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终于有一天碰到了真正的厉鬼……

  胖子是我见过最奇葩的人,没有之一。
  我躺在医院休养,这厮居然也跟着凑热闹,说要搞一个全身检查。检查就检查吧,验尿的时候,这厮居然用一个玻璃杯盛了满满一大杯给护士,惹得护士勃然大怒:“你这是打算敬酒吗?”
  胖子并不是来照顾我的,而是安然也在这家医院住院,她手臂上的月牙疤痕越来越红,几天不见,竟然已经成了深紫色。医院组织了好几次专家会诊,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建议住院观察。
  我们能在一床难求的市人民医院里面悠闲的开个铺位,这还是凌风打了招呼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我跟萧倾城还有安然三个人被安排在一间病房里头。
  凌风打招呼的熟人我也认识,古青云。他并没有调去省人民医院,而是在市人民医院里面坐上了副院长的宝座。似乎这个安排更让古青云满意,我现在就能看到他那张如同菊/花般绽放的笑脸。
  “怎么样,正南,好点没有?”古青云笑容可掬,身后跟着一个医生一个护士,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唯古青云马首是瞻的架势。原本查房是这个叶医生的事情,但古青云要来跟我拉家常,他只能是在旁作陪。
  “好多了!”我瞅了瞅自己身上。尽管各处都是白色的绷带,但毕竟都是皮外伤,无关大碍,反倒是旁边床位的萧倾城被李德新踢了几脚伤到了内脏,伤势要比我严重得多。
  “恩,那就好,有机会喝一杯啊!”古青云说出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拜托,这是你上班的地方,当着你小弟的面你居然这么肆无忌惮?
  古青云又翻看了一下萧倾城的病历,也是一番嘱咐,无非就是好生调养戒酒戒躁之类的,走到安然的床位,眉头微微一皱,轻咳了一声:“安然,你这个病还得继续观察……”
  胖子在一边不满的嘀咕:“都观察好几天了,现在疤痕的颜色越来越深啦!”不过,这话他也不敢大声,医生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你还在住院的时候。
  古青云走后,安然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胖子在一边说了几个笑话安然也没有理会。
  正要出言安慰她两句,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钟正南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很陌生,听不出来是谁,但是语气很冲,就好像我欠了他五百块钱一般。
  “是的!你谁啊?”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有快递!”那声音极其不耐烦。
  呀嘿,就你这态度还干快递?迟早被人打死去。再说了,我也从来不网购,有个毛的快递。二话不说,径直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再次响起,原本不想接,转念一想,按下了免提。
  “找死是不是?居然挂老子电话!”那边传来嚣张的怒吼。
  “恩,你来打死我啊,我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5楼511。”我大大咧咧的报上了房间号码,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胖子等人愕然看着我,我将原委一说,胖子立刻炸毛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待会你们别拉我,看我打不死他!”
  我笑道:“我们三个人都是躺着病床/上的,想拉也有心无力。你待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出人命就行。”
  对于这个快递的小伙子我没啥好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果儿说的,我特么的无业游民一个,有个屁的工作。但果儿说的肯定没错,世家子弟来的,说话的高度就不一样。
  二十来分钟以后,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然后房门被一脚踢开,闹哄哄的冲进来四个手持铁棍的汉子,为首一人浓眉大眼,很是面熟。见到是我们,当场愣住,诧异的叫了一声:“鬼哥?胖哥?”
  胖子正要迎上去,见到那名汉子,也是伸手指着:“你……你不是那谁吗?”
  “你叫……阿民还是阿光来着?”我敲了敲脑袋,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八马羽毛球馆等我们的两个大汉之一,唐梓安的手下,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
  “呵呵,我是阿光!怎么会是你啊?鬼哥你全名叫钟正南么?”浓眉大汉准备伸手去挠头皮,却发现手上抓着一根铁管,连忙将铁棍换了只手,摸着后脑勺呵呵的笑。
  “光哥?”后面有一个穿着X通快递制服的年轻人,愕然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弄死他啊?”
  “弄你吗比!”阿光回头冲那小子怒骂一声:“这是鬼哥!还不快给老子滚出去!”
  我笑着看着其他三个人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唏嘘,阿光与其说是训斥那个小青年,更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不说别的,这样一来,这个小伙子就不用直接面对我的怒火,然后有他这个缓冲,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商量了。
  “算了,也没什么事情。”我笑道。“要是你们来早一会的话,还能遇见唐老爷子!”
  阿光脸上冷汗唰的一下就飚了出来,唐老爷子对于他来说就是金字塔的巅峰存在,平时只能仰视。要是被唐老爷子知道他带人来殴打我,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没骗他,唐老爷子等人昨天刚从北京回来,跟凌家的事情已经全部搞定,听闻我受伤第一时间就来看我,给我的银行卡还在我枕头边呢。见到阿光这样子,我哈哈一笑:“放心啦,这个事情我不会跟唐梓安说。本来就没什么嘛!”
  阿光千恩万谢的出门,不一会,他拿了一个小纸盒进来,说道:“鬼哥,这个是你的快递,麻烦你签收……哈哈,不用签了,我放这了!”
  说完将那个小纸盒放在我床头柜上,退后两步转身出门。
  胖子拿起那个纸盒,掂了掂:“很轻啊,鬼哥你买了啥东西?”
  我实在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东西,示意胖子打开纸盒。
  胖子三下两下就撕开了纸盒,我说过胖子的蛮力很大,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纸盒里面有放了许多的报纸揉成的纸团,中间放着一个更小的纸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钥匙,旁边还有一张纸,
  胖子把那张纸拿了起来,念道:“H~A~O~D~U~O~H~U~Z~I~O~”
  我纳闷的问道:“你在念什么?”
  胖子将纸反过来看了看,说道:“这纸上就这么写的啊。”把纸条递给我,将盒子里面的钥匙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
  我接过纸条,这是一张很普通的打印纸,似乎被人随意的撕扯下来写了几个英文字母:haoduohuzio,我皱眉想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顺手递给旁边的萧倾城,然后又问胖子要过钥匙。
  钥匙是很普通的X型钥匙,这种钥匙随便找一个人身上都会有一把,没啥特殊的。
  是谁寄了一把钥匙给我?还放了一张写有一串奇怪英文的纸条,是谁在跟我开这个玩笑?
  正在我们纳闷不解的时候,萧倾城突然皱眉说道:“这串字母我有点熟悉。”
  我跟胖子忙不迭的相问。萧倾城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会,说道:“果然是,这串英文是无良作者曹大麻子的微信号。”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胖子拿着手机进入微信,请求加其为好友,瞬间就被通过,我们进入他的微信空间一看,除了一些好笑的图片以及段子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算什么?”我们三人都纳闷不解,最后一致认为这是某一个曹大麻子的书友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既然是玩笑,我也没有那么在意,随手将钥匙丢在枕头边。
  这是我住院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人有些意外的事情。除此以外,每天就是各种被探望,果儿每天都要陪我自是不必说,就连我爸爸妈妈也都每天来上一次,特别是我妈妈,见到杨果儿以后,立马找胖子逼问这个美女是做什么的,听得胖子一五一十的交代以后,笑得嘴都合不拢,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至于我爸爸还算比较稳重,只是杨果儿不在的时候,就冲我眨眼:“小兔崽子,眼光不错啊,无敌单眼皮……”
  又是无聊的一天,上午刚把聒噪的孔宣打发走,下午我爸妈又过来看我,喂,你们这是在看我吗?削好的苹果干嘛老是递给杨果儿?我才是病号好不好?信不信我立马出院?
