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社】淋漓血案,步步杀机。《窥骨》——拨开重重谜雾,道出乱世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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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冯慎略一躬身,“劳张公公头前带路。”
  “哼!”小德张一甩手,踏步朝前。
  一路上,小德张拉着张脸没再吭声,冯慎也乐得耳根清静。二人缄口钳舌,闷闷然的来在仪鸾殿。
  因事关珍妃,慈禧也不好张扬,宣召冯慎的场所,便定在了东暖阁中。
  到了阁前廊下,小德张向冯慎做了个止步的手势,随后伸出二指,抵掌轻叩了三下。恰如小德张所言,听见响声后,荣侍女果然走了出来,她朝小德张点点头,将冯慎引入。
  小德张未得准允,不敢进阁,便留在廊下待命。荣侍女放下堂帘,侧身紧走几步,向隔间中的慈禧跪奏道:“老佛爷,冯章京奉旨到了。”
  “让他进来吧。”
  “嗻。”荣侍女说完,便与里屋的娟侍女双双退至墙角,眼向脚尖,垂手肃立,不再发一言。
  见正北的条山炕上坐着个老妪,冯慎心知那便是慈禧,于是将马蹄箭袖翻下,脱帽叩拜道:“微臣冯慎,恭请太后圣安。”
  慈禧眼皮一抬,“平身吧。”
  “是。”冯慎依言站起,端立在原地,不卑不亢。
  瞧着冯慎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慈禧将头一点。“嗯,瞅着倒像个人物……这次宣你入宫,知道是为了什么?”
  冯慎道:“谕旨上只说有案待查,然究竟所查何事,微臣则不知。”
  “一会儿再说与你听”,慈禧稍作停顿,突然问道:“冯慎,你信不信鬼神?”
  冯慎摇了摇头,道:“不信。”
  慈禧双目一眯,“为何不信?”
  冯慎朗声道:“未曾见过,故而不信!”
  慈禧又道:“听说你破过不少凶案,难道就无一桩涉及鬼神?”
  冯慎道:“骇人可怖者有之,匪夷所思者亦有之,可任那案情多么离奇诡异,最终查明后,俱为歹人作祟。依微臣之见,这世间,或有天理报应,鬼魅妖邪之属,却是断然不存!”
  慈禧长舒一口气,满是病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鬼怪未必是有,真仙菩萨却是存在的。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宫中能得祥和安泰,亦少不得佛祖庇佑。”
  冯慎口中称是,心下却不以为然。
  慈禧沉吟半晌,道:“有桩宫中旧事,按说不可与外人论道,可它关系着此案根节,只跟你说了也无妨。不过你听后,休得去外头调嘴学舌,日后若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到我耳朵里,哼哼,那你就得当心脑袋了!”
  冯慎道:“请太后放心,微臣一不会添枝加叶,二不会搬弄是非,唯有秉公查案!”
  “那就好”,慈禧继续道:“是这样,皇帝原有个珍贵妃,庚子年洋人破城后,她抗辱不屈,便投井殉节了。”
  冯慎肃然起敬,“珍贵妃峻节高风,理应彰表宇内。”
  慈禧脸色稍变,哼道:“保贞护洁,原是妇人需恪守的本分,贵妃乃帝王椒室,更要为世人做个表率,她行分内之事,也用不着什么大彰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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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禧脸色稍变,哼道:“保贞护洁,原是妇人需恪守的本分,贵妃乃帝王椒室,更要为世人做个表率,她行分内之事,也用不着什么大彰其表!”
  见慈禧面有不怿,冯慎稍感奇怪,然又一转念,心想宫闱中事,自己不便多加评议,因而也不去接腔。
  慈禧缓了一阵,接着道:“旁话不提了,说关键的吧……算起来,珍贵妃故去已小六年了,可在前几天夜里,宫中却有人拾到了她的画像。”
  “画像?”冯慎追问道:“难道是那画像……出了什么异样?”
  “是啊”,慈禧索性将手一招,命道:“娟子,你跟他说说那晚的事儿吧。”
  娟侍女依言,便把那夜的所见所闻详实道出。冯慎听她虽极力的克制,然语调仍有些发颤,显然是心有余悸。
  待娟侍女讲完,冯慎向慈禧道:“敢问太后,那张画像现在何处?微臣想借来一观。”
  慈禧道:“这两天都镇在观音大士的神龛下,荣子,你去偏殿上取那贱蹄……咳咳……那珍贵妃的画像来。”
  荣侍女答应一声,随即取来。
  或许是神龛上焚香灰落,将一侧的纸边烫出点点焦痕细孔。冯慎接过后,轻轻一拍,便将画像展开端详。那画像绘制的固然栩栩如生,可眼角的血泪却已然不存,故而看上去一如常态。
  瞧了半天,冯慎也没能瞧出个眉目,慈禧又等了一会儿,渐渐有些不耐烦。“靠这一时半会能看出什么来?这画像就交你存留,回头慢慢琢磨吧!”
