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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苏晋安这么一问,我倒有些怀疑起来。
我和孙文交往以来,他从来没有提过他的父母,我们俩都不是本地人,只是因为在此地读大学,我当年毕业也是因为姬览在这里,才也留在了这里,孙文是毕业后先是留校,后是和他的导师一起在本地的研究院工作。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只说老家太远,父母年迈,也不方便过来,只是打个电话便罢。那时候我的心理其实就是,反正我就是嫁个人,谁都一样,所以我也并没有管那么多,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婚礼上,我们双方的父母都没有来,只有这边的同学朋友同事参加。婚后本来我们准备回到我的家乡见一见我的父母,但是也因为度蜜月和后来碰到了苏晋安的车祸,而一直耽搁到现在。
对于他的家庭,可以说,我是一无了解。
也无心了解。
“孙文是个孤儿,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他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但是他非常努力,也非常聪明,所以考到了我们学校,他比所有人都更努力,也更认真谨慎。因为他的生活全部靠他自己创造。他跟我说过,和他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人,有做了小商贩的,有女孩子未婚先孕的,有做了小职员的,甚至还有犯罪坐牢的,但是却没有一个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真的能够跻身上流社会的。所以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松懈,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像他自己那样受尽苦楚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苏晋安尽管说着,我却十分吃惊!我竟没有想到孙文有这样不堪的童年和身世!他也竟然连我这个妻子都没有说。
“怎么,你没有想到?他连你也没有说?”苏晋安笑了笑,“看来没有你出现之前,他跟我是真的很好啊,这些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他这样坎坷,我……”
“你对不起他是不是?哦,良沛,别这么说了,你一直在道歉,在自责,既觉得对不起他,也觉得对不起我,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对不起自己啊。你要是再这么想,受伤最狠的就是你自己。我们是男人,本来就该承担这些。”
“姬览……不,晋安,我真的不想伤害他。”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要去办事了。”
“什么事?”我狐疑的看着他。
“去找我。”他起身说道。
我一下子既明白了过来,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是说去找他的尸体。
“我查了下,已经转移到了**医院的停尸间。冷冻了起来。”他垂着眼帘说着,已经将我拉到身边,轻轻的揽进怀里。
本来我很害怕,可是拉住了他的手以后,就胆大了起来,有他在,我还怕什么?
到了医院里,这时候已经是各种医护人员交接的时间了,正式松范的时候,苏晋安很快就带我到了一栋大楼的地下室。
他带我走的是楼梯而不是电梯,“这样的医院里面,电梯里有摄像头,到太平间的人很少,所以我们只要一行动就会被发现,但是从电梯就不一样了,这里没灯,就是有摄像头也摄不到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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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毛毛的,楼梯果然是黑黢黢的,单丝一想到下去要面对的是冰冷的尸体,我就害怕起来,紧紧的捏住了苏晋安的手。
他也将我握住,传来一阵温暖。到了转弯之处,他便拉着我,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我也能看见则黑暗中的任何东西,这里很干净,你放心吧。”
他这么一说,我大胆多了,连脚步也稳了很多。
终于到了太平间里面,这是一间很大很空的房间,就像电视里放的一样,里面有一张张的活动小床,上面躺着一个个安息的人,盖着白布,在这样的深夜,显得诡异而又恐怖。
我几乎不敢迈步,不管苏晋安怎么说,心里的恐惧始终是在的。
“我不在这里,去那边。”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向里面走去。
那边都不再是这种简陋的停放了,而是那种可以拉伸的抽屉式的存尸柜,低温冷藏的。
每个柜子上都有标牌,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年龄,何时送入,随着时间的记录,我们再最里面的一格,果然发现了一个格子上写着,“姬览,2***年*月*日送入。30岁。”
苏晋安的脸已经变作了姬览的模样,他看起来有些激动,我可以想象他的心情,那是一种遇见自己的奇妙感觉----但是却夹杂着深深的痛苦,因为他遇见的是死去的自己。
我也很激动,他过世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再去看他了,因为害怕离别。
他伸出手来,正准备拉开那抽屉,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
这屋子里面没有半点可以躲藏的地方,只要一进来,就能一目了然的看到我们的存在。
姬览急中生智,将两张停放着尸体的床都掀开了,将其中一具立刻的重叠在了另一具上面,又迅速的盖上了白布,立刻拉着我一起躺在了床上,又将自己盖住了。
我想着这床上方才还躺个死人,心中一阵发毛,可是却又不敢动,因为外面的那脚步声已经很近很近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
仔细一听,竟然不是一个人。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要找的尸体在最里面,进去吧。”
来人没有回话,只是跟着那声音的主人一起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只听得他们的声音顿了一下,便有“呲”的一声,那抽屉一定是被打开了。
后来便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应该是那个看管尸体的老人将尸体往外搬了。
“这尸体当年你送过来看的时候,说是要对外保密的,这里平时除了我,也只有我徒弟会过来看管了,所以也根本没人知道这具尸体的存在。你看,我们管的这么好,也保密得这么好……”
“这是你的报酬,现在你想法子帮我把尸体送到上面去,我车子就在外面。”
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差点要从这窄小的床上掉落下去!幸好姬览伸手将我拉住!
那声音竟然是孙文!孙文!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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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心的疑团,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听得那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有别的嘈嘈杂杂的声音,没一会儿,就又归于了平静。
他们肯定已经离开了。
姬览立刻掀开了白布,和我一起下来了。
他快速的向那个抽屉走去,打开一看,果然,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快追。”姬览说着,已经大步的向外走去。
此时我心里是着急,不知道为什么孙文会来带走姬览的尸体,一切都变得诡秘异常!也就忘记了害怕,跟着姬览一路小跑起来。
除了大楼,我立刻就看见了一辆车向外开去----果然是我们家的车!
