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因我而死,丈夫婚后折磨我的肉体和灵魂来报复我。

 我正在店里排着队,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是高奇峰。说实话乍一看到这个名字是真的惊讶,毕竟如今不在一起共事了,平时也不是很有深交,怎么就突然打给我了?

 
 我接了起来,还是习惯老称呼,一开口就是:“高总,您怎么突然打给我了?”


  “哎何桑,我听说陆彦回病了?他们公司代表都换成了陆劲了,看来不会有错的?”


  “是啊,是病了。”我没有否认,陆方和盛圆有过合作,之后肯定机会更多,接触多了,会知道很寻常,我也没有必要刻意隐瞒什么。


  高奇峰说:“是这样的,我之前就知道他病了,但是没有打给你,想着你心里也烦,我的电话又不能帮到你什么忙,无非让你更加添堵而已,就没有打过去。可是今天打给你,是有个我觉得不太正常的地方,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您说,是什么事情?”


  “盛圆要上市了,最近在全国路演。第一站就是A市本地,因为做到宣传效果,也邀请了一些合作过的公司,陆方的代表也被我们邀请了,来的就是陆劲。其实就是昨天,过程当中我去了洗手间,结果出来的时候看到那边走廊里有人打电话,就是路劲,本来我是过去打个招呼的,可是听到他对着电话那一头的人声音不大的说什么,他不会怀疑你的,瞎了更好。我对陆方内部的消息也有耳闻,早就听说陆家两位公子的关系很对立,一直以来全公司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听到他说这句话,就想到了瞎了的是不是陆彦回,那怎么听上去,他这话有些脱不了干系的意思呢?”


  我听了高奇峰这一番话,心里大震。如果真的是陆劲说出口,瞎了的自然只能是陆彦回,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生病跟他有关系?可是癌症这样的事情如何人为?那么他所说的,不会怀疑你,瞎了正好,正好……我忽然瞪大了眼睛,会不会是?他?


  高奇峰还要跟我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只又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被他发现?”


  “没有,我离得远。其实他那话给别的人,可能未必听得到,只是我不一样,我打小时候起听力就非常好,所以才能大概直到他说了什么的。”


  “我知道了,您先不要跟别人提这件事,我得确认一下。”


  挂了电话,前面的人已经买好了,后面的人催促我说:“哎你买不买呢?不买让我们买。”


  我连买这个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开了车回去,明明车里空调开着,冷气十足,我的后背却还是沁出了一层汗出来。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局,那么我和陆彦回被人这样残忍的设计了一道?简直不能想象。


  阳光明媚的天气里,一切草木生物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而如果我们只看到这表面的茂盛,而不能看到背后的腐朽,该多么可怕?


陆彦回听到我的脚步声,知道是我回来了。他相比较于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坦然很多,他已经开始去适应黑暗了。

 
 我走近他,陆彦回摸索我的手:“咦,不是说买好吃的给我去了,怎么不见你带回来?”


  “陆彦回,当时你确认自己得了肿瘤,是在哪家医院,除了黄耀那里,可还有别的地方?”


  他不吭声了,我说:“你快告诉我。”


  “说好了不提的,怎么你自己反而说起来了?”


  “你快点告诉我,我要知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的吗?还有我刚开始出了车祸被人送进去的那一家大学附属医院。”


  “会不会有可能,其实你没有得病,他们骗你的。”


 “何桑,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他说的有些不高兴:“你也看到我这个样子了,眼睛都看不见了,不是肿瘤还能是什么?如果你到今天都还不能接受,那么你还不是留在我身边了,毕竟后面我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如果是那样,你不是更难以接受?与其这样,你不如趁早离开我的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不明白我吗?我要是不能接受,又何必求着你不要赶我走?不过今天早上高奇峰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他说了一句让我觉得很不同寻常的话。”我把高奇峰听到的陆劲的原话告诉他,陆彦回猛地抬起头说:“什么?何桑你再说一遍!”


  我于是把那话又重复了一遍。陆彦回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说:“黄耀?你的意思是,他有问题?”


  “我不知道。”我皱着眉头说:“我真的不知道。黄耀是你的发小啊,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和顾北一样,跟你情同手足的人,会害你吗?”


