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山村任教,惊遇狐狸精!

  95年夏天我师范学校毕业,通常情况下师范生都是就近分配原则,在家乡或邻近的乡村任教,一两年后表现优异者可以调到乡镇所在的中心小学。那时附近几个村都急缺教师,许多老一辈代课老师也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所以我认定会分配在老家附近,老神在在地在家等着通知。

  我十岁丧父,母亲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由于积劳成疾身体不太好,所以我尽管成绩优异,还是毫不犹豫地报考了师专,为的就是毕业后能够在家乡当老师,有更多时间照顾母亲。现在终于到了我回报母亲、孝敬母亲的时候了。

  八月初的时候,我收到了教育局的通知,然后我彻底傻了,我竟然被发配到了离家两百公里外一个名叫北坑的地方!

  为什么会跨区域远调呢?后来经过我多方打听,才知道我有个女同学的表哥在市教育局工作,而我曾经拒绝过这个女同学的约会,估计是这个原因惹的祸。现在为时已晚,就算托人送红包也不可能改变了,至少也要去支教一年才可能改派,更重要的是我家境不好没有钱走后门。

  拖到了八月底,眼看就要开学了,在母亲的一再安慰下我只能强忍愤怒和郁闷去报到。一路转车换车,最后坐上一辆早该报废的老爷爷中巴,沿着一条新修的土路“蹦极”,巅得骨头都散了架。为了阻挡灰尘,闷热的天气却把大部分车窗关上了,车厢里挤得插针难入,除了人外还有鸡鸭、农药、化肥等等,发出刺鼻的恶臭混合着汽油味、汗臭味,熏得我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终于中巴在一个小村口停下了,我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左右扫视。眼前全部都是低矮破旧的土墙瓦房,没有一栋像样的楼房,在夕阳余晖渲染下显得更加破旧和昏暗,带着绝望般的箫瑟。

  我的心情本来就很恶劣,看到这情形一颗就冷透了,这简直就是回到解放前啊!古人说红颜祸水,为什么“光饼妹”也能祸害人?我那位女同学一张脸像被砖头拍平了似的,还满脸青春痘,整个就是一块沾了芝麻的光饼!

  “你是新来的张老师?”

  有一个人从车头那边绕了过来,说的是本地方言,我勉强听懂了。扭头一看,是一个四十多岁略显肥胖的男人,油光满面,一脸堆笑,眼睛微眯,眼角有较深的鱼尾纹,感觉有点奸猾的味道。

  我连回答的心情都没有,只是略点了点头,那人热情地来帮我拎包,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自我介绍。原来他是本村的书记,名叫陈建国,老校长到县教育局开会去了,委托他迎接我,他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虽然书记大人亲自迎接,我却并没有因为“高规格”的迎接而感动,很冷淡地说:“麻烦你了,请问学校在哪儿?”

  老陈忙道:“学校就在后面,还有几天才开学,现在没人住。你一路辛苦了,先到我家吃饭过夜,床铺都给你准备好了。”

  “不用了,还是先去学校看看吧。”我不想打扰人家,也不喜欢在陌生人家里过夜,并且我更关心学校是什么样子。

  “还是先去我家,你看天都黑了,学校里面两个月没人住了,到处是灰尘,连开水都没有,有些不方便……”老陈极力劝说着,眼神有些闪烁。

  我心想大概是学校太破旧,所以不让我立即去吧?越是这样我更要先去看看。老陈拗不过我,只好带着我沿着一条小路进村,边走边介绍村里的情况,当然都是挑好的方面说。

  村子后面的山脚下有一栋孤零零的两层建筑,呈一个“凹”字型,离村子有两三百米远。走近了我才发现,教学楼虽然是这儿少有的砖木结构,却非常破旧,屋顶的瓦片有很多修补过的痕迹,门窗上面的大部分玻璃都已经失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横七竖八乱钉的木板。砖墙泥灰斑驳脱落,上面模糊不清的标语写的是欢迎知青下乡之类,教学楼前面有几株老柳树,坎坷不平的泥土操场上仅有一根毛竹旗杆。

  唉,还没来之前我就已经料到目的地会很偏僻和贫困,却没想到学校残破到如此程度。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家乡真的太远了……
  “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但是很快就会改变的,我们已经在努力了,老校长这次进城就是争取更多拨款。只有教育才能改变落后的面貌,村里也会大力支持的……”老陈见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在旁边唠叨着,但这些空话没有任何安慰效果,反而让我更沮丧和心烦。
  教学楼的东西两侧各搭建了一间小屋,分别是食堂和厕所,主建筑的中间部分是教室,凹字型两头的转折部分是老师的办公室和宿舍。老陈打开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有木架床、桌子和两张椅子,草席、毛毯、热水壶、电风扇之类都是崭新的。看样子老陈也没说假话,学校对我于的到来还是挺重视的。
  放下行李之后,老陈硬拉着我去他家吃饭,另外已经有几个村干部在他家等着了。桌上有红烧猪蹄、卤猪耳朵、糖醋鱼,清炖老母鸡……菜肴很丰盛,主人很热情,客厅里啤酒箱堆成了小山,然而这一切并不能让我心情好转多少。
  酒逢知己才能千杯少,我跟这些人话不投机自然是不多喝的,实在架不住他们苦劝才勉强喝了几杯,匆匆填饱肚子就起身告辞。
  老陈急忙按住了我的肩头:“再喝几杯,反正还没开学,喝醉了也没关系,今晚就在我家睡。”
  我连连摇手:“真的不能喝了,多有打扰了,我回宿舍去。”
  老陈已经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醉眼蒙眬,还是拉着我不松手:“学校里面好久没住人,真的不太方便。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住我家,我家有的是房间……”
  老陈的妻子刚好在一边,用方言嘀咕了一句,我没有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显然是不满意老陈最后一句话,我就更不想留下了。另几个村干部也纷纷邀请我去他们家过夜,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更不想在这里留下什么交情和感情,所以都婉拒了。
  出门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老陈只送到门口就回去了,里面很快传出了吆五喝六的猜拳声和嬉闹声,看样子我的到来给了他们撮一顿的好机会。
  走在路上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老陈的挽留不完全是出于热情,而是不希望我住在学校,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为什么不让我住在学校呢?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偷……
  此时是夏末初秋,南方的天气还是很炎热,晚风吹来还有些发烫,但是我走到学校操场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手臂上明显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奇怪了,学校附近怎么特别冷?前一次我跟老陈过来时,就发现学校附近特别凉爽,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但现在不是凉,而是明显的阴冷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不舒服,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转头四顾,夜色已经开始降临,远方的大山有如洪荒巨兽蹲伏着,各种夜虫在声嘶力竭地鸣叫,柳树在晚风中来回摆动,像个披头散发的女妖。
  “吱——呀!”
  教室里传来一声令人牙齿发酸的尖锐声响,吓得我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紧接着又“呯”的一声巨响,吓得我的心脏差点蹦了出来。
  原来是教室里面有一扇窗户没有关好,被风吹动转轴发出的声音,最后一下响声是窗户关上了。我回过神来后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同时也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未免太胆小了吧?
  我定了定神,沿着教学楼中央的楼梯上去,再沿着教室外面的走廊去宿舍。二楼是木地板,已经严重磨损松动,走在上面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咯吱声,教室的门被顽童拆掉了一些木板,黑洞洞像张开的巨兽嘴巴……妈的,这气氛真的有点不对头!
  我掏出钥匙开了挂锁,拉了一下门边的开关,电灯亮了,也不知是瓦数太低还是电压严重不足,灯泡发出的光芒很昏暗。
  屋里有些闷,所以我拉开了窗户的插销,推开北边的窗户让空气对流,同时也往窗外看了一眼……我擦,眼前居然是一大片坟墓!
  学校就在山脚下,后面是一个山坡,因为距离很近,虽然夜色朦胧还是可以看到山坡上坟头一个挨着一个。有的坟头上还摆着许多花圈,可能是日晒雨淋全变成了白花,也可能是光线不足看起来都是白色的,显得特别刺眼,特别诡异。
  我的心呯呯乱跳,终于知道老陈为什么一再劝我不要在学校过夜了,这里肯定有些问题!如果之前知道学校后面是乱坟岗,十有八九我会接受老陈的邀请,现在已经拒绝了人家,怎么好意思再回头?
  不就是乱坟岗嘛,小时候去砍柴就经常路过家乡的那片乱坟岗,没什么大不了!为人师表,满腹科学,可不能被几个坟墓给吓坏了,丢了人民教师的脸,所以我决定无视它,开始整理行囊。
  山区的傍晚黑得快,西边的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夜色完全降临了,我无意中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山坡上有一点似蓝又似绿的光芒,忽隐忽现,飘飘荡荡。
  鬼火!
  我吃了一惊,这玩意我早就听说过,但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所谓“鬼火”实际上是磷火,是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产生自燃,但是身临其境,又是第一次看到,我还是觉得毛骨悚然。也许是疑心生暗鬼,我感觉坟地那边好像有许多眼睛在看着我,吓得我急忙关上窗户房门。
  这里远离村庄,空荡荡的破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旁边就是乱坟岗,怎么可能不怕?不过我知道现在不能害怕,越害怕就越容易遇到“脏东西”,心正气壮鬼怪就不敢近身,所以自古就有“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说法。
  读书人一身正气,怕什么鬼怪来着!
  关好门窗,适应了灯光之后,我感觉踏实了一些,拉开背包的拉链开始整理东西。在这种时候做一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不去想不该想的事,可以缓解紧张的精神,最好再唱唱歌或者背古诗之类,显示自己很淡定、很从容。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我开始背诵白居易的《琵琶行》,但是才念两句就吃惊地停下来了。途经乡镇的时候,我买了三个苹果,吃了一个还剩两个用塑料袋装着放在背包里,现在塑料袋里却只有一个苹果!
  那个时候虽然经济好转了,但在偏远山村水果还是稀罕东西,我的家境也不好,很少买水果,所以对剩下的两个苹果还是很重视的。塑料袋的结是我亲手打的,没有松动,塑料袋没有破洞,背包没人动过,窗户是从里面插上的,房门是锁着的,苹果怎么可能消失?
  我不信这个邪,把背包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床上,结果还是没有苹果,我顿时一阵脊背发冷,感觉好像有一个人站在我的后面……
  我感觉头皮发麻,一颗心怦怦狂跳,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我知道后面不可能有人,但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我让非常难受,如针芒在背,忍不住猛地转身,大喝一声:“谁!”
  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静,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没有任何人,确切地说是没有任何东西回应我。
  苹果不可能是路上掉了,也不可能是被人偷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被“非人”的东西拿走。我知道现在不适宜立即往外跑,假如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要害我,我根本跑不了,往外逃胆气一泄会更糟糕,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如果那个东西没想要害我,我也就不需要跑,现在最重要的是镇定。
  想了想,我强作镇定对着空气说:“一个苹果我也不计较了,我不想冒犯你,你也不要来烦我。我只是一个穷书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没什么油水,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呵呵……”
  似乎有一阵女人的笑声传来,像是在楼下,又像是在屋顶上,飘忽渺茫,也不知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一股冷气从我脚下直冲到头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女鬼?狐狸精?白骨精?居然能发出笑声,实在太可怕了。
  我定了定神,凝神再听,外面夜虫叫声此起彼伏,偶然有风吹过柳树发出“沙沙”声,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哪里有什么女人笑声?也许是太紧张产生幻觉了吧。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暂时不走,但如果再有什么不正常的声音或者怪事就立即离开,面子再重要也没有小命重要。我继续整理东西,同时细数带来的衣服、书籍、生活用品等等,没有再发现丢失东西。
  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偶然一抬眼,瞬间就被石化了,桌面上赫然有一个苹果核!
  门窗都是关着的,我一直在房间里,苹果核是怎么出现的?我紧张得双手都有些颤抖了,脖子有些僵硬地转动来回看了几眼,屋里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再次看向桌面的时候,发现不止是多了一个苹果核,水杯里面还放着一个鸡蛋——之前水杯里是没有鸡蛋的,我压根就没有带鸡蛋来!
  我转头望向床铺,刚才拿出来的那一个苹果还在,显然桌子上这个苹果核就是之前凭空消失的那一个。我走近细看,苹果核上面有些牙印,看起来像是人吃的,吃得非常干净。
  要不要去老陈家过夜呢?
  我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不去,也许刚才的“和平宣言”生效了,所以那个东西把苹果核还给我,并且送一个鸡蛋作为补偿,代表两不相欠。不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既然表达出了和平共处的诚意,就不会再害我了。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真的有一点因为自尊心和面子问题,所以没有选择逃离。
  我没有动苹果核,也没有碰那个鸡蛋,迅速整理了一下床铺,掀开毛毯连头带脚都包住,这样感觉有安全感多了,并且也可以阻挡蚊子进攻。我没有关灯,亮着灯也会增加安全感,反正不用我交电费。
  遇到了这么离奇的事,精神紧张,哪里能睡得着?每一次风吹过屋顶瓦片发出的“沙沙”声都让我神经崩紧,每一次远方传来的夜鸟叫声都让我心惊肉跳,古诗背了一首又一首,大绵羊数了一遍又一遍,却一直睡不着。
  大约半夜时分,我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哭泣声,屏住呼吸静听,果然有人在哭,像是个年轻女子,悲悲切切,如哭如诉,却又听不真切说的是什么。如果不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绝对不会发出这样伤心欲绝的哭声,我听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眼睛发酸,心中悲痛,竟然想要去安慰那人不要再哭。

