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社】淋漓血案,步步杀机。《窥骨》——拨开重重谜雾,道出乱世秘史

  安
  更
  第五章 冤家路窄


  喊一声“绑”,便有几名亲兵上前,将汤玉麟抹肩头、拢二臂,捆了个结结实实。
  汤玉麟哇哇大叫:“老七!你他娘的真绑老子啊?”
  张作相也劝道:“七哥,这怕是不合适……”
  “老八你闭嘴!再给他求情连你也一并绑了!”张作霖说着,将地上的被子踢到汤玉麟面前。“给那厮遮上!光腿露腚的,真他妈了个巴子的丢人显眼!”
  亲兵赶紧把被子捡起,重新围在汤玉麟腰上。
  张作霖又道:“请冯少侠先别急着喊打喊杀,待我老张再审一审他汤二虎,将来龙去脉弄清楚后,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
  “好!就依张统领!”冯慎手腕一转,收刀回鞘。
  张作霖向众军环视,“去两个人把那三姨太带来,其余的也别他娘看热闹了,都滚回帐去睡觉!再听到什么动静,也不准出来!”
  “是!”众军闻言,便陆陆续续的散了。
  张作霖一指自己的中军帐,朝剩下的人道:“都到里面说话吧!”
  几人入帐没多时,柳月秋也被带到了。张作霖开门见山,张嘴便问道:“三姨太,方才汤二虎这厮欺负你了没?”
  柳月秋看着五花大绑的汤玉麟,含泪点了点头。
  “放屁!”汤玉麟连呼冤枉,“老子是脱了裤子,可老子连这骚娘们儿的一根毛都没碰着哇!”
  “还敢狡辩?”张作霖一拍桌子,瞧了瞧冯慎。“你汤二虎要没碰她,那她的衣裳是谁扒的?”
  汤玉麟道:“是他冯三!老八,你快给五哥我作证啊!”
  张作相皱眉道:“五哥,你这可难为我了……当时我只是瞧着三姨太从冯少侠帐中探出了脑袋,哪知她穿没穿着衣服啊……”
  汤玉麟又要叫,张作霖大手一挥。“别吵!哎?不对啊冯少侠,这三姨太……怎么会在你的帐中?”
  “这个……”冯慎稍顿,又道:“此事三言两语的说不清,反正在下是问心无愧!”
  汤玉麟道:“老子还说自己是问心无愧呢!”
  霸海双蛟踢了踢汤玉麟的光腿,骂道:“他奶奶的,你这厮还要脸不要?就这种问心无愧法?”
  冯慎道:“狗淫贼还敢狡辩?在下若是稍迟一步,柳姑娘必遭你奸污!”
  “等等!”张作霖插口道:“这么说,他汤二虎……是没睡成?”
  冯慎点头道:“没错。不过他虽然施奸未果,但其心可诛!”
  “诛你娘!”汤玉麟恨道:“光是看看就该杀么?姓冯的,那骚娘们儿的光屁股,你也瞧见了,你怎么不拿刀抹自个儿脖子!?”
  冯慎哼道:“我与你这淫贼没什么可讲的!总之一句话:不取你那颗项上人头,冯某绝不会罢休!”
  张作相急忙道:“冯少侠,我五哥也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他一回吧!”
  “是啊是啊”,张作霖也道:“冯少侠,给我老张个面子,留这蠢货一命,打他几十军棍算啦。冯少侠放心,我保证打得他皮开肉绽,让他再也不敢生那邪心……”
  “不必多言!”冯慎打断道:“张统领是忘了么?傍晚时,你曾答应在下,这里的一切皆由在下指挥!”
  张作霖道:“是有这事。可那不是为了打仗么?汤二虎这点破事,却与那剿匪无关呐……”
  “怎会无关?”冯慎正色道:“这淫贼之事,今夜全体将兵都是有目共睹,他如此的色胆包天,不杀何以正军纪、何以立军威!?”
  张作霖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冯少侠,这样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在下曾说过,要想肃清匪患,那就必须听从我的号令!”冯慎说着,将遏必隆刀一扬。“反正那淫贼的人头,在下是要定了!就算张统领不肯将他正法,那在下也会亲自出手!”
  “你……”张作霖嘴巴张了半天,这才一咬牙一跺脚。“唉!妈了个巴子的!依你冯少侠便是了!”
  “什么!?”张作相惊道:“七哥你疯了?五哥他……”
  “别说啦!”张作霖狠狠一抹脸,向汤玉麟道:“二虎,你别怪兄弟,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吧!若是冯少侠出手,谁也拦不住他……罢了罢了,为了剿灭马耳山那伙胡子,也只能借你的脑袋一用了!”
  汤玉麟傻了一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七……你要杀我?咱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他娘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张作霖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去碰那三姨太,便没这杀身之祸了……”
  汤玉麟大叫道:“那骚娘们儿又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就算老子真把她睡了又怎么样?当年在山上做胡子时,你张作霖糟蹋过的黄花闺女还少么!?”
