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志异》——那些年的真实事件

  @深夜黑猫 602楼 2014-01-31 19:15:00
  老妖 北京红星二锅头 走一个!楼里的朋友们,为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和和气气~一家家老小~平平安安~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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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一个,先干了。
  @深夜黑猫 602楼 2014-01-31 19:15:00
  老妖 北京红星二锅头 走一个!楼里的朋友们,为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和和气气~一家家老小~平平安安~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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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在酒里了。
  @王三爷家小老妹儿 603楼 2014-01-31 19:40:00
  老妖有心呀。我只知道有这座碑但是从来没去看过。明儿在路过也要去lou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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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国梁上呢。
  @深夜黑猫 2014-01-31 23:42:00
  看看~老妖,大初一的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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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我们家吃素,在家呆着,哪都没去,今天去拜年。
  
  @深夜黑猫 2014-02-01 13:05:00
  挨家挨户~拜年去了啦~拿红包到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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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去几位岁数大的家里,往外派红包派到心疼。

  
  二十二 光屁股来的

  这天是七月十四,也是江流跟着韩瞎子混的第三个年头。为什么说混呢,因为中学没有毕业的江流,实在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这三年的日子。

  这三年下来,用他的话讲,他跟着韩瞎子就没干过一件正事。江流所谓的正事自然是希望跟着师父出去一显身手,所到之处,所有鬼怪皆叩首求饶。胜利后的自己迎风站立,任风吹着自己那张装出来的略带沧桑的脸庞。

  然而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实在是很大很大滴,现实里的江流每天不是背书,就是画符,再不就是去坟地跟着死人打扛灯(调侃的意思,因为江流在坟地睡觉的时候,经常自言自语的跟坟里的人说话)。期间江流千万次的问自己,我爹当初一个劲的撺掇我学这个玩意儿,究竟图的是啥?

  趁着回家的工夫,跟他爹坐在炕上,端着酒盅,爷俩探讨过几回,可是江德财一个庄家把式,虽说小时候念过几天私塾,学过百家姓,三字经的,可那点东西早就拌着高粱米饭吃的一点不剩。

  所有这老实的庄稼汉子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让孩子给问的急眼了,酒盅往桌子上一摔,眼睛一瞪,指着江流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是爹,还是我是爹啊!我让你学啥,你就安心学得了。”

  爹字辈的一番强硬理由,搞得江流一丁点脾气都没有。所有这小犊子最后总结出来,跟着老家伙就是一个字,混!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江流就起来了。干嘛去?去练瞎子所谓的轻功呗。就是每天跑到前面的山岗上,然后再跑回来。开始江流还真以为这样能练得蹬萍渡水,走鼓沾棉的。可真正练上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是纯粹的让瞎子给糊弄了。自己这样每天爬爬山,跑跑步就能练出轻功来,那猪都能爬树!

  什么事都怕习惯,等真正习惯了,猛的不做这件事,浑身就会觉得不得劲,总觉得少点啥似的。江流也一样,跑的时间一长,天天的早上就得出去跑一圈,才觉得浑身舒坦。

  轻手轻脚的开开门,出去后又慢慢的把门关上,生怕弄出点动静来吵醒瞎子两口子。慢跑着出来院子,稍稍活动一下,奔着那个山岗上跑去。

  气不喘、脸不红的一气跑到山梁上,在山梁上转悠了一圈,伸胳膊抬腿霍霍哈哈的还比划了两下子。

  不过他比划的这几下,韩瞎子是没看到,要是看到江流的那个潇洒身姿,估计又的狠狠踹上他两脚。用韩瞎子的话讲,江流比划的这几下子,比小鸡子的把式强不到哪去。

  这也是江流感到很奇怪的地方,想想自己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练武上,就一窍不通呢,师父给自己看的拳谱也不少,但跟着练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活动了大半天后,此时天已大亮,到了该下山回家洗脸吃饭的时候。想着又是平淡的一天,江流有点失落的从山上下来,不慌不忙的往家溜达。

  回家的路上,瞅见路边菜地里,长着两根很大的黄瓜,绿油油的招的江流直流口水。管他是谁家的呢,跳到地里把两根都摘了下来。在胸前的衣服上擦吧擦吧之后,咔嚓咔嚓的啃起来,剩下的那根,则准备拎回去蘸酱吃。

  走到韩瞎子家大门口的时候,突然瞧见平日里一向关着的大门,现在竟然大敞四开。使得江流心里感到一阵纳闷,快步的走进屋里。

  进屋后,一眼看见在东屋地上站着一个人,个头、岁数跟韩瞎子差不多,就是比韩瞎子略微胖些,而且一身上穿着却很是别扭,衣服却比他的人,整整小着一号,以至于扣子都系不上,敞着怀,露着黑黑肚皮。