“就是那辆!孙文肯定已经带着尸体走了!”姬览听了以后,也立刻冲向了车库,开过来之后,我迅速的跳上了车子,他便向外追去。
孙文的车子开得挺快,出去之后已经找不到了,姬览将车子停在门卫处,递了一根烟出去,“刚才有没有看到一辆**牌的香槟色车子开出去吗?”
那门卫想了一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姬览立刻就将方向盘打到了那个方向。
虽然已经坐到了车子上,但是我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停尸间的恐怖氛围已经刺激不到我了,因为偷尸体的人竟然是孙文,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姬览回来之后,对我这么冷淡,而且每次提起孙文的时候都是欲言又止,又怀着一股子深深地怨恨!
如此看来,孙文跟姬览的意外死亡,肯定有关系!
这么一想,我浑身都发起冷来,朝姬览看了一眼,他已经又完全变作了苏晋安的模样。
我心里不由得深深的感念起他的好来。
姬览,他一直都在默默地照顾我的感受,只是表现出来的却是冷漠罢了。若是他不顾我的感受,早就会说出来他对孙文的怀疑了,可是他没有,一直没有----因为孙文已经是我的丈夫了,他不想让我觉得自己在男朋友死后,竟然嫁给了和男朋友的死有关的人,我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更难过。
“姬览……”
“良沛,我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只要有人的地方,你就叫我苏晋安,最好从心里就把我当做一个新的人,吧姬览的身份忘了吧。你应该能猜出来了吧,我的死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而且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你也知道我的家境的,连我父母都没有办法,也没有任何人能查得出来,这是练家子干的。所以现在我竟然回来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只怕我们的处境还是很危险,尤其是你。”
“我?”我有些害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和孙文这么接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当然危险。”
听他这么说,我默然,其实我心里怎么也不愿意把孙文想成一个坏人----尤其是不愿意相信他和姬览的死有什么联系。
“你不相信?”姬览看着我问道。
我还是没有作声,只是把身子向后靠了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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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姬览的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我想什么他都能知道。这么想起来,我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的。
孙文的车子就在前面悠悠的开着,一点儿也没有什么颠簸,我一想到那车子里放着姬览的尸首,心里就无限的惆怅,恍在梦中。
“我找了一个非常可靠的朋友,告诉了他原委,他自己就是个法医,他建议我找到我自己的尸体,让他解剖检查,是可以查出死因的。”
“还有人知道……你借尸还魂了?”我有些吃惊的问道,姬览不是一个不谨慎的人,他既然愿意告诉别人,那么就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十分值得他信任的,但是我把他身边的人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谁跟他会有这样的交情,我一直以为他和孙文的关系最好了。
“这是我少年时代的好朋友,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正好出过进修了。现在回来了。而且他长期做这样的工作,和周茵一样,也有一双阴阳眼,只不过他只有在夜晚阴气盛的时候,才能看见我,周茵就不同了,她是天生的,什么时候都能看见游离在阳间的阴魂。”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我恍然大悟道。
“你能看出来孙文想去哪里吗?”姬览突然问道。
我朝着前面的孙文看去,他已经渐渐地把车开刀了比较偏远的郊区了,这一篇还没有开发,但是有不少自建的楼房,鳞次栉比,脏乱差的居住环境,到处都盖得严严实实,很多墙壁上已经用红色油漆画一个圈,在里面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拆”。这一片居民现在还是最贫困最底线的市民,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分得好几套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挣不够房款的小区楼房,然后一生都靠着租金,过上不错甚至富足的生活。
孙文的车子在一排旧旧的平房门口停下了。
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有些人家的门灯和窗户里些许露出的昏暗灯光,所以我们在他后面远远地跟着,他一点也没有发现。
见他停下,我们也停下了,远远地可以看见两个大汉从那平房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盏手电,从孙文的后备箱里,抬出了一个大大的蛇皮袋。
我心里一阵紧张,那就是姬览。
我朝他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也很严肃,紧紧地盯着他们,一点儿也不放松。
那几个人都进了屋子以后,便“嗙”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我们过去看看。”姬览低声说道。
他在前走着,我跟在他的身后,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将我的手拉住了----路有些烂,很多坑洞,走起来难免颠簸。
在这露深的夜晚,原本是有很深的凉意的,但是姬览这么无意的动作,却一下子在我的心中点燃了一个温暖的火炉,让我不后悔从前和他在一起,更让我义无返顾的决定以后也会一直和他在一起。永远站在他的身边,这就是我现在,此刻的想法,坚定,笃实,谁也不能改变了。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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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跟到了那平房边上,只见墙外也是写着一个拆字,但是不同于别的房子,这墙上还有别的字----“冷饮批发”。
原来是这样!这里有冷藏条件,所以孙文把尸体带到了这里,他肯定是想把姬览的尸体继续存放起来。
姬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说道,“快走吧,他们肯定要出来了。”
“那……”
“我已经记住了地方,我们明天再过来,现在不能暴露了身份。”
姬览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我便跟着他赶紧回了车里,他很快就把车子开走了。
“我匿名找了原来的一个同学,也在孙文他们这个项目里面,给他寄了一份材料,关于实验的,如果我没有推算错,他们的实验现在已经到了瓶颈,无法进行下去了,所以他们一定也参考了我的材料。”姬览有意无意的说道。
“然后呢?”我知道姬览绝不会给他们一个正确的方案的,一定是有什么陷阱的。
“然后他们会暂时解决现在的问题,后面又会有新的问题,这就是刚才为什么孙文着急着要去实验室的缘故。还有,我们看了医院太平间里的记录,我的尸体已经放进去快三年了,也就是说,从我出事以后,差不多就被送了进去。而现在,他们却突然要转移尸体,说明一定出了什么事。”
听了姬览的话,我突然觉得我们陷入了一张很大的网里面去了,“那……为什么不直接烧了你的……”
说完之后,我又发现自己这么当着姬览的面说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不过姬览似乎没有在意,“因为尸体中有他们不能动的东西。所以毁不掉。”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所以要找到尸体才能确定。我问了我那个朋友,他告诉我,他曾经给一个特工做过尸检,因为这个人的尸体已经被很多部门检查过了,根本检查不出原因,但是他在国外见过这样的案例,最后一个很厉害的法医检查出来的----那个特工是被人用放射性元素下毒了!
