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盗墓(二)
我一时哭笑不得,连忙把手里的人参和犀角往他们怀里一推说,原来是拉我去当土夫子,老子才不干呢,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他俩一听说,急忙拉着我,说让我小点声,别嚷嚷,让他人听到了,就麻烦了。还劝说我干吧,这还是托朋友介绍的,一般人都不让去。
我正要挣扎,就觉喉头一甜,一股液体流入口中,然后头似针扎,一时昏厥过去。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且就感到自己嘴里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头疼减轻了不少,心神也安定了不少。听见有人说,醒了呀。我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壮硕的身影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瘦小个子,不用说就是乌拉和墙头草了。
乌拉大嗓门又开始了,我说东方红啊,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我这一剂猛药下去,你就醒了,墙头草还不敢用这方子呢。说着指了指着桌子上那张纸。
我一看明白了,桌子上的那张纸,是我平常阅读《难经辩问》之后,摘抄的“枯木逢春丹”的方子,该药按照中药组方规则,也就是按君臣佐使的配药规则来的,但是中医博大精深,乌拉和墙头草怎么能明白那些药每次剂量多少,火候如何啊。
乌拉说,什么是君臣作诗?
我说我真败给你了,是君臣佐使,你连这个都不懂,还给我煎药啊!其实古代中医开药极为讲究,《神农本草经》有言:“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用药须合君臣佐使。”也就是说以一副药里,有君药,也就是主药,体现的是此方主攻疾病的方向;有臣药,顾名思义是为了帮助君主加强主攻方向;而佐药,是佐助药物,是治疗次要主攻疾病,或者减轻主药的毒性的;而使药,就是药引子,引导药物直捣黄龙。
墙头草说,想、想不到,红哥胸中藏万卷医书啊,佩、佩服。
乌拉说,我不管什么君臣佐使,按方子煮了就是了,反正你也喝了,病也好了。
我这方子里药材较多,有犀角、生地、玄参、连翘、丹砂、大黄、青蝎子等等,能够清心热、定心神,祛百毒,滋润腠理之功效,可他们哪能短时间凑齐这些药啊。
乌拉说,你口口声声说和鬼见怕是忘年交,难道你不知道他的那间破仓库吗?里面那个药柜子,什么没有啊?
我突然觉得肚子疼,而且疼得要命,我说乌拉,你大爷的,你是不是加了巴豆啊?
乌拉说,难道我抓错了,有个小抽屉名字我看不太清楚,只记得那里面一些土黄色的壳,我以为是连翘呢,就抓了一把。
我一边向厕所跑,一边骂,吕跃进,你一个人民教师,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哎呀我的肚子……
墙头草说,明天就要动、动身,红哥,就这么定了,我们这、这药呢,你也吃了,二、二丫的媳妇,就落在你身上了,那要是干了这一次,什么都、都有了。
乌拉说,别光说我,那你中兴大业不也是如此吗?你家的曹家大宅,不还在穷棒子手里吗?你不是要买回来吗?
我在厕所里还是骂个不停,我说你大爷的,把我当做死马医,那药是那么煎吗?那一棵大人参全熬上了,一会儿我准口鼻流血,补得要死;再一个大青蝎子你也全放上了,那不是要我的命吗,那是剧毒啊。还有这巴豆,我这方子上没有的,你也弄上了,还要我和你们盗墓,快给我找个大墓,直接把我埋了算了。
墙头草说,红、红哥,这么说来,巴、巴豆救了你啊,你想啊,乌拉老师趁你昏迷不、不醒,给你灌了一锅药汤,没有这巴、巴豆,给你拉出来,还不要了命?
墙头草这小子说的有点道理,乌拉把那些药材一锅炖,而且统统给我灌下,我要是不闹肚子,那可真要命了,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我想了想,总算是人家救了我的命,是要报答的。于是,我在厕所里说,我东方红向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既然、既然大家抬爱,那我就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这一百四十来斤,就献给伟大的人民事业了。哎吆,我的肚子。
乌拉高兴的说,好好好啊,毛主席说,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如今我们工人、教师、地主羔子结合在一切,必定力量无穷,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乌拉!
乌拉老师说话气势很足,但他总是在动情之际,拽一句乌拉,这常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墙头草说,鸟、鸟无头不飞,我们就推举红哥为鸟头,带、带我们干一番轰、轰、轰轰烈烈大事业!
我说,轰轰轰轰,我以为爆炸了呢,你才当鸟头呢,墙头草有你这么骂人的吗?先不说谁带头的事情,我们官兵平等嘛。既然当土夫子,那我们得准备点啥。
乌拉说,那瓢把子说了,那家把式他都有了,加我们三一共五个觅汉,只管到时候抡开膀子挖洞开棺材板就行了,不用管其他的了。
我还是不放心,我说鬼见怕说过,发丘,须慎之又慎,稍一疏忽,则人殁,悔不可及也。他们要发那个朝代的丘啊?
墙头草说,他们说要去盗鲁王墓,也、也不知真假。
盗鲁王墓,哪个鲁王墓?我听后觉得还是感到不妥,这种无准备之仗,最是可怕。我说乌拉,你能不能准备一支步枪,还有朱砂、雄黄什么的东西?