  下面穿了一件粗布缝成的短裤,布料像是拆下来的面袋子。脚上甚至连鞋子都没穿,两只黑脚丫子还互相的搓着。

  炕上,行李胡乱的卷在一边,韩瞎子盘腿坐在炕席上,叼着他那个玉石嘴的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冒着缕缕青烟。眼神却看着墙上那张童子抱着鲤鱼的年画,一声不吭。

  江流进屋来的脚步声也不小,可却没引起韩瞎子的一丁点注意,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副年画,仿佛再看一会之后,那个童子,就会抱着鲤鱼从画里面走出来。

  吆呵,老家伙今天怎么了,大早起的,坐在炕上玩深沉啊!
  三天不捣蛋,江流手刺痒,一天不调皮,江流心慌,这是韩瞎子媳妇送给江流的话。此刻的江流,一句话也没说走到炕沿边,然后用两只手,支住下巴往炕上一趴,眼睛也盯着对面墙上的年画看了起来。
  嘎巴一下,韩瞎子拿着烟袋锅子敲了一下江流的小脑袋。疼的江流蹭就站起来了,捂着脑袋嘶嘶哈哈的揉了半天。
  正在这么个工夫,韩瞎子媳妇手里拿双鞋,一掀门帘进屋来了。正巧看到韩瞎子用烟袋锅子敲打江流脑袋的一幕。气的她一步窜到炕沿边,双手使足力气,在瞎子的肩膀上狠狠推了一把,顺带着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韩瞎子顺势往炕里一歪楞,腿还盘着的姿势没变,跟个倒了的佛像一样。
  “你个死老头子,孩子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手劲那么大?看给孩子打得,”说完搂过江流脑袋,扒拉开头发瞧瞧。
  江流看师娘回来,有了撑腰的人。更是大声的哎呦哎呦叫疼起来,同时还使劲挤挤眼睛。结果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正准备再使劲挤呢,韩瞎子在炕上做起来了。
  “对,你使劲挤,我看你能挤出金豆子来不?”
  见自己的把戏被韩瞎子一语戳穿,江流咧嘴嘿嘿笑了。韩瞎子媳妇才明白,原来江流是装疼的,随跟着也笑了。
  拿手轻轻打了江流后背一下,嗔怪起来:“你说你这个孩子!都快说媳妇了,还跟小孩儿似得瞎胡闹。”
  让这爷俩一闹,韩瞎子媳妇看到手里的鞋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进屋要干啥,赶紧回身把那双鞋递给一直在地上站着的那个人。
  “家里也没好鞋了,就找到一双仙在以前穿的,你别嫌乎,将就着穿吧。”那个人赶忙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表情接过鞋去,韩瞎子媳妇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准备做饭了。
  “给你大爷打盆水,让你大爷洗洗脚,好把鞋换上。”韩瞎子在炕上吩咐着。江流赶忙答应一声,出去找盆子端水。
  水端回来,看着那个人坐在凳子上洗脚,江流心里寻思,这人难道是哑巴,怎么从自己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听讲过?唉,真没法说,看着这个人长得挺精明的,偏偏是个哑巴?这年头的事,上哪儿说理去?这家伙竟然替他操起心来。
  等那个人洗完,江流把擦脚布递给他。那个人擦着脚换鞋的工夫,江流端上洗脚盆子出去倒水。结果端着盆子的时候,里面的水一晃荡,看见地下厚厚的一层黑黑的泥。撇了下嘴,心想这么多得泥,干脆也别倒了,直接往里面扔俩棒粒子,用不了几天,准保能窜出一颗棒子苗来。
  再进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收拾妥当,半拉屁股在炕沿边坐着呢。跟韩瞎子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江流一看,坏了,俩老家伙难道要打架?赶紧搬个凳子坐在一边,干啥?准备看热闹啊。这难得一见得俩老头掐架,错过了多可惜!
  “瞎子,你别瞪个大眼珠子跟审贼似的。当时把我给逼到那份上了,我能有啥招儿?”
  “你可拉倒吧,这么些年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德行,肯定你又吹来着?”
  “嘿嘿,就吹那么一点。”
  说着话那个人还拿手食指跟拇指比划了一下。
  “瞎子,你还别说啊,要说这次这事儿,是真够邪门的,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说屋门,院门都关的好好的,咋就能把我弄到坟地里去?”
  “我说赵四海,你个老犊子,甭来这跟我扯淡玩,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啥屎。五鬼搬运那么简单的事,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骗三岁孩子啊?你就明说,大早起的光着屁股跑我家来干啥?”
  原来这个人就是当年给老刘头出黑儿的时候,喊诈尸的那个阴阳先生赵四海,只是现在却变成这幅狼狈模样。
  赵四海跟韩瞎子俩人怎么会认识的呢?原来两个人是前后脚拜的于大先生为师。于大先生何许人也?这个事要说起来得话,那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少给我造谣啊,谁说光屁股的,我当时还穿着裤衩子呢。”
  说者无意,但是架不住听着有心啊,尤其旁边凳子上坐着的这位主儿,而且还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得犊子。
  …….啥……啥玩意!光屁股跑过来的!
  难怪刚才看他穿的褂子不合适呢,感情是现找的衣服!我说怎么看他穿着那件衣服眼熟呢,原来是我师父的,不眼熟才怪呢。
  二十三 赵四海

  但是,这个时候的江流,心里却打起另外的注意,嘿嘿,这么特别的早上,发生了这么特别的事儿,等再回家的时候,跟自己爹娘可有的笑话说喽。

  这犊子安得什么心啊!!!!

