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成愣了一下,往前迎了两步,对那小三子说道:“小三子,你跑这么急做什么?跟被狗碾了似的。”
小三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没理会郭大成的揶揄,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才带着一脸哭腔的说道:“郭大哥,不好了……真出大事情了,我今天一早去衙门里当差,结果……”
话说到了一半儿,小三子就说不下去了,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哗哗的流淌了下来,哭的都有些哽咽了。
“到底出啥事儿,你小子倒是说啊,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郭大成恼了,急的是抓耳挠腮。
“郭大哥!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老小昨天晚上被人灭了满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小三子悲愤交加,眼泪便如那断了线珠子滚落两腮,这孙把总一向仁义,待人很好,与小三子的关系也不错,如今听闻孙把总一家被人都杀害了,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小三子的一句话,不亚于五雷轰顶,所有人都呆立当场,许久都没有人说一句话,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孙把总何许人也,大清朝的武举人,开化城的把总,一身功夫了得,再加上家门口都有官兵把守,怎么可能被人灭了满门?
郭大成愣了片刻之后,脸色瞬间一片死灰,他一把抓住了小三子的两个膀子,急道:“小三子!你刚才说的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小三子哭诉道:“郭大哥……我今天一早去衙门里当差,等走到衙门里的时候,发现衙门里一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才在后院里找到了县太爷夫人,她……她告诉我……说开化城里出了命案,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人报了案,报案的还是孙把总手下的两个官兵,他们本是一早有事情找孙把总商议,等到了孙把总家的时候,发现大门是反锁的,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那也不能说孙把总死了呀,你亲眼看到了没有?!”郭大成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眼睛都红了,他与那孙把总一向投缘,又是结义的兄弟,有过八拜之交,他怎么都不相信孙把总会死,昨天他还与孙把总一同吃酒,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人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小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我听县太爷夫人说,那两个前来报案的官兵都吓坏了,他们一看孙把总家门口没有官兵把守,便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敲了一会儿门没人应,便将大门给撞开了,等撞开门之后,才发现那几个看守的官兵已经死了多时,一个官兵胸口还插着一把刀,其余的那几具尸体全都腐烂了,骨架上依附着一堆烂肉,都看不出人模样来了。那两个将士便知道坏了大事,当下便朝着孙把总的住处跑去,在花园的时候,还遇到了老管家的尸体,他圆睁着双眼,身上倒是没怎么有伤,可能是活活被吓死的,那两个官兵走到了孙把总住的院子里一看,更是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瘫在了地上,那两个将士说,他们看到了满满一院子的骨头架子,白森森的,地上还有不少死去的毒虫子,铺了满满的一地,风一吹哗哗作响,那两个官兵看着满地的骨头架子和五颜六色的毒虫子,吐了好一阵儿,才大着胆子跑到了孙把总的屋里……等走进去一看,就只有孙把总的一件血衣紧贴在地面上,那件血衣的周围也有很多毒虫子,啃食的孙把总连骨头架子都没了…… ”
说到这里,小三子实在忍不住了,放声痛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郭大成一开始还不相信孙把总死了,但是经由小三子这么一说,便不由得他不信了,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也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大滴大滴的砸在了地上,身子也是摇摇欲坠,连着倒退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周明一把扶住了。
清风道长和老刘头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小三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问题,这个命案绝不简单,太过离奇诡异,只是他们两人没有见过命案的现场,一切还没有个定论。
清风道长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小三子的面前,沉声问道:“小三子,那张团练是怎么回事儿?”
小三子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张……张团练他死的更惨,听县太爷夫人说,前来报案的那讲个孙把总的属下还没走,就来了一个长张团练家的家丁,他昨天晚上被张团练派出去购置些东西,路过一家赌馆,一时间上了赌瘾,便过去玩了几把,快天亮的时候才回到了张团练家,门也是被反锁的,只是那家丁知道一个偏门,是通往小花园的,那家丁刚走到花园里,便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还有残肢断臂,流出的血将整个小花园都差不多染红了,张团练的尸体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四分五裂,脑袋都跟身子分了家,肠子流了一地……”
清风道长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型,思索了片刻之后,又道:“小三子,你说的可都是实情,这些事情你可亲眼都看到了?”