  “妈了个巴子的!”张作霖勃然变色,“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冯少侠!”
  冯慎道:“张统领还有什么话说?”
  张作霖瞪着汤玉麟,气呼呼道:“大晚上的杀人不吉利,这样吧,等明天一早,我派人将这厮拉出辕门毙了,就算是祭旗!”
  “好!”冯慎道:“有这狗贼的血相祭,明日剿匪一役,必会旗开得胜!”
  “胜你们的姥姥!”汤玉麟拼命反抗着,“姓冯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张老疙瘩,你他娘的不讲义气!”
  张作霖向亲兵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先找个地方把这厮关起来!等到了天亮,就一枪崩了他妈了个巴子的!拉下去!拉下去!”
  安
  更
  张作霖向亲兵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先找个地方把这厮关起来!等到了天亮,就一枪崩了他妈了个巴子的!拉下去!拉下去!”
  待汤玉麟被押出中军帐后,冯慎向张作霖道:“张统领不徇私情,在下佩服!”
  张作霖苦笑一声:“唉!别的不多说了,反正剿匪之事,就多仰仗冯少侠了。”
  “放心吧,只要淫贼一除,在下定会全力以赴!”冯慎说完,将柳月秋扶起,“柳姑娘,我送你回帐。”
  柳月秋嫣然一笑,“有劳冯少侠了。”
  等冯慎等人出帐后,张作相悄声道:“七哥,你瞧见没?他俩儿的关系真有点不一般啊。咱们都叫三姨太,冯少侠却称什么柳姑娘……说不定五哥他是被冤枉的。”
  张作霖摆摆手,压低了嗓音。“我又不是瞎子。他汤二虎不长眼,偏偏要去染指冯少侠看中的女人……唉,又怪得谁来?”
  冯慎内力深厚,将二张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可他只当做没听见,扶着柳月秋,继续往前走。
  霸海双蛟对视一眼,有些闷闷不乐。跟在二人后面走了一段,刘占川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冯、柳二人分开。
  “这娘们儿自己有脚!不用你冯老弟一直搀着走!”
  “老二!”刘占海喝住兄弟,向冯慎道:“冯老弟,当哥哥的多句嘴,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些事……你最好还是掂量清楚些!你没听那张作霖在嘀咕些什么吗?”
  冯慎道:“二位大哥放心,小弟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刘占海道:“咱哥俩倒是没什么,只是香瓜妹子她……”
  刘占川道:“不提我还给忘了!冯老弟,香瓜妹子找到了么?”
  冯慎摇了摇头,“我方才在附近瞧过了,左右都没找到她……”
  “那你还有闲心在这里陪她?”刘占川推起冯慎,“再去找哇!”
  “那……好吧!”冯慎冲柳月秋道:“柳姑娘,你先回帐,在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柳月秋道:“冯少侠小心……”
  刘占川愠道:“你这娘们儿哆嗦什么?若找不到香瓜妹子,哼哼,该小心的人就是你了!赶紧回去睡觉!别在这勾三搭四的招人烦!”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此时,众军士们皆入了梦乡,一个黑影却悄悄溜了出来。
  这人在营地里七拐八绕,来在圈马的厩棚下。
  守棚的两个兵丁一惊,“什么人?”
  “是我!张作相!”
  见是张作相,兵丁松了口气。“原来是张管带。”
  “你们辛苦了。”张作相伸出双手,拍了拍两兵丁的肩头。“我五哥还老实吧?”
  两名兵丁笑道:“方才一直在骂娘,这会儿许是累了,没啥动静了。”
  “那就好。”张作相说完,两臂突然一并。那两名兵丁的脑袋撞在一处,顿时晕倒在地。
  将看守打发后,张作相急急闯入厩中。“五哥!”
  汤玉麟一睁眼,喜道:“老八!怎么是你?”
  “嘘!”张作相回头看看,“五哥你小点儿声,我是偷着来看你的。五哥啊五哥,之前我说什么来着?唉,你要是听我的,那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汤玉麟哼道:“事到如今,还提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再说了,咱们都是斩过鸡头、喝过血酒的结义兄弟,他张老疙瘩,还真能杀老子?”
  张作相叹道:“五哥你真是没数啊。知道么?七哥他早派了人,连夜去打棺材了!”
  汤玉麟一怔,“打棺材?打棺材做什么?”
  张作相道:“还能做什么?装你啊!”
  汤玉麟明白过来。“他娘的……他这是真打算要我的命哇!老八!老八!你得救我!你得救救五哥哇!”
  “五哥放心,不救你我干嘛来了?”张作相说着,从身上掏出柄尖刀,几下割断捆绑汤玉麟的绳索。
  汤玉麟活动了几下腿脚,伸手将尖刀抢了过来。
  张作相惊道:“你要做什么?”
  安
  更
  张作相惊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汤玉麟咬牙切齿道:“我去找那俩儿犊子拼命去!对了老八,你身上带着枪没?也给我!”