  我不知怎么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声音更清晰了,果然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呜呜……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呜……”

  那时我不知道害怕,头伸出窗外寻找哭声来源,很快他就看到一个披着长头发的女人从远处走来,五官看不太清楚,上身穿着碎花衬衣,下身穿着草绿色的军裤,手里似乎还拖着一条绳子。

  我虽然不知道害怕,但潜意识中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半夜三更这女人从哪里来?为什么其他景物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她的样子?还有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身体都快冻僵了……

  那女人不知怎么突然就到了窗前,并上升到与我一样的高度,伸出了双手:“我好痛苦,我不甘心,帮帮我好吗?”

  这时距离已经很近了,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虽然心里觉得很不对劲,却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正要开口答应帮她,突然屋顶上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就像是小猫受到威胁时母猫发出的叫声。

  那个女人猛地抬头,也发出了一声怒啸,像是被掐着喉咙发出的声音。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一张原本应该很清秀、很美丽的脸,现在却惨白如纸,双眼往外凸流出血水,嘴巴张得极大并吐出长长的舌头,脖子上套着一根绳索。

  “啊!”

  我惊叫一声,向后急退,不料一脚踏空,从高空中跌落下来,“呯”的一声摔在木板上。我立即挺身坐起,却发现自己是坐在床上,窗户也是关着的。

  房间里面很冷,是那种刺骨的阴冷,屋外风声呼啸,楼下柳树在风中发出响亮的哗啦声,隔壁教室里的窗户呯呯作响。电灯忽明忽暗,像是电力不足的样子,闪烁了几次之后灯光才稳定下来,冰冷的感觉也渐渐退去,风声消失了,万籁俱寂,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急速喘息,很难相信刚才是做梦,感觉实在太真切了。这时双肘和背部还有些痛,那是摔在床板上的结果,而且清醒的那一瞬间我也听到了自己摔在床板上发出的声音。再看盖在身上的毛毯和地上的拖鞋,却不像是下过床的样子,看来只是梦中惊吓过度,身体在床上蹦起来再砸在床上。

  可是刚才那真的是梦么?逼人的冷气,闪烁的灯光,呼啸的夜风都证明刚才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这回我是真正被吓尿了,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但是外面黑灯瞎火,比房间里面更可怕,说不定那邪恶的东西就在外面等着我呢!看了一眼电子手表,再过三个小时就天亮了,无论如何再坚持一下。

  我躺回床上,用毛毯蒙住了头,本来以为经过这番惊吓后肯定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个很重的东西压住了我,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弄不清楚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有东西压住了,想要挣扎却力不从心,就像身体不是属于自己的。

