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什么时辰了……”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嘴里咕哝一声,随即闻到桌案上的饭菜香味儿,屁颠屁颠地跑到跟前坐下,端起碗筷吃了起来,但刚欲动筷,脑袋上顿时响了一个爆栗,我呲牙咧嘴地缩了缩脑袋……“师父,怎么又打我啊?”
“臭小子,不懂礼数,吃饭先敬天地尊师!”师父瞪着一双怒目,吹了吹胡子。
“哦……”我一个激灵站起身,恭敬地来到香炉前,行礼叩拜,然后向师父恭敬道:“师父,请吃饭。”
“师父吃过了,你吃吧。”师父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坐在一边抿起了香茶,并说道:“现在是申时三刻,你吃完饭马上收拾一下,我们酉时进山,对了,别吃的太饱了!”
看着香喷喷的饭菜我直流口水,哪顾得师父的告诫,三下五除二填饱肚子,才算圆满完事,抹了一把油嘴,我满意地笑了笑,道:“师父,帝陵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好像沈大同和牛村长那两个家伙也没怎么着急啊?”
“哼!他们表面不着急,但暗地里已经排除异己,本来有四股力量进山夺宝藏,结果有两股力量已经被沈大同的人悄悄逼退,现在只有北四城的一股势力死盯着龙脉下的帝陵,而且他们请的道师,定然也不简单!”师父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般的将眼下的形势说了一遍。
“这个沈大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势力?”我皱起眉头。
“他老子是梅岭一带出了名的乡绅,界面上的关系网足以让他横行乡里,看似一个小小的警察所警长,其实权力比所长还大,而且他还勾结了不少地租主、恶霸,此次给我们的一千块定金,其实也是别人孝敬他的,收刮民脂民膏得来的罢了!”师父愤愤地说道。
“沈大同果然是十恶不赦之徒,师父,那一千块不如让徒弟收着,这是脏钱,不能辱没了师父的清誉!”我眼珠子转了转,郑重地说道。
“屁话!你以为师父我贪财啊?那一千块师父我留着救济穷苦人家的,你这个臭小子,甭惦记!”师父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宝贝似的向口袋摸了摸,随即说道:“好了,想必他们也等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收拾家伙什,咱们师徒二人就去闯一闯凶龙脉吧!”
挂上百宝袋,师父则背着那把玄铁重剑,我伸手摸了摸,顿时放下,大几十斤的重剑,整天背着得有多累啊……
打开房门,只见沈大同和牛村长已经在堂屋内等候。
“张真人,小酒师父,二位休息的可好?”牛村长笑呵呵地迎上前,恭敬地问候一声。
“被你们的人看守着,能不好么?!”我冷笑一声,回道。
“呵呵!小酒师父说笑了,我的兄弟看守着庭院,也是为了让二位休息好啊!”沈大同穿着一身警服,背着双手,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挑选了十个得力干将,挖坟掘墓的工具也都准备妥当,至于勘察龙穴,打开帝陵,就全凭张真人吩咐了!”
“走吧!”哪知师父二话没说,直接走了出去,并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如此,我和师父在前,沈大同以及牛村长,并带领着十个警士,拿着铁锹、小铲、绳索等等,一路浩浩荡荡地向后山落魂坡的方向走去,距离落魂坡三里多地,然而再到凶龙脉的封印之地,便又有几里,山路并不好走,但好在天公作美,悬挂着一轮明月,为我们照亮崎岖不平的山路。
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凶龙脉的大封印之地。
“张真人,那龙脉真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么?!”临近大封印之地,我们停了下来,遥望着远处的龙穴位置,沈大同紧皱着眉头,问道。
“寸草不生,阴煞冲阳,大凶之地,稍有不慎,便会被里面的凶煞之气冲撞而死,别说是轮回,就是三魂七魄也会烟消云散,你说邪乎不邪乎?”师父吓唬人的本事倒是一流,说起这处凶龙脉的邪乎劲儿,师父一点也不含糊,话音一落,在场之人皆是面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我们打开帝陵岂不是有些困难?”沈大同镇定地看着龙穴,冷冷地问道。
“沈警长这般信赖我疯老道,我疯老道自然不会让你失望,既然都走到这一步,凶龙脉再凶,也敌不过浩然正气,正善道法,打开帝陵,也并非难事,不过……”师父的语气似乎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平时可都是极为直爽的脾气,但这会儿,怎么说起话来扭扭捏捏的?
“张真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顾全大局!”沈大同此刻做出一番主持大局的派头。
“你们看,北四城的人马,已经在另一座山头安营扎寨,对方可是来抢你们的宝藏哟!”师父笑眯眯地指着远处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头,冷声说道,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微笑着捋了捋胡须。
“北四城的马老三!”沈大同突然咬了咬牙,说道:“我现在就派人干掉他,这家伙仗着北四城那点势力,一次次和我做对,这次蹬鼻子上脸,想和我争夺宝藏,他也配?!”
