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志异》——那些年的真实事件

  十八 爷俩斗嘴

  在围场的农村里,几乎家家都有炕桌,所以,在冬天的时候经常会有这样一副画面,一大家子的人围在炕桌周围,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吃着猪肉炖粉条子。

  炕桌每边可以坐二人,四边围坐下来,正好是八人,所以又称作八仙桌,一般的炕桌,都是油着红色的大漆,用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的红漆斑落,露出原木的本色,更显的古色古香味十足。

  在早已的时候,这个炕桌是很上讲究的。村里盖好房子以后,要用大梁剩下的木料,来做这张桌子。老辈子传下来的说法,只有有了这张桌子,这个房子才能叫个家。

  炕桌的高矮尺寸,以及四条腿的尺寸,都是老辈子传下来的死数儿,一丁点不能错。而检验这一切的标准,就是把做好的炕桌,放在炕上之后,在桌面放一个二两的瓷酒壶,从屋子里面,标着这个酒壶的壶嘴上面,要跟屋外的院墙在一个平面上,这样才算合格。

  要是超高,或者是超低,这样的话,都对主家不利的。

  江德财家里的方桌,据说还是他爷爷盖这三间土房的时候,让一个旗人的木匠做的。只是此刻放在炕上,却作了别的用途。

  此刻,一只毛笔,一个朱砂印盒,切成条的黄裱纸,还有一些其他的小零碎。一样一样的在桌子上摆放整齐。而背对窗户而坐的韩瞎子,闭眼睛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一阵子,这才拿起毛笔开始画符。

  江德财此刻站在地上,伸着脖子张望着韩瞎子专心的画符。江流陪着自己娘,坐在炕头缝着娃子。皇上则挨着躺柜,坐在凳子上喝着水,几个手指头,在柜盖上来回敲打,屋顶的灯泡透着黄光照着每个人,大家都没说话,只有张皇上手指敲击着柜子发出的哒哒声音。

  正在这个安静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阵子扑扑的脚步声,拖拖沓沓的奔屋走来。张皇上警觉的抬头往外面看去,心想这是谁啊?

  说到底,这些事毕竟属于封建迷信,万一再有那个嘴损的,去乡里打个小报告,明天这一屋子的人都的弄到街上批斗游街去。

  “豆根,你走道的时候,就不能抬起点脚儿!都怨你妈骂你穿鞋费。”

  坐在炕上的江流听见脚步声只后,冲着窗户外面喊了一嗓子。呵呵几声憨笑,接着一阵开门的声音,豆根进屋来了。

  眼睛看了一圈屋里的人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挨着江流在炕沿边坐下。江德财两口子更是没有搭话。

  只有张皇上跟韩瞎子俩人,抬头一看豆根,当时都楞了一下子。好家伙!这小子现在得有一米八几的个头。往那一戳跟半扇门板似的,跟江流站在一起,把江流比的跟个孩子一样。

  但更挺招人乐的是,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竟然剃了个茶壶盖的头,很是顺滑的头发垂下,显得相当招人乐滑。

  “哎,你叫豆根是吧?我说你们家好吃的是不是都让你一个人吃了啊?这家伙长得真壮实。”张皇上坐在凳子上,拿着豆根的身材打趣起来。

  表面憨厚的豆根还是呵呵一乐,挠了挠脑袋,没说话。

  看的出来豆根,就是个不爱吱声的秉性,张皇上也就没再说什么,端起茶缸子继续喝水去了。

  见大家都不在注意自己,豆根采用手指头在江流侧面捅了他一下:“好点没?我去我姥姥家才回来。”

  冲豆根一乐,江流说:“没事,没见这韩大仙在忙乎着么?”

  话刚说完,炕上忙着画符的韩瞎子翻着白眼,瞪了江流一眼说:“少给我戴高帽啊,甭来这套,你小子肯定又没憋好屁。”

  江流这个犊子估计还真没憋啥好主意,这一下让韩瞎子给掀底儿了后,马上嬉皮笑脸的往韩瞎子跟前凑凑,说:“韩大爷,看你说的,好像我多坏是的,我这么一个大有作为的四好青年,咋在你眼里,就成这样了呢!”

  “拉倒吧,你要说豆根是那个啥好青年,我兴许还能信点,那还得是别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要说你小子啊,嘿嘿,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话说完,张皇上在地上可憋不住乐了,甚至连江德财两口子都嘿嘿的笑起来,让韩瞎子这顿抢白,脸红脖子粗的江流半天愣是没整出词来。

  呵呵,韩瞎子也算是报了早起的仇!

  豆根的到来,带着屋里热闹起来。别看豆根这个人表面看着憨厚老实,但跟每个人都能搭上话,言语不多,且点到为止,火候拿捏的极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皇上很是吃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么世故老练的话语,对他也多了几分的注意。
  正是因为有了豆根的到来,屋子里面的人时不时的交谈几句,倒也不至于大眼对小眼的尴尬。韩瞎子这时候,也把所需要的符全部画完,瞅瞅老江媳妇手里还没有缝完的布娃子。拿出烟袋锅子,装了一锅烟之后,吧嗒起来。

  只是抽着烟的时候,眼睛却不停的在两个孩子身上瞄来瞄去。仅剩的那个眼珠子更是来回乱转,不知道又动了什么心思。

  憋了一会之后,韩瞎子显得很是随意的跟江流说道:“我说小子啊,这次我给你安置好了。以后就安安心心的放牛吧,可千万千万别再招惹这些玩意了啊!你惹不起这些玩意儿,听见没没?”