后来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听说那个李某,因强奸判刑了,让我想起了一个词语:高俅的侄子,高衙内!为霸占林冲妻子,逼的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啊。。。。。。
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秋后拉清单。劝那权贵少作恶,休将淫威耍无边。闻听今天有个恶少判刑了,颇让人感慨不已,若不是网络正义浩荡,结局难说。心下兴奋,再来一章吧!
被迫盗墓(三)
我压根不知掉是哪朝的鲁王墓,也毫无装备可言,唯一可以凭借的,用乌拉老师的话说,是我跟鬼见怕所学的《堪舆星法》的皮毛,还有毫不成体系的医学奇书《难经辨问》,另有墙头草的家传“鬼斧鉴宝秘诀”,再就是乌拉老师战无不胜的强力躯体!
乌拉说,朱砂、雄黄干嘛?这个倒是好弄,步枪就有点难了。
要想盗墓,没有朱砂和雄黄,是不行的。朱砂自古镇邪,具有解毒防腐、定心安神之功效,一般的惊吓之症,服几次朱砂,外加一副莲子安心汤,可保平安。另外古墓里引气太重,朱砂除了镇邪,也是鬼见怕所传厌胜之术的必备之物,专克鬼祟。至于雄黄,本身解毒,震慑百虫,古墓中难免虫兽丛生,携带雄黄,实在是再好不过。
乌拉说这个在鬼见怕的小仓库里还有的,但是弄只步枪比较难,我的关系只有镇里仓库主任有可能会弄到,以前民兵连的一些废弃物资都堆放在那里,估计民兵连里的那些破枪也都扔到仓库里,好使不好使也不知道,但是想搞出来比较麻烦的,我们送点礼也不知道行不行。
墙头草说,乌、乌拉说的对,但是毛、毛主席说过,困难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不要怕困难。仓库主任李仓实,我多少了解一点,我们合力,估计能拿、拿下。
于是我们三人拎了几瓶景芝白干,直奔老李家。老李五十来岁的样子,一个大圆脸,脸色灰暗,额头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居然还满脸的满足,最令人可笑的是他那个酒糟鼻,那么小的鼻子,居然爬满了血丝。看着我们的景芝白干,这个老李喉头抖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唾沫。
乌拉单刀直入,说起了弄条步枪的意思。老李就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说现在那些破枪都上缴了,早没了。乌拉就和老李泡上了蘑菇。
墙头草在那个地方掐了一会指头,然后低声跟乌拉说了几句,然后看了看老李,乌拉惊讶的看了看老李,然后不说话了。老李就瞪着眼看了他俩一下,可是没多久,他俩又低下头低估了几句,乌拉又惊讶的看了看老李。这次老李很生气,说你俩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墙头草咳嗽了一下说,李、李主任,恕小可不、不才,刚才给你算了一卦,感觉挺吓人,因此没敢告诉你。
我很惊讶墙头草会竟有相人之术,更惊讶的是他关键时候,说话流利了不少。
老李紧张的看着墙头草说,这位小兄弟,你说给我算了一卦,按你说说看卦象如何?
墙头草说,李、李主任,你有两个儿子,父母健在,对吗?
老李不屑的说,这个不难,你既然认识吕跃进,就应该能打听到我的情况,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来证明一下?
墙
头草就开始支支吾吾的说,李主任,你面色灰暗,印堂发、发黑,恐有大难……
我一看他黔驴技穷了,再让他演下去估计要砸了锅,赶紧接过话茬来说,李主任,我这兄弟喜欢开玩笑,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这兄弟虽然身怀祖传精湛的《太素脉秘诀》,但却从不轻易示人,但他既然说起,肯定是有问题存在于你的身上的。古人认为“人命禀于天,则有表候于体。”其实就是天人合一之说,人有吉凶,那么上天就会降征兆于此人。西汉周亚夫为河南太守时,相士许负看过他的面相之后说:“您三年后将封侯,再过九年则饿死。”周亚夫不信,说:“既然封侯,又怎么会挨饿呢?”许负指着他的嘴说:“您嘴边有两条线纹入口,命相所定,必遭此厄。”后周亚夫果然饿死狱中,这是历史事实,不是我等胡编乱造,毛主席说,凡是要讲求实事求是,因此相面之学符合唯物主义精神……
我还想继续熏一会儿,李主任连忙点头说,小兄弟,我是无产阶级工农子弟兵,坚信唯物主义,当然相信相面了,那你给我看看如何?
乌拉老师笑得一口喷了出来,我相信他的笑绝对是原生态的,这唯物主义怎么和相面挂上钩了呢?
但是老李却不满的看着乌拉老师,严肃的说,小吕,你要向这位小兄弟学习,态度要谦逊,让我听听我的面相。
我一看时机成熟了,索性指着墙头草说,那我就在这位真人面前献献丑了,曹真人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墙头草曹图强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说,孺子可、可教,但说无妨。
我说五官乃人之五岳,因此人之富贵安康与否,一看五官便知。有五官五行相生歌曰:耳为轮珠鼻为梁,金水相生主大昌。眼明耳好多神气,若不为官富更强。口方鼻直人虽贵,金土相生紫绶郎。唇红眼黑水生火,为人去气足财粮……李主任,你面色晦暗,鼻头深红,印证你最近祸事缠身啊。你最近是不是感到心浮气躁,全身倦怠,腹部肿胀,甚至疼痛啊?
李主任大吃一惊,说哎呀,全让你说对了,这几天我全身无力,肚子经常疼,老难受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我说,五行之中,环环相克,最近你要远离钢铁一类东西,也就是远离金属制品,最好疏散你身边的金属制品,才能减少对你的伤害。曹真人,我说的对吗?
