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六爷这才猛然惊醒,前不久与县太爷和张团练吃酒的时候,张团练曾提起过一个叫做清虚道长的人,说此人阴险狡诈,手段歹毒,是黑风寨的幕后黑手,攻打黑风寨的时候,让那妖道给跑了,不曾想,自己在这里遇到了这个歹毒的妖道,马六爷心里一沉,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他知道这次是难以活命了,他将金霸天凌迟碎剐,如今落在了这清虚妖道的手中,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不过马六爷却还是极力分辨道:“道长……金霸天的死不关小人的事啊……这也是上面派下的差事……小人不敢不从,即使小人不办这差事,别人也会去做,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是谁抓了金霸天您老人家就该找谁才是,为何要难为小人呢?”
“那些灭了黑风寨的人,贫道会一一找他们算账,替我那可怜的侄儿报仇雪恨,你马六爷就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你赶上了这趟差事?!”清虚道长阴仄仄的说道。
“道长……冤枉啊……小人着实冤枉啊……小人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您看在她老人家的份上,就给小人留一条活路吧……”马六爷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上,对着清虚道长磕头不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会儿竟哭成了一个小孩子一般,眼泪鼻涕横流。
清虚道长看着卑贱的如同的蝼蚁的马六爷,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他突然抬起一脚,朝着马六爷的身上踢去,将马六爷踢了一个跟头,不屑道:“堂堂省城有名的刽子手,竟然会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贫道在黑风寨之上,见过像你这般的人太多了,早就已经麻木,贫道劝你还是好好的趴在那里等死吧,贫道答应给你个痛快的了断便是。”
说着,清虚道长看向了那个黑瘦的古怪老头,阴笑着说道:“翁猜老弟,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那个叫翁猜的古怪老头怪笑着朝马六爷走了过去,随着那古怪老头的步伐越来越近,那股子腐烂尸体的味道儿便愈加的浓烈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丝死亡的气息,马六爷的身子抖动的更厉害了,死亡的恐惧感瞬间将他笼罩了起来。
那古怪的老头走到马六爷五六步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这时候,马六爷全身疼痛异常,已经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恐惧的抬起头来,看向了那古怪的老头,冷汗混合着脸上的血水滴滴滚落到地面之上。
“马六爷……今天让你碰到了我,算是你的福气,你死了之后,你的五脏六腑我会给你留下的,你这一辈子杀人无数,煞气重的很呐,若是制成了将头,端的是一件厉害的法器,你就安息吧。”那个叫翁猜的古怪老头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他第一次跟马六爷说话,也是马六爷听到的最后一次,他说话的声音像鸭子在嘎嘎的叫,还有些生涩,说罢,又是一阵儿喋喋的怪笑,那声音极是刺耳,让人无法忍受,随即,从后背处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出来,朝着马六爷逼近。
马六爷一看到那把刀子,脑子嗡的一声响,知道自己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旋即,马六爷的眼眸子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手心一抖,那两把柳叶快刀再次捏在了手中,忽地从地面上蹦起,朝着那黑瘦老头的脖子砍去。
自己死到临头,便不能便宜了这两个妖人,临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马六爷蓄积了许久,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一搏,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那黑瘦的老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好似预料到了马六爷会突然发难,他嘴角荡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未等马六爷的快刀近身,便将手中的那把刀子横着甩了出去,马六爷的身子刚刚从地面上蹦了起来,那古怪老头的刀子便插在了他的喉咙眼上,连带着马六爷的整个身子都倒飞了出去,将他钉在了一棵大树之上。
“不自量力的家伙!”那个叫翁猜的老头缓步朝马六爷走了过去,马六爷此刻还没有死绝,只是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翁猜,口出喷出了大量的血沫子,身子一颤一颤的。
翁猜很快便走到了马六爷的身旁,一只干枯如同树枝的手抓住了马六爷脖子上插着的那把刀,左右那么轻轻的一划,马六爷的整个脑袋便滚落在了地上,鲜血从腔子里面喷洒了出来。
