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社】淋漓血案,步步杀机。《窥骨》——拨开重重谜雾,道出乱世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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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只破鸟么?好稀罕么?我还不想看了呢!”唐子淇说完,红着眼圈跑开。
  霸海双蛟不解道:“那雕不给摸就不摸呗,这有什么好恼的?”
  “舍妹总爱无理取闹,让几位见笑了!”唐子浚叹口气,又向香瓜道:“田姑娘别在意,请继续吧!”
  “好!”
  香瓜答应着,将手中剩下的肉干尽数喂完。
  待巨雕吃饱,香瓜又向岩下叫道:“冯大哥,你把那小木筒扔过来吧。大龙、二龙,你俩谁都成,快从衣裳上撕下些布条来。”
  冯慎依言掷出小木筒,霸海双蛟却愣着没动。“香瓜妹子,你要布条做什么?”
  香瓜晃了晃手中木筒,“自然是用来当做绳子,把这筒子给绑在雕儿腿上啦。”
  霸海双蛟道:“那为啥偏要咱哥俩撕衣裳啊?”
  香瓜道:“俺可是女的,总不能撕俺自己的吧?”
  霸海双蛟嘟囔道:“不是还有冯老弟和唐少主么?”
  “冯大哥更不能撕了!”香瓜说着,又指着唐子浚道:“人家唐大哥的衣裳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哪像你俩儿?把衣裳穿得脏兮兮的、油乎乎的,撕了也不心疼!快点呀,雕儿都等不及啦!”
  “得!”霸海双蛟对视一眼,苦笑道:“咱哥俩一人撕上一条吧。这下倒好,衣裳不光脏,还破了呢。”
  取过布条后,香瓜就把那小木筒牢牢的缚在巨雕腿上,又“唧咯”几声后,那巨雕便亮出翅膀,朝下“呼”的一扇,身子便如一把利剑,疾疾向半空中插去。
  巨雕愈飞愈高,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隐在云间不见。翔于天际,不用越岭翻山,再加上巨雕羽翼雄健,更是掣电追风,没出一个昼夜,便将图信带到了五女山。
  因那巨雕的样子骇人,山上的喽啰们皆不敢靠前。最后还是那巨雕等得不耐烦了,自己从腿上啄碎了布条,将那小木筒抛下离开。
  见那木筒上刻着“石大当家亲启”,喽啰们赶紧转送给石敢当。石敢当见信观图后,二话不说,当即命手下收拾所需,尽快动身。
  然毕竟是上百人马的开拔,准备行囊粮草用去了数天,购绳买马又花掉了几日。就算石敢当一行昼夜趱程,要抵达那长白山,也至少得十天半个月。
  在守候的这段日子里,冯慎等六人却得以短暂的闲适。白天时在山中林地活动,晚上便回到龙门壁上的洞窟内过宿。住在那洞窟中,可护着黄金,又可挡风遮寒,虽然崖高壁险,但经过连日的往返上下,别说是冯慎等人,就连霸海双蛟攀爬起来,也都已是轻车熟路。
  因要在附近寻处通海的水道,故而但有闲暇,六人便会绕山四处打探。长白山方圆数十里内的溪川不少,除去那条通天河外,另有许多岔流。然通天河直出向北,其它的河溪又是水短滩浅,别说是通海,就连行船都难。
  六人寻至最后,在东麓和南麓各发现一条河谷开阔的大川。冯慎对照着海图一加推测,感觉依稀是图们江和鸭绿江的源头模样。
  这两条江都可入海。然图们江向东,要经朝鲜、日本等地,鸭绿江往南,顺江而下,刚好是冯慎等人从沉沙岛来时的路线。并且,此时潜龙号就于这鸭绿江下游泊着,再加上天气渐暖,水量剧增,将其逆流航至山外的河源,也是不无可能。
  为保万无一失,香瓜又施术唤来左近的禽鸟,连问了几只,皆云南麓那道大川,确是那鸭绿江源。
  万事俱备,唯欠东风。如今运送黄金的路线也已选定,眼下就只等那人手一齐,便可拆坛运金。
  回到龙门壁后,唐子浚代霸海双蛟写了封书信,也没再另描龙图,只是让他们顺江一直行至源头。书信写好,香瓜又招过那头巨雕,依旧法转送至安东。
  留守了近两个月,“潜龙号”上那十余名亲信早已闲得百无聊赖,一得知霸海双蛟传唤的消息,皆是兴奋无比,当即驾着“潜龙号”北上。
  仗着“潜龙号”行航之便,不出几日,霸海双蛟的手下就已来在鸭绿江源附近。这些天来,霸海双蛟每日都来源头观望一番,一见那江流中的钢铁大物,岂能认不出来?
