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山村鬼灵
自从母亲与大黄离去后,我整个人都跨了,只短短的一个月,我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若不是父亲每天强迫我吃饭,我估计我早就饿死了,父亲同样也瘦了许多,整天都默默不语,一口一口抽着他的旱烟,最后他整个人都变成焦黄的了。
有一天,我无神的躺在床上,想着我想了无数次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哎!瓜娃,起来出去转转,吹吹风吧。”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父亲苍老的声音。
父亲的确老了许多,头发里竟然夹杂着许多白丝。
“大大,我妈还会不会回来啊?”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父亲。
父亲用他近乎干仓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瓜娃,你已经长大了,你是一个命苦的娃娃,但你一定不能认输,知道吗,你妈迟早会走的,自从她来到咋们家,我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
我早已麻木的心也微微起了波浪,听父亲的话,这一切他似乎早料到了。
“起来,出去转转,你母亲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但感觉头重脚轻,费了好大劲才能稳住身子。
“去吧!”父亲又点上了一锅烟,烟嘴上冒出的浓烟熏的他眼睛红红的。
院外清风飘飘,迎面吹来打在身上,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我身上的浊气,也被清风慢慢带走。
“妈!你到底去了哪里?阿黄,难道你真的不在回来了吗?”望着朗朗晴空,我的心却异常的惨白沉痛。
“师父,他就是张瓜娃。”
我身后飘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薛神人,他旁边还站着那个老道,原来那老道真是薛神人的师父。
蓦然,母亲的话跃入我的脑中,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一直嘱托千万不要让这老道插手我们的事,这老道到底是何来历,竟然能令母亲如此害怕,我不由又向老道看了几眼。
老道目光黝黑深邃,似乎有将一切吸进去的威力,我只看了一两秒,就不得不收回目光。
“奇也!怪哉!”老道摸着胡须说着奇怪的话。
薛神人听到后,急忙转头问:“师父,这小孩果真十分奇特吗?”
“非常奇特。”老道盯着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移走。
“哦!有何奇特之处?”薛神人追问。
我也急忙仔细倾听,我母亲是鬼,父亲是人,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没想到过了好长的时间,老道却摇了摇头,苦恼的说:“我也看不透。”
我一阵失望,依旧转过头望着天,但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老道的身上,因为那老道身上一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同时我也想知道,母亲为何不愿意让老道插手我们村子的事。
老道的眼光从我身上终于移开,他四处望了望,又说:“这村子所处极阴之地,阴气之重,乃我平生罕见,但在如此的地方,人脉竟然还如此活跃,当真让我难解。”
“师父,这村子为何有这么重的阴气?”薛神人问。
我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毕竟是关于村子的事,我也十分好奇。
“据我这一个月的观察,这些阴气似乎已经聚集在此地千年之久,我曾示图探识这些阴气的来源,但层层迷迷,我根本找不到源头,如果这些阴气不散,这一村子的人恐怕都要遭难啊。”老道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担忧。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我们村子竟然聚集着千年的阴气,而我们整个村子的人竟然会因此而灭亡,我的心一下子就狂跳了起来,一片横尸遍野的景象立即冲入了我的脑中。
“啊!那可怎么办才好?”薛神人也明显吃了一惊。
“此事叫我遇上,我自不会撒手不管,伯义,今晚回去准备几百张镇鬼符,我要找到这阴气的源头。”老道的语气十分坚决。
“弟子明白。”薛神人带着老道返身回去了。
这一切变故太快,我都来不及反应过来,我不知道老道寻找那阴气之源,会给村子带来怎样的影响,一种阴阴的害怕从我的心底涌了出来。
我猛然回头,就在刚才慌神的一瞬间,我忽然感觉我身后有无数双阴冷的眼睛盯着我,我回头却啥也没看到,但那种感觉却丝毫没有消失,而且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我感觉那些眼睛瞬间将我围的水泄不通,我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阻止他……阻止他….. 阻止他….. 阻止他…..”漫天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的扑来,然后疯狂的钻入我的耳朵,最后一刻,我感觉我的头都快要炸了。
“啊!”痛苦万分后,我一声大叫,所有声音蜂散而去,瞬间走的干干净净。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脑中却急念旋转:“阻止他…..到底要阻止谁,阻止老道吗?为啥这些声音也要我阻止老道?这村子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地,那老道的能力我是亲眼所见,轻而易举就能打退恶鬼,而且他并不像坏人,他这么做是要救全村人的性命,但这些鬼为何要我阻止他?我忽然间脑中闪出一道亮光,这老道如此厉害,如果被他发现那些厉鬼的藏身之处,必定会收了它们,所以它们才要我阻止老道?
这个理由十分合情合理,我也很快被这个理由说服,但最后我心中还是一惊,那母亲为何也不要老道插手?