  鬼压床?
  我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其实我小时候有过类似的经历,以为是鬼压人,后来书读多才知道,所谓鬼压床是人的意识已清醒过来,但是肌肉仍停留在低张力状态,大脑无法控制身体,感觉被重物压住了,并不是真的有鬼压住了人。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一次与以前的经历不同,真的有人压在我身上!
  这个人身体非常柔软,皮肤嫩滑有弹性,散发着如兰似麝的香气。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可以肯定压在我身上的人是一个很美丽的少女,否则不会有这种香喷喷软绵绵的感觉。
  那少女似乎在专注打量着我,接着用手轻抚我的脸,她的手指纤细圆润,柔若无骨,温暖滑腻,具有一种勾魂夺魄的神奇魔力。我心里面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有一股火气想要找到突破口,口渴的感觉非常严重。
  那少女俯下身来,凑近我的脸轻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中带着奇异的幽香。闻到这股香气后,我身体里面那股邪火更加不可抑制,下腹部变得炽热。这时全身都不能动,偏偏那个平时不能随意控制的地方可以动了,坚硬如铁,鼓胀欲爆。
  耳边似乎又有轻笑声,那一只玉手从我的脸上滑到了胸口,在我并不算太强壮的胸肌上来回游动,我更加觉得某个地方快要爆炸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整个学校只有我一个人,哪里来的美丽少女?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瞬间绮念全消,毛骨悚然,擎天一柱像漏了气的气球迅速垂软下来,可恨全身还是无法动弹,眼前一片漆黑,却不知是灯灭了还是自己睁不开眼。此时我大约六成清醒状态,只是凭着本能的警觉发现有问题,无法进行更细致、更有条理性的思考。
  少女“咦”了一声,又对着我口鼻之间吹了一口香气,我又有些热血上涌的感觉,同时她的玉手向下滑,从我的裤头下面探了进去。
  我已经知道了身上的女子非妖既怪,欢好之后就会吸干我的精血,或者把我生吞活剥(可能是《聊斋》和《西游记》看多了),所以没有半点香艳感觉,反而觉得那一只手比毒蛇和蜈蚣还要可怕,吓得全身冷汗淋漓,体内那一股不受控制的欲念因为恐惧很快又消失了。
  我那可怜的兄弟,在我成年后第一次被别人抓住了……她拨弄了好一会儿还是像条死蛇,又“咦”了一声,接着拉起了我的一只手往她的怀里按。触手之处有如凝脂软玉,柔软光滑之极,硕大饱满极具弹性,但此刻我只觉得害怕和恶心,哪里会有反应?
  少女“哼”了一声,可能有些恼怒,但没再做什么,突然消失了。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睛,屋内一片黑暗,窗外天空微白,远处传来了公鸡打鸣声。
  原来已经快天亮了,我摸到床头的开关拉了一下,电灯没有亮,可能是停电了。我的上衣已经被冷汗湿透,身边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显然刚才并不是做梦。
  天还没有大亮,但应该不会再有鬼怪出现了,我吁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躺在床上仔细回忆夜里的两个梦。
  第一次梦中的女人像是传说中的吊死鬼,想要对我不利,但是有一只成了精的猫或者是别的东西在危急关头赶跑了吊死鬼,惊醒了我。第二次梦中的少女应该是一个妖物,因为它有体温,之前偷苹果、还苹果核、吓跑女鬼的应该都是它。
  一个学校里居然有两个邪物,这是猛鬼集中营吗?我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邪门,经常会遇到灵异事件,小时候我就多次遇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每次遇见后都会生病发高烧。十岁以后虽然较少遇到,但遇到的时候就更加惊心动魄……
  我家本来住在县城的城乡接合处,父亲是一个捕鱼能手,精通水性,每日捕捞货卖已经足够家中开支。每年玉溪汛期的时候,上游会冲下来一些木材、家具、猪牛之类,这时精通水性的父亲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总能捞上一些值钱的东西。
  我十岁那一年暴发了六十二年一遇的大洪水,父亲发现水中有一条超级巨大的黑鱼载沉载浮,似乎受了重伤,于是撑着竹排一路追赶,最终用带倒勾的竹竿深深刺入黑鱼身上。竹竿另一头绑有绳子,我父亲游回岸上把绳子固定在大石头上,利用水流之力把黑鱼冲到了岸边,继续用带尖铁刺的长竹竿戳它。巨鱼露出水面后长度超过了三米,身上有一排弹孔,看样子竟然是被人用冲锋枪或机关枪扫射打伤的。
  当时有很多人围观,有些老人说这条鱼已经成精了不能吃,我父亲也担心开枪杀鱼的人会找他的麻烦,于是把鱼推回深水中,但这时黑鱼已经死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三天后,有人看见他直愣愣地跳进水里,沉下去就再也没有浮起来,那正是他捞起黑鱼的地方。
  以我父亲的水性,在惊涛骇浪中也可以来去自如,怎么可能在几米深的平缓河边淹死?但他就这样一去无回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此后我家生活困难,迫于生计才搬迁到闽浙交界处的一个小山村,那是我奶奶的娘家。为了供我读书,母亲操劳过度,身体累垮了,我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母亲才选择当读师专,没想到天不遂人愿,被分配到了这鬼地方。
  在师范学校的时候,我还遇到了一次出人命的灵异事件。有一次舍友外出游玩,深夜回来在路边捡到了一个手提袋,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总共五千元。当时是九十年代初,在小地方万元户都很少见,五千元是不折不扣的巨款,所以他非常兴奋,买回了大量零食和饮料请客。当时其他舍友都看过,没人发现问题,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冥币。众人不信再拿起细看,果然全是冥币,只有小卖部找回的零头是真钞,当场把众人吓得半死。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那个捡钱的同学在洗澡时突然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最终校方给出结论是心肌梗塞……
  正是因为曾经多次遇到过灵异事件,经常做一些很清醒的怪梦,我的神经比较大条,但无论如何再也不敢住在这儿了。
  不到六点钟我就去敲老陈的门,老陈家在村子中央的大路边,是村里少数贴了瓷砖的三层小楼,邓爷爷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在这儿得到了很好的落实。
  开门的是老陈的妻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人家都称她花婶。她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我找老陈!”我一肚子火,脸色不善。
  花婶被我气势所镇,没敢吭声,立即进屋把老陈从床上拉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老陈还在跌跌撞撞,醉眼蒙眬:“呃,小张啊,早,早……”
  我毫不客气单刀直入:“学校里闹鬼了,你得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老陈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花婶在一边也变了脸色。
  “你明明知道学校闹鬼,为什么不早说?难道你要等出了人命才当一回事么?真的要是出了人命恐怕你也不好过吧!”虽说我还没正式上过一堂课,却是合格的人民教师,嘴上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老陈急忙拉着我往里拖:“进来再说,进来再说,事情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嘛,学校只是有些破旧阴暗,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我甩开了他的手:“你老实告诉我,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年轻女人吊死在那儿?”
  老陈大吃一惊,探头到门外看了一下左右没人,缩回头压低声音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阴着脸道:“昨晚我差点被那吊死鬼拉走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今晚我在你家睡,但问题你还是要解决,因为我不可能一直住在你家,你也不希望以后其他人在学校里面出事吧?”
  “当然,当然!”老陈连连答应,支支吾吾地说,“很久很久以前确实有一个女知青在教室里上吊了,但以前真的没有人看到这个……总之你不要急,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处理的。”
  虽说近几年沿海城市发展得很好,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老师下海了。但辞了公职就等于打破铁饭碗,没有固定工资,将来没有退休金,所以我也要慎重决定。在没有做出最终决定之前,我要在这里生活,不能真的得罪了老陈,所以也不能逼他太急了。
  在老陈家吃过早饭,我在村子前后及学校周围转悠了一圈,这里的条件比我昨晚想像的更糟糕,非常贫困落后,全村仅村部一个电话,仅村口一间杂货店,商品少得可怜,村民的脸上都是一副悲苦颓废的样子,改革开放对这里真的没什么影响。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只能认命了,先混一年再想办法调走吧。下午我毫不客气把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拎到了老陈家,在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之前是不走了,本来这事应该找校长,校长不在就只能找村干部了,有困难找领导嘛!
  当天晚上十点,老陈请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女人,带着香烛、纸钱、供品之类到学校后面祭拜。选择晚上去是为了避免造成影响,当干部的可不许搞这一套。
  我作为“主人”当然也跟去了,只见那个“神婆”摆好供品点好香烛之后,一边烧纸钱一边用方言快速说着什么,估计是在请那女鬼不要来学校骚扰之类。最后几句话有些严厉,可能是在警告女鬼不要太过分,不料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冷风打着卷儿过来,把两根蜡烛都吹灭了,同时她两眼向上翻,直挺挺向后倒下,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只听后面脚步声响个不停,几乎就要踩着我的后脚跟了,吓得我三魂七魂掉了二魂六魄。
  跑出了好远我才反应过来,后面的人是老陈……
  我们俩一直跑进村里也没看到神婆跟上来,老陈怕出人命了,急忙跑到神婆家求助,叫上她的家人和亲友一起去把昏迷不醒的神婆抬回家,贴符纸,掐人中,灌姜汤,好不容易才把她弄醒。
  神婆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口中连说厉害,把一个红包丢给老陈,把我们扫地出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大门——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当神棍(神婆)也有风险,入行须谨慎啊!
  老陈回家之后才对我说了一句:“你先安心在我家住,明天我再去找别人。”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老陈也不知道邪物如此厉害,而且他答应会再请高人了,总得给他一点时间。
  老陈家有三层,第一层是大客厅、厨房和他老父母的卧室;第二层有个小客厅和三间卧室,夫妻俩住一间,他们十多岁的儿子陈继强住一间,空着的一间就让给我睡了。三楼应该还有房间,但人家没有请我上去参观,我也没多问。
  这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冲了个澡去睡觉。花婶是个勤快的人,房间很整洁干净,床单和枕头散发出阳光曝晒后的气息,有点像是回家了的感觉,我颇为满意,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感觉到了那种似醒非醒,身体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一双纤纤玉手在我身上摸索着,与前晚一样的异香袭人,一样的销魂蚀骨,我的身体很快有了男人的反应。
  一般人被妖物“迷住”的时候,只能有一二分清醒,无法思考,如梦如幻,醒来后隐约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而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与众不同,昨晚中招后有六七成明白,今天更是九成清醒,感觉清晰,思绪完整,这让我更加紧张和恐惧。由于恐惧,刚兴奋起来的小兄弟很快就蔫了。
  那个幻化成少女的妖物很快就把我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其实大热天也就T恤、短裤加内裤,很容易就扒下了),然后伏到了我的身上,她竟然也是一丝不挂。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呼吸可闻,这实在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少女如此贴近,而且还是个喷香滑溜的美女,怎能没有感觉?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她拉着我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触手有如凝脂,温暖滑腻,惊心魂魄,同时她的身体也在我身上磨蹭着,这种刺激就是铁打的罗汉也要蠢蠢欲动了。
  不行,绝对不能被妖精控制了!我以极大的毅力忍耐着,把身上的人想像成是一具白骨骷髅,或是流着脓血的尸体。但是通过身体和双手的接触,事实证明怀里的人是少女,身材修长纤细,皮肤非常光滑柔嫩,紧致而有弹性,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曲线堪称完美。这让我很无奈,无论我怎样往丑恶的方向想像,“现实”却太美妙,身体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还是本能地有了反应,而且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亢奋暴怒起来了。
  那女子引导着我的身体往前蹭,可能是门户狭窄,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进去,反而痛得发出“哼哼”声,可能是以前并没有经历过人事。
  母亲对我的教育是比较传统和保守的,我那时年轻,心灵也很纯洁,把爱情和婚姻看得很神圣,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保留给未来的爱人,所以在师范学校这样的女儿国里待了几年,一片花瓣都没有沾过。这时被妖物霸王硬上弓,又急又怒,羞愤难当,也不知哪来的神力,猛地突破了梦魇状态,挺身坐起奋力一推。
  “啊……”那女子措不及防,惊叫着掉落床下,紧接着窗户“呯”的一声被撞开了,一条黑影穿窗而出,由于速度太快光线又暗,我分辩不清是什么东西。
  我气喘如牛,身不由己地微微颤抖,这是害怕加上愤怒造成的。虽然勾引我的是美女的身体,可毕竟是妖怪啊,再漂亮的身体也是变出来的,扒了那张皮可能极度恶心。我有一种受了污辱,被人强暴的感觉……还好未遂,否则可能要遗憾终身了。
  我真的想不通那妖物为什么会盯上我,如果只是要采阳补阴的话,这村里比我强壮的人多的是,没有理由我一来就缠上我吧?虽说我长得还不错,有几分帅气和斯文,却还没达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程度,更不至于惊天地泣鬼神,连妖怪也一见倾心吧?
  我想要立即去敲老陈的门,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被妖物“调戏”毕竟不是很光彩的事,不要弄得人尽皆知。况且叫了老陈也没什么用处,还是等他明天再请高人来镇压吧。
  我起床开了灯,关好窗户,不敢再睡了。房间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就是那妖怪身上的气息,由此可见之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通常情况下兽类身上都有一股腥膻臭味,这妖物能把臭味炼化成香气,还能化形为人,可见修为不浅,可能已经修炼了上千年。这样一只千年老妖,如果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说起来现在的手段还是属于“温柔”的,但要是再拒绝它,只怕……
  我又是一阵身上发冷,忐忑不安,既担忧又害怕,还很窝火,连着两夜被深度诱惑强烈刺激,没有得到释放,哪个正常的男人不一肚子邪火?再来一次引诱只怕明知是老母猪成精,也要忍不住顺从它了。
  好不容易撑到了天色微亮,我才放心睡着了,等到我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老陈到村部处理事情去了,我匆匆赶去村部,办公室里挤了好多人,原来是两家为了争灌溉水源打架,村干部们正在调解。
  大半个小时候事情才处理完,我走到老陈面前:“你昨天说的事处理了没有?”
  老陈有些紧张,朝我连使眼色,然后拉着我到隔壁一个没人的办公室,有些烦躁地说:“你不能到这里来说这样的事,要注意影响!我是党员,是无神论者,要是让上级领导知道了……唉,你也要体谅我一下嘛,这件事需要点时间,需要一个时机,你先安心在我家住几天。”
  我这才知道他没有请高人,甚至没准备再请,只是在敷衍我,我气往上冲,大声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惊叫声?有没有听到窗户被撞开的声音?大不了我走,与其在这里窝着,不如到沿海城市去打工。但是它已经到你家了,我可以走,你一家人能走么?”
  老陈脸色大变,他昨晚确实听到了一些声响,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这时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邪物可以进入他家,那么也就有可能对他一家人不利,我的话不是威胁,而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陈低声问。
  “昨晚有个女人压着我,对我动手动脚……”我不好意思说太详细,只是大略说了一遍,但作为男人,老陈也能心领神会。
  老陈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我马上就去请华严寺的和尚,但这件事不能声张,尽量不要造成影响,你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五六年前有一次局部的“运动”,很多寺院被拆除,神像被砸坏,至今还没有人敢重塑金身,现在虽然恢复了信仰自由,但还是颇为敏感,老陈作为党员和干部,当然很忌讳。

  老陈没有亲自出马,而是叫通讯员小刘出发了,下午就带回了六个和尚,在教室里面念经超度。这六个和尚都很老,衣着破旧,面黄肌瘦,但是表情庄重肃穆,威仪具足,显然是守戒律的真和尚,不比城里打着手机骑着摩托戴着墨镜的花和尚。

  在学校超度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不方便放在老陈家,第二是邪恶的根源在学校附近。

  好奇的村民们被远远阻挡住了,不许靠近观看,我也只在教室外面看了几眼,没有进去。黑板上挂了一张绣有佛像和莲花的黄布,讲台上摆了三尊小佛像,点着香烛,摆着水果、笋干、木耳等供品,所有桌椅被搬到了最后面,和尚们坐在学生的椅子上敲着木鱼念经。

  我听不懂他们念的是什么,如念似唱,声音祥和而悠长,慈悲而神秘,感觉学校附近变得亮堂了,那种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也消散了许多。

  老陈要求和尚们晚上也要在教室里念经,并且拿回一叠十公分长,三公分宽的黄纸,非常恭敬地贴在他家的大门上。我有些奇怪,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

  “符纸啊!”老陈头也不回地说,继续帖黄纸。

  我虽然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却也有一些基本常识,说道:“符箓是道士才用的,和尚也画符?”