  众人相见,各自畅怀,忙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停好“潜龙号”,欢天喜地的去龙门壁下找冯慎等人会合。
  见了那十余名亲信后,冯慎等心中也十分高兴,一行人正你说我笑着,又听到不远处人语马嘶。
  只一望,香瓜更是眉开眼笑。“哈哈!石大哥他们也到啦!”
  冯慎一招手,“走,咱们速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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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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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慎一招手,“走,咱们速去迎接!”
  还没到跟前,石敢当已放声大笑道:“好妹子!冯少侠!两位当家的!哈哈哈……咱又见面啦!”
  香瓜也笑道:“石大哥你们怎么才来?俺成天踮脚抻头的盼着,脖子都快被扯长啦!”
  “哈哈哈!”石敢当道:“我们一接着消息,就立马动身准备。一路上行得多,歇得少,不过就这种赶法,有个人还嫌慢呐!”
  香瓜一怔,“还有谁呀?”
  “是我!”话音一落,从石敢当身后跳出个人来。
  见是乔五,冯慎笑道:“看来乔兄弟腿上的枪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乔五道:“托石大当家的福,我的腿早就没事了。这不,一听说要来见冯少侠,两腿就情不自禁的使劲朝前迈,管都管不住呀。”
  香瓜哼道:“管不住腿倒没事,就怕你管不住自己个儿的手!石大哥,他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们山上没少啥吧?”
  “哈哈!”石敢当笑道:“不但没少,反而还多啦!”
  “多了?”香瓜一指乔五,“他不是又下山去偷东西了吧?”
  “不是不是!”石敢当道:“山上多的是一把交椅,弟兄们如今叫他乔五兄弟是‘四当家’啦!”
  “成四当家了?”香瓜道:“石大哥,你们也真是抬举他!”
  “哪里哪里?乔五兄弟愿意入伙,咱们是求之不得啊!哈哈哈……”石敢当笑罢,又向冯慎身后看了看,“冯少侠,二位当家的,那些朋友是?”
  “哈哈哈……”霸海双蛟指着十来名亲信道:“这些是此次随咱哥俩赴奉的手下,也是刚到这里的。来来,都见过石大当家!”
  众亲信齐齐抱拳,“见过石大当家!”
  石敢当拱手回礼,“兄弟们客气了!”
  冯慎又道:“这位唐兄,是川东唐门的少主人。”
  “唐门?”石敢当一怔,道:“哈哈,如雷贯耳啊!”
  “不敢当,在下唐子浚,见过石大当家!”唐子浚说着,手指身侧。“这丫头是舍妹,唤作唐子淇。”
  还没等石敢当客套,旁边查文显便将面上黑纱一撩。“怪不得我瞧着面熟,原来是你们!你们可知我是谁?”
  唐子浚哼道:“查文显,关于你的事,冯兄已告诉过我了。”
  香瓜也喝道:“姓查的!你露出那鬼模样来想吓唬谁?快把那黑纱罩上!”
  查文显恨道:“我被逼坠崖时,他们兄妹俩儿,也在旁边瞧热闹来着!”
  唐子淇冷冷道:“什么叫瞧热闹?姓查的,你伙同那叛贼唐猛,盗我唐门宝卷,当时若不是冯慎拦着,我们早就将你一镖杀了!”
  石敢当赶紧道:“几位卖我石敢当个面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
  “不错!”冯慎点点头,又向查文显道:“查爷,以往的恩怨,且都放下不提。如今有大事要办,还望你我能够先同心齐力。”
  查文显哼了一声,将黑纱罩好。“冯少爷不必假惺惺的,我说过,在马耳山我已欠下你一个人情,无论如何,都会找个机会,将这人情还清!”
  冯慎道:“如此便多谢了!”
  话音方落,一声娇音又起。“哎呀冯少侠,你谢这个、谢那个,怎么就不来谢谢我呢?”
  见是柳月秋,冯慎便道:“是我疏忽,也多谢柳姑娘了。”
  柳月秋媚眼一眨,诈嗔道:“单是一句‘多谢’就算完了么?这一路上,人家又是翻山,又是越岭的,脚上磨起了好多水泡,走都走不动啦,你若真有心要谢,就快点来扶着人家。”
  知道冯慎不会上前,柳月秋说完,装作脚下没立稳,身子一斜,便向冯慎怀里倒去。
  还没等贴到冯慎身边,柳月秋便觉双腕一紧,转头再看时,自己的两臂,已被香瓜和唐子淇一左一右的拿住。
  唐子淇斜眼打量着柳月秋,问道:“香瓜,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狐狸精么?”
  “对!”香瓜忿道:“唐姐姐,你瞧她多不要脸?”
