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终于有一天碰到了真正的厉鬼……

  金满园?这个老乌龟怎么会来过这?
  从这情形来看,金满园跟李老也是认识的,那么除了他们俩,第三个人是谁呢?安然说过,那种索桥需要三个人才能启动云彩。
  更重要的一点,李老到过这的话,那么林涛说的三百年才开启一次这个就不对劲,这其中肯定有一方在说谎。
  “两种可能!”我轻咳了一声:“第一,这个李老跟金满园一样,也是一个老乌龟,活了好几百年,他们来这是三百年以前的事。”
  孔宣看了看我,指着李老刻下的日期摇了摇头:“你知道民国十七年是哪一年吗?按照孙中山成立民国开始算,辛亥革命是哪一年来着? 1911还是1912?那么民国十七年不是1927就是1928年,啧啧,算下来一百年都没有,更别说三百年了。”
  我点点头:“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林涛在说谎。”
  “恩,我也这么觉得。还有,他说的三天以后这个沉眠之地就会关闭,这都好几天了,沉眠之地也没看到消失。”孔宣皱眉道。
  “一码归一码,说不定他说的消失是指那个沉眠之门消失,而我们身处沉眠之地里面,自然不会消失。”我实话实说:“再说了,这个林涛为什么要骗我们?他要弄死我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管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实在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商议了一会也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最后决定先回去,一有机会就冲他脑袋开上一枪。
  安然见到我们俩从树后转出来,脸上不豫之色一闪而过,也没有说什么,招呼我们上路。
  月魔岛是所有浮岛中最大的一座岛,所以,位于岛中央的高山也是最为巍峨的,远远望去,一股天地威严扑面而来,就连我跟孔宣如此惫懒之人,也不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走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我们才走到半山腰,林涛看了看手表,走到安然面前,低声说了两句,回头笑道:“现在是深夜十一点钟,大伙在这吃点东西,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上山顶。”
  林涛所说的时间自然是指我们惯用的时间,在沉眠之地里没有黑夜,光天化日之下听到林涛说现在是深夜,感觉怪怪的。
  吃了点东西,六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由于这几天都是在赶路,身心都很疲惫,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推我,我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耳边传来一丝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别动,别说话。”
  我楞了一下,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再加上对方说话声音极细,我居然没有听出他是谁。我身后是谁来着?对了,好像是孔宣来着,他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这么神神秘秘。
  接着有一根手指在我后背划来划去,我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手指在后背划得极慢,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我后背写字。
  ‘情况紧急。’
  孔宣在我后面写了三遍,我才弄清楚他写的这四个字。手在侧面做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他写的字。
  ‘一起上,干掉她。’
  孔宣再次写了六个字。
  奇怪了,孔宣难道男女不分,林涛不是单人旁的‘他’么?孔宣为什么要写成女字旁的‘她’?
  莫非孔宣要干掉的是安然?这厮吃错了什么药?就算我们能干掉安然,林涛一句话,我们俩岂不是要乖乖受死?
  紧接着他在我后面又写了四个字,这次四个字写的比较急,虽然连写了两遍,我也只能依稀分辨出三个字,迟X生变?恩,似乎是个刚字,迟刚生变?呸!他应该是要说迟则生变。
  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手指头突然停在我后背一动不动,半天都没反应。
  靠,难不成还要酝酿一下笔意?我又等了一会,那根手指依然没有动,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假装咕哝了一声,翻身过来,微微张开眼睛,顿时骇然惊呼,一坐而起。
  在我后背写字的人居然是墨绿,那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满脸乌黑,双眼翻白,鼻子嘴巴鲜血淋漓,竟然已经死去。
  听闻我的惊呼,其余的人纷纷醒转,围拢过来,见到如此情形,都是目瞪口呆。林涛缓步走过去,蹲在墨绿尸体的旁边,手指探到墨绿的鼻前,半响,抬起头来对着我冷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脑袋里面乱成一锅粥,孔宣与艾佳语分别站在我左右,刚才两人距离我并不远,闻声第一时间就向我靠拢。
  林涛看着我,眼中射/出奇异的光芒,我心中暗叫不好,偷偷的将手放于空间袋附近,一有不对,马上抽枪跟他拼一个鱼死网破。
  良久,林涛眼神逐渐冷静下来,低下头看着墨绿的尸体:“凭你们的能力,还不足以毫无声息的杀害墨绿。”
  听林涛这么一说,我毫不犹豫的将目光投向安然,如果神不知鬼不觉的击杀墨绿,只有安然才有这本事,至于孔宣,怎么可能?他每次做法前都要大吼大叫。
  安然似乎明白我这一瞥的意思,秀眉一蹙,恼怒异常:“我要杀也是先杀你们三人……”
  林涛将手一竖,淡淡的说道:“我没说你,或许这沉眠之地里面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这个问题不争论了,到此为止。”
  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早上6点,上路吧。”
  一行五人继续上路,墨绿的尸体就这么弃于路边,不管不顾。
  还是按照之前的顺序,安然走最前面,我跟孔宣还有艾佳语走中间,林涛一个人断后。
  似乎没有了墨绿的护卫,林涛有所忌惮,离得我们远远的。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而安然却是一个人冲在前面,见此机会,孔宣低声跟我说道:“现在是个机会,我们把林涛干掉吧?”
  正好身边飞过去的一只五彩的长尾翼鸟,我装作观看,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身后的林涛:“我又不是神枪手,这么远我都不一定能击中他,更别说爆头了!”
  孔宣嘿了一声,又问道:“你说墨绿是谁杀的?”
  “要么林涛要么安然,总之不会是我们三人吧?”我低声说道:“要不然,就如同林涛所说,这沉眠之地还有其他的存在!对了,孔宣,你有没有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我们?”
  孔宣点点头:“还真有这种感觉!”
  艾佳语脸色一变,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狠狠的盯了孔宣一眼,压低声音道:“别乱说!”
  我又将墨绿在我背后写字的事情说了一下,艾佳语更是脸色一变,悄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安然进了沉眠之地以后就变得特别暴躁?”
  艾佳语这么一说,我们倒也有这种感觉,先前胖子说要嘘嘘,安然就流露出杀机,刚才更是肆无忌惮的叫嚣着要杀了我们仨。
  难道这沉眠之地让她的更年期提前了?恩,很有可能。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四个小时,终于到了山顶。
  我很少爬山,说严格点,我很少爬到一个山头的山顶位置。当然,我家对面雨花公园里头那个海拔20米的小土坡不算。第一次爬到这么高的山顶,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特别的山顶。
  眼前的山顶凹进去一大块,犹如一个盆地,只不过,盆地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边缘呈五边形,绝对的正五边形,如果有尺子量的话,这五条边的长度绝对一样。
  如果仅仅是五边形的盆地也就算了,在盆地中间还有一个五边形的台子,这个台子直径差不多五十来米,高度稍微比盆地边缘低一些,所以,我们能够看到这个在这个土台的中央有一个五边形的洞口,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不知道这个黑洞有多深,整个台子给我们的感觉就跟美国的那个五角大楼差不多。
  盆地与台子上面都铺满了绿色的藤蔓,远远望去,一片青翠。
  这个还不是最为奇异的,最为奇异的是最中间那个五边形洞口上面盘绕着一片银白色的云朵,云朵既不飞走也不飘散,只是在洞口上方不停的腾挪变换,幻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体。
  我跟孔宣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就是月魔的卧室了。
  林涛从后面施施然的走了上来,对着安然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去中间召唤月魔了?你还知道怎么召唤月魔不?”
  “当然知道!”安然眼中狂热的神情一览无遗,随即,一缕疑惑从她的眉头溢出:“我觉得这个祭台有些不对?”
  林涛愕然:“怎么不对?”
  安然蹙着眉头:“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一些异常!”
  林涛笑道:“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我负责将你带到沉眠之地,剩下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你说异常也好,正常也好,我反正都不知道。恩,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去中间!你带祭品过来,待会需要祭祀。”安然一个纵身朝中间飞驰而去。
  “什么?祭品?祭祀?”我知道不能再拖了,都他么的说到祭祀了,印象中的祭祀可不仅仅是杀猪宰羊,在古代神话里面,都是要将祭品直接丢到什么河里面啊,火山口啊等等地方,听安然的口气,我们仨就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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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墨绿已死,安然又去了中间祭台,对方只剩下林涛单身一人,从先前墨绿的表现来看,林涛的武力值应该很低,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朝孔宣使了个眼色,手已经伸进了空间袋,只要孔宣猛然分散林涛的注意力,我就上前抵住林涛的脑袋扣动扳机。
  孔宣点点头,突然眼珠死死的盯着天边,一脸的诧异:“那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果然是影帝级别的。这一声惊呼,声音之惊讶、表情之惊愕、眼神之惊异,就连我的注意力都差点被他带过去。林涛更不用说,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孔宣视线之处。
  就是现在,我掏出手枪飞快的抵在林涛的脑袋,死命的一扣扳机。
  让你天雷魔音!让你操控老子挥刀自宫!
  咦?我怎么扣不动扳机?我又玩命的扣动了两下,却依然扣不动,就好像在手枪扳机那有一个隐形的东西卡住了下面。
  而此时林涛也笑意盈盈的转过头来看着我:“呀,你还有枪啊?你拿枪抵住我的脑袋做什么?”
  孔宣一脸呆滞的看着我,半响才问道:“傻屌,你打开保险没?”
  我也是一脸的呆滞:“我在迷宫处开了几枪后,保险就没合上过!怎么可能没打开?”
  林涛笑嘻嘻的说道:“这个时候讨论这个,似乎有些不妥当吧?你们俩给我退后,退后五米远,正南把枪丢掉!”
  我将手中的枪随手扔在旁边,跟着孔宣木然退到了五米开外。
  “还有你,艾佳语!”林涛喝道:“你要是不退后,我就要他们俩自杀!恩,我甚至可以下指令,要他们俩杀你!”
  艾佳语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听到林涛这话,默默的退后了几步。
  林涛冲我们努努嘴,笑道:“走,去祭台!”
  我跟孔宣一边走,一边叫喊:“小艾,弄死他,反正我们就要做祭品了,这是最后的时刻,我们反正是死!早死晚死都没所谓,不差这么几分钟……”
  先前我们都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命运,所以一直想等机会下手,现在很明显即将要成为做祭品,机会什么的也不重要了,也放弃了自救的念头,鼓动着艾佳语弄死林涛,如果不用顾忌我们俩的安全,我想艾佳语收拾林涛应该是手拿把掐。
  可不知是怎么回事,艾佳语只是默默的走,任凭我们怎么说,她都不出手,奇了怪了,这娘们怎么一点都不怕死,要是做祭品的话,你也有份耶!
  一行人很快就登上了盆地中间的祭台,安然已经站在祭台靠近洞口的旁边。一脸的疑惑,见到我们上来,朝林涛摇手:“你,就站在那,不要过来!”
  “怎么回事?连我都不能靠近?”林涛勃然大怒。
  “林涛,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总算是合作一场,我就不拿你做祭品了!你让他们三个到前面来。”安然脸上疑云密布:“还有,这个月魔岛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能有什么不对?你要怎么做才能召唤月魔?”林涛嘴角一撇,显然对安然这句话不以为然。
  “原本我只要在这里跳下去就可以唤醒月魔,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安然眼珠转了转,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涛耸耸肩,不理睬安然,冲我跟孔宣说道:“你们俩去月侍的旁边!”
  我跟孔宣走到了安然旁边,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洞口,脚下的绿色藤蔓也是沿着洞口往下延伸,延伸到差不多两百多米的地方,里面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吸力,将一切光线都吸走,我们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艾佳语也是跟着我们俩走到洞口旁边,傻不愣登的盯着洞口看,似乎有些发呆。
  这妹子是不是神经病啊?
  安然见到我跟孔宣走到了她身边,不由全身一紧,心神顿时放在我们俩身上,看来她对我们俩还是有些忌惮。
  “让他们先跳下去!我看看到底哪里不对劲。”安然目光盯着我跟孔宣,口中却是跟林涛大喊。
  “没问题!”林涛看着我跟孔宣,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们俩……把月侍打下去!”
  说实话,我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只等林涛一声令下,我就开始人生最后一跳,没想到林涛此话一出,一下子让我没回过神来。
  什么?把月侍打下去?把安然打下去?
  脑中虽然迷糊,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睁开,手脚却是不听使唤的攻击着安然。眼睛的余光看过去,孔宣也是一脸的愕然,冲着安然拳打脚踢。
  “林涛,你怎么回事?”安然被我跟孔宣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招架着。
  “看不出来吗?你说你跳下去就可以唤醒月魔,我这是帮你啊!”林涛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搏斗。
  很快,安然的身形就稳定下来,如果按照外面的武力值,安然应该不是我跟孔宣的对手,可是在这沉眠之地,安然的法力似乎增强了不少,而我跟孔宣被林涛所控制,真实的功夫发挥不到一半,此消彼长,我们逐渐落于下风。
  “小艾,过来帮手啊!”看着艾佳语依旧傻不拉几的看着洞口,我心头大为恼怒,心里恶狠狠的骂道,一个洞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身上不就有一个么?
  艾佳语依旧一副望夫岩的模样,妈比的,神经病!
  孔宣大叫一声,一个飞踹,直接踹向安然的头部,我则一个扫腿,踢向安然的膝盖。
  安然冷笑一声,伸手抓/住孔宣的脚踝往下一拽,孔宣顿时朝我身上扑过来,我连忙收回腿,将孔宣一拉,两人跄踉着退后了两三步,正要重整旗鼓,安然的身形突然一停滞,然后对着洞口直飞过去。
  这是什么招数?不对,她似乎是被人给踹了下去。
  安然刚掉下去十来米,洞口上方的银白色云层突然变幻成一只银色大手,瞬间穿越长空,一把将安然捞住,还没等我们看清楚,银色大手攸然而回,只留下安然一声凄厉的呼喊,久久回荡。
  我跟孔宣交换了一个眼神,背靠背的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安然的拿手本领我们可都是很清楚,她可以瞬间消失又可以瞬间出现,就算她被云层抓走也可以随时逃回来。
  “不用防备了,在这个法阵里面,她的幻影遁天是无法使用的。”一道声音传出来,很是熟悉。我跟孔宣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是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惊讶,难道是他?
  空气一阵涟漪,一个人影从空气中冒了出来。
  墨绿!赫然是墨绿!是墨绿将安然一脚给踹了下去。
  这家伙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转头看向林涛,林涛冲我们哈哈一笑:“感谢你们啊!终于将这个月侍给弄进去了!”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林涛一副‘你拍一,我拍一,两个小朋友笑嘻嘻’的神情,我觉得我脑袋里面的疑问就好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人类守护者第六百二十七代传人,林涛!”林涛走上前来分别握了握我跟孔宣的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解开你们俩的天雷魔音。”
  人类守护者?还特么的第627代传人?我傻愣愣的看着林涛跟墨绿,半响,我说道:“你倒是解开我们的劳什子天雷魔音啊?”
  “已经解开了,就在握手的时候解开的!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着去跟你们握手啊?”林涛哈哈一笑。
  “这就解开了?”我愕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要不然呢?你是不是希望我拿出一粒仙丹给你啊?然后呜哇呜哇在你身上做法?那些东西是写小说骗字数的!”林涛呵呵一笑,突然说道:“既然你们不行,那试验一下好了!你们俩,给我跳下去!”
  我一听,顿时大骇,心想这下死定了,等了一会,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体内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已经不翼而飞。
  跟孔宣对视一眼,都是移动身体,稍微远离了洞口,这才问道:“守护者传人是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涛轻咳了一声:“简单的说吧,上古时期月魔与日神一番大战,日神烟消云散,而月魔却没有与其同归于尽,但是它的意识受到严重损伤,残余的意识不够它正常生存,只能找个地方沉睡了下来。”
  “沉睡?你的意思就是说它随时可能苏醒?”听闻林涛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些发冷。
  “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话,月魔永远不会苏醒。而我们,就是世代守卫在沉眠之地的守护者,为的就是不让外来力量去唤醒月魔。”林涛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心情无比的爽朗,居然主动的问我们要烟抽:“搞定这一个月侍,又有几十年的日子可以混了。来,来支烟来抽抽,我知道你们的空间袋里面有烟!”
  我递了一支烟给林涛,至于墨绿,没见过他吸烟,自动忽略。林涛凑过头来将烟点燃,吐了一口烟雾,这才说道:“你们所看到的月侍,其实就是月魔在睡眠中释放出的意识,每隔上几十年,月魔就会释放出一缕意识,这缕意识在沉眠之地汲取了月魔的灵气以后,就会从一个不可逆转的通道弹出沉眠之地。”
  “然后呢?”我好奇的问道。
  “月侍要唤醒月魔,必须要找一个人类的躯体附身,返回月魔岛,在月魔洞里面一跃而下,用人类的血肉来刺激月魔。”林涛笑道。
  “刚才安然不是跳下去了么?”我顿时诧然:“那岂不是月魔即将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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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因为我们已经将这个月魔洞口做了一个禁制,看见上面的那朵云彩没?”林涛指着洞口那朵变幻的银色云朵。
  “恩!”
  “它其实是一个法阵,最原始的月侍是一缕意识,它是无法被消灭的,我们在她附身以后,再将她带到这来。月侍以为跳下去是月魔洞,其实是跳入了这个法阵,只有在人类躯体这个容器的前提下,法阵才能将月魔的那缕意识扼杀!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李振天就是上一个月侍!”林涛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李老是上一个月侍?”我的下巴哐当一声就掉在地上了。
  “没错,李振天也是经过法阵抽取月魔意识以后,重返人界的。月魔的意识虽然被抽取,但是月侍的能力还留在他体内,所以,他才能够在外头叱咤风云,才能够获得上头青睐,从而组建小李飞刀。”林涛看着我吃惊的样子,笑道:“为什么小李飞刀跟金满园的关系好,就是因为此事!对了,引李振天跟金满园进入沉眠之地的可不是我,是我爷爷,哈哈。”
  奶奶的,李老就是小李飞刀的创始人,难怪在金刀大厦与五十六区地底都有鬼魂看守,我就说普通人怎么可能驱使鬼神?还有,那个金满园居然没有告诉我这个天玑禄存卷的事情,估计老东西认为我不可能凑齐其余六页,而这一页又牵涉月魔所以才没告诉我吧。
  “恩,对了,为什么这些月侍出来都要找你们?”我张口问道。
  “我们虽然无法阻止月魔弹出意识去人界,但是我们可以在意识弹出之前,给它灌输这么一个印记:要找到沉眠之地的入口,只能找薄荷林家。”林涛呵呵一笑:“我们这些守护者,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将这些意识带到这,然后利用法阵将这些意识抽取。入口我们自然早就知道,在外面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不让月侍怀疑,欲迎还拒就是这个道理。”
  林涛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在找入口的时候,很多时候林涛确实在引导我的思路,譬如睡在山顶大松树就是他的提议。
  “而墨绿的装死则是让安然对你们产生防范心理,只有当安然全神防范你们,墨绿才能够一举偷袭成功,哈哈。”顿了顿,林涛接着说道:“至于月侍为什么要找安然附身,那是因为我告诉它,必须找到你这个阴阳体质。别惊讶,金满园临死之前已经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我。所以,月侍才会去附身在安然身上。”
  那最开始月侍还想附身在果儿身上的呢。想到果儿,我心中一动:“你刚才说法阵将安然身上的月魔意识抽取以后,安然还能活蹦乱跳的回来是吧?她的能力也都在是吧?”
  “这个不好说,要看是什么能力,反正安然过一阵子就会被法阵吐出来,到时候你自己问她!”林涛顺手将烟头弹入月魔洞中,长叹了一声:“再过几十年,就会有下一个月侍出现,一代又一代,何时方休啊!”
  说完此话,林涛的眼神中竟然充满疲惫,一种心力交瘁、从骨子里发出的疲惫。墨绿在旁边也是喟然长叹,想必他也是人类守护者世代传承下来的后人。
  “你将这个烟头弹入里面,就不怕惊醒月魔?”见到林涛两人神情如此沉重,我只能转移话题。
  “没事,我们已经把月魔洞做了改造,就算没有上面的法阵,也不可能有任何物体能够下去。”林涛不以为意的笑。
  “月魔洞深达三万米,每隔两百米就有一层真武罡气,每层真武罡气可以承受十万斤的重量。”墨绿在一旁傲然说道。
  “我能插一句不?”孔宣学着林涛,将烟头弹入洞口,笑道:“如果我丢一个十一万斤重的东西,那不是可以嗖的一声就将这些真武什么气全部击穿?”
  孔宣这话一点都没说错,质量是不会变的,既然一层真武罡气阻挡不了十一万斤重的物体,那么一百层一千层也依然阻止不住,甚至随着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产生的动能越来越大……妈比的,我的物理知识这么好,中学那个前/凸/后/翘的物理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做物理课代表?
  林涛微微一笑:“首先,这种真武罡气可以将重物消磨掉,你十万斤重的物体击穿第一层罡气的时候,本身也会被真武罡气化成灰烬。其次,这个真武罡气是可以再生的,不需要十秒钟,真武罡气就可以重新恢复。如果要惊醒月魔,你就必须在十秒钟之内击穿这一百五十层真武罡气。”
  “好吧,既然你说的这么牛逼,那月魔的意识又是怎么跑出来的?”孔宣不服气的反问。
  “先前就说了,不可逆转性嘛!最简单的例子,你现在双手合十,从上面往下面施压,很难将你的双手分开,但是从下面往上轻轻一挥,就可以轻易的将你双手分开,这是一个道理。”孔宣轻咳一声,正要继续举例,洞口上方的云层一阵闪烁,不由笑道:“你们的朋友安然,即将重生!”
  听林涛这么一说,我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那团云朵,银白色的云朵在空中翻滚变幻,如同十七八个小朋友在扯一块橡皮泥,变幻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形状。
  正在我们看的头昏眼花之际,云团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道人影从云团中激射而出,直奔我们几人而来。人影的势头是如此迅疾,以至于我跟孔宣都打算闪躲。当人影在距离我们差不多三米的时候,缓了下来,安然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正南,孔宣,佳语,还有林涛墨绿,你们好啊!”
  我们几人纷纷啧啧称奇,安然刚从空中踏入地上,我跟孔宣便一拥而上,这个捏捏鼻子,那个揉揉头发,安然只是微笑,并不做任何反抗。
  “有没有觉得功力大增?”孔宣对此非常好奇。
  “还好,还好!”安然笑意盈盈。
  “对了,果儿的那啥,灵魂还是意识,是不是还在你这?”我则关心这个问题,心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没有问出来,同样是意识,不会被那个法阵一起洗掉吧?
  “恩,还在呢。”安然的回答让我心情大定。
  “走吧,大团圆了!”林涛笑道。
  众人闻言也是转身就准备走人。
  “等一下!”一直都没出声的艾佳语突然开口:“我很是好奇,法阵也好,真武罡气也好,他们不需要补充能量么?”
  林涛呵呵一笑:“怎么可能?每隔上一段时间,我们就要给它们喂点东西。”
  我狐疑的看向孔宣,这玩意还要吃饭?那要不要睡觉?要不要上厕所?孔宣见我望向他,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我的想法,鄙夷的看着我:“任何东西都要补充能量,这是常识!”
  “那你们是怎么喂它们吃东西的?能让我看看么?”艾佳语一脸的好奇,扑闪的睫毛配合着那绝美的容颜,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杀招。
  林涛似乎不忍拒绝,跟墨绿交换了一个眼神,墨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下一个月侍的形成要几十年以后了,现在安全的很。”
  “法阵与真武罡气的能量相同,全部来源于这种丹药!”林涛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玻璃弹珠大小的金色丹药:“这样的一颗丹药,可以供他们坚持一年!”
  墨绿双掌一合,一个紫色的光团在掌心逐渐变大,当光球膨/胀到排球大小,墨绿将双掌一翻,光球冲着洞口上方的云团急飞而去。
  轰然一声,紫色的光球撞到银白色云团,紫光瞬间化作紫色的链状闪电,在云团上面急遽的缭绕而走,不多时就消失不见,而云团则停止了变幻,急遽的缩小,一边缩小一边飞向我们。当云团飞到墨绿身边的时候,已经缩小到了脸盆那么大,悬停在空中。
  林涛拿出一粒丹药托在掌心,云团缓慢飘过来,中间裂开一个口子,一下就将丹药连同林涛的手一起包了进去,引来我们的一阵诧异的吸气声。
  见到我们如此惊讶,林涛哈哈一笑,伸手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云团,就好像摸一个宠物一般,云团这才将林涛的手吐了出来,不过,掌心中的丹药却已经不翼而飞。而吃了丹药以后的云团,周身发着金光,悬停在半空中缓慢的上下起伏。
  “就这样?”我指着云团笑道:“这完全就是在喂狗嘛。”
  “法阵吃丹药的时候是不能发挥作用的,最少要二十分钟,它才能消化完,佳语,这下满意了吧?”林涛冲艾佳语扬了扬下巴。
  “那下面这一百多层真武罡气也是这样?”艾佳语指着月魔洞。
  “大同小异,只不过为了偷懒,我们会将这一百五十层罡气融合成一层然后才喂食,要不然喂一百五十次,很是枯燥乏味!”林涛转头看着月魔洞,叹息了一声:“如果真武罡气也有意识的话,他们在这守护了几千年,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枯燥,觉得乏味?”
  “反正也没事做,你把真武罡气也喂食给我们看,好不好嘛?”艾佳语软语相求。
  林涛跟墨绿交换了一个眼神,苦笑道:“等这个法阵喂食完吧,两个禁制同时喂食我们可从来没有过,这是祖上的规定!”
  “你刚才都说了,这个月侍需要几十年以后才会出现!又没有危险,就看看嘛!”艾佳语突然的卖萌撒娇让我们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先前你摆出一幅死人脸,现在突然露出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反差有点大呀。
  孔宣轻咳一声,走到墨绿旁边,轻声耳语了两句,墨绿眼神怪异的看了看孔宣,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艾佳语一声欢呼,我则是好奇的将孔宣拉到一旁,逼问他说了什么,居然让墨绿连祖上的规定都不顾,孔宣一副‘你打我啊,你打死我我也不说’的神情,让我拳头一阵发/痒。
  墨绿低声跟林涛说了两声,林涛脸色也是一变,点了点头。墨绿一如刚才的架势,掌心合出一个紫色的光球,对着月魔洞一挥,紫色的光球在空中炸开,变成百多条紫色的光线,直冲月魔洞。
  一时间,月魔洞下面紫光大作,轰隆声响个不停,差不多一分多钟以后,一个明黄色的小云团飘了上来,悬浮在墨绿身边。
  林涛喂食了一颗丸药给这个明黄云团,吞食了丸药以后,明黄色的云团也开始在银白色的云团旁边缓慢起伏。
  “这个也要消化半个小时么?”艾佳语指着明黄色的云团问道。
  “没错!”
  “那我就放心了!”艾佳语脸上突然浮出一缕诡异的笑容,周身隐约有月白色的光晕逐渐变大。
  这个月白色的光晕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安然,对,安然被月侍附身期间,周身就发出过这种月白色的光芒。
  “月侍!她也被月侍附身了!”最先喊出来的是孔宣。
  “没错,可惜你们知道的太晚了!哈哈哈!”艾佳语发出一声疯狂的笑声,纵身朝月魔洞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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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艾佳语怎么也是月侍?不是几十年才出来一个么?这次怎么就出来了俩?你当是连连看么?
  刚才跟林涛一番话,我也知道了这个月魔沉睡完全是靠真武罡气以及法阵的双重保护,阻止着月侍去唤醒月魔。现在艾佳语骗得林涛撤去保护再跳下去,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难道人类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我仿佛已经看到苏醒后的月魔,手持一把长柄镰刀冲在人群中肆意的收割着人类的生命,鲜血飞溅,人头乱飞,伴随着还有他桀桀的怪笑……
  这个时候,孔宣与墨绿对视一眼,同时大叫一声,两人居然也同时跳了下去。
  他们俩下去干什么?嫌月侍一个人不能激活月魔?难道孔宣跟墨绿也是月侍附身?我顿时目瞪口呆,吃吃的跟林涛说道:“这,这,特么的怎么回事?”
  林涛站在洞口旁边,朝月魔洞张望了几下,回过头来,脸上居然还有着一丝笑容:“怎么回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艾佳语被月侍附身了啊!”