  其实,这样怨不得江流,你说那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头子,大早起的光着屁股满大街乱跑,还没穿鞋,这得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想着想着,江流就憋不住一个劲的想乐,眼珠子一转,坏水跟着也从心里头冒了出来。

  于是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赵四海身边,用手扒拉一下他胳膊。

  “我说大爷,你今天早上从哪过来的?没让村里人看见吧?你是不知道,这个村里有个姓吴的寡妇,可能拉老婆舌头(传闲话)了。她要是知道了这个事,相当于全村都知道了,你没让他看见吧?”

  “小孩崽子,一边呆着去,哪里都有你,大人说话呢,有你啥事么!”

  赵四海从来的时候,一直到现在,韩瞎子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正好这时候江流过来搭话,不拿他出气才怪呢。

  其实按理儿来说,赵四海比韩瞎子还早那么几天入门呢,韩瞎子还得喊他一声师哥。可是赵四海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懒,学个东西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再加上这个人平日里又爱吹牛皮,扯大话,

  跟着于大先生学了仅仅一年多,就觉得村里边就容不下自己了,更是跟韩瞎子胡吹乱侃,自己本事如何了得。

  于大先生一看,干脆,你出师吧,就这样,赵四海算是出徒了。

  出徒后的赵四海,凭着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本事,着实的风光过那么几次。当然也就是给死人出黑儿,而且是既没闹妖,也没招鬼啥的出黑儿。

  再后来,又有几个别的活儿找他,去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那点本事真的是白给。丢过两三回人之后,也学的精明了,只出黑儿,别的活儿不接。

  可有句俗话,不是这么说的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即便是赵四海光出黑儿,别的活不接,也难保不会碰上邪事。当赵四海想回到师父身边,跟着他老人家再学学的时候,结果于大先生自己骑着仙鹤,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不带他玩了。

  赵四海没招,只好求他师弟。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时间长了,韩瞎子也烦他。可是这个家伙却不管这些,脸皮厚的非常,随便你咋说,只要帮忙把事办了就成。

  不过这回赵四海却是遇到了大麻烦,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穿个裤衩子就跑来。结果来了之后,事儿还没说呢,先让韩瞎子没头没脸得给训斥了一顿。

  本来心里就心里窝火,但是又不能把气撒在韩瞎子身上,这时候,江流凑过来搭讪,赵四海没给他好脸色,也就不足为奇。

  按照赵四海得想法,老的惹不起,我还惹不起小的,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呢!嘿嘿!得罪这样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至于后果嘛...........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屋里这三人,脸皮都厚,都是架着小钢炮都打不透的千层桦皮脸。赵四海二皮脸,韩瞎子就更别说了,江流别看岁数不大,那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所以赵四海那几句训斥,小犊子根本就没放心上。

  “大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有道是,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意思是说万一要是再有下次,你先别进村,站村口喊我一声,我给你找个围巾送去,先把脸捂住,别人看不见你脸,也就不丢脸了,你说是不?”

  江流这番看似出于好心的说辞,气的赵四海,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这个犊子,还头回见到说话这么损的人呢,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气的玩意儿,偏偏还显得处处为我着想,一副好心肠的模样。

  要不是因为身边站着一个自己惹不起人,而且这个贼损的孩子,恰好是这个人的徒弟。要不是因为考虑到这些问题,赵四海早上去收拾江流了,能不能打过再说,气势上反正不能输!即便不能打也得骂上几句,自己又不发面团子,随便他揉!!!

  "你小子给我滚一边呆着去,天生一副损样,在这装哪门子好人。要是真喊你,不丢人的事都能让你整丢人喽。也就看你是个孩崽子,要不看我咋收拾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后面的话江流硬生生得咽肚子里面,因为他看见了韩瞎子朝他瞪来的眼神。见好就收吧,要真把师父惹毛了,自己还真没好瓜打,于是站到一边嘿嘿傻笑不说话了。至于心里在琢磨什么,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韩瞎子虽然自己制止住了江流,可是心里还在想着,江流这个犊子好心为别人送围巾的细节。若要真是那样的话,老家伙得是一个什么德行?想到这些,韩瞎子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的大笑起来。

  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还要水泥。韩瞎子这般放肆的哈哈大笑,赵四海这张老脸是真真儿的挂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手指着韩瞎子说:"瞎子,你啥意思啊?要是不愿意帮我这个事儿就明说,犯不上弄个孩子连损带挖苦,干啥玩意儿?"