  柳月秋一挣,后退几步,看了看唐子淇,笑道:“香瓜妹妹,你也别总来拦我呀,唐家这俊俏丫头,你最好也要防着些呢,嘻嘻嘻……”
  唐子淇怒道:“你什么意思?”
  柳月秋道:“什么意思你自己最清楚呀,大家都是女人,当我瞧不出你那点儿小心思么?”
  唐子淇脸上一红,当即将峨眉刺从发间拔了出来。“你……你再敢瞎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柳月秋道:“哎呀呀,你是唐门大小姐,我定是打你不过……可是,我会求冯少侠来保护我呀,嘻嘻,冯少侠,你不会忍心看着柳儿受欺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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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月秋道:“哎呀呀,你是唐门大小姐,我定是打你不过……可是,我会求冯少侠来保护我呀,嘻嘻,冯少侠,你不会忍心看着柳儿受欺负是不是?”
  见不太像样,石敢当忙道:“三妹,你别闹啦!哦,冯少侠,这里可有空旷之处?好让我这些弟兄们将带来的行李卸下。”
  冯慎想了想,道:“不如就去那通天河岸上吧,石大当家,诸位兄弟,请随我来!”
  说完,冯慎调头便走。香瓜冲柳月秋扮个鬼脸,与他人紧紧随上。
  见冯慎不睬,柳月秋心里有气,将脚一跺,蹲在了地上。“我反正是走不动了!”
  霸海双蛟的一名亲信见状,兴冲冲的跑到柳月秋面前。“姑奶奶,嘿嘿,要不我来扶着你走吧?”
  “滚开!”柳月秋火气上来,抬脚便将那亲信踹了几个跟头。
  石敢当闻声回头,急喝道:“三妹不可无礼!那可是铁船帮的朋友!”
  霸海双蛟一瞧,见是手下的海蛎子,遂笑道:“没事没事,那小子一见女人就走不动道,挨踢也是自找的!烂脚虾,你赶紧带人把那没出息的东西拖走!”
  “好!”烂脚虾笑着答应一声,与同伴拉起那灰头土脸的海蛎子后,又跟在了众人后面。
  到了龙门壁下,众喽啰将所携之物从马匹上卸下,又取了帐篷安扎。趁这空当,冯慎把发现黄金之事诉出,石敢当等人闻听后,少不了瞠目结舌。
  愣了好久,石敢当喜道:“冯少侠,若真有那么多的黄金,什么样的精兵壮马招不到?什么样的快枪利炮买不来?哈哈,攻下那紫禁城也是指日可待啊!”
  冯慎道:“正是!所以我们才斗胆相邀,劳烦石大当家与诸位兄弟来帮忙将这批黄金运出山去。”
  石敢当道:“光运出山去就算了么?既然要帮忙,我们就要帮到底!冯少侠,我手下的兄弟现在虽剩下不多,可每个都是打仗的老手!就这么说定了!要组织人马打鞑子,我们算头一份!”
  “哈哈哈……”霸海双蛟大笑道:“石大当家的,那头一份人马,可轮不到你们哇!”
  石敢当怔道:“怎么?被什么人抢先了?”
  霸海双蛟道:“自然是咱哥俩的铁船帮啦!只待黄金一运到沉沙岛,帮中数百名兄弟马上就举旗反清!”
  石敢当笑道:“原来被二位当家的捷足先登啦!那也不打紧,四海皆兄弟,你们占先还是我们占先,那不都是一样?哈哈哈……”
  “正是!”霸海双蛟道:“咱们是海盗,你们是山贼,从那根上算,原本就亲如一家哇!哈哈哈……”
  “对!”石敢当道:“管它山贼还是海盗,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何愁打不垮那些狗鞑子?”
  冯慎笑道:“山海合盟,无往不胜!”
  “山海合盟?”霸海双蛟喜道:“哈哈,还是冯老弟有才呐!”
  “没错!”石敢当说着,又向手下高喊道:“弟兄们都听着!从今往后,我们与铁船帮就是一家子啦!山海合盟,无往不胜。运金举义,复汉反清!”
  那百余名喽啰闻言,也都是雀跃欢欣。“山海合盟,无往不胜。运金举义,复汉反清!山海合盟,无往不胜。运金举义,复汉反清……”
  一时间呼声雷动,响彻山谷,经久不息。
  “好啦!别叫唤啦!都省着点力气,争取把黄金早些运出山吧!”石敢当说完,又向冯慎道:“冯少侠,带我们去瞧瞧那金坛吧!”
  冯慎朝龙门壁上一指,“金坛就在那大瀑后的高崖内,石大当家的,待会攀爬时,可千万要小心!”
