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去找邓解元理论去了,而我的心依旧在想那稻草人,我忽然想去田间看看,那稻草人到底还在不在,昨晚来找我的是不是它。
村民已经忙活起来,到处都能见到人影,我倒不必十分害怕,一个人来到田间时,远远的就看见了那稻草人立在地头上,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慢慢靠近后,我首先去看它的脸,看清后吃了一惊,它嘴上的麦穗果然歪歪的插着。
“昨晚真的是它来找我了!”我心中惴惴不安,有些惶恐。
我又绕着它走了好几圈,它都一直静立着,没有做出怪异的事。
无意间,我忽然又发现邓解元家的地头上也有一个稻草人,它背对着我,佝偻着身子。
“咦,一夜间咋又多出来一个?”我十分奇怪,我明显记得,前一天那里还是空空的,难道是邓解元连夜做好来放在那里的?
忍不住好奇,我向那稻草人走了过去,那稻草人要魁梧的多,不过手耷拉着,头也低低的垂下,看来邓解元的手艺很不好。
到跟前,我不由的摸了上去,抓住了稻草人的胳膊,一种柔软有肉的感觉。
“是人!”我的第一反应,急忙撒手后退。
但那“稻草人”忽然转了过来,一张极其惨白的脸映入我的眼睛,嘴眼歪斜,都有黑色的鲜血流出来,挂着三条长长的血痕,异常恐怖。
我腿一软,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周围瞬间变得阴气森森,我在地上张起僵硬的脖子,正好迎上它低耷的脸,他的五官尽管变形厉害,但依稀有些熟悉。
“邓解元!”我惊叫了一声,那人就是昨天打我的那个黑脸汉子,怎么一个晚上,就变成了田间的稻草人呢?
我拄着手开始往后退,邓解元的头忽然微微抬了抬,我感觉他满是枯血的眼睛要往开睁。
我瞬间魂飞魄散,疯狂爬起,没命的逃跑,连头也不敢回,也再顾不上会不会踩到别人的庄稼。
我拼命的跑了很久,跑过了四五个麦田,才敢松了一口气。
但我回头一看,发现邓解元竟然就在我身后,样子十分怪异,头和手臂似乎断了般,在空中无规则乱摆,但他的身子却直直的向我追来。
我一声大叫,继续狂奔,最后快感到累死的时候,终于冲出了所有的麦田,我一下子扑到在了地上,激起大片尘土,我急忙转过身子,邓解元没有追来,他的身影不见了。
我躺在地上大口呼气,心跳击打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邓解元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的,他到底是死是活?”我怔怔想了半天,忽然一惊:“难道是稻草人杀死了他!稻草人昨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想起前一天邓解元打我的时候,我亲口说让他去死,难道这句话被稻草人听见了,它就昨晚去杀了邓解元?但他为何要听我的话呢?
我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缓过气后,我急忙站起往家跑,父亲早上去找邓解元了,不知道他去有没有见到,我得回去问清楚。
我回到家后,父亲果然已经回来了,满脸不岔。
“大大,你找到邓解元了吗?”我怀着忐忑的心问了一句。
父亲摇头说:“这狗日的竟然像知道我要去,一大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找见他。”
我脑子轰然一响,父亲没有见到邓解元,那田边的那人果真是他了。
以后连续几天,我都没有胆量再去田间转悠,但是几天后,邓家忽然传出了邓解元的死讯,说邓解元死在了田间,被人发现时,全身已经腐烂,恶臭不已,邓家本来人脉不足,所以他的葬礼也没有兴师动众,就草草办了。
又过了许多天,风声过后,我才再次敢去那田间探视,那稻草人还在,不过有些发黑了,但脸上的三根麦穗依然插在上面,有些枯萎,稻草人双手张开着,似乎在迎接我的到来。
那次我看的很仔细,整个田野间就只有那一个稻草人,我怕邓解元又会突然出现,向我追来。我慢慢的靠近那稻草人后,看了它半响,然后忍不住问道:“草人啊草人,邓解元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稻草人没有回答我,动也没动,我不由一阵的失望。
“唉!”一阵叹息声传来。
我急忙抬起头,向稻草人望去,稻草人依旧一动没动,我脊梁骨一阵发凉。
“草人?是你吗?”我又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这小娃娃又跑来干啥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我稍惊,稻草人原来会说话,急忙问道:“邓解元到底是不是你是杀的?”