  “可是,安然不是才被抽取月魔意识么?你自己说的,几十年才出那么一个月侍!现在怎么又出来一个月侍了?还有,孔宣跟墨绿跳下去做什么?”我指着同样满脸错愕的安然冲着林涛大吼大叫:“艾佳语这么一跳,下面的真武罡气又不能阻挡,都这个时候了,妈比的居然还笑?”
  “好了,放心了,先前孔宣就看出有些不对了,要我们留了十层的真武罡气在下面呢!”林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这十层罡气怎么也能撑上个一会,到时候我们的法阵就可以重新挂上去了。”
  孔宣?难怪这家伙跟墨绿叽叽咕咕说了一番话以后,墨绿就同意了。
  “孔宣只是怀疑而已,我们也不能证明真伪,只能用这个办法来试探一下!”林涛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奇怪,难道这一次月魔分出去了两缕意识?难怪之前我对艾佳语施展天雷魔音没有效果,原来月侍已经潜伏在她体内深处。”
  月魔洞中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似乎下面的格斗进入了白热化,我在洞口边缘抓耳挠腮的走来走去,不时往下面一瞅,可惜,月魔洞实在是太深,除了偶尔有几道白光紫光闪过,什么都看不到。
  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洞里的打斗声停歇了下来,静谧的气氛让人觉得压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孔宣跟墨绿两人联手收拾了月侍,还是月侍已经成功的突破了最后的屏障,已经唤醒了月魔?
  我将问询的目光投向林涛,林涛也是无奈的摊手耸肩,你/妈/逼,这个时候你还在耍酷!正要将目光投向安然,月魔洞中隐约传来一道破空声,不一会,一个金色的光团急遽的冲了上来,在洞口戛然停止,我定睛看去,金色光团里面的情形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三人叠成一堆,艾佳语在最下面,孔宣趴在艾佳语身上,犹如八爪鱼一般,双手双脚死死的缠住了艾佳语的双手双脚,这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而墨绿则是骑在孔宣的背后,每当艾佳语即将脱离孔宣控制的时候,墨绿就在孔宣的背上拍上一掌,每一掌击下,孔宣就如同吃了/伟哥一般,重新发力死死的绞缠住艾佳语。
  金色光球将三人放在洞口以后就破裂消失,墨绿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叫道:“快过来帮忙啊!”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急声问道:“怎么帮?”
  “破碎虚空,只能用破碎虚空!”墨绿着急的大喊。
  破碎什么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大喊:“我要怎么做!”
  “脱/裤子!脱他们俩的裤子!”墨绿再一次击出一掌,冲我怒吼。
  什么?脱/裤子?这是什么意思?我还在发楞,安然却是冲了上来,一把将孔宣与艾佳语的裤子扯得稀烂。
  “然后呢?”安然抬头问道。
  “要孔宣搞她!”墨绿的嘴角隐约有鲜血沁出,神情却是焦急万分:“快点,我们就要控制不住他了,这个月侍太厉害了!”
  我在后面摆正了一下孔宣的臀/部,叫道:“宣哥!你倒是硬/起/来啊!”
  孔宣在前面吃力的憋出来一句:“妈比的,这个时候你能硬的起来?”
  艾佳语极为凄厉的叫了一声,反抗的幅度徒然加剧,墨绿跟孔宣似乎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墨绿一咬牙,大吼一声,双手连挥,啪啪两声,两掌均是击在孔宣后背。
  哇!哇!孔墨两人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孔宣的后脑与艾佳语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漓。
  墨绿厉声叫道:“快点!”
  草!这种事情怎么能快起来?完全取决于当事人好不好。难道要我现在拿出手机播放一段爱情动作片给孔宣看,就算有这个时间,恐怕孔宣也没那个心情吧?
  “让我来!”安然咬了咬嘴唇,蹲下来将手探进孔宣的双/腿之间,大拇指抵住孔宣的会/阴/穴,不停的揉动。
  很快孔宣就‘咦’了一声,吃力的说道:“硬了,硬了!”
  听孔宣这么一说,我跟安然两人趴在地上,将孔宣的‘法器’对准了某个地方,然后用力一推孔宣的臀/部。
  与此同时,墨绿双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符咒,往孔宣身上一贴,然后喷了一大口鲜血在孔宣的背上,孔宣的背上顿时紫光大作。符咒宛如活过来一般在背后旋转游走,孔宣的身体也隐约变得透明起来。
  艾佳语发出一声嘶吼,全身一阵抽/搐,身上的银白色光芒犹如电源接触不良一般闪烁,身体也软了下来,不再挣扎。
  妈比的,我可以申请去做强/奸犯的高级助理,拿年薪的那种。
  墨绿喘了几口粗气,从孔宣的身上走了下来,看了看月白色的云团,此时云团已经停止了上下起伏。
  “好了,可以了!”墨绿掌心隐现紫色光芒,在云团上拍了一拍,云团一颤,缓缓的飘向口上方,随着速度的加快,云团也开始变大,当它到达原先位置的时候,也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不停的翻滚着变幻着。
  “然后呢?”我抬头问墨绿:“然后怎么办?”
  墨绿沉声说道:“待会正南你跟林涛抓/住孔宣的脚,我跟安然抓住月/侍的手,喊一句一二三,你们拖着孔宣就往后拉,我跟安然将月侍丢到法阵中去。”
  我们依照墨绿的方法做好了准备,孔宣在下面闷声的来了一句:“快点,我都被吓软了!”
  “一!二!三!扯!”墨绿大喊了一声。
  ‘啵’的一声,孔宣被我跟林涛大力的扯出,然后丢在了后面四五米远的地方,孔宣顿时大声咒骂。
  我们没有去理会他,而是看着艾佳语的躯体翻滚着冲向月魔洞口,如同最开始安然的情景再现,云团中伸出一只银白色的巨手,瞬间就将艾佳语扯进了云朵里面。
  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这才转身看向孔宣,孔宣正在骂骂咧咧,见到我们都回头,连忙捂住某个部位怪叫:“搞个东西来挡一下……”
  我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拿出一包烟丢给了孔宣:“你那话儿也就这么点大,将就下吧。”
  孔宣拿着烟盒左遮右挡,最后一发狠,直接将烟盒丢了,自己脱下T恤,在腰部扎了一个结!喘息了几口气,孔宣突然大笑起来:“墨绿,你奶奶的,明明是阴/阳/交/配/大/法,你偏生要弄一个如此牛逼的名字,破碎虚空?破你妹啊!”
  墨绿也是喘息着抹去嘴角的血渍,笑道:“这个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名词,月侍附身以后,整个身体如同虚空一般,那种幻影遁天的本事你们不是没有见过,那就是虚空的能力。要破解虚空的唯一办法就是从内部戳破!而要深入她内部的话,要么嘴巴,要么下面。我想,你的舌头估计没有那么硬吧?”
  “哈哈哈!”几个男人都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目光瞥向安然,奶奶的,早知道让胖子来弄上一下,不就解决了?安然感觉到我的目光,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看到安然这表情,原本是想笑的,心里却是突然想起了果儿,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正南,怎么了?”林涛见到我的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我苦笑一声,心中突然有种倾诉的欲望,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既然安然还保存有果儿的意识,复活果儿不是难事。”林涛思忖了片刻,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生死宝鉴嘛,我知道,虽然我手头已经有了四页宝鉴,但是剩下的三页我去哪找?就算是感应,也只能感应百里之内,不说别的,光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想靠运气找到其余三页,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幻。
  林涛嘿嘿笑了一声:“如果你可以凑齐七页生死宝鉴的话,复活果儿自是小事一桩,不过,要想凑齐这七页生死宝鉴的话,啧啧,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废话,敢情你也知道啊,恩,不对,听林涛的口气,似乎还有下文,果然,林涛话锋一转:“但是,我知道有另外一种办法,可以复活杨果儿。”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顿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呼吸也急促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林涛。
  “现在杨果儿的身体被你保存完好,意识也在,所缺的只是将意识融合身体的催化剂。而传说中的九幽草,就是这种催化剂。”林涛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因为我距离他太近了,两个男人距离这么近,确实很尴尬。
  “切,那种传说中的东西跟生死宝鉴一样不靠谱!”孔宣不以为然的插话。
  “不好意思,我就知道这么个地方,里面有九幽草!”林涛微微一笑,轻声说的话对于我来说不啻惊雷。
  当下我就蹂身而上,不管不顾的抓/住林涛的肩膀:“在哪?在哪?”
  “在桃源古墓!”林涛蹙着眉头挣扎了一下:“我说,你要捏死我么?”
  “呵呵……呵呵……”我松开手,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掌:“这个桃源古墓又在哪?”
  “我回去以后给你画个地图,我也只知道大概的方位,不过,桃源古墓可是很危险的哦。”林涛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
  “危险算什么?这段时间哪一天我不危险?”
  林涛哈哈一笑,转口说道:“对了,我的那页生死宝鉴被你拿走了对不对?算了,我也不要了,我要换过另外一种开启沉眠之地的方式,再过几十年估计你也死翘翘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听闻果儿可以用什么九幽草救活,我的心情顿时大好,甚至开起玩笑来。
  嬉笑声中,墨绿将真武罡气还原,不一会,艾佳语也从法阵中被吐了出来。虽然被法阵洗去了月魔的意识,可属于艾佳语的记忆依旧存在,看着孔宣风吹T恤毛飞扬的样子,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也是衣不蔽体,惊呼一声蹲下/身子,随即可能又想到了刚才现场直播的半场友谊赛,一时间俏/脸绯红,无地自容。
  ……
  这就是一对奸夫淫妇!
  我站在孔宣的厢房外面,听着里面传来吱吱嘎嘎的床板声,心头一阵愤怒,拜托,这是白天耶,我知道你跟艾佳语恋奸情热,可也不用白昼宣淫吧?
  再一次大力的捶了捶门,里面终于传来孔宣愤怒的叫声:“敲!敲!敲你妹啊!一个小时以后再来!”
  “十分钟!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以后老子就过来踢门!”我大声威胁道。
  栖凤观的营业时间是上午九点到晚上九点,其余时间都是大门紧闭,不过,架不住我会翻墙啊。
  在道观里面转了几个圈,再回来的时候,孔宣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旁边是红潮满脸的艾佳语。
  “是你自己说果儿的事情有了眉目,叫我今天上午过来的。”我没好气的推开孔宣,跨步进入厢房。
  从薄荷县回来以后,我成天就念叨着复活果儿,在我眼中,没有再比复活果儿更为重要的事情。而孔宣总是说缺一个重要的东西,直到昨天半夜,才打电话说这个东西有了着落。
  孔宣怒道:“现在才8点钟,你家管8点叫上午?”
  我鄙夷道:“不废话,你说缺的东西有了着落,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一直唧唧歪歪不肯说,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孔宣怒视了我片刻,最终叹了一声气,招呼我坐下,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正南,复活一个人不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你以为只要将果儿的意识塞进果儿的身体就可以么?”
  “难道不是吗?”我愕然反问:“林涛不是说有了九幽草这个催化剂就可以了么?”
  “话是没错,可是你对九幽草又了解多少?”孔宣哼了一声:“你以为把九幽草放进锅里面,再丢两块排骨莲藕一起煲个汤就可以么?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自顾自的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斜着眉毛看着孔宣:“那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是这样的,九幽草只生于极寒之地,你知道什么叫极寒之地么?这么跟你说吧,极寒之地的温度最少是一百度起,我说的是零下一百度。你知道零下一百度是什么概念不?你撒泡尿抖一下,就会把你的小鸟给抖断!”说到这,孔宣轻咳了一声,回头跟艾佳语解释道:“纯科学性研究,不带任何猥琐成分。”
  艾佳语只是笑没有说话。
  “那又怎么样?我多穿几件衣服不就行了么?”我诧然反问。
  “古墓呢,你以为是在逛街么?墓室主人为了防止后人盗墓,在自己的墓室里面装满了各种机关,你要是穿得太臃肿导致行动不便,简直跟去送死没两样。”孔宣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摇头叹息:“正南,怎么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就看不到这种问题?”
  “那你说该怎么办?别卖关子。”
  “要想在极寒之地来去自如,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传说中的火灵珠。是不是觉得传说中的东西都很虚幻?你这么想就错了。”孔宣很是夸张的咳嗽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玻璃瓶,一颗暗红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里面:“ LOOK!火灵珠!这玩意可是好东西,服用以后可以让你在七天之内抵御任何寒冷的温度。”
  我接过玻璃瓶,手心立刻传来一阵温和的感觉,呀嘿,这玩意还真有些神奇。
  “这段时间你就是给我找这个东西?”我内心一阵温暖,兄弟啊,这就是兄弟,什么事情不哼不哈的就帮你办妥。
  “告诉你,你欠我的人情可大了!”孔宣哈哈一笑。
  “那行,我这就去做准备!”我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你去准备啥?”
  “准备去古墓啊,桃源古墓!要不然我还能去哪?”
  “你急个毛!”孔宣起身将我拉回座位。
  “怎么?”
  “你以为桃源古墓你一个人就能搞定么?”孔宣白眼一翻。
  “你的意思,还要组团?”我愕然反问。
  “我问你,你知道桃园古墓是在哪?怎么进去么?”孔宣用手指在桌上轻轻的叩击着:“你又知道桃源古墓是谁的墓穴,里面会有什么机关?”
  “这需要知道吗?只要锄头耍的好,没有墓穴挖不了!”我的印象中,古墓无非就是大一点的坟墓而已:“电视新闻里头那些什么王什么公的墓穴,算上正室侧室耳室什么的,方圆不也就几十平米么?屁大的地方,老子发点狠,挖上个三五天,还不把你挖个底朝天?”
  “几十平米?一听就是外行,告诉你吧,小一点的墓穴有篮球场那么大,大一点的有足球场那么大,如果真是帝王墓穴,嘿嘿,方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都不稀奇。挖个三五天?你以为是挖地瓜啊?实话告诉你吧,桃源古墓可是淮南王刘安的墓穴。”孔宣语出惊人。
  “刘安?你说的是那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淮南王刘安?”我吃了一惊,随即一丝疑窦在心头升起:“慢着,慢着,这厮也算是鬼神吧?他都已经升天了,怎么可能还有墓葬?”
  “严格的来说,他不算一个鬼神。”孔宣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神情:“阳界为人类,阴界为鬼神,而超脱于阴阳界之外的存在也不是没有,譬如幽魂,月侍,这些你都见过的,它们都不能算鬼神。至于刘安,他修炼的……修炼的……”
  我疑惑的看向孔宣,只见孔宣赧然一笑,从身上飞快的掏出一本书,书页材质宛如金丝,这不是《阴阳随笔》么?孔宣快速的翻了一下,这才说道:“刘安修炼的‘悉陀曼因’心法就是超然于阴阳界之外的一种功法,讲究的是一个顿悟。或三天五天,或十年八年,甚至一辈子无法参悟都大有人在。刘安也是在没有参悟之前未雨绸缪,早早就帮自己修筑好了陵墓,你要知道,古代帝王的陵墓都是他们在世的时候修建的。”
  “就算是刘安的陵墓好了,那又怎么样?”
  “首先,他是淮南王,有钱有势;其次,他修炼的‘悉他吗因’还是‘悉他爸因’心法可也是上古奇书,在墓穴里面搞几个阵法或者抓几个鬼神来看守墓穴再为正常不过。”孔宣又翻了一下书,啧啧说道:“他在墓穴里面设置了大量的机关,这本书上说了,其中有些机关必须要两个人才能开启。”
  我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在沉眠之地的那些索桥,那玩意也是需要三个人同时站上去才能启动,孔宣说有些机关需要两人才能开启,这一点我倒是深信不疑。
  我将手中的玻璃瓶举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必须两个人去?那这个火灵珠岂不是还少一个。”
  “是的,我那个朋友也就只找到这么一个,不过,他知道另外一个火灵珠的下落。”孔宣笑了笑:“阳城有一个黑帮头子,叫萧缘,绰号包子,他手头倒是有一个火灵珠。包子这个人非常的不好说话,只能你亲自去讨取!你是去偷也好,还是抢也好,这都是你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慢走,不送!”
  “那行,我拿到了火灵珠再来找你!”我起身告辞,走了两步,突然转身指着孔宣手上的《阴阳随笔》问道:“对了,书里面有没有桃源古墓的详细介绍?”
  “没有,这本书上讲的东西我都告诉你了!”
  “就这么多?”
  “恩,就这么多。甚至连古墓怎么进去都没有说,不过倒有句类似偈语的话。”孔宣直接把书丢给了我。
  “什么偈语?”我接过书,也懒得翻,又丢了回去:“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水非水,山非山,雨打芭蕉露真颜。”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出门外,我跟胖子打了个电话:“胖子,跟我去阳城出差,差不多个把星期。”
  “去阳城?个把星期?好啊!”胖子听闻我叫他去阳城以后,大声欢呼,我在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他的欢呼雀跃。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从薄荷县回来以后,安然就高调的跟胖子同居了,这让我们都大跌眼镜。打电话给胖子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估计他跟安然正是干柴烈火烧得正旺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兴趣去千里之外的阳城?没想到胖子居然毫不推托,有古怪,绝对的有古怪。
  还不到晚上,胖子就背着一个双肩袋来找我了。我诧异的问道:“怎么这么积极?”
  “鬼哥的事情,义不容辞!”胖子把胸膛擂得哐哐响。
  “说人话!”我冷眼看过去。
  “鬼哥,你是不知道啊!”胖子立刻哭丧着个脸:“安然以前不答应跟我在一起,那是因为她爸爸经常喝醉酒打她妈妈,她对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有阴影,怕我打她!现在好了,她凭空得到了这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这个阴影顿时烟消云散。跟我住一起以后,动不动就要老子换个姿势再来一次,姿势稍有不对,大耳刮子劈头盖脸的打过来,我真是造孽啊!”
  我听完以后哭笑不得:“安然这也是怕你出去偷食啊,把你榨干以后就省得你再出去搞三搞四。”
  胖子咬牙切齿:“不行,这次去阳城,老子非要将这段时间的大保健给补回来……”
  ——————————说走就走的分割线————————————
  阳城,位于华中省北部,原本是一个非常落后的小镇,用一句话来形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后来有人在阳城的阳山发现了金矿,一时间挖金的人蜂拥而至。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在金矿的带动下,小镇硬生生的升级成为县级市,还是异常繁荣的那种。
  早在发现金矿的时候,国家就已经成立了阳山金矿,直接归省里管。这可是黄金呢,这种资源肯定是要归国家所有的。不过,穷山恶水出刁民,用本地人的话来讲,靠山吃山难道还有错了?大不了你挖你的,我挖我的,你要是影响了我的财路,那就对不起了。
  跟当地村民发生了几起大规模的纠纷以后,金矿这边对于村民的私自挖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是有一点,你挖的金子只能卖给我们金矿。有了这个不成文的约定,村民与金矿就达成了一种表面的平衡。有人会说了,难道政府还不能压制几个村民?其实,村民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在村民的背后各种势力若隐若现,时不时就有各种天南地北口音的流氓混混,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就是阳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正因为如此,在阳城就是黑帮的天下,各个黑帮的势力盘根错节,在阳城,几乎每一个街道都有一个帮派在管理,这些帮派背后都有靠山,而且靠山都是很硬很扎实的那种,不硬不扎实的早就被历史滚滚的车轮碾得灰飞烟灭。
  我跟胖子坐在一个茶馆包厢里头,目瞪口呆的听着对面这名浓眉方脸的大汉说着阳城的事情,这名大汉叫毛顺,阳城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队长,娄巍在上头打了招呼帮我们联系的。此人穿着不是很张扬,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
  听说我们要找其中一处势力,毛顺大嘴一张哇啦哇啦的就给我们上了一堂阳城现况的课程,拜托,我们只是找个人而已,犯得着给我讲天下形势吗?
  毛顺见我隐约有不耐烦的神色,不由一声苦笑:“哥几个,不是我非要啰嗦,跟你们说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提醒你么,这里的黑帮靠山硬,下手狠,你们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至于包子的事情,我正在帮你联系。”
  包子,就是我们要找的黑帮头目,萧缘。据说叫做包子的原因有二,其一,名字的谐音‘小圆’,包子不就是小小圆圆的么?其二,他的脸真的有点像包子。
  毛顺话音未落,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跟我歉意的笑了笑,接了电话,不一会,他的脸色就变了,放下电话跟我说道:“包子被人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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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包子被人砍死了?”我跟胖子忍不住站起身来,惊呼出声。
  毛顺见我们如此激动,有些手足无措:“是的,刚才是我的线民给我打电话,在昨晚的械斗中,包子被人砍了三十多刀,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断气了。”
  妈比的,包子一死,那颗火灵珠不就没了指望?这玩意又不是电视机电冰箱,随便找个地方一塞,鬼都找不到。
  “你知道萧缘……呃,包子的遗物么?我是说,包子的房间在哪?”情急之下,我甚至想入室行窃。
  果然,毛顺一脸古怪的看着我,要不是介绍人的来头比较大,他恐怕是要当场发飙,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却是一览无遗:“兄弟,这个事情我不好怎么帮你,因为已经涉及到两股势力的纠纷,对于此类事情,我们警方只能在旁边观望,最多和和稀泥,绝对没有可能开出搜查令去他家翻箱倒柜。再说了,这些黑帮的头目是不可能有固定居所的,今天住宾馆,明晚睡酒吧,据我所知,包子在阳城没有房产。”
  毛顺这么一说,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怎么办?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上。”
  “这样吧,我的线民目前正在医院,你们现在过去医院找我的线民,看看能不能得到点什么消息。”毛顺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挂了电话:“阳城人民医院,他在大门口等你们。对了,我的线民叫田志勇,绰号田老鼠,你们记一下他的手机号码。”
  存下了电话号码,我跟胖子告别毛顺。出了茶馆商议了会,最后做出了一个牛逼的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俩也不知道人民医院在哪,半天也不见一个出租车过来,门口倒是停了一台摩托车,一个马脸汉子斜跨/坐在摩托车上面,一手搭在车头仪表盘,一手夹着烟,斜着眼睛看着我们,这应该是摩的佬。
  冲他扬了扬下巴:“师傅,去人民医院多少钱?”
  果不其然,这是载客的摩托车司机,他看了胖子一眼,冲我说道:“人民医院?10块!”
  价格似乎有点贵,但也不是特别离谱,我跟胖子上了摩托车,明显感觉到摩托车的重心朝后,幸好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坡度,要不然我担心这个摩托车会朝后翻个底儿朝天。
  远远望见了人民医院的红十字的标志,以及几个熠熠生辉的钛金大字——阳城县人民医院。旁边似乎还有一个落款,太远看不清,其实,就算看清了我也不一定认识,因为落款是草书。
  车在距离人民医院门口十来米的一个路口停了下来,马脸汉子回头招呼我们俩下车:“哥们,只能到这了,再过去我就算捞过界啦,医院就在前面,走两步就到了。”
  看来这帮派势力划分得还真是泾渭分明,我甚至能感受到人民医院门口那几个摩托车司机冷冷的目光,笑着下了车,掏出十块钱给司机。
  马脸汉子顿时脸皮一翻:“二十块!”
  “不是说好十块么?”我并不打算惹事,可是也不想被人杀猪。
  “我说的是一人十块,就胖子这体重,我这轮胎待会还得找人去打气,二十块算便宜你们了!”马脸汉子也不下车,就这么用脚撑在地上,完全没有把我们俩看在眼里。
  “你吗比的”胖子闻言立马就怒了:“嫌重开始就不要载老子啊!”
  马脸汉子嘿嘿一笑:“骂人啊!好吧,翻倍了,两百!少一个子儿……”
  他话还没说完,我反手一记耳光就抽了过去,将马脸汉子连人带车扇在地上,丢了十块钱在他身上,招呼胖子:“走,反正过了这条街是分界线,他不敢过界!哈哈。”
  胖子也是哈哈一笑,走了两步,转身回去冲正在狼狈着爬起来的马脸汉子吐了一口痰,骂了一句:“别以为你脸跟赵本山一样长我就不敢打你!”这才施施然的走人。
  果然,马脸汉子并没有追过来,只是将摩托车扶起来冲着我们大喊大叫:“我记住你们了!别让我在这边见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爱咋咋地,反正火灵珠这玩意估计是没指望了,从医院出来拔腿就走人,阳城这地儿,这辈子我怕都不会再来。你小子要是带种,跟我去星城玩玩?
  走到医院门口,那几个摩托车司机冲着我们指指点点,脸上全部都写满了幸灾乐祸,就差没大声叫好了,其中更有一个戴太阳帽的小伙子直接冲我叫道:“待会我送你们去汽车站,不要钱!”
  其余汉子均是哄笑一声,我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进了医院大门,医院大门左手边就是挂号大厅,虽然不是周末,但是里面排队挂号的人也有蛮多。我拿出电话拨了田志勇的号码,电话没有人接,反倒是从挂号大厅处走了一个人出来,獐头鼠目满脸猥琐,眼圈青紫,嘴角隐约还有血迹,左手手臂用绷带吊在脖子上,右手拿了一个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见到我跟胖子,猥琐男拿着电话冲我招手:“喂,是正南兄弟吧?我是田志勇!”
  简单的交谈了两句,田志勇得知我们是来问萧缘要一个东西,点点头:“这事要等萧老大醒过来才行……”
  “等萧老大醒过来?”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打断了他的话头:“昨晚你们的萧老大不就已经被砍死了么?”
  “哈哈,不好意思,出现了一点意外。”田志勇赧然挠头:“原本是断气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一颠簸,又活过来了!”
  “能接客了不?呃,我说,能会客了不?”胖子在旁边插了一句。
  “现在?现在是肯定不可能的,毕竟挨了三十多刀,流的血都有够做好几碗毛血旺了,刚才又昏迷过去了呢。就算过几天他好转了,你们俩不是帮派中人,他也不会见你。”田志勇皱着眉头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我连忙接口。
  “除非你现在加入我们铁血帮!”田志勇眨了眨眼:“今天我们与红狼堂一番血战,双方人手折损得很厉害,你现在加入我们铁血帮,肯定会被萧老大另眼看待。”
  我跟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接近萧缘慢慢套出火灵珠的下落,成功的几率绝对比当面问询要大。
  点了点头,我举起拳头放在耳畔,笑道:“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俩就是铁血堂的新人,与红狼帮的人势不两立。”
  “好,欢迎两位新人,不过,友情提醒下,我们是铁血帮,不是铁血堂。对方才是红狼堂,而不是红狼帮。”田志勇笑嘻嘻的伸手在我们俩的肩膀上拍了拍:“虽然大家都在做戏,但是阳城黑帮的混乱程度已经骇人听闻。所以,你们俩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这样吧,反正萧老大现在还在抢救,这两天应该是见不了你们的,我先安排你们点事情,好好表现下,这样我才有借口让萧老大见你们!哈哈!”
  田志勇人虽然长相猥琐,但是在铁血帮里面属于中层干部,他是行政人事部的经理。铁血帮的组织框架类似于一家大型公司,萧缘是总经理,董事局就是背后的靠山,总经理下面分设行政人事部、市场推广部、业务拓展部以及售后服务部。
  行政人事部负责招聘挖角、工资福利以及团购大保健等等;市场推广部负责帮会形象、上层公关之类;至于业务拓展与售后服务,说白了就是抢地盘与收保护费。
  在阳城,表面上争夺的是一条街道甚至一条巷子,其实不然,金矿的矿脉是一条条的,除了大型的矿脉被政府持有以外,其余的零散矿脉在政府的默许下,被分放到当地居民头上,差不多每个街道办都能分到一条小小的矿脉。黑帮争夺的这些街道巷子,其实就是争夺这些小矿脉的所有权。
  铁血帮占领的是老街,红狼堂占领的是花街,就街道来说,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根本就发生不了什么冲突,但刚才也说了,街道只是代表矿脉的争夺,铁血帮的矿脉跟红狼堂的矿脉挨得极近,双方的工人时有摩擦,火药味越积越浓,导火索终于在昨天被点燃。
  对于这一战,双方均是出动了精英干将,一场血战下来,折损巨大,铁血帮几乎是全军覆灭,而红狼堂也是死伤殆尽,按照田志勇的说法,这一仗下来,原本四五十人的铁血帮能够站着说话的只有三人,都凑不够一桌麻将,由此可见战况之激烈。
  双方的董事局都在调遣人马过来,谁的援兵先到,谁就能控制住先机,所以,我跟胖子的加入,确实给铁血帮带来了希望。
  “我们的帮会总部在老街的外贸宾馆,出医院大门往右直走,走到十字路口再转右,走上几百米就可以看到外贸宾馆了。你们俩过去直接找前台,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她。”田志勇当着我的面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催促我们赶紧去总部。
  “那你们这边呢?”相比铁血帮的总部,我更加担心铁血帮的总经理——萧缘的安全。
  “人民医院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初十大帮会共同制定的规则,谁在人民医院闹事,其余帮会联合起来围剿之。”田志勇猥琐的笑了笑,转身欲走,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长相很猥琐?”