  他松开了我的手:“如果是他,那就太可怕了。何桑,我们不能在这里妄自地揣测,你带我去医院,重新找一家医院,我们仔细查一下,看看我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问题,还有我的脑瘤。”


  “好,我们去查清楚。”


 我们去了二院,他让我打个电话给陈立,我才想起来是谁。就是当时我哥动手术的时候,托了许至帮忙安排医院,然后找到了他,结果也是因为陆彦回和他认识,才会在宴会的时候,让陆彦回知道了我骗他的。


  陈立是二院的副院长,不过二院不是肿瘤为主的医院,骨科比较好,一般人看肿瘤都不会来这里,也难怪之前陆彦回直接就知道了黄耀了。陈立接到了电话很快下楼接我们上去,看到了陆彦回的情况吓了一跳:“彦回怎么成这样了?我早知道他病了,可是没想到会病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也恶化的太快了。”


  陆彦回这个时候比我冷静:“陈哥,我来是想再做个检查的,我想查查我的眼睛和我的肿瘤的具体情况,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你查肿瘤,就该找黄耀啊,他才是专家,我们这里肿瘤科不行,你别到时候不准耽误了自己。”


  “不,我就是不想去找黄耀才来找你的,你帮我安排一下,没关系,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这是什么意思?”


  陆彦回不再多说,陈立也不再多问,到底去安排了。结果检查的片子出来,我们都大吃一惊,哪里有什么肿瘤,就是正常的人脑部结构,毫无所谓的圆形阴影。陈立很是怀疑自己医院的设备:“我们这里都是老旧的器材了,会不会是没有查出来?毕竟彦回在黄耀那里都查出来了,他那里之最可信的啊。”


 陆彦回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让我把药从包里掏出来给陈立看,他看了一眼瓶子:“是拖延你这个症状的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陈哥,你打开看看,看看里面的药对不对?”


  陈立依言打开,却是皱了皱眉头:“不太像我印象里的样子。”


  “可以查药的成分吗?”


  “需要药检吗?可以的,不过我们医院做不到,只能去药监局。”


  “帮我一个忙,查清楚这个药的成分。还有,我想再查查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出现问题。”


  陈立一听这话,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他赶紧说:“好,我这就让人送过去,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了。”陆彦回又被安排查了眼睛,发现眼角膜损伤,有部分脱落,才导致看不见东西的。


  替他检查的眼科医生很是奇怪:“如果是肿瘤压迫神经致盲,不会是这样子的啊,你确定自己是因为肿瘤才看不见的吗?之前查了吗?脑部肿瘤的片子我看看。”


  “没有,这里的检查结果里,没有肿瘤。”

 
 “啊?那你怎么回事?”


  陆彦回良久才出声:“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我陪着他先回去,等待送到药监局的药的检测结果。回到家里他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他突然开口:“何桑,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怕药检测结果出来。”


  我只好说:“我明白你的心思,我知道。”


  “黄耀之前和顾北很要好,在我回到陆家只后,认识了顾北,继而认识了黄耀,他从小就很聪慧,对医学很感兴趣,他出生于一个医学世家,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是医生。高中的时候,我们同一所学校,有个女生喜欢我,结果听说是个所谓的老大看上的女的,那个老大要找我算账,放学就堵了我和黄耀。打了一架,有人要暗算我的时候,黄耀拿起一大块石头砸了那个人的头,砸了一个血窟窿。他因此受了大处分,却还安慰我说,只要兄弟没事,一切都没事。”


  他顿了一下,脸上的悲伤一览无遗:“要是现在我知道,这个人,一直被我当做最好的兄弟的人,跟陆劲一起背地里想要整垮我,你知道我是个什么心情?我宁愿自己真的得了肿瘤死了,也好过这样失望。”(122)


 可是我不同意这样是说法。我抱住他:“不要这样说,我们永远都猜不透人心,善恶相背,一个看上去多么友善和气的面孔下面藏着怎么样的一颗心,谁都看不到。可是对于我来说,你如果没有得病,能够一直活下去,黄耀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活着。”


