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鬼灵

  那天晚上,我借故没有跟着父亲去,父亲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我知道父亲以为我害怕,就没有在勉强我,他最后一个人去了刘老大的家。
  父亲一走,我立即急急忙忙的准备起来,将薛神人给我的几张纸符仔细分开,然后在每个口袋里都装了几份,最后摸了好几遍确保无误后,我才偷偷躲过母亲,向麦田方向进发。
  来到麦田边上时,天已经开始发黑,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选了一条最隐秘的道路,慢慢向稻草人方向靠去,等我估计快到时,就趴在麦田里匍匐前行,我不能让稻草人看见我,如果让它发现了我,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我一直小心的爬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在无数麦穗的缝隙里看到那稻草人时,我已经精疲力尽,胳膊上也被划破了许多口子,火辣辣的疼痛,但我顾不上这些,我四处扫视一番后,找了一处麦子长的最茂盛的地方,然后悄悄的潜伏了进去。
  进去躲稳后,我就隔着重重影影的麦子一直盯着那稻草人,但不一会,我开始觉得我的躲着的地方并不安全,那稻草人似乎能看见我,而且它正好面对着我藏着的地方,我开始怀疑它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
  我又想换个地方,但我发现我不敢动了,只要我轻轻一动,肯定就会暴露在稻草人的眼光下,最后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藏下去。
  天在我焦急的等待中越来越黑,我也越来越害怕,我开始后悔不该一个人去那里,最后我伸手摸了摸口袋内的纸符,心才安了几分。
  天最后完全黑了,一切都慢慢归于寂静,我不知道我在麦田里爬了多长时间,但身子开始变得僵硬,那稻草人也一直没有动,但眼光似乎一直盯着我藏着的地方。
  我想伸一下腿,动一动腰,但刚有所动作,忽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在麦田中传来,并且麦子相互碰撞的声音伴随在左右。
  “有人在麦田里!”我的神经立即一紧,急忙定住身子一点都不敢动。
  一个黑影慢慢的出现了麦田里,从离我一米不到的地方走了过去,我急忙定定爬下,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那黑影只走过了几步,忽然站住了身形,然后慢慢的回过头来,向我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
  我头皮一阵发紧,差点就站起来狂奔,我感觉我的脚已经开始动了,但我的神经依然控制我趴在地上不动,那黑影只向我藏身的地方望了一会,眼光又在周围扫了一圈,然后向稻草人走了过去。
  就在刚才那黑影看我的一瞬间,我依稀认得,那黑影正是刘青树。
  “果然是刘青树!”我心头一阵惊叫。
  刘青树慢慢的走到稻草人跟前,接下来我心中想到,刘青树可能要和那稻草人合为一体,然后稻草人就如活了般,拔地而起,蹦蹦跳跳向我藏着的地方扑来。
  我的头皮立刻一阵发麻,但眼睛丝毫不敢离开稻草人,我悄悄的抽出一张黄纸符捏在手里,如果稻草人向我扑过来,我首先给它一张纸符,但我不知道,稻草人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最后,刘青树慢慢的向稻草人靠近,我的眼睛也越睁越大,他真的要附体了!
  但刘青树最后却将稻草人的帽子拿了下来,我心中立刻一松,但又一十分奇怪,他要干什么?
  刘青树提起一个圆球形的东西,我隔着远处一看,瞬间吓得魂飞魄散,那竟然是一刻人头,刘青树忽然将稻草人的头拧了下来,我立刻感到我脖子一阵发凉,然后他又慢慢将他提着的头颅装了上去,那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诡异、恐怖,我全身开始我一阵一阵的发凉,似乎他手里正捏着我的头颅。
  最后刘青树终于将那头颅装在了稻草人的身上,然后又慢慢将稻草人的帽子戴了回去,我睁大眼睛看着一切的发生,等刘青树做完所有后,他忽然慢慢的转过来身子,又向我藏着的地方看来。
  我脑中轰然一响,睁大的眼睛都不敢闭上了,刘青树身子一动,直直的向我走来,我捏着的黄纸符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我的手也已经僵硬,嘴长的大大的喊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我开始绝望,我甚至已经想到我的脖子被刘青树拧了下来....
  刘青树到我跟前时,一晃而过,并没有发现他脚下还趴着一个我,他原路返回了。
  他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我依旧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最后我常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缓过气来挣扎着站起,拉着酸软的腿强跟了上去,既然刘青树没有发现我,那说明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看来鬼有时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厉害,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跟着麦子被踏倒的路,一直跟出了麦田,刚出麦田,我就看见刘青树站在不远处,我吓了一大跳,立即站定在不敢动弹,幸好刘青树背对着我,最后他变了一个方向慢慢离开,我发现他的方向是进山了。
  一直等到他走远了,才悄悄的跟了上去,一直跟踪到山前,我又开始犹豫起来,山里面没有一户人家,听说孤魂野鬼最多,我到底敢不敢跟进去。
  最后我还是咬了咬牙,加快小步追了上去。
  刘青树最后钻进了一个废弃的水洞里面消失了,我在远处望了半响,才慢慢的靠了过去,等我靠近后,我吃了一惊,洞内竟然有微弱的亮光传出来,而且有低声的说话声。
  我一阵奇怪,就潜伏到洞口外,探头向里面望去,这一看我大吃一惊,里面除了刘青云还有一人,竟然是已经死去的邓解元!