墙头草点了点头说,正、正合我意,但不能再说了,天、天机不可泄露。
我接着说,李主任,以后每天早上喝点温开水,并且戒酒,关键是远离金属一类的东西,方能远离祸事。
李主任点了点头,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让保管员小吴给我把那些破枪上交了,估计他没照搬,因此我肚子疼的厉害,这样吧,我令你们去仓库看看吧。
趁老李不注意,我们相视一笑,然后直奔仓库而去。
大家休息吧,我今天已经三更了吧?累了,休息一会儿,明天见了!!
被迫盗墓(四)
果然一支七成新的三八大盖被搞到了手,另有子弹数盒,木柄手榴弹一箱,刺刀两把,军用小镐一把,小铁锹一把,军用指北针一部。乌拉抢去了三八大盖,另有刺刀和小镐各一把,墙头草抢去小铁锹和指北针,我则把另一把刺刀抓在手里,并让乌拉把手榴弹带走,像干这个土夫子,没点东西,那不是找死吗?会同他们俩人返回鬼见怕的住所,找了一些东西,然后我们就去找瓢把子了。
路上乌拉问道,东方红,你什么时候成了算命的了?还还算得那么准。
我说我哪会算命,只不过瞎扯罢了。
墙头草说,那、那怎么可能会算到、到他有病呢?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我略懂医术,说起来这还是鬼见怕当年所教。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老李啊,面色晦暗,鼻头深红,全身倦怠,腹部肿胀,打眼一看就是酒精肝的症状。哪是我算出来的呢?而平常算命之人,道术不深,学了点皮毛,说两面话,箭见风使舵,实则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
说罢大家不由笑了起来。
傍晚时分在一所土屋子里,我们终于见到了那个瓢把子,只见眼前的这个瓢把子,四十多岁的年纪,头顶秃得像个一百瓦的灯泡,矮矮的胖胖的,墙头草赶紧说,刘叔,这是、是东方红,红哥,叫刘叔。
我笑了一下,说刘叔。那个叫刘叔的随意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
乌拉说,刘叔,我们什么时候走,这不哥几个都到齐了。
瓢把子轻蔑的笑了一下说,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我们还要等火眼韩师父,没有他,我们就是挖了泰山,也找不到一点东西。
我想这韩瘸子一定寻穴堪舆的高手了,有时间跟他学点也是不错的,当下就留了个心眼。很快又两个庄稼汉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一个是体态魁梧,相貌愚钝,大家叫他大块;另一个体格偏瘦,贼头鼠脑的,大家叫他耗子顺。后来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走进来,乌拉说他就是把头,也是刘叔的表弟,大家叫他王孟。王孟低声说,表哥,韩师傅来了。
在大家的期盼里,终于看见屋门一闪,好大一会儿一个又瘦又矮的人踱了进来。此人身材矮小,头发稀疏且色泽黄不拉几,颧骨高耸,鹰钩鼻子,硕大的墨镜罩在脸上,手里拄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样子古怪的手杖,颇有种冷幽默的感觉。
大家见过之后,刘叔就安排了饭桌。他们三人一桌,我们五个觅汉一桌,让乌拉好一个憋屈。乌拉悄声说,他妈的这是他们开三人会议吧,搞得像遵义会议似的,我们这贫下中农吃的也太差了,没有酒也就罢了,多弄点猪头肉也行啊。
我说乌拉老师这就不对了,盗墓不是请客吃饭,不要老把个人享受放到前面嘛,要吃苦在前!等着你苦尽甘来,拿了票子,不就可以回家娶你的二丫了吗?
说归说,我看到了他俩和我一样,对这种用人方式极为反感,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我们是受雇于人的。
刘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好了一辆嘎斯51汽车,准备拉我们过去,这种车原是苏联的杰作,皮实耐用,如果使用得当而且保养及时,使用十几年问题不大。当年抗美援朝的时候,苏联曾经支援过中国一批,据说美国空军恨透了这种汽车,就是因为这种车生命力太顽强。当年中美两大陆军强国,因为意识形态等诸多问题,而在朝鲜半岛那块狭小的地方看开了殊死搏斗,双方都想迅速击败对方,但都差那么一口气。美国靠的是机械化和荣誉感,中国靠的是勇气和意志,绝对的钢铁和意志的碰撞,于是这场战争渐渐成了僵局。美国人知道中国陆军补给困难,就拼了命的利用空中优势打击中国军队的补给线路,就在这个时候,嘎斯51可谓是大出风头,志愿军的汽车兵一般都是晚上开车,山高路远坑深,汽车兵照样纵横驰奔,靠种汽车的补给,中国军队与对方打成了平手,此车的性能也是得以充分显现。
墙头草一看顿时来了精神,说机、机械化就是他妈带、带劲。
但是当我们坐上了车,往西北走了一段时间后,乌拉就开始嚷嚷了,他妈着什么破车,能把人颠散了架子!这是去盗墓吗?还是把我带过去给那大裘里的老粽子陪葬算了!