“我在你身后啊,你对这个烂草人一直说啥。”声音果然是从我身后传过来的。
我急忙转过身,发现地上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爷爷,咋是你?你咋还在这里?”那老头正是我第一天遇到的那个老头。
“嘿嘿,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老头说。
“你刚才问着草人啥话啊?”老头又问。
“没、没啥。”我急忙说。
“呵呵,你一个小娃娃不要问的太多,赶紧回去吧,记住,出去后不许将我在这里的事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我发现老头的眼色有点诡异,我浑身一冷,急忙点头。
“去吧!”老头说。
临走时我又问:“老爷爷,你叫啥名字?”我是装作无意问出来的。
老头子望着眼前的麦田,说:“我叫刘青树。”
“刘青树!”我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边,心中寻思,原来这老头是刘家的人。
@小小夏的小夏夏 1300楼 2013-07-19 06:24:00
怎么看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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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回到家后,我一直没有告诉别人麦田里有个白胡子老头,但我暗地里打听过几个人,给他们描述了老头的样子,但没有一个知道的,失望之余我将这件事慢慢丢到了脑后。
过了几天的一个早上,我家里忽然来了三个客人,他们提着好多东西,我父亲叫他们刘家三兄弟,几个人聚在屋子里,都沉默不语。
“我说刘老大啊,你我也好多年的交情了,你到底啥事啊?”父亲盘着腿,坐在床头上抽着烟,烟雾罩满了整个屋子。
刘老大是个满脸皱纹的半老汉,脸上皮肉粗糙之极,一双眼睛呈着不健康的淡黄色,他好半天才说:“老张啊,邓解元死了你知道吗?”
父亲慢慢将烟锅拿了下来,在床头上磕了磕,说:“这事我早就听说了,咋了?”
刘老大面色变得有点发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另外两人也是低头不语。
“唉,老张你也知道,我们刘家与邓家世代有仇,这次邓解元不明不白的死了,其实与我们刘家没有一点关系啊。”好半天刘老大才说。
“与你没关系就好啊,那你还怕啥?”父亲奇怪道。
刘老大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开始也是这样想,可是最近这几天晚上,我总会在深夜看到一个奇怪的人,他总是在我家附近出现,我是有点担心,我怕邓解元会回来找我啊,这几天我都过的提心吊胆的,所以我才来找你老弟的。”
父亲“哦”了一声,明白了六大老大的担忧,但又说:“老刘,只要你没有做过亏心事,怕他做啥,再说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又不是降妖除鬼的道人。”
刘老大苦苦一笑,说:“老张啊,几十年以来,我们这个村子发生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啊,但唯独你老张家的人安然无事,人都说你老张家的人命硬,鬼不敢靠近。老张,我也不是求你去我家镇宅子,我知道你儿子瓜娃和薛神人关系很好,我只是想来求几道保命的符符。”
刘老大的话音一落,几人就向我看来,似乎在看我的意思。
我早在刘老大诉说那个奇怪的人时,就留了心,这时他们都向我看来,我倒有点拘谨。
“刘伯伯,你看到的那个人长啥样啊?”我问。
“你问这个干啥?”刘老大满脸疑问。
“哦!我去向薛神人求符的时候,薛神人也肯定会问的,要不然他就写不出来。”我撒了一个慌,薛神人写符从来不问话。
“这样啊!我想想,那个人影说实话我看着也几分眼熟,他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好像只有一条腿,走起路来像飘着,双手还张开着。”刘老大越说眼光越变得惊惧,似乎又回到了当晚的情景。
我也越听越惊,刘老大描述的人和田间的稻草人竟然十分相似,想起那天我还去了稻草人那里,我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发凉。
“刘伯伯,你家地头是不是插着一个稻草人?”我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刘老大忽然一呆,接着他脸色大变,猛然站起,然后无比惊恐的道:“对,没错,怪不得我看着他十分熟悉,原来是它是.....”刘老大显然被吓住了,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坐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说:“大哥,你难道忘了吗,邓解元就是死在咱们地头上的,一定他的鬼附在了稻草人的身上......”