  邓解元怎么也在这里?他们两人怎么会聚到一起?我百般疑问。
  他们两人坐在洞中央,点着一个煤油灯,低声在说着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清楚,不由又往洞内探了探身子,但我拄在墙壁的手忽然一滑,我整个人就扑倒在了地上,还发出了一阵明显响声。
  “谁?”洞内两人齐声大喝,我看见他们猛然站起,就像洞口冲来。
  我当时爬起就想跑,我知道我要是被他们抓到,肯定难免一死,但我还没有爬起来时,洞口又响起一个声音,说:“是我!”
  然后我看见一个人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大大!”我心中一声低呼,那人竟然是我父亲,父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高兴之余又大吃一惊,父亲如此冒然冲进去,面对两个厉鬼,岂不是要送死!
  刘青树明显吃了一惊,看着父亲走进去,他俩倒频频后退,刘青树怒问:“你是谁?”
  “张老三!”父亲说。
  “张老三?你是张三娃?”刘青树眉头一皱。
  “九公叔,三十年前你离村去了城里,今天回来咋躲在这里?”父亲将他们堵在洞内,口气十分冷淡。
  刘青树忽然哈哈大笑,说:“想不到我邓九公离村三十年,还有人会记得我,张三娃,你是来替刘家出头的吗?”
  我在外面大吃一惊,那刘青树竟然不是刘青树,而是邓九公,听他的名字一定是邓六公的弟弟了,但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他是刘青树呢。
  就在我快有点思绪的时候,洞内忽然传来邓解元的怒吼声,他骂道:“张老三,我与你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把我们逼急了,逼急了你我也杀。”邓解元说完就往父亲跟前冲,我一阵担心,但邓解元又被邓九公拦住了。
  邓九公呵呵一笑,颇有几分凄惨之意,他说:“张三娃,我知道当年刘青树对你有恩,救过你的命,你想报答他们刘家,但你知不知道,当年我邓家一家几十口人是咋死的?三十年来,这个问题我也始终没有想通过,直到最近一年我才想明白,我们邓家几十口人就是被刘青树那老匹给夫害死的。”说道最后他的胡子被吹的乱飞,听音十分激动。
  邓解元低着头,怒坐在地上不语。
  邓九公常出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又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思,我们邓家到底是糟了什么孽,一夜间竟然全都疯掉,我开始以为是糟了天谴,是老天爷谴责我们杀刘家的人太多了,但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在城里看到一片报道,才恍然明白,我们邓家的人完全是遭人杀害的。”
  我在外面听的十分惊奇,不由竖起耳朵又听了下去。
  邓九公稍微停了停,然后又说:“解元,你给张老三说说你大大临死前几天都是啥症状。”
  邓解元似乎想起了十分痛苦的事情,捂着脸过了半响才说:“我大大另去前的一周,他开始变得疯狂,嘴里不断流着口水,见谁咬谁,而且我发现,被他咬过的人过不了几天也会变成了他的样子,不过几天,我家所有的人都开始咬人,只有我一人幸免于难....最后.....最后....”说道这里,邓解元捂着脸说不下去了。
  邓九公摇了摇头,接过话头,说:“张三娃,你知道这种症状是咋了吗?”
  我父亲没有说话,只是露出疑问的神色。
  邓九公说:“这种症状在城里叫做狂犬病,人被狗咬后,若不及时治疗,都有可能得上狂犬病,得上狂犬病的人,会变的像狗一样胡乱咬人,而且被咬的人也会被感染上狂犬病,我们邓家一家人就是被狂犬病害死的啊!”
  “那这与刘青树又有啥关系?”父亲的脸色明显变了变。
  “呵呵,刘青树当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他经常到城里贩卖东西,要不是他懂得一些现代的医理,他也救不了你的命,你还记得当年他拖人从城里带回来的那条狗吗?村里的狗一般吃的很干净,即便咬了人也可能无大碍,但那条他从城里带回来的狗,就是他特地为我们邓家准备的,嘿嘿,你现在明白是咋回事了吗?”
  父亲依旧有些不信,一条狗岂能害死几十口人?我当时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感觉邓九公在编故事骗父亲。
  父亲身子像个钢柱般立在洞内,三人沉默了好久后父亲才说:“不管咋样,你们不该欺负我的瓜娃,不该把他拉进这件事来。”
  邓九公嘿嘿一笑,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迎面打在父亲的脸上,手帕里喷出许多白粉,然后我惊恐的发现,父亲被打准后,竟然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父亲倒地之后,邓解元站起来就冲了上去,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就要对父亲刺下去,当时我大吃一惊,准备不顾一切的冲进去阻拦,但在我刚迈动脚步时,邓九公再次拦住了邓解元,我又急忙刹住身形。
  “解元,且慢动手,这个人你不能杀。”邓九公说。
  邓解元停住手,奇怪的望着邓九公,咧开大嘴问:“为啥?难道他是阎王老子不成?”