  我爸妈总算走了,临走的时候拎走了我床头柜里一大堆东西,这都是别人送给我的水果补品之类的,我吃不完就要他们带走,除此以外还有几张银行卡我也偷偷的塞进了我爸爸的口袋,这些钱足够你零花啦。
  病房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笑着问杨果儿:“没啥不适应吧?”
  果儿只是脸红红的低头,没有说话,反倒是胖子在一旁吱吱怪笑:“都快一家人了,有啥不适应的?”
  胖子说到这个,我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个事情跟果儿曾经说起过,杨家家大业大的,我这一个小市民家庭你爸妈他们能同意么?门不当户不对哇……
  果儿见我脸色一变,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伸出柔软的小手与我相握,悄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我家见见我爸妈?”
  我正要回答,安然突然起身走到我床前,笑着跟我说道:“打搅两位一下啊,正南,你跟我出来一下!”
  “咦?”我愕然问道:“安然,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说?这又没外人!”
  胖子顿时大声笑:“对了,有事在这说啊,我又不是外人。”
  安然轻哼了一声,抬手将垂下的头发拢到耳后,说道:“有正事。”
  我讶然说道:“咦,安然,你手上的那个疤痕不见了!”
  安然低头一看,不自然的笑道:“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先不管他,正南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我无奈只得起身,下床的时候晃了一下,腿脚还是有些不太灵便,果儿连忙搀扶着我,冲安然笑道:“我扶着正南你没意见吧?”
  “恩,没事!”
  安然带着我们走到顶楼,由于腿上有伤,天气又热,走这么一会我就大汗淋漓了,这安然是有病么?这么热的天居然把我们带到顶楼晒太阳。
  “什么事啊?安然。”我示意果儿松开我,果儿不是很放心的站在我身边。
  安然在我前方背对着我们,站了差不多三四秒,突然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我跟果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安然的双眼一片血红,嘴角挂着冷笑,凌空跃起,一只手闪电般的朝我胸口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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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反应就是将果儿推在一旁,左手格挡安然的攻击,右手顺势推向安然的肩膀,口中大喝道:“安然,你发什么神经?”
  同时心中疑惑不已,安然出手凌厉,身形诡异,完全就是一个武林高手的样子,可她以前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生啊。
  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安然整个人居然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就好像有一根绳子在空中拉住了他,虽然我高中是肄业的,但我也知道这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也正因为这一下停顿,我的格挡全部落空。
  避开了我的格挡以后,安然的身体再一次冲过来。我只能闪身后退,左腿同时踢向安然的下巴。
  安然嘿然一笑,手指转而向下,戳向我大/腿。暗骂一声,这小妞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了?正要闪避,右腿上的旧伤发作,居然使不上劲,就这一瞬间,左腿一股剧痛袭来,她的手指硬生生插/进了我的大/腿,我一个跄踉,向后摔倒在地上,腿上鲜血汩/汩而出。
  连忙双手去按住大腿的血孔,而安然的手在空中甩了一下,鲜血四溅,冷笑一声,再次张开五指迅疾的插向我的胸口。
  腿上旧伤新伤都让我无法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然的五指朝我袭来。
  “不要!”耳畔传来果儿的呼喊,紧接着一道人影纵身扑来,硬生生的受了安然的这一抓。
  是果儿!
  是果儿奋不顾身的从旁边冲过来替我挡住这一抓。
  “嚓!”这是手指插/进胸口的声音。
  “啵!”这是手指从胸口拔/出的声音。
  果儿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我怀中,脸上一片痛楚,但更多的是凄婉。
  我全身犹如电击,目光呆滞的下移,呆呆的看着果儿的胸口那五个血洞,鲜血从血洞处汩/汩而出。
  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凝固。
  我张口想大声的喊叫,但是喉咙里面除了咯咯咯的声响,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我伸手想去捂住那道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但全身已经僵硬,就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不知道这一刻有多久,我只知道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十来把匕首在疯狂的戳着,那种痛楚深入骨髓;又仿佛有几张暴戾的大手,在疯狂的撕扯着我的内脏,那种痛楚撕心裂肺。
  “正……南……”果儿目光涣散的看着我,吃力的叫了一句。
  这一句顿时将我从那种凝固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嘶吼了一声:“果儿!”
  一手紧紧的将果儿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那喷着鲜血的伤口,不停的叫喊:“果儿!果儿!”
  “哈哈哈!”安然发出得意的狞笑,竟然不再出手,退后了两步,转身朝着楼顶边缘奔去,在接近边缘的时候,纵身一跃,朝着空中扑了过去,然后诡异的停在空中,回头一笑:“过几天再来找你!”一道银光闪过,就这么在空中消失。
  “正……南……”果儿又叫了我一句,勉力的笑了笑,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嘴一张却涌/出大量的鲜血。
  “果儿,这里就是医院,你没事的,你没事的!”
  “正……正……南……我……恐怕……不成……了……,我还想……刚才我还想……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见我……爸妈……”果儿张大嘴巴,眼神迷离的看着我。
  “明天!明天就去!好不好?果儿!你别吓我!果儿!”在我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果儿的眼睛缓慢的闭上,嘴角隐约有一丝笑容。
  “果儿!果儿!你别吓我!我这就叫人!”抖抖索索的拿出手机,手上满是鲜血,无论我怎么滑来滑去都解锁不了屏幕。
  “草!”我怒骂一声,将手机屏幕上的鲜血在身上擦干净,又将自己的手在背后衣服上面抹了几把,这才将手机屏幕解锁。
  快速的按下了胖子的号码,刚接通就冲着手机大声吼叫:“快来顶楼,叫上急救医生!担架!来顶楼!”
  胖子在那边哦了一声,急声问道:“什么事情?鬼哥,出什么事情了?”
  “赶紧上来!”我直接挂了电话。
  低下头,紧紧的抱着果儿,将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喃喃重复着说道:“果儿,没事的,你坚持住!没事的!没事的……”
  不一会,胖子单手拎着一副担架带着两名医生冲了上来,见到如此情形三人都是吃了一惊,也没多问,招呼医生将果儿抬上担架,医生跌跌撞撞的抬起果儿快速下楼。胖子将我拉起,我感觉到腿骨一阵剧痛,一个跄踉差点倒下,胖子不由分说的背起我,快步跟上两名医生。
  看着果儿被推进急救室以后,我让胖子将我放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
  胖子急道:“你这腿上也是几个大洞,必须包扎下!”
  “妈比,不知道要医生拿绷带过来么?”我心情奇差,冲胖子吼道。
  胖子没法,只得飞快的叫了医生推了一辆小推车过来,小推车上面是换伤药的各种器具药水,医生看来对我这种行为颇不以为然,不过碍于古青云的面子没有说而已,片刻后就将我大/腿包扎好,叮嘱两句不要随意移动,推着小推车自行离开。
  萧倾城也得知了情况,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三人坐在外面长椅上,谁也没出声。
  半响,我才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两人极为惊愕,胖子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说这是安然干的,而且最后她凌空一跃,消失在空中?”