  “五哥你糊涂!”张作相赶紧拦道:“我就算给你拖过门炮来,你也打不过他们啊!”
  汤玉麟恨道:“那怎么办?反正这口气,老子绝对是咽不下!”
  “我早替你想好了!”张作相道:“五哥,你不如反他娘的!”
  “反?”
  “对!去马耳山,投靠石敢当去!”
  “可我单枪匹马的,拿啥去投靠?”
  “我已把原来招安的老弟兄聚起来了,足足两百多号人呢,你带上他们,石敢当定会收留!”
  “老八!”汤玉麟一把抱住张作相,“你小子真他娘的够兄弟!”
  “行了五哥!”张作相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招集人手去。”
  “等等!”汤玉麟道:“老八,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明天他们就要攻马耳山了,万一石敢当敌不过,老子不又成了俘虏了?”
  张作相道:“想攻占马耳山,哪有那么容易?冯三那小子确是有点本事,可他功夫再高,还能以一人之力,挡住那千军万马?行军打仗又不是比武斗殴,也就是七哥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说的是!”汤玉麟道:“咱与马耳山那伙胡子交过手,他们打起仗来,确实是了不得!”
  “还是了!”张作相道:“有了你的加入,那石敢当更是如虎添翼!等到了两军阵前,五哥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放心吧,到时我命手下们装模作样的走个过场,保管让他冯三拿不下马耳山!”
  二人这番话,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却被躲在外头的柳月秋听了个满耳。
  趁着二人密谋,柳月秋冷笑一声,身子几个起落,便跃至了营地之外。
  来在一处荒地上,柳月秋学着夜猫子叫了几声,草丛里便闪出个人来。
  那人见了柳月秋,单膝行礼。“三当家的!”
  柳月秋点点头,道:“回去跟大当家的说,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那人喜道:“怎么?那姓冯的军师,已让三当家的杀了?”
  柳月秋摇头道:“姓冯的还没上套,不过我却歪打正着,将那汤二虎逼得率部叛变,正打算投奔咱们马耳山呢……嘻嘻……那张作霖若知道真相,怕是连肠子都要悔清了。”
  那人道:“乖乖,这也是大功一件呐!那三当家的,你这便回山么?”
  “不急!”柳月秋道:“我还得留在这,再找机会杀了那姓冯的。他确是个人物,让他活着,定是咱们山寨的祸害!”
  那人笑道:“看来那姓冯的也活不过两天了,这世上有几个男的,能禁得住三当家的销魂手段?”
  柳月秋俏脸一冷,“舌头不想要了?滚!”
  “是是……”那人慌道:“小的这就回山寨报信。”
  待那人走后,柳月秋返至营地。见张、汤二人果然招集起一群兵士,不由得暗暗好笑。趁着没人发觉,柳月秋快步穿梭,回到自己帐中,若无其事的和衣而卧。
  面对着眼前二百号人马,汤玉麟胸口起伏。“兄弟们,今晚的事大伙也都瞧见了。不管怎么说,我老汤是那张作霖的五哥!他连我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是你们?”
  怕动静太大,那些兵士没敢说话,只是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汤玉麟接着道:“站在这里的,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不过咱们一样,原来都当过胡子!说句心里话,咱们被招安后,虽然有了这身官皮、吃上了皇粮,可处处受人管哇!在他娘的这破军营里,净他娘的条条框框,不让赌!不让嫖!还不让抽大烟!哪有原来当胡子时逍遥自在?所以老子要反!带着你们一块去投那石敢当!咱弟兄们再去风风光光的占山为王呐!”
  正鼓动着,张作相突然一拍脑袋。“五哥,你在这等我一会。有个事忘记办了!”
  安
  更
  正鼓动着,张作相突然一拍脑袋。“五哥,你在这等我一会。有个事忘记办了!”
  汤玉麟皱眉道:“啥事啊?你不是想去找老七告密吧?”
  “你这叫什么话?”张作相气道:“这帮弟兄还是我招来的呢!”
  “对对!”汤玉麟忙道:“是五哥糊涂!”
  “行了,你先别问那么多,就安心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张作相说完,向兵群中点了几点,“你们几个跟我走!”
  一盏茶的工夫,张作相便绕到柳月秋的帐外。见四下无杂人,就朝着帐中轻声唤道:“三姨太,三姨太你睡下了么?”
  柳月秋闻言,忙装着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咦?你是张管带吧?”
  张作相笑笑,“打扰三姨太休息了,是这样,我刚带着兄弟们巡夜,路过这里时,却发现三姨太帐外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柳月秋心中一紧,“怎么……不对劲了?”
  张作相一指旁边,“你还是自己瞧瞧吧!”
  趁柳月秋偏头去瞧,张作相疾使个眼色,一名兵丁突然挥掌,砍在了她的后颈上。
  望着被击晕的柳月秋,张作相轻叹一声。“自古红颜多祸水啊,若不是为了你,我五哥哪会担上如此大的凶险?唉,带走吧!”