  邓九公说:“我在回来村子的时候,请一位高人专门看过,那高人告诉我,这村子里有两家人是万万不能动的。”
  “那两家?”邓解元奇怪的问。
  “第一家是那位身份神秘的薛伯义,第二家就是张三娃家,那高人一直嘱咐我,这两家千万不可惹。”邓九公说。
  “可是我们的事他都知道,如果不杀他,明天全村子的人就知道刘家的人是我们杀死的。”邓解元晃着手中的刀子,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看着里面的情景,我在担惊的同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为了报仇,一个装死,一个冒充别人,他们一直在借刀杀人,想要将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没想到会被我父亲发现。
  “唉!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早走一步了,你媳妇还有娃娃都搬到城里了,今天晚上我们也连夜走。”邓九公说。
  “不行,我们不能留下活口,让他活着,就算我搬到城里也不安心。”邓解元的眼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
  “沙沙沙....”就在洞里面两人争辩的同时,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怪异声,我慢慢回头去,竟然看见一个人站在我身后,我的魂差点就被惊出了身外。
  那人张开着双手,穿着破烂的衣服,还长着一颗血淋淋的头,赫然就是那稻草人,它眼睛、鼻子、耳朵全有血流出,脖子更是残忍的被缝在稻草人的肩膀上,整个头向右偏着,脖子被拉的好长好长。
  稻草人没有理会我,怪异的往洞内跳去,无声无息,邓九公还在和邓解元争辩,但当他们同时看到那稻草人时,他们的脸色大变,两人呼的一声站起,靠在一起惊恐的盯着那稻草人。
  稻草人一步一步的向两人跳过去,似乎很吃力,肩膀上挂着的那颗头更是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会从肩膀上掉下去。
  邓九公两人一直被逼得往洞内退,邓九公边退边说:“老王,当年是你从城里给那老匹夫带回来的狗,我杀了你,你也死的不冤,你为何还来找我们....”
  稻草人那里能听得见,洞内骤然响起了无数哭泣冤叫之声,阴风阵阵,我忽然看见稻草人的头颅动了起来,它扭动着脖子,异常怪异,它将邓九公两人一直逼进了洞内深处,最后他们身影完全不见了。我一直躲在洞外侧耳倾听,但过了好久,里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最后我鼓足勇气钻进洞,飞快的在父亲身上贴上许多纸符,然后我又拿了几张在手里,我就一直守护在父亲身旁,但那一夜,稻草人进去后,再没有出来,只是偶尔会有几声鬼哭,或者几丝阴气,在洞内缭绕徘徊。
  第六章完.....
  @蜜蜂甲壳虫 1513楼 2013-07-22 21:56:00
  剑人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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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蜂这两天跑那混去了
  回复第1522楼(作者:@蜜蜂甲壳虫 于 2013-07-23 09:18)
  剑人,你猜我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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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多年的经验,在加上我精密的分析和推论,我觉的你是个女的!
  
  第七章:茅山道士
  那天在洞里,一直快到天亮时,父亲才醒了过来,最后我们在洞内发现了邓九公叔侄两的尸体,他们的眼珠向外凸出,上面布满了无数血丝,瞳孔扩散,显然是被活活吓死的,他们的旁边还躺着那个稻草人,不过没有一点动静。
  父亲叹了一口气,拉着我回家了,这件事他一直隐瞒着刘家的人,所以此后刘老大他们自始至终也都认为是他们的不孝遭到了天谴,没有任何怨言。
  这件事过后的第二年,我也考上了初中,我们的初中在三十几里以外的镇里,需要住校,那天我和父亲准备好被褥去报名的时候,给我报名的老师却嫌我年龄太小,住校不方便,最后他们与父亲商量,就给我办了三年的休学证,让我到十二岁时再来读初中。
  就这样,我在村子里一直呆了三年,三年中,整个村子也没有在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随着我渐渐的长大,我对一些事物的认知也有了更多的理性认识,但对一些不能解释的异常现象却更加的恐惧,每当想起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我总是会毛骨悚然,惊叹当时自己的胆子真大。
  一晃三年就过去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都渐渐的淡忘了,到第四个年头时,我就开始住校读初中了,初中时我们住的是集体宿舍,一个一百平米的大宿舍挤着将近一百多号人,睡的全是上下通铺,所有人的被褥铺在一起,十分拥挤。我们一般都是一周回一次家,所以我每周都是翻山越岭,穿沟走林,得走三四小时才能赶到家。
  有一次周末放学,我一个人急匆匆的走在寂静的山路上,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但我才赶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心中开始抱怨:“看来又要赶晚路了。”
  我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大路上走着一个女人,心中不由一喜,有个人做伴就不怕了,我急忙加快步伐,想追上那女人,那女人走的很慢,我想我十分钟就能赶上她。