  我点点头,没有再出声,接二连三的吸烟,不时抬头看着抢救室门口上方亮着的指示灯。
  果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突然灭了,我将烟头一丢,长身而起,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顿时整个人站立不稳,朝旁边倒去。
  胖子连忙架住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小心点!”
  我喉咙里面啊了一声,示意胖子扶着我朝前走。
  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见到我们,取下口罩,轻咳一声:“谁是病人家属?”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竟然闪过一抹惋惜。
  这一丝神情被我看了个真真切切,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出现,随即这种感觉犹如毒草,疯狂的滋长着。
  难道果儿……?
  难道果儿没有抢救过来……?
  我的喉咙里赫赫作响,却是发不出声音。
  “这位就是她家属!”恍惚中,听到胖子冲那医生叫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低声说的这么几个字不啻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一把甩开胖子,冲上前一把抓/住医生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什么?”
  “病人伤势过于严重,失血太多,对不起,先生,我们的确已经尽力了!”医生对于此事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因为我的威胁而噤若寒蝉,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我将医生往旁边一推,大步朝抢救室走去,胖子想过来扶我,也被我甩开,腿上的伤痛也仿佛不复存在,推开了抢救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果儿。
  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身边所有的人跟事物瞬间全部被抽走,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我跟果儿两个人。
  走上前蹲了下来,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果儿的脸庞,指尖从她的秀眉处缓缓滑下。微蹙的秀眉,小巧俏皮的鼻子,嘴角却带有一丝满足的微笑,似乎她只是在沉睡,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她惊醒。
  痴痴的看着这张清秀精致的脸庞,脑海里面浮现出各种片段。
  ——————“你在这干什么?”我愕然回头,一张清纯美丽的脸孔出现在我眼前……
  ——————“你不要做法事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犹如月牙一般弯弯的,鼻子微微皱起,嘴角的笑意涟漪一般扩散在脸上……
  ——————“我是金家的私人医生,我叫杨果儿!”……
  ——————“这首歌啊,是我妈妈教我的。好听吗?”杨果儿侧着头看着我,俏皮的笑……
  ——————“家里空调坏了,我来蹭空调!”果儿对着我嫣然一笑,脸红红的,灯光照射下,明艳不可方物……
  ——————果儿看着我呆头呆脑的样子,微微一笑,将头依偎在我胸前,轻声说道:“白/痴,还不让我进去。”……
  ……
  无数的片段,有如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不停的浮现,每一个片段里面都有一个果儿的影子,有娇嗔的,有浅笑的,有惊讶的,也有俏皮的……无数个果儿最后全部汇合成一个果儿,那个纵身一跃然后缓缓掉落在我怀中的果儿,那个痛楚中带着凄婉、嘴角又带着一丝微笑的果儿……
  “啊……”我大喊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倒在了果儿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胖子与萧倾城一左一右的看着我,看到我醒转过来,都是松了一口气。
  “正南,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该过的生活还得过。”萧倾城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怜惜。
  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挤出一句话:“鬼哥,节哀顺变!”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丝毫不理会两人。
  萧倾城眼中浮现出矛盾的神情,最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咳了一声:“正南,其实……你可以救回果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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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抓/住萧倾城的肩膀,厉声道:“倾城,你说什么?”
  如果是别人在我面前说这话,我肯定一拳打过去或者一巴掌闪过去,果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来说风凉话?
  但是萧倾城是谁?道派世家啊,她说果儿有救,说不定真有救。
  萧倾城因为吃痛眉头紧蹙,叫道:“你弄痛我了。”
  我连忙放开手,眼睛也不眨的盯着萧倾城:“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萧倾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眼睛却瞟向胖子:“胖子,麻烦你打个电话叫孔宣过来,这件事情非得要他参与不可!”
  胖子愕然看着萧倾城,拿出手机欲待打电话,我闷声说道:“去外面打,顺便帮我买包烟上来!”
  我明白萧倾城的意思,她肯定是要支开胖子。
  胖子出门以后,萧倾城低声说道:“正南,我可以将果儿的身体冷冻起来,让她的身体不至于坏掉……”
  “然后呢?”
  萧倾城无奈的笑了笑,低声说了四个字:“生死宝鉴!”
  刹那间,我明白了萧倾城的意思,她可以将果儿的身体保存好,而我要做的就是找齐生死宝鉴,然后在生死簿上面更改杨果儿的生死寿命。
  “这能行不?”我喉咙有些发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费力的吞了口唾沫。
  “理论上是绝对可以的。”萧倾城脸上又现出矛盾的神情:“但是,上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都成立宝办了,前小李飞刀龙组组长娄巍还是主任,可见上头对此事的重视。虽然我现在无拘无束,但那也只是娄巍知道凌风萧倾城杨果儿都是我好友的缘故,索性装个大方,让我放手去做。
  娄巍确实把我算死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凌风他们家族受到牵连,更何况还有果儿的家族牵涉其中?
  不过萧倾城此话一说,无异于在拿自己家族的前途做赌注,万一上头知道我是因为萧倾城的提醒而将生死宝鉴用于果儿身上,萧家绝对是灰飞烟灭。难怪要将胖子支开,对于她来说,这种事情除了我,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就算胖子也不行。
  我很是感激的看了萧倾城一眼,不明白萧倾城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或许是前不久两人同仇敌忾的缘故吧,当下跟她商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最后我们还是需要孔宣等人的加入,一个原因是因为孔宣胖子都是我的朋友,历经生死的那种,绝对值得信任,另一个原因却是这个事情必须要孔宣加入,在藏匿这方面,南派的孔家更胜一筹。
  萧倾城再三交代我,绝对不能说用生死宝鉴来挽救果儿的事情,只说她知道有一种可以起死回生的药水,需要时间熬制。这一点我只能答应她,我相信我的兄弟,但是萧倾城就不这么认为,毕竟关系到她的家族安危。
  等到孔宣赶过来的时候,萧倾城又跟他商议了一些技术方面的东西。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那就是凭借着生死宝鉴的感应去寻找其余四页宝鉴的下落。从最开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心态到现在全心全意的去寻找它,完全是两个人的心境,造化弄人不外如是。
  还有一个事情,那就是安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其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而且安然似乎是冲我而来,看她架势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我需要养好伤势备应付安然的袭击。
  接下来几天他们分成两组轮流看护我,萧倾城跟艾佳语一组,胖子跟孔宣一组,凌风找了个借口要我爸妈不要再过来看我,并在我枕头下面塞了一把枪。
  “实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开枪好了!”凌风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胖子的脸上在抽/搐。
  一直到我身体痊愈都不见安然找上门来,可能我们这边人多,她不敢招惹吧。大伙的警戒心都消褪了很多,但是不管怎样,我身边肯定有一个道家之人,要么孔宣要么萧倾城。
  出院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问孔宣,果儿的身体怎么处理了,孔宣只是说已经搞定,不肯让我看,最后我掏出凌风给我的枪冲着他脑袋比划,他才色变,骂骂咧咧的将我带回到栖凤观。
  走进他的厢房,房间里面一如我最开始见到孔宣时的样子,方桌长凳,床铺书架。
  我狐疑的看着孔宣,这厢房里面空空荡荡,什么地方能藏住果儿?
  孔宣走到书架前,伸手在书架上方拿下一个青铜镇纸,随意往桌上一扔,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在刚才放镇纸的地方赫然浮现出一个白玉方盒。孔宣将那个白玉方盒取了下来,托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纳闷的问道。
  “果儿啊?”孔宣眼睛一翻:“要不然呢?”