  这一番,看来满是关心的意思,但是从韩瞎子说出来后,阴阳怪气的让江流听着极其不舒服。心想还千万千万,我千万他大爷。心里不服气,嘴上就不客气的说了出来。再者又是在自己家炕头上,这犊子心里头仗义。

  “咋地,合着以后我见着这些玩意,有多远就躲多远是吧?那即便是这样,他们要是看我不顺眼,再削我一顿,我咋办啊?”

  韩瞎子用手把烟袋锅里的烟灰按了按,接茬又说:“这个我也替你想好了。以后你放牛的时候,碰到啥不保险的玩意儿,你也别废话,直接跪地上磕仨响头,大喊三声好汉饶命,啊不对,好妖饶命。那些玩意儿看你这么虔诚,也就不会招惹你了。”

  “韩大爷,你说的这是啥意思啊?要照你这么说,我干脆见天的搁家里捂个被子别出屋,那样更保险。”

  听完江流的话,韩瞎子故意做出很吃惊的样子,看了半天江流然后说:“哎呀,你看,这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你看这招儿想的,简直绝了,既安全,还不栽面子。你这个招儿好,这招儿不错。我看行,以后你就这么着吧。”

  一边说话,韩瞎子还一个劲的朝江流竖大拇指,一脸赞许的表情不住点头。

  江流也看出来,要说没脸没皮,自己还真比不过这个老头子。心里更是气的不行,有心想跟韩瞎子吵几句,可是自己是个晚辈。干脆拽上豆根,俩人去西屋了,不再搭理韩瞎子,你脸皮厚,跟自己玩去吧。

  韩瞎子才不管江流搭理不搭理自己呢,你不是去西屋了么?那我大声点说,大声说话又不费电。

  “要不你能咋啊?你说打你打不过那些玩意,跑你又跑不了,你说你能干啥?碰到这些玩意,你不就只好干等着让人家收拾啊。”

  换来的,自然是江流两耳充作不闻的沉默

  坐在凳子上的张皇上,看出韩瞎子的意图,拿手点指着这个老家伙笑笑,没说话。韩瞎子被人看穿心思,跟着嘿嘿一笑,不再吭声。

  躺在西屋的炕上,江流脑袋里也在想这个事,韩瞎子虽然说的有点损,但确实是那么回事。那玩意儿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即便自己能看见,拿那些玩意儿也只是干瞪眼没有一点办法。心里想听听他还有其他什么办法不,结果,韩瞎子不说话了。

  原来这个时候,江德财媳妇已经把布娃子缝得了。韩瞎子拿手里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见没啥问题以后,随手放在桌子上。

  然后从包里又拿出一张稍微大一些黄裱纸出来,拿过刚才放下的毛笔,抬起头问江德财:“江老弟,留子出事那天是几月几号?”

  江德财唯恐弄错,又掰着手指头抠算一阵,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详细日期告诉了他。边听着,韩瞎子边用毛笔把日期写在了黄纸上。

  待到墨迹风干之后,蘸上一点点朱砂,贴在布娃子的后背上。

  “呆会的时候,大家都别说话,等我让大家说话的时候,大家再说。”韩瞎子叮嘱大家的这个时间,已经下地穿好鞋,拿着那个布娃子,抱上所有的东西,头前奔着西屋去了,江德财两口子和张皇上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去到西屋。

  首先,韩瞎子让江流去到炕头,盘着腿坐好。拿出准备好的红布,跟个披风一样,给他披在身上,最后扯着两个头,系了一个大大的活扣。现在,江流除了那颗留着小寸头的脑袋露在外面,整个人都用红布罩着,在这个黑乎乎的小屋子里面,格外引人注意。

  再次拿出那五枚大钱,递给江流之后。“小子,这几个大子,攥在手心里,可千万不要乱动。听见没?”

  这个时候,江流自然不敢玩笑,赶忙痛快的答应下来。
  实在太忙了,一会再更另外一章
  十九 扎替僧

  一切的事情全部安排好,站在地上的韩瞎子,从刚才写好的东西里,抽出一张写满字的黄裱纸来,在手里展开之后念了起来。

  今有三梁子村弟子江流,于某年某月某时,在三梁子村南沟,打死醉酒黄仙肉身,现江流深知悔改,特备肉身一具奉上。

  今于天曹,冥诸司前,望请黄仙接收察纳,免了江流之罪。同时拜请各路神仙,打开善便之门,佑江流福泽绵长。

  恭请本师三清三境三宝天尊,消灾延寿太乙救苦天尊,大慈大悲慈航道人圆通自在天尊。解冤结天尊,解业障天尊,增福保佑解脱众苦,灾业消除。又有冥府诸司,十殿阎君,天曹神差,五道神将,六道将军,八府鬼差,守桥使者,守山大将,玉皇土地及送子娘娘,泰山娘娘,黎山圣母,日游神将,夜游神将,本命真君,诸大高真,哪吒太子,托塔天王,天界诸神,善使幽头灵祈保佑到达。

  送还之后,即两不相欠,望请再勿纠缠,如若有违,天地诛杀。同请各路神仙福佑江流以后,一免被恶人穷算之灾,二免风雹之灾,三免火光之灾,四免血光之为,五免唠病之灾等灾星不照,灾难不临。福耀常临,四时无病,如意吉祥,八节无灾。

  弟子韩仙在此虔诚祈祷,谨献上黄钱万贯,伏望鉴纳。愿送还肉身之后,合家安吉,永享太平!