那一整天我的思绪都混乱之极,一直到晚上吃完饭后,都感觉昏昏沉沉,所以我很早就躺在床上,不一会就陷入了极度的深眠中,片刻之后我感到我又掉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十分寂静,我甚至连我自己都看不到,伸手摸自己,也是一片虚无。
我这是在哪里?迷迷糊糊中,如处幻境。
我试着在黑暗中走了几步,但那黑暗像是无穷无尽大,我想喊几声,但张大口,却没有一点声音。
梦!这是在做梦!我忽然惊醒过来,我知道我此刻正躺在我家的床上。
心稍微安定了几分,既然是做梦,就随他去吧。
我在黑暗中四处飘荡,忽然,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过来,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寒冷直透骨里。
一双血色阴冷的眼睛忽然在我眼前的黑暗中睁开,我大吃一惊,尽管知道我在做梦,但我还是后退了几步。
黑暗中又是一双眼睛睁开,紧接着,第三双、第四双相继睁开,瞬间,黑暗中睁开了了无数双眼睛。
我吃惊的看着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忽然!一双眼睛一闪,向我冲了过来,我只感觉我体内有一种被撕裂的痛苦,那双眼睛竟然钻入了我的体内。紧接着,在第一双眼睛的带领下,那所有的眼睛如上百只蝙蝠一般,以一个诡异的轨迹都向我冲了过来,我感觉我的身体被冲的千疮百孔,而那些眼睛钻进去,竟然没有再出来。很快,漫天的眼睛都钻入了我的体内,我正十分诧异,不明白为何做了一个如此奇怪的梦,但是一道洪亮的声音震得我脑袋直响,那声音就像是几百道声音合在一起的混合音,如晴天一个霹雷。
“阻止他,去阻止他……”
我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脑中还残存着无数的回声,我发现我满身的冷汗,周围冷的犹如冰窖。
窗外十分漆黑,似乎藏着一个古老的秘密。
我不由自主的起身下床,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像在驱使着我,门无声的开了,我一脚踏了出去。
夜无比的黒,但十分奇怪,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切,不过所有的景象都附着着一层诡异的色彩,随着我的身影走过,诡异之气愈发严重。
平日里迷迷蒙蒙的后山,此刻看来异常的清晰,而且其中还有金光点点,像落满了萤火虫。
我的脚步带着我向后山走去,步伐缓慢,速度却是飞快。
不到几分钟,我就已经站在了后山脚下,那些金光看得清楚了,原来是树干上贴着的一些符文。
我立刻醒悟,这些符文就是薛神人和他的老道师父所贴,难道他们发现了阴气的源头,阴气的源头在后山里?
那些金光闪闪的符文随着我的靠近,顿时失去了色彩,变得毫无光芒,我踏进了后山,一路下去,金光全灭,我不知道我漫无目的找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来后山干什么。
终于,走到后山的最深处,我躲在了几棵大树的前面站定了身子。
同时,密密的大树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师父,怎么了?”是薛神人惊讶的声音。
“有一个极厉害的邪物跟着我们过来了” 半响后,才传来老道凝重的声音。“伯仁,这邪物异常可怕,乃为师平生罕见,你小心跟住师父,万不可大意。”
听到老道的话,我微微吃惊,同时四周查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
薛神人显然也吃了一惊,说:“师父,难道连您也没把握战胜它?”
老道没有说话,我猜测老道肯定摇头了,因为接下来薛神人“啊”的一声。
“是何邪物,竟然如此厉害?”薛神人又问。
“千年邪物,稍有疏忽,你我师徒二人今晚就可能会葬身此地。”老道说。
老道说完,有片刻的寂静,薛神人显然紧张起来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老道的声音才传来,说:“伯义,你将为师写的这几张符贴在周围,小心看护,这村子里的阴气就在此地下深处,为师要探探,这底下到底是何物?”
听老道这么一说,我不知怎么,张口大喊:“不可以!”
但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被我的声音惊呆了,那哪是我的声音,听起来便如万鬼呼啸,千魂哭泣,我身子一跃,直接穿过了大树,出现在了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寸草不生,泛着腐烂的黑色,老道全身披着金光,立在空地中央,薛神人就站在旁边,手里一沓金色符文,看样子正准备去张贴,但被我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邪物!”老道一声大喊,手中的拂尘就向我打了过来,拂尘金光闪动,感觉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我急忙抬手格挡,拂尘稳稳的打在我的胳膊上,一阵金光乱溅后,老道的拂尘竟然被我给挡了回去,只是我手臂一阵阵的发麻,十分难受,但老道的拂尘有一半竟然变成了黑色。
老道收回拂尘,看着上面的黑色,似乎很心疼,对我怒喝:“你这邪物,既然能聚千年的阴气,也算有些道行,为何你还要残害这村的百姓?”