  说完之后,也没等韩瞎子答话,扭过头自己生闷气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韩瞎子媳妇在外屋干净利落的喊到:“留子,放桌子,拿碗,吃饭!”

  江流赶忙答应一声,搬来桌子准备吃饭,也适时的化解了这份尴尬。

  赵四海虽然心里赌气,可是饭量却不管那些,呼呼喝了一大碗米汤,又吃了两个贴面饼子,才摩挲摩挲嘴坐到炕头去。

  江流吃饭后,跟着师娘把桌子收拾下去,准备要去西屋继续看书的时候让瞎子给喊住。

  “留子,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咱们去韩家窝铺。”

  “啥!”

  这个犊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怀疑的看着韩瞎子。直到他师父又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他才敢确定是真的。

  我这个妈呀!听清楚后的江流,差点没乐抽过去。

  为啥啊?三年啦!江流一心的憋着全身的劲,就惦记着出去抓个鬼来瞧瞧,曾经多次跟组织反应情况,可韩瞎子每次都当江流的话没说一样,不但如此,江流只要一提这个事,第二天韩瞎子准给他加量。不是让多背东西,再不就让他不住点的画符。

  后来,江流也乖了,我不问你总行了么?这样下来,弄得江流都怀疑自己学这个阴阳先生是干嘛地的。

  这次,听说韩瞎子要出去,而且还带上他,心里这叫一个乐啊,屁颠屁颠的赶忙去准备所需的东西。

  “留子,收拾好了没?走了!”早已准备好,站在院子里的韩瞎子不耐烦的催促江流。

  “哎,马上,马上就好。”说着话,江流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跑出来,跑的太急,还差点让屋门槛子给绊倒。

  身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黄布包,不知道里面都塞些啥东西。

  原来江流刚来的时候,见韩瞎子有个这样的黄布包,心里挺稀罕的,就缠着师娘给自己也缝了个一模一样。心里想着,以后背着这个包出去降妖捉鬼的,多美啊。可是结果三年下来,一次没用着。

  “你慢着点跑,又没狼追着你,跑那么快干啥。”正在收拾屋子的韩瞎子媳妇,看见江流差点被门槛子绊倒。冲着跑到院子里的江流嗔怪一句,不想却换来他的呲牙一乐。

  院子里,早已等的不耐烦地韩瞎子,见江流已经出来,也没说话,转身头前带路,出了院子。根本没来得及休息的赵四海,见韩瞎子已经走,咬着牙也赶紧的跟上。

  江流这几年下来,腿脚利索的很,再者第一次出去,心情那是相当的激动,蹭的一下,翻过院墙,跳出院子。

  气的韩瞎子媳妇在屋门口看见后,笑骂了一句说“你个小兔崽子,都这么大了,一丁点老实气都没有。”话音还没落地,江流早已跑出去很远。

  三个人就这样,出来南水泉。可是走了大概有半里地左右,走在中间的韩瞎子突然慢下脚步,只是依旧头也没回的朝前走着,但嘴里却跟赵四海说,“你把事情说说,刚才在家没问你,是怕我媳妇听到了,跟着瞎搅合。”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韩瞎子这个人,别看嘴上说的话,一点面子都没给赵四海留,其实心里也很挂念这个事。说破大天去,那是自己的师兄,一个锅里搅了一年的马勺。再者自从师父走了以后,就剩下他们老哥俩,如今赵四海给整成这副模样,自己这个作师弟跟着也栽面儿。

  “唉!”

  赵四海叹了一口气后,在路边找一块稍微平一些的石头坐下,接过韩瞎子递给自己的烟袋锅子,一边抽着烟,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赵四海这次碰到的事,不小!甚至说是天大的麻烦,也不为过。
  @鞋猫贱客 648楼 2014-02-01 19:18:00
  去掉一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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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的脑袋,岂能论个。
  @深夜黑猫 654楼 2014-02-01 21:49:00
  今老妖~数红包~没空更新~(⊙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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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了,拜年回来,就更了。
  @红梗绿叶开白花 658楼 2014-02-01 22:13:00
  二十九孩子们都走了,我可清静了。三十,中午油豆付炖上海青,晚上红萝卜粉条豆面丸子,炒香茹木耳黄花菜,石榴酒。初一,豆腐韭黄饺子,包多了,吃了一天。初二,早上炒平菇,晚上白菜醋卤面条。哈哈,夠素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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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够素!要知道你自己一个人,我去跟你作伴好了。这年给我过得,一丁点意思都没得。
  @深夜黑猫 662楼 2014-02-01 23:22:00
  哈哈 刚看到 在外地过节也挺新鲜,大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景象平时见不到啊!出门见到一老奶奶,问候新年好,老奶奶给一红包~100元,不好意思,老奶奶说,这叫利是。风俗啊!老奶奶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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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你在哪?哈哈。我立刻,马上到。