  众喽啰原本也想跟着去,但一见那高崖绝壁,又都知难而退。最后抵达那石洞里时,除去冯慎等,也仅是石敢当、查文显、柳月秋和乔五四人。
  见到那黄金圆坛后,石敢当、柳月秋和乔五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查文显面罩黑纱,可瞧他时不时掐掐自己的胳膊,也知其必是愕然无比。
  过了良久,石敢当才道:“知道金子不会少,可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多啊!”
  “哈哈!”霸海双蛟笑道:“石大当家的,你可算是回过神来啦!”
  石敢当道:“让二位当家的笑话了。”
  香瓜也笑道:“那有啥呀石大哥,当初大龙、二龙刚见这金坛时,惊得哈喇子都流出来啦!他俩儿哪有脸来笑话你呀?”
  霸海双蛟埋怨道:“香瓜妹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你别老揭咱哥俩的短成不成呐?”
  冯慎道:“乍见如此数量的黄金,恐怕没有几个人,还能够镇定如常啊。”
  柳月秋道:“看来冯少侠也不能免俗呀。冯少侠,有这么多金子,你就没想过自己留下些么?”
  香瓜忿道:“俺冯大哥一心为公,他要黄金做什么?”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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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瓜忿道:“俺冯大哥一心为公,他要黄金做什么?”
  柳月秋一指香瓜,咯咯笑道:“他要黄金,自然是为了打间金屋子,将你这娇丫头藏起来啦!”
  冯慎正色道:“柳姑娘说笑了,这批黄金乃是复汉之资,哪怕饿死穷死,我也绝不会动上分毫!”
  柳月秋看了冯慎一眼,“扑哧”乐了。“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可真是讨人喜欢呀!”
  香瓜怒道:“冯大哥用不着你来喜欢!”
  “这样啊?”柳月秋说着,一指唐子浚。“唐少主也是风流倜傥,那我只好去喜欢他啦……”
  唐子淇哼道:“别做梦了!我哥会瞧得上你么?”
  柳月秋笑道:“那可不好说呀,保不齐以后哪天,你这丫头还得叫我声‘嫂子’呢,嘻嘻嘻……”
  “我叫你去死!”唐子淇怒极,抬手便要打。
  “阿淇!”唐子浚一把拦住,“别与她一般见识!”
  柳月秋道:“瞧见没?你哥心疼啦……”
  “柳姑娘!”冯慎冷冷道:“玩笑也开够了吧?”
  “哟?”柳月秋道:“冯少侠,你怎么突然拉起了脸来?该不是听我说喜欢唐少主,而吃起酸醋了吧?”
  “吃你个大头鬼!”香瓜气得一巴掌拍去。
  柳月秋身子一扭,急急笑着跑开。
  冯慎叹口气,对石敢当道:“走吧石大当家,咱们去那金坛中瞧瞧!”
  待几人来在坛中,里面那块大石碑便赫然映入眼帘。
  柳月秋向石碑上瞧了瞧,不再调笑,反蹙起了眉头。“这里有什么骨头之类的么?我怎么瞧不见呀?”
  听了这话,不但是石敢当,就连冯慎等人也是一怔。
  “柳姑娘,你如何知道骸骨之事?貌似我们还未曾提过吧?”
  “哪里用得着你们提呀?”柳月秋笑笑,向那大石碑上一指。“喏,那上面不是刻着字么?‘龙祖圣骸’!”
  冯慎大奇,“柳姑娘识得满文?你是汉人还是满人?”
  “什么汉人、满人?”柳月秋双目含笑,玩弄着自己的发稍。“柳儿我呀,是女人。冯少侠,你别光顾着问,先跟人家说说什么叫‘龙祖圣骸’吧。”
  冯慎一指脚底,道:“这坛底有密道,可通往下方的深谷。那深谷中原封着一副巨大的骨架,瞧着有些像龙骨。”
  “龙骨?”石敢当奇道:“你们是说那种能腾云驾雾的龙?”
  霸海双蛟道:“能不能腾云驾雾不知道,反正是巨大无比!光一根爪子尖,就得这么老粗!”
  说完,霸海双蛟又伸手比划起来。
  石敢当一瞧,将信将疑。“不能吧?一根爪尖就有这么粗?那整副骨架不得比这金坛还大?世间哪有活物能生得那么大啊……”
  霸海双蛟道:“世间是没有,可说不定天上有啊!所以咱们才感觉那就是一副龙骨头!”
  冯慎道:“不过那副龙骨,已经为我们毁坏!柳姑娘,你应该不会见怪吧?”
  柳月秋一怔,“就算那真是龙,也是狗鞑子的祖宗,我为何要见怪?”