掏出盒子炮,沈大同顿时向手下的警士一招手,刚欲动身,却被师父拦下。
“不忙!”师父所有所思地看着对方那伙人,想了想,说道:“你可知道马老三请的是哪一派的高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未等沈大同开口,牛村长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北四城最出名的是孙家道派孙一千,据说是茅山一旁支,山字脉传人,精通阴阳堪舆之术,此次前来和我们夺龙脉,抢宝藏,除了请孙一千,别无人选!”
“原来是他,二十年前我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想当初我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否则倒是想收他入门下,当时我观他年过不惑,却是悟性极高,现在他已经是花甲之年,想必一身道法,打开个帝陵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父说完,我顿时苦笑一声,原以为他会一路夸夸那个孙一千,没曾想说到最后,还是一句话毁掉了前面的所有赞美之言,好像从师父的嘴里能听得真正夸一个人,难如登天。
“师父,二十年前孙一千四十岁,那时他意欲拜入您老的门下,那您老那时候多少岁了?”我突然好奇师父的年龄,给我感觉,他有时看着是六十出头,有时却又有点七八十岁的感觉,总之有点捉摸不透。
“盼着你师父我早点死啊?”哪知师父一句话把我噎得翻了翻白眼,不过过了一会儿,师父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起来我比你爷爷陈老仙年长有三,只可惜陈老仙死的早啊……”
“咳咳!”动不动就提及我爷爷的名字,而且口无遮拦,我几乎麻木了……想了想,我惊愕道:“师父,那您今年可就是八十三岁的高龄了啊?民间传言,七十三、八十四乃是两道坎,过不去就……”
“砰!”
“你这个臭小子!咒师父我早死啊?!”师父屈指赏了我一个大爆栗,应声敲得我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地躲到一边。
“不不不,徒弟我是盼着您老长寿,第一道坎都过了,第二道坎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着,我连忙躲了起来。
“臭小子还敢胡说!”师父闪身冲上前,追上我就是一顿胖揍,直把在场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摇头叹息,或许在他们的眼里,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不知礼数,然而眼下面对的可是大事,却是有点不太应景。
“张真人莫非是想让他们的人先闯帝陵,我们坐收渔利?”沈大同眼睛一亮,嘿嘿笑道。
“我可没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不过凭孙一千的本事,破解龙口煞应该不在话下,我倒是乐得轻松,至于进入到帝陵内部,就不是他说了算了!”师父眯着眼睛,口中嘀嘀咕咕地说道:“此脉为恶龙伏首,想要打开帝陵,必须破三煞,龙口煞、虎口煞、阴孤煞,龙抬头,泄百里气数,方见帝陵真容,母子坤元阵,并非那么简单啊!”
隐约从师父的话音之中,听出一些弦外之音,凶龙脉为恶龙伏首,行百里气数,那这百里之内的老百姓,岂不都受制于凶龙脉的气数而定富贵吉凶?如此说来,凶龙脉下面的埋葬的帝陵,就有些蹊跷了,一般帝王选择龙穴,必然是为了荫福子孙,然而此地的凶龙脉却是祸及百里,既然龙脉被封印,那受惠的应该是老百姓,至于里面的帝陵……
这让我有些想不通了,不惜借助母子坤元阵,以及凶残之极的古祀葬法来封印、填镇此龙脉,这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建造帝陵?
在未打开帝陵之前,似乎这些疑惑和不解,都无法解开,那恐怖之极的母子朝圣局,血泉,连通帝陵的地下暗槽,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不过话说回来,师父既然知道这凶龙脉凶险之极,为什么还要让那孙一千先去破三煞?
想想倒也释然,人心皆有贪念,若非贪念作祟,又岂会甘心前来赴险,如果师父阻止了他们这次,那他们必然还会有下次的妄念,阻止,反倒不如让他们自己醒悟,正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我们既然发现了对面的一伙人,那对方自然也将我们收入眼底,很快,我们两伙人拉近了距离,隔不远,面面对峙。
“沈老弟,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对面一伙人的领头,年约四十出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说起话来沙哑阴沉,倒是有点像沈大同口中所说的北四城警长马老三。
“马老三,知道是我沈大同的买卖你也敢动,胆子不小啊?”沈大同走上前两步,冷笑着说道。
“沈老弟,要说是谁的买卖,恐怕这可不好说吧?你们凤凰村出了问题,我们北四城也出了问题,而且为此还折损了十条人命,这帝陵可是我们先来勘察的,想必沈老弟也应该知道!”马老三挑了挑眉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沈大同也不否认,此事我们大家都压的辛苦,上面的人用不了几天就会知道,到时我们谁也捞不到好处,话越说越明白,马老哥先勘察的帝陵,就让马老哥先行一步,老弟我跟在后面看看风景,有好处就捡个小便宜,没有好处老弟撤退也跑得快些!”沈大同亦是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这么说,沈老弟先让我进去?”马老三似乎有些惊诧,沈大同先前还一副气势压倒一切的态度,转眼便把机会让给马老三,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架势,只要不是傻瓜,便不难看出。
“马老哥请!”沈大同微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哼!我先就我先,毕竟帝陵是我先发现的,无论宝藏有多少,我都应该占个大的!”马老三大大咧咧地转身而去,目空一切地将沈大同的虚情假意抛到一边。
“您是……”突然,一个身着道袍的老头儿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个随从,向师父恭敬地问道。
“呵呵!孙一千,时隔二十年,便不认得我疯老道了么?”师父也不做作,微笑着应承道。
“啊呀!原来是张前辈!晚辈孙一千见过前辈了。”孙一千顿时惊喜地抱拳,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看得我张大嘴巴,原来师父说得并不假,这孙一千还真和师父有过一面之缘,但见孙一千恭敬的态度,不难想象,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之高!