  但最后我直追了一个小时,那女人还不慢不快的走在我前面,距离一点也没有拉近,我心中开始犯了嘀咕,感觉那女人似乎不正常,多年未出现的不祥感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头皮也开始一阵阵的发紧。但茫茫荒山中就我一个人,就算咬碎牙我也得往回赶。
  那女人一直在我前面走着,不管我走的快还是慢,她与我的距离却始终不变。
  在前面离路边不远处有一个天然荒洞,每次路过那里时我都会匆匆过去,但那女人走到那里却忽然钻了进去,我心中开始害怕,那洞口正对着路面,黑洞洞的不知深浅,我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不敢往前继续走了。
  我四处找了找是否有别的路,但让我失望的是,那是我回家唯一的一条路,如果换别的路话,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眼看天要快黑,我最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经过洞口时,我忍不住向里面望了一眼,我隐约看见洞内站着那女人,正在里面看着我,我全身一阵发麻,强迫自己扭过头,加大步子走过了洞口。
  一直走了很远,我猛然回过头,我看见那洞口有一个头颅缩了回去。
  “她是人是鬼?”我心中十分怀疑,同时又暗中加快了步伐,这荒山中让我有些胆寒,我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狂奔。
  一直走着走着,就在我十分焦急疲惫的时候,前面路上忽然跑来了我家的大黄狗,大黄狗老远就对着我叫,听到大黄的叫声后,我心中立刻一松,也喊叫了一声,大黄一下子就奔了过来,到我跟前时,左跳右跳,十分亲热。
  我没想到大黄会跑这么远来接我,有大黄在我身边,我的心安定了许多,不由放慢了脚步。
  来朋友了,明早更!!
  后来回想起,我竟然从这件事起,开始走上了另外一条匪夷所思的路,也开始慢慢见识到各种奇异恐怖的事物,大千世界,一切都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平日最普通的现象,都可能是危机重重。
  自从那次以后,大黄竟然每个周末都会来接我,甚至有几次周末,它蹲在学校门口等我,这让我惊喜不已,所以以后的每个周末,我最期待的就是一放学便能看到大黄的身影,这样我会安心许多。
  但有一个周末,天忽然变得昏昏沉沉,有大雨到来的迹象,那天我没有见到大黄,但一放学我就飞速踏上归程,期盼在到家前不要有雨,但事与愿违,在我走到一半路程时,大雨忽然倾盆而下,路面上顷刻就聚起了水,不一会,山上的各种天然水道就变成了一道道激流,从山顶上冲下来汇集在一起形成更大的水流。
  我知道前面有一条宽四五十米的河道,只要有大雨,那河道肯定是洪水泛滥,那座我们平时过的小桥,肯定也被淹没在大水之下,更有可能已经被冲垮了。
  我一时没有了主意,此时返回学校也已来不及,因为那条河道弯弯曲曲,如巨蛇般盘在大山之间,阻断了我进退所有的路。
  大雨磅礴而下,没有丝毫停的趋势,我全身上下已经完全被灌透了,冷的有些索索发抖,我想先找一个地方避避雨,但找来找去,只有在前面的那个野洞。我心中一阵嘀咕,想起前几周那个女人从里面钻了进去,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里面,一想要要到那里面避雨,本来已经十分寒冷的身子就更加冷了。
  我猫着身子来到洞口,大雨让我的眼睛不能完全睁开,我用手护着眼睛向里面看了看,里面黑洞洞的很大,看起来似乎危机四伏。
  最终我还是没有胆量进去,收回身子准备继续往前赶路,总觉得离家越近越好。
  但我一回头,忽然发现身后雨幕中站着一女人,我身子顿时一冷,腿脚也不能再移动半分,最后就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
  她似乎也在看着我,不过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她的长发被水浇透粘在脸上,我只能看见她的脖子,异常惨白,她的衣服也被浇透粘在身上,我发现她有一种诡异的美。
  她忽然伸出手,我看见她的手上长着长长的黑指甲,十分恐怖。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身子竟然进了洞内,一种更冷的气息瞬间从背后袭来,将我完全包围。
  那女人用手将她脸上的头发向两边撕开,露出了她惨白的脸,接着我又看到了一双满是乌黑的眼睛,我的心立刻飞跳起来,那根本就不是活人的眼睛。
  然后她经过我的身侧钻入了洞里,我的眼光一直跟随着她,她进洞后又回头看着我,好像在示意让我也进去。
  我发现我一下子没有跑得勇气了,似乎被那女人的眼光牢牢的锁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踏了进去。
  进去后,倒发现里面并不是十分的黑,而且还很干燥,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可怕。但我始终离那女人远远的,站在洞的另一边,那女人进去后就一动不动,我想她要等夜深的时候对我动手。
  一直过了好长时间,我轻脚来到洞口,探出头看雨有没有停的趋势,如果雨能停住,就算天亮才能回到家,我也要离开此洞,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洪水奔腾的轰轰声已经隐约传来。我不由叹一口气,失望的返回身,然而就在回身时,我差点就撞在了那女人的身上,而映入我眼中是一双乌黑死气的眼睛,那女人的脸离我只有几寸之遥,我明显能感觉到她没有呼吸。
  我的血一下子就冲上了脑袋,感觉一阵阵的眩晕,过了半响我控制着自己往后退了几步,但那女人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好像我还在原地站着,我忐忑着躲到另外一边。
  一会儿,洞口有一道细水流了进来,很快在地面上聚集起来。
  我的余光忽然看见,那女人的身子又直直的向我转了过来,死人般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感到一阵阵的不安,躲开她恐怖的眼光,低头看着地面上越积越多的水。
  忽然,我发现了一阵异样,地面的水竟然有规律的走动,如一条条小小水蛇般,很快我就看见那些水变成了一行字,我揉了揉眼睛,水字明显写着:“你能看见我?”