墙头草嘿嘿地笑着说,这、这还是我第、第一次坐这种车,还别说,颠着挺过瘾,让我来做车、车屁股……
这俩闲得无聊,只管一旁聒噪,那边两个觅汉却打起了盹,汽车似乎也颠簸的厉害了,高耸的大山轮廓也出现在了远处的天边,估计这就离沂山不远了,这又让没见过大山的墙头草一阵吆喝。
毕竟是天色不早了,汽车在一家“人民饭店”前停了下了。这个小饭店估计也是文革时期工厂食堂改造而成,规模很小几张桌子而已,一个大师傅,一个服务员,而且位置偏远,极其适合我们这群土夫子的身份。
我们走进店内,捡了个靠窗的大桌子,坐定之后,王孟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景芝白干,一天旅途劳累,大家就慢慢的喝了起来。
旁边一个小方桌的两个顾客引起了刘叔的注意,那俩顾客一个穿着半旧的蓝军装上衣,埋头看着酒杯,眉头紧锁,似有重重心事;另一个穿着个新潮的牛仔裤,梳着大背头,一副轻浮之气。就听见大背头说,兄弟,这个险咱们不敢尝试啊,那飞龙骨是好东西、好药材,但是十个去的,九个回不来不是。
另一个抬起头,慢慢的说,我娘的病就落在这个飞龙骨头上了,我必须找到它。
大背头又说,那我们就不去挖煤了?那可是一天挣得就顶以前好几个工分啊!
刘叔毕竟是瓢把子,他慢慢站了起来,朝他俩说,两位小兄弟,要是不嫌弃,到我们这里凑个伙,一块喝酒,不也快活?
他俩一伙的看了看我们,蓝军装显然不愿意过来,然而大背头看了看我们桌子上的烧酒和烧肉(潍坊一带的独特肉食品,七八成熟的肉,用红糖熏透,色香味齐全),就说,他们诚心邀请,不忍心扫了面子,还是去吧。
一番寒暄这才知道,蓝军装叫李勇,大背头叫尹全义,他俩都是镇上土著。酒过三巡,这才慢慢聊起了当地风土人情。
刘叔说,刚才两位小兄弟讲到飞龙骨头,不知倒讲得什么东西,说出来叫大家乐乐怎么样?
尹全义停下撕咬手中的鸡腿说,大哥初来乍到,也许不知道的。这个飞龙骨头,说来话长,我听大山叔说,沂山山内有一个神秘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有飞龙……
旁边一个觅汉“耗子顺”说,什么飞龙?真有龙?
刘叔白了耗子顺一眼,说小兄弟你接着讲。
尹全义就干了一口景芝白干,然后颇为得意的说,还真有龙,具体什么样我是没见过。但本地县志曾经记载,同治元年,本地百姓于光天化日之下,曾见一飞龙从天而降,压塌“兴和”酒馆两间正房。飞龙不久就无生气,有人出资把飞龙葬于山岗,后来大雨重出了龙骨,被郎中捡到,据说是一味神药,能治百病,大家都一拥而上刨光了龙骨……
后来怎么样?韩瘸子问道,还有没有飞龙的事情了?
尹全义点了点头说,后来还有人说之前有捻子军的高手,曾到此山中,寻找一个大墓,要取了墓中宝贝,充当军资……
听到这里,刘叔和韩瘸子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下。
@41629045 143楼 2013-09-27 08:41:00
回复第139楼(作者: @姜大方 于 2013-09-27 07:42)
每次更完,我都想今天会增加几个朋友来看书呢? 快更吧,哥们,等的难受啊!刚申请的号,来催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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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努力,回去喝点鸟巢咖啡,赶快。大家是我初期的几个铁杆朋友,很感谢啊,也是难得!!
火皮子谷(一)
尹全义讲到捻子军中高手,曾到此山探取古墓宝藏,就不由的对视了一眼。
旁边一直闷头狂吃的大块,突然问道,捻子军是什么啊?我听说我祖上就是干这个的?
乌拉哈哈大笑说,看不出大块兄弟,你是正宗的捻军后代,也就是说你根正苗红,大家往上查三代是贫农的,就是毛主席的革命群众,你家是光荣的起义群众的后人,六代都保证没问题!
大块懵懵懂懂的说,什么六代没问题?我很光荣……
韩瘸子摆了摆手说,捻子军,就是捻军,当年崇祯帝的时候,淮河一带有些农民和做手艺的为了自保,结成了堂会,后来有的堂会规模越来越大,他们甚至有的打制刀枪,组成私人武装贩卖私盐吗,到了长毛造反,啊不,是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他们趁势起事,攻城略低,好不威风,打得清军落花流水。知道吗?当年蒙古亲王增格林沁就是死在了捻军手中,据说慈禧太后都难过得不得了。捻军虽说与太平天国一北一南,遥相呼应,但终究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分成黄白红蓝黑五旗,但是各旗群龙无首,各自为战。我估计其中的一支,曾进入山东,探取各地古墓财宝充当军资,这是自古枭雄们的常用手法,只是我们……
刘叔对着韩瘸子使了个眼色,说这位兄弟,那后来捻子军的人弄到了明……宝贝了吗?
刘叔看来是道上的人,管墓里的东西叫明器,也亏他反应得快,对待外人不应露出自己的身份。
尹全义说,弄没弄到宝贝这个不知道,听大山叔说,捻子军的高手好像没出来,没人见过,也许弄着了金子银子,偷偷出来别人也不知道,谁知道呢。不过听大山说,那地方去不得,去了没有活着回来的,那里面有妖怪。
刘瘸子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带我们找找大山叔啊?