而且那种元素预热就会挥发,会伤害到周围很大范围内的活体,所以不能火化。
一般这样杀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检查不出来,所以杀人手段也很隐秘,没有经验的法医是检查不出来的。”
我听得直冒冷汗,这是什么样的仇恨和目的,会对一个人下这样的狠手,连尸首都不能入土为安!我真的不敢相信平时温文尔雅,谦和豁达的孙文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还是不相信孙文他会这样害我是不是?”姬览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相信。我跟他相处时间不算短,觉得他很不错。所以我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干的,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做这样的事?”
“姬览……”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不愿意把孙文想成那样。”姬览很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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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览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孙文因为一直生活在不太好的环境里,所以十分的想要跻身到上流的社会,为此,他付出了比别人更多十倍的努力----以至于他可能为此走上了不太正确的道路。
我也记得我和他正式确定关系之前,算是他在我身上花的时间最多的一段了。
但是即使是那样,他也是天天忙着工作----他确实是我认识的男人中,最最努力的,也很懂得珍惜如今拥有的一切,他的时间有三分之二都用来工作了,还有三分之一用来想着怎么更好的工作了。
从前我以为他是工作狂,听了姬览说了他的童年和身世之后,我才知道,不是的,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所以他才会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来给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创造无限的物质条件。
我们俩还在讨论着孙文,没想到他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我一看到电话号码,就心惊起来,对着姬览问道,“姬览,怎么办,孙文打电话来了,他一定已经回家了,发现我还没回去,这会子找我呢。”
姬览皱了皱眉,说道,“接,说马上就回去。”
我只好接起了电话,孙文有些焦急担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良沛,你怎么还没回来?”
让我意外的是,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知道他是做好了跟我打持久战的准备了,他想要用这样的态度,慢慢的挽回我,至少也拖住我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见他的时候,我满心都是对他的愧疚,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有,但是只要一见到他,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我都嫌烦,很抗拒和他的任何亲密行为----自从认识苏晋安之后,我就有了这样的感觉,现在知道他是姬览之后,我简直就不想再面对孙文了。
现在的我,就觉得孙文对我来说,是个绝对的负担,心理负担。也是生活上的负担。
我只想快些结束和他的所有关系,从此变成陌路,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不负责,太自私,但是我不得不承认。
“你到家了吗?”
“是的,刚从实验室回,给你带了宵夜,我想你晚上肯定没吃什么。”
“……”
“你在忙吗,什么时候回来呢?”
“马上。”
“那好……”孙文的最后一句话充满的欣喜,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干脆的愿意回去。
“现在我怎么办?”挂了电话,我就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对着还在开车的姬览问道。
“你把这个拿着。”姬览递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水晶瓶给我,那个瓶子系在一根细细的红绳儿上面,小巧玲珑,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灵气十足,似乎瓶子里有什么东西一样,透明的瓶身里氤氲着一团有些发黑的迷雾。
“这是什么。”我握着他刚刚从自己的脖子间取下来的宝瓶,好奇的问道。
“戴着,有事儿的时候,就敲三下瓶子。没事儿别乱敲。”他故作不经意的说道。
见他并不是太想解释,我就没有再问,但是却听他的话,将那瓶子挂在了脖子上----姬览现在说白了,其实只是一个鬼魂,他占用着别人的身体,所以现在跟个活人一样了,但是他毕竟还是鬼魂,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的,一些我们办不到的事,对他来说,可能就很方便了。
我知道这个瓶子一定跟他有某种联系,他叫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敲,我想一定是我敲了瓶子,他就能感受到,然后过来救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甜蜜,这样的联系是一般的恋人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真实一种特殊的浪漫。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抬头一看,我们那个楼层的灯还是开着的,很显然,孙文在等我。
再害怕面对,也还是终究要面对的。
姬览从他的位子上将身子探了过来,伸手轻轻的抱了抱我,“别害怕,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
这一瞬间,我就立刻安心了。
到了家里,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孙文就过来把门打开了。
我微微有些吃惊,难道他刚刚一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我和姬览回来?
见到我的惊讶,他笑了笑解释道,“我约莫着你该回来了,就一直等在门口,这不,听到了你掏钥匙的声音,我就来开门了,快进来。”
虽说他装的很镇定,我也是,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刚才他还在运输一具尸体,现在又要面对出轨了要离婚的老婆,我想他的内心也一定十分的纠结和难过。
就这么一瞬间,我又觉得实在对不起他了,不由得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你没必要等我的。”
他连忙走到厨房里面,端出一个紫砂锅,又拿了一个碗过来,从里面舀出了一碗浓浓的鸡汤,“良沛,你身子要补补。”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你母亲不在这边,只有我能照顾你了。孩子没了没事,以后我们再要。”
“孙文!”我终于还是抬高了声音,“不要再提这事了,我们没法继续了。”
孙文端着汤,尴尬的站在桌子边上,又不好将汤放回去,也不好强迫的递给我,看起来十分狼狈,我的心中又有些不忍了,但是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的道理,还是狠了狠心,“你把碗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孙文抬眼看了我一眼,半晌没有说话,终于将手中的汤碗狠狠的摔向了我的脚边!