“滚开!”我的嗓子里冒出万般鬼音,同时向老道胸膛一拳打去,我感觉我那一拳十分柔弱,但没想到老道竟然不敢接下,而是直接后退躲闪,但在我眼里慢吞吞的一拳,竟然诡异的击中,我忽然伸拳成抓,直接抓破老道的胸膛,向他的心脏捏去,我感觉想要捏破他的心脏,然后在拽出来。
“师父!”一旁的薛神人大喊,并拼命的扑了上来。
不知为何,我邪恶的一笑,我的手已经穿过老道的胸膛,明显感觉抓到了一颗跳动的心脏,下一刻,只要我的手一合,老道必定一命呜呼。
但是,我的手握住那可心脏的时,一阵无比的灼烧感从心脏传来,我来不及收手,那灼烧感已经传遍我的全身,同时,老道的拂尘准确的打在了我的头上,力量之强,让我瞬间感到体内翻江倒海,无数的冤鬼前蜂后涌,破体而出四下散去,一时间整个后山充满了鬼叫。
很快,我感觉我的体内已被抽空,恍惚间,我又看到一道拂尘打了下来。
“完了!”我当时只有这一个念头,那拂尘的力量简直无以伦比,就在万念俱灰之时,拂尘准确的打在了我的身上,但只是轻轻扫过,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强悍的力量。
“瓜娃!怎么是你?”我听到了薛神人的惊呼声,急忙睁开眼睛,发现老道及薛神人一脸惊奇的看着我,我急忙看向老道的胸膛,他的衣服完完整整,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
老道拂尘一收,我站稳了身子,薛神人已经满脸惊讶的看着我,他不相信刚才那个有千年鬼力的邪物,竟然会是我。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薛神人将目光转向老道。
老道抱着拂尘,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我,听到薛神人问话,才说:“这小娃竟然被千鬼俯身。”
“啊!”薛神人更吃一惊,我也十分惊奇,寻常人被一只鬼俯身,都会被弄得半死不活,我怎么会被千鬼附身?
“看来这村子真的藏着不同寻常的秘密,这些鬼魂竟然会全部附在他身上来阻止我,真是怪也。”看老道的神色显然十分不解。
听完老道的话,我也开始明白,我为何会不由自主的来到后山,原来我是被千鬼控制着来此。
“师父,这千魂附体,弟子从来没有听过,千个鬼魂,如何能同时控制一个人?”薛神人问出了他的疑问。
老道摇了摇头,说:“这并非怪处,或许他们生前就是为了这个村子的秘密而死,所以他们才能思想如一,我奇怪的是,这小娃承受了上千的鬼魂附体,竟然能安然无事,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
我心中苦笑,也不理会老道话中的意思,从小到大,我身边发生的解释不清楚的怪事,已经数不清楚。
“伯义,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吧!”老道最后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对薛神人说。
薛神人一阵迟疑,不明白老道为何突然收手。
“看来这山村的秘密我们轻易碰不得,回去后再详议。”老道说完就走。
“那瓜娃咋办?”
“午夜已过,阴气渐弱,他独自一人不会有危险。”说道最后一个字,老道已经走的老远,薛神人丢下一句“你快点回去”,也快步离开。
林内瞬间陷入了寂静,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感到心力无比的困乏,黑暗将我包围,寂静后,一种从所唯有的孤独袭上我的心头。
“妈!你到底去了哪里?”眼泪无声的留下,黑暗中,我默默的哭泣了起来。
忽然,我身后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向我走来。
“妈!”,听到脚步声,我心中大喜,喊了出来,急忙转头,难道是母亲见我孤独,出来见我了。
但是,在我身后,什么也没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难道是幻觉,我颓然转回头,没想到迎面映入一张腐烂的脸,腐朽之气扑鼻而来。
我急忙后退,但双脚根本动不了,低头一看,地面上不知何时破出一双惨白的手,牢牢的抓着我的双脚,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肩膀上又搭上了一双手,顿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下拉去,我明显看到,我的身子渐渐的陷如地面,无丝毫反抗的余地。
几次挣扎无果后,我放弃了所有的希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拉入了地面深处,阴森之气从脚底板钻入我的体内,腐蚀了我整个的身体,我不知道我要被拉向那里。
感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身子一轻,我发现我出现在一处地穴里,腐朽之气弥漫着整个空间,阴风不断穿体而过,但这些我根本感觉不到,我被眼前的情景早就惊呆了。
十分宽广的地穴中,立着上千名残腿缺脖的尸体,他们如僵尸般恐怖,更可怕的是,不管他们有没有头,似乎都在看着我。
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吓的连呼吸都忘了,周围寂静急了。
“哒哒哒…..哒哒哒……”忽然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并向我慢慢靠近,最后,脚步声停了,我感到有一股冷气喷到我的脖子上。
我强压心中的恐惧,慢慢转过头……
“啊!是你…….”我大吃一惊,并且叫一声。
我身后的人没有头颅,一条手臂也没了,但他骑着一匹死马。
无头死骑!!
是无头死骑,我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它,我忽然想到,它之前就盯上我,现在又把我拉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啥?