  他没有说话,我抱住他说:“陆彦回,你要相信,全世界都有可能对你不好,出卖你,背叛你,可是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因为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陆彦回摸了摸我的头:“我知道,我也爱你。”


  “我们等结果,如果真的是黄耀做的,我们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


  “先不要打草惊蛇,毕竟结果还没有出来,一切都只是一个猜测,不过我现在多了一些信心了,如果我没事,至少还能活下去,也算是万幸了。”


  “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说这话,外面已经天色黑了下来,我拉开窗帘,就看到外面的星光,今天晚上星星好像特别多,而且亮,像是灯光下的硕大钻石,有流转到人心里去的光泽。


  我对陆彦回说:“星星好美。”说完了我才想起来,他是看不到的。


他过了好几秒钟才开口:“怎么美?你给我说说看。”


  “像钻石,灯光下的钻石,好看极了。”我说完皱起眉头:“你都没有送过钻石戒指给我,连我们当时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送过戒指给我。”


  他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还真的是,何桑,真是对不起,我连一个正式的婚礼都没有给过你,你大概是嫁的最委屈的新娘子了,要什么没有什么。”


  我往他的肩膀上靠着说:“你说婚姻这种东西还真是玄乎的很,很多人结婚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的,满世界宣布自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可是往往也是这些人,很快经不起以后的矛盾和纷争,就分开了。我们不一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多恨对方啊,我每次看到你你知道我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就想,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吸血鬼,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也尝尝被人折磨的痛苦才好。”


  “你就这么恨我啊?”他像是听了什么玩笑话,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其实你做到了,你也折磨到我了。你想想,你那个时候那么喜欢许至,我看在眼里,却毫无作为,我怎么会开心?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明明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贴上了别人的标签,我才是备受折磨,挠心挠肺。”

  我把手放在他的左边胸口,对他说:“挠心挠肺?是这里吗?痒不痒?”


  他一边捉住我的手一边笑着亲我:“痒。好痒。”


  我们接吻的时候,我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这一刻,我仍旧对这个给予我们无限苦难的世界,充满感激。


  药物检测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陈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陆彦回:“这个药真的是黄耀开给你,让你用的,什么剂量?”


  “是他开的,说是一天两次,早晚,各三颗。”


  “胡闹!”陈立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药?里面还有超标的美西律。美西律是治疗心律失常的药物,跟肿瘤没有一点儿关系。最重要的是,这种药的副作用非常大,一般不是心率有严重问题的病人,医生都是不主张服用的,而且一旦用药也要慎重,因为这个药对眼睛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如果超过寻常计量的百分之十,都有可能出现幻觉和眼角膜的损坏,你竟然,一天吃两顿?还各三颗?”

 
陆彦回往椅子上一坐,突然说了一句:“不止,我后来觉得自己病情严重了,私自加大了剂量,我差不多一天三四顿的吃,越吃越觉得头疼和眼睛看不清楚。”


  “这是肯定的啊,这个药很厉害。是药三分毒,这个药有六分毒。你竟然还加大剂量,这不是往自己胸口插刀吗?”


  “这不是重点。”


陆彦回看不见,却还是辨别着朝着陈立的脸望过去,从我的角度,看到他的眼睛暗淡无光,只有浓重的悲伤。他说:“陈哥,重点是,这个药是黄耀开给我的。不止这一个,还有好几种,我只带了这个平时吃的最多的给你看看而已,也就是说,是黄耀把我拉到黑暗里的。”


  陈立一时无话。最后愤愤地说:“我找他算账去,这个龟孙子,狗娘养的东西,良心被狗给吃了,坑害自己兄弟,还是不是人了?”


  “你不要去。”陆彦回站了起来,我扶着他,他对陈立说:“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的,不要你插手,我要亲自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们从陈立这里出来,陆彦回对我说:“何桑,带我去黄耀的医院里,我得问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报警吧陆彦回,他这么害你,分明就是和你大哥勾结了,你大哥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表面上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背地里最喜欢给人家戳刀子。想必从那个时候你把他从总经理的位置拉下来之后,他就已经恨你入骨了,一直想着找机会让你让位,把公司给夺回去的。他肯定是花了很多钱来收买了黄耀,让他为了这些黑心钱来出卖你这个发小。”

 
 “不,不会是这样。黄耀不缺钱,他不会被陆劲的钱收买的,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事到如今了,你还要替他说话?分明是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了,我恨死他了,这个人渣,败类,如果不是他,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瞎了?我要杀了他!”