  韩瞎子念诵的时候,屋子里面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瞅,直到念完之后的他把再次把黄纸折起来,跟布娃子放在了一起,又转身要拿香的时候,大家赶忙躲开他的身后。

  就着江德财划着的火柴,韩瞎子把拿在手里的三炉香点着,然后再次上炕,来到江流的跟前,一只手捏住香,用红红的火头那面,在江流脑袋上绕起来,嘴里边嘟嘟囔囔的念叨一些屋里人听不明白的话语。

  绕了几圈下来,韩瞎子双手合十,把三炉香捧着手里,双膝跪在炕上,朝着东方的方向拜了三拜。

  随后冲着豆根一努嘴,意思让豆根拿上布娃子和黄钱。豆根把两样东西拿在手里的时候,已经下到地上的韩瞎子,也没站脚,带着朝着屋外走去。

  别看韩瞎子的个子不高,而且岁数也不小,但走起路来,却是虎虎生风,豆根的步子要是稍微迈的慢一些,还真够呛能够跟上。

  这一路上,平时一向说个不停的韩瞎子,出奇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豆根呢,又是个天生不爱吭声的家伙,所以,从俩人出来院子,顺着当街又走出老远,一直到村子头的一片棒子地边的时候,也没听见俩人一句对话。

  豆根之所以没有说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跟着韩瞎子走的时候,总感觉后面有一人跟着自己似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吓得一声都没敢吭,更不敢回头去看。

  不但如此,走了一段路之后,豆根竟然感觉到身子出奇的寒冷,就如同围场的三九寒天,刮起的白毛旋风,再卷带着堆积已久的积雪,如刀子一般,割在一丝不挂的身上一样。就连豆根那个茶壶盖的头型,更是根根站立。

  要搁在平时,即便黑天半夜的时候,豆根自己一个人跑到这村外大地边子来,他也不至于会害怕。可是今天晚上的感觉,却很是奇怪。

  即便这种恐怖的气氛,时时刻刻的压在豆根的头顶,但自始至终,豆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来到地边,韩瞎子蹲在地上,撮起一小堆土,插香的时候,豆根依旧默默的站在韩瞎子一边。

  随即,把香点着之后的韩瞎子,从豆根手里,要过来刚才念的黄纸(后来豆根才从江流嘴里得知,这张纸叫路引),划着一根火柴之后,点燃。

  就着黄裱纸点着火之后的亮光,韩瞎子在左近找来一些玉米的秸秆,放在还未燃烧完毕的黄裱纸上,一来二去的,竟然成了一个火堆。

  还别说,在火堆前站着的豆根,被火一烤,慢慢的竟然没有了那种寒冷的感觉。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大晚上的,跑这么老远来放火,这也是在安置事儿么?这不是,自己跟江流小的时候,经常干的坏事!

  想着小时候,自己跟江流干的坏事,豆根心里就觉得好玩,想着想着,竟然连自己都觉的可乐。正在这个时候,韩瞎子的手朝他伸过来。稍稍楞了下神儿,豆根才明白韩瞎子的意思,赶忙把那个布娃子递到他的手里。
  韩瞎子接过来布娃子,看都没看,随手扔进火堆里,趁着布娃子被火堆熏黑,还没有燃烧起来的时候,他又从兜里拿出刚写好的符,以及白天准备好的黄裱纸,一并也放在火堆上。

  就在布娃子烧起来的时候,一股子特别难闻的味儿在这爷俩周围弥漫开来,熏的韩瞎子都捂住鼻子,豆根也同样熏的够呛,赶忙把脸转向风口,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才感觉心里舒服一些。

  因为这股子味,根本就不是烧棉花应有的味儿。而是一种腥臭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忍受了很长时间,那个布娃子才快要烧完,只是这个时候,火堆也小了许多,韩瞎子恐怕烧不干净,又让豆根找了几根玉米秸秆架在火堆上面。

  火堆上面的火苗,随着秸秆烧尽,再慢慢的变小,最后又挣扎了几下之后,终于熄灭,四周又重新陷入一片漆黑。

  “快跑!!!”

  这是自从两个人出来之后,韩瞎子唯一说的两个字,而且说完之后,这老家伙竟然熟门熟路的几下就窜到通往村子的街道上。

  但是,老家伙太低估豆根,真跑起来以后,韩瞎子傻眼了。只感觉身边刮过一阵风似得,那个豆根已经跑在他的前面。这也不怨,豆根个子高腿又长,一步跑出去,韩瞎子的小腿紧捣腾两步才能追上。没几步就把韩瞎子甩屁股后面,小伙子自己跑回家去了。

  豆根蹭蹭的跑进屋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聚着一大堆的人,大家有说有笑的很是热闹,豆根觉得自己一个孩子,也不好插嘴大家的谈话,找了一个旮旯的地方,老实呆着去了。

  又过了好大半天,韩瞎子才气喘吁吁的进屋。

  进屋之后,韩瞎子不敢怠慢,甚至连鞋子都没脱,跳到炕里,一把扯过江流身上披着的红布往上,把他整个脑袋蒙住。

  屋子里面所有的的人,纷纷纳闷韩瞎子这是作的啥法?但又不敢上前打听,怕打扰他。

  结果,韩瞎子一句命令江流的话,解开了大家的疑惑。

  “趴下,千万别动,别出声。要不我也安置不了。”