  听她说出“狗鞑子”三字,冯慎微微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柳月秋稍加思量,顿时明白过来。“冯少侠,你还在怀疑我是满人呀?嘻嘻,那我再靠近些,好让你瞧个仔细。”
  香瓜忙拦在二人之间,“你走开!那满人、汉人模样都差不多,谁能分得出来?”
  “行啦行啦!”石敢当摆摆手,道:“冯少侠,那密道在哪儿?我想去瞧瞧那龙骨究竟长什么样呐!”
  柳月秋道:“人家也想瞧!”
  “好!”冯慎答应着,走到石碑旁几下打开机关。“只是下面谷深道险,你们要多加小心。”
  柳月秋又道:“怎么?冯少侠不陪着人家去么?”
  “陪什么陪?”香瓜没好气道:“大龙、二龙,你俩去帮俺石大哥引个路吧!”
  “行啊!”霸海双蛟满口应下,“正好上回没砸过瘾,这次下去再接着砸!石大当家的,请吧!”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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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居心叵测



  谷底骸骨虽被毁塌,可石敢当与柳月秋等人见了,仍是十分惊愕,遂对龙骨之说,愈发的确信不疑。
  待从谷底上来,天色已然不早。念及众喽啰远来劳顿,石敢当便命他们生火造饭,于崖下吃喝休整。
  山中野味不缺,“潜龙号”上也存着几十坛美酒、上百斤鱼脯螺片,霸海双蛟让亲信尽数搬来,分发给其他人尝鲜。
  暮色渐浓,新月如钩。十几堆篝火熊熊燃着,那炽烈的火光,将半个山头都映得通红。百余人围成一个大圈,有说有笑,有吃有喝。铁船帮的亲信大多健谈,混在众喽啰间没过多久,便与之打成了一片。你道点海中异闻,我讲些深山奇事,说到兴起时,连吹牛带扯皮,添不尽的油、加不完的醋,直唬得听的人一愣一愣的。
  说笑间,酒也喝到了好处。柳月秋多饮了几口,不免有些微醺。只见她粉腮上两团红晕,有如桃花初绽,笑吟吟的向冯慎道:“冯少侠,干喝酒也是无趣,柳儿我为你跳支舞如何?”
  冯慎还没回话,石敢当已拍着大腿叫道:“好极好极!三妹你快跳,好给大伙助助酒兴呐!”
  众喽啰纷纷起哄:“三当家的,快让我们开开眼吧!”
  见冯慎不语,柳月秋媚眼迷离。“怎么?冯少侠不想看么?”
  冯慎不好拂了众意,遂道:“有劳柳姑娘,在下拭目以待。”
  喽啰们又道:“三当家的,难得见你跳上一回,你可得来个带劲儿的哇。”
  “呸!”柳月秋笑骂道:“今晚姑奶奶高兴,算便宜你们这帮兔崽子啦!”
  说完,柳月秋站起身,脚步款动,来在了空地中央。才亮了个身段,手腕便缓缓抬起。
  无数双眼睛正巴巴望着,可柳月秋却迟迟未再动。
  众喽啰坐不住了,“不带你这样的啊三当家,兄弟们都等了半天了,你怎么还不跳啊?”
  柳月秋放下手臂,“没有曲子怎么跳?你们谁带乐器了呀?有支笛子就成!”
  “笛子?谁带那玩意呀?”众喽啰犯愁道:“就算带着也没人会吹啊。要不这样吧,弟兄们一块给你用手打节拍吧!”
  柳月秋不悦道:“那成什么样子?没曲子我可就不跳啦!”
  唐子淇哼道:“充什么角儿?不跳就不跳呗,好像谁乐意瞧似的……”
  “我们乐意瞧哇!”众喽啰急道:“冯少侠、大当家的,你们快劝劝三当家的啊……”
  正当这时,一阵清亮的笛声突然响起。
  “咦?哪来的笛声?”
  “是谁在吹笛子?”
  众人一怔,皆东张西望起来。可那笛音乍起辄停,转瞬后便无声无息。
  柳月秋心下好奇,忙问道:“到底是谁吹的?快些站出来!”
  话刚落地,乔五便从人群里站了起来。“哈哈哈,三当家的,刚才那两声还使得么?”
  见是乔五,霸海双蛟乐了。“奶奶的!怎么把他给忘啦?只要有这小子在,还有什么动静出不来?”
  石敢当等人不解道:“什么意思?乔五兄弟怎么了?”
  香瓜道:“石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乔五除了会偷东西,还能学好多种声音呢。”
  霸海双蛟道:“没错!他会口技,咱哥俩亲耳听过他学娘们儿,他奶奶的,跟那真娘们儿说话是一模一样呐!”
  石敢当奇道:“这是真的么?乔五兄弟竟还有这种本事?”
  香瓜还没开口,她的声音却从乔五嘴中发了出来:“当然是真的啦,俺还能骗你么,石大哥?”