  我大吃一惊,抬头去看那女人,但那女人却僵硬的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水字。
  我实在惊奇不已,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一只女鬼竟然通过水和我沟通,心中虽然惊惧万分,但我还是迅速的点了点头。
  水字立即发生变化,先是自然的融在一起,最后又有规律的散开,形成另外一行字:“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
  看到这行字,我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但好奇心接着又上来了,我感觉这女鬼确实与一般的冤鬼厉鬼不同,她身上没有那种无限的死气与怨气。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小心的问了一句。
  女鬼忽然抬起头看着我,我发现她死人般的眼睛有点变化,最后她又低下头,水字发生了变化,说:“很远的地方。”
  我没敢在多问,我害怕她突然生气,一下子变成厉鬼摸样,将我杀死在这荒洞里。
  天逐渐的黑了,洞内也开始变得昏暗,那女鬼的身形也若隐若现,最后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
  @江少爷的剑 2013-07-23 11:21:00
  回复第1522楼(作者: @蜜蜂甲壳虫 于 2013-07-23 09:18)  剑人,你猜我是男是女  ==========  以我多年的经验,在加上我精密的分析和推论,我觉的你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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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蜂甲壳虫 1529楼 2013-07-23 13:17:00
  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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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说你是男是女了吧???
  回复第1537楼(作者:@心与莲花相随 于 2013-07-23 23:00)
  强烈建议贱哥闭关写书。为表诚意。小弟给你赞助个充气娃娃。凤姐型地。在旁边激励你
  [来自手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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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姐!!!!我感觉我对女鬼瞬间有定义了
  
  随着深夜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害怕,那女鬼没有一点点的气息,虽然她说不会害我,但我却十分担心,谁能保证鬼不会骗人。
  我始终与那女鬼保持着最远的距离,我潜意识的站在洞口一边,她要是出现什么异常举动,我首先就逃到洞外去。
  幸好那女鬼一直没有动,但我的心也始终提在嗓子眼上,一直快坚持到后半夜时,雨终于停了,云慢慢散开几分,黑夜中稍微有些光亮,隐约能看见山的轮廓。
  雨一停,我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哪怕在荒山中过一夜,我也不愿继续待在洞中,冲出洞外后,我发现平日走的那条山路异常惨白,甚至有些耀眼,我头都没敢回就朝着家的方向跑,但没走出两步,我就瞬间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前面大路上爬着一个人。
  那人只有半截身子,两只胳膊撑着身子一下一下的往前爬,黑夜中异常诡异。
  我全身如置冰窟之中,绝望占据我整个心扉,我急忙快步后退,但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那洞内,洞内那女鬼竟然不见了,我不由的一阵冷颤,更加的害怕起来。
  我慢慢的退到洞的深处,试图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但我的眼睛一直不眨的盯着洞口看,我惧怕那个人会爬进洞来。
  仿佛过了万千年般,洞口外忽然慢慢伸出一颗头,似乎在向里面张望。
  我紧握双手捂着胸口,我多希望洞内能在黑些,好让那颗头颅不要看见我。
  但那颗头颅似乎发现了我,他头停在空中看着我的方向一动不动,好像是个死人般。我的心脏飞速的跳动起来,感觉马上要从胸腔里飞出来去。
  在我绷紧神经的那一刻,那头颅又动了起来,他似乎在嗅空气中的气味,就像是一只狗发现了异味般的那种样子,十分怪异。
  难道这洞是他的家?我心中忐忑不安,冷汗已经满脸渗出,手心也握了一把的汗。
  念头又一转,我忽然吃了一惊,我感觉我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那女鬼是专门留着我给洞口那人吃的。
  就在思绪麻乱之极,那人头再次将方向定格在我的方向。
  他发现我了!
  我悄悄的又往后退,但后背靠到了冰冷的墙上,再无处可退了。
  那人忽然飞快的爬进动力,然后朝着我的方向飞速爬来。
  我的思想瞬间停止,四肢完全僵硬,一切都不在受控制,那人爬进来就抓住我的脚.....