  这话还真管用,不光屋子里面的人同时闭上嘴,就连江流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趴在炕上。刚才他是盘腿的坐姿,韩瞎子让他趴下别动的时候,也没给他换姿势的机会,以至于江流盘在一起的腿都没敢,屁股一撅,跟个受到惊吓的傻狍子似的。

  这还不算完,韩瞎子又把准备好的两块木头拿过来,放在江流的背上。结果一下没放好,一块木头竟然掉了下来,韩瞎子于是又重新轻轻放在江流背上,慢慢放稳定之后,这才轻轻把手拿开。

  抽着烟准备歇息的时候,韩瞎子才发现满屋子的人,让自己刚才一说,都不敢说话了,呵呵笑笑。

  “大伙接着说话吧,随便说点什么,越是大声越好!”

  此时的屋子里,多了个王三爷,还有江德财的两个叔伯哥哥,还有豆根他娘,大家伙都是惦记着江流,吃晚饭后过来的。

  本来大伙来了之后,随便聊起来,说的也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聊得很是随意。现在让他们刻意的聊天,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着小眼。

  可是,也不能这样冷场,于是张皇上说道:“这样把,我给你们唱段河北梆子大登殿薛仁贵的戏吧,正好今天白天的时候,我没登台,这嗓子还有些痒痒。”

  豆根不知道大登殿是啥玩意,可是别人知道啊。一听说张皇上要当着大家的面唱戏,都纷纷叫起好来。一向爱听戏的韩瞎子,一听张皇上这么说,赶紧找个凳子做好,眯缝起那只眼睛坐好准备。

  张皇上从十三岁开始唱戏,跑了三年龙套,十六岁开始正式登台。到十九岁的时候,在围场县城一举成名。凭借着唱腔豪放,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尤其精彩的打斗功夫,博得了张皇上的美名。

  他的戏,字字如颗颗珍珠跌落玉盘,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就连不懂戏的豆根,躲在旮旯里都听得津津有味。更别屋子里懂戏的这些人,纷纷竖起拇指,一个劲的叫好。

  过着戏瘾,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大伙是足足的听了个够。可这一个小时,却苦了江流这个犊子,为什么呢?他还跟那撅着呢,一动不动的在哪撅着。因为刚才韩瞎子告诉他千万别动,要不他也安置不了,这小子此时,倒是听话的很。
  大家新年好,马年大吉大利,万事如意。
  @蛇妖星星 527楼 2014-01-30 18:10:00
  江流被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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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总得摔打摔打。
  @在路上000 531楼 2014-01-30 18:13:00
  楼主每天写的量真大,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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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不好看,量产吧。
  @千叶慈悲手 528楼 2014-01-30 18:11:00
  马克一下,养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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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祝所有朋友马年大吉,给您拜年啦!吉祥如意!!!
  
  @深夜黑猫 2014-01-30 23:48:00
  老妖~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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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我爱这道菜 2014-01-31 00:00:00
  我以为今年的春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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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什么是希望吗?等待冯氏春晚,想知道什么是失望吗?看完冯氏春晚。
  
  @51楼的蚊子 2014-01-31 00:12:00
  撒花花,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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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鞋猫贱客 2014-01-31 00:02:00
  放鞭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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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芋芋萢萢 2014-01-30 21:55:00
  春晚好无聊,妖妖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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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踏雪无痕东 2014-01-30 11:06:00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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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王三爷家小老妹儿 2014-01-30 12:16:00
  恭祝各位马年行大运,马上有钱,马上有妞,马上有车,马上有房,马上看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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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1119683986 2014-01-30 18:47:00
  看完顶顶,加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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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小金鱼的泡泡 2014-01-30 22:43:00
  大家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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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在路上000 2014-01-30 18:13:00
  楼主每天写的量真大,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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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蛇妖星星 2014-01-30 18:10:00
  江流被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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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lqlwqw 2014-01-30 15:21:00
  顶老妖!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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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大丹丹丹 2014-01-30 13:33:00
  怎么没了,求快更新,觉得可以描述得再诡异点的说!哈哈,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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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千叶慈悲手 2014-01-29 09:54:00
  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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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godlong 2014-01-29 15:09:0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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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
  
  @红梗绿叶开白花 66楼 2014-01-25 02:47:00
  荞麦祝贺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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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哥新年好。
  二十 要徒弟

  其实,要是换成别的任何事情,江流也早就不玩了,可是在这个事儿上,这个犊子还真不敢乱整,毕竟那个女人的厉害,他亲自尝试过。虽然已经撅得腿儿也麻,腰也酸,但他愣是咬紧牙关,硬忍了过来。

  就在江流眼见着要撑不住的时候,觉得有人在他屁股拍了一把。

  “快起来吧,小子,完事了。刚才光顾着听戏,都忘了你还在这撅着。”

  韩瞎子满不在乎的语气,江流心里这个气呦。把手里的大钱,扔在炕上,蹭的一下,猛地站立起来,瞪着牛一样的眼珠子,手指韩瞎子,差点张口就噘。

  忽然又猛的坐到炕上,抱着大腿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原来撅屁股呆了这么长时间,猛的站起身子,血液不畅,整条腿都抽筋了。

  张皇上听见江流叫唤,赶紧的过来炕边,按着他大腿,从上倒下的仔细捏过一遍,然后又用大拇指,狠狠按在江流脚后跟的大筋上,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把手撒开。