  我拿着枪又是一阵比划,孔宣笑道:“妈比的,小心走火,你小子会打/手/枪吗?”
  打/手/枪,在星城方言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用一句科学的术语来说,就是通过手指来让自己达到性的高/潮,特指女性。男人的话,统称打/飞/机。
  “别开玩笑啊,赶紧的!”我笑着把枪收起来,其实我们都知道,枪的保险都没打开呢。
  孔宣伸手一招,手中/出现一个金色的八卦符咒,这个符咒在白玉盒子上方闪烁了三次,盒子咔嗒一声弹开,一道紫色的光从盒子中传出,这一刻,我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看到了果儿静静的躺在这个盒子里面,宛如睡着一般。盒子只有巴掌大,按照道理来说,果儿应该会被缩小到很小才能放进去才对,可果儿此刻看上去跟原来一般大小,情形无比玄奥,大与小完全已经突破了我的认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么说吧,就好像我面前有一个烟盒,然后我躺在了里面,烟盒没有变大,而我也没有缩小。
  我伸手去触摸果儿的面庞,除了有些冰冷与平时无异,我讶然的望向孔宣,吃吃的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孔宣傲然一笑:“纳须弥于芥子,于芥子呼现三千世界!这个芥子盒就是这么的牛逼!”
  说完,将盒子一扣,眼前紫光与果儿消失不见。随意的将芥子盒放于书架上,口中念了几句咒语,芥子盒又消失在空气中。
  见到如此情形,我也放下心来,顺口问道:“你上次说你有一个什么空间袋,跟这个原理差不多吧?”
  “原理是差不多,但是功效却是相差一万倍,空间袋就好比一个储物柜,而芥子盒就如同一个储物仓库,特大型的那种!”孔宣咂了咂嘴巴,桌上拿起青铜镇纸,在手中抛了抛,放于原先位置,笑道:“这还只是一个残次品,如果真有佛家的那种芥子,嘿嘿,三千大世界都能放进去,那叫一个牛逼。”
  “你不是道家么?怎么跟佛家也挂上关系了?”我好奇问道。
  “大道无门虚空绝路,万法归一殊途同归,说来说去都是这么回事,打个比方,观/音/坐/莲跟老/汉/推/车,都可以让你登上快乐的巅峰……”孔宣笑眯眯的举例。
  “呸,这段时间你跟胖子学坏了啊!”我笑骂。
  孔宣愕然挠挠头皮,半响才说道:“好像也是,妈比的,那个畜生!”
  “既然芥子盒要比空间袋牛逼,你为什么不将芥子盒放在身上?”我也挠挠头皮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么?但是这个芥子盒有七百多斤重,我要是不念咒语的话都拿不起来!”孔宣笑着拍了怕那个书架,发出沉闷的金铁声:“这个架子你别小看了,结实着呢!”
  “不扯这个,你那个空间袋还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一个呗!凌风给我的这把枪没地方放啊。”我掀开T恤,指着插在牛仔裤上面的枪:“这万一要是走火,可不是开玩笑的。”
  孔宣笑着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小硬币,递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递个硬币给我/干什么?还是一毛的。
  “接着啊,这就是空间袋!”孔宣挑了挑眉毛,神情不似开玩笑。
  我接过硬币:“你确定这是空间袋?”
  孔宣也懒得跟我啰嗦,径直教我怎么使用。我试验了一把,咦,还真是,硬币里头约莫有一个皮箱那么大的空间,很是神奇,我毫不犹豫的把生死宝鉴以及手枪等东西全部丢了进去。
  “不要把打火机丢进去,我的打火机在里面爆炸过一次。”孔宣笑道。
  “不错不错,就是容量小了点!”我将硬币抛了抛,放进了口袋。
  “有本事你别要!”孔宣双眼一翻,鄙夷的说道。
  正要问孔宣有没有大一点的,孔宣突然双眉紧锁,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低声道:“小心!”
  话音未落,厢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一脸傲然的安然站在门口,下巴微微上扬,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睥睨着我们两人。
  见到安然,我顿时无名火起,怒道:“安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然嗤笑了一声:“你现在还在把我当成安然?”
  “那你是谁?”我讶然问道。
  “我,月魔传人!”安然傲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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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魔传人?
  月魔传人又是个什么玩意?
  “月魔?”我听到孔宣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诧然看向孔宣,却只见孔宣脸色微微发白。
  “她说是月魔传人,不是月魔。你听清楚点。”我忍不住提醒孔宣,小李飞刀跟小李他吗的飞刀能是一回事么?
  孔宣经我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皱眉打量着安然:“月魔传人是吧?你怎么会附身到安然身上去的?”
  “原本是想附身在杨果儿身上的,可惜被安然抢先捡起来!”听着安然嘴里说着‘安然’,这让我感觉很是怪异。
  在月城酒店的电梯那一幕顿时被我回忆了起来,安然说是在果儿脚下捡到的那个月牙贝壳,再联想到这段时间安然手臂上的月牙烙痕,忍不住叫道:“你就是那个贝壳?”
  “贝壳只是我居住的房子而已,真正的我早已经附身在安然身上!”安然冷声说道:“那天在医院你不是看见我手上的疤痕消失了吗?疤痕消失的时候就是我完全融合的时候。”
  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附体的,从金家的红影事件开始,李超在拘留室曾经被清秋附体,接着在面具一案中,六个幽魂纷纷附体……现在又钻出一个月魔传人,也是在附体。附体很流行么?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在听说这个月魔传人原本是想附身在杨果儿的时候,心头就已经无名火起。
  “正南,我只想跟你做个爱玩玩!”安然淡漠的说道,仿佛说的不是做个爱,而是吃个饭喝个茶。
  “做个爱?还玩玩?呃,这种奇怪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孔宣大为诧异,啧啧称奇,我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怒道。
  “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我还要怎么说?说打个炮么?我是对你的阴阳体质感兴趣而已。你可以考虑下,完事之后各奔东西。我那天原本是想抓走你,没想到杨果儿直接冲上来,误伤啊误伤!”安然语气古井不波,似乎只是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
  “你做梦!”我呸了一声。
  “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安然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一丝狡谲:“你们是不是在保存杨果儿的身体,然后想通过什么方式来复活它?”
  “你怎么知道?”我讶然反问。
  “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的手从杨果儿身上拔/出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她的一缕意识。意思就是说,就算你们找到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没有这缕意识,你们也只能复活一个植物人。”安然嘴角泛出得意的笑容。
  “去死!”我拿出手枪,对着安然砰砰砰连开了好几枪。
  安然在我拿出枪的时候已然开始防备,当我扣下扳机,她整个人闪烁了一下,直接消失在空气中,几个子弹头毫无阻隔的穿过厢房墙壁。
  孔宣抱住脑袋破口大骂:“钟正南,你吗比的,别乱开枪!还好我这是木板墙,如果是砖头水泥的,弹回来也会打死人的。”
  空中中一阵涟漪,安然又浮现在我们面前,冷笑道:“就你这样也想伤害到我?”
  孔宣顿时一脸的不服气,哼了一声:“很牛逼是不是?有种别躲!”
  安然鄙夷的看着孔宣:“有啥本事,耍出来我瞧瞧!”