  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我不是为了他说话。你带我去找他,我得问清楚。”


  而窗外乌云密布,桑拿天的雨说下就下,流电翻滚着在云层里低低的划过,轰隆轰隆,明明是早上还是晴空密布,到了这个时候就暴雨骤降。


  突然而来的暴风雨。


  我陪着陆彦回来到这家如今已经在A市颇负盛名的肿瘤医院里,一进去就看到很多人在排队,生意十分的好。


可是拥有一家那么好的技术和设备的医院的院长,却告诉我的丈夫说,他得了肿瘤,却又同时开了完全不对劲的心脏类的药物给他,居心何在?

  
我们来的比较突然,黄耀并不在,他的助手让我们稍等。他认得陆彦回,请我们在办公室里小坐,又去给黄耀打了电话。


  黄耀回来的倒还算快。一进门就对陆彦回说:“二哥怎么突然来了?都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你让二嫂打个电话给我也好啊,反倒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按捺不住怒气,对他说:“确实是等了很久。”


  “何桑。”陆彦回开口制止我。然后地黄耀说:“我们来也没有别的事情,主要是我的病情似乎是加重了,想问问你,之前你给的那些药,是不是还得继续吃,我都吃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再开点?”


  “这么快就吃完了?”黄耀似乎有些犹豫,但是随即又说:“那行吧,我再去给你拿些药让你带回去。你别再私下里加剂量了,我让你吃的那个剂量就是合适的,你多吃了,反而会不好。”


  他出门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把药瓶递给我说:“二嫂,你看着二哥一些,不要让他吃太多了,效果反而会不好的。”


  陆彦回笑了一下,摸索着从我的手里拿过瓶子,打开说:“还是美西律?”

 

美西律这三个字一出,黄耀的脸色剧变。


陆彦回看不见他的神情变化,我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一把拿起瓶子往他身上砸去:“黄耀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二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勾结一个坏人来害他?你个混蛋你!”


  “何桑,你先出去。把门关上。”陆彦回这个时候却不让我留下来,而是让我出去,我本来不肯,可是他坚持,我就照做了。


  黄耀的办公室里有一面玻璃墙,从外面能够看到里面,本来是有帘子的,可是帘子没有拉好,我就能从缝隙里看到里面的样子。


我看到黄耀忽然泪流满面地拉着陆彦回的衣袖说话,也听不到在说什么,可是一副很后悔的样子。


  而陆彦回一如之前,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


  到后来,我盯着看,黄耀一下子跪了下来,拉着陆彦回的衬衫下摆,看来是在求他原谅。


可是我恨啊,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他把陆彦回害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以有这么道貌岸然的人,一副把陆彦回当做亲哥的样子,整天表现的很是关系他的病情,可是谁能想得到,最后把陆彦回整瞎了的人,就是这个所谓的兄弟?

  
过了好久,陆彦回才出来,我是看到他要出来了,赶紧把门打开去扶着他。


  他摸到我的手,说了一句:“谢谢,我们走吧。”(123)

 
他没有再对黄耀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我问陆彦回:“他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可是我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害人在先,我们都应该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尤其是,你都已经被他害成什么样子了?”


  “他求我放过他。”陆彦回看着前面,我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每次有心事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往前看。


  “那也不行。”


  “他说自己是被逼的。他被陆劲下了套了。他有一次在外面应酬的时候,陆劲也在,他喝多了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把一个女人给睡了,这个女人的身上还有很多处伤痕,似乎是性*虐待之后才有的。这女人说他强jian了自己。黄耀想拿钱来堵住她的嘴巴,这女人死活不肯,说是一点要报警,这个时候陆劲来找他了,帮他把这个问题处理了,只是让他帮自己做事不然就告发他。之前那家附属医院的医生,他并不知情,那个是陆劲一手安排的,他只是照做。”



  “所以呢?为了不想坐牢?他就害你?帮陆劲害了自己兄弟?这算是什么狗屁理由,他难道不知道这样骗你也是要坐牢的吗?而且情节严重的话,比强奸罪更加不可饶恕的。”


  “他说他知道,可是没得选择。他说他也想不到我的眼睛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他只是想让我产生一种自己病重的感觉,没想到会弄瞎我。”

 
 “什么叫没得选择?什么叫没想到会弄瞎你,这药是他配给你的,他不知道会伤害你吗?”