  我全身如触电般一麻,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张口狂叫:“啊.......”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同样一个惊恐万分的声音在我脚底下喊道。
  我猛然一惊,急忙停口,但我的脑子依旧一片空白,没有一点思绪。
  那手忽然轻轻握了握我的脚,过了半天才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你、你是谁?”
  听到人声我更加惊惧,极力控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神经,咬紧牙问:“你是人吗?”
  那人忽然松开我的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明显听见他是一个活人,我腿脚顿时全软,一下子就摊倒在地上,但我心中却十分奇怪,如此大雨深夜,怎么会有一个断腿的人爬到这里?
  躺在地上过了好半天,我才恢复了点控制力,我挣扎着爬起,一直极力听着那人的呼吸,我最怕的就是那人忽然间没了气息,辛亏他的呼气声不断传来,虽然紧张急促,但让我安心了许多。
  “你、你是谁?”我靠在墙上,鼓足勇气问了问。
  “外面有鬼!外面有鬼,他们追来了,快跑。”那人忽然小声而疯狂的喊了起来。
  我听到他的话,从头皮到脚底瞬间都凉透了,我急忙望向洞外,洞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我的心又被提到了极点。
  那人一直在叫着:“外面有鬼,他们就在外面站着,外面有鬼、有鬼、快逃.....”
  我感到我的心快要被他的惨叫声击碎了,我觉得下一刻我就要崩溃,同时我的心中涌现又出了一个异常恐怖的画面:洞外站着无数的鬼,它们已经将洞口团团围住。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不顾一切的冲出去,眼睛的都不睁开,能跑到那里算那里,最后我连那洞口都不敢再看,我怕我一看洞口就站着几个可怕的影子。
  我双手捂着脸,耳边不断传来那人的鬼叫声,我感觉我已经快到发疯的边缘了。
  “汪汪汪....汪汪汪.....”外面远处忽然传来了大黄的叫声。
  我猛然抬起头,感觉漆黑的夜晚忽然劈下了一道亮光,那声音听着是多么的亲切,我急忙挣扎着站起,但我腿一软,却没有站起来。
  一会儿,洞口就闪出了大黄的影子,大黄往洞里面看了看,就摇着尾巴冲了进来。
  我立刻揽住大黄,发现大黄满身都是泥泞,我知道大黄是强渡洪水赶来了。
  我忽然无数的笑了,眼泪忍不住的涌出,我不断的摸着大黄的头,这种绝境逢生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言语来表明。
  自从大黄进来以后,那人也出奇的安静了,不过偶尔会发出一阵呻吟,似乎非常疼痛。
  大黄卧在我身边,我心变得十分安定,渐渐的生出了困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汪汪汪....汪汪汪......”
  我被大黄的叫声吵醒,原来天已微亮,我发现洞内旁侧还有一个小洞,大黄正堵在那小洞外面,对着里面不断发威。
  我立刻想起了那女鬼,难道她躲在里面?
  “大黄回来!”我喊了一句,大黄转身回到了我身边,但还不时回头,冲着小洞叫两声。
  “啊!”一阵叫唤声将我的注意力带到个那半身人上。
  此刻我才发现,那人的腿竟然齐齐断掉,断处用破烂的布缠着,早被鲜血浸透变成了黑色,但昨晚被雨水一浇,血水又渗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一大滩。
  那人脸色白的吓人,嘴唇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皮,我小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烫的厉害。
  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伤口严重发炎的迹象,但如此高烧,他可能随时都会死去。
  我急忙跑出洞外,在一处低洼的地方找到了昨晚积下来的雨水,我用手捧了一些又回到洞中,然后洒在那人的脸上。
  一会儿那人悠悠的醒来,睁开眼睛后竟然十分的亮,他两手一撑慢慢的坐了起来,表现异常平静,似乎像完全好了的样子。
  那人看着我审视了半天,最后才问:“你叫啥名字?”
  “张瓜娃。”我心中十分忐忑。
  那人的脸色忽然显出一阵喜色,说:“你是张三叔的儿子?”
  我轻点了点头。
  那人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纸包用报纸裹着,上面用细绳层层绑起来,他将纸包小心翼翼的递给我,说:“我也是咱们村的,我叫刘冰,瓜娃,这包里包着五千块钱,是我今年我在镇子里打工挣的,你一定要把它带给我媳妇。”说到这里他眼睛微微一红。
  我一阵奇怪,没有接他的钱,我说:“刘冰哥,今天我背你回去,你亲手给你媳妇啊。”
  刘冰望了一眼自己的腿,说:“瓜娃,你先回去把钱给我媳妇,再让她找人来带我回去。”
  刘冰说着说着,眼睛忽然瞟向洞口,蓦然睁大。
  “瓜娃,快逃!”他大喊一声。
  我感到身后发冷,急忙回头,洞口空空荡荡,大黄悠闲的趴在地上,什么也没有。
  我惊疑的回过头,却发现刘冰的瞳孔缓缓的散开,逐渐暗淡无神,最后整个眼睛都变成了淡黑色。
  刘冰死了!