有许多鲜血都喷溅到了翁猜的脸上,他却好似浑然未觉,还伸出来舌头舔了一下从脸上滑落的血迹,很是享受的样子,随即,他一脚踢开了马六爷的头颅,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子,拉着马六爷那没有脑袋的身子朝清虚道长走去,随意的将尸身往地上一丢,对着清虚道长嘿嘿大笑了起来。
“翁猜老弟,这个马六爷做了几十年的刽子手,杀人无数,用来给你练功肯定是个好材料,这次你可算没有白来吧?”清虚道长笑着说道。
翁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个好材料。”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地面上安安静静蛰伏在那里的毒虫,闭上了眼睛,默默念了几声咒语,大喝了一声,再看那些毒物突然窸窸窣窣的朝四周爬动了开来,消散在了荒野之中。
“这里不安全,别让外人看到了,咱们还是回破庙里商计一下吧。”清虚道长警惕的朝四周扫了一眼,提醒道。
翁猜默不作声,将马六爷的躯体再次提了起来,看似毫不费力,几个人一同朝破庙的方向走去,他们刚走出去没多久,但见那马六爷的头颅突然自己滚动了两下,从他的嘴巴里爬出了几只毒虫子,片刻之后,毒虫子越来越多,分别从那马六爷的耳朵里、眼睛里、鼻孔里一一钻了出来,没多上多久,马六爷的整个头颅便消失不见了,全化作了一团团的毒虫子朝荒野里四散爬去。
不多时,清虚道长由一个小道士搀扶着与那个叫做翁猜的古怪老头一同来到了破庙里。
那小道士从清虚道长的手里接过了金霸天的头颅,放在了佛像前的案桌之上,翁猜一把将马六爷的残躯仍在了地上,转头看向了清虚道长,沉声说道:“清虚老兄……小弟一直在暹罗过修行,这些年一直不问世事,十几年没有踏足中原领地了,前几日你派徒弟不远千里来寻,小弟一听到你被人欺辱,受了重伤的消息,立马便从暹罗过赶了过来,真是气煞老夫了,那些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将老夫的好友打成了这幅模样,十几年前,若不是清虚老兄你救了小弟一命,小弟我也活不到现在,这次清虚老哥便不用怕了,小弟这次从暹罗国赶来,便是要为你报仇雪恨的,将那些欺负你的人一个个尽数杀了。”
清虚道长摇头叹息了一阵儿,摆摆手说道:“十几年前的事情,真是难为翁猜老弟还记得这般清楚,贫道记得,那次你去长白山寻找赤炼血蛇练功,不幸被那赤炼血蛇咬伤,眼看命在旦夕,那时候,也是碰巧了,贫道正好也去长白山寻找那个毒物,碰巧便遇到了身受重伤的翁猜老弟,幸好贫道对那毒物的毒性比较了然,这才给你服下了解药,解了那赤炼血蛇的毒……”
“清虚老哥的大恩,我翁猜没齿难忘,要没有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没有我今天的翁猜,老哥您有什么难处,小弟我一定拼了命也要帮你到底!”翁猜大义凛然的说道。
清虚道长自是感动万分,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翁猜的肩膀,又道:“翁猜老弟,你能有这份心思,贫道就已经很感激了,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贫道也不会派人这么老远的将你请过来,你远在暹罗国,山高水远,来一趟中原也不容易,只是老哥我……”说到此处,清虚道长不禁潸然泪下,从眼角里挤出了几滴老泪,接着又道:“唉……老哥我现在被人打成了重伤,像只丧家狗一样四处躲藏,就连我那唯一的亲人……我那个小侄儿,也死在了那群朝廷的鹰犬手中,倘若有朝一日,贫道撒手西去,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翁猜听清虚道长如此悲惨的遭遇,不禁怒火中烧,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暹罗国的话,还是像鸭子的叫声,看起来相当愤怒,骂了几句之后,才又问道:“清虚老哥,你倒是跟小弟说说,将你打成重伤和杀了咱们侄儿的到底是什么人!要说起来,清虚老哥的道法极是高明,又有一身纯正的龙虎山先天护体罡气护身,还有两条天下至毒之物——赤炼血蛇,一般人怎么能够伤得了您呢?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
清虚道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翁猜,悲愤道:“别提了,贫道养的那条赤炼血蛇已经被人给杀了,那小子是一个年轻人,贫道看着他的年纪决计不会超过二十岁,也不知道修炼的何种邪法,竟然一点儿也不畏惧贫道的那两条赤炼血蛇,被它们咬了之后,一点儿事都没有,而且他还是用手将贫道的那两条赤炼血蛇给捏死的……”
“啊!?” 翁猜大惊失色,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清虚老哥,我没有听错吧?那两条赤炼血蛇可是天下最毒的东西,别说被它咬上一口,就是碰到它的身子,也会很快中毒而死,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我修炼的一辈子毒物,体内还有蛊虫护身,尚且差点儿被那赤炼血蛇毒死。”
“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贫道也不相信,可是事情就那样发生了,贫道是亲眼看着那少年将赤炼血蛇捏死,而后一掌便震碎了贫道的先天护体罡气,肋骨断了几根不说,五脏六腑全都受到了震荡,真气逆流,元气大伤,若不是贫道跑的快,翁猜老弟就再也见不到贫道了……”清虚道长心有余悸的说道。
“哦?”翁猜眯起了眼睛,眼眸里闪过一道精光,半晌儿才道:“看来这小子还有点儿意思,是个高手,老夫许久都没有碰到这样的高手了,真想跟这小子较量较量,让他尝尝老夫降头术的厉害!”