无头死骑似乎注视我良久,但我的恐惧却慢慢减退,转而代替的却是无限的愤怒,若不是因为它,母亲就不会离开我,阿黄也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家破人亡。
愤怒控制着我,我忽然打出一拳,击在那马头上,疯狂大骂道:“你还我妈来,你还我大黄….”那马头竟然像被风干了的豆乳一样,被我几拳打成了碎块。
但马没有倒下,无头死骑依然看着我。
稍稍发现后,我变得稍微理智些,又发现无头死骑全身穿着盔甲,就连周围的许多死尸身上,也覆盖着几片破碎的甲片,有的手里还拿着黒锈的铁剑,都对我虎视眈眈,似有几辈子的仇恨。
离我最近的一个尸体,忽然发疯的,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我吓了一跳,潜意识的想逃跑,但周围密密麻麻全站满了死尸,根本没有地方可逃。
忽然,我身后的无头死骑手一挥,它手里的枪一下子将那尸体挑了起来,远远的丢在地上。
这个变故一发生,其他原本想冲上来的尸体都不敢动了,我心里当时就蒙了,一时连害怕都忘了,那无头死骑为何会救我,看着他们都不动,我也不敢动,它们似乎在等什么,那种诡异的气氛让我感到窒息。
忽然,我的头顶传来一阵声音,隐隐约约,但也能听的清楚。
“师父,瓜娃咋在这里站着,他没事吧。”是薛神人的声音。
我大吃一惊,我不是在地穴里面吗?薛神人怎么说完在上面站着?
“果然,这下面有问题。”是老道的声音。
老道的声音传下来,我发现那些尸体全都动了起来,尤其是无头死骑坐下的马也不安的乱动。
“道长!我在下面,快救我。”听到老道的声音,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不由疯狂大喊,希望能引起老道的注意,但我疯狂的叫喊了半天,上面竟然没有反应,最后嘶哑着嗓子停下时,忽然发现周围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竟然连无头死骑也消失了。
我四周转头找了找,确实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找了一番后,心情越来越沉重,它们忽然全都消失,让我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具体不详在哪里,我却说不清楚,而且周围的气氛也更加诡异了。
“都去那了?”我仔细的盯着周围,空旷阴森,竟然越看越像一个墓穴,还望不到头,这里究竟是哪里?
所有尸体骤然消失,我一时不敢乱动,正在惴惴不安时,头顶忽然发出一阵亮光,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的发亮的拂尘伸了下来,我急忙伸手抓住,拂尘使劲往上一拽,我眼前忽然一花,再睁开眼时,我发现我还站在地面上,天已经有些微微发亮。
老道和薛神人也在,老道的目光很复杂,薛神人也有些惊愕,他们的眼光都盯着我。
“瓜娃,你看到了啥东西?”老道发现我的身上没有异样后,终于开口。
我低头看了看地面,万分不解,喃喃说:“下面有一个墓穴,里面好几千死尸。”
老道与薛神人对望了一眼,目光惊诧。
“他们都长啥样子?”老道破不接待的问。
我找寻着脑中残存的景象,语无伦次的说出,但老道越听脸色越变,一直到我说完后好一阵时间,老道都没有说话,像在思考什么。
“师父,您怎么看?”薛神人终于忍耐不住了。
老道抬起头,摸着他花白的胡须,说:“看来我所想不错,这地底下的冤魂可能已经聚集了有千年了。”
“千、千年?”薛神人很吃惊,我也一样,那些死尸难道是千年前死掉的,怪不得他们的衣着很奇怪,如果那些死尸都是千年前死掉的,那无头死骑也岂不是活了千年的鬼,他既然是千年前就死了,他为何会找上我?这个件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错,不过他们好像被一个很厉害的东西镇守着,所以他们在此被困了千年,也没有办法冲出来。”老道的眼光早从我身上转到了地面上,似乎能看到地下深处。
“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薛神人问。
老道抬头看了看天,说:“天已经快亮,阳气回归,阴气渐弱,这底下的阴鬼之气已经消失,我们先回去,晚上再来查探。”
薛神人只得点头同意,拉着我一起离开了后山。
一路上后山很静,静的出奇,竟然连一丝风都没有,哪怕是树叶花草,都是静止的,一切都像死了般。
不详的感觉再次出现,我甚至听见了好几声惨叫声,似乎有无数的人跟着我,我左顾右盼,前后惊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反观老道和薛神人,神色正常,没有任何反应,我摇头叹气,看来是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有任何的异常情况,都不会逃得过老道的法眼。
出了后山,我独一人回到了家,父亲还没有醒来,听到父亲震耳的鼾声,我安心了许多,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床,一头栽倒被褥上,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到的手臂一阵剧痛,我一下子爬了起来,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只见整个屋子里,站满了各种死尸,连院子里都是。
我的左手又是一痛,抬起一看,竟然变得腐烂发黑,更可怕的是,它竟然挣扎着要脱离我的身体,最后我的手臂掉在地上后,我惊恐的看见,它不断的蠕动,然后站起来变成了一只死尸,而我的左臂根本没有断,他再次腐烂发黑,再次掉落,一只只死尸就这样出来了。
我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彻底失去了理智,我胡乱挥着左手,跳下床冲出了院子,冲到院门口时,当门挡着一个黑影,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但那黑影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瓜娃,你咋了?”是父亲的声音。
听到父亲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但我急忙回头查看,院子里啥都没有,又急忙看我的左手,也十分正常,我呼呼喘着气,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我已经知道,那墓穴里千只的鬼魂,都被我带出来了,再次拿起我的左手,我无声的笑了,原来他们都躲在我的左手里,我清楚的记得,当晚阿黄将无头死骑的手臂咬断,那只断臂恐怖的融入到了我的左臂中,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早设计好的?