孙一千果然是花甲之年,但体态健朗,举止沉稳,只是头发尽白,比师父更显老态,他在师父面前自称晚辈,若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定然会产生误会。
果然,牛村长等人,已经是目瞪口呆,且看向师父的目光,更加恭敬崇拜,这不免,让我对他们平添了几分厌恶,一帮不择手段的恶人,恐怕凤凰村的村民还蒙在鼓里,至今仍然不知道他们的牛村长正与沈大同合谋盗帝陵的宝藏呢。
就在孙一千与师父叙旧的同时,我怔怔地看着孙一千的随从,竟然……竟然是孙胖子!
“孙胖子?你不是回圣贤村老家了么?怎么和孙老先生出现在这里啊?”我惊愕地看着孙胖子。
“嘿嘿!我和孙大伯同属一脉,此次孙大伯知道我和你一起破落魂坡的龙爪穴,故而派人召集我相助,小酒,刚才听你叫张真人师父,难道你已经拜张真人为师了?”孙胖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更像是吃了个鸡蛋。
“嗯!”我重重点头,纵然忍受不了师父的那一身的臭脾气和坏习性,但师父在外面的名头,却是让我格外受用,暗自对师父的崇拜,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啊?这么说,按照我孙大伯和张真人的辈分论起,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师叔了啊?”孙胖子苦着脸,哼唧一声。
“这么论辈分,却也不错,不过论年龄你比我大,可道门之中讲究辈分不讲究年龄,所以叫不叫师叔,都随你,呵呵!”我乐呵呵地笑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胖子。
“师……师叔……”孙胖子极不情愿地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哼唧一声。
“咳咳!嗯。”我清了清嗓子,稳稳地应承一声。
“张前辈,既然有您老在这,晚辈哪敢献丑,不如您老先来?”孙一千诚惶诚恐地向师父问道。
“屁话!二十年前你就已经精通阴阳堪舆之术,二十年后的今天,难道连一个凶龙脉都能难倒你么?!”师父那股子臭脾气顿时翻腾上来,丝毫不给孙一千留面子,也不对,他从未给任何人留过面子。
“不不,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是不敢在您老面前造次。”孙一千苦着脸,颤声道。
“别和我废话,要去就去,不去滚蛋!”师父突然大声喝斥,直把孙一千说得老脸一红,尴尬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孙老先生,我请你来可是花了重金的,如果你现在打退堂鼓,我的面子可没地方放啊!”此刻,远处的马老三满脸不悦地叫道。
孙一千愕然一愣,脸色更加羞红,但面对师父,却又不敢动半步,过了一会儿,孙一千深深叹了一声,默默地向师父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向马老三的身边,带着孙胖子一道赶往龙穴的封印之地,然而此刻,师父竟是莫名一叹,摇了摇头。
“师父,你是为孙老先生的进退两难而叹么?”我看出师父的不悦,低声问道。
“他不该接下这单‘生意’,贪念有时会让人不辨善恶,不明吉凶,不顾生死,害人不浅啊……师父我本想让他走,可他已经入了马老三的瓮局,师父我也无可奈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师父难得说出几句贴心的话,这让我颇为赞同,善恶吉凶唯心造,旁人救不了他的心,也是白救。
“张真人,你真能保证那孙一千无法进入帝陵?”沈大同跑到师父跟前,沉声问道。
“我什么时候向你保证过此事?他能不能进入帝陵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倒是保证我能进入帝陵!”师父当即把沈大同呛到一边,背负着双手,静静地望着远处的一行人,其中,有孙一千,和他的便宜侄子孙胖子。
很快,孙一千和孙胖子围绕着龙穴摆出一个奇阵,此阵远看如五行阵,但仔细看,五角相连,内藏阴阳,外定乾坤,这分明是风水上的奇阵,五行聚斗阵!