滚烫的汤汁全部都泼到了我穿着短裙的裸露的腿上,只一刹那,就滚起了一溜排的燎泡,刺痛的感觉指一下子,很快就变作了麻木。
我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却又失了拖鞋,赤脚踩到了碎片上面,穿着丝袜的脚,立刻就被梭开了一道口子,我怎么也站不住了,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手撑地,又扎在了其他的碎片上。
只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我已经浑身是伤,满身都是血迹!
孙文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一气之下的一个动作,可以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一下子也慌了,立刻走到我身边,伸手就想把我拉起来。
真的超级好看!!!!!拜托露珠快更阿 (芝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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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要说一件事,就是从明天开始,豆瓣要断更一个星期了。
很多朋友也是知道的,这个文是一篇小说。(当然,是一个网友给我说的真实的故事,改编出来的,所以才会让那么多人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企鹅说一下,假作真时真亦假。)
临时接到编辑通知,因为我这文是跟磨铁中文网签了约的,发来豆瓣也是希望更多人看到喜欢这个故事,但是签约就意味着我得听从编辑和网站的安排。
我想喜欢文章的书友也是会去支持企鹅的。
我可以向各位保证的是,这个帖子会一直更下去,直到文章结束,我一定会及时来更新,并且内容多更些,绝对不会弃楼的。
《阴阳恋人》,http://www.motie.com/book/38362
磨铁中文网首发。等不及的朋友可以去看,不着急的朋友就等我回来。谢谢大家的一直支持。
另外和大家聊聊天。现实中的企鹅是个医学院学生,但是毕业后一直做着财务工作,工作有时忙,有时很闲。所以有时间我就会多写点,忙的时候就写得少些。但是一般都会写到夜里一两点,渐渐的已经形成了习惯,写作有瘾。就像看文有瘾一样。
这贴子里有这么多小伙伴,大家也来聊聊自己吧。
我会时不时来和大家聊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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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呀
企鹅,我在豆瓣等你T^T (Tse_鸡蛋)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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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铁加v了,楼主还是快更新吧 (絑雨佳佳佳)
下周一就回来了
磨铁已经收费了,这边还会更么? (臣妾办不到啊)
会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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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并不是太想解释,我就没有再问,但是却听他的话,将那瓶子挂在了脖子上----姬览现在说白了,其实只是一个鬼魂,他占用着别人的身体,所以现在跟个活人一样了,但是他毕竟还是鬼魂,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的,一些我们办不到的事,对他来说,可能就很方便了。
我知道这个瓶子一定跟他有某种联系,他叫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敲,我想一定是我敲了瓶子,他就能感受到,然后过来救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甜蜜,这样的联系是一般的恋人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真实一种特殊的浪漫。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抬头一看,我们那个楼层的灯还是开着的,很显然,孙文在等我。
再害怕面对,也还是终究要面对的。
姬览从他的位子上将身子探了过来,伸手轻轻的抱了抱我,“别害怕,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
这一瞬间,我就立刻安心了。
到了家里,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孙文就过来把门打开了。
我微微有些吃惊,难道他刚刚一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我和姬览回来?
见到我的惊讶,他笑了笑解释道,“我约莫着你该回来了,就一直等在门口,这不,听到了你掏钥匙的声音,我就来开门了,快进来。”
虽说他装的很镇定,我也是,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刚才他还在运输一具尸体,现在又要面对出轨了要离婚的老婆,我想他的内心也一定十分的纠结和难过。
就这么一瞬间,我又觉得实在对不起他了,不由得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你没必要等我的。”
他连忙走到厨房里面,端出一个紫砂锅,又拿了一个碗过来,从里面舀出了一碗浓浓的鸡汤,“良沛,你身子要补补。”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你母亲不在这边,只有我能照顾你了。孩子没了没事,以后我们再要。”
“孙文!”我终于还是抬高了声音,“不要再提这事了,我们没法继续了。”
孙文端着汤,尴尬的站在桌子边上,又不好将汤放回去,也不好强迫的递给我,看起来十分狼狈,我的心中又有些不忍了,但是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的道理,还是狠了狠心,“你把碗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孙文抬眼看了我一眼,半晌没有说话,终于将手中的汤碗狠狠的摔向了我的脚边!
滚烫的汤汁全部都泼到了我穿着短裙的裸露的腿上,只一刹那,就滚起了一溜排的燎泡,刺痛的感觉指一下子,很快就变作了麻木。
我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却又失了拖鞋,赤脚踩到了碎片上面,穿着丝袜的脚,立刻就被梭开了一道口子,我怎么也站不住了,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手撑地,又扎在了其他的碎片上。
只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我已经浑身是伤,满身都是血迹!
孙文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一气之下的一个动作,可以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一下子也慌了,立刻走到我身边,伸手就想把我拉起来。
我已经痛得麻木了,但是他这么一拉,却又疼痛起来,不由得呻**吟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孙文一边道着歉,一边将我一把抱了起来,“良沛,对不起……”
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太痛了,我的眼泪条件反射的流着,“放我下来……”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下去?我抱你去床上,不行我就送你去医院。”他满脸焦急的说道,语气中都是心疼。
我的眼泪还在流,心里却好受了些,就这样让我的身体多吃些亏,我也就少亏欠他一些了。
“我要出去……你放我下来。”
孙文听了我的话,愣住了,终于爆发了!
“白良沛!是不是那个苏晋安在外面等着你!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捺不住寂寞跟他鬼混也就罢了!我现在大方的睁只眼闭只眼,就当看不见,原谅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将我狠狠的扔到了沙发上。
我身上的每个伤口都因为这个震动而疼痛无比,但是我却哼都没有哼一声,“我对不起你,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好。我们的结合本来就错了,现在……不能一错再错。”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绝望,又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白良沛,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不值一文吗?”