  “微臣正有此意。”冯慎说完,将画像卷起,贴身收妥。
  “冯慎呐”,慈禧又道:“方才你言之凿凿,笃定世间无鬼,那按你的意思,这画显古怪,必是有那居心叵测之人捣鬼了?”
  冯慎道:“想来如此!”
  慈禧道:“那好!眼下你事也听了,画也瞧了,那就去将捣鬼之人给揪出来吧!”
  “微臣自当全力以赴!”冯慎话锋一转,“然在查案之前,请太后准允一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皇宫大内,乃天子龙居,礼度自然森严。可若事事都要循规奏请,只恐会贻误查察的时机,因此微臣斗胆,想请太后玉口亲允,无论宫内宫外,皆准微臣便宜行事!”
  慈禧忖量片刻,道:“就依你!”
  冯慎心下一宽,“谢太后隆恩。”
  “不忙”,慈禧将手一摆,“我既依你一事,你也得依我一事!”
  “太后还有何吩咐?”
  慈禧冷冷道:“侦破此案,我只给你三天的期限。届时捉到真凶,将你加官进爵;可如若逾期未果,则以‘大不敬’论刑!冯慎啊,你也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将一个男子留于内禁,无论出于何由,都属大违宫训,到了这种地步还查不出什么,整个皇室都会跟着蒙羞!你好生去查吧,是死是活,皆瞧在这三天上了。我这番话,你可得时刻记牢!”
  冯慎只觉后背一股恶寒,硬着头皮应道:“微臣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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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标题待定


  叩别了慈禧,荣侍女引着冯慎出了暖阁。来在廊下,荣侍女使个眼色,小德张便会意的跟在僻静之处。
  三人站定后,小德张也不去理冯慎,巴巴向荣侍女道:“荣姑姑,可是老佛爷有吩咐?”
  荣侍女点点头,轻声道:“老佛爷口谕,着张公公将‘代天巡狩牌’请出,赏赐于冯章京查案。”
  “什……什么?”小德张惊呼一声,赶紧捂住嘴。“荣姑姑,你刚才是说……代天巡狩牌?那可是诰命钦差才能使的圣令啊,老佛爷怎会轻易的就赐予他了?”
  荣侍女道:“老佛爷的决断,我当婢子的不敢多问,我劝张公公也别打听。”
  “荣姑姑教训的是”,小德张说完,又朝冯慎道:“真瞧不出呀冯章京,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老佛爷就能颁下代天巡狩牌给你……嘿,持了这牌,一切皆可便宜从事,堪比前朝的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呐!”
  冯慎心悬万钧,哪有闲情听小德张聒噪?他剑眉一皱,催促道:“张公公既知紧要,何不快些去按旨请令?”
  “你……”小德张一跺脚,咬牙道:“成!咱家这便去给你请来!”
  等小德张走后,荣侍女提醒道:“冯章京,此处为太后寝宫,你不便在此久候,殿外临池有座亭子,你可在那里接令。”
  冯慎拱手道:“有劳荣姑娘指点。”
  荣侍女道:“不必客气,再有什么事,冯章京可到殿西下处找我,我会及时向老佛爷传呈。”
  “如此多谢了!”冯慎说完,又是一揖,出殿入亭。
  约一柱香的光景,小德张捧着一只紫檀匣子复返,见冯慎在亭中,便小心翼翼的将匣子放在亭下石台上。
  匣子一开,里面露出了龙纹黄缎。小德张掏出块手巾揩净了手,这才将黄缎层层揭开。
  冯慎朝缎中望去,只见是一枚如脂的白玉牌,牌上无过多雕饰,仅用掐丝金线镶嵌了边角。抓起后,冯慎只觉入掌温润、包浆厚腻,显然是年代久远。
  令牌正面,阳刻着“代天巡狩”四个钟鼎大篆;背面一排弯弯曲曲的阴文,是为旗笔满字。
  见冯慎信手持拿,小德张一来眼红,二来不忿:“哼,冯章京别太得意了,这牌子你可得留神拿稳,若失手掉在了地上,嘿嘿,那便是砍头的罪过!”
  “张公公放心”,冯慎道:“冯某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对了张公公,宫中可养得御马?”