聚斗,乃凝聚天地之间,至刚至阳之气,破煞镇邪,不二法阵,伸手摸了摸百宝袋内的三斤至阳铜钱,若是配合我们的至阳铜钱,布置五行聚斗阵,简直事半功倍,只不过,他用的阵脚,是桃木桩,倒也是聚阳上选。
“砰!”
五行聚斗阵刚刚布置完毕,只见孙老先生手中的桃木剑一点,一股至阳至刚之气,轰然冲进龙穴,随即传出一道闷雷般的炸响之声,而他们一行人面前的山体,陡然提升……不对,是他们所在的龙穴,出现了凹陷的迹象,一点点的下沉,直到,错开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窟入口,龙抬头,龙口煞轻易被破,这个孙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啊!
“哗嗒——”
紧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坍塌之声传了出来,只见那秃头山,寸寸崩裂,而下面显露出来的方形入口,也陡然变大了许多,只是那入口处,一股股浓烈的黑气冒出,宛如即将出世的恶魔之窟,这就是众人意欲打开的帝陵入口,难道里面真有宝藏么?!
“张真人,他们已经打开了帝陵的入口,我们……”沈大同看着孙老先生打开的帝陵入口,不免着急看向师父。
“不要着急,再看看!”师父突然伸手阻止沈大同说下去,转而向我低声说道:“待会儿我先进去,你留在外面等候,无论如何,都要在半个时辰内摆出一个七星赶月阵!”
“为什么?难道我不和你一起进去么?!”我错愕地问道,但同时也想到七星赶月阵,抬头望了一眼虚空,朵朵薄云而已,为什么要摆出七星赶月阵呢?今晚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圆,所谓七星赶月阵,乃是依照北斗七星阵的布局,与天上的七星遥相呼应,迸射七星神光,追赶月之精华。
只是七星赶月阵,是在没有月亮的恶劣天气才能派上用场,然而此刻晴空万里,哪里需要什么七星赶月阵呢?
就在这时,只见孙老先生端着一面八卦镜,置于帝陵入口的左前端,斜射西面的白虎山,此乃破虎口煞,白虎山地势高耸,仅仅高一寸便是凶,却足足比龙穴位置高出了半截山头,一缕月光映射在八卦镜上,恰巧折射在白虎山山顶上端,黑夜里,散发着一抹朦胧白光,将虎口煞牢牢禁锢。
马老三随即指挥着下属开始向入口内挖掘,由于距离有限,只能看到他们搬出的一块块长条形的黑石块,只是那黑气,时而浓烈夺人,时而稀薄如纸,也不知孙老先生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孙胖子远远看着马老三等人忙活,既不上前帮忙,也不发一言片语。
“张真人,如果真让那马老三挖开帝陵,我们可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啊!”沈大同和牛村长着急地搓捏着手掌,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哼!是你们不是我们,不过此地有大禁阵四面紧锁,内藏三煞,又有极为严密的构造水平,哪有那么容易被挖开的,你若是现在去,倒是可以帮马老三搬搬石头!”师父冷嘲热讽地说道,丝毫没把沈大同的话放在心上。
“我沈大同可是百般信任你张真人,张真人可不要糊弄我啊!”沈大同声音阴冷地盯着师父,咬牙切齿地怒道。
“我收了你的定金,自然会帮你的忙,放心吧,我一定让你先一步进入帝陵。”师父古怪地笑了笑。
一听到定金的事情,沈大同顿时安心不少,或许这也是古今人士的通病,总以为有利于人便可掌控全局,不过师父这一招倒也是用的够绝,倘若不事先收那一千块定金,沈大同此刻定会更加起疑,反之,他只会把师父想成贪图钱财的老神棍,至于美誉远扬的疯老道,似乎已经从他的心底淡化了。
一个时辰悄然而过,反观马老三一行人,已经彻底消失在帝陵的入口,进入到了内部,此刻,沈大同和牛村长再也站不住了,一摆手,大喝一声:“不能让马老三抢得先机,我们快追上!”
但见沈大同号召众人赶往帝陵的入口,我立刻向师父问道:“师父,我们要不要跟进去?”
“你说呢?”师父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扫视周身两侧围绕的警士,他们可是全副武装的看守着我们两个,说完,师父大步跟了上去。
我暗自琢磨一番,师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一会儿让等等,一会儿又顺从沈大同的观点,这几乎就是没原则没观点嘛!
“难道师父故意消耗时间?”我面色一惊,心里不自觉地打了个突突。
来到帝陵的入口前,一股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我赶忙掐出三山诀护身,屈中指、无名指,其余三指伸直,为三山护身诀,师父猛然转身,向我身边的两个警士说道:“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张真人,小酒师父不和您老一起进去么?”其中一个警士恭敬地问道。
“他自有他的任务,你们看着他就是了!”师父居然责令两名警士看着我,不过想想也没错,就算师父不说,还是会有两个人留下看着我的,率先说出来,不但能消除他们的疑心,也能稳固同在一条船的关系。
“师父!”我想了想,还是送上一句关心的话语:“小心一点,此地凶险难测,也不知里面还有什么要命的阵法、怪物!”