  @红梗绿叶开白花 668楼 2014-02-01 23:42:00
  以后会有机会的。我现在有一个外孙女现在读高三,学得还可以,我给代数学,还要给其它科当顾问。哈哈,英语我不会,我学得是俄语。有时候她妈一撒懒,我还要管做饭,家政家教双肩挑。我想,高考完了,我真的出去云游上几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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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江流写完,我也准备出去,我需要沉淀自己,总觉得这些年,自己就是一颗速生杨树,光长主干了,枝枝叶叶的太少。
  @深夜黑猫 670楼 2014-02-01 23:50:00

  哈哈 老妖 你也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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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可爱的东西太少了,所以装可爱吧,这也是,我至爱猫和老鼠动画片的原因。
  说的有点多,晚安,世界。
  二十四 赵四海出黑儿

  事情呢,还得从赵四海的连襟盖猪圈说起。

  赵四海的连襟叫韩金德,家住在韩家窝铺。

  前几天的时候,韩金德的媳妇,在集上一口气抓了三个小猪嘎嘎,使得本来就不大的猪圈显得有些拥挤。

  也是合该韩金德家里头走背字,小猪抓回来第二天,正赶上又下了一夜的大雨,把猪圈给泡塌了。

  韩金德两口子,是在第二天早起才发现的,顺便也发现被猪圈墙砸死的三个猪仔,这下韩金德媳妇可不干喽,拎着韩金德的耳朵骂了一天一夜,吓得韩金德一个劲的答应,赶紧、立刻、马上的盖猪圈。

  盖猪圈的时候,依着韩金德自己的打算,稀里糊涂的不看日子,也不查时辰,自己一个人弄点石头,和点泥一垒吧完事。可他媳妇楞说不行,非得找人看看日子再让韩金德动土。不大服气的韩金德刚要犟嘴,可是他媳妇一立眼睛,吓得他赶忙答应。

  看日子,查时辰,就得找阴阳先生,可问题找谁呢?找谁都得花钱。于是韩金德就想到了自己这个便宜连襟-----赵四海。最主要的是让赵四海查好时辰之后,还能搭把手、帮个工啥的。就这么地,韩金德把赵四海找到了韩家窝铺。

  结果,赵四海来的当天晚上,跟韩金德两个人喝瓜地去了(喝醉了,围场的谐称),时辰啥的也没查成。

  本打算着第二天醒酒了,俩人再合计着盖猪圈,但是让赵四海怎么也没想到是,第二天,韩家窝铺就出事了!

  啥事呢,原来是村子里面一个叫韩玉山上吊了。

  这韩家窝铺村子是当初康熙爷开围的时候,从口里搬到这里来的,经过这些年的繁衍生息,已经形成一个大村落。

  村里里面所有的人都姓韩,所以整个村子都是亲戚。现在韩玉山上吊了,韩金德两口子自然都要去帮忙,家里就丢下赵四海一个人。

  赵四海这个人懒,自然不会一个人去帮别人盖猪圈,于是就在家里等着。

  也是火烧鸡毛,事事该着。赶巧的是一个叫张瑞的阴阳先生生病了,出不了韩玉山的黑儿。赵四海正在韩金德家里呆的舒服的时候,他连襟回来了,跟他简单的说了下阴阳先生的情况,还说自己是特意回来请赵四海的。

  赵四海一听,还有这赶巧的事儿,合该自己这回露脸啊,也没细打听打听韩玉山上吊的一些细节问题,跟着韩金德就去了事主家里。

  结果一到韩玉山家里,赵四海才知道,这次的黑儿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在韩玉山上吊之前,韩家窝铺村里已经因为上吊,死了四个人。而这个韩玉山,正是第五个。

  不光如此,这几个人上吊的日子,上吊的间隔时间,都是二十八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而且上吊的这几位都是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子。

  为这事,村子里传的很是邪乎,说什么今年是鬼门关大开的年头。还有的说阎王老爷天天走路上班,累的慌不说,光上好的千层底鞋就磨破了好几双,正赶上最近手头有点余富钱儿,就买了一顶轿子。

  这有了轿子,就得有人抬啊,于是就来韩家窝铺找轿夫来了,还得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10个,也是,找一帮老头、老太太去了,也抬不动轿子啊!