“不要再说了!”刘老大脸开始变得扭曲,我感觉大白天的,一下子变得阴森森的。
所有人一时都不说话了,整个屋子十分寂静。
但我心里却不觉得邓解元的魂魄会附在了那草人身上,因为邓解元就是死在稻草人手上的,而且那田里还有另外一个诡异的人,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
我忽然一怔,那老头不是姓刘吗,刘家的三兄弟一定知道。
“刘伯伯?”我首先打破了沉默已久的寂静。
刘老大渐渐缓过了脸色,但依然有些苍白,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迟钝。
我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刘青树是谁?”
刘老大的脸色瞬间大变,另外两个人也同时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大大的名字?”刘老大满脸的惊异。
我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刘青树竟然是刘家三兄弟的父亲。
“我、我就是问问。”看着他们面色不善,我急忙说。
“你见过我大大?”刘老大将头凑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觉得我不敢在隐瞒了,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老大忽然就坐倒在了地上,面色更加苍白,另外两人也似乎站立不稳,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三人的样子像活见鬼。
“咋,咋了?”看到此情景,我照实吓了一跳。
父亲慢慢的下了床,长叹一口气。
刘老大嘴唇变成了紫色,颤抖着说:“我大大在、在二十年前,就、就已经病逝了。”
我一个屁股坐倒在地上,全身瞬间凉透。
刘老大一直捂着自己的脸,最后他抬起头来时,我发现他淡黄的眼睛又充满了血丝。
“你是在哪里见到我大大的。”刘老大费了好大劲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也早已浑身冰凉,听刘老大问话,才慢慢恢复过来,我只说了两个字:“田间。”
然而就是这两字,又让刘家三兄弟再次变了脸,好像他们幸存的最后的一丝希望已经被破灭。
刘老大忽然站了起来,对父亲说:“老张,我走了,这件事就不麻烦你们了。”
说完他们三人黑着脸全走了,父亲一直没说话,目送着他们离开。
“唉~~”
良久良久,父亲才发出一阵长叹。
我心里疑问也是一大堆,原来那白胡子老头竟然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人了,一想到他是个死人,我的脊梁骨就开始发冷,但刘家三兄弟为何会对自己的已故的父亲如此害怕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瓜娃?你真的看见过刘青树?”父亲忽然问我,但他没有怀疑的神色,因为他知道我能看见那些东西。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又咋知道他叫刘青树的?”父亲问。
“他自己告诉我的,他一直守在他们刘家的田地里。”我说。
父亲微微点了点头,再没有问我,看着父亲脸上的异色,我的好奇心不由被提了起来。
“大大,他们为啥那么害怕啊,刘青树不是他们的大大吗?”我问。
父亲再次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造孽啊。”
那天,我从父亲口中得知整件事的原委,也终于明白了刘家三兄弟为何会如此惧怕的他们的父亲。原来刘青树就是当年刘家的掌家人,经常和邓六公率领的邓家争斗,但是自从邓家一夜之间全部疯掉死亡后,刘青树也像着了魔般,第二个月就病倒了,据说他经常会看见刘家几十条冤魂来缠着他。
开始是刘青树的妻子诡异死亡,最后他也卧病不起,这一睡就是四五年,开始的时候,他三个儿子还轮流照顾他,但到了最后,三个儿子也逐渐疏远了他,谁也不在愿意照顾他,三人相互推脱指责,据说往往是三五天不给他送吃的,最后一次他被发现时,他已经饿死在了床上,全身僵硬。
但听说刘青树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开着的,怎么合也合不上,他还在床上用手纸扣出了几个字,那几个字血迹淋淋,刘青树用来扣字的手指头都被磨短了半截,那几个字据看见过的人说,写的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三个不孝子!”当年前去埋葬他的人也说,刘青树直到入棺时,他的眼睛都大睁着,这可是入葬的大忌。
我听后一阵凄凉,原来刘青树竟然死的如此惨烈,怪不得当他们三兄弟听到刘青树名字的时候,会吓得如此,但我心里暗暗觉得,是他们自己活该。
额!今天有事要早走,大家如果觉得更的慢的话,攒些天在看吧。
父亲又开始抽烟,等到一锅旱烟抽完后,父亲忽然对我说:“瓜娃,你带我去田头上看看。”
我一惊,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去田头,急忙问:“大大,去田头干啥啊?”