“待你布置好七星赶月阵,师父我就出来了!”师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视线紧紧盯着我背上背着的一袋铁渣,沉声说道:“别丢师父的脸!”
“嗯!”虽然没弄明白师父的话意,但我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或许破那稀奇古怪的大禁阵我没办法,但一些小阵法还是难不倒我的,毕竟有家传道学,足以让我为师父撑一撑脸面。
帝陵入口内是一条斜下的通道,里面黑气缭绕,暗无天日,但师父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很快,里面亮起了火把,一个,两个,三个,朦朦胧胧,火光将通道内照亮,但却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无踪。
“小酒师父,我们兄弟两个陪着你在外面,却是见不到里面的宝藏,真是亏大了啊!”其中一名警士苦笑一声打趣道,且和另外一名警士点燃一支香烟,细细地抽了一口。
“呵呵!是亏是赚,到会儿就知道了,或许你们还会感谢我师父的安排呢!”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两名异想天开的警士,他们的眼里只有钱财和利益,却丝毫不考虑自身已经临近险境,唉,有时感念世人痴迷,但回头想想,却也释然。
“轰隆隆……”
“咦?怎么刚才还晴朗的天空,转眼就打雷了啊?”听到远方的天际传来一道闷雷之声,其中一名警士顿时慌了神。
紧接着,一片乌云铺天盖地般的压了过来,很快,月光渐渐被层层遮盖,开始还有点朦胧,最后,仅能看到一丝毫光,我紧皱起眉头,师父果然是神机妙算,他让我摆出七星赶月阵,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只是不知道这七星赶月阵为了什么而摆,虽然弄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我已经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立刻照办。
“二位大哥,现在我要遵照师命,摆出一个阵法,还请二位大哥帮帮忙了!”我客气地向两名警士抱了一拳,但见他们依旧爱理不理的架势,我急忙追了一句:“此阵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当然,与里面的宝藏有莫大的关系!”
“啊?这么严重?!那那……那小酒师父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其中一名警士挥手甩掉烟头,颤声问道。
我暗自苦笑,一提到宝藏,这两个家伙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为了让他们尽快帮我布置阵法,也只能骗骗他们!
“帮我找几块青石,大小差不多!”我慎重地安排,而两名警士也慌忙去找石块,这山里别的没有,连根草芽子都找不到,但漫山遍野却都是石块,很快,他们找到了七块石头,我随即说道:“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对于北斗七星的位置,第一块摆在天枢、第二块摆在天璇、第三块摆在天玑、第四块摆在天权、第五块摆在玉衡、第六块和第七块分别摆在开阳和瑶光!”
七块石头布置妥当,而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周遭山脉之中,更是凶煞之气蔓延,然而,孙老先生摆放的八卦镜,早已失去作用,白虎煞煞气冲天,这凶龙脉,恐怕要比任何时候都凶猛百倍,我恍然醒悟,终于想到师父让我布置此阵的缘由,乃是为了承接八卦镜的任务,光明供朝,震慑方圆之内的煞气。
伸手从百宝袋内取出七枚至阳铜钱,我脚下一动,踏罡步斗,口中急急念叨:“一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天回地转履六甲,蹑罡履斗齐九灵,亚指伏妖众邪惊,天神助我潜身去,一切祸殃总不侵!”
每行一步,便打下一枚至阳铜钱,心神集中,全身的意念全部聚集在眼下的七星阵上面,此阵全凭诚心打动北斗七星呼应,每一枚铜钱,皆是直立嵌入石块的上端,面面向朝,七枚铜钱各自打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位置。
七星连体,我及时从怀里掏出家传的阴阳镜,伸手咬破手指,在两名警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滴入一滴鲜血。
“嗡!”
一抹精白光芒,应声自阴阳镜之中迸射而出,我双手一翻,对着七星赶月阵一一点了下去,口中急念:“北斗抑祸,玄映御空,灵威备守,妖邪绝踪!”
每一次隔空点下,便能看到至阳铜钱迸射出一道精白光芒,与第二枚至阳铜钱迸射的精白光芒连成一条直线,七枚至阳铜钱形成的七星阵一瞬间连通,通体散发着夺目的精白光芒,缓缓收手,只见七星光芒直冲天际,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光芒照耀,如镜水月华,七星赶月阵,便是布置完毕,而此刻,两名警士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皆是怔怔地看着我面前的七星赶月阵!
“我看到光了!真是太神奇了……”其中一名警士惊叹地叫道,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我怎么没有看到?”另外一名警士虽然也万分惊呼,但却是一副愕然之色,左右扫视着七星赶月阵,最后只剩下一片茫然。
“你昨晚碰过女人?”我冷笑一声,接着打趣道:“精元衰竭,阴盛阳衰,你这种情况只能见到一种东西,至于七星赶月阵所散发的天地正气,你是看不到的。”
“小酒师父,你,你别逗我,那照你说,我能看到一种什么东西啊?”另一名警士诧异地看着我,疑惑道。
“鬼!”我随口抛了一个字,直把那名警士吓得浑身一颤,哧溜一声窜到另外一名警士的身后……“我还以为世上根本没有鬼,哎呀,难道还真有?!”