  “一般的猥琐吧,还没有达到‘很’的境界!”我笑道。
  “你以为线人与卧底都跟无间道里面的梁朝伟一样帅么?作我们这一行的,第一个要诀就是不能被人猜疑,最好是不引人注目。帅?很容易被人注意的!”田志勇说完这话,扬长而去。
  外贸宾馆距离人民医院确实不远,走路五六分钟就可以到,可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外头的太阳火辣辣的,又没有一丝风,整个阳城犹如蒸笼一般,我甚至能看到路面上有白色的蒸汽在袅袅升起。
  这狗/日的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跟胖子到达外贸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走进宾馆大堂,居然没有冷气,前台站有一名制服女孩,她的身后放有一台立地电风扇。会客区的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黑衣青年,能在这种环境下居然睡得鼾声震天的,要么是太累了,要么就是喝醉了。
  “田志勇叫我们过来的。”我走过去跟那女孩子说道。
  “总算有人来了!”女孩子见到我们,俏/脸上满满都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弯腰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磁卡递给我:“609房间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如果我们这边有什么事情,只要触动开关,你们房间就会有警报。”
  “大堂的冷气坏了么?还有,你见到我们似乎很开心啊?”胖子很是无耻的把T恤高高卷起,露出了肚子上一层层的肥肉。
  “是的!昨晚坏的!”女孩性格也是有些人来熟:“妈蛋,你们帮会的人突然之间全部抽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有个流氓混混的进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胖子才是最大的流氓混混!我内心暗笑,又随意的聊了几句,彼此介绍了名字,得知女孩叫赵婷。拿好钥匙,招呼胖子上楼。
  609是一个标准的双人间,除了电视机上方有一个红色的警示灯以外,其余地方与一般宾馆并无两样,我们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开冷气冲冷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吃着方便面看着电视,这种天气,宁愿躲在房间里面吃泡面,也不愿意出去吃海鲜。
  胖子洗完澡出来,走到吧台处开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边的泡沫:“鬼哥,我们就这样加入铁血帮了?”
  “恩!”
  “毛顺说这边帮会很乱,加入以后不会让我们成天去砍人吧?”
  “铁血帮都已经冷清成这样了,对面的红狼堂估计好不到哪儿去,放心,这段时间绝对安全,等到萧缘苏醒过来,我们问到火灵珠的下落就走人,这里血流成河都跟我们无关!”我拿张纸巾擦了擦嘴,好久不吃方便面,觉得挺香的,冲胖子说道:“你再给我泡一桶方便面,吗的,吃上瘾了!”
  胖子一边帮我泡着方便面,一边笑道:“这可不一定,万一要是其他的帮会趁虚而入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
  “哈哈!”胖子大笑一声,转移话题:“你觉得那个田老鼠有没有问题?”
  “恩?”
  “感觉他不像是一个正面人物啊!”胖子笑道。
  “线民不是卧底,这是两个概念。”我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这个田老鼠确实有些不对劲,他恐怕是隐藏了势力。你要想想,铁血帮这次倾巢而出,四五十名汉子最后只有三名还能站着说话,而田老鼠恰恰就是这三名中的其中一名,此人恐怕是个高手来的。”
  “这个不一定,或许他一开始就躺在地上装死呢?”胖子擅长将心比心。
  “装死?那种场合那么乱,躺在地上不动的唯一下场就是被人踩死……”
  我正要继续举例,电视上方的红色警示灯突然闪烁,伴随着刺耳的呜呜声。
  “这是?”胖子不解的看着我。
  我也是一头雾水,半响才突然反应过来:“草的,楼下有情况!”
  我就说胖子是个乌鸦嘴,还要不要人愉快的吃方便面了?
  从床/上一跃而起,两人飞奔下楼。
  出了电梯,只见前台那歪歪斜斜的站了几个叼着烟的大汉,只用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撩事的,并不是说我观察仔细,而是……奶奶的,谁特么住宾馆的时候,手上还拿着钢管木棒?
  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会客区沙发上的黑衣青年依旧鼾声喧天。
  赵婷正一脸惊慌的说着什么,看到我们过来,大声叫道:“南哥,胖哥,你们过来下!”
  “怎么回事?”我不动声色的插入到几名大汉与赵婷的中间。
  “南哥?香港铜锣湾的郑浩南么?”其中一名站在最前面的光头汉子尖声大笑,其余人也都是哄笑起来。
  “你们谁做主?”我继续不卑不亢。
  “我!”光头大汉跨前一步,很是嚣张的斜眼挑眉。
  “哦?你们有什么事情?”见状我也是朝前跨了一步,这个时候可不能输了底气,但是距离把握得很准确,隔光头大汉一米二左右,这个距离是陌生人之间能够容忍的安全距离底限,逾越了这个距离的话,直接就会引发肢体冲突。
  光头大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这个外贸宾馆,以后归我们天地会了!”
  妈比的,天地会都出来了,你们的舵主是不是陈近南?你们的宗旨是不是反清复明?心里虽然怒骂,同时也有一丝担忧,这个帮派明显是来落井下石的,按照铁血帮目前的形势,恐怕是应付不了这个局面。
  当下笑了笑,掏出电话:“我打个电话先!”
  光头大汉楞了一下,却也没有阻止我。
  走到一边,拨通了田志勇的电话,低声将这边的情况一说,问他天地会是怎么回事。
  田志勇在那边讶然的说道:“正南,你先听我说。在阳城,谁都知道各方势力均有后台,当有两起势力发生冲突时,不到最后关头其余势力绝对不会插手。就算是双方死伤殆尽也会他们留个时间的缓冲,这个时间一般是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以后,冲突的其中一方势力没有再来后援,那就是放弃了该矿脉的控制权。这个时候其他帮会才有可能去插手。”
  “你的意思是?这个天地会没有按照你们的潜规则来办事?”我诧然问道。
  “什么天地会,我压根就没听过有这个帮派,别管他们,如果你们有些拳脚功夫的话,揍他吗的就是。”田志勇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话有些意思了,搞了半天,这个天地会还是一个冒牌货来的。
  我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冲光头大汉呲了呲牙:“天地会是吧?你知道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吗?”
  国人能够知道天地会这个牌子,都得感谢武侠小说巨匠金庸,他笔下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那可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当然,我们更能记住的却是七个老婆的韦小宝。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说的这些套路,可都是小说里面看来的,天地会的切口,也就是暗号。
  光头大汉哈哈一笑:“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原来你也是天地会的啊,不知道你烧几柱香……”
  没等光头大汉把话说完,我抬腿就是一脚踢了过去,妈比的,你还真来跟我对暗号啊。
  光头大汉顿时被我一脚踹在了会客区的茶几上,乒里乓啷的将茶几上的烟灰缸弄在了地上,但是本人却没有那么幸运,腰正好撞在茶几的尖角处,呲牙咧嘴的在地上翻滚着,爬不起来。
  沙发上那名黑衣青年依旧没有动静,但是在光头大汉扑过去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黑衣青年的脚不露痕迹的在光头大汉身上点了一下,这才让光头大汉的脑袋避开了茶几尖角的撞击。
  这个黑衣青年是什么来头?
  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趁着其余大汉还没反应过来,我跟胖子已经冲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四五个人放倒在地,很显然,这几个人都不是厉害角色。而我跟胖子都是打黑拳的,下手极狠,这几个倒在地上的无一不是哀嚎惨叫。
  “好了,没事了!”我拍了拍手掌的灰尘,以示闲暇,冲赵婷扬了扬下巴:“接下来你们这是怎么处理的?报警还是怎么?”
  “没……没……怎么处理,我……不知道!”赵婷结结巴巴的说道。
  “把他们丢到门外就是!”胖子也是一个懒人,捡起对方掉落的铁棍,冲着他们喊道:“你们自己爬出去还是我打你们出去?”
  “胖子,很牛逼啊?”一个声音从会客区那边传来,转头看去,那名酣睡的黑衣青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先前躺着还不觉得怎么样,一站起来才发现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居然是一个极为俊美的青年。是的,我知道俊美这个词语不是很适合形容男子,但此刻我实在找不出其他合适的词语,这家伙,真……漂亮!
  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我下意识的瞄向他胸口,并没有鼓凸出来的迹象,难道是一个平胸的女子扮男人?据说花木兰12年没有被人识破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平胸……
  我正在胡思乱想,他却冲我们招手示意:“哈罗,我是天地会的当家红棍,王川。”
  “鬼哥,红棍是什么玩意?”胖子没有看到黑衣青年挑光头大汉的那一脚,不以为意的站在我旁边,大大咧咧的问道。
  “草鞋红棍白纸扇,这都是一些南方帮会中职务的称呼,草鞋负责外界联络,白纸扇负责财务,红棍则是金牌打手。”我低声说道:“小心点,这个家伙怕是有两下子。”
  “是吗?”胖子挥舞着手中的铁棍,耍了几个花样,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照着黑衣青年王川的脑袋就敲了过去。
  草,我还以为胖子只是耍下铁棍来吓唬一下对方。没想到他居然肆无忌惮的冲了上去,这厮是吃错了猪饲料吗?
  “彭!”的一声,一道人影被踹飞在五米开外。

  定睛看去,五米开外捂着肚子蜷伏在地上的竟然是胖子。
  骇然跑过去扶胖子,胖子只是呲牙咧嘴,蹲在地上不肯起身,显然是痛得太厉害以至于不能站起来。
  我心中翻江倒海般的震惊,这家伙的爆发力居然这么强?不说别的,在我们这伙人里面,只说爆发力,以胖子为参照物的话,孔宣可以一脚将其踢飞四米,我稍微强点,但也就是是四米五左右,至于艾佳语,她只是指上功夫厉害,爆发力比之我们要差上少许,能将胖子踢飞三米就算不错了。
  而这个王川,高高瘦瘦的,居然能将胖子一脚踢出这么远,这爆发力实在是太惊人了。光从爆发力来说,或许只有娄巍能稳稳胜过此人。
  王川笑眯眯的缓步走到我们面前,似乎对我一点都不提防,蹲在胖子面前,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链,其实也不叫手链,而是一条红绳,红绳上面挂着三颗黄金球。
  我见过很多人戴手绳,一般都是在上面串几个空心的黄金转运珠,珠子最多花生米那么大,太大了硌手。但是王川手腕上这种我还真没见过,你/妹/的,差不多有乒乓球那么大的三个黄金球,这也太土豪了吧?
  王川看着胖子的表情,似乎是在街上不小心踢到一头猪,很是歉意的说道:“小胖,不好意思啊,一下没有把握好力道,没有把你踢坏吧?”
  胖子冲着我呲牙咧嘴,嘴里哦哦啊啊的,腹部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但是意思我能明白,这是要我帮他报仇!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冲王川说道:“既然你这么好的身手,那玩玩吧!”
  王川不以为意的站了起来,随随便便的摆了个架势:“如果你不怕伤着自个的话,那就陪你玩玩吧。”
  这会功夫,光头大汉等一群人已经挣扎着爬到了大厅的角落。这样也好,万一不小心踩到他们身上就麻烦了,并不是怕踩坏了他们,而是怕崴到自己的脚。
  我退后了几步,一个助跑,飞身而起一个膝撞,还是那一招——开口笑,膝盖冲着王川的下巴撞了过去。王川神色不变,右掌在我膝盖上一拍,我借势一扭,另一条腿直接就扫向王川的脑袋。
  王川这才稍微色变,左手往头侧一挡,轰然一声,我借力退后了几步,而王川也被我这一脚扫得一个跄踉,往旁边退了两三米。
  咦,这个王川的拳脚功夫似乎不怎么样。我顿时心情大好,伸直右手,掌心向上,然后冲王川招了招手,这个意思就是,放马过来。
  王川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在左手手腕上搓/揉了一下,嘿嘿笑了一声,没有任何虚招,直接一拳就冲我胸口打过来。
  左手格向他的拳头,身子微侧,格开拳头以后我的右手就会乘势反击过去,这是一个套路招式来着,叫做‘掩耳盗铃’一手掩耳一手盗铃,很是形象。
  “彭!”
  我居然没能格开王川的拳头,他这一拳直接打在我的肩膀上,我整个人被王川这一拳打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好像王川的力气变大了。
  难道是王川刚才没有使出全力?
  “恩, 不错!”王川把/玩着手上的黄金小球,笑嘻嘻的说道:“再来一下吧!”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直拳朝我打过来,这次我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在了双臂上,奋力的格挡住王川这一拳。
  嘭的一声,我居然被击飞了四五米远,然后蹭蹭蹭的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子。
  这不可能,王川的力气起码增加了一倍不止,要知道一脚将人踢飞五米跟一拳将人击飞五米完全是两回事。
  “不错,不错,看来你抗击打的能力要比这个胖子强!”王川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只野猪,而瞟向胖子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只家猪。这是什么眼神?妈比的,老子是应该骄傲还是应该愤怒。
  “再来一次!”王川冲上前来又是一个摆拳,我奋力一挡,这次我不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甚至连挤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轰然一声,我被王川这一拳直接击飞在空中,撞向前台的台面上,幸好我人在空中硬生生转动了一下,背部先落在台面,这才避免了头破血流的下场。尽管如此,坚硬的大理石台面依然撞得我呲牙咧嘴。
  电脑显示器被我带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我也由于惯性摔落在地,将前台里面的电风扇也撞到,脚上缠绕着电风扇的电源线,一阵拉扯,噼里啪啦的带动着各种小物件,场面混乱不堪。
  我明显感觉到王川这一拳的力道比刚才又增加了三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好像可以将力道不停的叠加起来。
  “看来,你就只能承受这种程度的攻击了!”王川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晃晃悠悠的朝我走过来,脸上笑容很是……娇美。
  在我旁边的是赵婷,她小/脸煞白的站在旁边,身体因为恐惧而簌簌发抖,见到我倒在地上,迟疑了一下,用力的将我扶了起来。我感激的冲她笑了笑:“没事,接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远处胖子终于能说话了,接了一句:“鬼哥,你是被打傻了吧?莫非你还有什么看家本领不成?”
  我笑了笑:“你知道个屁!”
  看到王川嘴角挂着笑容缓慢的靠近,我闪电般的从空间袋里摸出了一把枪,枪口对着王川点了点:“笑,你再给老子笑一个看看!”
  这把枪还是凌风给我的,上次在沉眠之地被林涛勒令丢了以后又被我捡了回来,这么好的东西,自然要留着防身。
  旁边众人均是发出一声惊呼,王川见状也是脸色大变,转身就走。
  “站住,再走我就开枪了!”我大声叫道。
  王川却恍如未闻,双手一抱头,脚下却是更快,眼看着就要跑出门口。
  当老子不敢开枪?我冲着王川的背影一阵比划,最终还是放下枪来,妈比的,老子还真的不敢开枪。心中恚怒不已,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啊。
  喘息了片刻,我收好枪,甩甩胳膊扭扭头,试探了一下前台的高度,用手在台面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眼看着就是一个完美的翻越,没想到脚下居然还缠绕着插座电源线,顿时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我从台面上摔了下来。
  赵婷从台面后探出头来,想笑却又没笑出声:“南哥,没事吧?”
  “没事!”咬咬牙,我忍痛解开脚上的电源线,站了起来,妈的,面子丢大了,还好没啥外人。
  胖子却是不管那么多,笑得前俯后仰的。
  我一脸严肃的走到光头大汉那伙人面前,二话不说,抓/住光头大汉就是一顿耳光,一直扇到光头大汉脸颊高肿这才问道:“刚才那小子是谁?”
  “不……不恁……师!”光头大汉口中含含糊糊的回答,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不认识’。
  “不认识?”胖子也是蹒跚着走了过来:“不认识?他都说了是你们天地会的当家红棍了,你居然说你不认识?”
  “冤枉!冤枉!”其中有一个尖脸汉子顿时叫屈。
  “冤枉?”我火冒三丈,你们几个都背着钢管木棍来砸场子了,居然还敢说自己冤枉?
  “大哥,我们是华城的,有人出三百块钱一天叫我们过来,而且明说了这里不会有人出面我们才答应的。”尖脸汉子这么一说,其余众人均是纷纷点头不迭。
  “那这个天地会呢?”我顿时哭笑不得。华城,距离阳城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也是一个县城来着。
  “也是那个叫我们过来的人说的,为此阿民还特地重温了一遍金庸老师的鹿鼎记,要不然,他怎么能对出你的暗号?”尖脸汉子指着光头苦着个脸解释。
  我目光瞥向光头,光头立刻唔唔唔的点头。
  “那个叫你们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用电话联系的我们,然后要我们报一个账号给他,直接就把一千块订金打了过来。”尖脸汉子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原本是想着拿了钱不过来的,但是阿民这家伙说,又不用干什么,只要出来吓唬下前台,剩下的钱就能到手,为什么不来呢?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看尖脸汉子也不像在说谎,而且,这几个人也确实不像是混社会的。我挥了挥手:“算了,你们出去吧!”
  尖脸汉子等人相互搀扶着走到门口,那名光头突然转身冲我叫了一句:“地安话!”
  我愕然的跟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地安话?什么意思?
  光头在尖脸汉子手上写了几个字,尖脸汉子大叫了一声:“那个人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
  “要啊,自然要!”我跟胖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尖脸汉子将号码报给我以后,几个人蹒跚着离去。
  我指着大堂满地的狼藉,以及前台里面乱七八糟的情形,看着一脸惶恐的赵婷说道:“这个场面怎么办?”
  “我打电话给田经理!”赵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向上级汇报。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苦笑,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阳城,一来就是大场面。开始还以为娄巍帮我们介绍治安大队队长就没啥问题了,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从闹事到现在,警察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看来,这个毛顺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也懒得管赵婷怎么跟田志勇沟通,我跟胖子径直回到了609房间,全身酸痛,倒头就睡。等到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肚中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叫声,好饿。
  将胖子推醒,说是下去弄点吃的,胖子咕哝着爬起来,两人活动了一下,白天只是皮外伤,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下了楼,大堂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前台也换了一个美女,见到我们俩要出去,该女子不由着急的叫住我们:“喂,你们要出去了,这没人看守了啊!”
  “我们马上就回来,吃点夜宵而已!”我笑道。
  “这样啊,那你们出门往右直走,就在十字路口那有一个烧烤摊,吃完了赶紧回来吧,你们不在我有些害怕。”美女急忙说道。
  “行,没问题,你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胖子笑嘻嘻的说道。
  “恩,也好,给我烤个鸡翅膀。”
  出了酒店,晚风习习,顿时觉得整个人精神一爽。
  按照前台美女的指点,我们走到十字路口,果然看到有三四个烧烤摊位,人头涌涌,喝酒猜拳,吆三喝四,格外热闹。两人找了个空位,胡乱点了一大堆东西,叫了四瓶啤酒,吃完喝完正准备买单走人,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叫喊:“石头,在这,在这!”
  看来是遇见了熟人,我闻言也是不以为意。
  “龙哥,我来晚了,我自罚……咦?草!龙哥,上午打我的就是这俩人!”
  一阵桌椅翻倒声,我讶然转头看去,只见旁边桌上蹭蹭蹭的站起来五六条大汉,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
  ——————————————————————加群暗号:大保健。

  
  其中一个马脸大汉用手指着我们,满脸的愤怒。
  坏了,这货居然是今天被我扇了一记耳光的摩托车司机,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除了马脸汉子以外,另外还有五名彪形大汉,一个个都是光着膀子身上纹着龙虎之类的纹身,板寸头,小指粗的金链子,十足十的黑社会模样。
  “石头,不会错吧?”为首一个大块头,左胸纹着一个狼头的汉子目光阴冷的盯着我们。
  “没错,龙哥,就是他们俩!”石头的一张马脸因为愤怒而变形,显得格外狰狞。
  眼看着龙哥就要挥手招呼大汉们发动,我连忙站起身来,冲着龙哥笑道:“误会!绝对的误会!龙哥是吧?我们去旁边聊聊?”
  龙哥先是一脸的鄙夷,然后逐渐转化成惊讶,接着是恐惧愤怒,最后则是强作笑颜的恍然大悟:“对,对,有可能是误会。你们都给我坐下,我跟这位兄弟去旁边聊聊。”
  很显然,我再一次掏出了枪。
  旁边的那些大汉们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枪他们肯定也有,在阳城这种乱七八糟的大环境中,每个黑帮或多或少都会拥有枪支火器,猎枪仿真枪气枪之类的东西一抓一大把,甚至连制式武器都有。见我掏家伙出来都不是特别惊讶,反而是一种懊恼的表情。该!谁叫你们吃夜宵的时候不带把枪在身上。
  我也不想再多事,将龙哥叫在旁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再次强调我们无意冒犯,龙哥笑着点头,连声说道了解了解,一场小误会而已。但是我从他那狡谲的眼神中看出,此事他肯定不想就这么算,只要我将枪收起来这厮肯定会暴起发难。
  “其实,我们俩是铁血帮的!”最后,我拍拍龙哥的肩膀。
  “铁血帮不是被昨晚跟红狼堂同归于尽了么?”龙哥顿时狐疑的看着我。
  “我们是余孽……呸!我们是从外地赶回来接应的!”我呵呵的笑。
  “接应的?”龙哥眯着眼睛看着我,尽管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我依然能看到他的眼神在闪烁。
  “恩!刚才还在外贸宾馆跟一个天地会的人干了一架呢!”我指着胳膊上的淤紫,这都是格挡王川攻击留下的痕迹。
  “天地会?”龙哥低声惊呼。
  “怎么?”我见到龙哥如此模样,也是讶然。这天地会不是一个虚构的组织么?
  “天地会的也找你们了?”龙哥说话突然急促起来。
  “你的意思是,天地会的也找过你们?”我愕然反问。
  在龙哥的追问下,我将外贸宾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龙哥听完以后啧啧的吸着冷气,将他所知道的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龙哥是雄狮堂的老三。雄狮堂有三位堂主,老大周耀东,老二刘劲寒,老三陈伟龙,每位堂主手下有十多名兄弟,这种帮派跟铁血帮红狼堂一样,在阳城属于中等帮派。
  阳城势力割据泾渭分明,但并不是说彼此就没有盟友了,其中雄狮堂跟红狼堂算是关系尚可的盟友。不过,由于老大周耀东的严厉制止,雄狮堂并没有参与到红狼堂与铁血帮的纷争中去。
  昨夜一战,红狼堂几乎全军覆灭,仅仅剩下一个副堂主与成员三人,今天中午时分,跟外贸宾馆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一个面容秀美的男子率人将红狼堂的总部东方会所全盘接管,副堂主当场被打成残废,其余三名成员也是重伤。
  陈伟龙闻讯赶过去的时候,那名副堂主跟他说了事情缘由后吐血身亡,而东方会所却是空无一人,似乎那名面容秀美的男子接管了东方会所只是为了将人赶跑。
  “不行,这个事情我得跟老大说下,兄弟,留个电话,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你!改天我请你们去看钢管舞,阳城特色,女孩子们身上唯一的布料就是脚下的短袜,在阳城,只要有这种钢管舞的场所我都是VIP,可以近距离观看,哈哈哈。”陈伟龙这么一说,就表示先前的梁子揭开了,我闻言也是心中舒了一口气,将枪收了起来。
  陈伟龙打电话给他老大的同时,我也打了个电话给田志勇,问他萧缘的情形如何,并将陈伟龙说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田志勇在那边不知道跟谁嘀咕了几句,要我赶去人民医院,说是萧老大现在想见见我。咦,这萧缘的体质不错啊,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
  跟陈伟龙交换了电话,我跟胖子先行告辞,两人来到人民医院找到田志勇,田志勇问了下情况,将我们带到一个病房前,推门让我们进去。
  走进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圆脸汉子,浑身上下全是绷带,见到我们进来,圆脸汉子勉力咧嘴一笑,我脑袋里面顿时浮现出一个大脸的加菲猫。
  难怪被人叫做包子,这脸型不叫包子那简直是绰号界的巨大损失。
  田志勇在后面掩上了门并没有进来,我跟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干咳了一声:“包……萧老大,能说话不?”
  萧缘咧咧嘴:“还行!”
  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我们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最后补充道:“你这颗火灵珠我可以出钱买,或者其余的条件你都可以开,我能做到的就去做!”
  自从我融合了四页生死宝鉴以后,娄巍简直把我当成了大雄来看,他自己则主动扮演叮当猫,只要我提出要求,他都会想着法子满足我。所以我现在跟萧缘说这话倒也不是在欺骗他。
  萧缘轻声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我要十亿欧元,你会不会要我换个条件?”
  我笑了笑没出声,我自然知道他在开玩笑,虽然是玩笑,但也算是一种心战,开始狮子大张口提一个要求,知道你不能满足,然后退而其次的提出另外一个要求,这个要求才是他的初始目标。
  萧缘轻咳一声:“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了,火灵珠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帮我坚守住我的地盘,不让天地会的抢占我的总部!”
  “我说,我们还是说说十亿欧元吧,可以少一点不?我现在有十万人民币。”我立马转移话题。妈比的,要我单枪匹马帮你坚守总部?人家随便派一个王川就打得我屁滚尿流,按照陈伟龙的说法,红狼堂那边也有一个跟王川差不多的打手,到时候两个一起上我死得更快。
  “那你们回去吧,我要睡觉了!”萧缘把眼睛一闭,一副要死不落气的样子。
  “你妹的,换个其他条件不行么?”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萧缘默不出声,眼珠子倒是左右移动了几次,以示拒绝。
  “好吧,我答应你了。”我苦笑着看向胖子,胖子也是苦笑着耸耸肩,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这厮看来抓住我们的死穴了。
  “恩,三天,最多三天时间,就会有数不清的援军出现在地平线。”萧缘睁开眼睛,脸上挂着弥勒般的微笑:“三天后的这个时候,不管情形如何,我都会将火灵果给到你。”
  “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来,GIVE ME FIVE,击个掌呗!”
  “脚掌行不?”
  ……
  回到外贸宾馆,前台美女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们:“说好的马上回来呢?说好的鸡翅膀呢?”
  鸡翅膀?靠,完蛋了,要失信于人了,不过,失信于人的是胖子,关我屁事。我把目光投向胖子,胖子却是煞有其事的信口开河:“你知道吗?我刚才吃夜宵中奖了,奖品是真皮沙发一套……”
  看着胖子有滔滔不绝的趋势,我也懒得理会,自顾自的上楼回房休息。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胖子还没有回来,我心里不禁大为讶然,不会吧,这厮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难不成那个前台美女真的跟他去啪啪啪了?
  拿起手机拨了胖子的号码,提示已关机,看来确实有活动,这厮只有在做这事的时候才会关机。
  洗涮完毕,走到楼下大堂,前台已经换成了赵婷,见到我,赵婷嫣然一笑:“早啊,南哥!”
  “呃,你还是叫我鬼哥吧,或者正南!”我走到她跟前笑道。
  “正南?鬼哥?这有什么联系吗?”赵婷迷惑的看着我。
  “哈哈,是这样子的,古代呢,有个抓鬼的钟馗,你知道不?”我伸出手掌,五指弯曲,做了个抓的样子。
  “恩!”赵婷点头。
  “古代人的名字都有一个字,譬如关羽字云长,刘备字玄德,而钟馗呢,字正南。我的名字叫钟正南,所以道上的朋友开玩笑叫我钟馗!”我笑着解释。
  “钟馗是抓鬼的,是鬼的大哥?所以别人叫你鬼哥?”赵婷疑惑着问道。
  “哈哈,不是这么回事了。是这个‘馗’字很多人念做‘鬼’字!”我哈哈大笑。
  赵婷楞了一下,这才噗嗤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了,你们是几个人轮班啊?”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三个人两个班,早班晚班轮流上。”赵婷整理了一下文具,抬头问我:“咦,胖哥呢?”