  汤玉麟正焦急候着,却见张作相带人折了回来。“老八,你到底干啥去了?”
  张作相笑道:“五哥啊,你朝我身后瞧!”
  汤玉麟脖子一抻,见身后兵丁肩上扛着个大麻包。“那是什么?”
  张作相凑上前道:“是那姓柳的俏娘们儿!你对她有意,兄弟我早就看出来了。既然五哥要反,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日后别人问起来,我就说她让五哥‘掳’跑了!”
  汤玉麟大喜,“还是你最懂五哥!不过你为啥把她装麻袋里?”
  张作相道:“那娘们儿不老实,所以我把她打晕了,捆手堵嘴套在麻袋中,省得她路上闹腾!对了五哥,在那石敢当答应你入伙前,这娘们儿绝不可放出来。那伙胡子见过她,我怕他们又起歹意……”
  “他娘的!”汤玉麟感动的热泪盈眶。“老八!好兄弟!就冲这个,五哥也得给你磕一个!”
  张作相赶紧拦着,“千万别!日后五哥不喊着要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杀你?”汤玉麟愣道:“我杀你做什么?”
  张作相稍顿,又叹道:“从今往后,你是胡子我是官军,难免有刀兵相见的时候啊……”
  “那不能够!”汤玉麟道:“老八,要不你也跟我走吧!咱哥俩一起反他娘的!”
  张作相苦笑道:“五哥你饶了我吧!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我的家眷还在奉天呢。行了行了,眼见天快亮了,你们快点走,再拖拖拉拉的,就让七哥发现了!”
  “好!那五哥走啦!”
  “我就不送了,多保重!”
  趁着月色,汤玉麟带着两百多叛军逃离营地。拂晓时分,已抵达了马耳山的山脚。一行人刚渡过那条浅水,河滩上突然爆起一通呼喝,紧接着火光大亮,一群提刀持枪的土匪围了上来。
  汤玉麟急忙表明来意,“别动手!别动手!我们是来……”
  “你们是来入伙的!”话音方落,打土匪群中走出个小头目。
  汤玉麟奇道:“嗬?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头目打个哈哈,“因为我们当家的能掐会算呗!这不,你们还没到,就派我们在这迎着了。没人领路,你们可闯不过这片‘迷魂滩’啊!”
  汤玉麟喜道:“这么说来,你们当家的答应收留我们了?”
  那小头目道:“这我可说不好,待会你自己上山去问吧。”
  “成!”汤玉麟道:“那兄弟你带路吧!”
  “慢着!”那小头目又道:“你们既然是来投诚,那就应该先拿出点诚意来吧?”
  汤玉麟问道:“什么叫诚意?你别绕弯子,说的明白些!”
  安
  更
  汤玉麟问道:“什么叫诚意?你别绕弯子,说的明白些!”
  那小头目一指众叛军,道:“让你这些手下先下了家伙,一个个舞刀弄枪的,咱们可不大放心!”
  “原来是因为这个,好办!”汤玉麟反应过来,回头道:“弟兄们,都把身上的枪械放下吧!也好向山上的兄弟表明,咱们是真心实意的来入伙!”
  众叛军齐应声好,便各自将身上的长枪短械摘下。那小头目又指挥着几个喽啰,把枪支弹药尽数收走。
  等喽啰们七手八脚的收拾完毕后,汤玉麟道:“这回总成了吧?”
  那小头目刚要点头,却指着汤玉麟身后的兵丁道:“他那是扛了个什么?”
  汤玉麟道:“能是什么?麻袋哇!”
  那小头目道:“我还不知是麻袋?我是问里面装了什么?”
  汤玉麟道:“那是我的女人!”
  “女人?别是麻雷子吧?”那小头目狐疑的看看汤玉麟,走到那麻袋前伸指一戳。
  一碰之下,麻袋开始动弹起来,同时也传出女子“呜呜”的闷叫声。
  那小头目松了口气。“还真是个女人,怎还装在了麻袋里啊?”
  汤玉麟道:“路上抢来的,性子太烈,用麻袋套上两天,好磨磨她的脾气!”
  “哈哈,看来你老兄颇通此道啊!”那小头目会心一笑,“走吧诸位,山上请!”
  因投诚的叛军人数不少,那小头目便将其安排在了半山腰。唯恐柳月秋有什么闪失,汤玉麟便命那兵丁继续扛着,一同登上峰顶,去拜会山头。
  沿着青石台阶来在山顶,迎面一座敞亮的厅堂。此堂名唤“三英”,高檐阔瓦,粗梁大柱。一条砖道通堂前,十八般兵器排两边。左架大皮鼓,右吊巨铜锣,东西堂角各树一面杏黄大旗,一书“替天行道”,一书“除暴安良”。
  见了这等豪迈气势,汤玉麟暗暗喝彩,心里直道:这可比当年老子落草的地方气派多了!