  孔宣嘿了一声,双手相对,掌心中一个红色的光球遽然变大,将光球朝前一推,口中大喊:“回光返照,衰老。”
  红色光球在空中破裂,无数的红色星芒冲着安然迅疾的飞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红色星芒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手枪的子弹速度,说得不好听点,我的唾沫星子都要比这红芒的速度快,可偏生就是这种速度不是很快的红色星芒,让安然无可躲避,嗤嗤嗤声音中,红色星芒全部钻进安然的体内。
  安然脸上神情一变,身体闪烁了几下,似乎想故技重施,可是闪了好几次都没有隐身。
  呀嘿,孔宣这法术还真他吗的管用。
  “愣着干啥?开枪啊!”孔宣冲我大吼。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安然的小腹就扣扳机,这身体还是安然的,可不能冲着脑袋开枪。
  “咔嗒!”撞针击空的声音。
  擦!没子弹了!刚才我冲着安然连扣扳机,居然将弹夹的子弹全部打光!
  情急之下,举起手枪就砸了过去,嘭的一声砸在安然的胸口,手枪弹了回来掉落在地。安然似乎也有些吃痛,双眉一蹙,勉力笑了一声,嘴唇微动,突然之间红光大作,她整个人开始变淡。
  “想跑?”孔宣大吼了一声,手中法诀一指,各式各样的法术砸了过去,有火球,有风刃,有冰刀,有闪电,这些法术似乎对安然的作用不大,但是能让安然极为狼狈。
  见到孔宣打了个不亦乐乎,我也冲上前,对着安然的小/腿就是一脚,这一脚我可真是用尽了全力,喀嚓一声,我听到了安然小/腿骨断裂的声音,而我的脚背也是一阵剧痛。奶奶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古人诚我不欺。
  “我会再来找你的,正南!”安然满脸痛楚,但是依旧冲我诡异的一笑:“做个爱嘛,多大个事,就当做个大保健好了,大不了我学点服务项目就是……”
  话没说完,安然整个人直接消失在空气中,除了一扇破烂的门以及墙壁上几个弹孔,房间里面再无异样。
  “跑了?”我蹲下来揉着脚问孔宣。
  “跑不了多远!这傻/逼还想卖弄自己的本事,结果被老子扮猪吃老虎……呸!被老子大智若愚被骗了。嘿嘿,中了衰老的人,没有十天半月休想恢复正常。”孔宣极为得意的说道。
  “那就赶紧追啊?”我站起来甩了甩脚,还行,还能走动。
  “追?追去哪?”孔宣愕然看着我。
  “咦,刚才不是你说她跑不了多远么?”我指着孔宣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问:“你不会告诉我刚才你在说梦话吧?”
  “她跑不了多远跟我知道她在哪,这是两回事好不好!没文化不知道害怕,没知识也不知道羞耻。你的语文是苍老师教的吗?”孔宣将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递给我:“你去找凌风多要点子弹,我去找胖子要安然的挎包。”
  要我去找凌风要子弹这我能理解,可是你去找安然的挎包做什么?
  看着我不是很理解的样子,孔宣眉飞色舞的解释:“刚才安然说了,那个月牙型的贝壳是她居住的地方,那么,在那个贝壳里面肯定有她的气息。我只要获取她的气息,凭借我这个超级无敌追踪器,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挖地三尺我也能将她翻出来。”
  “超级无敌追踪器?”我更是一头雾水。
  “先给你看一个东西!”孔宣拿出一个平板,划拉了几下,调出一个地图软件。“LOOK,这个软件是我做的,好吧,是我出钱找人做的,只要获取了她的气息,除非她能跑去月球,要不然,我随时都能找到她!”
  “人家都摆明了,说自己是月魔呢!搞不好还真能飞到月亮上去。”我笑道。
  ……
  接下来我们分/头/行/事,我去找凌风要子弹,原以为这把手枪以及子弹都是他从警局里面拿的,没想到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警局里面的每一颗子弹都有记录,我哪敢给你?这枪是走野路子弄来的。恩,如果只是要子弹的话,应该好弄一点,今晚吧,今晚给你。”
  晚上十点多钟,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给我,说是送货,问清楚我家的地址以后,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有人敲我房门,在猫眼一看,是一个口罩墨镜的大汉。
  将门打开,大汉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钟正南?”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大汉将手中的提包递给我,转身就走。
  喂,走这么快做什么?不喝茶也要抽支烟嘛。
  回到房中,孔宣大声喊道:“三个七带一对九,你要不要?”
  “过!”我坐了回去,将提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码得整整齐齐的子弹夹,怎么也有几百发子弹吧。对了,我是不是应该问凌风要一把冲锋枪,冲锋枪的弹夹容量似乎要比手枪的弹夹容量多出好多。
  “三个皮蛋带一对十!”胖子甩出五个牌。
  我先将手枪换了个新弹夹,再将剩下的子弹全部放进空间袋,拿着枪比划了几下,口中‘BIU’,BIU’,‘BIU’的发出声音,顿时觉得安全系数大增。收好手枪拿起扑克问孔宣:“胖子把那个贝壳也给到你了,你打算怎么施法?”
  “还没到时间呢,急啥!”孔宣转头冲着胖子说道:“出牌出牌!”
  胖子手扬的高高,将牌往桌上一甩:“连对,JJQQKK!”
  孔宣双眉一竖:“你妈比,你才出三个Q带一对十,现在又来JJQQKK,你赌神啊?”
  ……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孔宣看了看时间,将牌一丢:“好了,开始做法!”
  将茶几上的扑克扫到一边,拿出那枚贝壳摆在茶几中央,接着孔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木盒很是古朴,上面的花纹我从来没见过,很是繁琐。
  孔宣将木盒打开,里面竟然飞出来一只蚊子,一只比寻常蚊子要稍微大那么一点点的蚊子。
  这只蚊子飞出来以后,围绕着孔宣绕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孔宣的手掌上,我跟胖子定睛看去,只见这个蚊子在吸孔宣的血,我们甚至看到了蚊子的肚子因为吸食鲜血而鼓/胀起来。
  随着蚊子肚子的鼓/胀,蚊子开始变得模糊,最后蚊子飞起来停在孔宣鼻尖上的时候,竟然只剩下一道接近于透明的影子。要不是我跟胖子一直眼睁睁的盯着这只蚊子,绝对想不到孔宣的鼻尖上的那道微不可察的阴影会是一只蚊子。
  孔宣嘴唇微动,手往茶几上的贝壳敲了敲,鼻尖上的阴影顿时飞起,我睁大眼睛往贝壳看过去,好不容易才看到有一道影子在贝壳中爬进爬出,约莫十来秒钟后,那道阴影在空中一飞,这次不管我怎么努力也看不到了。
  “这个蚊子去哪了?”胖子大声叫道,如果胖子都看不到的话,我就更加不用说了。
  “去找安然……呃,去找月魔传人了啊!要不然我放它出来干嘛?”孔宣将木盒收起来,往沙发上面一躺:“好了,搞定了,准备睡觉!”
  “你这个蚊子是什么名堂来着?”胖子可不给孔宣这么睡觉,非要问一个所以然出来。
  “幻影鬼蚊,追踪绝世神器来着,只要它找到了安然,就会在安然身上叮一口,把我身上的血吐进去。接下来,我就能知道安然在哪了。”孔宣卖弄的拿出平板,调出地图,在地图上面有一个白色光点在闪烁着移动:“喏,这就是那只幻影鬼蚊,不要问我这个软件怎么回事,我特么的也不知道。”
  胖子口张了好几次,半响才问道:“你说你的血注入安然的体内,你丫的不会有传染病吧?”