“去看看那稻草人。”父亲看起来很冷静。
那天我带着父亲去了麦田,那个稻草人依旧插在田边,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是更加破烂了。
父亲仔细的在麦田四周看了看,最后才走到稻草人跟前,看了半响,眼神一聚,说:“刘老大三兄弟当真过分,这稻草人穿的衣服竟然就是刘青树当年穿的衣服,这人都死了,咋还不让入土为安呢。”
在我们的村子,有一个民俗,那就是老人去世后,老人生前用的所有东西都要在埋葬当天一起烧掉,若有东西留在阳世,据说老人去世后会阴魂不散,会一直附在那东西之上。
“怪不得刘青树的冤魂会附在这草人之上,刘家三兄弟也是自作自受,做了这么一个容易招鬼的东西,看来刘家是真的要出事了。”父亲依旧自言自语。
我自从来到麦田后,就有一种奇怪感觉,总觉得在哪个隐蔽处藏着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所我根本没有听到父亲说的话,我的眼光在每一块田地里扫过,搜寻了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但那种被盯着的强烈感觉始终存在着。
最后我的眼光锁定在了稻草人的身上,稻草人的帽子压的很低,站在远处看不到它眼睛的位置,但当我眼光锁定在它身上的时侯,我明显能感觉到,那眼光正是来子稻草人的帽子低下。
我慢慢的向稻草人走去,靠近后我微微蹲下,然后抬起头来观察。
一张恐怖的面孔映入我的眼中。
“啊!”我一声大叫,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我看见稻草人脸上,竟然长着一双活生生的眼睛,父亲听到我的叫声后,飞步上前,一把就掀下了稻草人的帽子。
“啊!”父亲嘴顿时张的大大的,阳光照射在稻草人的脸上,显得更加恐怖,那两只眼睛似乎被人活生生的挖了下来,然后用两个细尖的竹签,从眼珠中央插进去固定在稻草人脸上,黑色的鲜血从眼珠里流出,将眼珠子牢牢的粘在了稻草人的脸上。
我感觉那双眼睛还在看着我,我的胃开始翻滚,似乎哪两个眼珠子钻进我的胃里,我趴在地上开始狂吐起来。
父亲的脸绷了绷,然后慢慢将帽子给稻草人又戴了回去。
我吐了很久很久,胃里实在没有东西了,但还在狂吐不易。
父亲蹲下,替我拍了拍背,一直等我停止呕吐后缓了许久,父亲才说:“走,我们去老刘家。”
那天父亲带着我到老刘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到老刘家大门口时,就感觉到了一阵异样的气氛,就连他们家的看门狗都缩进了狗窝,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咬人。
父亲径直走了进去,正屋传来了一阵哭泣声,我们进去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很胖的女人,不过看到她的脸时,我大吃一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那女人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眼珠不见了。
刘老大和他几个儿子都跪在尸体边上,不断的哭泣。
父亲进去后,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早料到这个结果。
后来我才知道,地上死的那个人是刘老大的老婆,那天早上被人发现时,就已经死了,看地上挣扎过的痕迹,盘她是被挖掉双眼后才死去的,据说当年就是她第一个不愿意照顾刘青树的,想不到二十年后,第一个死的竟然就是她。
刘老大一直在叫“报应”,他在一张桌子上供奉了好多好吃的,点了几十注香,好像是在赎罪般。不过他的精神已经开始出现奔溃了,他哭着哭着,忽然抬头向门边上看去,眼神瞬间变得惊慌,然后就拼命的往后退。
我们都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观看,但门边上什么都没有。
“瓜娃,你看门边上有人吗?”父亲小声的问我。