  三英堂中,遍铺着猩红地毯,正北供着个大香炉,炉后高悬重彩画像,是为那桃园结义刘关张。堂上三把虎皮交椅,两把坐满,一把虚设。居中的是个剑眉虎目的大汉,下首的却是个黑纱罩脸的怪人。交椅两侧,立着几名劲装男子,不必说,定是这匪寨中的心腹喽啰。
  汤玉麟当过胡子,对拜山的那套规矩自然是门清。他前脚刚跨进堂口,便急急打了个四方揖,嘴里面高声叫道:“西北悬天一朵云,乌鸦落进凤凰群,不知哪里君来哪里臣,一揖到底拜排琴!”
  这“排琴”,是黑话中兄弟之意。“乌鸦”、“凤凰”之比,亦是十分谦逊。在场的皆是老手,岂会听不明白?见他说得恭敬,交椅上正中那汉子点了点头。
  一名喽啰见状,上前道:“西北悬天一枝花,天下绿林是一家。大当家的中间坐,报出万儿来把香插!”
  汤玉麟听了这话,便知居中坐着的汉子定是石敢当,忙施一礼,又道:“兄弟汤玉麟,报号汤二虎!见过石大当家,请大当家的赏口饭吃!”
  “哈哈哈”,那石敢当爽朗大笑,“二虎兄弟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汤玉麟大喜道:“大当家这是答应了?”
  石敢当刚要开口,那罩黑纱的却摆了摆手,嗓子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皇粮易领,草谷难分。二虎兄弟要来马耳山划食儿,怎还装空子,干撂着爪儿?”
  汤玉麟看了看他的座次,便道:“这位是二当家吧?回二当家的话,老汤我可不是空手而来!两百个弟兄,两百条快枪,此时都在山下!”
  那二当家的桀桀怪笑,动静比那老鸹叫还难听。“快枪不缺,弟兄咱有!拿着水碗往汤盆里倒,嘿嘿嘿,多它不多,少它不少啊!二虎兄弟若是攒儿亮,就把那怀里的灯笼扯高点,好让咱们瞧瞧,你那山究竟有多高、水到底有多长!”
  “这是想试我老汤的能耐哇!”汤玉麟把心一横,道:“杀猪的不惧血,打渔的不怕腥!二当家的只管划出个道儿来吧!我汤二虎低来低挡,高来高接!”
  安
  更
  “这是想试我老汤的能耐哇!”汤玉麟把心一横,道:“杀猪的不惧血,打渔的不怕腥!二当家的只管划出个道儿来吧!我汤二虎低来低挡,高来高接!”
  “爽快!”那二当家的又道:“我一不用你上刀山,二不需你下火海。等到天亮,带着你那些手下把官军打退后,咱们就开香堂、烧黄纸,让你们在这马耳山上安窑挂柱!”
  石敢当闻言,向那二当家的一挑大拇哥。“不愧是‘阴阳师爷’,二当家果然是高明啊!二虎兄弟,你听明白了么?就用天明那一战,当是你们并绺子的投名状吧!”
  汤玉麟虽憨,可也不是真傻,心下暗骂那二当家歹毒。照这么一来,自己与那伙叛军便全成了土匪的炮灰,胜了固然喜,败了他们也不肉疼。然人在矮檐下,岂能不低头?汤玉麟将牙一咬,恨恨道:“既然两位当家的都这么说,那我老汤还能怎么办?唉!照做就是了!”
  “哈哈!”石敢当瞧出他满脸不悦,又道:“二虎兄弟,你可别怪我石敢当不近人情,毕竟你们是初来乍到,不露个两下子说不过去啊。放心吧,山下有‘迷魂滩’,山上有咱们兄弟从旁相援,跟官军对抗起来,你和那些手下也吃不了大亏!”
  汤玉麟面色稍稍缓和,“打退官军后怎么讲?我老汤可不是来当小喽啰的!”
  石敢当一指那虚设的交椅,朗声道:“那我便在那下首,再添上一把虎皮椅,之后二虎兄弟就是这马耳山的四当家!”
  “好!”汤玉麟道:“那咱们可就说定啦!”
  “我石敢当定不食言!”石敢当说着,向堂外看了一眼。“再有一个时辰,这天就彻底大亮了……来啊,给二虎兄弟搬个凳子,趁着战前这点儿空,让他先歇歇脚!”
  一名喽啰搬凳摆好,汤玉麟便大咧咧的往上一坐。那扛麻袋的兵丁见状,也忙移到他身后站好。
  那二当家瞧瞧那兵丁,道:“哎?那是怎么回事?”
  汤玉麟回头看看,欲言又止。“这个……这个么……”
  石敢当浓眉一皱,“二虎兄弟,我瞧你也是个爽利汉子,说起话来怎么却婆婆妈妈?”
  汤玉麟将大腿一拍,“反正我要在这里落草,有些事不如早点说开了好!两位当家的,那麻袋中是个娘们儿,我打算收她当婆娘!”
  石敢当道:“娘们儿?你还要她当婆娘?”
  “没错!”汤玉麟道:“这娘们儿恐怕你们都认识!她叫柳月秋,是那代官屯姚金亭的三姨太!”