父亲看到我的表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他肩膀上的锄头,然后拖着我的手将我拉进屋子,然后又抽起了他的旱烟。一口一口,燃烧的烟丝一闪一闪,就像厉鬼的眼睛。
“大大,你见过鬼吗?”我忽然问。
父亲怔了一下,将口中的烟吐出来,摇了摇头。
“那你怕鬼吗?”我又问。
父亲大笑一声,说:“你大大我除了怕过你妈外,还怕过谁,瓜娃你要记住,鬼是胆小人心中生出来的,只要你是个男子汉,它们就不敢靠近你,知道吗。”
父亲的话让我眼前一亮,心中大宽。不错,村子里所有人都怕鬼,甚至有些人都被鬼吓死了,唯独父亲从不怕鬼,也没见过鬼,以前别人在父亲面前说起鬼,父亲总是大笑,说:“这世界哪有鬼,都是你们自个吓自个,我老张连个鬼崽子都没见过。”
其实我知道父亲的话是在宽慰我,他知道我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总暗示我那些都是假象,但那时我已经长大了,在农村十四岁就要找媳妇结婚,所以按当时的理念,再过两年我就完全是大人了,所以发生的种种事情,我都能想明白,单从母亲的事来说,我就知道父亲在骗我。
抽了两锅子烟后,父亲说他要出去砍点柴,让我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说完父亲就走了。
父亲一走,屋子里的温度骤然冷了下来,我感到有无数的眼睛又慢慢显了出来,尤其我面前的地窖里,似乎有几千双眼睛正看着我。
受不了这种刺激,我跳下床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我知道,我们家的窑洞里藏着无数的千年老尸,我必须得去找薛神人的师父,不然一到黑夜,情况就糟了。
平日里短短的路,我发现异常的长,我低头赶着路,脑中不断出现村子中的人被那些千年死尸杀死的情景。我甚至想到,一到第二天,我们的村子就变成一个死村,没有一个活人。
我不由加快步伐,快走到薛神人家的时候,我才抬头观路,一看大吃一惊,这那里是薛神人的家,我竟然莫名奇妙的来到了村口,而我面前竟然正是那口古井。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心中异常惊诧,感到十分怪异。
低头一看,发现我的影子很长,长的有些诡异,而我影子的头竟然正好伸入了井口。
我急忙后退,但无论我怎么退,那影子都不动,头依然在井内。
我顿时慌了神,想转身逃跑,但忽然间,我发现我的身子动不了了,竟然不由控制的向井口一步一步走去,尽管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控制住我,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井口走去。
井口越来越近,最后我明显看到我的身子直直栽了下去,瞬间就被黑暗吞没,急速的下降让我的大脑失去了知觉,最后的印象是井口变成了小亮点,直到消失。
时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当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全身阵阵发痛,好像已经散了架,我挣扎着爬起来,竟然没有受伤,井底十分干燥,有一种腐朽的气味弥漫着。
我四处摸索了一番,井底非常大,让我沿着井壁爬上去的希望一下子就消失了。我颓然坐下,四周的黑暗不断袭来,我畏缩着身子,眼睛盯着四周,我害怕会突然出现一只血红的眼睛,或者有一个死人手忽然抓住我。
我当时的脑中极度的混乱,聚集不起任何的思绪。不知道在井下面呆了多长时间,我的心才慢慢的平复,但我想,我可能要被困死在井底了,这井不知道有多深。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忽然喷来一阵腐烂的气味,还微微带点风。
我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钻过山洞的孩子都知道,有风就代表有出口。
我急忙站起,顺着腐朽的气味摸索了过去,我大概走了几十步,竟然还没有碰到井壁,这个井底大的有点出奇。
越往前走,腐朽的气味越浓,最后走了几十米,竟然还没有走到头。我心中十分惊奇,看来这根本不是一口井,这深深的地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估计能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了,但除了气味越来越浓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不同了。
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异常,我索性迈开大步,我向探一探,这井底到底有多大,但没想到,我刚迈开几步,头就重重的碰在了坚硬的井壁上,我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伸手摸了摸墙壁,竟然是石壁,而且纹理整齐,竟然是人砌成的!