看着他这么颓废,我终于忍不住难过了起来,“没有……没有……孙文,你很好,你只是错在不该爱我,我不配,你的才华和努力,可以得到更好的女人,爱你,照顾你,给你健康快乐的生活,而不是我这样。”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不过一年多,结婚一个月而已,可是你知道吗!我整整喜欢你七年了!那时候你跟姬览在一起,你们像神仙眷侣,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姬览那么优秀,又有那么好的家境,而我一无所有!所以我玩儿命的努力,就是想要在哪一天超过他,让你的眼里也能看到我!可是导师也偏心,朋友们也不公道,大家都因为他的好条件围着他转,他想到的很多东西,我都能想到,就因为他是姬览,所以大家都最先听他的,最后所有的成就都算在他的头上,他在我没前面,一直拦着我出头。你也永远看不到我。所有人都看不到,只有光芒万丈的姬览。后来他出事了,我终于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被大家认可和接受了,连你也看到了我,我娶你的时候,就像做梦一样,再怎么累,只要一想到你在家里等我,我就干劲十足!可是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孙文说着说着,情绪也有些失控,竟然流下了眼泪。
我万分吃惊,他确实是不善表达的人,今天情绪激动之下,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而且每句都是平时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还在为他的反应吃惊,他竟然屈膝蹲在了我的身边,双手握住了我受伤的手,放在唇边吻着,说道,“良沛,我们的家这么来之不易,不要轻易的摧毁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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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流着泪,虽然很感动,也很难过,但是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孙文,我不能害你,我真的不爱你。你应该得到一个好女子的爱,而我不是这样的人。”
“真的回不去了吗?那个苏晋安就有这么好?你连姬览都能忘了,最后和我在一起,难道会这么没有定力,为了一个小男孩儿跟我这样闹翻?”孙文提到苏晋安,眼神里多了一丝狠戾。
我突然想起了几个小时之前,这个现在几乎跪在我的面前,动情流泪,求我的男人,还诡秘的开着车子去把姬览的尸体运走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他提起苏晋安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
“我们以后再说这个问题,好吗?我现在想走。”我看着孙文,疲惫而又无力的说道。
“今天不走,不行吗?你给我个接受的时间。”孙文就像耍赖的孩子一样,跟我讨价还价道。
我觉得很悲哀,但是还是摇摇头,“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你放了我吧。”
“白良沛!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狠!滚!滚!给我滚!”孙文终于彪了起来。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发疯的狮子一样,忍着痛,慢慢的爬了起来,赤脚走到门边,将鞋子捡了起来,却没法穿在脚上,只好提着向外走去。
“良沛……”孙文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愤怒了,而是充满了悲伤。
我的眼泪又下来了,可是我只是顿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
到了楼下,姬览大概是为了避开孙文的眼睛,他把车子开得很远,并不在这附近。
我打了电话给他,他才告诉我他在哪里,等我赤着脚找到他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跳出了车子。
下了车,就能看到我更多的伤痕。
他一把抱住了我,吼了起来,“他打你?!”
我摇摇头,“没有,我自己不小心打碎了东西,又滑倒了。”
“撒谎!”姬览虽然已经看穿我了,但是他并没有纠结于到底是不是孙文打我的了,他迅速的将我抱到了车子的后座,命令道,“不准动,就这么躺着。”
说着,他就把车子开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买了一堆治烫伤和割伤的药回来,就和我挤在了小小的车座里,将我的丝袜全部都撕开了,用药棉一点点的把我的腿上烫伤的地方,全部都涂上了药。脚上的伤口因为很深,一直到现在还在渗血,他皱了皱眉,有些责怪,又有些心疼的说道,“我叫你遇到事儿了就敲瓶子,你为什么不?”
“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不小心,对了,那瓶子里是什么?”虽然身体很痛,但是能够这样和姬览在一起,又再看到了他又疼我,又拿我没办法的表情,我心里简直满足到不行!
“那是一个收灵的小瓶子,里面有我的一丝魂魄,你敲,我就能感受到,凭着这个,我就能找到你。”姬览低着头,认真的用双氧水清洗着我脚上的伤口。
倒在伤口上的双氧水堆起了一大堆细碎的泡沫,就像我心里的快乐一样。
看吧,姬览再怎么装的冷酷,他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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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我,还像以前一样爱我,或许比以前还爱。
这就是我在他身上,唯一能够找到的,我能笃定的。
可是我很快就解读了他的话,“那你少了魂魄,对你有伤害吗?”
“没什么大碍,你就安心吧。”姬览说道。
我甜蜜的笑了。
他一抬头,看到我的脸,忍不住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傻乎乎的,你不疼?还笑……”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感到脚上手上腿上的伤口,每一块都钻心的疼了起来。
“疼……可是我开心,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我伸出被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疤的手,勾在他的脖子上,甜甜的笑了。
他见我这样不知好歹,也笑了,一下子就压在我的身上,狠狠的吻向了我的唇。
我也迎合着他的吻。
吻了半天之后,他起身来,笑道,“勾引我……”
说完,他又低头仔细帮我包扎。
看着他认真而又专注的表情,那帅气的侧脸,修长的手指,我打心眼里高兴起来。
三年多了,我从来没有像这样会心的笑过,没有像这样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的生活,断了三年,现在,终于连了起来。
有姬览的地方,才有我的生活。这是我在这一瞬间,领悟到的。
和爱的人在一起,才能算作活着,非此的情况,都是行尸走肉罢了。
“好了,这下你全身武装起来了,这好几天你都哪儿也别去了,在家歇着吧。”姬览看着我,满是责备的说道。
“哪里是我的家啊?”我撒娇的问道。
“你说哪里是,哪里就是。”姬览笑着,跳到了前面,开启了车子,没一会就到了我们的家里----我们俩,我和他的家里!