  “柳月秋?三姨太?”石敢当怔了半晌,突然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二虎兄弟啊……你怎么把她给掳来了?咱们岂止是认识呐,哈哈哈哈……”
  见石敢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汤玉麟只当他是在羞臊自己,不由得大怒道:“大当家的是笑话我捡你们的破鞋穿么!?老子可是知道,那娘们儿曾被你们绑上山来糟蹋过!”
  石敢当笑得愈发厉害,“二虎兄弟别误会……哈哈哈……你说的那个娘们儿,就连我石敢当,也得让她几分呐!别说是糟蹋,整个寨子里头,都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啊……哈哈,哈哈哈哈……”
  “啊?”汤玉麟傻了眼,“我怎么听糊涂了?”
  “二虎兄弟!有些事,等打退了官军,我再跟你慢慢解释。”说完,向那兵丁一招手。“快快,把那麻袋扛过来!”
  那兵丁刚要过去,汤玉麟伸臂拦下。“大当家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石敢当道:“我要亲手解开麻袋,放她出来!”
  汤玉霖不解道:“放她出来做什么?”
  石敢当一指那虚设的交椅,“自然是请她在这把交椅上坐啊!行了,有话待会儿说,再不放出来,那位姑奶奶可就要闷坏啦!”
  那兵丁将麻袋卸下后,石敢当便欲上前去解,方一离座,却被那二当家一把拉住。
  安
  更
  那兵丁将麻袋卸下后,石敢当便欲上前去解,方一离座,却被那二当家一把拉住。
  石敢当心知有异,于是便立定不动。那二当家的朝兵丁望了数眼,道:“你!走近些!”
  那兵丁似乎有些害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啊!”汤玉麟大手一推,将他推向那二当家面前。
  那二当家“噌”的从椅上立起,绕着那兵丁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他整张脸都蒙在黑纱里,瞧不出是何神色,可每向那兵丁望上一眼,他便急打个颤,到了最后,竟然激动得浑身乱颠。
  石敢当大惊,“二当家,你这是怎么啦!?”
  那二当家的又抖了一阵,突然仰天怪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你!绝对是你!哈哈哈哈,别说是乔装易容,你就算化成了灰,我也一样能认出来!冯慎啊冯慎!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那兵丁一怔,伸手在脸上抹了几下,果然露出了冯慎的模样。
  汤玉麟也吃了一惊,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冯……冯三!?怎么会是你!?”
  那二当家的喝道:“这厮哪是什么冯三?他叫冯慎!”
  石敢当登时拔出腰间双枪,一指冯慎,一指汤玉麟。“汤二虎!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是来诈降的么!?”
  “不不不!”汤玉麟慌忙摆手,“不是这姓冯的非要杀我,老子哪里会来投奔?大当家,我跟他绝不是一伙啊!他娘的,老子也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哇?”
  冯慎冷笑一声,向那二当家道:“说说吧,你怎么会认识在下?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不是冤家不聚头,那我就让你瞧瞧我是谁吧!”二当家说完,将面上黑纱一把扯掉。
  只见那张脸上,伤痕一道压着一道,好似爬满了无数条大蜈蚣,鼻梁歪着、嘴唇豁着、牙齿暴着,有如鬼脸般,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模样?
  冯慎只觉那双阴鸷的眼睛,倒是似曾相识,又仔细认了半天,仍旧想不起来。
  那二当家的哼道:“如今我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难怪你认不出来啊!冯大少爷,你可记得当年顺天府的查仵作?”
  “查仵作?”冯慎打了个激灵,“你……你是查文显!?”
  查文显道:“冯少爷没想到我老查还活着吧?”
  冯慎定了定神,点头道:“确是出乎意料……查爷,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查文显恨道:“那还不是拜你冯少爷所赐?”
  冯慎愣道:“拜我所赐?”
  “不错!”查文显咬牙切齿道:“当年你们将我逼下万丈悬崖,坠入冰河之中。那尖石划烂了我的面目,那寒水冻伤了我的肺管!冯慎你说!这笔账,是不是要算在你的头上!?”
  “查爷错了!”冯慎道:“当年你坠崖,非是他人相逼。而是你偷袭在下不成,反而失足跌落。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天理教恶事做尽,有此业报也是咎由自取!上苍能让你留下一条性命,已属格外的开恩了!”
  查文显面容已毁,暴怒之下,愈发的狰狞。“废话少说!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汤玉麟道:“对对!两位当家的还等什么?快下令开枪,打死这姓冯的哇!”
  边上的喽啰刚举起枪来,查文显便喝道:“都听着!谁也不准打这小子的要害!死在乱枪下,那也太便宜了他!留他一口气,老子要一点一点的折磨死他!”