难道这里住着人?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屏住呼吸,仔细倾听,我怕我走着走着,面前跳出一个面色苍白的人。
但听了很久,除了我的呼吸声,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最后,我又小心翼翼的摸着墙壁,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忽然发现墙壁凹了进去,墙壁上竟然有个洞,而且腐朽之气就是从那里面传了出来。
“这里面到底通向了哪里?”我微微犹豫要不要进去。
“不进去也是思路一条,不如进去看看。”最后我一咬牙,就从墙壁上的洞内钻了进去。
洞内空间骤然变小了,我双手摸着墙壁,头还要矮着走,越往进钻,感觉空气中的怪味越弄,但幸运的是,并没有要窒息的感觉。
走着走着,前面远忽然出现了微弱的蓝色光芒,似乎是一个出口,看到那种光,我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反而觉得那光十分诡异,照的整个墙壁都铺上了蓝色。
我强迫着自己慢慢往出口走,越走那光越强烈,最后我发现我整个人都变成蓝色了。
那里确实是一个出口,空间忽然变大,我出现在一个方形的房子里,那形色特异的墙壁上,镶嵌着规律的蓝色宝石,发着淡淡的蓝光,
我被这种奇异的景色惊呆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能发出这种光芒的东西,整个石室内充斥着蓝色,它们就像这样静静照了千年。
我又发现对面墙壁上有一闪古朴的门,门上刻着神秘的图案。
“这门后是啥东西?”我好奇的向那门靠近,手小心翼翼的靠上去,那门竟然无声的开了,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
更加腐朽的气味冲了出来,呛得我难以呼吸,但门内竟然充斥着异常的光亮,耀的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过了很久,我终于适应了刺眼的光亮,慢慢睁开眼睛后,我发现那门内竟然流光溢彩,我忍不住踏了进去,一到里面,我都怀疑我来到了仙境。
那里是一座宽敞的大厅,整个墙壁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都散发着钻石般的光彩,更吸引我眼球的是,在大殿中央,竟然摆着一个十分漂亮的水晶棺材。
那棺材散发出来逼人的寒气,远远袭来,我全身不由发颤,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我,让我向那个棺材走去。
那水晶棺材晶莹剔透,里面情景一览无余,棺材里面布置的十分华丽,锦绣的软丝上躺着一个衣着高贵不俗的女子,那女子的容貌美的让人窒息,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一个睡着了的女子,一切是那么高不可攀,不容侵犯。
但我早惊呆了,我一下子扑在棺材上,喊道:“妈!妈!你咋这里?”看着那女子的摸样,我更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不错,看那女子的容貌,完全就是我的母亲,我万万想不到,我的母亲怎么会躺在这个华丽的大殿里,还睡在一个棺材内。
我大声哭喊着,完全失去了理智,多日来的悲伤终于忍受不住,全都爆发了出来。我根本不理棺材透体的寒冷,使劲的敲打着棺材,但那水晶棺材不知是怎么合在一起的,无论我怎么使力,都打不开一道缝隙,在我心里认为,是那个棺材困住了母亲。
一阵哭喊徒劳后,我心里疲惫的趴在了棺材上,这种即在眼前又碰不到的感觉,让我抓狂。
“瓜娃!”
一声优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妈!”听到声音后,我急忙转身,我看见母亲站在我身后,头戴凤冠,身披丝衣,两只慈目正看着我。
看着母亲的样子,我有些踌躇,着高贵的女子是我的母亲吗?
母亲微微一笑,过来将我拉入怀里,她的两滴眼泪也无声的低下,低声说:“瓜娃,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声音哽咽,再难以说下去。
我在忍受不住,扑到母亲的怀里大声哭起来,那次哭泣,好像将我一辈子的眼泪的哭干了。
良久良久后,我终于恢复了心绪,我问母亲:“妈,你咋就离开我和大大了啊?”
母亲也跟着我哭了很久,她摸着我的头说:“瓜娃,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也是没有办法!”母亲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问了起来,这其中疑惑困扰了我好长时间。
母亲擦干她的眼泪,又露出慈爱的目光,对我说:“瓜娃,其实我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牙齿咬着嘴唇,干咽了一口唾沫,仔细听母亲说了下去。
母亲将我又拉进她的怀里,长出一口气,才说:“瓜娃,你听我说,其实我从找到你大大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人了,呵呵……”母亲竟然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妈,那你到底是谁啊?”我问。
母亲不断的抚摸着我的头,说:“其实在几百年前,我是一个公主…….”