因为脚受伤了,他没让我下地,直接将我打横抱到了楼上。
天已经快亮了,姬览将我放在床上,轻声说道,“你睡吧。”
我拉住了他的手,“你要去哪?你不陪我吗?你不在,我就不敢睡,我怕现在只是一场梦,我一睡,再醒来,就什么都没了。姬览,真的是你吗?”
“挺伶俐一个小姑娘,怎么傻起来这么没完。”姬览笑着,不过很快就温柔起来,“良沛,我回来了,我会想办法,留下来,陪你,一生,我不会在你前面走。我不会让你再承受一个人面对生活的痛苦。”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被他说的掉了下来。
他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擦了起来,“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就像个爱哭鼻子的小孩,笑一阵,又哭一阵,但是一切行为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我太幸福了,因为姬览终于回来了。
他陪在我身边,一直等到我睡着。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屋子里只有我一个。
我一阵惊慌,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朝四周望了望,没错,这是我和姬览的家,他带我来的,他不会再离开我。他的气息就在这屋子里萦绕。
我一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硬块告诉我,姬览陪着我呢。
他一定是出去做什么事了。恰好不能带着我。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
55
躺了一会儿,又觉得腰酸背痛。我爬起来,腆着受伤的脚,慢慢的走向了窗口,向外望去。
上一次这么悠然的站在这个窗口向外望,无聊的发呆,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我,最喜欢坐在这个窗口----这里有一个台子,被姬览做成了一个小小的日式榻榻米,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世界,绿树成荫,不远处有个小广场,每天清晨和傍晚的时候,会有悠闲的主妇带着小孩儿,小狗儿,在那里散步。
刚刚搬进来的时候,我时常幻想自己以后也会过上那样的生活,姬览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我,相夫教子,养花养草----因为我说喜欢花草,姬览也在旁边专门弄了一个花房,那里曾经被我养满了花花草草,但是随着姬览的离世,那些花草也都随着男主人一起衰败了。
现在,我要全部都养起来。
这么想着,我的嘴角就扬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那楼下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我只觉得那背影熟悉至极,高高瘦瘦的,非常挺拔。是孙文。
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早就知道这里,但是他知不知道买了这房子的人是苏晋安,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他知道是苏晋安,我现在又和苏晋安住在这里,他肯定会怀疑,会调查,那么姬览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会被他拆穿!
我抬起一只脚,跳到了床边,找到了手机,给苏晋安拨电话。
可是他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本来我还不着急,现在立刻就心急如焚了。
虽然和孙文做不成夫妻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和他成为敌人。
我又挪到了窗户边上,向外看去,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但是孙文还在那里徘徊。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目的性,只是在那瞎晃悠。
他在这到底干嘛呢?
我正看着外面,突然听到了外面有人回来了。
我一阵紧张,回头却看见姬览已经走了进来。
“你怎么起来了?你的脚最好先别走路,要养上几天,别留下病根。”姬览一见到我站着,就有些着急了。
“你快过来。看这里。”
他一脸狐疑的走了过来,顺着我的手看过去,见到孙文在楼下,也立刻警觉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知道,刚刚发现,准备给你电话,但是你没开机。”
“我去昨晚那个冷饮批发部了。我避开人溜了进去,看到了自己……本来想着弄回来,可是转念一想,暂时还是就存放在那里,我们自己没有条件贮存也就罢了,一旦带回来,会被孙文发现----或许背后还有别的人。打草惊蛇之后,只怕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姬览的脸上满是坚毅果决,我知道,他这个战役,只怕是很长久和困难的,对方有哪些人,我们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我们也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啊,孙文十有八九是发现了我们就住在这里。”
“不会,买房的时候,我接洽的是我的父母……”姬览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声音也弱了。
“他们老了很多。我挺不孝的。”
还以为楼主又弃楼了。 (离群索居的猫)
不是说了一周嘛回来了啊
56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莫名的酸了起来,按说,在姬览离开之后,我应该时常的去照顾安慰两位老人的,但是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忽略了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父母,我都好几年没有怎么回去看望他们了。
“那他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懂。”我皱着眉头,看着孙文显得有些萧索的背影,我心里颇有不忍。
“或许……他只是难过,到这里来散散心也不一定。”姬览见我伤感,便也不再多说。
“咦,姬览,那是钱老师!”我指着窗外,吃惊的喊道!
孙文本来是一个人,但是现在他的导师却也来了!那也是姬览的导师!
姬览立刻就伏在了窗玻璃上,向外看去。
他的眉头越拧越紧,孙文和钱老师在一起大概交谈了有十分钟,才互相道别了,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散开。
“钱老师现在什么职称了?”我对着姬览问道。
“博导。”姬览简短的答道,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在这个项目开发中,到底承担怎么样的职务?”
“灵魂人物,核心领导。我当年留下的很多资料,除了在你这里的,绝大部分都在他手上。”姬览走回了床边,翻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在找什么。
我慢慢的挪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正在搜索。
钱淑友,六十四岁,国内新能源开发领军人物,**大学博导,**研究院荣誉院长,**项目负责人。
下面就是讴歌他这六十多年来的各种成果和经历。
“你出事的时候,他还只是硕导呢……”我看着屏幕,喃喃的说道。
“恩,你也知道,他上升的很快。他现在在学校里的地位,只怕跟校长也要平起平坐了。”姬览若有所思,看了看我,颇有深意的说道。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他不会是想剽窃你的成果……”
“嘘,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姬览捂住了我的嘴,轻声说道。
“唔~~”我嘤咛了一声。
是啊,现在的姬览,比以前更加的沉稳,谨慎,周密,三年鬼魂游荡的经历,已经让他认清了一切狡诈,艰险,他现在在厚积薄发,养精蓄锐。
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也是一个倔强的人,他绝不是那种吃了一个闷亏会打碎牙吞在肚子里的人,谁暗算了他,他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更狠的还回去----我知道的。
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我们也像其他的情侣一样,打打闹闹,但是几次下来,我就发现,我们打闹的时候,他从来不像其他的男孩子会让着女朋友,他真的会还击给我。好几次之后,我大发了一场脾气,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他对我的解释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偿还。以至于他跟我在一起都谨遵原则----但是后来他对着我,自然丢掉了这个原则。
我喜欢的就是姬览这一方面,他不完美,但是他愿意为我改变,只为我一个人。这是他最能打动我的地方。
58
出门之前,我还特地化了个妆,换了漂亮的衣裳----三年前姬览给我买的,他品味很好,那时候挑的衣裳,到了现在,依旧很漂亮,一点也不过时。
因为等会要见的是他的朋友,而且是知道内情的朋友,更是我没见过的朋友,我要给姬览挣点面子----跟他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用想,只是想着这些无聊的事,即使是现在。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直说的这个朋友,法医,我一直以为是个跟姬览差不多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孩儿!