  “黄耀对我说,那个时候陆劲让他做这件事情,他的想法就是,如果不帮陆劲,他一定不可能让陆劲放过自己,可是如果害了我,等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却是有可能会放过他的。”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会放过他?”


  “他拿过去的情义一直求我,说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可是他真的不想坐牢。他求我念在自己叫了我这么多年二哥的份上,不要报警。”


  “你难道要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不同意:“陆彦回这不行,正好趁此把陆劲给抖出来,把一切事情都大白于天下,让这些恶人不能嚣张下去。”


  “陆方下个月在香港第二轮融资,外面很看好陆方的股票交易价,如果这个时候传出来这样的丑闻,陆方的融资一定会失败。每次的股票发行都像是一场战争,成败决定了一个公司的生死,如果我把陆劲告了,就意味着陆方很有可能会毁在我的手里。”

 
“所以呢?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放过他?”


  “我不是想放过谁的意思,而是我如今已经眼睛受到了伤害,这是既定的事实了,而黄耀一直求我原谅,跟我说他不是故意的,还拿小时候的事情出来说,我就想,不然我放过去,就当还了他小时候替我因为一砖头打人受过的处分,还有那么多年所谓的兄弟情义,从此以后,都一笔抹去了。”


  “那陆劲呢?千方百计的害你,难道你不恨他?”


  “我不会放过他的,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还没有康复,陆方这时候不能没有人管着。陆劲欠我的东西,我会慢慢拿回来,让他付出代价的。”


  “可是……”


  “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得看见东西。我眼角膜受损了,就一定要重新找到眼角膜。”


  “是不是死人才能捐赠?而且我怎么觉得很少有人愿意捐出来。”


  “先从正规渠道着手吧,其实,黑市上也有一种器官的交易,总有些走投无路的人即使没有死,也会卖出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就走这条路。”他说的我心里一惊,陆彦回继而说:“何桑,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也请你体谅我,毕竟我不希望自己一直都是瞎子。我是个生意人,知道这件事情即使再违法,也无非就是,有人愿意卖,有人愿意买,促成了生意的完成。我明白正规渠道要等待很久很久,我可能真的等不了了。”

 
我皱眉头,没有说话,可是我心里舍不得他,这个时候善念跟爱人之间,我其实肯定是选择陆彦回的,他说得对,有人愿意卖,有人愿意买。如果不是我们买了,也会有其他的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如此棘手。


  陆彦回并没有找到可以用的眼角膜。


  正规渠道很困难不用提,即使有重症患者命不久矣了,家属也死活不同意把器官捐出去。本来还联系了一个邻市的医院,我们出了很高的价格,那家人都已经同意了,谁知道签捐赠单的时候,临时又变卦了。陆彦回已经放弃了通过医院来找到眼角膜,他私下里托了交际面广的朋友去黑市找。


  谁知道对方说,没有。


  这其实是很不符合常理的,这位朋友是深谙其道的人,也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托了好几个熟悉的人打听,其他的器官都是有的,可是一提到眼角膜,对方就一直摇头说没有,还有一个说什么,别问了,肯定不会有的。可是再多问什么,已经问不出来了。”


  这件事情,对于陆彦回的刺激无疑是极大的。他没有起诉黄耀,是因为他重情义,他这个人有时候看着特别冷漠,其实外人不知道,他特别重感情,所以便宜了黄耀了。


可是陆彦回自己怎么办?为什么其他的都能找到,唯独眼角膜没有?老天难道就喜欢开这样残忍的玩笑,来让我们夫妻陷入绝境?