  此音一出,满场哄然称奇。“神了!四当家的真是神了啊!”
  香瓜怒道:“死乔五,别学俺说话!”
  “不敢啦!”乔五笑笑,又向柳月秋道:“三当家的,吹拉弹奏都在我这张嘴里了,你只管跳吧!”
  “好!”柳月秋笑道:“把那琴瑟笙箫全奏上一遍,你‘奏’得越全,我跳得越好!”
  “这便来!”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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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来!”
  乔五舌头一卷,丝竹起;再一伸,管弦生。卷卷伸伸,百乐齐鸣,五音六律,遍耳宫商。
  在这婉转悠扬的乐声中,柳月秋翩翩起舞。一见这边跳了起来,众喽啰便顾不上耳朵,不约而同的将视线齐投向柳月秋。
  只见柳月秋循乐踏音,从容婀娜。时而轻舒云手,时而疾旋莲步,裙裾飘逸,袖袂生风,出尘恍世,若仙若灵。
  别说是众喽啰瞧得如痴如醉,就连霸海双蛟也不禁赞道:“他奶奶的,想不到这娘们儿舞跳得这么好!”
  香瓜也点头道:“还是这样好看,比那妖里妖气的强多啦!”
  柳月秋微微一笑,转向乔五道:“四当家,换个欢快些的曲子!”
  乔五喉头一鼓,乐声陡然变得顿挫激昂。柳月秋纤腰急扭,有如曳蔓飞花;双臂摆绕,宛若戏凤游龙。拂甩随意,顾盼由心,妖娆柔媚,曼妙婆娑。
  见柳月秋跳得美妙,香瓜也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唐子淇在一旁连拉带拽,这才将她扯回了原位上。
  舞姿缭绚,月影纷驳。不知不觉,柳月秋已是香汗津津。她兴致上来,索性将外衣一抛,直引得众喽啰纷纷去抢、连连尖叫。
  衣衫一减,柳月秋那窈窕的身段,愈发显得玲珑有致,端的是千娇百媚、万种风情。
  柳月秋又是一转,堪堪来在冯慎面前。“冯少侠,柳儿我跳的舞,还称你的心么?”
  冯慎点点头,淡然道:“眼界大开,美妙绝伦。”
  “听着可有些言不由衷呀。”柳月秋嗤嗤一笑,又向唐子浚道:“唐少主,我见你腰间挂着一把铁扇,能否借柳儿一用呀?”
  唐子浚微微皱眉,“这铁扇是我随身兵刃,你要去何用?”
  柳月秋道:“自然是为了换支新鲜的舞,跳给你们瞧呀。”
  唐子浚还没来及开口,众喽啰已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唐少主,快给她吧!弟兄们都还没看够哇!”
  “就是就是!唐少主莫要小气,给她给她!”
  唐子浚无奈,只得将铁扇从腰间解下,抛给了柳月秋。
  “哟?这扇子好沉呀!”柳月秋笑嘻嘻的接来,返回了空地中央。
  待那铁扇一展,柳月秋的那支新舞也就跳了起来。然此舞与之前不同,既不轻盈飘逸,也不热辣奔放。只见柳月秋双膝紧拢,上身起伏,碎步缓踏,脚尖慢点。铁扇时开时合,容颜或掩或露,神态优雅中,带着几分魅惑。
  见此舞怪异,冯慎不由得问道:“柳姑娘,这是何舞?”
  柳月秋身形一顿,赶忙以扇遮口,轻轻转了个圈。“告诉你就不新鲜啦!”
  冯慎又道:“这般跳法,可不似汉舞!”
  柳月秋脸色微变,遂将扇子一收,停步不动。“冯少侠若不喜欢,那我不跳了就是!”
  “别哇!”众喽啰齐齐埋怨道:“冯少侠,你管三当家跳什么舞呢?好看就行啊!”
  “是呀!”海蛎子也混在人群里叫道:“姑奶奶,再来一个哇!”
  烂脚虾赶紧拽了拽他。“你跟着起什么哄?后腚上不疼了么?”
  “怎么不疼?”海蛎子往屁股上摸了摸,有些神魂颠倒。“能再看她跳上一段,被踢死老子也认啦。喂!姑奶奶,还跳不跳了啊?”
  “跳你奶奶!”柳月秋娇喝一声,劈手将铁扇掷出。
  好在唐子浚眼疾手快,不等铁扇落入人群,飞身跃出,抢先截下。
  霸海双蛟看了看柳月秋,又望了望唐子淇。“怎么都这个德性?说翻脸就翻脸,还是香瓜妹子好哇……”
  石敢当见场面有些不尴不尬,忙立起来道:“大伙也吃喝的差不多了,明日就要准备着拆坛运金,都早点歇着,养养力气吧!”