  小德张道:“小马圈那里有内厩,专门豢养着御马……哎?你问这个做什么?”
  冯慎道:“想劳张公公帮着备一匹快马,冯某要即刻出宫走访。”
  小德张愠道:“姓冯的,你把咱家当马夫了不成?再者说,那御马岂是你能骑的?谁又允你擅自离宫了?”
  冯慎将代天巡狩牌一亮,“太后懿旨,恩准冯某诸事便宜,才隔这么一会工夫,难道张公公就忘记了么?”
  小德张满脸通红,气道:“你摆什么威风?少拿根鸡毛当令箭!”
  冯慎冷笑一声,“张公公,你说这块牌子,是根鸡毛?”
  “啊?”小德张大惊失色,忙换上张笑脸谄颜。“哟,冯章京定是听岔了,咱家何曾那样说过?冯章京你稍待片刻,咱家这就给你牵马去啊……”
  “如此便生受张公公了,冯某先至福华门外相候。”冯慎说罢,挺胸扬步,目不斜视的走出亭子。
  小德张久侍宫禁,手脚自然麻利,冯慎前脚刚到福华门,他后脚便牵了一匹御马赶来。
  冯慎客让两句,蹁身上鞍,挥鞭一甩,御马便扬蹄疾奋。来在马道上,冯慎一鞭快似一鞭,双腿紧紧夹住马腹,直向肃王府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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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忘记说了,上面的“代天巡狩牌”是我胡编乱造的,剧情需要,不当史实据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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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慎客让两句,蹁身上鞍,挥鞭一甩,御马便扬蹄疾奋。来在马道上,冯慎一鞭快似一鞭,双腿紧紧夹住马腹,直向肃王府飞奔。
  方驰到南船板胡同口,王府的门房便瞧见了冯慎。待到了府前,冯慎勒马落鞍,将缰绳递于门房。“王爷在府内么?”
  门房一个“在”字刚出口,冯慎的身形已至院内。
  肃王此时心中牵挂,正于厅上踱来踱去,忽见冯慎闯入,不禁有些吃惊。“嗬,你怎么出来了?”
  “先容卑职喝口水。”冯慎拭着额头热汗,端起桌上茶杯便饮。
  肃王急不可耐,催问道:“宫里头倒底是怎么了?冯慎你没受什么难为吧?”
  冯慎放下茶杯,苦笑道:“卑职暂时没事,不过三日之后却难说的很。”
  肃王又是一惊,“怎么?”
  “王爷请看。”冯慎把那珍妃画像与代天巡狩牌取出,并将入宫所遇,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听完冯慎所说,肃王面布愁云。“老太后只给你三天的期限?才三天能查出什么来?就算有十块代天巡狩牌,那也不顶用啊!”
  “是啊”,冯慎长息一声,“所以卑职这才急冲冲的找王爷商议。”
  “冯慎你先别慌,让本王好好想想。”肃王抱着脑袋想了一阵,顿脚道:“哎呀,本王脑子也是一团乱了!这简直无从下手啊!唉,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
  冯慎道:“王爷,来的路上卑职也想过,既然是画像出了怪,那唯有从这画像上着手。”
  “话是没错”,肃王手指画像,道:“可这像不是好端端的么?何来什么血泪了?唉,看来本王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冯慎问道:“王爷何出此言?”
  “你有所不知”,肃王缓缓道:“这珍贵妃在世时,素受老太后嫌忌,并且她死因十分蹊跷……”
  “蹊跷?”冯慎怔道:“王爷,卑职听太后说,珍贵妃是不堪受洋兵侮辱,这才殉节而死啊。”
  “殉节而死?哼!”肃王道:“破城那日,除去皇后、瑾妃等寥寥几名女眷跟着太后出逃,其余妃嫔皆留守宫中,就连同治爷的瑜、瑨二位皇太妃也不例外。为何她们都没掉半根头发,偏偏被久禁冷宫的珍妃跳了井?哼哼,所以本王才说珍妃之死,是不清不楚啊,十有八九,是老太后借机……嘿嘿,原来此案关乎珍妃,这就通了,难怪她反应这么大……唉,宿怨纠葛,又加上案情诡异,难办啊难办!”
  冯慎也叹道:“说不得,只好先将画像验它一验了!”
  肃王喜道:“冯慎你有头绪了?”
  “眼下尚且难说。”冯慎道:“卑职怀疑,这画像被人动过手脚,王爷,劳您老着人拿些碱水来。”
  “好,本王这便去安排!”肃王出厅,唤来小厮分派。
  不一会儿,碱水备来。肃王仍旧不解,问道:“冯慎,这区区一碗碱水,就能验出真凶?”