  汤玉麟大叫道:“不行不行!二当家的,那小子十分厉害!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
  还没等汤玉麟这句喊完,冯慎已轻挥一掌,向着查文显拍去。
  查文显功夫不弱,一见冯慎掌来,赶忙架臂格挡。岂料才触着掌缘,一股巨力就透臂传来,查文显脚下一空,身子便直直飞了出去。
  对于查文显的能耐,石敢当与在场喽啰哪个不知?见他被冯慎抬手击飞,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查文显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只觉着胸中像有什么在剧烈翻涌,肝肺肠子也似乎全倒了个。哇哇几口黄水吐出后,查文显这才能出声:“姓冯的……你……你的本事,居然变这么大了?”
  冯慎哼道:“方才那一掌,算是手下留情,否则查爷怕是已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好小子!吃老子一枪!”石敢当反应过来,抬枪便打。
  冯慎疾疾一闪,跃至堂内桌边,顺手还缴了一名喽啰的枪械。
  “再给我打!”石敢当双枪连射,剩下的喽啰也皆扣下了扳机。
  电光火石间,冯慎脚尖一勾,赶紧将那大桌立在自己身前。“噼里啪啦”一通枪响后,那几寸厚的桌面里,已嵌满了无数颗子弹。
  众匪刚要装弹再打,那口麻袋内突然扎出一个刀尖,紧接着“刺啦”一声,麻袋分成两半,再听一声娇喝,里面竟跃出了香瓜。
  查文显二目似要喷火,“好哇!你死丫头也来了!?”
  汤玉麟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揉烂了,“怎么……怎么会是你?我那柳月秋呢?我的俏娘们儿呢?”
  一干喽啰同样是舌桥不下,“麻袋里不是三当家么?这黄毛丫头又是谁啊?”
  香瓜哪肯理会?趁着他们呆在原处,与冯慎并起出手,没费吹灰之力,便将合堂诸匪尽数擒住。
  那石敢当极富血性,虽然被香瓜踩在脚下,依然要拼命的抬起头来。
  “老实点!”香瓜纤掌一扬,“再敢乱动,俺给你一个大耳刮子!”
  “老子会怕你这小丫头么?”石敢当岂会就范?只是昂着头横眉怒目。可当他看清面前那张俏脸时,竟不由得呆了。
  眼睛足足睁了半晌,石敢当突然惊喜交集。
  “香瓜!?你是……田香瓜!”
  安
  更
  第六章 百密一疏


  短短半个时辰里,三英堂内将那喜、怒、思、忧、悲,恐、惊等七情,给轮番上演了个遍。
  那石敢当刚喊出香瓜的名字,香瓜仅是一愣,继而便欣喜若狂。“石大哥!?真的是你呀石大哥!”
  巧遇一桩接着一桩,满堂喽啰大眼瞪着小眼,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同怔的还有冯慎与查文显。他俩一个心想:“香瓜怎会认识那匪首?”另一个暗道:“大当家如何知道这丫头?”
  香瓜与石敢当手拉着手、面冲着面,又是哭又是笑,显得亲热无比。
  石敢当拍着香瓜头顶,激动道:“好妹子!几年未见,你竟长这么高了?”
  香瓜抹把眼泪,捏着石胜昆下巴道:“石大哥,你变成这副胡子拉茬的模样,俺都不敢认啦!”
  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原本争斗的双方,也便暂时罢手。
  冯慎眉头紧蹙,上前问道:“香瓜,你与这石敢当素来相识?”
  香瓜道:“冯大哥,他就是俺常提的那个石胜昆呀!他原来在虎神营,庚子年跟俺们一块守过北京城!”
  不待冯慎开口,查文显已怔道:“什么?大当家的,你就是石胜昆?”
  石敢当奇道:“怎么?二当家也听说过我原来的名字?”
  查文显一指香瓜,哼道:“石胜昆这个名字,是我之前从这死丫头那里听来的……”
  石敢当摆手道:“二当家休得无礼!香瓜曾与我出生入死,就如我的亲妹子一般,别再提什么死呀活的!”
  香瓜瞪了查文显一眼,“你上一边去!俺现在没空理你。对了石大哥,好端端的,你干嘛改名叫‘石敢当’了?”
  “嗐!”石敢当叹道:“当年虎神营被朝廷裁撤后,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而我辗转流亡到了东北。那时候心想,既然不让从军了,那老子就当土匪。于是便拉起杆子,慢慢混成了今天这样。妹子你不知道,在这边当胡子的,得有个报号,没有报号不发家!所以你石大哥摇身一变,就成了那‘石敢当’啦!”
  香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石敢当又问道:“香瓜,田老爷子呢?他的老人家的身子骨还康健么?”
  香瓜眼圈一红,“俺爷爷早给人害死啦……”
  “什么?”石敢当追问道:“是什么人干的?仇报了没有?”
  香瓜道:“是个叫赖青的混混,已被官府给杀了……”
  “唉!”石敢当恨道:“田老爷子一世豪杰,想不到却死在一个混混手上!可恨啊可恨!”
  香瓜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查文显道:“石大哥,那赖青算起来,还是他的手下呢!”
  石敢当向查文显一望,“二当家的,真是这样么?”