小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道长,这事儿我怎么能骗您呢,县衙里的人全都出动了,分别派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家,县太爷也下了命令,今日暂且封闭各处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城,要缉拿真凶。我听完了县太爷夫人的话,便告辞走了,急急忙忙的跑到孙把总家的府上看了一眼,等我走到的时候,孙把总的家门口聚集了很多的官兵和衙役,幸好我和他们都很熟,便进去看了一眼,和那两个将士说的一般无二,孙把总家的院子里果真死了好多人,白森森的骨架堆了一地,还有无数的毒虫子,我还特意跑到了孙把总的屋子里去看了,也看到了孙把总平时穿的那件衣服,就紧贴在地上,被鲜血都沁透了,那血衣的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虫子,不过都已经死掉了……”
说到这里,小三子顿了一下,抹去了腮边的眼泪,继续说道:“看完孙把总家里惨状,我也是吓的不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孙把总家走出来的,出来之后,就在门口处大吐了一通,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家里跟你们报信儿。”
小三子又看向了郭大成,说道:“郭大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赶快去看看吧,县太爷肯定也急的不行,我都没有来得及给你告假。”
郭大成深吸了一口气,这么一个魁梧的汉子,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心里更是愤恨异常,他一跺脚,骂道:“究竟是哪个天杀的贼人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和那群土匪有什么两样,我郭大成发誓,一定找到真凶,为我那两个好兄弟报仇雪恨!”
“小三子,你赶紧去孙把总家和张团练家说一下, 家里的一切都不要乱动,只是派人看着就行了,张团练和孙把总死的古怪离奇,贫道怀疑肯定有歹人用邪术害人,说不定那些尸体上还都有毒,千万触碰不得。”清虚道长对小三子一脸正色的说道。
小三子吃了一惊,连忙点头,说道:“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你们也快点儿过去看看吧,他们两家人死的太惨了,我都不忍心去看,或许道长您能帮上大忙。”
清虚道长点了点头,对小三子说道:“你快去吧,在那等我我们就行,贫道一会儿就跟郭捕头过去瞧瞧。”
小三子应了一声,连忙转头朝外面跑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望着小三子的背影,老刘头突然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听小三子的叙述,杀害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的可能就是用的邪术,感觉好像是苗疆一代的蛊毒,老夫听说那里的奇人,都会用各种毒虫给人下蛊,杀人于无形之中,端的是残忍无比,若真是那样的话,这事情还真有些不好办了。”
“师父,张团练和孙把总两家全被灭门,徒儿隐约觉得应该和金霸天有着莫大的关联,金霸天昨日才被凌迟处死,晚上孙把总家和张团练家便遭受了灭顶之灾,其中必然有蹊跷,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徒儿觉得有可能是那妖道所为……”吴风若有所思的说道。
清风道长心里猛的一沉,看向了吴风,沉吟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说的是那个清虚妖道,估计不太可能吧……那妖道被你打成了重伤,没有个三五个月是好不利索的,现在能够走路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本事出来杀人?”
“可是跟孙把总和张团练有仇的,又懂得这些妖术的人,也只有那个清虚妖道,先前他身边有两只赤炼血蛇,而后又将小鬼婴修炼成了那副凶残的模样,依我看,这次灭门之祸,肯定就是那个清虚妖道做出来的,斩草不除根,必然留下祸端,这个清虚妖道着实可恨,简直就是咱们道门之中十足的败类,他比金霸天还要可恨,一定要杀了他!”周明也咬牙切齿的骂道。
老刘头又道:“周明啊,你小子想的太简单了,那清虚妖道固然懂得一些邪门歪道,却也是道门一派的邪术,还没有你想的那般阴损恶毒,能够驱使这么多毒虫杀人的邪术,没有个十几年几十年的功力,是万万干不出来的,小三子不是说了吗,孙把总家后院铺了满满一院子的白骨,该是有多少毒虫子才能将人啃食成那副模样?清虚妖道不管怎么说也是龙虎山这一名门大派出来的高手,他才从龙虎山下来没几年,这等阴毒的邪术,他根本修炼不出来,再者,咱们地处中原腹地,也没有那么多的毒虫子用来练功,依老夫来看,这次的灭门之祸,不大可能是清虚妖道做出来的。”
“大家先不要在此议论了,还是先去孙把总家和张团练看看情况再说吧,不知道凶手是不是能够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若是被我给逮到了,必然将他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郭大成擦了拂去了腮边的眼泪,这个魁梧的汉子心中的悲愤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粟,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也不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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