  老陈愣了一下,斥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

  我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可是上面没有画着符文啊?”

  “这个……这个我也问过高僧了,高僧说这是无字符,无字符才是真正的神传符箓。”

  我没有再说什么,但暗中连连摇头。“神”应该也是道教特有的,和尚怎么能说“神传”呢?佛道和道教在中国传承了几千年,相互融合取长补短是有的,但和尚画符也太离谱了,这些和尚虽然是真的,但绝对不是正宗的,可能有些不靠谱啊。(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密宗的和尚也画符,特别是汉密的天言宗更注重真言和符文)

  这时有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大声道:“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齐耳短发,眉目清秀,穿着印花T恤和蓝色牛仔裤,背着一个褐色小皮包。她虽然皮肤略显黑了一些,却是那种多晒阳光的健康之色,个子不算高但很匀称,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特别是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显得特别亮。

  老陈应了一声:“回来了。”

  楼上传来老陈儿子陈继强的欢呼声:“姐姐,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那少女没有回应弟弟,而是好奇地上下看了我几眼。虽说我的长相远不如港台明星,但还算五官端正对得起观众,读了几年书也有几分书卷味,在这穷乡僻壤还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夏木99 16楼 2013-12-17 12:56:00
  很好看,你有类似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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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类故事听家里长辈说过很多
  @dawn2046 14楼 2013-12-17 09:10:00
  写的很好啊,继续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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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支持!
  “这是什么人?”少女用方言问。
  老陈已经在正堂贴好了一张符,笑道:“这个是新来的老师小张。小张,这是我大女儿陈星,去同学家玩刚回来。”
  我还不知道他有个这么大的女儿,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张老师好!”陈星努力装作严肃的样子,说完就往楼梯上跑,跑到中途又回过头来笑嘻嘻道,“张老师,好像你不太老诶,还挺帅的。”
  我愕然,这算是学生对老师的赞美吗?老陈佯怒道:“这丫头,没大没小,太不懂礼貌了!”
  陈星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跑上楼去与她弟弟打闹起来,花婶在厨房炒菜煮饭,叫道:“星星,快来帮忙,都野到哪里去了,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帮我做点事!”
  “来了,来了……”陈星很快又下楼,冲我吐了吐舌头,跑进厨房,动作利索地打下手。
  不一会儿饭菜就准备好了,老陈自然留我吃饭,有鱼有肉,再加两碗青菜一碗汤,也算丰盛了。陈星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某某港台电影很好看,同学的某某名牌衣服很棒之类。
  我没怎么跟她搭话,虽然她只比我小两三岁,但家庭条件较好,过的是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而我从小失父,家境贫困,我与她简直像两个时代的人。
  老陈一家六口对我都还算热情,贫困山区的人大部分比较朴素,对老师也比较敬重。而且老陈作为村干部,经常会有客人在家里吃饭,一家人都习以为常了,显得很自然。除了老陈外,别人并不知道昨晚我遇到了邪门事。
  吃完饭逛到学校看望和尚们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似乎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让我觉得心神不宁。而且和尚画符这件事让我觉得有些不靠谱,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在老陈家过夜。
  老陈对和尚和“无字神符”很有信心,一再向我保证今晚不会有问题,可以安心去睡觉。这两天我都没睡好,所以不到九点钟就去睡了,睡的还是老陈夫妇卧室隔壁房间。陈星可能是住在三楼,我并没有在意,我去睡觉的时候陈星和陈继强还在一楼大厅看电视。
  睡梦之中,我突然感觉到又被压住了,大脑还算清醒,全身却无法动弹,无法睁眼张嘴,与前两天晚上的情况一模一样。片刻之后我又发现了有些不同之处,今晚没有那种如兰似麝的香气,而是一种很淡的少女体香,似乎在哪儿闻到过。怀里的人动作也与前两次不一样,像条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我,身体来回扭动着,嘴唇在我脸上和脖子上来回亲吻,呼吸急促,气息火热。
  我觉得有些不妙,这次应该是一个真正的人,可是到底是谁呢?我那时并不是完全清醒状态,只是味觉、嗅觉、触觉比较灵敏,思考能力处于半停滞状态,所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身上的女子到底是谁。
  我全身不能动,但趴在我身上的人却可以动,而且一直在不停地动,衣物渐渐减少,动作越来越放肆。我可以感觉到这人的皮肤不如前两次的女子那样细嫩滑溜,但也是属于少女才有的光滑柔软,紧崩有弹性。
  为什么我能分辨出前两次是妖物,这一次是真人?因为前两次的女子只是挑逗我、诱惑我,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感觉不自然;这一次怀里的人就像是饥渴了很久,急切、火热、渴求,每一个动作都出自本能,每一次颤抖和纠缠都很自然,两厢一对比就有明显差别了……可能还有某种直觉吧?
  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人,我就没有恐惧之心,也无法把她想像成骷髅和脓血,所以这一次非常要命,我迅速进入暴怒状态,无法抑制,如果身体可以动我极有可能丧失理智不顾一切主动出击了。
  造成我无法抑制还有一个原因,经过前两晚的艳遇,我就像一座火山要爆发了,特别敏感。
  纠缠之际我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很年轻,不仅是她的皮肤光滑身材苗条,还有她胸前一对小山海拔不高,结实鼓胀顶端还有点小硬块,那是一种花蕾还没有完全绽放的生命力,只有花样年华的人才有。
  那少女已经急不可待,握住了我的铁杵往上凑,但也像前晚的妖物一样试了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一方面她毫无经验,不知道什么样的角度最合适,从未经过开辟的溪径也特别狭窄,门户紧闭。而我的兄弟却很给力,长得相当强壮魁梧,没有两人的同时配合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当时我急躁难耐,逐渐失去理智,但心中使终有一点担忧和疑惑,觉得不能这样做。为什么不能做呢?为什么要抗拒呢?前两次让我感到恐惧的真正原因是附近根本没有年轻女子,但这一次好像身边有年轻女子了,那个人是……陈星?
  我脑海中像是响起一道炸雷,猛地又清醒了许多,这人一定是陈星,她还是个学生,我怎能与她做这样的事?这时陈星又俯下头来,滚热柔软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狂乱地吮吸着,灵巧的小舌头钻进了我的嘴里乱搅动。
  如果不能阻止陈星,我将会完全失去理智,侵害到无辜的少女!惶急之下,我奋尽全力咬牙。咬牙的动作可能比动手和动脚更容易,在强大的意志力下,我的嘴动了,咬住了陈星的舌头。