  “你慢慢的站起来,试着活动活动大腿。”

  按照张皇上的吩咐,江流在豆根的搀扶下,慢慢的试探着站起来,但是开始却不敢大劲的伸腿,试探着伸了几下,觉得不那么疼的时候,才慢慢把脚放在炕上。

  撒开豆根的胳臂,自己又慢慢的活动几下,觉得啥事多没有后,把豆根拽到炕梢,俩小子不知道小声嘀咕啥去了。

  看着自己儿子终于没事了,江德财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一个劲的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喜极的他,破天荒的,去外屋帮媳妇炒菜、准备酒去了,心里惦记着,一会哥几个一定得好好喝一顿。

  趁着大家都各自聊天的时候,韩瞎子把皇上拽到了一边,悄悄的说:“皇上,你看留子这孩子怎么样?当初那会吧,我就是觉得这孩子挺机灵的,想收个徒弟来玩玩。

  结果今天的号脉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孩子手上有个十字掌纹呢,我跟你说,这孩子天生就是干阴阳先生的料。还有那个豆根,你别看他表面傻乎乎的,但谁要真当他傻子,那就大错特错了,把他卖了还得帮着豆根数钱呢。”

  “等等,等等,瞎子你说啥玩意儿!十字掌纹?那不是张天师才有的么?咋跑这孩子手上去了?”

  一副鄙夷的神情,韩瞎子没好气的白了张皇上一眼。

  “去你大爷,那玩意儿自己又不长腿,怎么跑。你先听我说完,别打岔。”

  张皇上也没来气,呵呵笑笑:“我说瞎子啊,别抖你那点小心眼了,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屎。我告诉你吧,我跟留子也认识刚两天,虽说是我们爷俩投脾气,可是毕竟不是我儿子。就算是我儿子,也......”

  说到这的时候,一向豪放不羁的张皇上突然说不下去了,跟着眼圈一红,赶紧把脸往起一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韩瞎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皇上肩膀,没说话。屋子里王三爷跟江德财那两个兄弟,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根本没注意这面的情形。

  正在这个时候,江德财搬着炕桌过来了,放到炕上后跟大伙说:“赶紧的围桌吧,三爷你坐炕里去,皇上,韩大哥,你们做炕头。”又跟自己的俩叔伯兄弟说:“你们俩做炕稍,替我陪陪客,我喝不了酒。”

  围场当得的风俗,女人是不上桌的,安排这帮大老爷们坐好之后,江德财酒壶端上桌,筷子跟酒盅一一摆好。老江媳妇也适时的把菜都端了上来。

  一个炒鸡蛋,一个溜土豆丝,还有一个花生米,一个炸豆腐干,最后端上一大盆子来,里面是焖的一个兔猫子。

  菜都摆放好以后,老江媳妇站在地上,一边搓着围裙一边带着农村妇女特有的尴尬神情说:“也没啥好菜,酒也没啥好酒,你们大伙凑合着吃点。”

  农村炕桌坐席很有讲究,最里面坐着的是长辈,小辈是不能坐那里的。东边是客人的位置,西边是陪客的位置。最外边,也就是炕沿边,是主人的位子。一般有客人的时候,女主人是不上桌的,要在一边蓄酒,端菜什么的打个支应。

  江德财媳妇打过招呼后,拿起酒壶,把桌子上酒盅全部满上,然后在老江背后捅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别光顾着自己吃,招呼一下客人啊。”

  老江回头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这都没外人,不用劝,再说我嘴又笨,说啥?”气的江德财媳妇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外屋。

  可能老江也觉得自己不说点啥也是不合适,端起面前的酒盅说:“张大哥,韩大哥,三叔,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我干了这个了啊。”一仰脖把喝了一个,酒下去也就刚刚半分钟,就觉得脸发烧。赶紧的叨口菜放嘴里压压。
  “老弟啊,你别喝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张皇上看老江这个酒量,赶紧的劝到。

  坐在炕里的王三爷,知道江德财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的酒量。于是端起酒盅冲着瞎子说:“今晚上我攀个大,喊你一声侄子敬你们俩一个,是真心诚意的谢谢你给留子安置好了。这么着,我先干为敬。”说完,把手里的酒喝了。

  其实要是论岁数来说,皇上跟瞎子同岁,比老江整整大了四岁,而王三爷比俩人只大了六岁,可是这个玩意儿没法,俗话说山药蛋不大,关键长在辈上了。

  皇上跟瞎子也赶忙的端起酒盅,各自喝了,就这样大家伙酒来盅往的喝了起来。

  其实男人的情意,很多的一部分是酒场上喝出来的。三五个朋友相聚,边喝酒边闲聊。借助酒劲聊到兴奋处,很有点“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喝到酒酣时,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个时候酒早就不叫酒了,像水一样一杯接一杯往口里倒,不醉不休,痛快淋漓,更显得大丈夫情怀。

  男人喝酒就图个爽快,喜欢觥筹交错的喧闹,既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缠绵壮美,又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金戈铁马;更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真挚友情。

  这在大家喝的痛快的时候,韩瞎子往老江跟前凑了凑,低着头说;“江老弟啊,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的。”

  “老韩大哥,你就别整其实八十的事...既然今天坐到一个桌上喝酒了,那就是我江德财的兄弟....这就是缘分。啥事你说....”