“翁猜老弟,这个仇贫道一定会报的,只是贫道现在重伤在身,还要将养一段时间,等贫道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一定去宰了那小子,贫道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我那可怜的侄儿胡三,便是死在了那小子的手中,就连尸身都被他们给烧化了!”清虚道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点儿小事就不用劳烦老哥您了,你现在重伤在身,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跟人动手,既然我翁猜在这里,这个仇就由老夫来报就成了,老哥只需将那小子的住处告知于我,小弟便能轻而易举的取了他的性命!”翁猜摆了摆手说道。
“翁猜老弟,贫道知道你这些年钻研降头术已有大成,已经是绝顶的高手了,可是你也不可如此情敌,小看了那少年,那少年乃是茅山一脉的传人,说起来与你修炼的降头术颇有些渊源,据贫道所知,茅山一脉才是最正宗的降头术和蛊毒的发源地,只是那些茅山的道人,自诩为名门正宗,将这降头术和蛊毒视为邪门歪道,不屑于修炼罢了,不过对于这些东西,他们肯定也大致有些了解,虽然不屑于使用,对于如何破解降头术,他们肯定有些门道。”
“茅山的臭道士?”翁猜又吃了一惊,脸上现出了一丝畏惧之色,旋即便烟消云散了,顿了一下才道:“那老夫也不怕,老夫浸淫降头术多年,整个暹罗国都罕逢敌手,还会怕这些茅山的臭道士,到时候老夫一旦施法起来,引来无数毒物,顷刻间便让将那少年啃的尸骨无存,量他再大的能耐,也是施展不出来。”
“翁猜老弟……”清虚道长又道:“即使你现在本事再厉害,也不可莽撞行事,那少年现在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叫做清风道长的老道,手段也是相当高明,乃是茅山一脉的绝顶高手,他在茅山修行多年,必然对降头术和蛊毒多有了解,只要有他在,咱们不好下手。另外,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开化城的孙把总,手底下统领兵士近千,还有一个张团练,手下的乡勇少说也有五六百人,你若是在开化城里惹出了事端,到时候城门封锁,挨家挨户的搜查,万万是脱不了身的……”
“既然如此麻烦,那咱们该如何是好?!我看清虚老哥完全是多虑了,这些兵士,依老夫看来,完全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形同草木,根本不足为虑,不过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清风道长的,倒是个棘手的人物,咱们行事的时候,必然要瞒过他的耳目,留着他让老夫最后再结果了他的性命。”
清虚道长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那群人高手实在是太多了,仅凭咱们两人,恐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不知,那群人里面还有一个神医,有起死回生之能,一般的毒物根本奈何不了他,你若是将那些毒物放出来,估计连那神医的身子都近不了,便全都死光了!”
“哎呀!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个仇咱们就不报了?”翁猜用他那形同枯树皮的手不停的挠扯着一头乱糟糟的银发,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清虚道长嘿嘿一笑,阴仄仄的说道:“不是不报,只是这个事情咱们要从长计议,若是咱们两人直接和他们这一群人对打,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咱们可以一个个的找到他们,然后逐个的杀死!”
翁猜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芒,如同破锣一般的奸笑声再次回荡在这间破庙里面,片刻之后,才道:“嘿嘿……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个主意听起来果真不错,既然清虚老哥有这么多的冤家对头,那咱们就一个一个来,直到将他们全都杀光,老夫养的那两只蛊虫好久都没有开过荤了,若是能吸几个修为高深的老道的血,必然功力大增,这样既可以帮老哥你报了仇,小弟也能跟着沾上不少的便宜,可谓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清虚道长原本一张惨白了脸也突然变的稍稍有些红润,好似现在就能手刃了仇人一般,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咱们商量已定,那咱们兄弟两人今天晚上就潜入开化城,杀上几个人试试,先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如何?”