  冯慎摇了摇头,道:“卑职此举,仅有排查之效。先前办那天理教案时,卑职曾在家中假装中邪,结果便引来一个招摇撞骗的老道,那老道耍了个‘剑斩妖魔’的伎俩,将一张黄纸砍得‘鲜血淋漓’。那会在宫中,当卑职听到画像上渗下血泪时,便在疑心是不是跟那‘剑斩妖魔’是同一种花招。”
  肃王道:“那老道就是使碱水搞的鬼?”
  冯慎道:“还用了姜黄汁,想令纸上‘流血’,必先以姜黄汁液浸透,这样才会遇碱变红。卑职观画像所用纸张有些发暗,故而疑心是用姜黄汁炮制过。”
  “还有这法子?”肃王道:“那你赶紧试试看。”
  “好”,冯慎说着,将少许碱水滴在画像的腮际。
  肃王皱眉瞧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异变。“这……这不管用啊!”
  “意料之中”,冯慎摇头苦笑道:“卑职原本也没抱太大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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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冯慎摇头苦笑道:“卑职原本也没抱太大的指望……”
  突然间,冯慎想起了那八块夹绢的旧事。那些夹绢藏于前挡中,以银发、蚕丝混织成暗图。若不是香瓜误打误撞,将鸡血染在绢上,怕至今都发觉不出那其中的关窍。
  莫非,此画像与那八块夹绢是异曲同工?
  这念头仅是一瞬,冯慎便顿省不妥。画像所用,是张货真价实的熟宣,他之前曾仔细的捻过,与那绢丝的材质截然不同。
  见冯慎良久不语,肃王急得直搓手。“冯慎啊,就没别的法子来验这画了?”
  冯慎抬头看看窗外,“现在已近晌午,来不及在一张画像上多耗工夫了。这样吧王爷,卑职先回宫,去查查都有什么人与这画像有过牵连。在宫外,就请王爷帮着打探,尤其是有关珍贵妃的旧故相识。既然画中之人是她,那只有从她身上着眼了。”
  “成!”肃王道:“外头的事都包在本王身上了。咱们双管齐下,或许能为你赶些时间。唉,总算知道了这一星半点儿因由,要不可真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冯慎又道:“对了王爷,关于珍妃之事,太后好似讳莫如深,查访时万勿兴师动众,单派些牢靠心腹便可。”
  “放心吧,本王理会得。”肃王道:“冯慎啊,明日清早,不管查没查到消息,本王都会去福华门跟你碰个头。此案你就放手去查吧,届时能破了固然可喜。逾期未果也不打紧,哼哼,本王就算豁出这张老脸去,也定要将你保下来!”
  “王爷恩重如山,卑职无以为报。”
  谢别肃王后,冯慎策马回宫。刚将御马归厩,小德张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哟,冯章京回来了?查得如何了?”
  冯慎不欲吐露心迹,敷衍道:“只有些头绪……张公公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小德张道:“咱家寻思呀,冯章京这些天要留宫查案,便找了处侍卫的值房打扫出来,嘿嘿,冯章京别嫌简陋,先凑合着对付两晚吧。”
  “让张公公费心了。”冯慎口中称谢,心里却犯了疑:“他怎么突然献起了殷勤?”
  “那咱家带冯章京瞧瞧去?”小德张说着,便来拉冯慎。“方才老佛爷用完了午膳,还特地赏了几样例菜给冯章京呢!咱家都端到住处去了,冯章京赶紧尝尝去吧,那寿膳房的味道,世上尝过的人,嘿嘿嘿,那可是真不算多呢……”
  见小德张话匣子打开,冯慎唯恐他又要滔滔不绝,忙道:“那我们快过去吧!”
  此去那值房不远,说话间,二人便到了地方。
  进屋一瞧,里头虽说不大,但也窗明几净,炕边置着一张方桌,桌上四盘八碗,摆满了各色膳食。
  折腾了一上午,冯慎这时也当真饿了,加上小德张频频相劝,也便坐下来动箸开吃。若在往常遇上珍馐,冯慎自然要细尝慢品。可他眼下心事忡忡,任它凤脑龙肝入肚,也同样是食不知味。
  潦潦充了个饥饱,冯慎便落筷停嘴。小德张见状,又道:“冯章京,这还好些菜呢,多少再吃它几筷子吧。”
  “不必了,冯某腹中已饱。”冯慎摆摆手,道:“张公公,这宫内设着画院吧?”
  “有,造办处下设如意馆,养着一批画师……”小德张道:“冯章京问这个,是想去那里查访么?”