  “你早上没有见到他?”我心里一个咯噔,据我猜想,胖子跟昨晚那个值班的美女应该是早上接班以后才去,怎么说赵婷都会跟他照面。
  “没有啊,早上跟周丽做交接的时候,大厅都没有其他人!”赵婷讶然的看着我。
  妈比的,这家伙不会半夜跑去大保健了吧?
  “宾馆里面没有大保健按摩之类的?”
  “只有歌厅,这几天因为出事,歌厅也都关门了!”
  听闻赵婷这么一说,我心中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连忙问赵婷要到了周丽的号码,也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在休息,径直就拨了过去,幸好没有关机,只是半天没人听电话,死命的重拨,响了三遍的时候,一个怒气冲天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
  我将情况一说,问道:“胖子是什么时候上楼的?”
  周丽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努力的整理思绪,最后说道:“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说去帮我买鸡翅膀,然后就出门去了,当时正好有一个客户要住宿,我也没注意他,后来见他半天没回来,还以为他上去了呢!”
  挂了电话,一阵焦急,难不成他去夜宵摊又跟陈伟龙发生了冲突?按照胖子这种性格大有可能啊,正准备拨打陈伟龙的号码,手机却响了起来,接通,是一个非常磁性的男人声音:“你好,钟正南么?”
  “我就是!”
  “我昨晚抓住一个胖子,他似乎跟你关系不错,你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磁性的声音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在给入睡前的孩子说童话故事。

  胖子果然出事了,
  不过,对方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平静下来,毕竟知道了胖子的下落,不像先前那么心里没底。
  “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要冷静。
  “昨天中午,我的一名兄弟去接手铁血帮的地盘,居然被你干扰,而且,你居然能够承受我那兄弟的四级力道,所以,我对你很有兴趣。”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悦耳,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林涛。林涛是我见过的人里面声音最好听的,虽然有天雷魔音的效果在其中,但不可否认,他的声音底板真心不错。
  “你是王川的兄弟?”我疑惑着问道:“你刚才说的四级力道又是什么意思?”
  “河东月亮湾,你过来就知道了!”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地址,笑着挂了电话。
  看来这个人是王川那边的人,暂且叫他们天地会吧,反正他们也这么自称,这几个天地会的人到底想做什么?红狼堂跟铁血帮一场火拼下来,双方差不多死伤殆尽,而这个时候天地会不顾阳城黑帮的潜规则,悍然出手,并且麾下还有王川这种变态高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更奇怪的是,他们占领了红狼堂的总部东方会所以后,什么都不做,只是把会所里面的普通员工全部驱逐,让会所变成一座空城,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眼下这个外贸宾馆,要不是我适逢其时的出现,估计也已经被天地会给占领,他们占领这个宾馆是不是也会将员工驱逐出去呢?还有,他们现在绑架了胖子,要我去月亮湾,会有什么东西等待着我?
  “怎么了?”赵婷看着我半天没出声,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你知道月亮湾么?”我摇了摇头,将脑袋中的那些问题全部甩掉,既然想不通,那就先不想。
  “月亮湾小区?是前不久才开的一个楼盘,据说都是大户型,每套房都是一百五十平米以上,均价要五千起呢!”赵婷的神情充满着艳羡,每平米五千的价格,在阳城这种四线县城城市,已经是天价了。
  天地会叫我去干啥?买房还是卖房?
  “月亮湾就在河东解放路,罗马大酒店对面。”赵婷接着说道:“打个的,差不多十块钱的样子。”
  “恩,好的,这边应该没事了,我出去一下。”跟赵婷说了一声,在门口的肯德基叫了两个汉堡,这才打车到了月亮湾。
  月亮湾小区跟国内所有的楼盘一样,都是卖的楼花,主体框架还没完工,售楼处倒是已经美轮美奂的矗立在大门口。
  电话里头也没有说要我找谁,莫非是要我在门口等他?
  拿出一个汉堡一边啃一边打量着月亮湾的售楼处大门,正在寻思要不要进去问问,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走到我面前,七八岁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手中的汉堡,眼中流露出古怪的神情,不是垂涎,而是……而是……妈比的,不知道怎么说,更像是好奇。

  “想吃?”我看着小孩子的目光,然后指了指自己手上另外一个完好的汉堡。
  小孩子点点头,我注意到他的眉梢有一条两公分长的疤痕,这种疤痕我很熟悉,这是刀伤。
  正要将汉堡递给他,突然想起网上一个帖子,中美两国义工去非洲援助贫困儿童,刚下车,非洲小孩就飞奔过来,中/国义工拿着饼干就要给他,被美国义工喝止,然后美国义工要非洲小孩帮忙搬东西下车,饼干作为报酬给他们……
  这个帖子的意思是说,贫穷不是错,但是如果你轻而易举的将东西给他们,让他们以为贫穷可以成为不劳而获的谋生手段,那就是你的错……
  想到这,我蹲下来,笑着说道:“我跟你交换,你告诉我,这附近最近的厕所在哪?你告诉我了,我就将这个汉堡奖励给你!”

  小孩子转头冲售楼处指了指:“那就是厕所!”
  “哈哈哈哈!”我大笑着摸/摸小孩的头,将手中的汉堡递给他。诚然,售楼处里的确有厕所,或许在他眼里,这么漂亮的售楼处就是一个厕所,别无他用。
  好吧,既然你说那里有厕所,那我就装作去那里上厕所吧,再次揉了揉小孩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朝售楼处走去。
  “先生,买房么?”一名穿着制/服的美女迎了上来。
  “我上个厕所,有电话叫我过来的!”我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你懂的话,那就最好,如果不懂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制/服美女楞了一下,半响才吃吃的说道:“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有人打电话要你来我们这上厕所?”
  越描越黑,看来她是不懂了,我正要让她联系售楼经理之类的,从大门外匆匆走过来一个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赫然是王川。
  王川见到我,冲我扬手招呼:“你来了啊!”声音自然神情亲切,宛如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恩!”我不知王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已经放在了空间袋,一有异动我就用枪抵住他的脑袋。
  “来来,我带你看看户型。”王川突然的殷勤让我浑身不自在,可是又不好翻脸,只好跟在他后面走着。
  走到一组户型的模型面前,王川停住了脚步,笑嘻嘻的指着模型说道:“如果要你选择,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户型?”
  我斜着眼睛看着王川,而王川却是笑容可掬的看着我,眼神里面没有任何敌意,就好像昨天的那个人不是他,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推销房产的销售员。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的发问:“胖子呢?胖子在哪?”
  “要知道胖子的下落,你就得听我的。”王川笑眯眯的说道。
  “就这个好了!”我随意的指了一套户型。
  “恩,是一套四房两厅的户型,总面积一百六十八平米。这不包括入户花园与赠送的阳台……”王川顿时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我不住的点头,顺着他的手指一路观看,这是主卧,这是书房,这是儿童房,客厅这是飘窗……差不多听了五六分钟,王川才将这套房间讲解完毕。
  奇怪,这个户型居然没有窗户,这个做模型的设计师也太懒了吧。
  “好了,我们去现场看样板房吧。”王川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根本不怕我不跟上去。
  走到其中一栋楼,乘坐电梯上了五层,王川在前面推开一个房间,笑着跟我说道:“这个房间就是你刚才看的四房两厅,胖子就在里面。”
  我狐疑的瞄了他一眼,只见他嘴角泛起一股诡异的笑容,顿时觉得不妙,连忙将手枪掏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举起,眼前一道剧烈的白光闪过,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脑后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一根钢针插进了我脖子上的血管,然后一股麻痹的感觉迅速的沿着血管向全身扩散,。
  我大叫一声,拿起手枪对着身后猛扣扳机,一直到子弹全部射/光,依稀听到有声音射/在铁板上,传来乒乒的声音。
  麻痹的感觉瞬间就布满全身,我脑子逐渐迷糊,最后终于晕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胖子的背影,他在我面前犹如一个土拨鼠一样上蹿下跳,而我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个房间似乎就是王川带我进来的那个房间。
  摇了摇脖子,感觉那种麻痹的感觉已经消失得差不多,轻咳一声,坐了起来。
  “鬼哥,你醒了啊?”胖子闻声转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我按了按太阳穴,顺便轮刮了一下眼眶,妈/比/的,多年的眼保健操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按住太阳穴,食指就会自然而然的去轮刮眼眶。
  “昨天我刚出门,脖子就中了一针,一直昏睡着,醒来就看到你了。”胖子快速的说完,然后反问我:“你怎么也来了?”
  我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均觉得不可思议,这王川将我们带到这个房间里面是打算软禁我们么?
  商议了一会,均是不知道王川打的什么算盘。我站起身来,胖子却神神叨叨的说道:“鬼哥,我跟你说,这个房间居然没有窗户,太他么的不科学了!”
  没有窗户?我连忙四处张望,咦,客厅里面的确没有窗户,飞快的将每一个房间走了一遍,每一个房间都没有窗户,甚至,我连大门都找不到,就在我刚进来的那一块,没有任何大门的痕迹。
  “感觉这个房间像是密封的!”胖子跟在我后面,急声说道。
  “屁话,要是密封的,我们俩早就窒息而死了。”我鄙夷的说道,眼睛却是四处观察:“对了,你的视力好,你来找找看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找了一遍!”胖子咕哝道。
  “有什么发现没?”
  “有!”
  “有什么发现?”
  “我发现这个房间根本没有出口,墙面都是铁做的。”胖子有些垂头丧气。
  妈比的,我在这个房间里面越转越心惊,这个房间与我刚才在售楼处看到的房间完全一样,客厅的沙发样式,卧室的衣柜方向,甚至连厨房里面的厨具用品,厕所里面的马桶朝向都是一模一样。除了房间的灯光,居然看不到外面的光线,甚至连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清楚。
  “肯定有出口,要不然我们俩怎么进来的?”我如此的安慰着胖子。
  两个人一遍又一遍的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在转第四遍的时候,胖子突然指着客厅冰箱上面的留言板说道:“咦,这留言板上有字!”
  人,最容易忽视的往往就是最明显的地方,我苦笑一声,凑头看去,只见上面写了两排字:‘玩个密室逃脱的游戏吧,线索都在房间里头!’

  
  密室逃脱?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讶然问胖子。
  “密室逃脱?呃,就是在一个房间里面放有各种线索,譬如说钥匙啊钳子啊之类的东西,然后你根据这些线索顺藤摸瓜,最后找到出口!”胖子飞快的回答。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天地会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顿时哭笑不得。密室逃脱还需要你来解释?老子无聊的时候也经常玩这个网页游戏好不好。
  “那我怎么知道!”胖子苦笑一声:“这些人有病!”
  眼下也只有胖子这句话才能形容天地会这群人了。真的,这群人绝对是神经病,好端端的,把我们俩抓进来玩什么密室逃脱,蛋疼不蛋疼啊?
  玩就玩吧,我跟胖子一顿翻找,别指望我们翻找东西会比较温柔。实际上,我们俩翻找的动作可以用粗暴来形容,完全不顾什么物件的价值,床/上的床垫被我们俩翻转了过来,枕头也被我们撕烂,花瓶随手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柜子里面更是被我们掀了个底朝天,一句话,只要是有可能放东西的地方我们都搜索了一遍。
  一轮搜索以后,我们俩将找到的东西凑在一块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清点了一番:五号电池四个,铁锤一把,U盘一个,钥匙一把,还有一个电视机遥控器。
  我拿起钥匙,问胖子:“该不会这枚钥匙就是出口的钥匙吧?”
  “玩过密室逃脱没?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再说了,这房间没门没窗的,你这钥匙都找不到钥匙孔。恩,这锤子倒是挺称手的。”胖子拿起铁锤挥舞了一下,然后开始在墙壁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空心的地方。
  好吧,是我想得太简单,我放下钥匙,拿起一节电池左看右看:“哟,还是南孚的,民族力量呢!”
  “得了吧,我们的民族力量已经被它的竞争对手吉列公司给收购,你再让中国女足喊一个民族力量看看,会被国人戳脊梁骨的!”胖子听到我说这个,忍不住停下手头的事情,怒眼圆睁的跟我争论起来。
  “你怎么这么愤慨?”我讶然问道。
  “草,好好的民族品牌,什么大宝啊,中华牙膏啊,南孚电池啊,都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糟蹋了,或者为了自己的政绩,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总而言之就是挂上一个招商引资的名头,将原本不需要融资的企业,强行注入外资。渗透进来的外资有了股份,二话不说就上市买卖股份,最后竞争对手将股份全盘收购。妈比的,这群畜生是在卖国,这些人应该枪毙!不,应该浸猪笼里再用机关枪扫!”胖子越发的激动。
  我也默然,虽然胖子说的有些偏激,但是国人的民族牌子一个个都被国外的竞争对手收购却是不争的事实。
  半响,我喟叹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好吧,牢骚归牢骚,这个电池应该是放在哪的?遥控器么?”我顺手揭开遥控器的后盖,里面已经放有两节五号电池。
  很显然,这四节电池不是用在这的。
  那还有什么地方用得上这种电池?我瞟向胖子,胖子见我看他,手上的铁锤继续敲着墙壁,口中却是笑道:“五号电池,最大的用途就是放在情趣用品按/摩/棒里面。”
  “那是成/人用品,你觉得在样板房里面会有这东西么?”说到这,我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对啊,按/摩/棒什么的是成/人玩具,可是这房间里面不是还有儿童房么?儿童房里面可是有好几个玩具来着。
  拿起四节电池,起身走到儿童房,找到了两个需要电池的玩具,一个是大卡车,另一个是一把冲锋枪。
  看到冲锋枪,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大声问胖子:“你看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的枪?”
  “没有啊,我醒来的时候你就躺在我旁边,可没看到什么手枪。”胖子在主卧室里面敲打着墙壁大声的回答。
  看来是王川把枪给拿走了,毕竟我有枪对他们能够造成威胁,不拿走才怪。先不管了,顾好眼前先。
  我坐在床/上,打开卡车腹部的电池仓一看,果然是四节电池的空位。将电池塞进去,拨开开关,卡车顿时传来各种音乐,无非就是‘河边大树下游过一群鸭’‘你拍一我拍一,两个小朋友打/飞/机’之类的儿歌。
  总共有十首儿歌,耐着性子将它们一一听完,等到它重新来一遍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卡车里面是没有线索了。至于冲锋枪则已经被我丢在一边,冲锋枪需要六个电池,很明显,四节电池不够用。
  胖子也终于将每一个房间都敲打了一遍,走到我旁边坐下,问我有没有发现。
  我指着那个卡车:“这个装上电池以后,里面就只有十首儿歌!全部都听了一遍,没啥线索。”
  “会不会线索藏在卡车里面?”胖子抓起卡车,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放在耳边用力的摇了摇,似乎在听有没有异常。
  “你想干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
  “既然没用,留着干啥。”胖子将卡车狠狠的摔向墙壁:“说不定里面藏有东西!”
  喀嚓一声,整个卡车被胖子摔得四分五裂,电池也滚落出来掉在地上,其中一颗骨碌碌的滚到了床底下。
  我正要斥骂,转念一想,胖子说的也没错,既然没用,留着干啥,看着地上玩具卡车的碎片以及仍然在滚动着的电池,开口道:“究竟这四电池有什么用呢?”
  胖子站起身,弯腰将三颗电池捡了起来,剩下的一颗电池在床底下懒得弯腰捡:“床底下的那个懒得捡了,如果你非要凑齐四个的话,外面遥控器还有俩电池,我取一个出来……”
  我闻言心中一动,扬手打断了胖子的说话:“对啊,外面遥控器上面还有两个电池。胖子,你将床底下的电池找出来。”
  不等胖子反应,我飞奔到客厅,取出遥控器上面的电池,回到房间,见胖子仍傻愣愣的看着我,懒得解释,趴在床下将那颗电池扒了出来,加上胖子手上的三颗电池,这样,冲锋枪里六个电池槽位就被填满了。
  扣下扳机,冲锋枪里面传出突突突的机枪声音。拿起枪左右瞄了瞄,发现在侧面还有一个按钮,按一下,冲锋枪里面就传来不同的枪炮声。
  突突突!
  砰砰砰!
  Pia pia pia!
  Biu biu biu!
  ……
  冲锋枪里都是枪炮声,似乎没有任何异常,恩,也不是没有,其中有一段枪声中夹杂着一个人嘶声叫喊:“打我啊,你来打我啊!”
  居然还有这么贱的要求,我跟胖子面面相觑,继续摁按钮,枪炮声就这么几种,最后我们将开关停留在这个说话的声音上面。
  “你来打我啊,你来打我啊……”冲锋枪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听到后面,我无名火起,抓/住冲锋枪就往墙壁上砸:“打你是吧?打你是吧?老子打死你!”
  喀嚓声中,塑料的冲锋枪断为好几截,碎片四处乱飚,我侧头躲过一个大一点的碎片,正好看到半空中晃晃悠悠的飘下来一个纸条。
  伸手一抓就将纸条抓在手上,展开一看,上面写有四个数字:“5207。”
  5207这是什么意思?我招呼胖子过来看,胖子接过纸,念道:“5207,我爱你妻!啊呀,这人怎么这么下/流?”
  妈比,还有比你更下/流的么?我哭笑不得的抢过纸条,前后左右的仔细看了一遍,再也没有其他的记号。
  很明显,这四个数字是一串密码来着,问题是,这房间里面并没有设置密码的地方呀。再说了,胖子刚才用铁锤几乎逐寸逐寸的将墙壁敲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的密室或者暗道。
  商议了半天,两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起房间里面的玩具一顿乱砸,满地的玩具碎片中却是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要不,我们把其他房间也砸光光吧!”胖子似乎砸上了瘾,抓起铁锤就要往外走。
  而我却是因为刚才一通乱砸,暴戾被释放出去了许多,此刻很是冷静,连忙制止胖子:“算了,搞不好还有其他的线索呢。”
  胖子闷声点头:“那行,先不砸!”
  两人回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物件,目光都是停留在U盘上面,目前四个电池已经被我用过,U盘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书房里面可没有电脑,没有USB接口输出,U盘又有什么意义?
  “对了,现在的电视机都支持U盘功能,我们试试。”胖子突然拍了一下脑袋。
  “你确定吗?”坦白的说,我还真没用U盘插过电视机。
  “确定,我家楼下小黑就是用U盘拷了爱情动作片插到电视机上看的,屏幕那叫一个大,比电脑过瘾多了……”胖子立马眉飞色舞。
  “你的生活里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我觉得安然应该每天榨取你十次!”我笑道。
  “就算榨我一百次,我也要留一份精血出来大保健!”
  嘻嘻哈哈声中,两人打开了电视,插入了U盘,胖子跑回儿童房捡回两颗电池装在遥控器上面,鼓捣了一会,屏幕上方出现了一个纯绿色的背景,背景中间是四个黄色的格子,很显然,这是要输入数字密码。
  “5207?”我跟胖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胖子兴奋的按了几下遥控器,屏幕上方的格子里头也依次出现了5207四个数字,‘哔’的一声,画面突然一变,一个面目极为俊美的男子出现在屏幕上。
  这名男子不是王川,但是跟王川一样的漂亮,怎么说呢,你说他们娘炮嘛,似乎也说不上,但是你说阳刚之气那是完全挂不上边的,似乎只有俊美这个中性词勉强可以形容。
  这个家伙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这是电话里头那个人的声音:“不错,你们居然能够发现这个密码,说明你们的智商很高,加油,只差最后一步了!”
  说完,屏幕闪烁了几下,接着画面一黑。
  就这样?正当我们面面相觑想开口怒骂的时候,屏幕再次亮起,俊美男子又浮现出来,嘴角含笑:“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顾泉,不是顾全大局的顾全,而是泉水的泉。我们天地会有四个人,顾泉,王川,秋红旗与易水寒,人称‘F4’,友情提醒下,F是F/U/C/K的缩写。”
  说完,屏幕又闪烁了几下,再次变黑。
  种种机缘巧合下才走到这一步,就给我们来了一段自我介绍?那个顾泉,你还有点人性吗?我跟胖子傻愣愣的等了一分多钟,屏幕没有再次亮起,我也懒得关电视,跟胖子坐在沙发上,虽然沙发已经被我们扯得稀烂,但是坐人还是勉强可以坐的。
  躺了一会,胖子突然叫了一句:“鬼哥!”
  “恩?”
  “你说要是走不出去的话,我们会不会被饿死在这里面!”胖子摸着肚子,肚子里面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声响。
  “应该不会,现在给我的感觉,我们俩就好像是试验的小白鼠。他们没有杀害我们的想法,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杀害我俩的念头,要不然,在我们俩昏迷的时候,随便出手就弄死我们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出声安慰,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妈比的,万一他们觉得饿死我们更有意思呢?这几个人是神经病来的,岂能用常理度之?
  胖子揉了一会,突然一跃而起,我连忙跟着站起身来:“怎么?出什么事情了?”
  “我要上厕所!”胖子呵呵的笑。
  我正要骂一句,电视屏幕再次亮起,顾泉又浮现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啧啧,我这人真的健忘,忘记给你们提示了,送你们一首打油诗,我亲自写的哦。听好了啊,冷却没有耳朵,一口一个气球,尸体放在米缸!好了,自行领悟吧!”
  说完,屏幕一闪,回到了最开始的输入密码界面。
  奶奶的,这个顾泉的心计太深了,换做其他人,看完前面一段肯定以为结束了,如果顺手关掉电视或者拔/出U盘的话,那么后面这个提示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不过,这个提示算是什么提示?这也叫做打油诗?
  胖子愣了一下,终于大叫了一声,直接跑去厕所,不多时,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胖子笑容可掬的提着裤子走了出来:“鬼哥,这个提示我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正在苦苦思索这句打油诗是什么意思:冷却没有耳朵,冷却是什么东西?冰箱吗?一口一个气球又是什么意思?还有尸体放在米缸?厨房里面确实有一个米缸,不过,这个米缸是那种塑料制品,很是精致,装20斤米都够呛,更别说尸体。
  听闻胖子这么一说,我好奇的问道:“你上个厕所还拉出灵感了?”
  “字谜,这肯定是字谜!”胖子一边系着皮带,一边笑着说道:“冷却没有耳朵,重点在那个‘却’字,‘却’字没有了耳朵,就是一个‘去’字。”
  “恩,一口一个气球,是个什么字?”我点点头,这么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这个不知道,不过,后面那个尸体放进米缸,是一个‘屎’字。”胖子邪恶的笑了笑:“我也是刚才拉/屎的时候想到这个字的。”
  我一阵无语,我能说什么?我难道还要表扬他拉/屎拉得很用功?
  一个‘去’一个‘屎’,中间这个字我们稍微推论一下就出来了,‘一口一个气球’可能是我听错了,顾泉说的应该是‘一口一个乞求’,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吃’字,将这三个字连起来一念:
  去/吃/屎!
  草,被调戏了!天地会,F/U/C/K 4,我告诉你们,这仇,他吗的结大了!
  原本就有些垂头丧气的我们,此时更是打不起精神来,两人躺在沙发上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分析着各种可能。
  地板上会不会有出口?我提出这个想法以后,两人顿时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胖子又拿着铁锤一阵敲打。
  一无所获。
  天花板上会不会有出口?转而将目标放在上方,两人又是搭着凳子在天花板上敲来敲去,传来的依旧是铁板的声音。
  依旧一无所获。
  这个密室的出口到底在哪?
  折腾了差不多大半天,最后筋疲力尽的我们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似乎有人在轻笑,我猛然睁开眼睛,没发现有人,房间的灯光依旧亮如白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四处张望了一下,居然在茶几上面发现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奇了怪了,这两碗面条是怎么搬进来的?我跟胖子将这个房子检查得异常彻底,绝对没有哪个地方能塞进来两碗面条,事实上,这个房子没有任何通往外界的口子,我甚至都不知道通风口在哪。
  将胖子叫醒,指着茶几上面热气腾腾的面条,诧异的说道:“你看,这面条是怎么回事?”
  胖子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面条,顿时清醒过来,二话不说,扑过去就要开吃。
  我一把抓/住胖子的手腕,厉声喝道:“小心有毒!这面条可不是我下的!”
  胖子翻了个白眼:“你刚才都说了,他们不想置我们于死地,要弄死我们早就弄死了,何必下毒这么麻烦?”
  我一想也对,松开了胖子的手腕,胖子立马希里呼噜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味道不错,扑鼻的香气传来,我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腹中一阵雷鸣,管他呢,吃了再说,总不成饿死吧。
  吃完面条,胖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盒牙签,丢了一根给我,两人无所事事的剔着牙,是的,我们真的很无聊,吃面条都要剔牙……
  “要是能有一碗红烧肉那就完美了。”胖子笑道。
  “俗!”我鄙夷的看着胖子:“我觉得回锅肉更适合我的身份!”
  ……
  吃饱了以后,自然又是新的折腾,总之一句话,生命不息折腾不止。既然有人能将面条拿进来,那就肯定有出入的口子,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这一折腾,又是一天时间过去,两人再次疲倦的睡去,这一次先醒来的是胖子,他把我叫醒来,指着茶几吃吃的说道:“鬼……鬼哥,你……你的肉……”
  妈比的,什么叫我的肉?我揉揉眼睛看去,茶几上面的面条碗已经换成了两个碟子,一个碟子是红烧肉,一个碟子是回锅肉,此外还有两大碗米饭,热气腾腾的。
  惊诧过后,我们俩也没有其他的应对手段,只能敞开肚皮开吃,好在炒菜味道还不错。
  “似乎我们说什么菜他就会满足我们,待会你点一个这里没有的菜试试!”我嘴里嚼着回锅肉,含糊的说道。
  “恩,我要鲍鱼,大鲍鱼!”胖子高喊一句。
  “我要大龙虾!”我也大声的叫道。
  第三天的茶几上却是摆了两碗面条,此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还想吃龙虾?吃鲍鱼?老子都没吃过!信不信要你们吃/屎!”
  妈比的,这家伙还真有个性。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七天,期间我们也曾两人换岗不睡觉,想看看这菜肴是怎么进来的,但最后是我们自己妥协。人家摆明了车马,你不睡?可以啊,不睡就没饭吃。
  胖子提议装睡,可这家伙似乎有感应器,我们装睡了两次也就饿了两天,只能不了了之。至于洗澡倒是方便,反正卫生间有水。
  在这里手机没有一点信号,只能做手表用,到了后面我的手机干脆没了电,将它丢进空间袋,不再理会。既然联系不到外面,就不知道萧缘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跟他约好的三天期限早已经过去,他到底是等到了救兵还是已经被天地会给剁了?这些我都不清楚。
  好在胖子的手机是待机王,七天的时间他的电池用量才掉了一格,据胖子说,他的手机可以待机一个月……这样,我们才知道时间与日期,不得不说,山寨机就是牛。
  又是新的一天,我跟胖子吃完饭躺在沙发上,胖子指着我的肚子笑道:“鬼哥,这几天伙食不错,你都有点肚腩了!”
  “是吧?哈哈!”我拍了拍肚皮,隐约有肥肉在荡漾,看来真胖了。
  对于找出口的事情,我们俩居然都不那么热心了,反而有了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我说这是温水煮青蛙的效应,在一个安逸的环境里面,的确能让人产生懈怠的心理。胖子提出异议,我们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鬼哥,你说这个密室的设计者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我们辛辛苦苦找的线索,最后却给了一句让我们去吃/屎的提示,这家伙绝对的神经病。”胖子也拍了拍肚皮,肚皮上荡漾的肥肉犹如春风拂过泸沽湖。
  “恩,神经病!”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鬼哥,你说要是换做别人,冲锋枪里面的纸条他们能不能找出来?”胖子没话找话说。
  “应该可以吧,那个声音都在不停的说‘你来打我啊’。这么变/态的要求,换做谁都会去满足它的,哈哈!”
  “这可不一定,电视里面要你去吃/屎,你怎么不去吃?”胖子吱吱怪笑。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也是哑然失笑:“这是两回事好不好,那个提示是砸烂玩具,谁都可以操作,但是这个提示是吃/屎?谁会去做?恩……谁会去做……”说到这,我脑海里面突然犹如一道闪电劈过,我一跃而起,大声叫道:“靠,我们为什么不去做?!”