我往门边上仔细看了看,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我正想说,忽然看到院子里直直走过一个白胡子老头,不过他的身形异常怪异,一闪而过,只晃了一下就消失了。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父亲看到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父亲一下子追出了门外,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叫身,我立刻紧张了起来,父亲就这样独身追出去会不会体育危险。但过了一会儿,父亲又回来了,我才放下心来。
“瓜娃,你看到了啥?”父亲有些气喘吁吁,他悄声问我。
“一个白胡子老头。”我说。
父亲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说:“我刚才追出去,好像也看到了一个老头子,但他跑得太快了,一会就不见了。”
“哐当”一声大响,刘老大摔倒在地上,打翻了一张桌子,他好像听到我们的话,嘴里不断念道:“是他!肯定是他!他回来惩罚我们三个人来了,它就是我门的大大,他的样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嘿嘿嘿....看来我们兄弟活不过今晚了,呜呜呜......嘿嘿嘿.......”
刘老大又哭又笑的诡异声让我浑身发冷,我一点也不想在他家继续呆下去了。
“大大,我们回家吧。”我小声对我父亲说。
但刘老大的听觉异常灵敏,一下子就听到了我的话,他忽然扑上上来,抱住了我父亲的腿,然后苦苦哀求:“老张啊,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刘家就真的完了。”
“老刘啊,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如果刘老爷子要来索你们的命,我张老三也是没办法啊,刘老哥,我告辞了。”父亲说的很决然,声音很大。
刘老大忽然慢慢松开了父亲的腿,呆呆的坐在地上开始索索发抖。
父亲当时就带着我回家了,我也终于松了口气,但到家后,父亲立即找出一件厚厚的衣服穿上了,然后让我也穿一件,我奇怪的问:“大大,穿衣服干啥啊。”我是满脑子的疑问。
“瓜娃,今天晚上我们去守在刘老大的家外面,你多穿点,不要冻感冒了。”父亲一边系着纽扣一边说。
“啊!去哪里干啥啊?”我大吃一惊。
父亲上来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去会会那个稻草人!瓜娃,你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现在必须得胆子大起来了。晚上你跟我一起去,不要怕,不管发生啥事,都有我呢。”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父亲的做法虽然太过恐怖,但我的好奇心早被提了起来,而且父亲要带我去,说明他已经将我当成一个大人了,就算在恐怖,我也会去,一想到晚上要潜伏在刘老大家外面,我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minnini 1361楼 2013-07-21 10:39:00
回复第1359楼(作者: @秋多多1985 于 2013-07-21 08:51)
@鬼气外漏 2013-07-17 11:33:00
又来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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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楼主的马甲,没人顶贴他自己顶,一个人发帖自己再顶,你应该问他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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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要有那时间还不如干点别的!