  听石敢当发了话,众喽啰再不愿意也是无可奈何,都悻悻然的各回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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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石敢当发了话,众喽啰再不愿意也是无可奈何,都悻悻然的各回各帐。
  山中欢舞已罢,而奉天城外的西四条街上,却是曲乐未央。街尾东洋艺馆的一间里厢内,川岛浪速正盘坐在几旁,观赏着前方三名舞伎的表演。
  那三名舞伎身着和服,后颈处的领口开得很大,皆以白粉敷面,唇间点着一抹艳红。每个舞伎的手上,都持着一把小折扇,随着雅乐声声,折扇一收一展,三名舞伎依着节奏探腿点足,带动着身子上下蹲伏。
  正瞧着,拉门一开,门口一名侍者侧跪。“川岛大人,赤井馆主到了。”
  “让他进来吧。”川岛浪速说完,又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
  三名舞伎赶紧收扇弯腰,向川岛行礼后,倒退着出得门去。等赤井正雄入室后,那侍者便知趣的将拉门从外面掩好。
  川岛示意道:“赤井君请坐吧。”
  “多谢川岛大人!”赤井正雄坐定。
  川岛又道:“赤井君,你的人又去确认过了么?”
  赤井正雄道:“确认过了,他们果然是在长白山中发现了黄金!”
  川岛眼睛一眯,“那黄金真有那么多?”
  赤井正雄点点头,“千真万确!”
  “太好了!”川岛喜道:“有了这批黄金作军资,帝国的雄图霸业,还愁不能实现么?哈哈哈……赤井君,接下来你要派手下继续监视!我明日便去联络军部,请求从本土调兵!”
  赤井正雄道:“川岛大人,咱们在奉天也有驻军,何不就近派兵,直赴长白山?”
  “糊涂!”川岛道:“这奉天还是清国的地盘,那长白山又是他们清廷的圣山,一旦咱们的驻屯军大举开拔,支那人会不起疑心么?到时候黄金还能运得出去么?”
  赤井正雄道:“是我所虑不周。对了川岛大人,你刚才提及圣山,我又想到了线报上关于龙骨一事,那副龙骨,真的是他们的龙脉么?”
  “哪里是什么龙脉?”川岛笑道:“我已经按着那线报上的描述,咨询过帝国的有关专家。据专家分析,那应该是一种史前巨型生物的化石!也就是支那人愚昧无知,将那化石当做龙骨供奉!”
  赤井正雄道:“史前化石?”
  “没错!”川岛道:“不过那种东西,对咱们意义不大。关键是那批黄金!只要能得到那批黄金,你我皆是名垂帝国史册的大功臣!”
  赤井正雄道:“我明白,只是眼下的问题是,他们貌似已准备将黄金运走。”
  川岛道:“黄金数量众多,深山里的环境又及其险恶,他们的动作应该没有那么快。这样吧,我会尽快联络军部,你带着手下人设法阻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批黄金弄到手!”
  赤井正雄答应道:“是!”
  川岛道:“赤井君,你务必要尽心尽力,别再让我失望了!”
  赤井正雄汗颜道:“川岛大人放心,必要时,我会亲自出马,定当竭尽全力!”
  川岛浪速说的不错,想要将黄金从悬崖峭壁上运至山外,绝非是一日之功。
  冯慎与石敢当等人商量了好久,决定将手底下的百余名弟兄挑成几股,分工行动。
  喽啰们有的去伐木砍树,有的搭架造车,有的铺石垫路。再有那些身手矫健的,则带着各式工具,攀至龙门壁上。一拨在石洞内拆卸坛中的黄金,另一拨于洞外的岩壁上凿坑打楔,好设置绳索滑轮。
  待绳索滑轮架设好,众人便一面拆割圆坛,一面将拆下的金砖、金块陆续缒到崖下,置于岸上慢慢堆叠。
  担心黄金损耗过大,一行人皆是细拆缓卸。不知不觉,十多天过去,崖洞中的圆坛越来越矮,河岸上的金堆却愈来愈高。眼见黄金已运下来十之八九,众人依旧是干劲不减,皆热火朝天的劳作着,只盼能够早日运金出山。
  唯恐有人见金起意,香瓜时常带着霸海双蛟从旁监视,尤其是乔五,香瓜每次撞见他,都要大搜其身,生怕他贼心未泯,重操了“旧业”。唐氏兄妹则盯着查文显,时刻留神他的一举一动。然好在这十几天下来,查文显并无什么异常。乔五也学乖了,之后只要遇见香瓜,就主动解衣敞怀,以示清白。
  各人俱忙活着做事,柳月秋却仍是我行我素。时不时的缠在冯慎身边,调笑挑逗、卖弄风情,直引得香瓜与唐子淇大生敌忾之心。
  这天晚上,众人又经一日辛苦,皆早早歇下。香瓜和唐子淇却未睡下,悄悄溜出了帐篷。原来,在采石伐木时,喽啰们在不远的山脚下挖出一口温泉,见此时夜深人静,她们俩儿便相约着,打算去那温泉中洗澡。
  二人刚到那山脚,便见那温泉边已围上了一圈木隔栏,栏内火光摇曳,隐隐传出水声,显然是早有人泡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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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刚到那山脚,便见那温泉边已围上了一圈木隔栏,栏内火光摇曳,隐隐传出水声,显然是早有人泡在了里面。
  唐子淇皱皱眉,“哎呀,该不是那些臭男人在里头洗脚吧?”