  “你该不会真的要去吃/屎吧?”胖子看着我,大惊失色。
  我懒得跟他解释,抓起铁锤冲到卫生间,对着抽水马桶就是一顿乱砸。我砸的是坐便器,水箱我跟胖子早就检查过无数次,没有丝毫问题。乒里乓啷几锤子下去,坐便器被我砸得粉碎,用脚将瓷片拨开,下面露出一块铁片,揭开铁片,一个钥匙孔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钥匙孔终于找到了。
  ——————————————————————入群暗号:大保健。

  
  胖子呆了一下,欢呼一声,飞快的从客厅拿了钥匙回来,蹲下插入钥匙,手头一用力,钥匙便旋转了一个圈。
  悄无声息的,卫生间的装有镜子的整面墙都在缓缓的下沉。难怪找不到门户,敢情这整面墙就是一扇可以升降的大铁门。
  墙后面是一间豪华的客厅,客厅中间摆放了一组欧式沙发,镶金嵌银的很是高档,中间茶几上摆满了各种水果。
  沙发是3+2+1组合,三人位上坐了两名面容俊美的男子,其中一名是视频里面的顾泉,另外一名正在修剪指甲的男子不认识,我猜应该是秋红旗或者易水寒其中一个。
  顾泉也不起身,冲我们俩微笑点头,示意我们坐下。
  胖子原本是想冲上去动手,被我给拉住了。看着胖子不解的眼神,我内心怒骂,妈比的,一个王川就够我们俩尿一壶了,这两人只要有王川一样的本事,我们就不是对手,枪也被拿走了,你还冲上去作甚?送死么?
  这话还不能说出来,只能微笑着说道:“胖子,要讲礼貌!”
  胖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跟着我坐在了沙发上,在茶几上翻检了一会,抓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先介绍一下,这是我们F4组合里面的秋红旗!”顾泉指着身边的俊美男子。
  秋红旗漫不经心的冲我们点点头,低头用指甲刀小心翼翼的锉着指甲,不时的举起手掌放在眼前观看,似乎在他眼里,我们远远没有他的指甲重要。
  顾泉在身边拿起一个遥控器,冲着我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按了一下,那道墙壁悄无声息的升了上来将门户关闭。
  “虽然你们走出了密室,不过,最后一关你们花的时间比较长啊!”顾泉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似乎深以为憾。
  妈比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你去吃/屎,你会老老实实的去厕所嘛?神经病!苦笑一声,也不说话,静待顾泉说出下文。
  “如果你们早出来一天都行,七天……啧啧,太久了!”顾泉身子前倾,手指在茶几上面轻轻的叩击着,似乎有件事情难以决定。敲了一会,转头问秋红旗。“红旗,你怎么看?”
  “如果王川说的没错,那这个人的体质肯定就异于常人,智商虽然低了点,但是也不是低得特别离谱,最起码一开始找线索还是挺快的,只是最后一关缺少了一点顿悟!”秋红旗将指甲放在嘴边吹了吹,目光却是停留在我身上。
  悟你妹!居然说老子智商低!耳边传来胖子的偷笑声,吭哧吭哧的。
  “我的意思是,测下/体能吧。如果体能超出别人很多,也未尝不可。”说完这句,秋红旗继续埋头锉着指甲,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顾泉思索了一会,点点头,转头站起身,跟我说道:“钟正南是吧?跟我过来做一个体能测试。”
  “凭啥?”我的暴脾气终于被引发了,斜着眼睛看着顾泉,整个人身体微微前倾,只要顾泉一言不合,立刻发难。
  “凭啥?啧啧,说实话,我要是跟你动手,我还真有点担心。”顾泉这么一说,我心里颇为安慰,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谁知顾泉话锋一转:“我担心把你的肉体打坏了,我的计划不能继续下去!”
  “来来,试验一下,看看能把我打坏不?”我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手中的拳头高高扬起,对着顾泉的脸揍了过去。
  很突兀的,我的身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并不是说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外力将我阻挡,而是顾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枪,直直的指着我的脑袋,我的额头几乎都撞在了枪口。
  顾泉见我停下,笑了笑,反转枪柄递给我:“这是你的!”
  我愣了一下,接过枪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顾泉的右手在左手手腕上揉了揉,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腕上也系了一根红色的绳结,绳子上面也是三个乒乓球大小的黄金珠子。
  “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了,你装上子弹对我开枪试试?”顾泉微笑着说道。
  我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子弹夹,装好以后,冲着顾泉的胸口就扣动扳机。妈比的,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我再忸忸怩怩岂不是对不住你?
  砰砰砰!
  子弹击中顾泉的身子,发出几声金铁交鸣声,竟似打在铁板上一般,顾泉的身子很明显的晃动了几下,冲我展颜一笑:“顶得住!”
  顶你妹!我一口气将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光,这一次,我冲着他脑袋开的枪。
  乒乒乒乒!
  顾泉的脸上发出一阵阵金铁声,定睛一看,只见他脸上有几个弹孔,弹孔里面隐约金光闪烁,难道这厮已经修炼成了传说中的金脸罩铁面皮,脸皮已经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顾泉笑道:“你刚才说我凭啥,我现在回答你,就凭这个!”
  “好吧,我们去测试什么体能?”我将枪随手扔在茶几上,既然手枪对他没什么作用,那我还拿着做什么?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子弹都打不进去,他们是钢铁侠吗?对了,先前王川偷袭我的那一瞬间,我朝后连开了数枪,当时还以为射/在了墙壁铁板上,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射中了王川的身体。
  这么说来,刚才囚禁我们的四房两厅跟王川带我去看的样板房不一定是同一个地方,最起码在样板房是有门进去的。还有,王川根本不怕子弹,为什么在外贸宾馆我拿枪出来的时候,他掉头就走?是不想在世人面前表现得惊世骇俗?
  一头雾水中,顾泉将我们俩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秋红旗却没有跟过来。
  这个房间很是宽敞,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放着各种奇怪的器械,这些器械充斥着设计的美/感,看上去非常的高端先进,宛如美国科幻大/片里面的高科技产品,有方的有圆的有长的有扁的,通体闪烁着妖/艳的冷光。
  我四处打量了一番,忍不住问道:“你们这个月亮湾小区的房子都没有窗户么?这样的房子你们怎么卖的出去?”
  顾泉愕然反问:“难道你以为现在还是在月亮湾么?”
  果然我的猜测没错,怎么可能有小区将自己的房间包铁皮的,我在晕倒以后,王川肯定将我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想通此节,我顿时闭口不言。
  “来,冲这个打一拳!”顾泉走到中间,指着一个圆球跟我们说道。
  这个圆球差不多足球大小,直接漂浮在半空中,跟我胸口等高,球面光滑如镜,冷光熠熠,我的第一感觉这是一个不锈钢球。可是,不锈钢球怎么会漂浮在半空中?而且,用拳头打不锈钢球,会很痛的呢。
  见我不动,顾泉微微一笑,一拳打在圆球上,‘当’的一声巨响,圆球咻的一声被击飞出去,飞了差不多七八米的样子又飞了回来,一阵电子合成音从圆球内部响起:“力道,六百六十五!等级六级。”
  顾泉淡淡的笑了笑:“单位是公斤!”
  我/日,六百六十五公斤!按照他这一拳的力道,还是以胖子为例,根据质量守恒定律、宇宙第一速度定律、达尔文猴子进化论、跳/蛋/按/摩/棒摩擦力定律还有二奶小三大打出手的惯性定律,我大概的计算出,他可以将胖子击飞……很远。
  是的,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任何人听到这个数字都会语无伦次,这厮力道这么强横,而且子弹也打不进去,莫非这厮真的是钢铁侠?
  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顾泉,他的神态很是平静,并没有炫耀,也没有刻意的低调,似乎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见到我看他,他冲我笑了笑,下巴朝圆球扬了扬,示意我开始。
  我举起拳头,比划了一下,问道:“有拳击手套么?”
  “对了,忘记你怕痛了!”顾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从身上拿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对着圆球摁了几下,一阵嗤嗤声中,圆球表面居然变成了皮革材质。
  “现在你可以测试了!”顾泉冲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咬咬牙,一个直拳击打在这个圆球上面,噗的一声响,圆球飞出去三四米的样子又飞了回来。
  “力道,两百九十三,等级两级。”电子合成音响起。
  顾泉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正南,我不跟你开玩笑啊,如果你没有一点利用的价值的话,你会死的很难看!”
  妈比的,连威胁都是这么赤/裸/裸,太不给面子了。
  运了运气,我大喝一声,一个摆拳冲着圆球打了过去,从理论上来讲,摆拳的力道要远远大于直拳,果然,这一次圆球飞出去了差不多六米。电子合成音的报数是388公斤,力道三级。
  接下来我又打了两拳,一拳是370公斤,一拳是402公斤,顾泉点了点头,挥手要胖子来试试。
  胖子咬牙切齿的酝酿了半天,飞身扑上对着圆球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草,胖子这一拳居然有414公斤。接下来又打了几拳,力道都在400以上,看来,力量是跟质量成正比的,物理老师没骗我。
  待胖子打完以后,顾泉又带着我们测试了其他的项目,无非是弹跳力啊,平衡力这些乱七八糟的测试,每一次顾泉都会先做一个示范,而我们的各项能力跟他相比,都有非常显著的差距。只有一项肺活量我们俩才领先于他,这估计要归功我们经常吸烟的缘故。
  “恩,不错,不错!”测试到后面顾泉不停的点头赞许,尤其是看向我的目光,就好像一个屠夫在看着一头待宰的肥猪,又好似一个色/狼在看着一个脱得精光的美女。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他的眼神,但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钢铁侠呢。
  “好了,测试到此为止,我先带你们去休息。明天我再告诉你们要怎么做。”顾泉也不说为什么带我们测试,只是催促我们去另外一个房间。
  推开门,房间布置得犹如宾馆的双人标准间,只不过房间依然没有窗户,除此以外,宾馆里面该有的东西这里面全部都有,香烟扑克方便面,甚至特么的还有避/孕/套。
  “今晚想吃什么?”顾泉随口问道。
  “随便吧!反正我们要点的你也做不出来!”我咕哝了一句。
  “哈哈,行!”顾泉反手带上了门,扬长而去。
  待顾泉走远以后,胖子走到门口将门拉了拉,气馁的说道:“果然被反锁了。”
  “也好,省得想着越狱。”我躺了下来,双手枕头:“胖子,你说,我俩跟小白鼠一样被试验来试验去,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胖子干脆利落的回答,也是学着我的样子躺在床/上:“不过,他们似乎要借重我们的身体,你没听见开始顾泉说的话么,怕把你的肉体打坏,他的计划进行不下去。”
  “恩,看来这个谜团只有等明天才能揭开了!”我苦笑。
  两人乱七八糟的聊了一会,最后索然无味,打开电视机,胖子用遥控器摁了几下,看到有个台正在播放周星驰的‘功夫’,将遥控器扔在一边,两人没心没肺的看了起来。
  正看到火云邪神在赌场一拳将周星驰的脑袋打进地底的时候,门开,一个小孩低着头端了一个托盘走进房间,托盘上面是米饭与菜肴。
  小孩将托盘往桌上一放,转身的瞬间与我打了个照面。咦,这个小孩不是我在月亮湾小区门口见到的那个小孩子么?
  怎么回事?这个小孩怎么会在天地会的总舵里面。
  啊呸,老子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天地会总舵都出来了。
  小孩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衣服的做工与质地来看,这套衣服价值不菲。头发也不再是乱糟糟的样子,被梳理得光亮可鉴。与那天见到的他相比,怎么说呢?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屌二代。
  见到我,小孩的神情却是淡然的很,目光从我脸上扫过,一刻都不停留,就好像从一个陌生人脸上扫过去一样。
  “喂,你不认得我了?”见小孩如此神情,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胖子闻言诧异的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喜:“鬼哥,你认识他?”
  小孩蹙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露出思索的神色,半响,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他的神情不似作伪,难道我认错了人,怎么可能?他眉梢的那条刀疤难道我也会认错?
  “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小孩老气横秋的问道。
  “没事,没事!对了,你叫啥名字?”
  “叫我童童好了!”
  “……好名字!”
  童童出门以后,胖子问我怎么回事,我将那天在售楼处门口遇见童童的事情说了一遍,胖子也是纳闷的挠挠头皮:“这么明显的一个刀疤,按说不会认错人,这小孩是不是神经病来的?我觉得这里的人都是神经病。”
  我哑然失笑,胖子的这个答案可算得上是万能答案,但凡想不通的事情,只要冠以一个神经病的名头,一切迎刃而解。
  接着又分析了几种可能,均觉得说不过去,最后两人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紧紧的绑在一个台子上面,错了,不是被绑,而是我的双手双脚被人用金属之类的东西固定在台子上,头部更是用一个架子牢牢的固定,脑袋上方有一个圆盘,圆盘里面有很多小灯泡,我刹那间明白过来,我这是在手术台上,圆盘是手术无影灯。
  这算什么?要给我动手术么?我脑袋里面突然想起网络上流传的那些帖子,什么偷肾偷肝偷眼角膜的传说。天啊,我该不会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卖器官团伙吧?我跟我的肾有很深的感情啊!
  周边一个人也没有,寂静得让人害怕,我想大声的叫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越是喊不出声音,我就越慌神,越是慌神我就越想喊叫,这种恶性的循环让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因为紧张,喉咙里面发出了咯咯咯的声响,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哈罗!”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听闻这个声音,内心泛起一种感觉,就好像乘坐的过山车终于停了下来,心里面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惊魂甫定的长吁了一口气,妈比的,总算是有人说话了。
  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浅蓝色的大褂浅蓝色的帽子,耳朵上面歪歪的悬挂着一副浅蓝色的口罩,是顾泉。
  “恭喜你,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检测,接下来,我将亲自操刀为你动手术。”顾泉笑眯眯的看着我:“你不用给我红包,我是一个很有良心的医生!”
  妈比,你倒是说说你给我动什么手术啊,割/包/皮也是手术,割肾也是手术……
  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顾泉举起双手,紧了紧浅蓝色的手套:“这个手术呢,其实很简单的,把你的身体劈开,在你身体里面塞一些东西进去。真的,很简单的。”
  “你看,这是手术刀……”顾泉边说边从旁边拿起手术器具一一放在我眼前展示。我/日,都是些什么工具啊?杀猪刀老虎钳,还有锤子与凿子,这个锤子很是眼熟,似乎就是在密室里头的那个锤子,我还拿来敲过马桶……
  “这些是要塞进你身体里面的东西!东西太多,就不一一给你看了。”顾泉举起一根金灿灿的东西晃了一下,是根金子打造的手臂骨架,五根手指指节异常逼真。
  “开始了!”顾泉冲我笑了一下,戴上了口罩,拿出一把杀猪刀,霍霍的耍了两下,不知道摁了一下什么开关,杀猪刀咔咔咔几声,有如变形金刚一般,居然变成了一把微型的电锯,闪烁着冷光:“我觉得,电锯用来开膛破肚更加方便。”
  锯你妹!
  “睡吧!孩子!”顾泉不知道动了一个什么开关,我只觉得背后一痛,似乎有一根针扎进了我的脊椎,渐渐的,我开始迷糊起来,隐约看到顾泉冲我举起了电锯,而此时,似乎有一道人影在顾泉身边出现,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胖子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看着电视,手中抱着一碗方便面哧溜哧溜的吃着。
  恩,这个房间是外贸宾馆的609!我脑袋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眼睛还没瞎,电视机上方那个红色的警示灯那么显眼,我怎么会看不到?
  正要起身,发现自己全身没啥知觉,似乎有劲也用不上,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胖子回头看我醒来,将方便面随手一放,走到我身边:“怎么样,鬼哥,好点没有?”
  “我们回来了?”我勉力动了动身子,这次稍微好了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看来,这是麻药的后遗症。难道我体内已经被植入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金骨头什么的已经放进了我身体里面?
  “是的,我们回来了!”胖子点头。
  “怎么回事?”
  “鬼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正在手术台上,那个秋红旗正在清理斧头凿子什么的,王川进来跟他说了两句话,然后红旗就把我松开了,接下来他们就要我把你带回外贸宾馆,因为当时你已经被注射了麻药。”胖子摇摇头,一脸的后怕:“动什么手术,居然要用斧头凿子,妈比的,这手术工具还真是恢弘大气啊。”
  勉力的坐直了少许,要胖子在我后面垫了两个枕头,扶着我靠在床头躺着。静下心来将事情梳理一遍,不梳理还好,越梳理越乱,发现整个事情没有丝毫头绪。
  首先是铁血帮跟红狼堂大打出手,帮主萧缘被砍成重伤不说,两个帮派几乎是拼的连渣都不剩。接下来是天地会异军突起,置阳城黑帮的潜规则而不顾,大肆抢夺地盘。而我们稀里糊涂的跟王川打了一架,然后就被抓到了他们的总部做了一番测试,最后要在我们体内安置东西的时候,又被王川给阻止,然后将我们放了回来。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俩如同小白鼠一般被测试了一番,就这么不了了之?这里面太古怪了,真的是莫名其妙,哥们我只是来找一颗火灵珠的啊。想到火灵珠,我急忙问道:“对了,胖子,你还记得从哪里出来的不?还有,你来外贸宾馆的时候,铁血帮是个什么情况?”
  我跟萧缘约好了驻守外贸宾馆三天,三天以后他就会给我火灵珠,这三天时间早就过了,萧缘的救兵不知道到了没?他该不会被砍死了吧?
  “我被蒙着眼睛出了房间,然后上了一台车,车子开到外贸宾馆才解开我的黑布,车子七转八转的,鬼还记得从哪里开出来的。”胖子一脸的郁闷:“好在前台值班的是那个赵婷,跟我一起将你扶到房间以后,赵婷又跟我说了下这段时间的情况,她刚走呢。”
  刚走?那说明我进来外贸宾馆也没多久,拿出手机想看时间,这才记起手机早就没了电,拿出充电器连同手机递给胖子:“先帮我充下电,赵婷说什么了?”
  “说铁血帮从总部调来了十几条汉子,现在都在医院等着萧缘苏醒。”胖子将我手机插上电源,顺口问道:“要不要给你泡一碗方便面?”
  “恩,好的!”不说还好,一说肚子就开始饿:“对了,你刚才说等萧缘苏醒?他不是早就醒过来了么?”
  “哈哈,听赵婷说,这家伙很是奇怪,好好的躺在床/上,嗝儿一声就晕了过去,过上个把小时以后又嗝儿一声醒过来,每天都要来上几次,医生对这个情况也是束手无策。”胖子哈哈一笑,似乎这就是个笑话。
  “可能脑袋被打懵了,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明天我们去看看他。”我对此深表同情,在月城,我被人用按/摩/棒敲了一下,不也落了个轻微脑震荡?同是天涯脑残人啊。
  第二天,我身体基本恢复正常,麻药这东西,看个人体质来的。跟胖子下楼,看见赵婷在前台,大厅会客区倒是坐了两个男子,看样子这俩人是铁血帮的援军。
  跟赵婷打了招呼,问了下哪儿的早餐比较好吃,跟胖子出了宾馆找了个小店吃早餐,吃过早餐又买了几根油条拎在手上,毕竟空手去看病人不礼貌。
  走到病房门口,走道上烟雾缭绕,十几条汉子或站或蹲聚集在门前,见到我跟胖子拎着油条过来,都是略怀敌意的打量着我们,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有一个长发瘦削青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站在那,双手插在裤兜,看似漫不经心,但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条吐着蛇信的眼镜蛇,随时冲上来给你致命一击。
  幸好田志勇也在其中,见状迎上来,笑着招呼:“哟或,南哥胖哥,这几天去哪潇洒了?”语气中隐约有一丝尖酸。
  这也难怪,答应了萧缘要守护外贸宾馆三天的,结果第二天就不知去向,说好的信用呢?要不是田志勇是毛顺的卧底,指不定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一言难尽,我能进去跟萧老大说么?”
  “好吧!正好萧老大现在清醒。”田志勇招呼门口的大汉们让开一条路,推开门,示意我们俩进去。
  “萧老大,精神不错啊!”进门我就跟萧缘打招呼,萧缘的气色好了很多,只是眼神偶尔闪过一丝迷茫。
  “正南,胖子,你们好!”萧缘笑着跟我们打招呼:“来就来,还拎什么东西。这是……油条?靠,真让你们破费了!”
  我跟胖子丝毫不以为耻,若无其事的跟萧缘胡扯了几句。
  “萧老大,我是直接打入了天地会总部,拖住了他们的主力,这才保住了外贸宾馆的一片安宁呢,现在你们的也到了,我们先前说的事情……”我冲萧缘扬了扬下巴,一副你懂的表情。
  “先前我们说了什么事情?”萧缘笑着点头,脸上的酒窝浮现出来。
  “火灵珠啊!”
  “火灵珠?什么火灵珠?”萧缘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草的,这厮不会是想赖账吧?可是他的表情不似作伪,似乎真不知道火灵珠这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我狐疑的看着田志勇,田志勇连忙将我拖到一边:“医生说萧老大的这里出了点问题。”
  田志勇边说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医学上管这个叫选择性失忆,或者说是记忆断层!”
  “什么意思?”我一听就急了。
  “他可能真不记得什么火灵珠了!”田志勇一脸遗憾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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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吗的,什么记忆不断层,偏生火灵珠的记忆就断层,老子跟你有仇吗?
  对了,电视里头那些失忆的都是借助外力恢复记忆,或摔跤或撞墙,要不?我现在揍他一顿,对着他的脑袋擂上几拳试试?
  田志勇看着我,轻咳了一声:“你也别急,或许三两天就记起来了。我们老大的身体素质可不是盖的,天涯省散打冠军呢。”
  “恩?”我斜着眼睛看向田志勇,你/妈/比的,失忆有两三天就好的吗?
  “是这样子的,我们老大这几天情况不对头,隔三差五的晕过去一次,每一次晕过去就会忘记一些事情,但奇怪的是,这些事情隔上两三天以后他又会记起来。所以,你们这个火灵珠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三两天以后就会有答案。”田志勇挠挠头皮,语无伦次的解释。
  “那好吧,再等两三天好了。”听闻田志勇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些诧异,这都是什么事。
  两人走回床前,萧缘与胖子正在就‘夏天如何判断女孩胸前是真的有料还是贴的胸贴’这个问题展开深入的探讨,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好半天我才勉强插了一句:“对了,萧老大,这段时间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要不卖/身,什么都好商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情博取点萧缘的好感总不会有错。
  萧缘听我这么一说,停止了跟胖子的探讨,皱着眉头想了一想:“田老鼠,你带着他们去收下保护费吧,外面那些人是总部来的,我不放心。”
  收保护费?我跟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都是浮现出一丝唏嘘,想当年,哥几个也曾经做过这份兼职,江湖上还留着我们的传说,‘人人争交保护费,我为雨花做贡献’万名商户大型颁奖晚会至今仍是星城黑帮不可逾越的里程碑。
  我们那花蕾般的青葱岁月哟,据说不良作者曹大麻子对我们这段往事颇感兴趣,准备改编成书,书名是《那些年我们一起收过的保护费》……
  ……
  从医院出来,田志勇带我们吃了饭,饭后便带着我们去准备相关道具。
  收保护费也是一门职业,而且是一门很看重外包装的职业,气场很重要。你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眼神飘移不定的人去收保护费,搞不好会被人暴打,反过来,眼神凶狠膀大腰圆给人的视觉效果就大不一样,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心人自行领悟。
  先是带着我们买了两张纹身贴,我买的是青龙,胖子买的是白/虎,这玩意快捷的很,贴在身上将底纸扯去,抹几下就可以,水洗不掉,可以保持一个星期。
  接着是最重要的道具,黄金大项链,田志勇很是大方,随手递给我们两条金灿灿沉甸甸的链子,链子由一颗颗椭圆的金珠串成,约莫小指粗细,上面还吊了个玉观音:“男戴观音女戴佛,试试这个。”
  “这太贵重了吧?”胖子拿着链子在手上掂了掂,笑道:“怎么也有一百多克!按照市场价,好几万呢!”
  “贵重个毛,路边摊买的,二十块钱三条,还送了我一卷卫生纸。”田志勇哈哈大笑:“跟你说,我们打架的时候都是戴假的,不管打输打赢,都将脖子上的项链扯断,然后要对方赔钱……”
  你们真他么的黑,难怪叫黑帮。
  有了纹身与金链子这两样道具,再去理发店剪一个平头,黑帮的造型就算齐活了。
  “其实,老街这条街真正要收保护费的也就是十来家,其余的都是关系户。”田志勇带着我们来到老街,指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商铺说道。
  “这条步行街看上去挺繁华的,怎么也有上百家商铺吧?”胖子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关系户这么多?”
  “唉,谁家没个二奶三奶的?你看,这个忘不了西裤专卖店,就是县委书记刘炳宽的小/姨/子开的;喏,那家红蜻蜓专卖店,就是县公安局局长王茂的干女儿开的;还有这家,是萧老大老婆的表姨妈的隔壁邻居开的,这个邻居似乎姓王……”田志勇一路娓娓道来,每一家商铺都是如数家珍。
  “恩,这一家,我们要去收取费用!”终于,田志勇指着一家水果行说道。
  三人刚走进店内,店里的老板立马迎了上来,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人,笑嘻嘻的给我们递烟:“哥几个辛苦了,要不要吃点水果?”
  “吃个基吧毛!这个月的管理费,赶紧的!”这是胖子在本色演出,我一点都不惊奇,以前我们都是这么说的。
  反倒是田志勇跟那个中年老板傻愣愣的看着胖子,似乎在看一头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野猪。
  “看什么看?妈拉个巴子的,信不信老子掀了你的摊?”胖子骂骂咧咧的就要上去掀货架,中年老板连忙拉住胖子的胳膊,冲着田志勇叫道:“田老鼠,这是怎么回事?”
  田志勇也是大声叫道:“打住,打住。”
  胖子愕然的看着田志勇:“什么意思?”
  “素质,注意素质!我们要文明执法!”田志勇气急败坏的冲胖子叫道。
  我跟胖子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田志勇,你将我们打扮得如此‘黑帮’,现在居然跟我说素质?这感觉,就好像你说有苍老师的A/V,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心相印与清风,结果你给我看苍老师的M/V,这落差谁受得了啊?
  田志勇跟那老板一顿好说歹说,最后又是打折又是许诺更好的服务,这才从面色难看的老板手里拿到了一千多块的保护费。
  我们俩黑着脸跟田志勇出来,妈比的,这也叫收保护费?感觉跟要饭似的。
  “你们是不了解,交保护费的就这么几家,再得罪他们就没人交啦!”田志勇一脸怅然的解释。
  “大不了不收就是,我看你们的财源根本不在这个上面吧,掌控矿脉才是最重要的收入。”我倒是毫不客气的指出。
  “不管怎么说,表面文章要做到,如果你混黑帮,连保护费都收不到,那就表示你已经失去了这条街的控制,到时候……唉,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鹿,就是指百姓呀。”田志勇又是一身长叹:“所以,这十多家商铺的关系我们一定要搞好。”
  “混黑混成这样,还不如去搬砖。”胖子很是不以为然,点燃一支烟:“那你还给我们准备那么多行头做什么?”
  “我怕被他们打。”
  ……
  接下来,我们见证了阳城黑帮最屈辱的一面,田志勇在前面点头哈腰的要着保护费,我们俩在后面一言不发。我发誓,这是我见到最为荒谬的收保护费。有老板要开发/票的,有要回扣的,有赊账打白条要求分期付款的,更离谱的是有一家麻辣烫老板,直接指着桌上的荤荤素素:“钱就在这了,你们看着吃吧,吃够一千块算球!”
  ……
  总算是把这十多家店面的保护费收完,又到了晚饭的点,田志勇请我们俩吃完晚饭,又说请我们去娱乐娱乐,我们俩连连摇头,声称自己要回去睡觉。妈比的,第一次觉得混黑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回到宾馆,洗澡看电视,不一会就索然无味。胖子这个时候便开始骚/动起来:“鬼哥,出去找个地方大保健吧。”
  “我说,你脑袋里能想点别的么?你就不能阳光点吗?”
  “对啊,就是要阳光点啊,所以,我……欠日!”