  这赵四海平常的时候,跟这个便宜的连襟没啥来往,很少来韩家窝铺。再者,韩金德事先又没跟他细说,他哪知道这里面还这么多的事。

  等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赵四海傻眼了,心说难怪人家阴阳先生生病呢,这事儿要换做自己头上,指定病的比他还得厉害。

  想到这些,赵四海心里头就有气,暗地里把韩金德祖宗十八代噘了一个遍,合着你都把我卖了,我还屁颠屁颠的帮你数钱呢。

  其实赵四海骂韩金德还真骂对了。他这个连襟啊,还真就是故意不告诉他的事情细节的。

  都是实在亲戚,韩金德这么干,到底是为什么呢?这还得从韩金德这个人说起,

  这个韩金德吧,是个啃死猫子肉的主,就是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些神了怪了的东西。谁要说有鬼怎么着怎么着的,他就开始跟人抬杠,非得让人家把鬼找出来,楞说自己要跟鬼喝上二两,比比俩人谁的酒量大。

  这么一个人,大伙也懒得搭理他。你说没有就没有呗,没事跟你扯那个闲蛋干啥啊,我家里锅里头还馇着猪食呢。
  但是,爱抬杠的韩金德,也有一样好处,就是吧,这个家教那是相当的好!说到韩金德的家长(就是他媳妇),在村里她说排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长的那叫一个爷们,个子比韩金德还高一脑袋,身材赶上他一个半,干起庄稼地里的活来,两个韩金德也抵不上他媳妇。

  两口子吵架的时候,韩金德这个媳妇也不跟他废话,一只手拎起来他,搁院子里转悠两圈下来,韩金德就得蹲在地上找北,更别说再大战三百回合了。

  据说有一次韩金德,在村头一个哥们家里坐席,酒桌上喝的有点多,一下酒桌坐在人家炕上,就开始撒酒疯,愣是拽着他哥们的媳妇不撒手,说啥要亲一口。也不知道谁就偷偷的把这个事告诉了他媳妇,结果他媳妇站自家院子里面,嗷唠的喊一嗓子,吓得韩金德的酒劲当时就醒了,赶紧悄悄的下地蔫蔫的回家了。

  偏偏韩金德这个泼辣的家长还是个信徒,相信鬼神这些事儿,平时有个大事小情的,总爱找个香头问问。

  鉴于这种情况,韩金德明着不敢反对自己媳妇,只好在背地里翻翻花花肠子。而今天,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你赵四海平日里不是总吹嘘自己是阴阳先生么?总说自己这么牛气,那么厉害的,你把这个事给我安置好,我就信你。

  所以,韩金德事先才没告诉赵四海这些细节问题。因为他多少也了解些这个赵四海,他怕提前一说,这个连襟万一再跑了,那自己去哪看热闹。

  再说,来到韩玉山家里的赵四海,有心拿腿就走,可此时在韩金德的宣传下,院里院外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阴阳先生。这时候要是溜了,十里八村的这么一传开,自己以后哪还有脸面混。

  最后,赵四海牙一咬、心一狠,干脆豁出来吧!怎么也得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万一真出啥邪乎事,到时候再说。

  结果呢,却让赵四海大跌眼镜,因为整个丧葬程序下来,不但出奇的顺利,而且一丁点邪事都没发生。以至于吃晚饭的时候,赵四海还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当时心里还安慰自己说,也许前几个上吊的,只是赶巧凑在一起的。

  拎着主家酬劳的大公鸡,赵四海心里倍儿高兴的哼着小调,回到韩金德家里。进屋后看见韩金德正在烧炕,心里有些鄙视这个便宜连襟,没搭理他,独自去了西屋。惦记着明天天一亮,就早早的回去,韩金德你自己盖你的猪圈去吧,再想让我帮忙查时辰啥的,姥姥!

  躺在炕上,赵四海抱着只有一个台的匣子,兹兹啦啦的听半天。最后实在没法跟这断断续续的玩意置气,干脆一关匣子,眯上眼睛准备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赵四海的右眼皮,毫无征兆的猛跳几下,使得他心头上莫名其妙的一阵阵堵得慌。感觉有些不对劲的赵四海,呼的一下坐起身子,掐着手指头抠算了半天,但是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赵四海这个掐算,纯粹就是装样子,安慰自己罢了。真正的马前课,压根儿就没有跟于大先生学到。

  那个时候,村子里面的电灯,还是那种拉线开关的。绳子长长的掖在炕席下面,躺炕上要睡觉的时候,一拽绳子灯就灭了,挺方便的。

  什么也没有掐算出来的赵四海,伸手把灯拉灭之后躺在炕上,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黑乎乎的夜里,愣是睁着眼睛,把白天出黑儿的事情,在脑子里面跟过电影一样,又捋了一遍。