  
  “啊!”
  陈星惨叫一声,飞快地抬起来头,原本半闭茫然的眼睛徒然睁大,用手捂住了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怎么了,我,你……你,啊——”
  这一声尖叫之高亢简直可以穿云裂石,余音绕梁三日。我这一瞬间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却被陈星的尖叫声吓懵了,这可怎么办?想劝她不知怎么开口,要解释也不知从哪里解释起,荒乱之中发现自己短裤被脱到了膝盖以下,急忙抓住往上扯。
  老陈在隔壁听到第一声惊叫就醒了,立即翻身下床冲了出来,第二声惊叫响起时,他已经出了门,三两步冲到我的房间门口,一脚踢开了虚掩的门,拉亮了电灯。他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妖物,准备大打出手,不料看到的却是全身不着片缕的女儿,一边惊叫一边狂乱地挥手似乎要阻止别人靠近。而我仅穿着短裤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的样子,两人的衣服乱七八糟扔在地上。
  老陈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闭眼,转头。花婶抱着个枕头大着胆子跑过来,立即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了。
  “妈……”陈星看到了母亲,才从狂乱中清醒过来,急忙抓起一件衣服挡住身体,冲出门跑向三楼,花婶急忙追了上去。
  老陈怒吼着冲向我挥拳就打:“畜生,混蛋,我杀了你!”
  我本能地一闪,避开了他的拳头,再一抬右手挡住了他扇过来的巴掌,大吼:“别动手,她中邪了!”
  老陈愣了一下,想到了昨天我说的邪事,知道事有蹊跷,但还是掐住了我的喉咙,推着我顶到了墙壁上,一拳打在我腹部,红着眼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痛得身体蜷缩,咽喉又被掐住,根本说不出话来,这时陈继强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的样子:“爸,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打架啊?”
  老陈吼道:“闭嘴,马上回你自己的房间,要不我打死你!”
  陈继强莫名其妙,吓得赶紧跑了。我感觉老陈的手松了一些,急忙说:“我没有,是她……跑来我房间。”
  老陈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僵住了,这里是我睡觉的房间,是他女儿跑到了我的房间,而不是我跑到了他女儿的房间。说白了我才是受害者,他有什么理由打我?
  “呯”的一声,老陈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压着嗓子发出低声咆哮:“你,你跟她有没有……”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碰她,因为我完全不能动,是她中邪了跑到我房间里来,是她一直在动我,这事真的不能怪我。”
  老陈低下眼光,看到我还穿着短裤,稍微安心了一些,楼下传来陈老头的声音:“吵什么啊?”
  “没事,打耗子呢!”老陈应了一声,迅速把地上的衣物都收了起来,眼光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出门也上三楼去了。
  我心脏呯呯狂跳,还好老陈不算是太冲动的人,否则不听解释一口气把我打死或者打残,那就冤了。
  那妖物为什么要害我和陈星呢?据我推测有三种可能,第一,那妖物昨夜没有得手,所以今晚控制一个真正的人类少女来试试,它躲在一边观摩学习;第二,我的意志很坚定,但如果与不应该的人发生了关系,心理最后一道防线就会失守,以后就无法抗拒妖物的诱惑了;第三,老陈请了和尚来降妖捉鬼并贴了大量“无字神符”,可能激怒了妖物,所以报复在陈星身上。
  当然还有可能那妖物当时就附身在陈星身上,以另一种方式达到目的,总之妖类的想法未必与人相同,以人类的角度是很难猜踱的。
  我如坐针毡,过了快两个小时老陈夫妇才下楼,进了房间反手把门关上。老陈板着脸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我连连点头,差点要热泪盈眶,理解万岁啊!但是人家的后半句还没有说出来呢,老陈的后半句是:“但是你有责任,你准备怎么办?”
  我的笑容立即凝固了,欣喜变成了紧张:“什么怎么办?”
  老陈怒道:“你跟陈星都这样了,难道你不负责任?”
  我愣在那儿,虽然我与陈星还没有突破最后一层障碍,但是已经看到了人家的庐山真面目,连最私密的地方都互相碰触到了,人家一个花样少女经历了这样的事怎能无所谓?身体上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害,精神和心理上的损伤却是无法弥补的,万一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她以后都不能见人了。
  我试探着问:“你们的意思是……”
  老陈斩钉截铁地说:“等她明年高中毕业了你们两个就订婚,结婚时间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这……”我一脸黑线,认识陈星还不到一天时间,说过的话还不到十句,就要成为终身伴侣了?即使是古代的包办姻缘也不能这样搞啊!
  花婶没好气地说:“这什么,你不同意?要不是因为这样的事,我还不同意呢,我们家星星哪一点配不上你了?别以为当个老师就了不起,她将来还是大学生呢!”
  老陈瞪了妻子一眼:“你给我闭嘴,没人叫你说话。”
  花婶平时是不敢违逆丈夫的,这时也火山爆发了:“要不是你把他带回家来过夜,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还怨我?”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滚回房间去!”老陈怒喝一声,花婶见他真的火了,不敢再顶嘴,恨恨转身走了。
  老陈紧盯着我:“没有别的可能了,你要是不娶陈星,我跟你没完!”
  我当然不同意这莫名其妙的婚事,但是我也没有不同意的借口,我家穷,没有钱给陈家作为补偿,况且陈家也不想要金钱补偿,除了联姻外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我……这件事我要先跟家里人说一声,另外我还要跟陈星谈谈。”我无可奈何,只能先使缓兵之计,然后立即转移话题,“陈书记,你贴的符没有效果啊,反而把它激怒了。”
  老陈的脸色立即变得铁青,焦躁地来回走着,好几分钟后才“哼”了一声,回自己房间里去了。显然他已经动了真怒,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那妖物,但他不能先说,否则会让妖物有了防备。
  这时是下半夜,非常安静,隐约可以听到老陈夫妇在隔壁说话。我走到窗户边,侧耳细听,果然是夫妻俩在吵架,花婶说:“都是你造的孽,早就跟你说了有些事不能做……”
  老陈:“放TMD狗屁,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这臭娘们不要再给我叽叽歪歪的!”
  花婶:“呜呜……只许你做,不许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有相好的,村里至少有七个女人跟你不清不楚,你玩了别人的老婆,现在报应到女儿身上了……”
  “啪”的一声响亮,大概是老陈打了花婶一记耳光,然后两人扭打成一团,最后花婶骂了几句,跑到三楼去跟女儿一起睡了。
  我暗骂晦气,陈家有没有因果报应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麻烦了。之前老陈夫妻俩在楼上商量了很久,看样子陈星也是同意这桩婚事的,想要劝他们改变主意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刚蒙蒙亮,老陈就怒气冲冲跑去学校找和尚质问,不料刚走进教室就愣住了,一个和尚直挺挺躺在地上,另五个和尚战战兢兢,面无人色。
  @纯洁的布酱 32楼 2013-12-18 10:12:00
  那幅狐狸挺漂亮,不过世人对妖怪吸取精气的方式有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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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dgoldboy 33楼 2013-12-18 10:37:00
  你认为是怎样吸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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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洁的布酱 34楼 2013-12-18 10:53:00
  呵呵,不需要我认为,不过,还是不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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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人被迷并没有太清晰的感觉,像做了一个梦,但次数多了会面黄饥瘦,精神委靡
  @纯洁的布酱 32楼 2013-12-18 10:12:00
  那幅狐狸挺漂亮,不过世人对妖怪吸取精气的方式有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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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dgoldboy 33楼 2013-12-18 10:37:00
  你认为是怎样吸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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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洁的布酱 34楼 2013-12-18 10:53:00
  呵呵,不需要我认为,不过,还是不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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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不相2013 35楼 2013-12-18 11:14:00
  大部分人被迷并没有太清晰的感觉,像做了一个梦,但次数多了会面黄饥瘦,精神委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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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洁的布酱 39楼 2013-12-18 12:45:00
  精怪并不直接和人怎样,是让人意志迷乱,趁机从口中吸取精华。
  人的口水可是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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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定是吸什么,但都与精血有关,我有个当老师的亲戚有过亲身经历,憔悴得不成样子,他说有交合之感
  华严寺来的高僧念经到了下半夜都没有出现异常,后来有些困了就坐在蒲团上小睡一会儿。他们已经习惯了困的时候坐着睡,有的人甚至可以一边念经一边睡,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天亮的时候,他们发现所有灯火都灭了,其中一个老和尚用念珠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看到那个鼓凸着眼睛,舌头耷拉在外面的老和尚尸体时,立即想到了女吊死鬼,感觉背上一阵阵发冷。很难想想一个人可以用念珠勒死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也能不放开么?显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勒死了自己,或者是他当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也许这些和尚没有金刚伏魔的手段,但无疑是有修养有德行的真和尚,居然连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由此可知那吊死鬼是何等厉害。
  这个吊死鬼比我遇到的妖物还要凶残得多,如果不是那个妖物护住了我,说不定第一夜就被吊死鬼拉走了,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还应该感谢那妖物,现在那妖物又为他做了大媒……