  查文显慌忙道:“请大当家的明鉴!田老爷子之死,跟我并无直接关系!”
  石敢当问道:“妹子,可是如此?”
  香瓜道:“爷爷的死,确实不能赖他……不过石大哥,那姓查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不关二当家的事就好啊!”石敢当笑道:“不管二当家之前如何,他眼下是我结义的兄弟。香瓜妹子,旁的事且放一放,你我一别小十年,先好好叙叙旧吧!”
  冯慎咳嗽一声,提醒道:“香瓜,莫误了正经事!”
  石敢当怒道:“我跟我妹子说话,你少在那吭吭咔咔的打搅!”
  “石大哥!”香瓜扯了扯石敢当衣袖,低头道:“你别朝俺冯大哥凶……他是俺……是俺师兄……”
  石敢当一瞧香瓜的模样,心下已然明了。“哈哈哈,什么师兄?我看他呀,倒像你的情郎!嗯,妹子你眼光不差!那小子算是一表人才,功夫还他娘的挺高!”
  香瓜满脸娇羞,把头压得更低了。
  “这就不好意思啦?”石敢当笑笑,又冲冯慎道:“小子你听着,以后可要好好待我香瓜妹子!要敢欺负她,我石敢当绝饶不了你!”
  冯慎冷冷道:“我如何待她,那是我的事!奉劝石大当家一句:眼下别想着去饶谁,还是先考虑好,谁会来饶你吧!”
  安
  更
  冯慎冷冷道:“我如何待她,那是我的事!奉劝石大当家一句:眼下别想着去饶谁,还是先考虑好,谁会来饶你吧!”
  “好小子!”石敢当勃然大怒。“你功夫高又能如何?这马耳山上有老子成百上千的弟兄!就算老子被你杀了,你也别想活着下山!”
  话音未落,堂口陡然传来一声高喊。“那可不一定!”
  与此同时,霸海双蛟与张作相慢慢走进堂来。对他三人,诸匪自然是不认得,可汤玉麟却不陌生。
  打方才起,他汤玉麟就开始糊涂着,一见张作相突然出现,脑子更是不够用了。“老八?你怎么也来了!?他娘的!怎么回事?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老子头疼!头疼死老子啦……”
  汤玉麟越想越急、越想越乱,脑袋里全拧成了麻花。见他这副模样,张作相赶紧道:“五哥,眼下不是说话处,等回去后,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张作相身着将官服,霸海双蛟却罩了套兵丁衣裳。见三人如此打扮,查文显大惊失色。“你们是官兵?山下全是我们的弟兄,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霸海双蛟将兵服扯下,笑道:“他们将早让爷爷们迷翻了,冯老弟,你配的那迷烟真是管用啊,刚点起来,那些虾兵蟹将就纷纷倒下,咱哥俩赶紧去开了寨门,将张管带迎上山来,哈哈哈……”
  查文显奇道:“我在山下设有‘迷魂滩’,你们是如何闯过的?”
  霸海双蛟道:“你那点小伎俩算得了什么?咱哥俩早按着冯老弟给的法子破啦!”
  汤玉麟也奇道:“可……可你们俩怎么会在山上?”
  霸海双蛟道:“你这蠢汉,当那两百官兵真是跟你来投降的么?都是冯老弟提前安排好的!嘿嘿,咱哥俩当时,都混在那些‘叛军’之中啊。”
  “什么!?”汤玉麟心火“噌”就蹿上来,指着张作相吼道:“老八!这么说来,你做的那些……全是在骗老子啊!?合着你们都是在做戏,就老子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哇!他娘的!怪不得老子夜里睡的好好的,你小子非要拉着老子放尿,原来从那时起,老子就中了你们的套哇!老八啊老八,老子还当你是好人,敢情就属你他娘的最阴!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说完,汤玉麟便张牙舞爪的扑向张作相。
  张作相慌忙躲闪,“五哥你听我解释……”
  “听你姥姥!老子掐死你!”汤玉麟不依不饶,只是红着眼冲来。
  “他奶奶的!”
  刘占海伸臂一拦,刘占川挥掌一砍,汤玉麟只觉后颈一疼,便两眼一黑,“咣当”晕倒在地。
  张作相长舒一口气,瞧瞧地下的汤玉麟,叹道:“唉,这个仇……五哥怕是得记我一辈子了……”
  石敢当环视诸人,问道:“瞧这样子,我三妹的计策已被你们给识破了?”
  冯慎点点头,“不错!”
  石敢当道:“你小子能耐还真是不小!她哪里露出了马脚?”
  冯慎道:“初见柳姑娘时,我就觉她的出现,有些过于巧合了。后来到代官屯时,姚金亭对她又打又骂,痛斥其所谓的‘失节’,无非是想从旁证实:那位柳姑娘,真的是一个‘受土匪迫害过’的可怜女子。那么,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被赶出姚宅、暂以军营栖身了。”
  查文显恨道:“姓冯的,没到想你现在更精了!”
  安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