“啊!公主?”我大吃一惊,我想不到母亲竟然是公主,小时候看戏的时候,公主就是最漂亮的那个,想不到我母亲竟然是公主,让我惊喜不小,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母亲停了好久,似乎极力回忆着几百年前的事,最后她才悠悠道:
“那年,我们国内动荡不安,敌国又虎视眈眈,父王日夜操劳,烦恼不已,但那些国内大臣,都是些酒囊饭袋,没有一个人能提父王分忧。”
说道这里,母亲长叹气,我静静的听着,隐隐能明白母亲的感受。
“那数年,若我朝不是有张将军镇守边关,我大国之体恐怕早已被敌国瓦解,张将军勇猛威武,用兵如神,令敌国闻风丧胆,真是一代英雄…..”母亲的言语中透露着无限的自豪感。但我听着却不是滋味,总觉得母亲应该敬仰的是父亲。
“那数个敌国有碍于张将军的神威,也不敢来犯,但是有一年,我朝最大的敌国竟然派来使者,要与我朝休兵合亲,满朝文武听了都兴奋不已,纷纷劝谏父王,让答应此事,呵呵,但是他们哪里知道,那次合亲的人就是当朝的公主,便是我。”母亲的言语中充满了怨恨。
“啊!”我大吃一惊,古代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母亲又说:“本来我打死也不肯嫁给那个敌国的太子,但后来我听说护送我去敌国的人竟然就是张将军,张将军我向来只闻其名,却没见过他的样子,当时一听此事,又因执拗不过超内百位大臣,我便将此事答应了下来,我想等我见过张将军后,我就自缢而亡。”
我越听越惊,想不到母亲对那位张将军竟然如此爱慕,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我还是静静往下听。
“呵呵!后来我终于见到了张将军,就是送我出关的那一天,他果真是一代英雄,但可惜的是,他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母亲的语气中有些哀怨之意。
“张将军带着他五百精兵,一路护送着我,我本来想早日自杀,但又想多看张将军几眼,后来快到关口时,我们进了万里大山。呵呵,万万没有想到时,我们在山里却遭到埋伏,敌人有两千多精兵…….”
“埋伏?两千多人?”我大吃一惊,不由为张将军和母亲担心起来。
母亲嘴角露出了笑意,说:“敌国和亲是假,借机除掉张将军才是真,但他们太低估张将军了,他们的两千精兵根本不是张将军的对手,被张将军五百精兵杀的片甲不留,最后他们的统帅敌国太子也被张将军的爱犬咬断脖子身亡。”
我惊道:“爱犬??”我隐隐想到了什么。
母亲微微一笑,说:“不错,我们家的大黄就是张将军的爱犬。”
“果真!”我感觉我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那大黄又为何会守着我们家族?
母亲好像看出我的疑惑,又说:“瓜娃,你姓啥?”
“姓张!”我随口而出,随又大惊道:“张将军!!”
母亲说:“不错,你是张将军的后代。”
“我是张将军的后代…….”我心中的惊愕已经难以言复,但是我又想到不妙处,既然张将军灭了敌国太子,那么母亲自然没有嫁到敌国,那张将军岂不和母亲结婚,那母亲又怎么会和大大结婚,我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母亲又说:“本来这种事情是我最愿意看到的,但想不到的是,命运作乱,我在战乱中受了惊吓,加之日夜奔波,竟然抵挡不住当时的严寒,生了很严重的寒疾,不到数日,我就病死在了大山之中……”
“……..”我忽然感到一阵的悲伤,为母亲和张将军难过。
母亲又悠悠的说:“想不到我死后,张将军竟然也没有在出去,而是带着他的剩余的几百位兄弟,隐居在了大山之中。后来他花了很大的代价,为我修建了这座墓,还找了异常珍贵的水晶棺材,保证的身体千年不腐,他最后还在墓穴口,用金子塑造了他和阿黄的金身,他说他要永远守护着我。”母亲的言语中露出了无限的幸福。
我听得越发痴呆,这段千年的恋情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我死后,一直不愿意离开张将军的守护,几百年间,我一直修道参悟,也一直看着张将军的后人一代一代的成长,看着忠犬大黄也世代守护这你们,到了十几年前,我终于悟道有成,便挣脱了张将军金身的束缚,找到了张将军的后人,也就是你大大,那年,我就嫁给了你大大。”
母亲说完,我也恍然大悟,母亲嫁给的不是父亲,而是嫁给了张将军。
忽然又想起后山的那些死尸,我又急忙问:“妈,前次出现的无头死骑又是谁?”
母亲目光立即一变,说:“他就是敌国的太子。”
“果然!”虽然之前我隐隐想到,但听到母亲一说,我还是吃了一惊。
“自从他的脖子被大黄咬断后,他一直阴魂不散,他和他的精兵部下被张将军的金身困在地下几百年,它们苦困这么长时间,日日都想冲出去杀了全村子的人,因为你们村子所有的人,都是张将军和他当年部下的后代。瓜娃,如今它们已挣脱张将军金身的束缚,你得赶紧出去,不然全村子的人就都危险了。”说道最后,母亲的语气变得十分焦急。
“原来是这样…..可…….”我也一时着急,但就算我出去,又有何用,再说我要怎么走出这个墓穴。
“瓜娃,你从这个出口爬上去,上面有张将军和大黄的金身,张将军手中有一把宝剑,你拿着它出去,可住全村人一臂之力。”母亲说着指着墙壁另一头的小洞,那小洞只能容一个小孩爬走,应该是用作通风的。
我急忙跑了过去,但走了两步,发现母亲没有跟来,又回过头问:“妈,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走?”