尹全义看了看大伙,然后粘着衣服角微微的笑了。
刘叔看了看尹全义,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屑说,哎呀小兄弟,瞧我这脑子,这里有十块钱,你别嫌弃,全当你们的跑腿费了,吃完饭之后带我们去找他好吗?
李勇用手一推那十元钱说,带你们找个人还用什么钱啊,我们带你们去行了。
尹全义连忙把那钱拿起放在兜里说,看着李勇说,你这就不懂了,人家刘叔仗义疏财,就是为了个面子,你不要不就是不给面子了吗?我拿着了。
刘叔说,是啊是啊,给个面子李勇兄弟,拿着吧,我这里还有呢。
李勇不高兴的看着尹全义,大家就继续吃了起来。吃完后,大卡车发动,直奔十里地外的青石埠。
大山叔古铜色的脸孔,耳根子下面一道指头粗细的伤疤,如一根硕大的紫红色蚯蚓,从耳根子直直的爬到脖子上。大山叔家里没有其他家眷,只有他一个人独居了好多年。
大山叔少言寡语,煤油灯下,只能看清他的模糊的脸孔,还有他那道硕大的伤疤,再就是他那小酒盅大小的烟袋锅。
墙头草突然问道,大、大山叔,你你的烟袋锅有些年岁了吧?
大山叔一愣,缓缓的说,是啊,你好眼力,这个烟袋锅是我舅舅的,但是——但是我只、只拿回了这个烟袋锅,却没拉住我舅舅……
大山叔说话的强调突然有些怪异,尹全义就说,这事说来话长了,给大山叔来一袋烟吧。
刘叔赶忙接过话头说,来来来,我这有“大前门”,先点一支。说完就给大山叔递了一支,尹全义也伸出了手,但是刘叔好像没看见一样。说起来大前门是那个时候的好烟了,墙头草后来说,这个大前门,在中国可是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曾经和""老刀" 哈德门"、" 三炮台"等大牌子香烟,风靡民国一时,据说是英美烟草公司的产品。解放后这个牌子继续在中国生产,只是后来的人了解这个烟的就不多了。但当时烟民如能从兜里掏出大前门,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吸了几口烟的大山叔,情绪稳定了不少,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原来当年,也就是民国三十三年,大山叔和他的舅舅当年做着采药卖药的行当,后来赶集的路上,遇上了鬼子,被抓了壮丁。后来鬼子把抓到的一百来个人,集合在一起,由人数众多的鬼子押着,在晚上用大卡车押到了沂山山区,按说沂山是他们常去采药的地方,很是熟悉,可是鬼子居然引着他们钻了一个山洞,钻进去之后,就是一条山谷,然在就在这山谷里,出了大事。
大山树说还说,这条山谷大概就是老人口里相传的火皮子谷了。
火皮子是什么?大山说,听老人们讲火皮子就是有命的鬼火了,一般的鬼火晃晃悠悠,飘来飘去,但是火皮子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有时候还说话呢,说一些阴森森的话,老人们说是冤鬼的眼睛。
墙头草一听说,我们不、不会是就去火皮子谷了吧?
火皮子谷(二)
墙头草其实说出了我们大家的预想,只是都不愿说出口而已。火皮子这类的东西,其实早年间都是人们常见的一类神秘东西,跟它差不多的东西还有一种叫做“话皮子”。春夏秋三季是火皮子的频繁活动期,有人说它好像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浮在空中,随风飘荡;有人说有的火皮子身上有半米高的火焰,走进它它就飘开了;还有的像小灯笼,因此有人叫它小灯笼。特别到了秋天的时候,地瓜丰收,地主就雇农人们切地瓜干,有时候都切到半夜,回家的时候就经常看见火皮子在不远处。据说当时有个人晚上喝醉了,半路上遇见了火皮子,就被火皮子引得四处乱转,结果一晚未归。第二天村里人发现他死在了西瓜地里,全身瘦的皮包骨头,有人说是被吸干了血!