  江德财本来酒量就不大,这一通下来多少也喝了点,弄得自己也是舌头发大,嘴打滑。

  韩瞎子呵呵一乐,“那我就说了兄弟,是这么回事,我想收留子当徒弟,跟我学阴阳先生,你看行不?”

  老江呢,有点要醉的意思,脑袋发沉,韩瞎子说话时他一直低着头。听韩瞎子把话说完,卜楞一下脑袋,手往旁边一呼啦,抬起头来看着韩瞎子,半天没吭声。

  韩瞎子眼巴眼望的等着江德财回话,看他一抬头,赶紧的双眼盯着。结果老江半天没言语,韩瞎子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心想完喽,这指定是不同意啊。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只得继续盯着老江看。

  赶得就是这么存,江德财~~~~呃~~~的一声,打了个酒嗝。不偏不倚的,正好满嘴的酒气喷在韩瞎子脸上。

  恶心的韩瞎子没法没法的,赶忙把脸扭向别处,深深呼了几口气,才感觉好一些。

  随即,他用手捅了捅张皇上的屁股,同时冲着江德财努努嘴,意思让张皇上帮帮忙,帮着自己跟江德财美言几句。

  可张皇上却假装没看见一样,端起面前的酒盅跟王三爷说:“三叔,来咱爷俩走一个。”

  说完一仰脖,吱溜一声,把盅里的酒喝个干净,气的一边的韩瞎子,拿眼珠子狠狠的剜了他好几眼。

  江德财终于缓过酒劲,只是还有些酒劲往头上顶,但说话已经顺溜许多,只是说话的时候,手还跟着夸张的比划。

  “老韩大哥,你说的这个事呢,正对我心思。实话跟你说,当初我知道留子没有答应你的时候,我都想把小兔崽子的腿给打折。这俗话说的好,家里良田千顷,不如一技在身。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说完这话,老江把酒盅端了起来,往韩瞎子面前一伸:“韩大哥,我敬你一个。”

  江德财的突然表态,弄得韩瞎子有些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德财的酒盅已经端到他的面前前。

  赶紧的举起酒盅:“老江大哥,这…这个我得敬你。”心里一高兴,老江大哥都喊出来了,呵呵!

  酒盅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之后,哥俩各自一仰脖子,干了杯中之酒。

  各自吃了口菜,把筷子放在一边,江德财接着又说;“留子,这个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能闹,天天的惹祸,别看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我没少揍他。但是这孩子没坏心眼子,就这点,我这个当爹的也高兴。但是,你放心,以后孩子跟着你,要是不听话,你该打就打,该揍就揍…….”
  二十一 阴阳先生

  江德财说这话的时候,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没了声音。这时候,一直低着的脑袋顺势往炕稍一歪,躺在炕上。吓得他的那个兄弟赶忙转身,想看看咋回事的时候,江德财已经呼噜呼噜的打起鼾声。

  大家是又惊又乐,各个心里琢磨,就这流量还陪啥客人啊。

  第二天天没亮,张皇上就起来,去村里张罗唱戏。临走前叮嘱江流说,以后要好好跟着韩瞎子,别成天惹祸。正睡的迷糊的江流也没多想,迷糊的答应了。

  结果,张皇上刚走一会,韩瞎子就把江流从炕上拎了起来,照他的说法就是,一日之计在于晨。以后每天都得早早起来,出去练轻功去。

  迷迷瞪瞪的江流问韩瞎子练哪门子轻功?

  原来昨天晚上大伙喝酒的时候,江流跟豆根出去玩了,还不知道他爹已经把他许给韩瞎子当徒弟的事。

  韩瞎子冲他嘿嘿一乐:“小子,你爹把你许给我当徒弟了,这以后的日子啊,咱爷俩就耗上了。”

  听韩瞎子说完,江流闭着眼睛哦了一声说:“韩大爷,这么早就出去,万一再碰上村长。一问干嘛呢?我就说跟我师父学阴阳先生现在练轻功呢。你说村长会来找你事不?我先说下啊,我可不怕我们那个瘪犊子村长。”说完坐起来假装要穿衣服。

  早早起炕的韩瞎子,站屋地上楞了下神,嘿,这小子啊,刚进门就要给我挖坑,你等着跟我回去的时候,看我咋收拾你。至于江流这犊子,现在早又蒙着被子偷着乐去了,心里还说,大清早让我练轻功,你省省吧!

  吃完早饭,韩瞎子就领着江流走了。江流想跟豆根打个招呼,结果韩瞎子说,小屁孩事那么多!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气的江流嘴一撅,没搭理他。

  本来依着江德财媳妇的意思,要给江流多拿几件衣服,可江流一个劲的说沉、太多。他娘给他往包里装,他往外掏。最后还是江德财训斥他媳妇说,你干脆跟着儿子一起去好了!他媳妇这才停手。

  江流就这样跟韩瞎子走了,俩个人走了一天的路,才到了南水泉,韩瞎子他们村。

  这一路上,江流真长见识了。刚开始走的时候,江流跟韩瞎子置气,故意走的很快,铁以为韩瞎子这么大岁数走得肯定慢,指定追不上自己。可是走了一阵子,江流发现甭管自己走多快,韩瞎子始终离他三四步远的跟着他,江流看到这傻眼了。就在江流累的呼呼带喘的时候,韩瞎子超过他去了,江流紧追慢赶得始终离韩瞎子10来米远,最后跟头把式的才跟着韩瞎子来到南水泉。