母亲凄惨一笑,说:“瓜娃,我在这个世上已经待的太久了,如今张将军金身已破,我又久受阳气所侵,早已该走了。瓜娃,快去吧,去解救全村的人,去救你大大,他们才是你该最珍惜的人。娘这辈子能有你,就已经很满足了,快去吧,不然就迟了。”
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哭,再仔细的看了母亲一眼后,我矮身钻入了通风洞,使劲全身的力气爬了上去。通风孔倾斜而上,里面坚硬的石头上早生满了苔藓,滑滑腻腻,爬着十分吃力。
我早忘了困乏,心中很焦急,我知道父亲还在家里,而那些死尸都藏在我家的地窖里,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家里正发生着什么。
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最后终于快到我麻木的时候,我一只手伸出了洞外,爬出来后,我竟然又出现在一个墓穴里,不过这个墓穴暗淡灰暗,腐气冲天,细细一看,竟然和那晚我在后山下见到的墓穴十分相像。
身后有金光微亮,回头一看,发现一座人形金雕像立在一快方形的巨石之上,雕像骑着高头大马,栩栩如生,马下还立着一只金子铸成狗。
我知道那马上的人肯定是张将军,看他的脸面,竟然和父亲有几分相似。张将军马下的狗,果然和大黄一模一样,我不由的眼泪闪动,上千抚摸着大黄的金身,恍惚中,我看见大黄动了一下,但再仔细一看,却没任何动作。
我在大黄的脖子上亲了一下,然后爬上马背,取下张将军左手中锈迹斑斑的短剑,然后跳下马背,左右观看,发现张将军身后有一个向上延伸的阶梯,我急忙飞奔了上去。
阶梯后是一个石洞,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山洞经历了几百年的时间,竟然没有完全塌陷,还有空挡能让我爬出去,大概爬了一个小时,我竟然从后山的一个洞里爬出来。
新鲜的空气灌鼻而入,精神立刻一爽,重新回到地面,我心中百感交集,但我顾不得感慨。那时已经是黑夜,远处的村子里传来阵阵的哭喊声,我摸准方向,疯狂的赶了回去。
还没到村子,腐烂的尸体味已经弥漫在空气中,我将短剑紧紧握在手中,我不知道这把锈的快要断掉的短剑,能不能解救村民。
赶回村子后,我看到全村的人竟然都聚集在一个高台上,那地方本来是平日里逢年过节举行庙会唱戏的地方,但此刻所有人都聚集在上面,而下面竟然围着黑压压一片死尸,无头死骑遥遥站在前面,对高台上的村民虎视眈眈。
恐怖的气息夹在这尸体的腐烂味,已经有不少的妇女小孩晕了过去,倒在高台上被围在中间,最外围的是年轻壮力的青年,但他们手拿叉子锄头,各个腿脚打颤。而唯一能令他们安慰的是,薛神人的师父老道也站在高台之上,他手握拂尘,敢有死尸靠近,会立刻在老道的拂尘下化为灰烬。
看来他们正僵持不下,我在高台上找到了父亲的身形,父亲十分镇定,看起来异常高大,似乎有当年张将军的影子,而与他正对着的,正是下面的无头死骑。
看无头死骑是将父亲当作张将军了,的确,父亲那时的气势,确实如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两人犹如几百年未见的仇敌,相互敌视,等我偷偷靠近后,无头死骑忽然发出一阵怪异的身影,下面过千的死尸忽然动了起来,蜂拥着向高台爬去。
老道也立刻动了起来,拂尘变得银光飞舞,死尸沾着及化,但死尸太多,老道一人根本拦不住。
父亲也大展神威,几脚将爬上的死尸踹了下去,但那些死尸又爬起来,疯狂的往高台上冲。
我看着焦急,已经有好多死尸冲上了高台,我忽然大喊一声:“大大!”
我的声音很快被诡异的叫声淹没,但父亲在我喊出声的瞬间,就向我看了过来,父亲竟然听到了。
我急忙将手中的短剑使劲扔了过去,短剑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的被父亲接住。
我看见父亲在接到短剑的一瞬间,全身一变,似乎被什么东西俯身一般,父亲大喝一声,从高台跳下,短剑挥动,周围的死尸如豆腐般随掉,连鬼叫声都发不出。
所有的死尸看到父亲,忽然间像被吓破了胆般,不敢再动,不到半个小时,在父亲和老道的屠杀下,近千的死尸几乎全部化成了尘土,最后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无头死骑。
最后等父亲走到它跟前时,无头死骑坐下马的四条腿忽然如枯了一般,节节断去,无头死骑也从马上栽了下来,化作一堆黄土。
整个村子忽然寂静了,所有人都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父亲笔直的向我走来,他的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色看着我,最后将他手中的短剑交给我,说:“不亏是我张重天的后代,这把匕首你收着。”说完他眼中的光就消失了。
接过匕首,我忽然感到全身一软,精神一松,整个人又晕了过去,那次,我感到我晕的很舒服,感觉我舒舒服服的睡了好几天。
再醒来的时候,父亲守在我身边,薛神人和老道也在。
我挣扎着坐起,说:“大大…..”
父亲微笑着看着我,那把短剑也在床边放着,老道忽然靠近我,说:“你体内有千年的阴气,我绕你不得。”他忽然伸手一抓,抓着我的手就向门外走,我的身子就像短线的风筝一样,被直直的拉着去了,我看见父亲依旧微笑着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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