再就是话皮子,老人们对此语焉不详,就说了一个例子,说当年生产队的时候,晚上要打夜班干农活,生产队长不知道对那个社员有意见,说了句“累死你个王八羔子”,结果就有个绿幽幽的话皮子说,累死你个王八羔子,很快越来越多的话皮子都传着这句话了,空旷的夜晚里,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差点把生产队长吓死。
墙头草说完之后,刘叔瞪了他一眼说,别乱说话,听他说完。
大山叔说,按说这火皮子谷是老人们口口相传的,谁也没见过,更没去过。老人们说那火皮子谷就是阎罗殿的门口,去不得啊。但是小鬼子还是领着我们一百多号壮丁去了,而且没进山洞前都是蒙着眼。开始我根本不知道去干什么,我舅也不知道。后来我就悄悄问一个洋学生,这个学生他在县城读过中学,知道不少事情。
后来这个学生说,阵势不对,鬼子这么多人,扛着枪还带着迫击炮,还有工兵,这就奇怪了。这里没有地雷,也没有什么炮楼要修,我当时也纳闷了,但是想不到的是,很快这个样学生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大山叔吧嗒吧嗒用力抽了几口烟,他似乎很痛苦,他耳根下的伤疤也就更加的殷红了。
韩瘸子扶了扶眼镜,说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大山叔说,那晚上我们就进了山洞,进了山洞很快好像是进了一条峡谷,进了峡谷,我们就被摘掉了蒙住眼的那块布,结果我看到了一条很陌生的峡谷。这条峡谷窄的抬起头来只能看见天空中一小溜的星星,谷底倒是还宽一些。后来我就看到了火皮子了,按说这火皮子我以前是见过的,但是这次这个根本不像以前见过的。
这些火皮子就像两个鹅蛋那么大,绿幽幽的,吓人。很快我们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壮丁,好像着了魔一样,跟这一个火皮子走了。日本人在后面哇哇的叫着什么,好像提醒这个壮丁,但是这个壮丁好像疯了一样,嘻嘻哈哈的跑开了,很快他就跑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峡谷,不见了,后来穿了一阵像猪吃食的声音,然后也听不见了。
很快又有几个壮丁被火皮子引了过去,他们就像着了魔……
尹全义突然插话说,大山叔,你们应该躲在后面啊……
大山叔说,鬼子一看不好,在这样下去壮丁很快就光了,于是下令集合不动了。翻译官让大家原地找一些木棍柴火,点起火堆来,一个壮丁就去找,结果不知道他摸到了什么,一只胳膊好像着了火,那火实在是吓死人了,平常之火都是红红的,但是那火却也是绿的吓人,放佛那只胳膊成了一根木柴,冒出来的就是绿火。有几个胆大的,赶紧拿沙土给他灭火,最后那火是灭了,但是那人也已经直挺挺的了,奇怪的是他的胳膊并没有烧坏啊。
后来鬼子不让找木柴了,拿出汽灯来了,围成圈,就这样熬过了一夜。后来太亮了,鬼子又催着上路了,结果在前面就发现了几个大坟,坟上都有破口,有一个坟口里面居然还坐着一个壮丁,一只眼没了,皮包骨头,早断气了。
我这时候从人缝里就看见旁边一具骨头架子,这真是阎罗门啊,后来更可怕了,走到傍晚的时候,我就感到地底下,总是晃悠,好像有什么东西。后来一个鬼子站在路边撒尿,刚撒不久,就看见他好像成了土行孙,双腿一下子钻了地下,有鬼子赶紧去拉,拉了一大顿,也只是拉上半个身子……
我吓得实在不行了,正好我舅舅拉了我一把说跑吧,跑回去!我俩就撒开了脚丫子往回跑,那个洋学生也往回跑了,但是鬼子急了,举枪就打,一阵乱枪,洋学生被打倒了。为了躲避子弹,我和我舅舅就贴着路边跑,结果我据感觉身子一沉,原来我掉进了地里去了,那地感觉像浆糊,我舅舅也掉进去了,他挣扎了一会儿,就用力托着我说,外甥,你快跑吧,照顾好你姥娘啊…….
大山叔呜呜的哭了起来,过了这么多年,触及内心痛楚,他还是情不自禁的伤心。
大家好好安慰了一阵,大山叔这才慢慢停止了哭声。
刘叔问道,是不是小鬼子去挖什么宝贝啊?要不这么大的排场?
大山叔说,咱们这里有句话叫,地狱无门尽管去,鬼谷有路你别来!这鬼谷,就是说火皮子谷啊,小日本要是能从这里挖着宝贝,那这是他们的造化!
尹全义瞪大了眼说,你们、你们是干这个的?他用手做了个刨地的姿势。
刘叔摇摇头,说我们可不是干这个的,我们有正经事要做!
青岛细雨蒙蒙,着实凉快,伸出几个懒腰,赶紧向大家问好。
火皮子谷(2)
墙头草其实说出了我们大家的预想,只是都不愿说出口而已。火皮子这类的东西,其实早年间都是人们常见的一类神秘东西,跟它差不多的东西还有一种叫做“话皮子”。春夏秋三季是火皮子的频繁活动期,有人说它好像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浮在空中,随风飘荡;有人说有的火皮子身上有半米高的火焰,走进它它就飘开了;还有的像小灯笼,因此有人叫它小灯笼。特别到了秋天的时候,地瓜丰收,地主就雇农人们切地瓜干,有时候都切到半夜,回家的时候就经常看见火皮子在不远处。据说当时有个人晚上喝醉了,半路上遇见了火皮子,就被火皮子引得四处乱转,结果一晚未归。第二天村里人发现他死在了西瓜地里,全身瘦的皮包骨头,有人说是被吸干了血!