  一阵莫名的伤心涌上我的心头,眼前瞬间就模糊了。
  我不明白刘冰为何身上带着钱却不去住医院,而是爬了十几里路往家赶,最后却命丧途中,难道他真是为了将钱交给他媳妇?我开始寻思,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他的腿又是怎么折断的?疑虑重重。
  我将刘冰的身子缓缓放倒在地上,脱下我一件衣服替他盖上,最后我拿下他紧握着的纸包,塞到书包里出了洞。
  整个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十分沉重,路多处已被冲坏了,回到家时将近中午,我对父亲撒了谎,说我那晚在学校,父亲听后也没有怀疑。
  那天我出去打听到了刘冰的家,刘冰的媳妇很年轻,当我把钱交给她的时候,她乐坏了,脸上还带着娇怒,不断责骂:“这个没良心的,咋自己不回来。”
  我心里顿时一阵难受,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刘哥说他很忙,顾不上回来,就让我把钱带回来了,嫂子,你知道我刘哥是在哪里干活吗?”
  “在镇子上给学校盖房,听说一天三十呢。”她一边数着钱,一边幸福的说。
  “学校!”我吃了一惊,镇子上除了有一所小学外,就剩下我读的那所初中了,不过我们学校确实在盖房,但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故。
  告辞刘冰的媳妇后,我开始隐隐期待,期待早点去学校,怒气夹杂着好奇心已经占据了我的心头。
  @江少爷的剑 2013-07-24 07:38:00
  @江少爷的剑 2013-07-23 11:21:00  回复第1522楼(作者: @蜜蜂甲壳虫 于 2013-07-23 09:18)  剑人,你猜我是男是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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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蜂甲壳虫 1566楼 2013-07-25 12:52:00
  咋滴,我还没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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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啊!!!李某某在不在,嘎嘎.....
  太累了,聚不起精神,今天休息.....
  那天我回去就告诉了父亲关于刘冰的事,父亲带了几个人连夜将刘冰的尸体抬了回来,当刘冰的媳妇看到他的尸体后,哭天抢地,几度都晕了过去,周围看的人也都忍不住擦了好几回眼泪。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很早就赶去了学校,再次路过那个洞口时,我没有看到那女鬼的身影,我想她应该也走了吧。到学校后,校园里空空的,除了看门的老头以外,没有多余的一个人,他们大多还都在家里,下午才会赶到学校。
  “大爷?”我对着门房里面喊了一声。
  看门老头眼睛本来是望着别处的,听到我的叫声后,就连着头一起转了过来,似乎他的眼珠子不会转动。
  “啥~事~啊~”语气缓慢,目光呆滞。
  我神经本能的一紧,感觉老头有些怪异。
  “给我开一下门。”我说。
  “哦!”老头出来打开门,我进去后,他慢吞吞的将大门又锁了起来,我忽然有点后悔,这么早进来,害的整个校园就只有我一个人。
  老头慢慢转身来,我忽然看见他脸上挂着一个十分怪异的笑容。
  我头皮立刻一紧,但再看时老头已经进了门房,我惴惴的去了宿舍,我忽然在想,这一切会不会是看门的老头做的,或者那老头就是个鬼。
  宿舍里忽然变得阴森森的,我不敢多呆,放下东西就跑了出来,最后我一个人又去了后操场,因为后操场边上有一片空地,学校的工地就在那里。
  学校的工地全用两米多高的蓝色铁皮围着,唯一的大门还紧锁着,站在操场上远远的看去,工地里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就像是一片死地。
  我穿过操场,来到了铁皮墙外面,我希望在里面能找到几个人,打听一下关于刘冰的事,我在一个很偏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缝隙,那是两张铁皮相接的地方,透过那缝隙应该能看到工地里面的一些景象。
  我小心的将眼睛靠了上去,映入眼睛的竟然是一双脚。
  “有人!”我心里一喜,我沿着那人的脚看了上去,但缝隙很短,那人又贴着墙站着,所以看不到他的上半身,我往后退了退,向墙头看去,然后惊奇的发现墙后面露出来一团头发,是个人头。
  我大吃一惊,要是按照那个人的身高算,竟然快有三米高,哪有如此巨人?
  那人头忽然动了动,就转了过来。
  我捂着胸口往后退了退,我不敢想象我会看到一张怎样的脸。
  那人头转过来后,我看到的还是头发。
  忽然有一只手抓在了我头上,我全身瞬间触电,惊叫一声向铁皮墙跑去,回过头后,我惊恐的发现竟然是看门老头。
  “你一个人跑这里干啥?”老头语气依旧很平淡,没有任何波动。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墙后的人头消失了,我又开始担心起来,刚才里面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眼前这老头。
  “赶快离开这里。”老头丢下这句话返身就走。
  我犹豫了一会,小跑跟上,问:“大爷,工地上最近有没有发生啥事?”