  “好吧!”我知道如果不满足胖子的这个爱好,以后再叫他做事他就会找各种借口推脱。
  楼下已经换了周丽在值班,这个事情可不好怎么问她,难道我要问她:“嗨,你知道哪个地方大保健便宜又实惠?”
  我的空间袋里面还有七八万现金,这些钱还是马振凯给我的,一直没怎么用。寻思着去一个上档次的地方,好好的犒赏下胖子,也顺便好好犒赏下自己。
  出门拦了一个的士,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子在后座急匆匆的说道:“师傅,去这里最好的会所。”
  出租车司机国字脸粗眉毛,按说这应该是很正派的一个脸型,可就是这种脸型,硬是被他笑成一副猥琐的样子出来:“两位是要正规的按摩呢还是要大保健,或者两者兼顾?”
  坐在副驾驶位,看到司机露出猪哥般的淫/荡表情,我就知道这人跟胖子是同一类型人,有的是共同话题。胖子闻言立刻探身趋向前,浪笑着问:“你觉得我应该去哪?”
  司机意领神会的点头,不一会,将我们俩带到一家名为‘天上人间’的会所前面,笑道:“价钱虽然贵了点,但物超所值!”
  刚下车,正好看到一个熟人走进了天上人间的大门,在阳城我们的熟人可不多,眼前这个熟人居然是毛顺,阳城公安局治安大队队长。
  想不到啊,治安大队的居然光明正大的来大保健,我跟胖子对视一眼,均觉得好笑,胖子更是开口说道:“他这是打算牺牲色相来刺探情报么?”
  笑声中,两人迈进了天上人间。
  桑拿嘛,无非就是冲一冲,蒸一蒸,泡一泡,按一按,最后才是炮一炮,我们自然是按照标准步骤来。
  冲完汗臭体/味,两人走进一间桑拿房,这里的桑拿房隔成了一间间的包厢,包厢有小有大,大的房间可以容纳十来个人,小的房间最多只能容纳四五个人,人满以后可以在里面反扣上。这只是一种形式,算是照顾隐私吧,毕竟不相熟的人彼此光溜溜的处在一个密封的房间里头,有些器官小的人难免尴尬,这种尴尬,男女都一样。
  我们进去的房间里有两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正聊着天,胖子也不管他们,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在石头上浇水,这是增加湿度,嗤嗤声中,水蒸气弥漫。正大汗淋漓之际,隔壁隐约传来说话声,对于普通人来说,在这个房间里面是听不清隔壁说什么的,但胖子可不是普通人,他的视力与听力都远远超出常人。
  “是毛顺!”胖子轻声笑道。又听了一会,胖子脸色一变:“跟他说话的是顾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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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泉?
  顾泉与毛顺是什么关系?居然还偷偷的跑到桑拿房来接头。
  难道顾泉也是毛顺的卧底?这怎么可能?以顾泉等人的财力实力,完全没有做卧底的道理。
  我将头努力靠近墙壁,墙壁的热量使得我不敢贴得太近,那边隐约有人声,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胖子的耳朵却是不停的颤动,脸上表情也是变幻莫测,那两名中年人见到我们俩的样子,眉头一皱,流露出鄙视的神情,哼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意思?把我们俩当成有不良嗜好的心理变/态了?要不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我……我非要丢两块肥皂让你们捡起来不可。
  “我/草!我/擦!我/日!”胖子的嘴里不停的吐出各种语气助词,很显然,他听到了很精彩的内容,我在旁边心/痒难挠,靠,到底听见了啥。
  半响,胖子这才冲我咧嘴一笑:“好了,毛顺两人出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忙不迭的连声问道。
  “他是卧底!”胖子神神秘秘的说道。
  “靠,想不到顾泉一表人才,居然也是卧底?”我愕然说道。
  “谁说顾泉是卧底了?”胖子笑道。
  “顾泉不是卧底?那谁是……你是说,毛顺是卧底?”我大吃一惊。
  胖子将他听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原来毛顺是顾泉安插在公安局的卧底,现在顾泉要毛顺利用手中权力,对于阳城中黑帮的争斗睁只眼闭只眼,就算有人报警,也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目的就是要让争夺双方的伤亡最大化,而且,顾泉居然要毛顺利用一切手段去挑起黑帮的火拼。
  这个消息可真够震撼的,可是,天地会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将阳城黑帮全部火拼完,就算地盘全部给他们,他们哪来的人手去照看?这不是一个会所一家宾馆那么简单,这可是一个县城。
  “我们先去找毛顺!”我隐约有一丝预感,觉得毛顺与顾泉所做的事情与我们被抓一事可能有联系。
  走回外头的池子,人头涌涌,而且都是赤条条的,乍一看都一样,这哪找得到?不得已,澡也不冲了,随便用毛巾擦干,换好衣服去门口去堵人,胖子闻言嘟嘟囔囔的,无非就是大保健都还没做之类的话。
  在门口点了一支烟,刚抽了几口,就看到毛顺从里面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没有看到我们。
  胖子正要上前打招呼,我拉住了他:“先跟着,找个人少的地方再说。”
  毛顺没有叫车,沿着人行道快步走着,我跟胖子跟在后面有些吃力,你妹啊,走那么快做什么?
  跟着走了几条街道,毛顺在打了两个电话以后,迟疑了一下,走到一家面馆吃了碗面条,出来以后脚步放缓,慢悠悠的转进一条小巷。
  小巷不宽,两旁是围墙,隔上十来米就有一个路灯,可惜,这些路灯大部分都是坏的,只剩下一两盏发着黄幽幽的光,其中有一根锈迹斑斑的灯柱下面停着一辆同样锈迹斑斑的摩托车,旁边还有一棵苍老的大树,灯柱、摩托车、大树都是如此陈旧,越发让整条巷子看上去幽暗无比。
  走进小巷以后,毛顺点了一支烟,在一个亮着灯的灯柱旁边蹲了下来。我拉了胖子一下,两人闪身躲进一个黑暗角落,这个位置正好凹进去,除非是有人走到跟前,要不然很难被人发现。
  胖子轻声说道:“现在人少,要不要上去?”
  “等下!”我连忙制止:“看他这架势是在等人,我们先看看他在等谁。”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毛顺一支接一支的吸烟,就在毛顺点燃第七支烟,胖子也按捺不住要冲出去的时刻,小巷那头走过来一道人影。
  由于灯光昏暗,远远望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缓步走来,越来越近,在靠近毛顺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此人居然是田志勇。
  随即我一阵释然,田志勇不是毛顺的卧底么?找个机会来汇报情况很是正常。电视里头都是这么演的,只是里面的场景是天台。
  “来了?”毛顺轻咳了一声。
  “恩。”
  “你们铁血帮现在已经来了多少援军?”
  “十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天涯省散打亚军,叫崔越,是萧缘的师弟。那家伙脑袋有问题,经常神神叨叨的。”
  田志勇此话一说,我顿时想起病房门口那个长发瘦削青年,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崔越就是此人。
  “恩,红狼堂这次没有后援,以后阳城没有红狼堂这个名号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挑起铁血帮跟雄狮堂的冲突……”
  毛顺话没说完,就被田志勇冷冷的打断:“等下,你搞清楚没有,我只是一个线民,不是你的卧底。线民耶,线民要做的事情只是提供点情报而已。”
  我看不到毛顺的脸色,想必不会好看,胖子更是在一旁捂住嘴抖个不停。
  接下来田志勇的话更为出格:“你个傻/逼,线民跟卧底的界限都分不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大队长位置的,公安局长局长王茂住你家隔壁吗?”
  此话隐隐含有隔壁老王的典故,我又是好笑又是惊讶,这有些不合情理啊,你一个线民为何这么屌?就算你还有一个身份是铁血帮人力资源部经理,那又怎么样?人家毛顺是治安大队队长,执掌的是暴力机关,真要狠下心来,剿灭你还不是手拿把掐?
  毛顺蓦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烟头一扔,厉声喝道:“田志勇,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老子马上把你抓起来?”
  田志勇哼了一声:“谁给你的权利抓人?”
  毛顺更是怒不可遏:“老子代表公安局!”
  “哈哈哈哈,公安局?”田志勇哈哈一笑,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在毛顺面前晃了晃:“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真的是卧底!”
  不知道田志勇给他看的是什么证件,只听到毛顺惊呼:“你是省厅的?”
  “不错,我们早就怀疑在阳城有内部人员跟黑帮沟壑一气,只是没有想到你是第一个跳出来的。”田志勇冷笑一声:“我看,还是你跟我走一趟吧。”
  这特么的是看电影么?这个逆转也太让人咋舌了,好人变坏人,坏人变好人。我正在感叹呢,毛顺突然嘿嘿一笑:“对不起,我不愿意跟你走!”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摩托发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辆破烂的摩托车上面多了一个人。
  轰鸣声中,摩托车飞驰电掣般的冲了过来,在两人面前一个急刹车,龙头一摆,一把砍刀高高扬起,刀光一闪,直奔田志勇而去。田志勇一个纵身躲开,而车上的人似乎也无意跟田志勇纠缠,将刀朝着田志勇一扔,一把抓/住毛顺的手,用力一提一甩,毛顺整个人就被摩托车手拎到了后座。
  此时我也看清楚了摩托车手的样子,他那张长长的马脸顿时让我目瞪口呆,这不是那啥,那个雄狮堂的手下,因为敲诈我被我扇了一记耳光的摩托车司机么?叫什么来着,对了,石头。
  看他这架势,身手不差啊,就算比不上我,也不至于被我一耳光扇倒在地上,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没等我想明白,石头将油门一加,摩托车轰然一声启动,快速的朝路口驰去。
  正当我以为毛顺就此逃脱的时候,巷子口鬼魅般的出现一个人影,飞身就是一脚踹在摩托车侧面,这一脚速度是如此的快,力度是如此的大,顿时将摩托车踢翻,石头见状不妙,提着毛顺就跳了起来,只见摩托车贴着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冒着一路的火花直冲向人行道,轰然一声撞在了绿化树上。
  那名踢翻摩托车的人神气的站在路中间,夜风吹过,衣角猎猎作响,更是将她的秀发吹的上下飘舞,没错,这是一个女子,而且,他吗的,居然又是熟人,一脚将摩托车踢飞的这名女子居然是外贸宾馆的前台,赵婷。
  “妈比的!看不下去了!”胖子终于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在阳城就认识这么几个人,他么的全出来了,这是要大结局了么?”
  我没出声,看着场中四人,内心却对胖子说的话深以为然。眼前事态发展得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一眨眼就是一个变化,跟看大/片似的过瘾。
  田志勇走上前,跟赵婷站在了一起,眼前的形势很明显,赵婷跟田志勇是一伙的,看来两人都是什么公安厅的卧底,而石头跟毛顺是一伙的,应该属于顾泉那一方。
  还没等我回过神,双方已经大打出手,这很是让我郁闷,转头低声问胖子:“这怎么回事?也不说几句场面话,直接就打。”
  胖子嘿然一笑:“人生不是爱情片,没人跟你解释为什么会这样。更多的时候,人生就是爱情动作片,一上来就真刀真枪的干。”
  胖子这话话粗理不粗,我颇以为然的点头,回头继续看着场中情况。
  场中四人分作两对,赵婷对石头,田志勇对毛顺,田志勇对毛顺稍占上风,而赵婷更是超出石头一大截。看不出来,赵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功夫居然这么高,如果将我跟石头调换一下,短时间内,我都不一定能打赢赵婷。
  不一会,赵婷将石头打趴在地上,毛顺见状一惊,顿时被田志勇抓/住机会,被一脚踢在小腹,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下。赵婷伸手在背后一掏,一个锃亮的手铐就出现在手中,各自铐住两人的一个手腕,低声跟田志勇说了两句,田志勇点点头,也从身后掏出一个手铐,分别铐住两人的一个脚踝,拉着两人蹒跚着走了。
  待田志勇等人消失在巷子口,赵婷轻咳了一声,走到我们面前,脸上似笑非笑:“你们看够了没有?”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眼中不免都有点尴尬,还以为自己躲得多隐蔽,没想到人家赵婷早就注意到我们了。
  “想不到你那么能打,巾帼英豪啊!”我从黑影中走了出来,一顶高帽就送了过去。
  “我可不是你的对手!”赵婷展颜一笑:“在外贸宾馆看到你出手,你跟天地会王川的那场战斗看得我是心旌神摇。”
  “得了,你们俩别互相拍马屁了,说说怎么回事吧?”胖子在一边酸溜溜的说道。
  “行,找个地方我们聊聊。”赵婷很是干脆的答应:“这样吧,我们回宾馆,去你们的房间。”
  三人回到宾馆609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前台周丽见到赵婷跟我们一起回来,眼神虽然有一丝惊讶,但也没有出言相询。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冷气,寒暄了几句‘你结婚没有?你男朋友是不是公务员?你们做卧底有没有高温补助?’这类没有营养的话后,我开始切入主题:“你是省公安厅特派下来的?”
  “恩!”赵婷展颜一笑:“我来阳城也就半个月,田志勇是我师兄,比我要早一年过来。”
  “你们来主要任务是什么?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派你们来吧?”我大大咧咧的开口问询,开玩笑,我可是你们省厅赵厅长隆重介绍的。
  “既然你是赵……厅长介绍来的人,我也不瞒着你。”赵婷轻咳了一声:“阳城这里的水太深,每一个势力背后都隐约有大人物若隐若现,说得不好听点,什么县长市长都拿不出手,这里头涉及的势力要么是世家,要么是省部级官员。想要铲除这里的黑帮势力,除非是有常委出手,我说的常委可不是省常委,你懂的。”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
  “要常委出手,你就得拿出强有力的证据,省厅派田志勇过来,就是要搜集这些黑帮的证据。田志勇在这一年多,搜集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些黑帮彼此斗狠砍杀,这些东西全国都有,根本不入上头的眼。直到半个月以前,阳城这边突然出现状况,南山帮与东海帮为了矿脉的事情大火拼,战况异常惨烈,双方一百余名帮众活下来的不到十名。”
  我想起铁血帮与红狼堂的血拼,啧啧说道:“我们来的时候也正好赶上铁血帮大战红狼堂,半个月之内就发生了两起,确实比较乱呢。”
  “不,这是第四起。期间还有天山帮与昆仑帮,血手会与日月门,均是生死决战,伤亡极其严重,算起来,加上铁血帮这一次,阳城黑帮已经死亡了三四百名黑帮成员。”说到这,赵婷嘴角泛起古怪的微笑:“说实在的,我个人认为这些人渣死得越多越好,但是,在上头看来,几百个人的伤亡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幸好这些伤亡都是黑帮的伤亡,各方在封锁消息方面做得再出格也不怕。”
  我跟胖子交换了一个眼色,嘴角都是一丝苦笑,真要算起来,我们都是是赵婷口中‘这些人渣’中的一个。轻咳一声,问道:“所以,你就被派出来了?”
  “是的,上头对于阳城警方不作为也是雷霆震怒,断定在阳城警方有内鬼,这才要派人配合田志勇揪出内鬼。我在本届省警校综合技能大比武中拿了个第一,又是生面孔,所以我就来了。”赵婷用手拢了拢秀发,轻笑一声,露出如编贝般的玉/齿。
  就这么一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子,居然还是省厅的霸王花?
  “呃,我很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毛顺是卧底的?”胖子开口问道:“他们去桑拿,可都是光溜溜的进去,你别告诉我你事先在桑拿房里面装了窃听器。”
  “你不觉得他手上的那个祖母绿戒指比较大么?”赵婷笑意盈盈的看着胖子。
  “恩,将窃听器放在里头很是合适。”我深以为然的点头:“对了,现在毛顺被你们抓了,你就不怕打草惊蛇?那个天地会的顾泉等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天地会这儿帮派崛起得很是蹊跷,顾泉等人更是以前从未出现过,毛顺居然被此人收买,我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在阳城财势雄厚的老派帮派比比皆是,为什么收买毛顺的偏生是这个名不经传的帮会?而且,这个帮会在前几次火拼都隐忍不动,这一次铁血帮与红狼堂火拼后居然强势出手,很是让人不解,他们这么做,就不怕被其余帮会群起而攻之?”看来赵婷对阳城的黑帮做过大量功课,分析起形势来头头是道。
  我默然不语,这娃语文老师死得早,我问的问题她边都没沾上,拜托,我是问你顾泉等人你打算怎么办?
  赵婷接着说道:“抓了一个毛顺,不代表阳城公安局里面就没有了内奸,所以,我们还得继续潜伏。而且,由于不能跟这边的警方配合,我们甚至连顾泉他们住哪儿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天地会这个帮会确实挺神秘的。当下我将这几天的遭遇说了一遍,无非就是想告诉赵婷,天地会财大势大,并不是像表面上那般籍籍无名,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考虑换个地方卧底,譬如月亮湾售楼中心。
  “田志勇倒是发现了这些帮会火拼的原因。”赵婷沉默了一下,转口说道。
  “哦?”
  “他们都是在地底矿脉挖通后开始火拼的。”赵婷顿了一下:“而根据田志勇的情报,接下来要发生火拼的极有可能是雄狮堂与飞燕帮。因为,他们两个帮会的矿脉也在昨天被挖通。”
  我朝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马会意的点头:“鬼哥,挖通是什么意思?”
  “草,你跟老子走远点,跟你站在一起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挖通,就是两条矿洞挖成一条矿洞了,这都不知道,整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我一脸的鄙夷。
  赵婷噗嗤一笑:“差不多就这意思。”
  胖子也不以为意,反而恬不知耻的说道:“我这叫不耻下问!”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很‘下’吗?”我斜着眼睛看向胖子。
  我们俩插科打诨,就是不想让赵婷继续说下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往下说肯定没好事。天地良心,我来阳城只是要火灵珠的,打完酱油就走,你们杀得血流成河都不关我事。
  害怕什么就来什么,赵婷笑过以后,径直来了一句:“接下来,就只能求两位帮助了!”
  “我们不是一直在帮么?怎么说我们也是铁血帮的记名弟子!”我装作听不懂赵婷的意思。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需要你们去雄狮堂卧底。”赵婷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
  我的目光游离不定,反正不与赵婷的目光接触。这个电视机是创维的,这个电脑是联想的,这个窗帘是天鹅绒的,恩,窗帘下摆似乎有一个黑色的痕迹,这肯定是胖子拿来擦了皮鞋。
  “你们是赵厅长介绍来的,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赵婷缓慢的说道。
  “咳咳,我们跟赵厅长不怎么熟啊,这种事情,他应该派他的心腹吧。你也是新人对不对?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凭啥就要我们……凭啥就要你来做?啧啧,赵厅长不地道哇。”为了脱身事外,胖子竟尔大肆挑拨离间。
  “胡说!”赵婷怒道。
  “嗐,我像是胡说的人吗?你跟田志勇肯定是没有靠山的人!”胖子一脸嗤笑。
  “你知道赵厅长是谁吗?他是我爸爸!”赵婷忍不住叫道。
  此话一说,我跟胖子都是愕然,半响,我才苦笑道:“好吧,就冲你这句话,我们去雄狮堂卧底!”
  跟赵婷商议了一些细节,我跟陈伟龙打了一个电话,声称自己要加入雄狮堂,陈伟龙楞了一下,笑着答应,连声道雄狮堂欢迎你们,保证让你们找到家的感觉。我知道他心里有疑窦,但与飞燕帮大战在即,竟然连原因都不问。
  当晚我们就去雄狮堂的总部报到,城东建设路的一个酒吧,郁金香慢摇吧。还没进门,陈伟龙就打电话来了,问清楚我们的位置,要我们去地下停车场。一头雾水的走到地下停车场,只见一辆黑色的小车亮着大灯,见到我们,小车按了两下喇叭,陈伟龙冲车窗里面探出头来,笑道:“正好,你们俩是生面孔,先跟我去办件事!”
  草的,要不要这么急啊,怎么也要让我们喝口茶吧?
  “龙哥,你这么急急忙忙是带我们去看钢管舞吗?”胖子笑嘻嘻的问道。
  “什么钢管舞?”陈伟龙一愣,随即笑骂:“要看那玩意还不简单,待会我帮你们问问哪里的最好看……”
  隐约觉得有东西不对,但是死活想不起来,想了一会索性作罢。
  陈伟龙待我们俩上了车,一溜烟就开到了城外一个废弃的砖厂,砖厂里面有个篮球场大的坪,坪里已经停了一台越野车,车门大开,一男一女站在车外。
  女子短发背心,叼着根烟,十足的古惑女模样,不过长得倒是不差,两块胸大肌格外发达,使得胸前红色的吊坠格外刺眼,嘿嘿,这个吊坠是个红辣椒。男子则是黑衣黑裤,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们的车,从站立的姿势来看,该男子是女子的保镖或者手下。
  陈伟龙将车停下,冲我们俩扬扬下巴,示意我们下车。三人走到那越野车前面,那名女子吐了一口烟雾,开口道:“伟龙,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做什么?你不知道现在我们飞燕帮跟你们雄狮堂即将开战,我们不适合见面么?”
  “琪琪,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吗?来,先亲热一个!”陈伟龙笑嘻嘻的搂住琪琪的腰,就往路边草丛走去。我跟胖子错愕不已,你/妈/比,打野战么?敢情叫我们过来。就是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放哨啊?
  很快,草丛中便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我跟胖子傻乎乎的看着对方带来的保镖,那名男子倒是见怪不怪,拿出一盒烟,分了两支给我们,笑道:“新来的啊?怎么称呼?我叫阿科。呵呵,没事没事,说不定我们烟都没抽完他们就完事了,接下来就是各回各家。”
  一支烟的功夫?看来这个琪琪的性/福指数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胖子悄声问道:“这包括了脱衣服的时间吗?”
  阿科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一般是从下车就开始算时间。”
  “……”
  可怜的龙哥,我还没来得及感叹,龙哥拎着裤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一脸的舒爽:“走,走,回家了!”
  不是吧,龙哥,我这烟都才抽两口呢。
  龙哥系好皮带,走过去拍拍阿科的肩膀,笑道:“小伙子不错,我看好你!”
  阿科正要说话,突然陈伟龙手掌一翻,一道寒光抹向阿科的脖子,刹那间鲜血四溅。阿科死死的捂住脖子,双眼死死地瞪住陈伟龙,喉咙里面发出咯咯的声音,片刻后,全身一软,倒在地上就此死去。
  我非常的诧异,并不是因为陈伟龙下手狠辣,而是因为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明明是过来跟情人打野战的,怎么一转眼就将情人的马仔给弄死了?
  见到我们不知所措,陈伟龙笑道:“怎么?没见过杀人灭口啊?”
  胖子用手指着草丛,愕然说道:“那个什么琪琪……她……?”
  陈伟龙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种基本道理还用我来教你们?在高/潮的那一瞬间,我手起刀落,顺手割了她的喉咙。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有陈伟龙秒射杀人,爽啊!”
  这货居然把他的情人,飞燕帮的琪琪也弄死了?他吃错什么药了?加了二锅头的猪饲料么?而且,别人都是先奸后杀,变/态点的先杀后奸,这厮居然边奸边杀,特么的还有人性吗?简直就是畜生啊!
  陈伟龙招呼我们俩将琪琪与阿科的尸体搬上了车,然后载着尸体一路飞驰到了飞燕帮的总部,云天KTV。在大门口将两人尸体推了下去,然后探头冲门口的看门小弟‘哟嚯’了一声:“看清楚了,我是雄狮堂的陈伟龙!”
  喊完将油门一踩,飞速离开。
  我跟胖子再次面面相觑,就算我们的智商加起来不足50,也能看出来,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照着飞燕帮的脸一记大耳光就扇了过去。
  莫非雄狮堂已经准备好了?这战书都送到人家家门口了。
  回到郁金香慢摇吧,陈伟龙要我们先下车,他去停车场停车,马上就上来。我们俩到了二楼,大厅的音乐已经关掉,中间站了一个清瘦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正在口沫横飞的训话。
  “要有一颗淡定的心,大家都是妈生的,何必见面就分出生死?难道前面红狼堂、日月门等帮会的前车之鉴还不够么?是的,我知道,混江湖讲究一个血性,讲究一个快意恩仇,可现在人家也没得罪我们啊?矿脉挖通又怎么样?我们有损失难道他们就没损失?相信我,我刘劲寒拍着胸膛跟你们保证,我们跟飞燕帮一定会化干戈为玉帛……”
  看来这位就是雄狮堂的二当家刘劲寒,旁边那个一脸赞许不时点头的络腮胡子,估计就是雄狮堂的大当家周耀东了。
  这是怎么回事?按照陈伟龙刚才的做法,眼下应该是战前动员大会,而不是所谓的劝和大会,战书都已经下到人家总部了,你居然还指望化干戈为玉帛?
  我正纳闷不已的时候,身边有两个人正在轻声聊天,看来他们俩对刘劲寒的演说根本不感兴趣。
  “是打是和,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三哥早就跟人家的红辣椒打起来了,哈哈!”
  “那叫和!不叫打!”
  “对了,今天食堂的猪肉真特么的难吃,有股臭味。”
  “你知道个毛,我听说是冷库那边突然接了笔大单,所有的猪肉都没位置放了!”
  “什么大单?这么牛逼,该不会是人肉吧,哈哈!”
  ……
  正在此时,大厅外匆忙走过来一个人,朝守门的大汉耳语了两句,大汉脸色一变,走到周耀东身边,低声转述,周耀东眉毛一竖,冲着大汉厉声吼道:“你说什么?你/妈/比的再给老子说一遍?”
  听闻周耀东如此一说,全场顿时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得那名大汉嗫嚅着说道:“三哥……三哥在车上……被人打死了……”
  什么?陈伟龙被人打死了?刚才不都在车上好好的么?
  “是谁?”周耀东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硬生生的将大汉给拎了起来。
  “不是……我,我……我不知道!”大汉语无伦次的叫道。
  周耀东喘了几口粗气,将大汉往地上一顿,转头冲门口那个报讯的人叫道:“在哪?带我去看看!兄弟们抄家伙。”
  轰然声中,大厅三十多条汉子手持猎枪砍刀之类的武器,呼啦啦的就跟着周耀东后面。一群人跑到地下停车场,陈伟龙的车停在一个角落,车门大开着,陈伟龙的身子上半截仰躺在地上,下半截还在车里,双目如死鱼般的睁着,口角有大面积的血渍,在灯光的照射下,鲜血隐约发黑。
  “老三!”周耀东嘶吼一声,冲了过去,抱起了陈伟龙,刘劲寒也是蹲在旁边面色铁青
  众人围了上去,有一个眼尖的马仔指着陈伟龙的手,轻声说道:“大哥,三哥的手里面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刘劲寒闻言将陈伟龙的手指掰开,果然,里面有一条项链,吊坠是青色的辣椒,咦?这个吊坠好眼熟,恩……那啥,那个飞燕帮的琪琪,刚被陈伟龙弄死的那个琪琪,不就有一个辣椒吊坠么?不过,琪琪的那个是红辣椒,这个是青辣椒。
  “绝代双娇?”旁边传来一阵嗡嗡声,显然有人认出了这个吊坠的来历。
  绝代双娇还是还是绝代双椒?
  “想不到居然是青辣椒!”一个声音在我身边轻声说道。我侧头看去,身边站了一个光膀大汉,满脸横肉五大三粗,身上五颜六色的画着纹身,胸前是杜甫背后是李白,手臂上写满了诗句,‘床前明月光’之类的密密麻麻一大/片,看上去很文艺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问道。
  文艺哥瞄了我一眼,轻咳一声,低声回答:“绝代双椒是飞燕帮的左右护法,三哥跟红辣椒有一腿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现在青辣椒的吊坠在三哥手头,恐怕三哥的死跟青辣椒脱不了关系。”
  陈伟龙杀害了红辣椒,而且还高调的弃尸飞燕帮总部,换谁都受不了,青辣椒要报仇是情理之中,可是没想到对方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死了这么久才被发现?这地下车库早就应该装摄像头了。”文艺哥又是嘀咕了一句。
  死了很久么?怎么可能?我们刚才从他车上下来,最多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情。我随口说了一句:“最多十几分钟的事情吧?”