  ……
  三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孔宣把我叫了起来,我懵懵懂懂的揉着眼睛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半,跟我一起揉眼睛的还有胖子。
  “什么情况?”胖子咕哝着问道。
  “找到安然了!”孔宣在平板上面放大了地图。
  我闻言连忙探头看去,正好胖子也探头过来,嘭的一声两头相撞,两人同时啊哟了一声,互相埋怨着揉着额头再次凑过头去。
  撞了一下清醒多了,居然能够记起昨晚的光点是白色光点,而今早的光点却已经变成了红色光点在闪烁,红色光点闪烁的位置是星城火车站。孔宣解释说红色光点是表示幻影鬼蚊已经将血注入了安然体内。
  “她躲在火车站干什么?”我揉着额头诧异的说道。
  胖子不以为然的回答:“火车站人流巨大,龙蛇混杂,她躲在那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她!”
  孔宣皱着眉头将地图放到最大,想了好一会,突然一拍大/腿:“奶奶的,她要坐火车离开星城!”
  胖子嗤笑一声:“她的身份证都在包里,实名制知道不?她买票都买不了,能去哪?”
  孔宣鄙夷的回了一句:“你知道个毛,她一个隐形就能上车,需要买票吗?”
  一句话就将胖子抵得哑口无言,还没来得及等胖子找到反攻的理由,孔宣指着那个红点说道:“你看,开始移动了!”
  见到红点沿着铁路开始移动起来,胖子这才死了跟孔宣争论的心思,大声叫道:“赶紧去追啊!”
  我苦笑道:“追去哪?我要等她停留下来才能知道她到了什么地方。”
  知道了安然跑出星城以后,我们这边组建了‘上天入地消灭月魔营救安然抢回果儿意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小分队’,队长是我,副队长是孔宣跟艾佳语。成员?没有成员,就三个光杆队长。
  人员的安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艾佳语的武力值最强横,在萧倾城的伤势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道家高手就只有孔宣,至于我,那可是关键人物——诱饵,多么牛逼的名词啊,据说必要的时候还得出卖色相,瞧我这点出息。
  显示安然位置的红点在山左省省会城市木城下了车,我们三人立刻踏上了去木城的火车,十来个小时以后,等我们赶到木城,赫然发现安然已经到了薄荷县。
  山左省是一个革命老区,解放前不知涌现了多少英雄豪杰,乱世中的英豪,大多都在轰轰烈烈的战争中牺牲,而坚持到最后的自然都成为了开国功臣。虽然随着年华的逝去,这些功臣一个个都已经与世长辞,但是为了纪念这些先烈,在山左省各个县市都有着他们的雕塑与丰碑。
  薄荷县就是一个典型的英雄故乡,地处山区地带,隶属山左省洪湖市。薄荷县城是龙平镇,在镇中心有一个八米高的大雕塑,雕塑就是开国将军李老。
  也正因为有李老的缘故,原本是穷山恶水的薄荷县,也在李老在世的时候得到了一大笔款子来修建公路,有了公路,薄荷县这才开始逐渐富裕起来。而今的薄荷县,在山左省一百多个县市中,稳居前十,经济颇为发达,特别是县城龙平镇,隐然有地级市的繁荣。
  当孔宣对我跟艾佳语说着龙平镇的事情时,我都有些发呆:“我说孔宣,你是怎么知道龙平这些事情的?这里跟星城可是相距千里啊。”
  孔宣嘴角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来过这,差点就成了这里的上门姑爷……”
  我跟艾佳语都是愕然看着孔宣,我吃吃的说道:“那啥,孔道长,你们修道之人还可以结婚么?”
  孔宣摇摇头,叹道:“所以,才差点嘛!以前有我师父管着我,没有办法只能割舍这段感情,现在我能做主了,但那又怎么样?估计她的孩子都念初中啦。这段感情,只能在午夜梦回才敢去触及。”
  我跟艾佳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嘴角看到一丝苦笑,我更是在心中暗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夜夜勃举……
  天色已经发黑,这个点没有了班车,一辆小车缓缓的开到我们面前,不用说,这是黑车来的,我低头问价格,司机瞄了我们三人一眼,开口说道:“90一位,还得再等一个人凑齐4人。如果你们包车的话,给300就好了!”
  点点头,这里到薄荷县城差不多200多公里,这个价钱不算高。说了句我们包车就招呼孔艾两人上车,我当仁不让的坐到了副驾驶,没办法,我身高差不多一米八,孔宣身高最多一米七六,副驾驶不就是给我们这些高大的人准备的么?
  上了车孔宣就跟司机打招呼:“兄弟,走高速吧,高速的路费我出了,我们有急事。”
  司机从后视镜中打量了孔宣一眼,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老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去薄荷的高速有段路塌方啦,勉强一个车道在慢悠悠的前进,走国道还要快过高速。”
  孔宣哦了一声:“那行,麻烦你快点。”说完把头往后一靠,闭目假寐。
  我开始还能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得知这司机叫曾浩,龙平镇人,开这个黑车也有一两年了。说了一会甚觉无聊,再加上外面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什么景色,最后也靠着座椅闭眼休息。
  想睡是不太可能的,那个司机曾浩一路上电话不断,一会说自己今晚不回家吃饭,一会又说马上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曾浩喊了我一句,我睁开眼睛诧异的说道:“这就到了?”
  听闻我这么一说,后面的孔宣与艾佳语也是将头凑上来观看。
  外面是一个小镇,灯火通亮倒也繁华,路边摆着各种摊位……呃,说错了,应该是道路上摆着各种摊位,有水果有烧烤,原本四个车位的马路硬生生的变得只有两个车位那么宽,有些地方甚至只够一台车勉强通过。而路上的人群对来往车辆熟视无睹,肆无忌惮的穿越马路,居然还有小孩子在路中间嬉笑打闹。
  曾浩开着车在人群中缓慢的前进,沉声跟我说道:“兄弟,帮我看着点你那边,看到前面有什么障碍或者地上有什么东西,你就提醒我。”
  “行!”我满口答应,顺口问道:“怎么了?”
  “这是大桥镇,这里的民风极其彪悍野蛮,只要你的车稍微挨碰到一点点东西,没有个千儿八百休想脱身……”
  曾浩话音未落,小车突然抖了一下,就好像轮胎轧过了一个东西。外面传来一声大叫,然后一下就围拢了十来个人。
  “草的,还是中招了!他们往车轮胎下面丢东西。”曾浩一脸无奈的停车熄火,冲我们说到:“你们别下来,以免麻烦上身。”
  说完曾浩打开车门下车,从车窗看过去,只见曾浩正在与外头的人面红耳赤的交涉着什么,争执了几句,似乎有些谈不拢,被一个刀疤脸推搡了几下,直接倒在地上。
  “下去看看。”我跟孔艾两人说了一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不下去不行啊,我们还得指望曾浩将我们送到龙平呢。
  下车往车轮胎下面瞟了一眼,车下面是一辆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山地自行车,我说它烂并不是说被我们的车轧成这样,而是这个自行车早已经破铜烂铁了,轧不轧都那样,很明显,这自行车只是一个道具,不知道从哪个废品站捡来,专门用来讹诈的。
  “虽然旧了点,但也是个山地车,怀旧复古知道不?不多说了,2000块,少一个子儿都是对山地车的侮辱!”刀疤脸抓起曾浩的衣领,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
  “大哥,我真没那么多钱啊?”曾浩只能苦苦哀求。
  “没钱?把你车押这,回去取了再来!”刀疤脸叫道。
  “车押在这,我怎么回去?”曾浩哭丧着脸说道。
  这个时候,旁边有人出主意了,指着我们三人说道:“你没有,难道他们也没有?”