“好!自然甚好,老哥你说先杀谁,那咱们今晚上就杀谁,老夫也是许久没有开杀戒了,今天索性就将这开化城闹个鸡犬不宁,血流成河……哈哈……”翁猜有些癫狂的放声大笑道,根根肋骨在他那一身黑色皮肤下面清晰可见,其实这翁猜的年纪不是很大,也就四十几岁的年纪,只是一直修炼这降头邪术,身体快速衰老,四十几岁的人看着像是七八十岁那般苍老,又加上他体内有奇毒的蛊虫寄生,每日里都需要他自身的精血喂养,身子也极为消瘦,看着好似骨架外面就只包了一层黑色皮囊,不过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骇人,让人看了第一眼便觉得古怪异常。
略微想了一下,清虚道长才道:“贫道白日里已经派小徒们去打探过了,清风道长和那个少年一行人居住在开化城一个姓郭的捕头的家里,他们人多势众,高手甚多,不宜下手。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他们曾带领一众官兵乡勇攻打黑风寨,将黑风寨五百多人屠戮殆尽,若是没有他们两人搀和,我那可怜的侄儿绝对不会落得那般下场,依贫道来看,今天晚上咱们就先对他们两人下手,剩下的咱们再慢慢来,不知翁猜老弟意向如何?”
“老哥说如何咱们便如何,但听您吩咐便是了,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居住的地方离着那个什么捕头的家远不远,就怕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他们出来援手就不好了。”翁猜担忧道。
“这个倒不用多虑,他们几家人相距甚远,郭捕头家在城东,孙把总在城西,那个长团练则在城北,现在咱们离着城西的方向比较近,那咱们今晚上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那孙把总,那莽夫倒是有些功夫,与贫道过过几招,倒也是个难缠的角色。”清虚道长沉声说道。
“这个倒也不怕,一个莽夫而已,那今天晚上咱们就先用我这新创的将头术打头阵,金霸天的人头和那马六爷的五脏六腑正好能够派上用场,老哥你就等着瞧吧,今天晚上,开化城必然有一场热闹等着咱们……” 翁猜嘴角荡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朝不远处的金霸天的头颅和地上马六爷的死尸看了一眼。
“这降头术贫道也是有所涉猎,只是不太精通,曾经贫道也用降头术降服了一个百年不遇的鬼婴,让其为我所用,端的是凶残无比,杀人如麻。只是那小鬼婴在黑风寨的时候,被一只黄毛猴子给缠上了,到现在也没了它的踪影,不过,前两日,贫道的一个徒儿从开化城的官兵嘴里打探到了那个小鬼婴的踪迹,它现在好像在那个将贫道打伤的少年手中,现在贫道对那少年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了,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的师父清风老道这般高深的修为,尚且对那小鬼婴束手无策,最后被贫道所擒,那少年却轻轻松松的便将小鬼婴给制服了,真是让贫道摸不到头脑,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对那少年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到时候一旦遭遇了,恐怕不好收拾……”清虚道长心有余悸的说道。
“小鬼婴?”翁猜皱起了眉头,“你说的那个小鬼婴是不是子母凶尸腹中那种含有怨气未死的鬼胎?”
“ 不错,正是那子母凶尸产下的鬼胎,贫道降服它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力气,差点儿死在了这小东西的手中,而且还杀了好多个童男童女才练就了小鬼婴这等邪物,本以为天下无敌,却被那臭小子给抢走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将那小鬼婴给抢回来。”
“哎呀,要说起来,这小鬼婴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我翁猜在暹罗国寻找多年,都不曾见到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小鬼婴,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竟然被清虚老哥您给碰到了,这小东西老夫眼馋的很呐,改天一定要见识见识。”翁猜一脸憧憬的说道。
清虚道长抬头朝破庙的窗外看了一眼,见天色也不早了,于是正色道:“翁猜老弟,时辰不早了,咱们现在趁着天黑,要快些潜入开化城去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才行,这样咱们在天黑之前还能再逃出城,惊动了官兵搜城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