“呜……”
突然!一道凄厉且低沉的阴风,应声呼啸而出,我下意识地闪身退开,只见那股阴风势如破竹,快如利箭,直扑而来,但就在临近七星赶月阵的刹那,竟是轻易被七星赶月阵上面迸射而出的精白光芒,缓缓击散,凭空消失于无形,我再次张大嘴巴,师父让我布置的七星赶月阵,还真起了作用,但不知……
“轰隆隆……”
冷不丁的一道坍塌之声,自帝陵入口内的通道传出,紧接着,一抹抹黑气翻滚激荡,并掀起一道道浓烈的阴气,疯狂地冲击出来——
“啊?帝陵内的通道坍塌了?!”其中一名警士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着急看向我:“小酒师父,我们沈警长可在里面呢,这……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好在我们没进去,这回可真是赚了啊……”另外一名警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且不停地捋着胸口,低声嘀咕道。
“你们沈警长怎么了?!没看到我师父也进去了么?!”情急之下,我愤愤地瞪了那名警士一眼,急忙冲进通道的入口,铺天盖地而来的阴风黑气,让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只能凭空大声呼喊:“师父?师父?!”
昏暗之中,我隐约看到一缕白色的小亮点,在漆黑的通道内缓缓飘摇,那白点我记得,分明就是师父的灵火符,师父用了灵火符,说明师父没事,但他为什么还不快点出来?
“师父!通道出口在这里!”我大声呼喊,但等了半天,仍然没有半点回应,这下我急了,但见那通道不停的传出坍塌之声,若是再不出来,很可能就……
“啊!”
“救命!!”
“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
不一会儿,我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道道惨声大叫,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传出,那道飘摇的小白点,也瞬间消失不见,我的心,在这一刻突然窒息了一下,虽然我有一大部分理由讨厌这个师父,暴脾气,臭脚丫子,睡觉打呼噜,性情古怪,但……说到底,他无形中已经救过我很多次,第一次用一顿饭化解了我蒙冤受屈之事,第二次力敌黑僵,第三次为我解尸毒,第四次收我为徒……
尽管才遇到师父短短几日,仿佛这几日,已然抵得过一个人半生甚至一生的机缘,师父对我恩情,远远大过那些不良的小缺点,想到此,我鼻子一酸,不由得眼眶一热。
所谓大善如水,师父的善或许不在酒肉上,更不在懒散邋遢上,而在于,他一直拥有着一颗济世为怀的大慈悲心,不为俗世牵绊,不向权贵低头,所谓高道大德,或许就在不经意的举止间,做出了让世人赞叹的大功德!
“对了!阴阳镜!”我急急叫了一声,连忙捧起阴阳镜,闪身来到七星赶月阵前,对着七星光芒,用力一划,双手一翻,阴阳镜陡然迸射出一道精白夺目的光芒,直扑下面昏暗无光的通道之中,同时,我着急大叫:“师父!看到我的阴阳镜,它能带你走出来!”
“轰隆隆……”
坍塌之声,依旧不绝于耳,然而,却听不到半点熟悉的声音,时不时,传出一道绝望的惨叫之声,正值我焦急万分之际,只见几道身影飞快地冲了出来,我惊喜地迎上前,却发现先一步冲出来的,并不是师父,而是……沈大同!
紧跟着,是灰头土脸的牛村长,再跟着,是几名警士,师父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双手微微颤抖,捧着阴阳镜呆呆地照着通道内的一切,直到,直到我渐渐绝望,直到我即将放弃师父生还的可能……
“快走!”
猛地,一道闷雷般的喝斥之声,穿透层层阴风黑气,传入我的耳朵,我仔细看去,只见师父搀扶着孙老先生,而他们的前面,孙胖子浑身是血地一步步向前挪移,似乎每走一步,都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师父的一声怒喝,便是催促孙胖子赶快走出来。
“快!快救我师父!”我满脸热泪地扭头看向沈大同,他仰身倒在一边,看到我看向他,却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似乎并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捧着阴阳镜,只能为师父引路,却不能做什么……“你们几个,快去帮我师父的忙啊!”
这次,我把希望寄托在牛村长和那几名警士的身上,但见他们一个个只顾着向后撤退,却不敢向通道内多行半步,看到这一幕,我彻底对这些人绝望了,他们在危难面前,所表现的自私,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小酒,快走开!”