那晚,我和父亲偷偷潜伏在刘老大家外,我们躲在一片茂盛的草丛内,我趴在父亲身旁,眼睛一直的盯着刘老大的家门口,同时我心里十分紧张,但又很期待在那晚会看到那稻草人的身影。
晚上十二点之后,整个村子都被黑暗笼罩,万物寂静,我和父亲趴在隐蔽处,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父亲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些光亮,就像一个等待猎物出现的猎手,一动不动,父亲的镇定让我安心了不少。
但是那晚,刘老大家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出现过,一直快到天亮时,才有三四个人冒着黑色匆匆的跑进了刘老大的家,我本来已经迷迷糊糊,头不断的点地,忽然就听到父亲惊叫了起来。
“糟了,看来是刘老二家出事了。”父亲忽的一声站起,跟着冲了进去。
一听刘老二家出事了,我睡意瞬间全散,同时心中纳闷,我们在刘老大家外守了一夜,怎么是刘老二家出事了,我跟着父亲追进去后,刘老大家的屋子聚集着七八个人,个个表情呆滞,目光无神。
“咋了老刘,老二家出事了?”我父亲进去就问。
刘老大木木的点了点头,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老二昨晚死了。”
“咋死的?”父亲脸色大变,我也大吃一惊,果然是刘老二家出事了。
“晚上老二出去撒尿时,就再没有进来,最后发现他时,已经死在了院子里,耳朵、鼻子全被割走了。”刘老大语气十分麻木平淡,似乎说着一件与他没有关系的事,但他的身子却一直索索发抖,手也抖动不已,最后整个身子都软瘫在地上。
父亲两手紧握,忽然说:“老刘,今晚把老二老三家的人都叫过来,我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信他能在我眼皮子低下杀人。”
父亲的话显然给了刘家人几分勇气,但我也微微有些奇怪,一向比较沉默低调的父亲,为何在刘家的事上如此热心,就算以身视险也要帮助他们,这个疑问我一直存在心里,直到后来这件事结束后,我才恍然明白。
刘家的人自然按照父亲的意思做了,那天我们很早就回去了,因为我和父亲都太困了,需要回去睡一觉,回家的路途,我们特意经过了那片麦田,稻草人依旧插在那里。
走进麦田时,父亲的步伐开始变得缓慢,而且一直低着头,最后到那稻草人身前时,父亲才抬起头来,将眼光锁定在稻草人身上,他抬起手,将那稻草人的帽子揭了下来。
稻草人的脸一下子暴露在我眼前,我的胃里又翻腾起来,稻草人的脸上赫然又多了一双耳朵、一只鼻子,两种器官鲜血琳琳粘在上面,但又少了一副嘴,看起来异常恐怖怪异,十分狰狞。
父亲将稻草人的帽子慢慢还了回去,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拉着我就走,在我转身的一刹那,那种被盯看的感觉忽然又出现了,并且我感到那稻草人将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向我疯狂扑了过来。
感觉十分明显,我急忙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那种被袭击的感觉悄然撤去,但我总觉得,稻草人帽子低下的那双眼睛是活的!
一直到出了麦田,我的心才松了下来,但我突然又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既然守着刘老大家等不到它出现,那为何不守在麦田里,守着稻草人?这个想法首先将我吓了一跳,但我的心立刻蠢蠢欲动起来,而且我当时还做了一个更可怕的决定,晚上骗过父亲,我一个人来麦田里守着。
这个恐怖又刺激的想法将我的睡意顿时炸的全无,回去躺在床上也丝毫睡不着,最后听着父亲呼声大起,我偷偷起来溜了出去。
那天我去了薛神人的家,求了几张很厉害的纸符带在身上,拿到符后,我的心顿时安定了许多,回来时困意袭脑,爬上床迷迷糊糊睡的着了,我睡的很深,但我又同时梦到,在奇黑无比的深夜里,我趴在麦田地里,一人多高的麦子完全将我隐没,我透过层层的缝隙,眼睛一直盯着那稻草人。
忽然,那稻草人拔地凌空飞起,径直的向我趴着地方飘了过来,无数的麦子纷纷向两边飘开,给它让出了一道通往我的道路,而我也万万全全暴露了出来,稻草人忽然嘶叫着,张着双手向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