 他开始变得焦躁了起来。


  我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陆彦回的变化。那个时候之前,他也一直用一根导盲棒,也可以一个人走路,甚至下楼了。可是那个时候是基于自己还有机会治疗的情况下,心态很好,并不让人太担心。


  现在不一样了,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一天天都等不到好消息,他开始厌恶自己的现状了。


  他下楼梯的时候,因为导盲棒没有用好,不小心踩空了一级台阶,人摔了下去。再站起来的时候,一气之下把这个盲杖给一下子折成了两半,这种金属制造的东西,他一下子弄成两半了,可见用了大力气。


  我在边上看着,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我不敢劝他。其实也劝过的,他不定期地给熟悉的人打电话来问是不是有货源了,但是总是失望。时间久了,每次挂了电话都情绪萎靡,我就说:“没事的,总会找得到的,我们那么有钱,难道还怕没有办法吗?”


  “没有人愿意提供,有钱有什么用?”他变得失落:“何桑,我会不会就这样一辈子都看不见了,都要这样在黑暗里度过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想抱他,却被他给推开了:“你不用安慰我了,这样毫无作用的安慰只会更加让我觉得是在自欺欺人,何桑,我累了,想休息了。”

 
这么好几次之后,我都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真正让我觉得陆彦回这样下去迟早会情绪崩溃是因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那天他要喝热水,我就把电水壶拿上来给他倒茶,也方便随时续杯。可是当时我去洗澡,回来的时候,正擦着头发,偏偏看到了陆彦回自己在摸索着要拿水壶给自己加水。我眼看着他拿起水壶倒水的时候,分明是往自己脚上倒的。我怕他烫伤了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边说小心,又一边把水壶给抢了过来。


  谁知道他已经倒了,热水倒出来,洒到了我的手臂上面,顿时滚烫的开水就让我的手上出了一排的水泡。


  我当时疼的真是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冲动洗手间里去拿冷水冲洗,可是已经烫出泡来了,怎么都没有办法消下去,而且一碰就疼得要死。


  陆彦回赶紧走过来,他看不见,只能着急地问我:“何桑,你是不是被我烫到了?你怎么样?还好吗?你让我摸摸,让我知道。”


  我强忍着痛苦说:“没事,我不疼,就是我这个人比较虚,有一点小痛就大呼小叫的,让你担心了。”


  “让我摸摸你。”


 他坚持,我没有办法就把手臂伸了过去,他摸到了那一排水泡我嘶的抽了一口气。陆彦回赶紧把手拿开,然后他转身往回走。


  地上还有水渍,我怕他踩到了脚下滑到,赶紧跟着把他扶到了床边坐下,又去拿墩布擦干。


陆彦回这个过程中一言不发,等我忙完了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捂住了脸低下头去:“何桑,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用,一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还连累你受伤了。”(124)


PS:让我们依然相信,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See you next day.

我二十六号出差,所以我会在那之前全部更完,加快进度~
跑motie上看了章节哈哈哈 没有看内容哈哈哈 (面条我最爱了)
哈哈哈,好吧
所以是黄耀和陆劲一起联手陷害陆彦回吗!陆劲为了让陆彦回让出位子让黄耀拿药给陆彦回吃 是说前面陆劲说黄耀说的肯定都是不会错的 露珠是酱紫的嘛! (小饼饼)
是酱紫的呀
「该条回应已被删除」 (阳光灿烂的午后)
不告诉你。。
LZ会拍shi你的 ≥﹏≤ (Alpha)
我很温柔的
我觉得黄耀这个一点也不合理好么、、、顾北都能帮杀人犯出狱,强 jian还不是小case,看到那里觉得太假了、、、 (Lynn)
对啊,所以我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黄耀自己说是这个理由,未必事实如此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自己呢?陆彦回我不准你这么低迷,不就是倒杯水嘛,你看不见当然容易出错了,可是以后等你眼睛好了,这些事情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何桑我觉得好着急啊,我现在连自己都看不见,怎么能看得见一直想要害我的人?如果我不能尽快康复,我拿什么来跟陆劲斗?我拿什么去抢回失去的东西?”
  “相信我,你会康复的。一定会的。”
  我在这之后,一直在为他的眼睛的问题发愁。


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眼角膜,到处托了自己熟悉的人来打听,有没有死后愿意捐出来的病人。