  香瓜摆摆手,“是个女人的声音,唐姐姐你听,还在唱歌呢。”
  唐子淇侧耳听去,果是个女人的动静。“哼,我听出来了,是那姓柳的妖精!呸!妖精就是妖精,你听听她唱的那歌,怪声怪调、妖里妖气的!”
  “那咱们回去吧,俺可不想跟那狐狸精一块泡着。”香瓜说完,调头想走。
  唐子淇一把拉住,“咱们凭什么要躲她?走,一起过去,将那妖精赶跑就是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那温泉旁。听得脚步声响,里面柳月秋冷冷道:“哪个嫌命长了,敢来偷看姑奶奶洗澡?”
  香瓜几下绕到隔栏内,掐腰道:“俺和唐姐姐是来洗澡的!谁稀罕偷瞧你?”
  见是香瓜与唐子淇,柳月秋笑了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呀。”
  唐子淇道:“姓柳的,你没听见么?我跟香瓜要洗澡,你还不快出来?”
  柳月秋非但没出温泉,反而将头一仰,枕在了泉边的岩石上。“我干嘛要出来?这温泉不小,又不是泡不下三个人。”
  唐子淇道:“跟你泡在一块,我们怕染上一身骚气!”
  柳月秋轻哼一声,抬起双脚拨了拨泉水。“那就没办法了,这温泉可不是你们唐家的!”
  香瓜急道:“那也不是你家的呀!”
  柳月秋笑道:“所以我也没赶你们呀,香瓜妹妹,这温泉是我手下发现的,这隔栏也是我手下搭的,抛开这些不说,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都没将这温泉据为己有,你们又凭什么要赶我走呀?”
  香瓜挠了挠头,“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唐子淇气得扯了香瓜一把,“你跟她讲什么理?她又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就你唐大小姐正经!”柳月秋冷笑一声,缓缓从水里站起。“算了,让给你们吧,哼哼,我这个不正经的女人,也该去做些不正经的事了。”
  香瓜一怔,“你要去干啥?”
  柳月秋光着身子从二人面前经过,也不急着穿衣,用块干布慢慢的在身上擦拭。“反正我也差不多洗好了,就去瞧瞧冯少侠睡了没有吧。”
  香瓜怒道:“不许去!”
  唐子淇白了香瓜一眼,“你傻呀香瓜?看不出她是在故意气你么?”
  柳月秋道:“哟?唐大小姐这么正经的女人,居然能知道我这个不正经的女人在想什么?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呀!”
  唐子淇嗔道:“我不想跟你多说,你走是不走?”
  “我哪敢不走呀?”柳月秋拍拍胸口,装出害怕的样子。“可你唐大小姐再厉害,也总得叫人家穿好衣服吧?”
  唐子淇道:“你最好快着点儿!”
  柳月秋皮肤白皙、身段曼妙,香瓜看了一阵,心生羡意。她扯了扯唐子淇衣角,悄声道:“唐姐姐你瞧,那狐狸精生得腿长腰细的……怪不得会迷男人……”
  唐子淇秀眉一蹙,“不就是狐媚子模样么?我才不稀得看呢!香瓜,你也别瞧!”
  “就是,俺也不稀瞧!”香瓜嘴里说着,却忍不住又瞥了几眼。可就是这么几瞥,竟发觉柳月秋后腰间,似乎刺了什么字样。
  “咦?狐狸精,你腰上纹着什么呀?”
  柳月秋一惊,急急去捂。“没什么!”
  香瓜越发好奇,“怎么会没什么?俺都瞧见了!”
  “就是个寻常的刺青!”柳月秋说完,几下披好衣服,匆匆离开。
  望着柳月秋离去的背影,唐子淇啐道:“呸!这妖精就会装神弄鬼!香瓜别理她,咱们泡咱们的!”
  “好!”香瓜答应一声,便与唐子淇除衣解褂,双双浸入温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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