就在师父即将踏出通道的刹那,突然向我大声怒喝,我不明所以,急忙收起阴阳镜,飞快上前搀扶起孙胖子,和师父一道带着孙老先生大步跑出七星赶月阵的阵盘之外,而此刻,一道黑漆漆的阴风,如一道箭矢般穿刺而出,我目瞪口呆地喃喃道:“阴孤煞气……原来他们未能化解阴孤煞……”
“嗡!!”
就在阴孤煞气肆虐着冲出的刹那,但见七星赶月阵应声发出一道颤响,七星光芒,如一道横插在天地之间的白色屏障,生生将阴孤煞气挡了下来,然而阴孤煞气为恶龙气脉,却是与七星赶月阵不相上下,正邪之气,陡然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边精白之气浩瀚无边,一边阴孤黑煞之气凶猛无匹,两者相互抵触,相互撕扯,渐渐的,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白太极图形,我微微睁大双眼,在布置七星赶月阵之前,我可是从未想到此阵还能起到这一作用,而且还会有现如今的用途,内心里,不由得对师父的崇拜,更深一层,若非师父有先见之明,现在阴孤煞气肆虐而出,那我们所有人,便无法幸免于难了……
“孙胖子,你身上的伤严重么?”我顾不得其他,连忙搀扶着孙胖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缓缓将其斜躺在大石上面,收手一看,只见我手上竟全是鲜红的血液。
“我……我的肩膀被砸中,这只手臂算是废了……”孙胖子凄惨地回应一声,脸色惨白无血,气息微弱到了极致,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我摸着他的额头,滚烫炽热,但他的身子,却是冰冷之极。
而师父那边,孙老先生亦是气息微弱,双眼微闭,似乎奄奄一息的境地。
“张前辈……多谢相救……但我气数已尽,躲不掉了……”孙老先生用力抓住师父的手腕,眼眶微微红润,一滴晶莹的老泪,缓缓滑下……
@湛卢龙渊 1549楼 2014-04-02 20:25:00
养肥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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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古力蛋糕88 1551楼 2014-04-02 2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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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你命不该绝,不会死的!”师父怒视着孙老先生,沉声喝斥道,伸手探了一下孙老先生的脉搏,随即点头说道:“你的身子很弱,却还跑来凑热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回去以后隐姓埋名,在世一天,就不要再出来显摆了!”
“晚辈知错……”孙老先生泪眼婆娑,却是哭成了一个老小孩儿,师父的话让人宽慰,但他的反应,却又有些让人心酸。
话音未落,孙老先生双眼一闭,便是昏迷过去,孙胖子颤颤巍巍地挪到孙老先生面前,失声痛哭,茫茫荒野,漆黑夜色,夹杂着凄厉的阴风,这个夜晚,注定带着一些悲剧色彩。
“照看好他,你此一行本该避免,却无辜被卷入是非之地,以后本本分分做人,将你们家传道派,发扬光大!”师父怒声说道,起身示意我离开。
“师父,孙老先生真的没事么?”我担心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孙老先生。
“他只是暂时昏迷,还不至于要了他的老命,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打开帝陵,让封印数百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再者,也是为了不祸及更多的老百姓,这才是最要紧的啊!”师父难得轻叹一声,转而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大同和牛村长,不禁气呼呼地吹了吹胡子,却是未再说什么。
“呼……”
一阵清风吹拂,夜晚的风,格外的凉,吹在人身上,有些凉意,更有些冰冷。
乌云不知何时悄然散去,那轮明月再度显露出来,就在月华照耀而下的瞬间,七星赶月阵,悄悄的,消退了光泽,原本如昙花一现的黑白太极图,也荡然无存,至于那一股阴孤黑煞,已经彻底缩回帝陵的通道之内,仿佛一切本就未发生过似的。
四周很静,静的让人有些发怵!
这比真正见到妖魔鬼怪或者成群的行尸走肉更加让人胆寒,因为那些可以面对面的对付,然而未知的危险,不断地袭扰着大家的神经,将所有人层层包围在其中,任凭你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在未知的环境、未知的危机下,掌握半分主动权,或许下一刻死的人就是自己,或许下一刻再出现的是更加凶猛的煞气,帝陵之中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古阵法、凶神恶煞、僵尸鬼怪,谁也不知道,谁也无从得知……
马老三的人手至始至终都未出现,他们是最先进去的,却是最难撤退出来的,如果与帝陵永生相伴能够令他们的阴魂醒悟,或许不失为一个解脱的方式,往往事与愿违,人的贪念会带来的代价,有时微不足道,有时却是难以估量的后果。
然而沈大同也好不到哪去,他手下折损了三名警士,剩余的,也大多伤痕累累,不过,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退出来的人,都还牢牢抓住挖坟掘墓的工具,此刻,他们一个个人的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炽热和激动,以及深深的恐惧,都在说明一件事,他们既害怕再次进入帝陵,又对帝陵产生难以消退的渴望和兴奋,似乎他们每一个都肯定帝陵下面一定会有宝藏,当然,这也是那些死在里面的人,所换回的代价之一。
“哼!死了人,通道也塌了,怎么?认怂了么?!”师父冷冷地注视着沈大同,以及脸色惨白的牛村长,微微笑道。
“当然没有!”沈大同一听此话,霍地站起身,双手捏了捏拳头,传出关节的“咔咔”脆响,看到东倒西歪的众人,不免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向地面上的警士,并一脚脚踢下去,口中骂骂咧咧地叫道:“都他娘的给我起来!”