  另外一些人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开个黑车,每天往我们这经过好几次,也不知道孝敬下我们……”
  “这次算老大心情好,山地车只要你们赔2000块!”
  “坐黑车的也有责任,每个人五百块,这事就这么结了……”
  “对啊,这么晚坐黑车估计也有急事,早点给钱早点回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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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佳语在后面捅了捅我,低声说道:“要不,我们给钱算了!”
  我明白艾佳语的想法,第一,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浪费时间,尽快找到安然要紧;第二,这点钱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跟这么一群土棍混混打架,打赢了也不光彩,再说这是人家本地,冲上来一大群拿锄头铁镐的,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呢。
  我苦笑一声,拿出钱包正要数钱,无意中往曾浩那瞟了一眼,却发现曾浩眼中狡谲的神情一闪而过,虽然天色已黑,但他正好处于一个摊位的灯管下方,这丝狡谲的神情竟然被我看了一个实打实。
  咦?有古怪哦。
  仔细一想,曾浩放着高速不走,偏生要走国道,这其中已经有些不合常理,再加上周边的人说的那些话,基本都是怂恿着我们三人出钱消灾的。我只见过讹诈司机的,还没见过讹诈乘客的。更可疑的是,这讹诈是如此的明目张胆,几乎是指着我们的鼻子说,给钱,给钱!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曾浩利用我们想要急着赶去薄荷的心理,专门针对我们设的局,换做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爱咋咋地。这家伙先前在车上估计就已经用电话联系好了这边的人,什么山地车谈判都是幌子。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讹诈,讹诈的对象不是这个黑车司机,而是我们这三个坐黑车的人。
  想到此处,我将钱包又放回口袋,曾浩眼中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大声叫道:“三位,要是不给钱的话,他们可不会放我们走啊!”
  “我先商量下,别急啊!”我将艾佳语两人叫回到车里,把我的猜想一说,孔宣两人都是愕然不已。
  “那就下车打一架呗!”这话是从孔宣嘴里说出来我一点都不稀奇,可这话明明是从艾佳语那张樱桃小/嘴里面说出,这让我有些惊讶。
  “恩,我也这么觉得!”孔宣也是附和艾佳语的意见:“如果只是外面这十来个人的话,我们三人突然出手,倒也能够收拾干净。”
  “何必呢,孔宣你年纪一大把了,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你难道还没厌倦?”我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孔艾两人都是不认识我一般看着我。
  “好吧,这事交给我处理了,你们俩关好车门。”我哈哈一笑,飞快的爬到驾驶位,将车门咔嗒一声锁死,然后将车打燃,踩下油门,缓慢而坚定的朝前移动。
  外面的人顿时砸开了锅,一群人全部涌在了车四周,有一个胆大的家伙甚至趴到了车前盖上面,外边有人在疯狂的敲打着车窗,耳边无非就是停下、出来之类的威胁语句。
  曾浩也顾不上再装,直接冲到车旁边,能听到他在大喊:“别弄花了车,没买保险……”
  说实在的,对于这种阻拦在车前面的人我一点都不害怕,有种的,你往轮胎下面钻。
  人群跟随着我的车前进,我也逐渐加快了速度,车前盖上的那个人也似乎觉得情况不妙,一咕噜的滚了下去,可能撞到了路边的石头,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围着车的十来个人必须要小跑才能跟上车的速度。再一次加大油门,这些人由小跑变成狂奔,最后都被我甩在了后边。
  “奶奶的,继续追啊!”我有些生疏的操纵着车,这种手动挡的车,似乎有好多年没碰过了。
  车一路前行,靠着孔宣的地图指引,终于在晚上十点半的样子进入了薄荷县县城龙平镇,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宾馆,正要下车,一辆警车呼啸着冲到我们前面,车门全开,四个警察快速的钻出车,冲我们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当先一人高高瘦瘦,腰侧居然还有枪。
  “糟了!”我拍了一下脑袋:“居然把这茬给忘了。妈比的,他们可以报警说我们抢劫……”
  听闻我这么一说,孔艾两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讹诈我们没有一点证据,而这个抢劫的罪名我们三人铁定的跑不掉,都特么的人赃并获了。
  “下车!”那名高高瘦瘦的警察大力的敲了敲窗户。宾馆地处闹市,门口本来就人来人往的,高瘦警察这么一敲,立马有十来个人摆出强势围观的模样,甚至有好事者已经拿出了手机……
  “先下车吧!”我苦笑着说道。
  下了车,高瘦警察冲后面三人扬了扬下巴,三名警员拿着手铐一拥而上,打算铐我们。我当即大吼一声:“干什么?铐人是不是?信不信我扒了你们的警皮?”
  按说我这句话是具有一定威胁性的,面对警察还能这么嚣张的,要么有后台,要么虚张声势。虽然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更大,但万一我真有后台呢?如果惹了不该惹的人,那就麻烦大了。
  只见高瘦警察嗤笑了一声,手往腰侧的枪套上一放,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与凶狠:“有这么大本事还至于抢一辆破车?还是一辆日本产的垃圾车,可见你们眼光也不咋地。统统铐起来,出了事情我顶着!”
  孔宣跟艾佳语都是有些发愣,毕竟面前四名警察头上顶的都是国徽,代表的可是国家来着。
  我也在纠结,要不要袭警?如果袭警的话,善后的事情大不了打一个电话给娄巍,天大的事情都能搞定。但随即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并不是我怕事,而是我尊敬警察头上的国徽。旁边还有这么多观众呢,当着这么多人把他们几个揍一顿,似乎影响不好。
  想到这,任凭警员走上来将我拷好,见到我一下子如此配合,高瘦警察冷笑一声:“算你识相,带走!”
  两台车他们四人分开驾驶,高瘦警察跟另外一名圆脸警察带着我上了曾浩的车,而孔宣跟艾佳语则是坐上了警车。
  车一开动,我就跟高瘦警察说道:“警官,我打一个电话可以吧?”
  高瘦警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把手机给我!”
  他们并没有把我反铐,虽然有些费力,但我还是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高瘦警察,笑道:“你拨137……”
  还没等我说完,高瘦警察冷笑着将电话给关机了,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老子就是大桥镇的,不把你们打出屎来我还真对不起我的父老乡亲。”
  听到高瘦警察这么一说,我头皮发麻,妈比的,纯属挟私报复啊,早知道就袭警了。
  车到了警局,我们三人被带到拘留室,关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高瘦警察带着那三名警察推门而入,把门一关,冲我嘿嘿一笑,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关机,这是一种姿态,意思就是告诉我,现在开始,任何讲情的电话他也不接,看来是打算玩死我啊。
  随意的将手机揣进兜里,高瘦警察将手按在自己腰侧的手枪上面,冲其他警察扬了扬下巴:“给我往死里打!别打死就行!”