因为我的脚要翘在座椅上,所以我坐在车后座。姬览将车子停下之后,路边一辆崭新的宾利小跑里走下来一个娇小的艳妆女孩。
她本来就开着豪车,再加上如此艳光四射,一下车便吸引了我的注意,仗着车窗上贴了膜,外面看不见里面,我便在车里肆无忌惮的观察着她----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对于同样漂亮的女孩儿,总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
没想到那女孩儿竟然大步流星直接走到我们这边,姬览也已经打开了车门,她一把就拉开门,坐在了姬览的旁边。
“不可思议。”那女孩儿对着姬览仔细的看了有几分钟,终于说到,没想到她的声音也十分动听。
“什么不可思议?”
“你简直就是一个鬼故事,三年前,我得到你的讣闻,难过了好多天,没想到……你现在能这样回来,还不叫不可思议?”那女孩儿在姬览的胳膊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不错,比以前帅了!返老还童你这是。”
听着这样的调侃,姬览回头对着我苦笑了一下,“良沛,这是邱云心,我跟你说的那个法医小朋友。”
见到了老朋友,连姬览也变得活泼了。
邱云心回头对我一望,做出吃惊的表情,“呀!只顾着看姬览,竟然没有看见后面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她就是良沛?你的那个未婚妻?”
她这么一说,我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心里却十分快乐,原来姬览这样在意我,连这样许久不见的朋友都知道我,说明他跟她时常谈起我。
“是啊,白良沛。她老实,你别拿她开玩笑。”姬览对着邱云心笑道,“良沛,这是我的好朋友,邱云心。她是法医届的西施。”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邱云心都笑了起来,邱云心却又打了姬览一下,“我和良沛才第一见面,你可别这么毁我。”
从邱云心的动作之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俩的关系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可没有毁她,这个娘们儿,小时候就喜欢打架,现在你看她弄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其实就是个男人。”姬览毫不客气的说道,“小时候我都被她打过,丫的抡起砖头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姬览从来不说假话,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吃惊了,邱云心看起来,娇小,甜美,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又开着那样的豪车,一定是个富家女。但是她一开口,就可以看出来她的性格非常不羁。
我微笑着对着这个女孩儿点了点头。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姬览,那儿找的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又腼腆又温柔的,刺激我呢?”
姬览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
59
“好好,在良沛面前,我不跟你争。在哪儿呢?”邱云心见姬览上路了,立刻就换做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严肃的问道。
我知道她在问姬览尸体的事,姬览也认真了起来,“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不过很快就能到,等会儿你还得帮忙。”
“怎么帮忙?”
“尸体被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冷饮批发铺子里面,里面还有人做生意呢,肯定有人看管,良沛脚受伤了,自然是没法下去的,你去帮我引开老板,我去把尸体弄出来。”姬览缜密的说道。
“又要我牺牲色相,不过为了你的尸体,我倒是愿意,真是太神奇了,你竟然是个鬼魂。”邱云心又感叹了一遍。
到了那批发铺,姬览把车子停在了不远处,和邱云心一起下了车子。
我远远地看着,只见邱云心对着那老板笑嘻嘻的说这话,虽然听不见什么,但是我看到那老板一脸迎合的笑容,就知道邱云心已经博取了他的好感。
没一会儿,他就带着邱云心向里面走去----邱云心一定是跟他说了,要买什么什么。
姬览站在外面,见到他们进去了,立刻就向另一个冷冻室走进去。
大概一分多钟,他就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很大的蛇皮袋,向我这边走过来,我也迅速的打开了后备箱,姬览立刻就掀起车盖,将那个大大的蛇皮袋塞了进去。
对我做了个手势,就立刻整理好衣裳,回到了那店子里面。
看来邱云心真的是很有手腕,姬览已经完成了任务,她还带着老伴在里面,大概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出来了,而她的手上不过是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大概装了二三十根冰棒。
她出来之后,看到姬览已经在等她了,就知道他肯定办好了事,对着他嫣然一笑,又使了个眼色,姬览立刻就掏出钱来,递给那个老板。
那老板还依依不舍的和邱云心寒暄着,把她俩送了出来,才又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
我不禁觉得心里好笑,真真是漂亮又有魅力的女人,到哪里都吃香。
他俩到了车上,邱云心就大笑了起来,“怎么样,姬览,我这个男人婆,魅力几何?”
“厉害,厉害。下回有这样的事,还请你帮忙。回头把你的婚姻大事也解决了。老妖精了都。”姬览要不留情的说道。
邱云心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等会儿去哪?”