再就是话皮子,老人们对此语焉不详,就说了一个例子,说当年生产队的时候,晚上要打夜班干农活,生产队长不知道对那个社员有意见,说了句“累死你个王八羔子”,结果就有个绿幽幽的话皮子说,累死你个王八羔子,很快越来越多的话皮子都传着这句话了,空旷的夜晚里,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差点把生产队长吓死。
墙头草说完之后,刘叔瞪了他一眼说,别乱说话,听他说完。
大山叔说,按说这火皮子谷是老人们口口相传的,谁也没见过,更没去过。老人们说那火皮子谷就是阎罗殿的门口,去不得啊。但是小鬼子还是领着我们一百多号壮丁去了,而且没进山洞前都是蒙着眼。开始我根本不知道去干什么,我舅也不知道。后来我就悄悄问一个洋学生,这个学生他在县城读过中学,知道不少事情。
后来这个学生说,阵势不对,鬼子这么多人,扛着枪还带着迫击炮,还有工兵,这就奇怪了。这里没有地雷,也没有什么炮楼要修,我当时也纳闷了,但是想不到的是,很快这个样学生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大山叔吧嗒吧嗒用力抽了几口烟,他似乎很痛苦,他耳根下的伤疤也就更加的殷红了。
韩瘸子扶了扶眼镜,说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大山叔说,那晚上我们就进了山洞,进了山洞很快好像是进了一条峡谷,进了峡谷,我们就被摘掉了蒙住眼的那块布,结果我看到了一条很陌生的峡谷。这条峡谷窄的抬起头来只能看见天空中一小溜的星星,谷底倒是还宽一些。后来我就看到了火皮子了,按说这火皮子我以前是见过的,但是这次这个根本不像以前见过的。
这些火皮子就像两个鹅蛋那么大,绿幽幽的,吓人。很快我们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壮丁,好像着了魔一样,跟这一个火皮子走了。日本人在后面哇哇的叫着什么,好像提醒这个壮丁,但是这个壮丁好像疯了一样,嘻嘻哈哈的跑开了,很快他就跑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峡谷,不见了,后来穿了一阵像猪吃食的声音,然后也听不见了。
很快又有几个壮丁被火皮子引了过去,他们就像着了魔……
尹全义突然插话说,大山叔,你们应该躲在后面啊……
大山叔说,鬼子一看不好,在这样下去壮丁很快就光了,于是下令集合不动了。翻译官让大家原地找一些木棍柴火,点起火堆来,一个壮丁就去找,结果不知道他摸到了什么,一只胳膊好像着了火,那火实在是吓死人了,平常之火都是红红的,但是那火却也是绿的吓人,放佛那只胳膊成了一根木柴,冒出来的就是绿火。有几个胆大的,赶紧拿沙土给他灭火,最后那火是灭了,但是那人也已经直挺挺的了,奇怪的是他的胳膊并没有烧坏啊。
后来鬼子不让找木柴了,拿出汽灯来了,围成圈,就这样熬过了一夜。后来太亮了,鬼子又催着上路了,结果在前面就发现了几个大坟,坟上都有破口,有一个坟口里面居然还坐着一个壮丁,一只眼没了,皮包骨头,早断气了。
我这时候从人缝里就看见旁边一具骨头架子,这真是阎罗门啊,后来更可怕了,走到傍晚的时候,我就感到地底下,总是晃悠,好像有什么东西。后来一个鬼子站在路边撒尿,刚撒不久,就看见他好像成了土行孙,双腿一下子钻了地下,有鬼子赶紧去拉,拉了一大顿,也只是拉上半个身子……
我吓得实在不行了,正好我舅舅拉了我一把说跑吧,跑回去!我俩就撒开了脚丫子往回跑,那个洋学生也往回跑了,但是鬼子急了,举枪就打,一阵乱枪,洋学生被打倒了。为了躲避子弹,我和我舅舅就贴着路边跑,结果我据感觉身子一沉,原来我掉进了地里去了,那地感觉像浆糊,我舅舅也掉进去了,他挣扎了一会儿,就用力托着我说,外甥,你快跑吧,照顾好你姥娘啊…….
大山叔呜呜的哭了起来,过了这么多年,触及内心痛楚,他还是情不自禁的伤心。
大家好好安慰了一阵,大山叔这才慢慢停止了哭声。
刘叔问道,是不是小鬼子去挖什么宝贝啊?要不这么大的排场?
大山叔说,咱们这里有句话叫,地狱无门尽管去,鬼谷有路你别来!这鬼谷,就是说火皮子谷啊,小日本要是能从这里挖着宝贝,那这是他们的造化!
尹全义瞪大了眼说,你们、你们是干这个的?他用手做了个刨地的姿势。
刘叔摇摇头,说我们可不是干这个的,我们有正经事要做!
火皮子谷(三)
刘叔漫不经心的说,我们要做的这件事情呢,现在不能说,看来是要避开这个火皮子谷了,怎么着我也要为手下的弟兄着想不是,不过我们要找个向导,工钱好说,每人每天10元!不知道你们谁愿意去?
尹全义当即说,我去我去,一定要叫着我啊,我太熟悉了沂山了,闭着眼睛我都能下山呢。李勇、大山叔,你们也去吧?咱们做个伴。
李勇摇摇头,意志不太坚决。尹全义赶紧说,你不是要找飞龙骨吗?送他们进了山,你再找也不迟啊。大山叔你也去吧,一天十元,给你侄子攒着娶媳妇啊。
尹全义巧舌如簧,果真把他俩说动了心。
乌拉悄悄的说,大爷的,带个路也和我们一样的报酬,真是轻视我们。
我笑了笑悄声说,你这个同志就不厚道了,干革命怎么可以拈轻怕重呢,革命工作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呢。
当下大家就在大山叔家里住了了一晚,自不必说。第二天一早我们吃了早晚就往沂山赶去,下午一点左右,沂山那崔嵬的身影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刘叔说,赶紧找个饭馆,停了车吃顿饭。选了一顿,卡车停在了一家“大寨饭店”面前,说是饭店,实则就是处于一个偏远小镇的偏远一角的小饭店,而且由于是夏天,狭窄的屋子热的令人难受,于是刘叔让老板在屋外摆了一张大桌子,大家将就着在外面吃一顿。
但是当我和乌拉去厕所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男人,让我颇费思量。那个厕所,也是那种常见的旱厕,里面臭气熏天,人人解决完了就赶紧走人。但我和乌拉走近的时候,一个粗壮的中等个子的男人一瘸一拐的和我们擦肩而过,我曾抬头看了看他,但是他掩面而过,而且眼神似乎有些躲闪。我捅了捅乌拉,指着他的背影说,这人是不是有点熟?
