镖客和豹子也不会像白乞丐那样依靠北极星辨别方向。在没有天文知识的人眼中,这颗星星和那颗星星并没有任何区别。在过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就可以做军师了。豹子和镖客他们只能做战将,做不了军师。
  到了夜晚,沙尘暴来了。漫漫黄沙铺天盖地,吹进了他们的嘴巴里,吹进了他们的头发里,吹进了他们的衣服里,吹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骆驼看到沙尘暴来了,急忙卧在地上,闭上鼻孔,把头颅埋在两膝之间。他们抱着骆驼的脖子,担心会被沙尘暴卷走。
  沙尘暴过后,已经到了午夜,一缕惨淡的月光从云层里筛下来,落在驼队里。小眼睛最先把自己从沙堆里拔出来,他呸呸地吐出嘴巴里的沙子,摩挲着头发,头发间的沙子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他抬头望着远方,突然就看到了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站立在几十米外的一座沙丘上,站在惨淡的月光下。月光下,他的头发是黄色的,很长很长,垂到了腰间。整整十多天来,他们在沙漠中没有看到一个人,而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小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抬手指着远处沙丘上的怪物,嘴巴里发出啊啊的惊呼声。
  镖师们顺着小眼睛的手指望去,都看到了这个黄毛怪物,他们谁也想不明白,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怪物,这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他们谁也不知道。
  有镖师大声喊叫:“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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