  文艺男顿时眉头一皱,似乎是权威受到了挑战:“你看他的尸斑界限模糊,而且皮肤已经发黑,这说明他的尸僵已经扩散,血液的凝结使得皮肤变黑,这种变化最少是死了四个小时到六个小时才会出现的情况。”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尸僵尸斑是什么意思,但是文艺男说的这么肯定,那就说明陈伟龙确实已经死去多时。这他吗的怎么可能?陈伟龙刚才还在开车。
  我看向胖子,胖子也是一脸诧然的看着我,脸上全是不信的神情。
  脑袋中电光一闪,突然蹦出两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在夜宵摊上跟陈伟龙说话,陈伟龙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改天我请你们去看钢管舞,阳城特色,女孩子们身上唯一的布料就是脚下的短袜,在阳城,只要有这种钢管舞的场所我都是VIP,可以近距离观看,哈哈哈……”
  第二个画面是先前上车之前,胖子还以为陈伟龙火急火燎的带我们去看钢管舞,没想到陈伟龙一楞:“……什么钢管舞?要看那玩意还不简单,待会我帮你们问问哪里的最好看……”
  我擦,这两个陈伟龙不是同一个人!
  最早遇见的陈伟龙,喜欢钢管舞这项充满生命韵律的节目,所以,他是各处钢管舞场所的VIP,而刚才带我们去杀人的陈伟龙,很明显对钢管舞这种活动不是很熟悉,这种无意间显露出来的细节最能说明问题,难怪我当时觉得有什么不对。
  也就是说,带我们去击杀红辣椒琪琪的另有其人。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还没等我想明白,一阵汽车轰鸣声,停车场入口灯光亮起,急遽的冲进来两台17座面包车,车上呼啦啦的窜出来二十多条汉子,个个都是火枪砍刀,当先一人提着一把沙漠之鹰,竟然是一个明艳绝伦的美少妇,弹力背心与牛仔裤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无比动人。
  “周耀东,你家老三杀了我家琪琪,这事怎么算?”明艳少妇厉声叫道。
  周耀东也是迅速的站起身来,指着陈伟龙的尸体,脸黑得跟个包公似的:“钱飞燕,琪琪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我家老三的尸体就在这摆着,手上攥着你手下青辣椒的项链,我家老三是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家的青辣椒在哪?能出来对质不?”
  “那不是我的项链!”钱飞燕身边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上前一步,神情极为愤怒,右手提着厚背砍刀,左手却将胸口的青色辣椒吊坠举得高高。我还以为绝代双娇都是女的呢,搞了半天,青辣椒居然是个男的。
  钱飞燕看到陈伟龙的尸体,也是一愣,旋踵开口道:“此事不对……”
  话音未落,飒的一声,停车场所有的灯同时熄灭,只有两台面包车的大灯还亮着,紧接着是砰砰的两声枪响,其中一台面包车的大灯被打烂,停车场顿时一阵哗然。
  就在面包车大灯被击碎的刹那,我看到周耀东整个人高高跃起,冲着飞燕帮人群中扑过去,口中大喊:“抓/住这个开枪的!”
  按照我的想法,周耀东能成为雄狮堂老大,身手自是不错,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周耀东的身手居然是如此的惊人,他这一跃竟然跨过了三米的距离,凌空一脚就踢在了其中一名汉子的手腕上,金光一闪,一支手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远远的落在地上。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剩下的两盏大灯也被击碎,眼前顿时一阵漆黑。看来不止一人开枪制造混乱,黑暗中有人高声叫道:“不好,中计了,兄弟们,杀光雄狮堂这群畜生,帮琪琪报仇哇!”
  此言一出,顿时枪声刀声一片,停车场厮杀声大作。
  在这种场合里面,任何解释与呼救都是徒劳的,人在骤然失去视觉的情况下,身体本能会判定靠近自己的东西有危险,当你觉得有危险,而手中正好又有刀有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还用想么?
  幸好当时我跟胖子站在外围,枪声响起的时候,我拉着胖子往地上扑倒,扯了他一下,死命的往墙角爬,停车场内枪声大作,不时传来临死前凄厉的叫喊声以及受伤以后的哭号声,在生死关头,哭喊与哀嚎都是人的本能,这可不是拍电影,在这种环境中,尿裤子的都大有人在。
  总算是爬到了墙壁边缘,我低声喊了一句:“胖子!”
  胖子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鬼哥,我在!”
  “记得出口方向吧,我们爬出去。”
  “恩!哎唷……”
  “怎么了?”
  “没事,手硌到一个东西!”胖子低声骂了一句。两人摸索着就朝出口爬去,黑暗之中,胖子一脚蹬到了老子的脸,妈比的,这个畜生!
  停车场的枪声逐渐稀落,砍杀声也渐不可闻,似乎活着的人已经不多,我管不了那么多,不时的推一下胖子的屁/股,示意他快些。
  总算爬到了车辆出去的弯道,顺着弧形的车道爬了一大截,转了一个大弯,外面有灯光照射/进来,隐约能够看到了出口的自动栏杆。
  你外婆的澎湖湾,老子终于逃离危险了。
  “可以起来了,子弹应该不会转弯!”我直起身子,低声招呼胖子。
  正在此时,一个硬硬的东西从黑暗中伸出来顶在了我的太阳穴,冰冷的感觉让我全身一硬,草,这是手枪。
  想不到出口这还有人埋伏,从对方这悄无声息的出现,以及枪管没有一丝颤抖的情况来看,这家伙是个高手。
  我顿时一动不动,当枪顶着你脑袋的时候,任何突然的肢体行为都会导致对方扣动扳机。
  “你是什么帮会的?”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很明显,这是故意逼紧了喉咙改变的声线。
  我苦笑一声:“我是路人甲,出来打酱油的……”
  “咦?南哥?”沙哑的声音顿时一变,变成一道女声,而且这声音很是熟悉,枪管也离开了我的脑袋,我转头一看,旁边一人黑衣黑裤黑面罩,将面罩取了下来,一张秀美的脸就露了出来,原来是赵婷。
  草,差点被你吓死。
  “怎么会是你们?里面怎么回事?”赵婷跟胖子打了个招呼,转头问我。
  我将刚才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估计没几个活口了,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叫人来善后,呃,叫人来收尸吧。”
  赵婷白了我一眼:“我是省厅来的卧底,卧底耶!你以为阳城警局是我开的?我唯一能联系的只能是我的上司。”
  我没理会她,瞟了一眼身后的停车场,觉得不是很安全,招呼赵婷胖子两人走到了马路上。路灯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跟刚才黑乎乎的停车场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天堂。
  赵婷给她上司打电话,胖子在一旁发出啧啧的声音,侧头看去,看到胖子手上拿了一根金灿灿的东西,好像是一根金色的指骨。
  “这是什么?金手指么?”我讶然问道。
  “刚才我不是按到一个东西么?我顺手捡了起来,啧啧,想不到这个东西居然是纯金的。”胖子举着金手指翻来覆去的看:“发达了,这个东西好几两重,老子回家就融掉它,打上一套金器送给安然。”
  看到这金手指,初时是觉得惊异,紧接着内心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这玩意,似乎我这几天在哪见过。
  究竟在哪见过呢?逐一的整理脑海中的记忆,终于想起来,那天顾泉说要安置点东西在我体内的时候,曾经举起过一只金手给我看,眼前这根手指倒有点像金手上面拆下来的指关节。
  想到这,我脑海中似乎有一个东西要破土而出,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这种感觉让我很是不舒服。
  赵婷挂了电话,瞅了两眼胖子手上的金手指,没有说话,转头跟我说道:“正南,照你刚才所说,很明显是有人从中挑拨,那两个开枪击碎车灯的人就算不是元凶也跟其有关。恩,我敢肯定先前四起帮会火拼也是有人挑唆。”
  那又怎么样,现在这几个帮会基本已经死得干干净净,没死的也都在病床/上,对了,田志勇不是也在场么?他难道就没有察觉出异常?我将我的疑惑跟赵婷说了下,赵婷摇了摇头:“田志勇在铁血帮只负责招兵买马,上次的火拼他没有参与。”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鼻青脸肿的么?难道是摔的?”我诧然。
  “那个啊,是萧缘第一次醒转的时候,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将田志勇暴打了一顿。”赵婷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
  “这家伙点儿真背!哈哈!”胖子在一旁笑道:“田志勇应该身手也不错吧,怎么就被揍成这样子?”
  “萧缘是天涯省人,蝉联了天涯省六届散打冠军,田志勇怎么可能是他对手?总算是萧缘当时失血过多没多大力气,要不然,田志勇不死也残废。”赵婷喟叹一声,转口说道:“先不说这个,我们发现帮会之间火拼的起因都是因为矿脉被挖通,我觉得这个里面肯定有关联。”
  “你的意思是?”我侧头看着她。
  “南哥,胖哥,只有麻烦你们去阳山矿脉处看个究竟了。为什么只要矿脉一挖通,就会有人挑起当事双方的事端,这其中肯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赵婷将目光投在我身上,眼神中一片坦然,没有任何杂质,似乎找我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
  我苦笑着点头答应:“看你身为厅长女儿还奋战在第一现场,给你个面子。”反正萧缘这个时候还不能记起火灵珠的下落,就当为国做贡献吧。
  问了些矿洞的基本情况,我们三人离开了现场,至于停车场内的善后,赵婷说自有防暴大队与特警大队过来处置。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敲门声给吵醒,门外传来赵婷的声音。
  揉着眼睛把门打开,赵婷提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登山包鼓鼓囊囊的,显然,这里面放满了东西。
  “这是什么?”我有些迷糊。
  “帮你们准备的,在矿洞里面以备不时之需。”赵婷将登山包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赵婷一松手,包顿时往下一沉,奶奶的,怎么这么重?我一惊之下再次运力才抓稳,讶然道:“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铁镐绳子手电筒对讲机,什么都有,万一有事,这些工具多少派得上用场。”赵婷又拿出一张A4纸,上面已经用圆珠笔画了一些线条:“这个是我画的示意图,你们先坐车到大坑,下车往这里走,然后爬上去,这个入口就是雄狮堂的矿洞入口。”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纸上面戳戳点点。
  “恩,明白,明白了,可矿洞里面不是什么设施都有么?什么管道电线,什么缆车轨道,电视里头都是这样子的呢。我们带这些东西去干吗?”我挠了挠头皮,嘴巴朝登山包一努。
  “你也知道那是电视啊,在国营的金矿矿洞里面,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有,可是在私营的矿洞里面就不一定了,最多给你牵上一根电线,轨道什么的就别想了,矿石都是工人肩挑手提出来的。”赵婷撇撇嘴:“在阳城这一带,每年私营矿洞里面都要死上几十人,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真想不通,这么危险,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来卖命。”我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或许,对于贫困地区的村民来说,死不可怕,穷才可怕。至少他们可以用这些血汗钱为自己的下一代博取个相对公平的起点,在他们眼里,这个相对公平的起点,只不过是让孩子能够上完小学……”赵婷说到这,轻咳了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走。
  我都已经答应去矿洞了,不用这么煽情吧?看着赵婷的背影,我嘿了一声,将登山包拎进了房间。
  打开登山包,将登山包里面的东西统统塞进了我的空间袋。原本我以为的空间袋的空间只有一个皮箱那么大,直到昨天晚上我整理空间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空间是可以折叠的,里面如同钱包的夹层一样,分为十多层,每一层都有一定的空间,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一句话,这里面最少可以放十多个皮箱的东西。
  有了这个发现,我连夜就出去采购了大量的物品,无非是什么香烟啤酒矿泉水,瓜子饼干方便面之类的东西,自从上次被顾泉用饭菜威胁以后,痛定思痛,首先确保自己不会被饿死。当然,换洗衣服等各种日用品也买了一大堆。
  叫醒了胖子,整理了一番,下楼没有看到赵婷,也不理会,自行出门吃了个早餐,叫了个车,谈好了去大坑的价格,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大坑这个地方还真有一个好大的坑,这个坑在阳山东面山脚下,整个大坑呈一个碗型,碗口直径约莫有一百来米,碗面碗底全是灌木,深度倒不是很深,四五十米这样子,下面没有积水,想必是另有排水出口,直通地下河都不一定。
  我跟胖子站在大坑旁边感叹了一会,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证明自己曾经来过。转身举目望去,只见山上到处树着简易的木头电线杆子,每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矿洞,电线杆就分了条电线进入了矿洞中,矿洞口不时有人进出。难怪赵婷要给我地图,这山上这么多矿洞,没有地图还真不知道雄狮堂的矿洞是哪一个。

  按照赵婷给的地图,沿着一条不是很平整的小路往上走,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两人多高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洞口没有人,不过旁边倒是竖着一个石碑,石碑上面写着雄狮堂三个大字。看来,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雄狮堂矿洞。
  矿洞里面并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很显然,这里面没有人。
  “咦,怎么这矿洞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昨天火拼的可是雄狮堂的帮众,又不是挖矿的民工。”胖子朝洞里瞅了瞅,一脸的惊讶。
  “或许是因为矿洞跟对面的矿洞挖通了,再挖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雄狮堂就将民工全部遣散回家了吧。”我这么推测道。
  从空间袋里掏出两只手电筒,递给胖子一个:“先不管那些,顺着电线找下里面的控制开关,既然有电线里面就肯定有灯。”
  胖子摁亮手电筒,这种手电筒是最新科技产品,专门给夜间骑单车的人配置的,可以调焦,光源足,聚光强,耗电少,充满电可以用上七八个小时,照射距离远达两百米以上。
  很快胖子就找到了一个开关,这种开关很是简单,两根木桩上面钉了一块木板,木板上面装了一个闸刀开关,合下闸刀,洞内立刻灯光亮起。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灯泡,一直延伸到洞内深处。
  两人朝洞内走去,矿洞里面时大时小,有的地方宽敞得可以打篮球,有的地方则需要弯腰才能走进去,幸好没有那种需要爬行的洞,要不然我肯定掉头就走。说实话,我对爬洞有心里阴影,小时候跟伙伴们爬那种水泥管,被卡在了里面,那种既不能进又不能出的感觉我一辈子都记得。延伸开来,我也从来没有将被子卷成一个圆筒然后钻进去睡觉的习惯,那样会让我极不舒服。
  扯的有点远了,我跟胖子两个人沿着矿洞一路前行,遇见岔道我就拿出铁镐在墙壁上敲一个印记,这个铁镐既轻便又锋利,非常好用。而胖子更为细心,居然带了纸笔,不时的在纸上画下我们走过的路线,我侧头看去,只见上面画得跟树杈似的,很是抽象。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停了下来:“这矿洞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胖子东张西望:“根据赵婷所说,帮会火拼都是从矿洞挖通的时候开始的,我们应该在挖通的连接口处寻找线索。”
  “你知道在什么地点挖通的?”我听胖子这么一说,笑着问道。
  “我知道个毛!”胖子很是坦白。
  我也是四处张望,指着墙壁上的挖痕说道:“这种私人矿洞,应该是炸药将其炸开,然后用锄头铁镐之类的将石块挖走,铁镐也好,锄头也罢,挖掘的时候都是有一个方向的,我们位于阳山东面,雄狮堂挖掘的方向就是从东向西,对面飞燕帮的挖痕就是从西向东,我们只要找到洞壁上两种不同的挖痕,就知道是不是挖通地点了。”
  胖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鬼哥,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的,只要看双方扯的电线就行,这边拉进去的电线不可能跟飞燕帮的电线是同一条,沿着电线走,电线到尽头的地方就是跟飞燕帮挖通的地方。我说的没错吧?我说,你除了打架比我厉害,还有别的比我厉害么?”
  我嘿了一声,妈比的,这胖子智商见长了啊,长此以往,我老大的威信怎么建立?不行,得打击下他的嚣张气焰。当下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可以翘二郎腿,你可以吗?”
  胖子立马如泄气的皮球,哀怨的看了我一眼:“鬼哥,你说这些,真没意思。想当年……”
  吹牛打屁中,两人继续前行,终于走到了一条岔道的尽头。
  一路走来,岔道其实并不多,反正我就用了三次铁镐,也就是说,我们只走了三条岔道,眼下这条岔道已经走完,前方是一面非常平整光滑的石壁。
  石壁上有人用尖锐的东西刻着各种歪歪扭扭的字:
  “江正军到此一游。”
  “打倒周耀东王八蛋!”
  “李X锋与刘艳白头皆老。”(李什么锋中间那个字实在是看不清楚,白头偕老的偕还是一个错别字。)
  ……
  看来矿工们挖到此处无法继续下去,而眼前这个大石头又是如此的平整,于是纷纷在此留言,很奇怪,这种行为隐藏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面,就连我都有刻字留念的欲望,而胖子已经拿过我手头的铁镐刻了起来。
  “丁少成在此撒尿留念。”
  胖子刻完以后,将铁镐递给我,歪着头看了看,似乎觉得很满意,解开皮带对着大石壁就要撒尿。
  我扭头走远了几步,将铁镐放进空间袋,顺手摸出一瓶啤酒,正要咬开瓶盖,突然想到胖子这畜生的味道颇骚,不由放下酒瓶笑骂道:“你长一个猪八戒的身材,居然去学孙悟空?在如来的掌心撒尿到此一游?”
  身后传来哗哗的高山流水声,以及胖子夸张的唱着歌:“想尿就尿,尿得闪亮,就算没有人给我鼓掌,至少……啊……”
  突然传来胖子的一声惊呼,然后是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我连忙转身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胖子仰躺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双脚脚踝被两只金色的手抓/住,使劲往石壁里面拖,光滑的石壁此刻犹如水波一般的泛着涟漪,这两只金色手臂就是从石壁中诡异的伸出来的。严格的说,这不是手臂,而是两个手臂的骨架,骨架通体黄金铸就,在灯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黄金骨架手臂的力道很大,很快就将胖子拖到了石壁前,此刻我也没空去想这个手臂为什么可以从石壁中冒出来,大吼一声,将啤酒瓶冲着那个黄金手臂一砸,跟着一个飞身扑上去。
  乒乓一声,啤酒瓶在黄金手臂上破裂,玻璃碎片加上啤酒液四处飞溅。
  我的双手抓/住胖子的右手,死命往后拉,胖子被我这么一拉,加上那边拉扯的力道,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就好比拔河一般,里面的黄金骨架是拔河的一方,我是拔河的另一方,胖子就是拔河的绳索,而他裸/露在外面的小雀雀则成为了决定拔河输赢的标记。
  而此时,胖子的脚已经被拖进了石壁中,妈的,胖子的脚怎么会进入石壁?这他吗的是石壁啊!
  想不了那么多了,也顾不上胖子的感受,拉住他的胳膊,怒吼一声,手头猛然用劲,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叫爆发力,瞬间的爆发力绝对超过你平时的力量。就好比那些举重的,你要他们缓慢的举起杠铃那是不现实的,他们都是猛然发力,才能瞬间将爆发力激发到极致。
  猛然的发力,将胖子又拽回来一些,他的脚又露出了石壁,而脚踝上的黄金手骨也被我拖得现了出来。
  黄金骨架那边似乎也加强了力道,它的力道不像我的爆发力,而是持续的力道,只要我爆发力稍停,他就缓慢的将胖子扯了进去。
  按照毛爷爷的理论,我跟黄金骨架之间进入了相持阶段,我每次一用爆发力,就能将胖子拖出来少许,而爆发力结束以后,黄金骨架又缓慢的将胖子拖回去。而且,让人担心的是,黄金骨架的力道不见减弱,而我的爆发力却逐渐减少了力度,到了后面,石壁墙面已经浸没到了胖子的大/腿/根部,可以看到胖子的小雀雀在壁面上晃悠。
  “断了,断了!”胖子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鬼哥,你松手吧,再拉我就断了!”
  由于我跟黄金骨架的拉扯,胖子身上的骨头咔咔作响,搞不好真的会把胖子拉断,妈的,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胖子,你用力抓/住我的手!”我准备孤注一掷。
  我是这么想的,先是突然松开力道,任凭黄金骨架将胖子拉进去,在骤然失去对抗的情况下,不管是谁,都只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反应是下意识的松手,第二种反应是下意识的前倾,来抵消自己后退的力道。不管是哪一种反应,我只要再次猛然发力,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将胖子扯出来。
  胖子知道我的意思,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发誓,我的计划是有科学依据的,但是我忘记了一点,对方不是人来着,所以,它两种反应都没有,我一松手的瞬间,一股大力传来,嗖的一声,我跟胖子就被黄金骨架拉进了石壁中。
  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身处在一团果冻里头,四周能感受到黏黏糊糊的东西,但就是借不上力,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沉眠之地里面那扇幽月之门。
  整个人在果冻里头飞一般的前进,我甚至能感觉到前进的方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犹如过山车一般飞驰电掣了一分多钟,四周突然一空,两人直接掉落下去。
  啊————啊————
  我跟胖子同时发出呼叫,但是呼叫声很快就戛然停止。因为下一刻我们俩就已经掉进了水里。
  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感觉到水彻骨的寒冷,跟随而来的是莫名的恐惧。我死命的朝上游去,窜出/水面,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不一会,又一阵水花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冒出了水面。
  “胖子?”我试探的叫了一句。
  没有回应,水花的声音朝我游了过来。
  “胖子?”我加大声音。
  没有人回应,水花的声音倒是接近了不少。
  “胖子!?”我再次厉声叫道。
  依然没有人回应,水花的声音已经到了我身侧,伴随着一道古怪的声音,唔唔唔的,水花声音太大,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有人被捂住嘴巴的那种声音。
  毫无征兆的,一个东西搭在了我的肩膀,那根东西动了动,我感觉到那是一只手,头皮瞬间一炸,脑袋里面第一时间浮现出了抓/住胖子脚踝的那两只黄金骨架手臂。
  “靠!”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肩膀一扭,冲着前方一拳就打了过去,管你是人是鬼是骨头还是肉,揍了再说。
  “嘭”的一声,我的拳头击打在一团肉肉的东西上面。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很明显,这个东西被我一拳击退。
  水花声伴随着一声闷/哼传来,这次我听清楚了,是胖子的声音。
  难道搭我肩膀的是胖子?心随意转,我闪电般的伸手一捞,居然给我抓/住一片衣角,用力的扯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肉肉的肩膀,肉肉的胸大肌,这应该是胖子无疑。
  “胖子?胖子?”我大声叫道。
  胖子依旧一言不发,不过嘴里倒是嗯嗯嗯的哼了几声。
  对着胖子的脑袋摸过去,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巴,咦,嘴巴上面似乎有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上面。捏了捏,软软的,有点像乳胶制品,被我捏了两下,那东西居然动了动。
  胖子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写了三个字:一起扯!
  看来,是这个东西封住了胖子的嘴巴。我略一思索:“胖子,你撑住我的肩膀,我抓/住这玩意,然后两人一起朝后用劲。”
  胖子嗯了一声,两人一起用劲,胖子嘴边的东西被我奋力的扯开了一线,由于两人都是踩着水,这么一用劲,脚下不能保持踩水的力道,两人顿时沉了下去。
  “手电筒!”胖子从撕开的那一线口子处勉力吐出三个字,接着是咕嘟咕嘟的声音,应该是吃了几口水。
  对啊,空间袋里不是还有手电筒么?有了手电筒就知道是什么什么玩意了。我松开了那块乳胶制品,脚下一用力,顿时又浮出/水面,从空间袋里面拿出了手电筒,抓/住胖子的肩膀,摁亮手电筒照住他的脸,在看到胖子脸的同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胖子的嘴上趴了一只我从未见过的怪东西,乍一眼看去有点像章鱼,但是它只有四只触手,全身通体透明略带橘色,就好像……就好像是一大块果冻,颤颤巍巍的在胖子的脸上颤抖着,四只脚却是延伸到了胖子的脑后,死死的扣住胖子的后脑勺。
  由于手电筒的强光对着胖子,胖子只能闭着眼睛,口中唔唔出声,一只手在水底下划动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胡乱的在脑后扯着怪物的触手。胖子越是用力,触手就抠得越紧,我甚至能看到有几处地方已经开始渗出/血迹,而胖子却没啥知觉,只是一顿乱扯。
  “别动!”我喊了一声,从空间袋里拿出一把匕首,试探着戳向那团透明物体,由于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刀,全靠双脚在水底踩水,整个人都是一晃一晃的,一下没控制好力道,我的刀戳到了胖子的脸上,尽管我没有用力,但是锋利的匕首依旧将胖子的脸戳出了血。
  胖子脸上一阵扭曲,我敢发誓,如果他现在能开口的话,肯定将我全家都骂了一个遍。
  不管他,缩回了刀,再次戳向那团‘果冻’,感觉这玩意很有韧性,戳在上面如同在戳一个汽车轮胎,幸好,这玩意对锋利的东西还是有感觉,我戳他一下,它就抽/搐了一下。
  见状我自是知道该怎么办,举起军刀就一顿乱戳,在戳了七八下以后,‘果冻’一阵颤抖,从胖子的脸上脱落,掉进水中,我手电筒顺势往下一照,水面蓝幽幽的,橘色的‘果冻’在水面上晃悠了两下,迅捷的往下沉去,一眨眼就消失在水中。
  胖子呸呸的吐了几口唾沫,沙哑着声音:“鬼哥,我记着了,你毁我的容,这仇结大了,我告诉你,特么的不共戴天!”
  “得了吧你,毁容?就你这长相,往脸上倒硫酸都有美容的嫌疑。还不共戴天,我们现在连天都看不到,戴什么戴?”我随口回答着,手中的手电筒却四处照射。
  距离我们头顶七八米的地方是青色的石岩,石岩上面没有任何的孔洞,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掉下来的。手电筒四处一扫射,黑茫茫的看不到边际,要知道这种手电筒可以照射/到两百米开外啊。妈比的,如果找不到陆地的话,我们的下场只有一个,因为疲劳而被淹死。
  又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胖子,两人石头剪刀布的划了三把,我输了两次,胖子指着我左侧的方向:“就朝这个方向游!”
  这是我跟胖子的风格,大事都用这种高端大气的方式来决定。小事?靠,我们的生活里面没有小事,件件都是大事。
  两人踩着水,将皮鞋衣服都脱了下来,放进了我的空间袋,因为不知道有多长的距离要游,所以要尽量减少身上多余的东西。原本胖子连内/裤都脱了下来,我说了一句:“你就不怕水里有吃鸡鸡的怪鱼,或者有钻菊/花的怪蛇?”胖子立刻脸色苍白的穿上了内/裤。
  两人轮流打着手电朝左侧游去,为了防止体力不支,我们游上五分钟就仰躺在水面上休息一会。仰泳浮起来的程度取决于一个人的肺活量,肺部里面存的气越多,就越容易浮起来,也就能够得到更好的休息,对于我们这种一口气能抽完半支烟的人来说,仰躺在水面上毫不费力。
  游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胖子举着手电照着前方,招呼我:“鬼哥,你看,那边是不是陆地?”
  我将手电打开,调到远光模式,朝胖子手电光线所指之处晃了几晃,在距离我们差不多两百多米远的地方,看到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没错,这是陆地,心中一阵激动,终于不会被淹死了。
  有了目标,两人顿时动力大增,又游了七八分钟,距离那个黑影越来越近,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停下来用手电筒照了照,可以看到岸边的石壁,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赶紧上岸好好的休息休息。
  一发狠,我的速度顿时增快不少,身后传来胖子的骂声:“日,等下我,你游那么快干啥?前面有肉吃吗?”
  懒得理他,速度倒是越发加快,你体积大阻力大关我鸟事。不一会,我就游到了岸边,上岸的地方非常的陡峭,几乎是一个垂直的峭壁,距离水面有一米多高,感觉跟游泳池似的。爬上去坐了下来,大口的喘气。
  水花的声音突然加大,看来胖子开始发狠了,也只有他那种体型才能发出如此剧烈的水花声音。
  笑着用手电晃了一下,我想,能够看到胖子呲牙咧嘴发狠的样子,无疑会让我在这黑暗压抑的地底世界里面多一些乐趣,做人嘛,要学会找乐子,就算是再苦的环境也要自得其乐。
  可惜,我这一晃并没有找到乐子,反而一阵头皮发麻,远处水面上有一个黑色的鳍破开水面,飞速的朝我们游过来,巨大的水花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胖子,快游!”我大喊了一句,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异常尖锐。
  胖子见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电筒光在水面上一晃,转过头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二话不说,奋力的朝我游过来。
  “不急,不急。”我用手电照着那道黑色的鳍,心中计算着。胖子距离岸边只有五六米远,而那个黑色的鳍距离我们最少还有五十米,就算它的速度再怎么惊人,胖子也完全可以在它赶到前登陆。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去急胖子,万一他紧张导致抽筋就麻烦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黑色的鳍飞速的接近我们。
  而胖子距离岸边也只有一米的距离了,我伏下/身子,手朝前探出,只待胖子游过来我便将他拉出/水面。
  胖子将手伸向我,在距离我的手还有十公分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脸色突然发青,整个人一阵抽/搐。手缩回去抱住了小/腿,口中大喊:“抽筋!”