  南水泉村子里一共六七户人家,韩瞎子的家在村子中间。很不起眼的三间草房,石头垒的院墙也就能挡住三岁的孩子,江流这样的迈腿就能过去了。

  这样的院子,还用柴禾弄了个大门,不过也是有没有不吃劲的东西,防君子不妨小人的玩意儿。院子里面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两边的两个菜园整整齐齐,看着很是舒服。

  江流自打一进村子,就四周的踅摸。想看看村子四周有啥好玩的地方没。结果看了个遍,也没找到好玩的地方。

  村子后面半里地左右倒有个山,可这山也太光了点了,山上全是裸露的石头,一棵高点的树都看不到。要不是上面石头缝子里长了点草,要不是看着比平地高很多,你说是谁家的石头堆在这都有人信。

  看着这个山的德性,江流心里也没了早上从家出来的兴奋劲了。

  发了蔫的江流跟着韩瞎子进来屋,见到自己师娘的时候,江流竟然大吃一惊,心想这韩瞎子原来也有媳妇啊。

  江流走了好个小时,又累又饿得,再加上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情失落。跟师娘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一头扎西屋炕上睡觉去了。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被师娘叫醒。迷楞着到了东屋炕上,坐桌子上一看,眼睛一亮。桌子上有一条鱼,还有炖的排骨,满满一盘子热气腾腾的大白面馒头。看的江流咽了咽口水,旁边要只有韩瞎子自己的话,江流早下手抓了。

  可现在还有师娘坐在一边,江流有点不好意思了,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下首,等着韩瞎子动筷子后,他再吃。

  端着酒盅的韩瞎子看到江流这幅模样,心头一乐,调侃着说:“呦,你小子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快吃吧,一会凉了。”

  韩瞎子媳妇也一乐,夹一个馒头放在江流碗里。“快吃吧,走一天道,累坏了吧,快趁热吃吧。”江流答应了一声,甩开腮帮子,咧开后槽牙,招呼了起来。

  吃完饭,江流打着饱嗝跟着师娘把桌子收拾下去,然后跟着韩瞎子到了西屋。韩瞎子往炕头一坐,跟江流说:“从今天起,你就入了这行了,咱们爷俩算是摽一起了。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咱们阴阳先生这行也是,我跟你说道说道,省的以后见到同行了给我丢人。”

  随即,韩瞎子给江流上了第一课。
  在围场,老百姓一想到阴阳先生,就想到死人的时候那个画几张符的那些人,其实那是纯牌的扯淡。还有的说阴阳先生,就会推算个祸福吉凶、看个人的生老病死,找个好风水啥的,咋说呢,这个也是片面之词。

  要说这阴阳先生,得先从阴阳说起。何为阴阳,世间一切事物都分阴阳两面,如白天为阳,晚上为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山之南为阳,山之北为阴;水之北为阳,水之南为阴;叶之正面为阳,叶之背面为阴等等。

  老百姓常说的阴阳鱼,也是阴阳最直接的体现。阴阳鱼上面阳鱼最盛的时候,阴鱼就悄悄出现;反之也是一样。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同时又体现阴阳的关系,就是阴阳互相转化、生生不息。

  阴阳跟人也是密切相关的,一个人活着,单有阳气不行,还得有阴气来支撑。阴阳平衡,人才能健康。阳盛阴衰或者阴盛阳衰,阴阳一旦失去平衡,就会得病,会诸事不顺。咱们常说的倒霉就是这么来的。

  阴阳又分五行。五行包括金、木、水、火、土。世间一切事物都在五行的范围里相生相克,才能发展和前进。五行在不同的事物上又有不同的表现。比如五色:青、赤、黄、白、黑;五声:角、徽、宫、商、羽;五味:酸、苦、甜、辛、咸;五脏:肝、心、脾、肺、肾;五情:喜、乐、欲、怒、哀;五常:仁、礼、信、义、智等等。五行有生成、相生、相克的顺序。生成的木、火、土、金、水;相生的顺序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相克的顺序是: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这就是所谓的万物相生相克。

  说到五行,就得说道说道八卦。八卦是我老祖宗传下来的符号。用“—”代表阳,“——”代表阴,用三个这样的符号组成八种形式,叫做八卦。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泽。又名八宫,也叫八方,就是东、西、南、北、西北、东北、东南、西南。

  韩瞎子也没管江流明白不明白,拽文嚼字云山雾罩的说了一大堆。江流更是听了一个稀里糊涂,直到韩瞎子说完,他也没明白阴阳先生到底是干啥的。于是随口问道:“师傅,那先生是咋回事啊?”

  “先生啊,看病的大夫叫先生啊。”韩瞎子理所当然的说。

  “师傅,那你刚才跟我说那些都是干啥的啊?”

  “干啥的?我也不知道干啥的。当初我师傅就这么教我的,你也得这么学,知道不?”

  江流当初听张皇上说他朋友这么厉害,那么牛的,心里头真拿韩瞎子当世外高人一样。结果看到真人后,一天的接触下来,真是大失所望。现在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头想,这皇上肯定让韩瞎子给糊弄了。可又一想,也不能啊。小时候他从老刘家一过,就知道人家有啥事,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个事来。

  “师傅,那当年那会儿,你咋知道我后来得找你的啊?你算得?”

  韩瞎子把手里的书往江流面前一扔,“算个屁,我要那么神,早发大财了。当时我是寻思着,你要是当了我徒弟,我不是能省下那五块钱?好留着打酒喝。”

  “啊!”