而为了这件事情忙碌的时候,一个许久不见,而且我怎么都想不到会再见到的人,竟然来找我了。
  她是白兰。
  当初她和许至陆劲的事情被陆彦回识破了,她仓促离开,一下子就如同人家蒸发了一样不再出现过。


我以为她可能是故意避开了我们生活,说不定当时就已经离开了A市了,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来找我。
  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陆彦回正在睡午觉,我看到这个久违的啊号码,心里一动。走到了外面去接,白兰开口就是:“何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我记性不错,再加上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也挺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年半载的还忘不了。”
  “这么好啊,还记得我,还真是我的荣幸。”

  “白兰。我不认为我们是那种可以随便打个电话来叙旧的关系,你那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现在打电话给我是为了什么?”
  “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事情,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我真的不是很有兴趣,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消停下来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就奉劝你一句,别再作孽了。”
  “我没有作孽。我是真的有事情告诉你。比如,你哥的腿第二次是被谁给伤了的,难道你没有兴趣知道?”
  “我哥的事情?真好笑,请问你如何得知的,你不会告诉我是陆彦回干的吧?然后再让我们夫妻反目一次?这一次又是谁让你来我面前耍花招了,陆劲?还是许至?他们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是陆彦回。我也不是来挑拨你和你老公的,其实我根本就不爱陆彦回。”
  “你喜欢的人是许至,我知道。”
  白兰有些诧异:“你知道这个?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没有开口,她又自己说:“哦,也对,你们连我偷私章的事情都知道了,自然也有本事知道其他的事情。”
  “既然你爱的人不是陆彦回,那你又来找我干嘛?你要是喜欢许至,想要得到他,就应该去找肖锦玲,爱怎么闹怎么闹,关我什么事?”
  “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干的吗?我在恒隆的星巴克等你,一个小时,我只等你一个小时,如果你不到,我就走了,以后也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真相,而且我敢保证,除了我之外,别的人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她把这话撂下来就把电话给挂了,我站在楼梯口发愣。


不是不犹豫的,如果她刚才跟我说跟陆彦回有关,我是不会去的,因为我现在可以原谅他的一切过错。可是她跟我说,跟陆彦回无关,而是别的人所为,如果我不去,我怎么对得起我哥哥死得那么惨?
  我拿了包出去,临走的时候对陈阿姨说:“陆彦回在睡觉,你看着他点儿,一旦醒了就要照应他,别让他摔着了,我有事要出门一趟,如果他问起来了,就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

  我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坐在里面跟我打招呼的白兰,很久不见她了,乍一看我还真是不认识了。


她还是挺漂亮的,可是头发剪成了短发,好像比之间更加瘦了一些。
  看到我走过去,她不紧不慢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到这里来找我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事关我哥哥,我才过来的。你如果真的知道,就不要卖关子直说,如果不知道,最好也不要胡乱编排来骗我,你的话我现在都不是很信。”

  “何桑,你怎么还是这样,许久不见了,连个客气话都不说了,怎么看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一样。”
  “仇人谈不上,不过没交情是真的,不过倒是你挺有心的,这家星巴克应该是许至喜欢来的吧,你怎么也喜欢挑这个地方。”

我会知道也是因为,之前跟许至见面的时候,他就都在这里等我。而且印象里就是这个位置,如果不是刻意的,哪里有那么巧合的。
 果然听了我的话,白兰的神情有点奇怪。我懒得跟她废话:“我家里还有事情,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你要是真心想要告诉我,能不能快点说。”
  “是肖锦玲。”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是许至亲口跟我说的,他喝多了酒自己说漏嘴的,我想了想,应该是没有错的。不然不会有别的人了,你觉得呢?”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白兰:“她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拿我哥哥来开刀?反倒是你让人觉得奇怪。