  你/妈/比的,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这个时候你居然抽筋?
  胖子开始下沉,我从空间袋里面一掏,入手的是一把铁镐,我随手扔在一边,再一掏,这一次掏出一条裤子,觉得长度还行,抓住裤腿使劲一甩,裤子的另一条裤腿就甩在了胖子的脸上。
  “抓/住!”我使劲攥着一条裤腿。
  胖子脸上一阵扭曲,咬牙抓/住了裤腿,我猛的一拉。
  “嗤啦!”
  裤子从中裂开成两片。
  骤然的失去平衡,我跄踉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过还好,虽然裤子破裂,但胖子那边还是受力不少,整个人朝前一冲,我看到了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岸边。
  就这么一耽搁,黑色的鳍距离我们就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了,水花四溅,一个巨大的躯体浮现出来,我下意识的用手电筒一照,这家伙差不多有成年的牛那么大,蛇首鱼身,腹部有六只脚,全身布满黑色的鳞甲。蛇首大如脸盆,额头部位有一只鸡蛋大小的眼睛。
  蛇首上的独眼眨了眨,竟然射/出狠毒的光芒,水花声中,这个蛇首鱼身的怪物嘴巴霍然张开,露出里面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整个身体竟然腾空而起,朝胖子扑了过去。
  而此时胖子的脚因为抽筋完全用不上力气,别说爬上来了,能够吊在岸边都已经很不容易,怪鱼这么扑过去,胖子必死无疑。看着空中急遽变大的怪物,我骂了一句,手中的手电筒死死的照住怪鱼的眼睛,站起身助跑了几步,飞身而起,一脚就踹向怪鱼的额头。
  就在怪鱼的嘴巴即将咬住胖子脑袋的时候,我的脚也踹在了怪物的额头。
  我不知道我这一踹的力道有多大,但是我敢肯定,绝对要比那天在顾泉的实验室测试的力道要大得多,这条怪物最少有五六百斤,再加上冲过来的冲力,怎么都有一千多斤。而我这一脚,居然将怪鱼硬生生的踢退,这力道我自己的都不敢相信。轰然声中,怪物翻身掉入水中,而我自己也怪叫一声,跌落水里。
  刚才为了游泳没有累赘,我全身就一条裤衩,光脚踢在蛇首坚硬的鳞甲上面,脚底顿时火辣辣的痛,不用说,肯定被戳得血肉模糊了。
  顾不上脚底的痛楚,我飞快的划拉着探出头来,手电筒居然还攥在手里,四处照了照,不见怪鱼,我连忙游到胖子旁边,将手电搁在岸边,朝着水面放好,一手搭在石壁边缘,另一手托住胖子的屁/股,猛然发力,将胖子推上了岸,胖子在岸边滚了一下,坐起来将抽筋的脚使劲绷直,然后努力的翘/起脚尖,这是将小/腿肚里蜷曲的肌肉绷直的最佳办法。
  我双手撑住边缘,正要抬腿上岸,身后一阵急遽的水花声,然后是胖子骇然色变的惊叫:“鬼哥,背后!”
  明显感受到一股劲风从我背后扑来,夹杂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不用回头看也猜得到,肯定是那条怪物张开大嘴朝我扑了过来。
  要爬上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这条畜生真特么的狡猾,选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是我上岸爬到一半的时候。
  别无他法,我双手双脚同时用劲,身体犹如冲天炮一般飞向后上方。飞在半空我不忘朝下张望,只见怪物一头撞在了岸边的峭壁上,很明显的被撞得懵了一下。而此时,水花四溅,我也落进了水中。
  奋力挣扎着露出/水面,正好怪鱼的脑袋在我前方,突然的出现让怪物了楞了一下,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口。
  关键时刻,我没有后退,反正冲着怪物扑了过去,在水里面,我的速度不可能比它的速度更快,后退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往前的话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怪鱼的嘴巴在我眼前急遽的变大,我猛的将头一低,整个人钻进了它的腹部,头往上一顶,死命的顶/住了它的下颌。手脚也没有闲着,四肢并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的缠住了怪鱼六只脚其中的四只。
  吃我这么一抱,怪鱼顿时慌张起来,身子一阵扭曲扑腾,似要将我抖落下去。
  随着怪鱼的翻腾,我死死的抱住了怪鱼,脑袋里面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妈比的,老子可不会在水中呼吸,这畜生只要将我往水中一带,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是憋不住松开手,被怪鱼一口吃掉,要么是死不松手在水中窒息而死,然后死后被怪鱼吃掉。草的,怎么都是死,还最后都要被这畜生吃掉。
  想到此处,我不禁头皮发麻,幸好这怪物只是在水面上翻滚,并没有潜入水底,或许,它以为我跟它一样,可以在水里呼吸,这样做并不能甩脱我吧。尽管如此,我的头埋在它的下颌处,除了它翻滚出/水面的时候我能呼吸上一口,其余我也是憋在水里。
  这感觉,很难受。
  妈比的,这个题目怎么破解。
  还没等我想出破解的办法,怪鱼似乎抢先一步想到了破解的办法,转身游向远处,然后一转身快速的冲向岸边的峭壁,在距离峭壁约莫三米的时刻,怪物腾空而起,将身子竖了起来,竟然挺着个肚子撞向峭壁。
  当然,趴在它肚子上面的是我,就算撞向石壁,也是我先被撞到。这畜生,居然想撞死我。
  明明知道怪鱼的计划,而我却没有半点办法,无奈之下,我运劲于背后,咬牙硬受了这一下撞击。
  轰的一声,我的背部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这一下的力道何止千斤,我的背部传来急遽的痛楚,再然后就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而身体里面却是像伸进去了一支大手,将我的五脏六腑狠狠的搅动了一下,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嘭!水花飞溅。
  我跟怪物又同时掉进了水里,再也没有力气抓/住怪鱼的四肢,松开了手,搭在了岸边的石壁上,急遽的喘息着。
  怪鱼在水里游动了一下,转过身来,独眼里面射/出仇恨残忍的光芒,张开大口朝我扑来。
  草的,看来老子要被这条鱼给咬死了。
  正在此时,上方传来一声怒吼,一条肥硕的身影横空跃出,然后是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
  是胖子!
  胖子手中拿着铁镐,凌空跃起,然后狠狠的一铁镐挖在了怪鱼的头顶,噗的一声,T字型的铁镐其中一端已经全部陷入怪鱼的头部,可见胖子这凌空一击的力道是如何的强劲,这一刻,我觉得胖子就是天神下凡。恩,天蓬元帅下凡!
  怪鱼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然后尾巴奋力一弹,整个身体竟然跃向空中,胖子这厮心狠手辣,抓/住铁镐死命的一拉,借着怪鱼的力道,嗤啦一声,竟然从背后将它拉开了一条长达一米的口子,一时间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噗通一声,怪鱼掉了下来,肚皮朝上的浮在了水面上,一动不动,看来是死透了。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死里逃生的庆幸。
  两人爬上了岸,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我掏出巧克力矿泉水火腿肠等东西,两人随便吃了一些,吃完以后,我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背部与脚底都是火辣辣的痛,这些都是外伤无所谓,但是被怪鱼撞了那一下,身体内部各个器官都是隐隐作痛,很明显是受了内伤。
  不一会,传来急遽的水花声,我跟胖子愕然对视,举起手电筒对着水面一照,发现有数十条怪鱼游了过来,似乎是闻到了被我们杀死的怪鱼的血腥味,被吸引过来,见到怪鱼的尸体,一拥而上,一瞬间就将怪物吃得只剩下一个骨架,这才轰然散去,令人奇怪的是,这种怪鱼的骨架居然能够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一晃一晃的。
  惊叹了一番,拿出两件干净衣服换上,手机进了水自是不能再用,所以连现在是几点钟都不知道,胖子嘀嘀咕咕的嫌弃我给他买的衣服不时髦,妈比的,胸口那么大一个汪峰的头像你居然说不时髦?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不管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人家都会联想到汪峰么?人家汪峰让你穿在身上都没意见,你居然还有意见?
  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了一番,胖子的那个手电筒在抽筋的时候掉落到了水里面,开始还想着捞起来,捞的时候才发现,就算是靠近岸边的位置,水也深不见底,只得作罢。
  往里走了一百多米就是一个峭壁,峭壁高约七八米,非常的平整,直接与头顶的石壁相连。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好像是一个靠山面水的人行栈道,一边是峭壁一边是不知道多宽多深的地下河流。
  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沿着地下河流走,最开始两人有说有笑,到了后面实在没啥劲头说话,闷声不语,整个地底世界就只看到一盏孤零零的手电筒光在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胖子一脚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骨碌骨碌的声响,我连忙用手电筒照过去,居然是一个矿泉水瓶子。
  “谁!有人吗?说话啊!”胖子立刻扯开喉咙叫了起来,整个地底世界立刻回响着胖子鬼哭狼嚎的回音。
  说话啊——
  话啊——
  啊——
  “我说,你喊个基吧毛啊!”我皱眉不悦道。
  “这是矿泉水瓶子!肯定有人在!”胖子指着那个矿泉水瓶大喊大叫:“你别告诉我这玩意还有野生的。”
  “你好好看清楚,这个是我们刚才丢的!”我用电筒照在矿泉水瓶身上,我喝水有一个习惯,喜欢将瓶身的标签撕开一道口子,这种习惯源于小时候参加群体活动比较多,大家喝水总是混淆,最后大家都给自己的水做记号,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习惯性的将瓶身标签撕开一个角,然后折叠成45度角俯视郭小明的那种感觉……
  眼前这个矿泉水瓶很明显就是我丢弃的,看着胖子一脸的不信。我直接将手电筒照向水面,果不其然,那条怪鱼的骨架还在呢。
  看到怪鱼的骨头,胖子顿时无话可说,一脚将矿泉水瓶踢向了地下河,矿泉水瓶落在水面,传来‘噗’的一声轻响。
  “看来,这是一个圆形的地下湖泊。”我舔/了/舔嘴唇,心中一阵发虚,刚才沿着河边走,除了岩石就是河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休息下吧,我有些累了!”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鬼哥,拿点东西吃。”
  我不理会他的话,伸出手将他拉起来:“不能休息,我们必须继续寻找。”
  人都是有惰性的,一旦停下来休息,接下来就会不停的找借口休息。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如果你习惯了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那么你永远都不会成功。
  我懒得跟胖子说大道理,拉着他往峭壁方向走去:“这一次,我们沿着石壁前进,搞不好这个出口就在石壁上面,来,轮到你拿手电筒了。”
  胖子不情不愿的跟着我,两人沿着峭壁继续默不出声的前进,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胖子抱怨道:“鬼哥,给支烟抽。”
  不说还好,一说到烟,我的喉咙里好像伸出好几个爪子:“抽个毛,我现在有烟但是没有打火机。打火机进了水现在用不了,空间袋里可没有多余的打火机。”
  “我把我的打火机贴肉放着,看看能不能烘干……”说没说完,胖子突然叫道:“鬼哥,你看,前面是不是一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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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着他的手电筒光看过去,只见靠着石壁处黑越越的有一栋房子,房子的颜色跟石壁的颜色很是接近,起初我们又是沿着河边行走,没有发现这个房子很是正常。
  走近前一看,这栋房子是近代的建筑,只有一层,砖瓦结构,中间一个门,两边各一个窗户,而且窗户上还有玻璃。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也不管危险不危险,两人四处查看。这个房间的格局是传统的厢房格局,中间是客厅,左右各两间房间,其中三间是卧室,另外一间是书房。
  客厅里面一个方桌,四条长凳,除此以外别无他物。三间卧室都很简单,里面都是一张床,床/上有被褥,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被褥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另外每间卧室里面还有一个五斗柜,估计是用来放衣服的。
  走到书房,有一个很大的书桌,五六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种老式实木桌椅,桌面中间铺了一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面压了一块玻璃。玻璃下面有几张照片,因为潮/湿的缘故,照片已经一片模糊。书桌旁边是一个书柜,里面放了一些书本,同样,因为潮/湿以及年代久远的缘故,书本也霉烂得不成样子。
  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居然发现房间顶部有电灯泡,我靠,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连忙拿着手电在门口位置晃了晃,果然发现有一条绳索垂了下来,这是电灯开关的绳索,九十年代以前都是用的这种拉绳的电灯开关。
  将绳索拉了一下,房间内顿时光明大作,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口中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见状狐疑的问道:“鬼哥,那啥,你没有被撞傻吧?怎么突然笑得跟个傻/逼似的?”
  “你知道个毛,这里有电灯,就肯定有电线拉进来,然后还有这小屋,这都表示这里是可以通向外界的,要不然,修建房子的砖瓦怎么进来?”我心情大好,笑吟吟的说道。
  胖子挠挠头:“也对!”
  两人也懒得再去房间折腾,说实话,这个房间里面就算有天大的秘密也跟我们无关,我们目前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到出去的通道。
  走出门外,拿着手电筒对着小屋上方一阵乱晃, 找到电线,顺着电线一路往上照过去,发现电线直接埋进了头顶的岩石壁。是的,我们找到了电线的通道,但是,他吗的,这个电线的孔洞只有海碗大小,人怎么可能钻进去?更不用说还有胖子这个庞然大物了。
  胖子吞了口唾沫,喉咙里面发出一声咕嘟声:“鬼哥,你听说过缩骨功么?恐怕我们只有会那种功夫才能出去呢。”
  我的心情极为不爽,好不容易有一个希望,BIU的一声,这希望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只大脚给踩扁了,踩扁了还不说,那只大脚居然还跐了两下!
  这种从天上掉到地上的落差,太特么的难受了。我站在原地,用手电筒不停的照着电线孔洞,希望能看出什么异常。
  “鬼哥,你刚才也说了,这房子的砖瓦肯定是从上面运进来的,那这个地方肯定有其他的出口,我们再找找吧。”胖子东张西望的说道。
  “恩,也对!”我苦笑一声,两人商议了下,沿着峭壁继续绕湖而行。
  当我们俩再次转回到小屋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发现。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房间门口,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半响,我涩声说道:“对了,我们先去房间,把那些床啊书桌的统统搬出来,再找两本烂书,我们烧一堆火来祛除湿气。”
  胖子从怀中拿出打火机,咔嗒咔嗒的点了几下,隐约有火星溅出,再打了几下,一簇火苗腾的冒了出来,我连忙掏出我的打火机凑了过去,摁下开关,噌的一声,我的打火机也被引燃。
  两人将打火机烧了大概七八秒,先后松手将打火机熄灭,如果再烧下去的话,打火机前端的塑料托口就会融化,我们的目的只是想要打火机变得更干燥而已。
  有了打火机,第一件事自然是点烟,深深的吞了一口烟雾,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是的,我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不可否认,这玩意提神真的不错。
  抽完一支烟,我将书房里面那一堆霉烂的书搬了出来,胖子则是在一间卧室里面拆床铺,听得辟里卡啦一连串的声响,胖子拳打脚踢的将床砸了个稀巴烂。我问他为什么不拆客厅的方桌长凳,他回答很是让人无语,床让他想到了大保健,所以他见不得有床在这……
  抱着四分五裂的床架床板走了出来,胖子还一脸的埋怨:“这床铺贼结实,我的手都麻了。”
  先将木头叠成一个类似金字塔一样的架子,找了两块相对比较干燥的木板,用匕首削了几块薄薄的木片放在架子里头,再从那一堆霉烂的书页里面找了几张不怎么潮/湿的纸,用打火机点燃,塞进了架子的木片下面,不一会,火焰腾腾升起。
  胖子又在里面踢烂了剩下的两张床,将木头木板一股脑儿的堆在旁边,这堆木头,应该足够我们烧上好几个小时。
  虽然是夏天,但地底的温度不高,坐在火堆前也能坐得住。就算是有火堆,但是我们俩依旧只能吃些零食。烤鱼?算了吧?那条怪鱼说不定含有剧毒呢。
  叼着烟坐在火堆前,一人拿着一本书,不时的扯两页纸扔进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撕完一本,我顺手又拿起一本,咦?这本书居然还有塑料皮?
  翻开书皮,里面并不是书,而是一本用塑料纸包着的笔记本。呸了一声,将烟头吐进了火堆,三下五除二的将塑料纸撕开:“胖子,过来看好东西!”
  胖子呀嘿了一声,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手上的笔记本。
  这是一本陈旧的笔记本,虽然有塑料纸包着,但是笔记本还是受到了潮气的影响,显得很是残旧。封面正上方有一个毛爷爷的头像,头部压着一个太阳,放出道道光芒。下面画着一个工人一个农民,三个正楷‘笔记本’。令人奇怪的是,这本笔记本只有前面一半,后面那一半不知道被谁给撕走了。
  翻开笔记本,幸好字迹比划还能勉强分辨出来,第一页上面写着:赠李云帆同志,祝更上一层楼!落款竟然是沈学前。
  沈学前啊,我国最出名的科学家,中国导弹之父。
  啧啧,这个笔记本的主人居然这么牛逼,还认识沈老。
  继续翻开,里面如同一本草稿,上面胡乱的写着一些关于生物工程方面的术语,虽然生物这门功课我学得很是不错,但这上面写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过于深奥,完全不知所云。
  飞快的往后翻,到了后面,笔记本上面才开始记事,有如日记一般,笔记中用的语句介于文言文跟白话文之间,我也只能大致猜出什么意思。那些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我就不说了,只挑几页我认为比较重要的。
  8月9日,阴。
  今天又去申请黄金,再一次被拒绝了,陈主任说现在全国的资金都放在两弹一星上面,其余的暂时不做考虑,黄金这种贵重的物质更是重中之重,劝我这段时间都不要打这个主意。他给了我三条路:第一,放弃这个项目;第二,自筹资金;第三,继续等。
  放弃这个项目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个小组为了这个项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章汉龙、吉永中哪一个不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回到国内?而且,为了这个项目,我们已经耗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其中心血实在是难以计算。
  继续等又要等到什么时候?自筹资金?我们三个人已经倾家荡产了,还去哪里筹钱?现在全国都是经济紧张,谁又有闲钱给我们?
  两弹一星是个重大课题,难道我们的课题就不重大?我们这个课题一旦成功,将会出现一个崭新的时代,整个人类世界将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10月6日,雨。
  课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就连最基本的试验材料都不能供应给我们,更别说我们所需要的黄金。我们三人除了每天有饭吃,什么都不能做。
  虽然在这个年代,有饭吃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难道我们回国就是想混这一日三餐吗?我们是要报效国家的,为什么我们的课题如此不被人看好?
  11月18日
  我们的课题被终止了。
  11月23日
  今天我们又喝醉了,说到伤心处,我们三人突发豪气,全都斩断了自己左手的小指头,声称有生绝对不再提及我们的课题。可惜,酒醒以后,就算少了一根手指头,我们谈论的依然是我们的课题。
  12月9日,晴。
  今天喝醉酒以后认识一个奇怪的人,我跟他说了我的课题,没想到他说可以帮助我筹集到黄金,让我们的课题可以延续下去,但是有一个条件。说实在话,我现在满脑袋都是让这个课题继续下去,他说的条件我都没有听清楚就满口答应。
  12月25日
  我们三人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黄金,太多了!我发誓,如果把这些黄金全部搬出去,整个世界的金价都会下降两成。我在最初的惊讶以后,立刻质疑这个怪人,为什么不捐献给国家,怪人只说了一句,你要不要继续研发课题,要继续的话,你就不要问那么多。
  我选择了继续课题。
  1月17日
  我们的实验室建成了,谁也不会想到我们的实验室竟然在地底,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怪人是怎么施工的,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内,就给我们打造了一个这么恢弘的实验室,而且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有了钱就好办事,我们采购了必要的材料以后,开始了疯狂的工作。
  怪人警告我们,每个星期都必须出去住一天两天,晒下太阳,接触下地面的空气,要不然,整个人就会长霉斑腐烂掉。
  3月19日
  第一个人偶做好了,虽然没有肌肉皮肤,看上去跟骨架似的,但是它拥有自己的意识。不过,我们发现这个人偶的智商只能停留在幼儿水平,而且无法进化。这个打击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大,究竟哪儿出了问题?
  难道是脑神经需要加强?
  3月23日
  老章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他这个计划非常的让我们动心,但是,这个计划太过于逆天。老章跟我们讲了很多大道理,为了让国家早日走向强国道路,最后,我跟老吉也同意了这个计划。
  5月28日
  第二个人偶完工了,比起第一个人偶,他的智力有了明显的提高,而且,他有了学习的能力,天啊,我们成功了。
  不过,说句实在话,看着他如邻家小男孩一般站在我面前,我脑海里竟然有了这么一个念头,或许我们做的事情不一定正确。
  ……
  日记写到这就没有了,剩下的那部分被人撕走,不清楚那个所谓的逆天计划是什么计划,不过,似乎这个计划成功了。而且,这日记里面有一个词引起了我的注意。
  人偶。
  人偶是什么东西?按照字面的理解,应该是类似智能人一样的东西,我的脑海里面第一时间浮现出了矿洞里头拖胖子下来的那个黄金骨架手臂,难道,这个东西就是人偶?
  对了,李云帆说他们的课题需要大量的黄金,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金矿里头更多黄金的?想到这,我更加确定了李云帆他们研究的课题是什么,他们要用黄金做成/人偶。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胖子一阵错愕,半响才吃吃的回答:“你是说,李云帆他们用黄金做成机器人,也就是这个机器人将我们拖进了地底?”
  “不是机器人?是智能生物,将我们拉进地底的就是人偶!”我肯定的说道。
  “那你怎么解释那个骨架将我们拉进了石头里面,然后掉进水里的事情?”胖子指着我们头顶的岩石:“我可不认为这些石头是由果冻组成。”
  “呃,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我摇了摇头:“对了,上次雄狮堂跟飞燕帮决战的时候,你不是捡到一个黄金手指骨头么?这根黄金指骨为什么会出现在停车场里头?在灯熄灭之前,你有没有看到周耀东凌空一脚将其中一人手枪踢飞?”
  胖子也是皱着眉头回忆:“恩,是的,我有看到,当时好像还有金光一闪,莫非,那个人就是黄金人偶,被周耀东一脚踢断了手骨?”
  “极有可能。”
  两人又针对人偶做出了各种推论,最后,我们总结出来三/点,第一,人偶是李云帆等人制造出来的,人偶跟黄金有着重大的联系;第二,是人偶混进了飞燕帮里面把水搅浑,现场挑起了两个帮派的火拼;第三,最起码在这个地底世界里面,还有一个人偶在窥视着我们。
  前两点都还好,第三/点让我跟胖子不寒而栗,妈比的,人偶居然学会了窥视,太变/态了,什么好不学,偏学这个,这都是什么世道?
  “赶紧找出口吧!”我跟胖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回到问题的最开始,既然我们找到的小屋只不过是李云帆等人的休息场所,那么还有一个实验室我们没有找到。好吧,实验室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李云帆等人每个星期都要去地面晒太阳,也就是说,这里有出口通往地面,只不过我们没有找到而已。
  “鬼哥,这个出口究竟在哪?这笔记本上也没说啊。”胖子也懒得再往火堆中添柴,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我们先来假设下,这个出口是在实验室里头,我们只要找到了实验室,就有可能发现出口。”我指着那个小屋:“这个房子是李云帆他们的休息间。按照常理,实验室跟休息间不会此有太远的距离,甚至可以说,这个实验室应该就在小屋周边,距离不会超过一百米。”
  胖子点头:“恩,我也这么觉得。对于这些科学怪人来说,实验室就是他们的生命,他们恨不得吃喝拉撒全部在实验室里头才好。”
  “在日记里头我们得知,李云帆他们的课题需要大量的黄金,那么,他们的实验室里面也应该是距离黄金最近的地方。”说到这,我指了指我们的头顶:“黄金最多最近的地方,莫过于我们头顶的阳山金矿。”
  胖子弯腰从地上拿起手电筒,冲着洞顶一顿乱照:“似乎没啥洞口啊。”
  “我们开始掉下来的地方,不也是找不到孔洞么?或许孔洞那有一个门户,抹有岩石同样颜色的涂料。如果是那样的话,凭你的视力你能看出来不?”我站起身来指着洞顶问道。
  “如果在光线足的情况下,我可以看出不同,但是眼前这种情况,我看不出来。”胖子挠挠头皮摇摇头。
  “那好,我们继续假设,如果这个入口真的是在洞顶的话,你能想到哪些办法上去?”我说道。
  “用绳子吊上去。”胖子眯着眼睛望了望七八米高的洞顶,笑道。
  “李云帆三人都是知识分子,我相信他们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成天在绳子上攀爬。”我摸着鼻子,感觉自己已经捕捉到了一丝灵感。
  “你的意思是?有升降机?”胖子也领会了我的意思,双眼逐渐瞪大。
  “要么是地底有一个液压机将一个地板升上去,要么是上面有一个轱辘挂着筐子垂下来。”我起步走向小屋:“我想,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答案应该都在房间里面。”
  走回房间,我将每一个房间的灯都拉亮,房间不高,三米这样子。我要胖子搬着书房里的靠背椅,踩在上面四处查看,终于在客厅的中央发现屋顶有一个盖板,盖板对应的位置,是一个方桌。
  我试着推动了一下,发现这个桌子竟然被焊在地上,蹲下来敲了敲,桌下的地板发出一阵金铁声,再推了推长凳,长凳居然也是焊在地板上,仔细一瞧,地面有一块两米见方的铁板,方桌与长凳都是焊在这块铁板上面。
  “科学家们坐在长凳上面,然后按下机关,这块铁板就往上升起,这创意是谁想出来的,太……太……太特么的懒了。”胖子太了几声,勉强找了一个字眼来形容他对设计者的看法。
  诚然,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套方桌长凳居然是一个升降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到开关,就这么屁大的房间,开关肯定很好找。
  事情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跟胖子几乎将整个房间翻了个遍,却找不到任何机关。
  “鬼哥,你说他们不会用的是遥控器吧?”到了后面,胖子放弃了寻找,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面。
  “遥控个基吧毛,那个年代哪来的遥控器?”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我只知道我所接触到的无线遥控器是九十年代才兴起,八十年代的电视机可是要自己走过去调换频道。
  似乎是铁凳让胖子不舒服,胖子扭动了一下屁/股,换了一个姿势,正要说话,突然方桌与长凳摇晃了一下。
  “恩?”我跟胖子同时哼了一声,胖子更是从长凳上跳了起来,两人死死的盯住方桌长凳,但晃动就此停止,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我伸手在桌上按了按,稍微用上了点力道,感觉方桌向下沉下去一两个毫米,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的话,肯定感觉不出来。
  明白了,这是个类似于体重计一样的东西,当有人坐上去的时候,体重计的指针就会转动,达到某一个刻度,就会触发机关,升降机才会上升。这个刻度应该就是李云帆三人的重量。
  想到此处,我要胖子再坐上去,然后我也坐在了另一条长凳。感觉到地面的铁板又晃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启动机关。
  “重量不够!妈的,胖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的重量居然没有超过两个科学家。”我笑着将刚才胖子搭脚的那张椅子搬到了方桌上,实木的椅子差不多有十多二十斤重,这一次方桌摇晃了几下,咔咔声中,房顶的盖板逐渐移开,透过盖板的方孔望向洞顶,发现洞顶也现出了一个四方的孔洞,黑越越的,不知道有多深。
  紧接着一阵吱吱嘎嘎声,我们脚下的铁板开始缓慢上升。
  我拿出手电筒,照着上方的孔洞,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够看到孔洞中有金属的反光。当我们上升到孔洞高度的时候,铁板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往上,差不多又上升了三四米的样子,铁板终于停了下来。而我们眼前也出现了一个两米宽三米高的通道。
  伸出手在通道底部摸了摸,硬硬的岩石,不是果冻,这才放心的走过去。我可不想一脚踏过去,然后BIAJI摔下去,十多米高,下面又没水,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十来米,推开一扇铁门,手电筒四处一照射,眼前的情形让我跟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愣住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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