乌拉看了看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说,你看谁都熟悉。
我就只好不再管他,赶紧解决了回去。回去之后,刘叔催着大家吃饭,说争取下午四五点钟赶到沂山,趁天明选择宿营地。
大家吃完了上了车,汽车发动,继续往西北的沂山赶去,然而汽车发动的一瞬间,我突然看见那个瘸子和几个人从饭店的屋角一处闪了出来,虽然闪现时间很短,但仍然让我感觉怪怪的。
后来汽车沿着那条唯一的通往沂山的土路往前跑着,当跑到一片黑松林的时候,汽车突然停了下来,同时司机和刘叔等踉踉跄跄的从驾驶室里窜了出来,我正要问他们怎么了,却看见我周围的乌拉、墙头草、大山叔等也都都纷纷挣扎着跳下车去,一个劲的跪在地山干呕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然后大家像虾一样弯曲着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他们。我发现墙头草是用两手掐着自己的脖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乌拉老师用手紧紧捂住肚子,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扶着乌拉说,乌拉乌拉,你怎么了?
但是乌拉眯着眼睛看了看我,是用力捂紧了肚子,从嘴里挤出一个字:疼!
正在我无可奈何之际,突然有几个人影映入我的眼角,我正要站起来,就觉得后背一震,后心一疼,原来我被踢到了一边。
我半躺在地上,这才看明白那些人,其中一个瘸腿汉子,脸颊一道伤疤,他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大方脸汉子;他身后站着一个绿上衣的姑娘,方脸汉子的旁边拥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家伙。
方脸汉子冷冷的笑道,中郎将大人,内功深厚的紧啊,身中剧毒,一击之下,仍能从容应对,佩服!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就站起来问道,不知何怨何仇,竟劳大驾对我等投下牵机毒!
其实从开始我就觉得大家状态不对,他们个个状若呼吸困难,腹中疼痛难忍,头脚相向并拢,这就是牵机毒中毒症状啊。
说起牵机毒,那可是大名鼎鼎,我曾听鬼见怕说过,牵机毒其实就是就中药马钱子,还叫番木鳖,这个东西按说也是中药一种,还能通络止痛,散结消肿呢,但是过量服用,那就麻烦大了,奇毒无比,当年南唐后主李煜,工于诗词歌赋,但是治国无能,后来被大宋掳到汴京,过上了亡国之君的生活。再后来他思念故土,动了文思,创作了不朽的《虞美人》。此词极为哀婉,眷恋旧事之情跃然纸上,尤其“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等词句,让心胸狭窄的宋太宗看了后大为恼怒,就给他服下了牵机毒,可怜一代词人,最后首足并拢而死!
那方脸汉子说道,人人都说发丘一派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今日一看,果不虚言,阁下精通中医,在下佩服,可惜阁下也服下此毒,估计不出半天,你们就会毒发身亡。就算阁下是华佗在世,我这牵机毒可不是一般的牵机毒,而是叫做“遇风倒”,是加烈的毒药,除了我的解药,那就是大罗神仙能救得了你们!
方脸汉子一挥手,他身边那几个汉子一拥而上,对我当胸一拳。其实早在以前我为了强身,祛除蛊毒,经常练习鬼见怕留下的几页《大阴阳手》,虽说为了强身,可是渐渐的我已经领略到那是一门高深的内家功,当下就右手迅速伸出,握住对方手腕,往前一拉,左肘击出,此招乃大阴阳手中的“切”字诀,唤作“否极泰来”,柔中爆刚,先柔后刚,实在是威力无穷,当下就把那个汉子撞出三步之遥,只把他疼得嗷嗷叫。
身后一个汉子冷不丁从身后欺上,用他那椽子般的胳膊紧紧箍住了我的两只胳膊,试图让我动弹不得。
当下我就后悔的肠子瘦了一圈,因为我想起了《大阴阳手》,据说这是一部内家功著作,准确的说应该是源自武当太极一脉,后来高手中不乏天纵奇才,他们凭借着对武学的极端爱好和天才的创造,竟然别开蹊径,另著武学泰斗之作《大阴阳手》,里面对阴阳学说做了透彻的说明,里面点出大阴阳手的精髓乃“切、磋、琢、磨”四字诀,每诀八式,暗含太极分两仪,两仪分四象,四象分八卦之理,此功缓中有急,急中隐缓,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实在是一门高深的武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鬼见怕那里,只剩下几张简单的入门起手式,另外就是这个切字诀了。切磋琢磨,四字实则也包含了四中武功境界,能学透磋字诀的就不太多了。可惜我只是学了点切字诀的皮毛,要不对付他们那还不容易。
那个壮汉的胳膊就像钢条,牢牢捆住了我,而且刚才那个汉子也大踏步向我走来,看来要对我进行致命一击了。危急时刻,我突然想到了切字诀中,有一招叫做“移形换影”,此招精妙在于,借对方之力,集中打击对方一处,端的是令人惊叹。
在这个时候,我就紧缩身体,身随意动,将对方力量引至对方胸前一点,猛的放松身躯,就听砰地一声,那个汉子顿时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