  死了人,和尚们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吵吵闹闹,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老陈的亲戚和村干部们都出来维持秩序。老陈急得差点喷血了,女儿受辱,猛鬼索命,一夜之间闹出两件大事,都是棘手之极,处理起来力不从心。人命关天,他也顾不上影响了,向乡镇派出所报了案,还给很多人打电话请求协助,包括老校长。
  我主要的担忧还是陈星,不娶她恐怕是不行了,真要娶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倒不是说陈星不够漂亮,实事上陈星长得很漂亮很可爱,家境也不错,完全配得上我,只是我无法接受这么突然的、强加在我身上的婚姻。婚姻不代表爱情,可是婚姻怎能没有爱情?一个现代知识份子,难道也要先结婚后谈恋爱?
  上午十点左右,老陈接到了一个电话,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神神秘秘地对我说:“救星来了,这下好了!”
  “什么救星?”
  “这是机密!”老陈非常严肃地说,想了想觉得我现在是自己人了,于是又搭着我的肩头说,“对你说还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有一个从北京来的高人,刚好在教育局从老校长那儿知道了我们这边有麻烦,答应会过来处理。老校长一再交代了,千万不能对别人说他是北京来的!”
  我有些好笑,对于这偏远山区的农民来说,北京是无比神圣、闪烁着金光的存在,北京来的人就相当于古代的钦差大臣,坐着八抬大轿,手拿尚方宝剑,斩奸除妄,神鬼辟易,所以老陈很激动。但是我很清醒,北京又不是龙虎山,不见得个个都能降妖捉鬼吧?如果又失手,今晚还会发生多可怕的事,我要怎样才能摆脱妖物的魔爪?
  老陈立即开始准备迎接贵宾,布置礼堂,杀猪宰羊,指派乐队,集合孩子们穿戴整齐,拿上六一节表演用的纸花列队迎接。
  虽然报了警,乡镇派出所的警车并没有来,众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下午快四点钟,才有一辆小轿车拖着一屁股黄尘到来。早已等在路边的锣鼓队立即卖力敲打,唢呐声惊天动地,涂成红脸蛋的孩子们摇晃纸花参差不齐叫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老陈屁颠屁颠迎了过去,但车里的人却没有下来,摇下一点儿车窗说了几句话之后,老陈一脸尴尬回来,遣散众人,一个都不许围观——显然他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村民差不多走光之后轿车驾驶座的门打开,跳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脸容坚毅,眼神凌利,全身上下散发出爆炸般的力量感。副驾驶坐出来的是一个白头发的瘦削老人,一副朴实谦和的样子,这个人我在学校办公室的照片上看到过,就是校长,也姓陈。
  两人下车后迅速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微弯腰做出恭请的姿势。左边出来的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适中,穿着丝质长衫,短发长须,面带温和微笑,气度不凡,只是一双剑眉显得太粗了一些,飘逸之中带着一点霸气和杀气。
  右边出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材颀长,穿淡黄色圆点褶边长裙,轻灵如一只飘飞的蝴蝶。她的头发整齐地梳在后面,额头光洁饱满,修眉入鬓,凤眼生威,明艳照人,脸上虽然还带着点孩童稚气,却已显示出了明星般的耀眼和公主般的华贵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我没有多看她,不是不敢逼视,而是不喜欢她那高昂着的头,北京来的也用不着眼高于顶吧?
  陈校长有点谦卑地说:“陆老,先到村部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先办正事要紧。”被称为陆老的长须老者摇了摇头,朝远处左右扫视一眼,随后眼光停在我身上,微露惊讶之色,接着快步向我走来,还是上下看个不停。
  我有些心里发毛,“钦差大人”为什么一直看我,难道我身上有妖气?
  众人都发现了异常,但没人敢开口,陆老走到我面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绕到后面去看,嘴里自言自语:“可惜了,可惜了……”
  我忍不住问:“什么可惜了?”
  “你有灵根,可惜虚度年华,已经筋骨僵硬,经脉滞塞,修道也没有什么前途了。”
  我差点失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道士,有什么好可惜的?当老师难道不比当个神棍强?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问他:“什么是灵根?”
  陆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随口道:“所谓灵根,就是通灵的能力,也就是沟通宇宙中灵气的能力,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学习玄术的资质。你的资质是相当好的,可惜年纪太大了,要是早些年遇上我就好了。”
  我只是保持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对老头的自以为是表现出反感。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容易遇到灵异的事了,因为有“灵根”,容易感应到其他灵体的存在,鬼怪之类可能对我也比较感兴趣,比如吸了我的精血可以得到我的灵根之类。
  要去吃饭了,等会再更
  @badgoldboy 49楼 2013-12-18 18:26:00
  @四不相2013 :楼主高才,本土豪赏100金聊表敬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助楼主再造高楼神话。【 我也要打赏 】
  -----------------------------
  多谢兄弟捧场!
  少女问:“爷爷,他的资质真的很高?”
  陆老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你们回避一下,我有话跟这位少年说。”
  陈校长、陈书记、司机等人急忙走开,但少女站在原地没动。陆老说:“我虽然没有穿道装,但实际上我是正宗传承的道士,如今在ZF某个特别部门挂职,处理怪力乱神之事。虽说你年纪太大了一些,还是有培养的可能,你可愿意跟我走?”
  我摇了摇头:“多谢老爷子好意,我觉得当教师挺好。”
  少女皱眉道:“真是不知好歹,我爷爷乃是当今修道界泰山北斗,他肯收你那是你十世修来的福气……”
  陆老举手制止了孙女,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虽说跟了我也未必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但无论如何,哪怕是只学一招半式也比当一个教师要强上几十倍。”
  陆老蔑视教师让我有些反感,这跟指着和尚骂秃驴的道理是一样的。也许他真有些本事,有些权柄,跟着他混个一官半职不难,这是离开这穷地方的捷径。但是我感觉自己与陆老有很大的距离,人生观生活习惯都有很大差异,跟他们在一起未必会开心。况且陆老刚才也说了,我年纪太大已经不适合修道了,要是没学好受人白眼,一辈子都要受窝囊气,宁为鸡头勿为牛后,何苦好高骛远?
  十年寒窗无人问,突然之间工作有了,未婚妻从天而降,首都来的贵人青眼有加,看起来似乎时来运转了。可是工作的地点不理想,未婚妻是我不了解的人,贵人的施舍太让人意外,这一切真是好运么?这些东西我感觉都不靠谱。
  “这个……这事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要考虑一下。”我含糊地说。
  陆老是何等样的人,立即看出了我没诚意,只是不好当面拒绝。他有些不悦,但也没再说什么,大概觉得我看到他的真本事后会改变主意。
  少女因为爷爷很看重我,对我有些好奇,也有些不满:“喂,你叫什么名字?”
  对待这种没有教养的人,我直接无视,假装没有听见。陆老瞪了孙女一眼:“再这样无礼,以后不带你出门了!”
  陆老颇有古人气度,所以我施以抱拳之礼:“我叫张玄明。”
  陆老点点头:“好名字,像是我辈中人。我叫陆成山,她是我孙女陆晴雯。”
  少女嘟起了嘴:“没有必要把我的名字告诉别人吧!”
  陆成山没理他,问我:“遇到邪物的就是你吧?从头到尾给我细细说一遍。”
  汗,当着陆晴雯的面怎么好意思详细说?好在我口才不算太差,思绪也算敏捷,该详细的详细,该省略的省略,详略得当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成山听完微微点头,招手让众人过来,一起往学校走去。陆成山问:“以前有一个女子在学校里面自尽了,这是怎么回事?”
  陈校长和陈书记对视了一眼,陈校长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好像有个女知青叫谢永芳,跟一个男知青好上了,后来男知青回城了,她没有得到回去的名额,肚子又大了起来,羞于见人,就悬梁自尽了。”
  陆晴雯怒道:“可恶,这个臭男人太不负责任了,干脆把谢永芳的阴魂带到他家去……”
  陆成山瞪了孙女一眼,又问:“知道她埋在哪儿吗?”
  “这个……应该能找到吧。”
  “找几个人去挖出来,但不要乱动她的遗骸,挖出来了再叫我。”陆成山转头见陈书记还站在那儿,脸上有为难之色,不由笑道,“白天它不敢现身的,况且还有我在,你怕什么?”
  “是,是是。”陈书记连声答应,急忙走了。
  陈校长带头,众人来到学校附近,但陆成山没有进学校,而是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绕过学校走到后面的乱坟岗。
  我对后山的乱坟岗有些心怵,所以这两三天都没有上去过,偶然扫过一眼也没有细看,这时走上去,才发现坟头一个挨着一个,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半腐烂的棺材。
  95年的时候,很多地方已经实行火葬了,但这里还是传统的土葬,而且还有一个风俗,那就是死者下葬几年后,会把棺材挖出来,把化掉了皮肉的骨头装进坛子里再次下葬。有些人怕麻烦,或是忌日不适合立即入土,棺材就直接放在地面上,盖些竹席,看起来特别吓人。
  五人沿着羊肠小路往上走,陆晴雯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用手里的树枝挑了起来……
  “啊!”她发出了大声尖叫,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急忙连着树枝丢掉。
  开车的司机阿良本来在最后,奋力一跃蹿到了前面,手上多了一柄军用匕首,全身绷紧如即将扑击的猎豹。但是掉在地上的东西却不是活的,那只是一团花白的头发,其中一截还打着辫子。
  原来是一个老女人尸体腐烂后留下来的头发,这东西放在其他地方也许不会吓人,在这乱坟岗中出现却很恶心、很吓人。陆晴雯虽然看起来像个大人,实际上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女孩子,乍见之下难免被吓坏了。
  陆成山摇了摇头,没有责骂,读万卷收不如行万里路,这正是他带着孙女同行的原因,相信下次她再看见这类东西就不会怕了。
  走到了半山腰,陆成山来来回回看了几眼,然后指着远处对我说什么青龙白虎,来龙去脉,左帐右帐之类,听得我直翻白眼。不是我不给他面子,实在是听得快要晕倒了,我又不想拍他马屁,用不着装明白吧?
  陆成山发现自己白费口水了,只好简单地说:“这儿表面上是一个风水宝地,实际上却是一个天然的简单聚阴阵,无知的风水先生误导村民把坟墓都建在这里,又助长了阴气。这里的阴气只有一个宣泄口,就是村庄那个方向,本来只要稍加引导疏通也就没事了,不知哪个蠢货出主意,建了个学校来镇压阴气,结果反而挡住了阴气发散,就像一个水库一样越蓄越多,蓄了这二三十年,怎不养出厉鬼和精怪来?要不是我今天来此,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人命呢!”
  众人恍然大悟,陈校长有些紧张地问:“那么要把学校拆除?”
  “不必,区区怨魂何足道哉?这个聚阴阵很容易就可以破掉。”陆成山说完就往回走。
  下山的时候,陈书记已经带了五六个壮汉在山脚下刨挖了,按照这儿的风俗,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是不能在斜坡上横向挖洞深埋的,而是直接挖“朝天坑”,也不能立碑,事隔多年不容易找到了。
  陆成山没有理会挖坟的人,走向学校,在教学楼附近走来走去。我注意到他不动声色地把一些彩色小石头、符箓、铜钱放在地上,用浮土盖住,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和尚们已经走了,学校里面没有别人,陈校长急忙烧水泡茶,然后又跑回家拿了些花生瓜子、水果糕点之类招待客人。
  陆成山很随意地与众人拉着家常,据他说和尚们也不是全无功劳,附近的普通阴魂全部都超度了,只差谢永芳的怨灵,把它除掉就没事了。等了好久陈书记还是没有找到谢永芳的坟,于是又叫了十几个壮汉来帮忙,挖大挖掘面积,陆成山亲自到现场坐镇。
  快天黑的时候,终于挖到了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棺材,从残存的痕迹来看没有上过油漆。按这儿的风俗横死早夭的人棺材是不能上油漆的,由此可以确定就是谢永芳的尸骸,陆成山叫众人把棺材抬到学校操场上,架起一堆干柴,把棺材放在干柴上,看样子是要用火烧掉。