沈大同毕竟是此行的唯一指挥官,也是权力最大的警察头头,他一发怒,下面的警士纷纷直起腰杆子,忍着各种伤痛,很快排成一排,笔直地站在沈大同的面前。
“还有你,过来!”沈大同不耐烦地扫了牛村长一眼,只见他正蹲坐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我又不是你们警察所的人,你不必这么对我吧?”牛村长苦着脸来到沈大同的面前,佯装镇定地说道。
“别他娘的废话!”沈大同掏出盒子炮大喝一声,吓得牛村长赶忙站直腰杆子,连个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紧接着,沈大同咬牙切齿地怒吼道:“现在北四城的人全部折损进去,我的人也折损了三个,这件事早晚要闹大,上面的人若是怪罪下来,我活不痛快,你们也离死期不远!”
所有警士闻言,皆憋得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双眼紧紧盯着沈大同,或许沈大同的怒火,已经让他们看到了致命的威胁。
“沈警长,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牛村长被沈大同如此疯狂的训斥,着急地错捏着手掌,颤声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到宝藏,让那些折损的弟兄,不至于白白死掉,只有找到宝藏,才能保住我的脑袋,保住了我的脑袋,你们才有好日子可过,现在你问我该怎么办?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沈大同端起盒子炮抵在牛村长的脑门上,吓得牛村长双腿一颤,瞬间瘫软在地。
但很快,牛村长慌忙站起身,连连点头:“你你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听你的还不行么?别拿这家伙什啊……太……太伤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了……”
“我现在只认钱不认兄弟!”沈大同发疯似的怒吼一声,继而收起盒子炮,说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听明白没有?!”
“明白!”
“明白……”
在众警士高呼之后,牛村长连忙附带着颤声应了一声,却是极为不情愿地低下头,似乎他已经对沈大同的发疯行为,失望透顶了吧!
“张真人,现在我的人手都已经整顿完毕,怎么打开帝陵,就看你的了!”沈大同来到师父跟前,略微缓和了语气,但还是冷声说道。
师父没有理会沈大同的反常举动,而是仰头看了看天色,继而掐指算了算,才微微点头:“子时一过,阴阳二气此长彼消,阴气下降,阳气上升,但帝陵里面的阴孤煞气乃是由龙脉所滋生,不受阴阳二气的影响,考虑到自身的环境,你让你的人手,务必在卯时之前,打开通道内的障碍,我们卯时一刻要进入帝陵之中!”
“嗯!”沈大同重重点头,表示可以完成任务,随即转身向众警士大声宣布道:“张真人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卯时之前务必清除通道内的所有障碍,谁若是敢偷懒,直接枪毙!”
此话一出,众警士纷纷转身冲向帝陵的入口,且拿出绳索,铁锹,一股脑地钻进通道,而此刻,牛村长呆呆地看着忙碌的警士们,不知何去何从。
“沈警长,咱们之间是合作伙伴,就……就不用我动手了吧?”牛村长苦着脸赔笑一声。
“你说呢?!”沈大同冷冷地盯着牛村长,微微笑道:“我三个弟兄不是白死的,少了三个人,你抵上!”
“啊?这……那好吧,唉!”牛村长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声,愤愤地跺了跺脚,转身冲进了通道,看到这一幕,我深深呼出一口闷气,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这句话一点不假,这种不择手段的乡绅恶霸,早该受到这种对待!
就在这时,我不经意看到孙老先生和孙胖子的身影,只见孙胖子正背着孙老先生,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远远离去,夜幕下,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或许也将成为千古之谜,但经历过的人,都会深深的记得,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让世人惊叹的回忆,只是这段回忆要封印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孙胖子不适合这样冒险的经历,只希望他劫数已尽,平平安安的在圣贤村济世救人,至于我,或许要跟随师父的脚步,同生共死,与这凶险难测的帝陵,融为一体……
“挖通了挖通了!”
寅时三刻,突然有一名警士灰头土脸地跑出来,满脸惊喜地向沈大同汇报挖掘进程,而衣衫褴褛、满头大汗的牛村长,则一屁股蹲坐在通道入口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见他一脸怨愤的神色,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话。
“张真人,现在怎么办?即刻打开帝陵么?!”沈大同兴奋地来到师父面前,着急问道。
师父仰首看了看天色,月已西斜,现在已经是五更天,再过一个多时辰,天色就要大亮,然而师父却说:“卯时一到,即刻进入帝陵,告诉你的手下,再次进入帝陵,无论发生什么,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都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四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