  可是任凭他翻来覆去的都快把炕压塌了,更是想得脑仁都疼,也想不出其中到底有啥不对劲,直到后半夜得时候,才勉勉强强的睡着。

  结果这一觉,把赵四海睡得迷迷糊糊的,更是连番的做了几个梦。

  梦里面,好像也是夏天得时候,自己同样也是在家里睡觉,盖着一床薄被子,不冷不热的正好,感觉很是舒服。

  正这么舒服着呢,突然一下子就来到了冬天,赵四海就感觉自己一个人,穿个一件小单褂在外面耍膘呢,给冻的直打冷战。

  身子骤然发凉,使得赵四海有些清醒,跟着也想到自己还有被子呢,于是迷迷糊糊的就伸手摸被子。结果摸了好大一会,也没摸到。

  身上的寒冷加剧,又摸不到被子,一着急,赵四海醒了。睁开眼睛后,还稍稍癔症一下。可是等清醒后的赵四海,看清四周围情况之后,顿时吓得他身子发紧,嘴发苦,头皮发乍,腿打颤。赶紧在自己裤裆狠狠抓了一把,才没尿了裤子。
  这几天实在是事情多,发帖太不定时,谅解下。
  二十五 鬼抓身

  原来这个时候,赵四海全身上下,竟然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衩,躺在韩玉山的坟前。

  从暖和的炕上,一觉醒来,突然躺在荒郊野外的坟前,而且坟里面埋着的还是一个吊死鬼。甚至白天的时候,自己还亲眼见过这个吊死鬼吐着长长舌头的可怕样子。

  所以即便赵四海当过阴阳先生,可在这样一个黑乎乎的夜里,一个人躺在这样的地方,再加上从树林里吹出来的风,如狼嗥似鬼叫,他又怎能不害怕。更何况,同时他还发现另外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清醒后的他,想要活动一下身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脖子,竟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紧紧的卡住,虽然现在是六月的天气,可那股子冷劲,却死死的贴着肉皮,一个劲的往骨头缝里钻。

  吓得赵四海赶忙低头看了半天,才弄明白咋回事。原来自己那条腿在坟门里面卡着呢。弄清情况之后的赵四海,心里才稍稍释然一些,因为那坟门是石头垒成的,在这样的夜里被露水一打,不凉才怪。

  正当赵四海准备挪挪屁股,想把那条别在坟门里的腿,抽出来的时候。突然,在那个冰凉的东西上,竟然生出一股子力量,同时,那股劲在用力的往坟里拽他的那条大腿,这下子,赵四海是真给吓冒烟了。

  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赵四海多想,俩手一下掐住自己的大腿,使劲的往外拽,可是拽了很大半天,也没拽动一丝一毫。

  其实吧,这赵四海是给吓糊涂了,才会干出这种没心眼儿的事来。自己拽着自己的大腿,这样要是拽动,那就不能叫赵四海了,得直接喊赵神仙。

  就在赵四海急的满头大汗,吓得浑身冒烟儿的时候,一个闷闷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坟里传出来。

  “以后再多管闲事,直接给你拖进来,赶紧滚!”

  说完之后,赵四海感觉腿一松,那股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趁着机会,他赶紧把腿撤了出来。可能也是着急的,没留神,啪的一下,脚丫子跟坟门的石头狠狠的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疼的赵四海呲牙咧嘴的哎吆半天,才慢慢的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慢慢活动腿儿的时候,听见从村子里面穿来阵阵的鸡叫声。

  “我去你个大爷的,原来是快鸡叫了,放什么狠话啊,妈的!这给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照着坟门又狠狠踹了几脚,把好好的坟门踹的东倒西歪后,稍稍解气的赵四海,才骂骂咧咧的摸着黑,拐着那条腿儿下山。

  一路上看着四周,偷偷摸摸的回到村子里后,站在韩金德屋门外面,赵四海轻轻推了一下屋门,才发现门还插着呢。有心想大声叫门,可瞅瞅自己现在光腚拉碴的模样,况且这韩金德媳妇又是自己的大姨子,真真儿的丢不起这人。

  思前想后寻思了半天,赵四海趁着天还没大亮,搭梁翻山的一溜小跑,来了韩瞎子家里。为啥来找韩瞎子呢?孩子让鬼给欺负了,当然得回去找大人啊。呵呵,师兄当到这个份儿上,真的是颜面尽失。自己都不刚强点,也就别指望别人给他好脸色。

  所有当赵四海把事情得前前后后,跟韩瞎子说了一遍之后,眼睛盯着韩瞎子,想瞅瞅他啥表情。结果这韩瞎子驴脸拉个二尺多长,沉的水似的,一声没吭。赵四海一看他这样,干脆把嘴一闭,不再说话了。

  “你出黑儿得时候,是不是下了啥镇物儿?”韩瞎子依旧沉着脸,

  听韩瞎子问完,赵四海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我说韩瞎子,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你说那前头已经死了四个,我不得防备着点么。再说,我就往棺材里面放了一个犁铧尖,这也是咱师父教的,没错啊。”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韩瞎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意却阑珊的说:“走吧,咱们到韩家窝铺后,看情况再说吧。”