  “不错”,冯慎点点头,“冯某想拿着珍贵妃的画像,去对对笔迹、画风,说不定能找到些端倪……”
  “甭费那个劲儿啦!”小德张连忙道:“咱家早去那里查了个底儿掉,并没发现有任何一人可疑。”
  “无一人可疑?”冯慎道:“张公公敢断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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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费那个劲儿啦!”小德张连忙道:“咱家早去那里查了个底儿掉,并没发现有任何一人可疑。”
  “无一人可疑?”冯慎道:“张公公敢断言么?”
  “怎么不敢?”小德张道:“其实呀,在如意馆调查也不需去对什么笔迹、画风,单是查查那批画师是何时入职的就够了。”
  冯慎奇道:“此话怎么讲?”
  小德张道:“辛丑年老佛爷回銮后,宫里头当差的全换了一遍,现在如意馆那批画师也是后来新招的。那会儿珍贵妃早已经仙逝,新来的不识得模样,如何能绘出她的画像来?”
  冯慎追问道:“如意馆原来的画师,就没留下一个么?”
  “倒是有两个老师傅还在……”小德张话头一转,“不过他们现在都老迈眼昏,多少年没拾过画笔了。平时只在馆中对学徒的画作稍加评点,授业也单靠言传口教。”
  冯慎自语道:“这样说来,如意馆倒不必再查了……”
  “对对”,小德张连道:“不必查了,嘿嘿,是不必再查了。”
  冯慎抬眼看看小德张,不动声色道:“张公公,冯某听说,那夜第一个发现画像的,是你吧?”
  “哎?”小德张脸色一变,“冯章京,你这是什么意思?查来查去,怎么查到咱家头上来了?”
  “张公公不要紧张”,冯慎微然一笑,道:“关于那夜的情况,冯某所知的过于笼统,想从张公公这儿再打听得详尽些。”
  小德张略加犹豫,“那……那你问就是了。”
  “好”,冯慎道:“据我所知,那夜张公公无意中撞到有人闯入宫里,一直追到淑清院,没有找到人,却发现了画像。是也不是?”
  小德张心虚道:“大概是这样……”
  “追那不速之客时,张公公是独身一人么?”
  “没,还有个宫女一起……”小德张越想越后怕,心道:“还好给老佛爷送画时拉上了叶禾,要不可真就说不清了。”
  冯慎又道:“发觉有人闯入,你二人当时为何不喊?宫中有值夜的侍卫,应该会帮着捉拿吧?”
  “淑清院地处偏僻,极少有侍卫守着,不过现在出了事,老佛爷就派了护军把院门封了……哎不对呀冯章京,咱家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是在审问了?”
  “张公公多心了”,冯慎道:“冯某并无此意。”
  “那就好”,小德张松了口气,“行了,后面的事,咱家还是自个说吧,被冯章京这般一问一审的,弄得咱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冯慎笑道:“如此甚好。”
  小德张回想了一阵,接着说道:“我们得了那画像后,不敢擅专,马上便送呈老佛爷。老佛爷一听这事,差点连安神酒都没顾上喝……”
  “张公公且住!”冯慎打断道:“安神酒是什么?”
  小德张道:“是一种药酒,入冬后老佛爷临睡必饮,可以活血助眠。”
  冯慎若有所思,“此酒是何人所配?”
  小德张道:“自然是那帮子御医啊。每逢傍晚,太医院的苏拉献上平安帖子时,都会一并呈送。”
  冯慎又是一怔,“平安帖子?”
  “嗐”,小德张解释道:“那其实是宫里头的官样文章。依着宫里的规矩,每天当差的御医,都要为老佛爷开上一付保平安的药方,再着苏拉送来,这便是‘平安帖’了。光开方子不抓药,图个好彩头么……”
  冯慎道:“这么说来,观画那晚,老太后只喝过安神酒了?”
  小德张点头道:“应该是吧。”
  冯慎心念一动,“张公公,你能否查出那晚当差的御医和送酒的苏拉分别都有谁么?”
  小德张道:“这不是难事,容易的很。不过冯章京,你查他们做什么?”
  冯慎道:“冯某在想,或许有人在酒中下了致幻的药剂,太后饮后,药力发作,这才误以为画像流出了血泪?”
  “这绝不可能!”小德张一口否定道:“凡是入老佛爷口的东西,必须经过千筛万选,漫说是往酒中下药,就算是一粒灰尘都进不去。再说了,在老佛爷饮用前,贴身的侍女都要先行尝过,这是铁打的规矩,每次都不会例外。”
  “侍女要先尝?”冯慎沉吟道:“这样看来,那晚的安神酒就越发的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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