  我有些疑惑,如果只是要烧掉,何必大费力气抬回来?而且多次骚扰我的妖物可能要比怨灵更可怕,为什么陆成山一句话都不提?我虽然心里觉得蹊跷,但闭紧了嘴,以免被人取笑或犯了什么忌讳。
  很快村民都被赶走了,连陈校长和陈书记也躲到了远处的民房里,只有陆成山、陆晴雯、阿良和我在场。陆成山一再交代,全部村民必须躲在家里关起门窗,否则后果自负。
  天已经完全黑了,阿良从轿车后备箱中拿来一个大布包,在操场中央摆上了香案。陆成山换上太极八卦道袍,戴上芙蓉冠,背插两面都有北斗七星和符文的桃木剑,手持玉柄白丝拂尘,显得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陆成山口中念念有词,画了几张符,取一张符焚化于水中,把水洒在棺材上。接着又砍下四根柳枝,分别贴上符箓安放在棺材外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阿良,打开棺材看看。”
  阿良应了一声,走上前去一手抓住上棺盖,一手按住下棺板,沉腰坐马,双臂使力。棺材早已腐朽不堪,棺材钉松动,应声而开,棺盖被掀到了一边。
  陆成山向里面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差点让你养成气候了!”
  阿良拿出一个小手电往里面照,我和陆晴雯很好奇,也走过去探头看,一看之下不由惊呼出声,倒退数步。棺材里面不是白骨,而是尸体,就像刚死的人一样,但是皮肤呈现一种异样的白色,散发出逼人的寒气。
  “僵尸?”陆晴雯颤声问道。
  “还不算僵尸。当年她死的时候没有魂魄残留在体内,没有成为僵尸,但是她刚好埋在聚阴阵内阴气最重的地方,尸体不腐,多年吸收阴气积蓄了大量尸毒,已经达到了尸变的可能。并且她的怨魂不散,养息了二十多年已成厉鬼,如果再给她一点时间,阴魂与尸体结合,不仅会变成僵尸,而且是非常可怕的银尸!”陆成山为了给孙女增长见识,也为了让我产生兴趣,所以详细解说。
  陆晴雯又问:“银尸有多可怕?”
  “银尸还是可以消灭的,但如果躲起来修炼,千年之后就会进化为银毛犼,那就不是凡人可以灭杀了。”
  居然是一个这么大的隐患,这个也算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了,所以我又探头看了一眼。那女尸五官端正清秀,但表情显得有些凶厉,衣物基本腐化变成一些烂泥,显露出姣好的身材,生前无疑是个大美女。
  女尸的五官长得很像我梦见的吊死鬼,不过她脖子上没有勒痕,眼睛没有暴凸,舌头也没有吐出来。陈校长曾说谢永芳死时已经怀孕,现在她的肚子并没有鼓起,可能她下葬之后有了很大变化。
  “哗……”
  突然一阵旋风卷来,柳树大幅摇摆,播土扬尘,温度急速下降了几分。陆成山“哼”了一声:“它来了,你们站在我身后不要乱动。它的遗骸在这里,由不得它不来!”
  我有些紧张,瞪大眼睛搜寻前方,却什么都没看到。陆成山望了我一眼,掐了个指诀按到我额头上:“你的体质特殊,我可以给你暂时打开天眼,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乱叫乱走。”
  陆成山的手指头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量,我感觉脑海中震动了一下,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但是一些本来不会发光的东西却变得会发光了,像是戴了某种夜视镜一样。我左右扫视,发现一间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似虚似实的女人,长发飞扬,眼睛流血,舌头伸出好长,正是梦中见到的吊死鬼,也就是谢永芳的怨灵。
  怨灵有些忌惮陆成山,不敢过来,只是从身上发出一阵阵阴气,与附近的热空气相互冲击形成旋风。
  我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道士,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身体挖出来,难道连一个可怜人也不肯放过吗?”
  陆成山森然道:“你死就死了,早日转世投胎去,为什么滞留人间?”
  我没看到怨灵开口,但是脑海中却响起了她幽怨悲泣的声音:“我好苦啊,我不甘心,呜呜……我本来是个城里的姑娘,到乡下来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遇到了个知心人,结果他又走了。那个狗官骗我会帮助我拿到回城的名额,玷污了我,不料他只是在骗我,根本没想帮我。我怀了他的孽种,想要揭发他,他却把我勒死,装成自杀的样子,我不甘心呐!”
  陆成山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虽然受了些委屈,却也不能因此怨恨别人,拿别人泄愤。”
  “我要报仇,可是我找不到他,又不能离开这里,你帮帮我好吗?他叫简山,鼻子旁边有一颗黑痣,以前是民兵队长,后来升官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陆成山皱眉:“我会帮你查一查,但是你惊吓了村民,还勒死了和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容不得你了。”
  怨灵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那和尚年轻时做了许多亏心事,我杀了他是他罪有应得!”
  陆成山怒道:“既使他做过错事,他也悔改了,上有神明,下有国法,还轮不到你来判定别人生死!”
  怨灵本身就充满了戾气,凶狠而暴躁,不会像正常人一样理智,闻言大怒,厉声道:“原来你也是个坏蛋,死吧,死吧,都去死吧!”说着便向棺材冲去,同时棺材中的白色女尸也开始抖动起来。
  多谢支持
  陆成山见怨灵往这边扑来,从容不迫地拔出七星桃木剑,左手掐诀在剑上一按,再向前劈出。灵气形成的光影有如火焰巨剑裂空,把滚滚黑气和怨灵劈成两半,黑气迅速消散,我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陆成山劈出一剑之后,立即掠向棺材,飞快绕着棺材跑了一圈,出手快如闪电,把四根贴着道符的柳枝刺进了尸体身上。我看到柳枝发出明亮的红光,尸体被刺中之处则喷射出大量黑气和少量黑血,那尸体急剧颤抖,想要坐起,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迅速干瘪下去。
  这银尸和怨灵看似强大,由于还没有真正成形,更没有合体,实际上没什么能耐,在陆成山面前不堪一击,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解决了。
  但陆成山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冲到香案前踏起了奇怪的步法,同时掐诀和念咒。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他的每个动作都很有法度,伴随着灵力波动,念咒之时咬牙切齿,声发如雷,与电视中乱跳乱唱的神棍是完全不同的。眨眼之间陆成山身上就散发出了迫人的强大气势,神威凛凛,持剑往地下一刺。
  这一瞬间,我看到了教学楼周围好起个地方亮起耀眼的光芒,红、黑、白、绿、黄都有,其中以黄光居多。这些发光的地方,就是之前陆成山偷偷埋下彩色石头、黑玉、铜钱、道符等东西的地方。
  陆成山仰天大笑,极为得意:“哈哈……妖孽,你已经被我用七星飞锤阵困住,无路可逃了!”
  我终于明白了,难怪陆成山之前绝口不提除妖的事,原来早就料到那个妖物狡诈多疑,不容易捉住,所以白天不声不响在教学楼附近布下阵法,只是没有激活。以他的实力处理怨灵轻而易举,他却故意大费周章把棺材抬到这儿来,弄得煞有介事,目的就是要引起那妖物的好奇心,躲在附近看热闹。因为之前他一直没有显示实力,所以那妖物也没有对他产生太大的戒心,结果落入他的陷阱了。
  教室里面闪现一个人影,响起一个有些惊惶的少女声音:“道士,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陆成山冷笑:“你骚扰乡民,淫乱人间,已犯国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不束手就擒!”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最近才路过这里,没有害过人,更没有杀过人,罪不至死,求真人念我苦修近千年不易,网开一面,今后再也不敢贪玩捣乱了。”
  陆成山脸上略有犹豫之色,但很快变得坚定:“你还没有做出更多恶事,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足够实力,不代表你本性是善良的。如果不是被我困住了,你岂肯这样低声下气?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容不得你这些妖类兴风作浪,还不现身受死!”
  “你……好你个心狠手辣的牛鼻子,刚才那女鬼含冤受苦,你不帮她解开心结也就算了,居然狠心赶尽杀绝!我虽然捣蛋顽皮,有些小过错,就算以你们的法律来说也不是死刑,你妄杀无辜,不怕因果报应么?”
  陆成山冷笑:“不要拿佛教的因果轮回来唬我,我是正统的道士,斩妖除魔本是我辈责任和义务,灭杀你这样的妖孽只有功德没有罪恶。况且我是为国出力,替天行道,更不用担什么因果!”
  黑影大怒:“道门败类,朝廷鹰犬,毫无半点仁慈怜悯之心,老娘便是死也要让你不好受!”
  陆晴雯在一边忍不住怒骂:“臭狐狸精,竟敢骂我爷爷,我要扒了你的皮!”
  “不用跟它斗气,它已经死定了!”陆成山迅速掐诀念咒,催动阵法。
  我看到了教学校附近发出的各色光柱互相投射、串连、聚集,有如一道道电网,建筑物完全不能阻碍——这应该是一种磁场或力场之类的能量吧?教室里面的黑影开始往外冲,它一动,四面八方的光网中就有西瓜大小的光球向它轰去,轰在它身上炸散成耀眼的彩光。它虽然极力躲避,还是被大量光团打中,不过看上去受伤也不严重。
  妖狐匆而向东,忽而向西,不停改变方向,但不论往哪边走都会遇到攻击。其实它只要往东南方向多走几步就可以突破光网,从窗口逃出去,但它身在阵内并不知道,反而向陆成山这边走来。
  我虽然是个外行,也看出了妖狐的实力非常强,单挑的话陆成山可能不是它的对手,更不可能抓住它。现在阵法虽然在不停地轰击,也只是削弱它的能力,不能直接杀死它,当然也有可能是陆成山这个阵法威力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强,如果没开天眼什么都看不到。
  妖狐走到了教室外面,借着几支蜡烛的光芒,我看到它穿着很土气的花格子上衣和深色宽大裤子,绑着一根粗大的长辫子,与乡下村妇差不多。但是随着它走近,我发现她非常美,算得上是大美女的陆晴雯与她一比都黯然失色了。
  看清楚之后,我的眼光就无法从它身上移开,也许当时我并没有真的看清它的模样,但无论看到它什么地方都觉得美,无论什么动作都养眼,对它产生了强烈同情心,如此绝世美女,被杀了岂不是焚琴煮鹤?
  @ty19760222 72楼 2013-12-19 13:00:00
  楼主必是女性,且年龄不大,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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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家今年已经八百多岁了
  如果妖狐不该杀,那就是陆成山错了?突然间我惊醒过来,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闭上眼睛之后还是可以“看”到它的样子,但没有那种颠倒众生的诱惑力了,并且它身上笼罩大团白气,绝非人类所有。
  当时妖狐并没有故意媚惑我,而是她天生的媚惑力,男人见了自然而然为之倾倒,狐狸精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我无法评判陆成山的做法是对是错,但他与我想像中的有道之士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铁面无私的执法者。同样我也无法评论妖狐是否该死,因为这些全是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没有想过的东西。
  妖狐在阵内分不清方向,渐渐向陆成山这边走来,越靠近这边陆成山发出的攻击威力越大,它等于是自己过来送死。几分钟后它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被陆沉山一个诀法打中,扑倒在地变成了一只特别大的白狐,毛色油光滑亮,两只眼睛绿幽幽像两个宝石。
  白狐继续往前走,陆晴雯少年人心性,好大喜功,见妖狐从她身边走过,忍不住拔出一柄小小的匕首向妖狐的脖子刺去。她这一乱走动,阵法灵力产生波动,出现了一丝间隙,妖狐的眼睛立即闪过一道亮光。
  “不好!”陆成山如飞而至,一掌击在妖狐的头顶上。阿良动作也很快,同时扑到,军用匕首插进了妖狐的胸腔。妖狐巨大的身体滚跌于地,四脚抽搐,眼看活不成了。
  我看到妖狐身体上突然跳起一个人状光影,向我撞过来,于是急忙躲避,但没能避开。感觉那人影扑到了我身上,然后全身无法动弹,头脑昏昏沉沉,好像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陆成山一剑劈下,没能拦住虚影,怒吼一声:“大胆妖孽,立即给我离开他!”