  江流这心啊,登时就拔凉拔凉的。感情这师傅,啥本事都没有啊?还是个酒鬼,这也太糊弄人了,自己以后跟着这样的人,将来能有个好么?!

  韩瞎子没再跟江流磨叽,去东屋拿过来几本书,扔给江流说:“这些书,挨边的仔细看完。不懂的地方问我。”

  睡觉的时候,江流拿着韩瞎子让他看的书,心里却想着糊弄人的酒鬼师傅,翻来覆去的直到半夜才睡着。

  早上睡的正香呢,被子让韩瞎子掀起来了,江流刚要骂人,一看是韩瞎子,话又咽回去。把被子一把又扯过盖上,没好气的问了句。

  “干啥啊?”

  “留子,我刚才解手,看见后山上有个狍子。你赶紧起来,去看看能抓着不?我没抓过这玩意。”

  江流蹭就起来了,“真的啊?”

  韩瞎子没回答他,白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三下两下的穿好衣服,江流趿拉上鞋就往外跑。跑到山跟前,顺着一条羊肠小路一溜小跑就上山了。到了光秃秃的山顶上四下一看,我去,别说狍子,狍子毛都没有。立刻就明白了挨涮了。

  下山回到家里,赌气饭也没吃,去西屋躺着去了。韩瞎子端了一碗狍子肉,拿了俩馒头笑嘻嘻的过来。

  “不错,不错,以后早上起来的时候,出去跑一圈再回来,要不将来咋抓鬼啊。起来赶紧趁热吃吧。”江流赌气没搭理韩瞎子,脸扭到一边去。结果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弄得他自己也憋不住乐,起来接过馒头咬了一大口。

  江流吃着馒头,端着碗到了东屋,往饭桌上一看,愣住了。桌子上就一盘咸菜疙瘩,俩咸山药,还有一盘棒子面贴饼子。韩瞎子一口咸菜,一口高粱酒还挺自在的。

  江流也没说话,把碗跟馒头放桌子中间一放,随手拿过一个咸山药,抓起一个贴饼子。边吃着还说:“我最爱吃这玩意儿了,我妈就不给我弄,还是师娘好。”

  说完冲韩瞎子媳妇呲牙一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韩瞎子跟媳妇看江流的吃样,也乐了。

  从这以后,江流安心的在南水泉跟韩瞎子开始学起了阴阳先生。

  韩瞎子这个人呢,很少跟江流讲这讲那的。给找来一大堆书,让江流自己拿书看,等那弄不明白,才会跟江流讲讲。

  这里得说一下,当时文革还没有结束,正是祖国山河一片红的时代。按照道理来说,这些跟封建迷信挨边的事,是一定不允许的。连吃饭之前都要背完语录才能吃饭,每天的不是游行就是批斗的。谁敢搞这些?

  当然,这只是按道理说,其实当时南水泉的村长也想轰轰烈烈的搞这么一把,白天在乡里接到上级指示,晚上回家跟他爹一说要批斗。还没等说批斗谁呢,他爹一个大比斗扇过来了,“你要是让我死了闭不上眼,你就那么干?”

  吓得他跪地上给他爹陪了半天不是,他爹才消气,等上面下来人检查的时候,他是一个劲的打马虎眼。后来上面领导一看,就这么几户人家,能有个啥油水,也就不管了。主要是到南水泉打一个来回儿,屁股得疼好几天,破石头子路没个法子走。再者,山里面怪事又多,谁家撞个邪事,都离不开韩瞎子。就这样,这几年他是过了个逍遥自在。

  江流天生的自来熟,没几天,跟村子里的人就都混熟了,只是村里没有跟他般大的孩子,自己玩又没个啥意思。倒也有好处,专心的跟韩瞎子学了起来。

  韩瞎子虽然不怎么给江流讲,但是要求却很严,每天早上往哪个山跑一个来回是必须的。隔几天,就得考考江流,错了或者答不上来了,别废话,去山上跑一圈再回来。到后来江流一天不跑一次那个山上,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晚上没事,韩瞎子拉着江流去坟圈子溜达,最后总是借屎尿遁自己溜走,把江流自己一个人撇下。开始的时候,江流还有点害怕,时间一长,习惯下来,倒也觉得有什么。

  夏天的时候,江流干脆拿个席子,跑坟圈子里睡觉去。

  就这样,江流着瞎子一晃就到了二十岁。个子倒是长高了点,一米七几的样子,身子还是原来那么瘦巴,体型上来说,跟豆根就不是一个级别。后来他师娘干脆给他起个外号,“瘦猴”。

  别说还挺形象的。

  这期间最让江流困惑的是,这阴阳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次趁着韩瞎子喝的有点高了,江流问他,韩瞎子吱溜喝了一个说:“这么说吧,别人管不了得事,咱们全都能管。”

  在这期间韩瞎子一直没出去,有好几回来人找他,都被他一口回绝。江流也回过几回家,他回家了跟爹娘报道后第一件事,就火急火燎的去找豆根,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豆根都不在家,弄得江流很是纳闷,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干啥。

  这期间,张皇上倒是来过很多回,每次跟韩瞎子两个人都喝的醉妈似的。有一次皇上拿来一个小布包,本来是打算给江流的,却愣生生的让韩瞎子给截下了,不知道江流知道后,会怎么跟韩瞎子急呢?
  发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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