  说完之后,韩瞎子没再停留,迈开大步朝前走去,勇往直前的劲头,一边的江流看在眼里,突然有一阵热血沸腾的冲动。现在的他,仿如那出生的牛犊,紧紧的跟在师父后面,朝着韩家窝铺进发而去。

  从南水泉到韩家窝铺,要是走公路的话,绕来绕去的有三十多里地。但两个村子的直线距离,也就十多里多一点,但是却要翻山越岭,走一条羊肠小路。好在三个人,身体素质都还不错,所以走近路,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还站在半山腰的三个人,远远的便看见了韩家窝铺。
  韩家窝铺整个村子,窝在一个山坳里,全村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房子都是依着山根,一溜排开,看上去倒也整齐。

  在村子前面,三十多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条小河,不宽,蜿蜿蜒蜒从村子前面流过,仿佛一条玉带般,正好护住整个村子。

  江流正要为眼前这绝佳的玉带拦腰风水格局叫好的时候,穿过羊肠小路左右树林的眼神,突然看到韩家窝铺左右的山,才发现这些山,跟韩家窝铺的后山是大不一样,这些山半腰,全是裸露的石崖,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姿态千奇百怪,有的样子看上去很凶,很恶。

  要是在有月亮的夜晚,一个人猛地看到这样的山,绝对会下一大跳。

  江流长到这么大,去过的地方有限,所以这样的山形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下也不由的一阵感慨,真是一个水土一方人。

  南水泉的山虽然也很荒,很凸,但看上去很舒服,就仿若一个临近日暮的老人,沉稳,不带丝毫的张扬。但韩家窝铺这里的山,却如同年轻的汉子,张牙舞爪,锋芒尽露,给人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甚至说穷山恶水,也一点不为过。

  “师父,就这个破地方,山都长成这副德行,不出邪事就怪了。”

  一边说着话,江流手指着韩家窝铺的山,跟韩瞎子卖弄起这三年下来,所学到的东西。

  “师父,你看这里,本来是个玉带拦腰风水格局,但这左右护沙,却是如此凶险,如果这玉带拦腰是个武将,还能镇住这护沙,但这后山,明显就是一个文臣,所以,依着我看这地的风水啊,真是不咋地哦。”

  风水堪舆,历来是阴阳先生的看家本事,也是这三年下来,江流必学的东西。而且,在这方面的得到于大先生真传的韩瞎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别看江流岁数不大,但说起来,却是丝毫不差,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有些事情,又岂是表面那么简单。

  所以在听到江流的一番言论之后,韩瞎子淡淡的说:“留子,你知道这个地方为啥叫韩家窝铺不?我告诉你吧,据说,这个地方,是前清的时候,康熙爷给韩三金的赏地,又因为当初开围,来这里的第一户人家姓韩,才得韩家窝铺的名字。”

  “韩三金是谁?很厉害么?”不解的江流问道。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赵四海接过话来,说:“韩三金是当年康熙爷御用的风水先生,曾经御赐黄马褂加身。他那本事大的,反正我这个德行的,骑着大青骡子也追不上。”

  赵四海这个时候说了一句笑话,本想着逗这师徒俩一乐。却不想韩瞎子根本没有笑的意思,不但如此,还叹了一口长气,随后说:“唉!留子,你说眼前这些东西,你都能看出来,更何况那个穿黄马褂的老家伙?所以说啊,这个村里的事没那么简单。”

  稍微顿了一下,韩瞎子接着说道:“我就是想到这层原因,所以我根本不愿意来这里。再者师父临走之前,曾给我算过一卦,卦象师父没有告诉我,只跟我说韩韩莫回头,现如今这韩家窝铺正好有个韩字,恐怕............”

  说到这,韩瞎子再次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往下说。

  韩瞎子后来说的话,明显是说给赵四海听的。这老家伙看到韩瞎子一脸为难的表情,心头咯噔一下。想到这里,赵四海把江流推到一边,来在韩瞎子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胳膊。

  “韩瞎子,师父真的这么跟你说过?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赶紧回去,有啥面子不面子的,保住喝粥的家伙比啥都强。”

  说着话,拉起韩瞎子的胳膊扭头就要往回走。

  赵四海为啥这么做,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师父于大先生。于大先生在当时,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阴阳先生,全围场没有不知道他的,风水堪舆一绝,尤其起卦最准。

  起卦最准的师父,给韩瞎子留下了韩韩莫回头的谶言,警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而现在,山下正是韩家窝铺,那岂不是......

  干阴阳先生这个行当的,最怕师父临终之前送的卦,那是一说一个准,更何况,这个师父还是于大先生。

  所以,赵四海才决定回去,不再去讨回所谓的面子。

  只是这韩瞎子却站在原地没动,把胳膊从赵四海的手里挣脱出来,说道:“你先看看你的大腿,然后你再决定,咱们回还是不回。”
  @飘香的金桔 692楼 2014-02-02 12:11:00
  老妖辛苦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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