  我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尖锐的女音:“你要置我于死地,我也要让你不痛快,现在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陆成山怒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贫道岂会受你要肋!”
  “哈哈……”妖狐控制着我大笑,“如果我魂飞魄散,他也活不了,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做过坏事,难道你连他也要杀了?”
  “卑鄙无耻!”陆成山怒发冲冠,但掐起的手诀却不敢打出。以他的职业和身份,可以对妖魔斩尽杀绝,但不能伤害到普通人,不论是天道还是国法都不容许。
  陆晴雯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脸色煞白,阿良也是手足无措。原来妖狐本体被击杀的瞬间,灵体附到了我的身上,它有近千年的修为,而我只是一个凡人,所以立即被它控制了。它有恃无恐,控制着我的身体转身就走,我虽然一切全明白,却像是一个旁观者,再也无法作出任何动作。
  “我陆成山从不人受威胁!”陆成山怒吼一声,突然出手,一口气在我背上戳了七八下,我的身体向前扑倒。他打横抱住我走到香案前放下,迅速割破左手中指,滴血到盛朱砂的碟子中,提笔混合朱砂和鲜血开始画符,笔走龙蛇,一气呵成,转眼就画了八张符箓。一张贴在我头顶百会穴,一张贴在胸口心脏部位,一张贴在丹田之处,双手掌和双脚掌也各贴了一张,最后又烧了一张灌进我嘴里。
  这是要整哪样?我心里阵阵绝望和恐慌,希望陆成山能放了妖狐,不要连累我,但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连转动眼睛都做不到。
  陆晴雯带着哭腔问:“爷爷,怎么样了?”
  陆成山没有理她,浓眉紧锁,握着七星桃木剑想要下手却又下不了决心。显然他已经用符法困住了妖狐,让它无法逃脱,但是不敢轻易下手,怕灭杀妖狐的同时把我也杀了。但他如果不立即出手,时间拖久了妖狐的魂魄与我的身体结合得更牢固,夺舍成功,我也等于死了。
  我以为他会妥肋,放了妖狐,但是他的表情却越来越凶狠,越来越坚定。我感到了彻骨的寒意,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个并不是太坏的妖怪灭杀,不惜拿我的生死来做赌注?就在前不久他还想收我当徒弟呢!
  陆成山还是开始施法了,先向天祷告,然后念道:“太上之法受吾,依旨任吾之行,请神会合护吾之身,依吾变化,应吾之道,随吾遮隐,急急如律令!”念完掐诀向着我头顶、印堂、咽喉、肚脐、手掌心和脚掌心虚击……
  此刻他请神附体,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势,动作快如闪电,威猛无匹,每一次虚击我都像被人当头一记重锤,整个人都震散了。
  之后我就陷入了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状态,但即使清醒的时候,也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东西,做不了任何事情。
  @酔轻欢ABC 84楼 2013-12-19 15:31:00
  这道人才像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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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
  @让踩我脚了 86楼 2013-12-19 16:08:00
  TJ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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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高潮还没有到呢
  我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不知去过多少地方,总之陆成山找过很多人,有隐居的老道、高僧,也有知名的中医大师、外国专家,但都没人能治好我。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自己的一些情况,陆成山施法击散妖狐魂魄的同时,把我的魂魄也震散了,虽然他及时住手,没把我当场震死,但我的魂魄已经不完整,与妖狐的魂魄掺杂在一起,相互纠结不能分离了。
  人身有三魂七魄,三魂藏于精神之中,七魄藏于躯体之内,三魂中的人魂通过七魄中的天冲魄和灵慧魄控制思想和智慧,通过气魄、力魄和中枢魄控制全身的动作,通过精魄和英魄控制精血和体质状态。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有一魂或一魄失效,都会造成严重后果。
  我失去了二魂四魄,仅剩的一魂二魄还被妖狐压制着,所以完全无法动弹,如果不是我意志坚定,想要再见到母亲一面,可能连最后一点听力和思考能力都要泯灭了。
  妖狐的魂魄远比我强大得多,但它首当其冲被陆成山打散了二魂四魄,受创严重也处于瘫痪状态,还要与我争夺控制权,所以它也动不了我的身体,就这么僵住了,说简单一点,我变成植物人了,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破坏容易建设难,打散一个人的魂魄不难,重新聚集魂魄就太难了,把一人一妖的魂魄打散混在一起再想分开重聚就更是难上加难。打个比方,把一瓶黑墨水和一瓶红墨水同时倒进水杯里,搅拌之后再想无损地分离出来是非常困难的,而分离灵魂要比分离墨水更困难千万倍。
  更重要的是玄学没落了,真正有本事的人非常少,现在所谓有本事的人,水平还不如几百年前侍奉的道童,所以也就没有人能够解决疑难杂症了。至于新兴的科学,连魂魄存在不存在都不能确定,更何况是治疗?
  多次治疗无效,陆沉山终于失去耐心了,恰好他挂职的部门有一个紧急任务,于是借机脱身,通过相关部门把我送回老家。
  那一天有十几个民政部和教育局的领导送我回家,浩浩荡荡排场很大,很给面子,他们说我在上课时突然中风了,属于医学上不可治愈病例。出于人道主义,以及国家对优秀教师的关怀,民政部和教育局给予五万元的补助。另外我是“因公受伤,光荣退休”,给予奖状和证书,每月可以领到退休金……
  反正我已经不能讲话了,随他们怎么编吧。
  我母亲没有听完故事就昏倒了,孤儿寡母生活不容易,她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艰难供我上学,好不容易盼到了出头之日,结果生龙活虎的儿子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了,连治疗的希望都没有了。这一刻她的心被撕得粉碎,坠落无底深渊,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此时除了哭泣之外还能做什么?
  左邻右舍和同村的好心人纷纷来看望我,但除了摇头叹息,说几句安慰的话,送上一点心意,也无法提供更多帮助了。
  最后家里只剩下我妈,我奶奶,我叔叔和婶婶。我爷爷已经过世了,奶奶是本地人,现在跟我叔叔生活在一起,而我叔叔和婶婶都是老实人,孩子在读高中,家中也不富裕,帮不了什么大忙,只能陪着我妈流泪叹气。
  我母亲本是政和县一个大地主的女儿,不过我母亲出生的时候,作为“土豪劣绅”的外祖父已经是被批斗的阶级敌人,所有财产被没收,生活艰难。后来遇到了六零年大饥荒,家里有七八个小孩,眼看活不下去了,只好把我母亲卖掉。
  我母亲后来吃了很多苦头,对此耿耿于怀,那么多个兄弟姐妹,为什么偏就卖她?父母偏心,也就不能怪她绝情,所以后来虽然找到了亲人,她却不愿意与娘家的人来往。我考上师范学校时,曾向几个舅舅借钱,结果求爷爷告奶奶总共才借到五百块钱,这让我和母亲都很伤自尊,之后就更少与这些亲戚来往了。
  简而言之,我直系的亲戚中没有当官或大富之人,出了这样的事没人能帮我,更不可能追查真相向陆成山算账。
  我昏沉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清醒时,听到了奶奶陪着一个人进来,那人一路咳嗽,气短急促,只听这咳嗽声我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此人五六十岁,头发稀疏油腻贴在头顶上,脸色蜡黄,细眉毛小眼睛,尖鼻子招风耳,长相猥琐,为人更是龌龊,衣服上面总有一层厚厚的油污,臭气熏人,神鬼皆惧。
  这老头不仅脏,还有病,是会传染人的肺结核病,走到哪里都咳个不停,随地吐痰。得了这样的病他还是烟不离手,几根手指都被熏成了焦黄色。更让人厌恶的是他好吃懒做,总爱赖在别人家里蹭吃的,嘴里说着客气话,下手绝不留情,有时还用他那长着寸许长指甲的“黑鸡爪”直接抓东西吃,自从读了鲁迅先生的《孔乙己》之后,我都是称呼此君为孔乙己。
  我曾经听说过孔乙己是个阴阳先生,村里一些神神叨叨的老人常与他凑在一起,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抓了什么鬼降了什么妖,毫无疑问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也许是我奶奶急疯了才想到把他请来吧?
  我听到了奶奶和母亲恭敬地叫他先生,请他坐下又是端茶又是敬烟。孔乙己口称不用客气,却很享受地坐在那里全盘接受了款待,接着问我为什么会这样,经历了什么事,但我妈和我奶奶一句都回答不上,她们根本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孔乙己开始翻看我的眼睛,然后按着脉门很久,接着又摸头骨,最后他焦黄的“卤鸡爪”停在我的额头上,一股恶心的气息透入了脑海内……
  我居然感觉到了他的手!
  我突然有点激动,这么久以来,我除了听觉外没有任何其他感觉,但是刚才我明明感觉到了他按着我的脉门,现在又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进入我的头部,是我的身体开始好转了,还是他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先生,有办法吗?”奶奶紧张而惶恐地问。
  孔乙己开始不停地咳唔,然后叹气,过了很久才说:“非常严重,你们把他生辰八字给我看看。”
  母亲急忙报出我的出生年月日时,孔乙己掐着指头念念有词,很久都没有动静,我严重怀疑他是在拖时间,想着怎么糊弄我家里人,我的病是被陆成山打出来的,关我出生年月鸟事?虽然我见过了吊死鬼和狐狸精,对于神棍我还是很排斥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猥琐到了极点的神棍。
  “如果是在前些年,我病得没有这么重,可能还有办法……”孔乙己终于开口了,但却是在给我下死亡通知书。
  母亲和奶奶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苦苦哀求,许诺重金答谢,果然老神棍又改口了:“从八字、面相和骨骼来看,还是有救的,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有一味药引难求……”
  奶奶急忙问什么药引,哪怕是要她的老命她也愿意。
  孔乙己迟疑着说:“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魂魄没有归位,又有个妖精附在了他身上,如果救他,妖精也会重聚魂魄,那时候能不能活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看它的心情了……”
  我妈和我奶奶目瞪口呆,遇上这种事她们哪里知道怎么办?而我则有些震惊,孔乙己居然能够大体上说出我的病因和病症,这可不是一般的神棍啊!我像是夜色中看到了一点星光,于绝望之中又看到了一点希望。
  孔乙己……不,以后我还是他叫真名吧,周潭,周先生。
  周潭似乎在自言自语:“天魂和地魂虽然不在体内,但人还活着就不会真的散掉,魂归故里,应该还能招回来;七魄散了四魄,却都在体内,也还有重聚的可能。其他药都好找,就是一味九转还阳草难找……”
  我妈急忙问:“什么是九转还阳草?”
  “还阳草也叫还魂草、长生草、见水还阳草,长生不死,晒干了浸水就能复活。普通的还阳草很容易找,但我要的是生长在极高绝壁上死过九次生过九次以上的还阳草,我们这附近几百里内,只有仙岩顶上的绝壁可能有。”
  我妈和我奶奶立即愣住了。
  我知道仙岩是什么地方,那儿现在还属于原始森林,山势奇险,特别是山顶四面悬崖绝壁,仅有一个地方可以攀爬上去。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道士在山峰绝顶之上修道成仙,屡显神迹,于是有人在绝顶之上建了一座小庙,供奉神像,称为仙娘,那座山也因此被称为仙岩。
  仙岩绝顶的石壁上生长着一种檀香,生长缓慢,百年才长成小树,千年老树也仅有树心里面一点儿是真正檀香,所以非常珍贵。方圆几百里内谁不知道那檀香树值钱?至今依然没人敢下手,第一是因为绝壁太难攀爬,第二是曾经有贪心的偷盗者和采药人莫名其妙从悬崖上摔下去了。百米高崖坠落,好几次都没死人,只是重伤,于是越传越神,谁还敢去?
  现在周潭要仙岩顶上的九转还阳草做药引,当然愁死我一家人了。
  周潭笑了笑:“有一个人去必定能采来,此人也只有张婶你能请得动。只要他肯去,先在庙里焚香祷告,说明是为了救命之用,不要贪心采挖其他东西,应该不会出事。”
  奶奶急忙问:“你是说叫老林子去?”
  “对,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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