为何会巴巴地把这件事情告诉我,难道是你想要利用我和陆彦回的关系,来跟肖锦玲斗,到时候你坐收渔翁之利,可以轻易地得到许至?”
  白兰听了我的话反而笑了:“何桑,这才多久不见,你就这么长心眼了,果然是跟陆彦回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也变聪明了。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想,你要是找肖锦玲算账了,我就省点力气了。但是我既然敢这么肯定的告诉你,就一定不会是我造谣,不然你核实了不是她做的,肯定也会来找我算账,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肖锦玲怎么会有动机?”   “这你就错了。你太小看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了,许至到现在都对你念念不忘,别说肖锦玲是他的老婆了,就是我这个没名没分的看到你还想杀了你算了,她动你哥哥算什么,就算是哪天直接把你给杀了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她知道你哥对你的重要性,也算是戳中你的痛处了。”   我看着她,拿着包站起来:“今天你的话,我会找许至问清楚,如果你骗我,有你好看的。”   她在我身后施施然开口:“你之所以会这么急着回家,是因为陆彦回出事了吧?他眼睛瞎了是不是。”   我转身看了她一眼:“许至还真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你还知道多少东西,不如一起都说出来让我听听,也长点见识。”   “我不会告诉你多少东西,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还不如自己直接去问许至。”   我推门出去,坐进车里的时候翻看手机,下意识地在最近联系人里面翻看地找那个名字,却发现没有。才意识到,其实我和许至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对他的态度现在是慢慢地恨意,因为他是陆劲那一边的。
  如果真的如同白兰所说,我哥哥是肖锦玲给害的腿又残了的,也就意味着,许至的老婆害了我哥,他所支持的陆劲又害了我的丈夫。无论这个人从前和我有过怎么样的情分,我们之间如今只有跨不过去的鸿沟,我注定不可能再原谅他。   我拨打过去那个电话,许至倒是很快接了。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已经接通了,直接开口道:“我哥是不是肖锦玲弄残了的?”   “谁告诉你的?”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情,大概是猜不到白兰会跑来找我。   我也不瞒他:“白兰来找过我了。我现在只是向你证实,是不是肖锦玲?”   “我不知道。”他一口撇清关系,我冷冷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白兰如何知道的?许至,白兰平时说什么我不太相信,不过这一次我信她的,她没有骗我。”   “如果是她,你想怎么样?”许至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要是恨我,有本事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哥?我告诉你许至,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定会报警的。”   许至却是态度让我捉摸不清:“你要报警,就报吧,我无所谓了。警察如果来问我了,我也会如实地说的。”   我听了他这话,真的不解,不明白为何这么久不见了,他又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似乎很颓丧,很无力,与之前那个叫嚣着跟陆彦回作对的男人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了。   “白兰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无非就是逼着我做决定。我早就想跟肖锦玲离婚了,可是她不肯放手。白兰让我把她害过你哥的事情抖出来,我一直下不了狠心,不过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再顾忌的了。”(125)
  “许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肯把肖锦玲给送进牢里?她可是陆劲的亲姨妈,肖万珍的亲妹妹,你不是对陆劲忠心耿耿吗?你要是这么做了,难道就不怕他找你的麻烦?”   “何桑,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再信我,也看不起我,心里恨死我了。不怪你,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我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也是我活该,怨不得别人。我和陆劲已经很久不联系了,我说自己身体不好了,现在只想多休息,不想再掺和其他的事情,他于是也不找我了。”   他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可怜:“到头来我才真的明白,我算计一切,还不是一样的结果,你是陆彦回的,我怎么都不会得到。”   我仓促地挂了电话,又打给白兰。   “他承认了,是肖锦玲干的。”   白兰仿佛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样:“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没有骗你。”
  “许至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是一心想跟陆彦回作对,从头到尾都是站在陆劲那一边的吗,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倒戈的感觉?”   “他差点死过一次。”白兰在电话里淡淡地说:“他那一天在高速上开车,结果半路的时候,后轮爆胎了,车子当时就翻了,碎玻璃插进了他的身体里,他是被路过的人给拖出车子里,及时送进了医院的,而当时玻璃离心脏一个手指的距离,他是真的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的。不过,大概你不是很关心这些事情了,没办法,你现在心里只有陆彦回一个人,许至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可怜他还是想着你,只爱你。”   白兰说完忽然加了一句:“不过我有什么立场说他呢?我比他还要可怜。”   我有些不耐烦:“我不是来听你说谁更加可怜的,你刚才说到,他除了车祸,可是这跟他性格发生巨大变化有什么关系,我想不明白。”   “何桑,在你眼里,许至是个什么人,是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变的丧心病狂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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