“你的办公室啊。还能去哪。”姬览说道。
“咳咳,帮你干活,还得提供地盘,说不定还得包饭,真是!”邱云心撇了撇嘴说道,不过立刻就开始指路了。
姬览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和邱云心说话,有些忽略我了,便偏了偏头对我说道,“良沛,我们现在去云心的工作室,她自己弄了个私人的法医鉴定所,高端大气。”
云心也笑了起来,“混口饭吃罢了。”
姬览又对着我说道,“可别听她忽悠你,她有钱的冒泡。”
我就这么听着他俩你来我往的调侃着对方,突然有些嫉妒起来----姬览这样放松的状态,我是没有见过的。
60
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一座办公楼前,此时邱云心已经叫了两个员工下来,帮姬览一起,将尸体向里搬去。
这其实就是沿街的别墅,这一排都被人改造,做成了办公的地方。
进了院子的栅栏以后,只见庭院里面种满了各色的月季和蔷薇,正值暮春,开的新鲜而艳丽。一进来就能闻到满园的花香。
姬览笑道,“你还真是时刻不忘情调,太讲究了。”
邱云心撅着嘴道,“我回来了可就不打算回去了,以后都在这儿为人民发光发热了,自然要好好地打理好工作的地儿。”
姬览也不再跟他争辩,伸手扶着我,慢慢的上了门前的台阶。
我们进去之后,就看到整个一楼都被打通了,除了拐角处一个楼梯,其他地方都摆着各式各样的人体骨骼模型,甚至还有一些真的器官。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发毛。邱云心却整个人都立刻兴奋起来,“姬览,你看我这里怎么样?我为了弄这些东西,差不多都要变成偷渡客了,国内这方面太闭塞,买人体器官什么的都不好买。”
“你厉害,弄什么都比别人便利些。”
听着姬览的夸赞,邱云心十分开心。
她对着我们俩说道,“到楼上去吧,上面才是真正的解剖间。你已经被送上去了。”
邱云心一边说着,已经一边从旁边的一个衣架上,拿起了一件白大褂,穿在了身上,又戴上了一定白色的帽子。
她本就十分苗条,再加上个子不是很高,所以一这样打扮,就显得白大褂里空空荡荡----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令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她摇曳着身姿向楼上走去,我们也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楼上一个密闭的房间之后,只见一个大大的手术台上,放着刚才姬览从冷饮批发铺子里带出来的那个大蛇皮袋。
邱云心戴上了一双医用橡胶手套,伸手便将那袋子的拉链拉开了。
只见里面露出了姬览的身子。
我几乎要窒息了,这是我三年以后,又一次见到姬览的面貌,他安详的躺在那里,因为被冰冻的时间太长,所以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是这一路过来,他已经有些解冻了。
我转头看了用着苏晋安的身子的姬览一眼,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这没有了任何生机的尸体,目光凝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邱云心已经戴上了口罩,用一把医用剪刀将那袋子彻底剪开,全部都扯掉了。
这样,整个台面上就只有姬览的尸体了。
他还是穿着三年前的那个早上临走的衣服----一件白体恤,牛仔裤,帆布鞋。清爽而干净。那天的记忆成为了永恒,所以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邱云心已经因为行头全部戴上而显得专业起来,她冷着一张脸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一般来说,这样检查不出死因的尸体,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姬览终于抬起头来,对着邱云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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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做表面检查,一般排除外伤致死之后,就会考虑整体解剖了。”邱云心一边说着,已经不管姬览的意见了,直接将躺在台上的尸体的衣裳全部剪开了。
那身体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可是现在看起来又那么的陌生!
最后它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没有任何外物的包裹,全部的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向我们展示着它的青春,它的活力,它的美好线条。
邱云心十分熟稔的将尸体翻来覆去的全部检查了一遍,皱眉说道,“看不出任何外伤。”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手伸在了尸体的脖颈处,轻轻的捏了捏,气管有些凝结,最后肯定是窒息而死的,姬览,你还记得你临死前的最后感觉吗?”
“记得,就是你说的,窒息,而且非常的疼痛。”
“疼痛?”邱云心听见姬览这么说,立刻就好奇的抬起头来,看着姬览,“怎么样的一种疼痛?”
“刺骨,感觉有万根小针戳着我似的。”
姬览故作无意的说着,可是我的心却痛了起来。他到底受到了怎么样的折磨,怎么样的经历,我统统不知道,而且他这次回来,也没有提到自己这三年之间发生了什么,包括他当时出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况,他都很刻意的避开了,从不多说一句。
“你还记得当时具体的情况吗?”邱云心还在那具尸体上仔细的捏着,她的秀眉已经微微的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
姬览看了看我,终于说道,“当时是傍晚了,我打算回去找良沛的,白天在实验室弄了一天。
那天是反应堆里一个很重要的反应,反应式有些问题,我一直在实验室计算该怎么改。正巧那天其他几个能够进入实验室的人,都有事,我一个人,很安静,到了下午,差不多就把问题解决了。
我从电脑前起身穿外套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当时我以为是坐了太久的缘故,可是到了车库的时候,我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之后,就不能动弹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等有人来的时候,我就听见他们说,这个人已经死了。
但是我明明还有意识,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而且那疼痛让我没办法安宁的晕过去。
后来就有担架过来,我被抬了上去,盖上了白布。我知道这是对死人的做法,我很想告诉他们,我没死呢,怎么能这么侮辱我。
可是太痛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但后来,就在一瞬间,我就不再觉得疼痛了,我似乎又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我就告诉他们,我没死,我好了,但是没人能够听见我,他们甚至看不见我。再后来,就是我的父母过来了,我母亲就扑在那担架上哭了起来。我父亲也老泪纵横。”
姬览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只是一瞬罢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死了。但是良沛还不知道,我想回去跟她说,于是我就飘飘荡荡的回去了。到家的时候,我能直接穿过门进去,这时候的良沛一定已经接到了通知,因为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沙发上哭成了泪人。我想上去安慰她,于是我就跟她说话,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听见我!但是她很快就不相信自己了。”
早上好 看文愉快 有还在看的小伙伴吗。没有我就不更了,每天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