  圆脸警察显然有些拿不准,期期艾艾的说道:“到底是往死里打还是不往死里打?还有啊,莫哥,这人万一真有个来头怎么办?”
  “那就打个半死吧!出了事算我的。在龙平还有什么我摆不平的?就算我摆不平难道我的老大曲局长还摆不平?要知道,曲局长可是刘市长的人,刘市长可是高省长的同学。”高瘦警察一脸的不耐烦,直接抽/出了枪拿在手上掂了掂,冲我比划了一下,口中BIU了一声,阴笑道:“先招呼他,老子看他不顺眼!”
  圆脸警察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眼中神情一览无遗,哥们,我也是没办法。
  高瘦警察这么一说,我连解释的想法都没了,这家伙摆明了就是要替曾浩等人报复来着。奶奶的,我们可没将曾浩怎么着啊。
  孔宣冲我打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趁其不备把高瘦警察手上的枪踢开,没有了枪的威胁,我们三个人即使被铐住了手,这几个警察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缓慢的摇摇头,拜托,这是手枪呢,万一踢飞的时候走火,击中谁都不好,会出人命的。
  “摇个基吧头啊!”一个浓眉大眼的警察冲我脸就是一拳,我顿时眼前金星直冒。最为可恨的是,这个大眼警察还戴了戒指,戒指的棱角将我的眉梢划破了一块皮,火辣辣的痛。
  其他两名警察见状也是对着我拳打脚踢,一会功夫,我就被他们打趴在地上。
  正在此时,拘留室的大门被人砰砰的敲打,门外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莫哥,莫哥,曲局长打电话来了!要你别动手。你手机是不是关机了?”
  高瘦警察莫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挥手止住了手下人的攻击,将门打开,门外那名警察看到我双手撑在地上喘粗气,脸色一变,凑到莫哥的耳边就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莫哥听完以后厉声喝问。
  “千真万确啊,待会曲局长马上就过来。”那名警察点头确认。
  莫哥的脸上顿时红白蓝绿急遽的变幻,最终咬咬牙,冲我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位兄弟,可能有误会……”
  说实在的,我心里也是愕然,我这电话不是还没拨出去么?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居然让莫哥前倨后恭?而且,这个反应也太快了,从宾馆门口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啊。
  我吃力的爬了起来,也不说话,将铐着的双手平举。
  莫哥连忙说道:“全部解开,全部解开。”
  那名圆脸警察走过来替我们三人解开了手铐,我摇晃了一下手腕,冲莫哥笑道:“你还要拿着枪冲我们比划么?”
  莫哥连忙将手枪放进插/进腰侧,正要对我说点什么,我冲着他就是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得他鼻血飞溅。妈比的,既然你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那就肯定有人在罩住我,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能让局长亲自赶来,能让眼前的这个莫哥如此大的态度转变,就说明此人来头不小。妈比的,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趁机报仇?老子看上去像个傻屌么?
  “你……”那名浓眉大眼的警察眉头一竖,就要上来帮手,莫哥捂着鼻子拦住了他,含糊不清的说道:“误会!误会!”
  嘿嘿,误会是吧?正要上前再给莫哥来上一拳,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正南,误会,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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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眯起眼睛朝门外看去,不是我要故意装酷,而是刚才被那个大眼警察揍得眼睛眯肿。孔宣与艾佳语此时都是一左一右站在我旁边,先前在大街上不想给警察难看,现在在警局内部可没有这种顾忌,谁掏枪就扁谁,我们三人都有绝对的武力值说这种话。
  门外进来一个很方正的人,并不是说他为人方正,老子都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品行如何,我说他方正是因为他……很方块。
  他的脸是很普通的国字脸,但是他的脖子几乎跟脑袋一般的粗,如果仅仅只凭这个就说他方块的话,那你就错了。他的身形极为健硕,肌肉都练成方块一般,而且前胸后背的厚度跟他的左右双肩一般的宽,他整个人就好比是一个用俄罗斯方块叠成的人。
  方块扫视了一下场中情形,眉头不为察觉的皱了皱,目光停留在我们三个人身上,稍微迟疑了一下,大步走过来冲我伸出双手,呵呵的笑道:“你就是正南吧?我是薄荷县公安局局长曲长风,这些误会已经发生,我也不推卸责任,你要怎么惩罚莫志远,我全都答应,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别出人命。”
  我伸出手跟方块局长曲长风握了握,也不说什么惩罚,直接问道:“曲老板是吧?”
  曲长风大笑:“在你们面前称老板那叫自找没趣,你要是看我顺眼,就叫我一声老曲吧。”
  “老曲!”我也不矫情,直接问道:“你这是接到谁的电话才知道我到了这,我找人关说的电话可没有打出去哦。”
  莫志远闻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正要张口解释,曲长风眼睛一瞪,莫志远顿时低下了头。曲长风这才笑着说道:“是省公安厅的魏厅长给我打的电话。”
  “魏厅长?”我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我不认识此人啊。
  曲长风笑道:“我也不知道魏厅长是怎么知道的,是他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我顿时疑窦大生,是谁有这么牛逼的本事,是谁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如此迅速的反应?而且第一时间就将电话打到了魏厅长那。是凌风么?他怎么知道我在这边的情况?
  低声问孔艾两人,他们均是摇头,都说自己没有联系其他人。
  奇了怪了,我冲曲长风笑了笑,转身问那个圆脸警察:“我的手机呢?”
  在车上的时候,莫志远拿了我的手机关机以后,顺手就递给了圆脸警察,他可一直没有还给我。
  “在外头车上!”圆脸警察立马跑了出去,不一会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将我的手机递还给了我。
  咦,我的手机怎么开机了?不是被莫志远给关机了么?翻开了一下通话记录,半个小时以前有一个电话拨给娄巍。这又是怎么回事?谁拿我的手机向娄巍求救的?心中疑窦丛生,按下了重拨。
  “钟处长?”娄巍似乎在笑。
  “恩!”
  “没事吧?”
  “嗯,咦?你知道我这边的事情了?”我顿时反应过来。听娄巍的语气,应该是他在搭救我。
  “对啊,有人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把你的情况一说,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山左省公安厅的老魏,有他出面,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还不得乖乖就范!哈哈哈。”娄巍一句话解除了我所有的疑惑。
  但是一个新的疑惑在我脑海中活蹦乱跳:“老娄,是谁打电话给你的?”
  “我怎么知道?是个女的。”娄巍听我这么一问,也是砸吧着嘴巴在那边表示疑惑。
  想了想,挂了电话,我指着莫志远,笑眯眯的对曲长风说道:“你刚才说这是一个误会,现在随便我怎么处置他是吧?”
  曲长风点头。
  我摸了摸自己肿/胀的眼眶,笑道:“刚才那个大眼警察揍了我一拳,好家伙,力气真大!打得我现在都睁不开眼睛。”
  大眼警察一脸不服输的看着我,但小/腿隐约在颤抖。年轻人的血性使得他要逞强,但是我的来头之猛又让他害怕,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着矛盾的神情。
  心中好笑,啧了两下,指着大眼警察说道:“最开始我就说过,如果你们要铐我,我就扒了你们的警皮。既然老曲给面子,我也不为难你。唉……以理服人嘛……这样吧,你冲这个姓莫的来上一拳,一定要打成我这样,要不然啊,你们四个人都得双开!嘿嘿,其实我真的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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