  老头忽然一停,但头没有回过来,说:“工地停了。”
  “停了?为啥停了啊?”我问。
  “死了,人都死了,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二十几个工人全死了,一个都没有逃掉。”老头说完忽然哭了起来,但他的身子却不动,连哭泣的颤抖感都没有,哭声如鬼音,听着异常森人。
  “啊!都死了!”我大吃一惊。
  老头哭了一会后,就离开了,留下我怔怔站在当场,心中疑虑重重,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夜间将所有的工人杀死,那刘冰又是如何逃脱的?
  正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无数的冤叫鬼声,全部蜂拥着往我的耳朵里钻,我回头一看,更是一惊。
  只见整个工地上空,都笼罩着一层阴色怨气,而我又惊恐的发现,铁皮墙里面忽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他们抓着铁皮墙想要翻出来。
  看着那么多死人般的手,我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再没有敢停留半刻,飞一般的逃离了操场。
  下午的时候,同学们都陆陆续续返校,空旷的学校又热闹起来,阴冷的怨气被冲散了不少,但我的心依旧轻松不下来,我感觉那铁墙随时都会被冲垮,到时肯定会有无数的冤鬼冲出来。
  果然,自那周以后,学校就怪事连连,有好多学生都反映,晚上能听到许多怪异的响动。很快,工地里死了人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一到晚上大家都缩在宿舍,谁也不敢再出来。
  有一天我路过校长的办公室(其实是一间破旧的砖瓦房)时,校长忽然出来叫住了我,然后递给我一个水壶,说:“这位同学,去开水房帮我提一壶水。”
  我将开水提回来后,到门边上时,听见校长和教务处主任正在谈话。
  “校长,我听说镇里来了三个茅山的道士,要不我们请他们来学校驱驱邪,现在人心惶惶,再闹下去可不好啊。”是主任的声音。
  校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次我们学校的工地上竟然死了二十多人,上面已经查下来了,我这校长看来是当不久了,真是冤孽啊,你刚才说的那三个道人来镇子多长时间了?”
  主任说:“已经十多天了,不过我听人说,他们好像来别有事干,就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请的动。”
  “去给我准备三千块钱,我亲自去请他们,可万万不能让学生娃们再出啥事。”校长说。
  校长是一个半百岁的老头子,眉目间有些威严,平日同学们都挺怕他。
  那天我将水壶提进去放下就离开了,但心中同时又奇怪起来,茅山三道士又是干什么的。那时连茅山名字都没听过的我,恐怕打死也想不到日后竟然会与茅山结下不解之缘,细细寻思起来,还真与那三个茅山道士脱不了关系。
  一日后,校长果然请来了三个道士,他们来到学校后,遭到了同学们的围观,我就藏在许多人中间。
  那三个道士看起来颇有几份清风道骨,两袖似带仙风,眼睛犹如寒星。
  一进校门,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长着黄须的道人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的眼光在校园上空一扫,就说:“两位师弟你们看,这地方果真邪气很重,既然今日被我三人撞上了,可不得不管啊!”
  然后我又惊奇的发现,另外两个道人一个长着黑须,一个长着青须,两人听完黄须道人话均点了点头。
  校长和教务主任听了更是十分高兴,都急忙点头称谢,生怕三人看后掉头就走。
  黄须道人不用人领路,自己就超着后操场方向去了,我当时看了佩服不已,那道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怨气的所在之地,果真厉害。
  “嘿嘿嘿.....嘿嘿嘿.....”忽然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我一转头,正好看见看门老头怪异的笑容,他望着三个道人的背影,表情异常诡异。
  我下意识的站开了几步,但又隐约听见他念道:“又要死人了,又要死人了....”
  我心里一阵嘀咕,又忍不住好奇,撇开看门老头,偷偷的跟着去了后操场。
  等我赶到时,校长已经陪着三个道人站在铁皮墙的外面,墙里面静悄悄的,三个道人也静静的站着,眼光均盯着铁墙看,似乎他们的眼光能透过铁墙看到里面的情景。
  我当时就装着在操场乱转悠,偷偷的向他们靠近。
  “师兄你看,这又死了的十几个人,你说是不是那女鬼所为?”黑须道人忽然问。
  我大吃一惊,这黑须道人怎么知道死了十几个人,难道他能看见?
  黄须道人点了点头,说:“看手法与那女鬼确实十分相似,我三人已经追了她千里之遥,一路上已经有多少人死在了她的手里,唉,但现在我们却连她的影子都碰见,这十几人不管是不是她杀的,等此处事一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女鬼?学校的十几个工人是一个女鬼杀死的?”我忽然一惊,耳中听的明白,这三个茅山道人正是追着一个女鬼而来。想到女鬼之名,我更是大吃一惊,难道他们所说的女鬼正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女鬼?想到此处,我的全身都开始发麻,想起那晚我还和她共处一洞....我急忙晃了晃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不会的,那有如此巧的事,他们所说的那个女鬼可能另有其人。”我如此安慰着自己,但心中却依旧十分忐忑,总觉得这一切似乎不仅仅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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