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不吃吗?”
“我怎么能吃的下呢?”
“也是啊,把人家的包子铺都吃黄了。”
说着我就又拿起一个面包来。
“才不是那么回事,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
我故意装傻的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后果呢,然而我总归应该把心思用在更加重要的方面。作为带头人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要牢牢地压在心底才对。
“我劝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只要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我将第二个面包也吃下去,然后从口袋里掏了钱出来。
“阿姨,你的店子里面有雨伞吧,可以借给我们吗?我们把雨衣留下来做抵押。”
我呵呵地笑着说。
“什么抵押不抵押的,以后再多买点我的蛋糕就什么都好了。”
阿姨笑着什么都没有问,就将雨伞交给了我们。
“我的店子是有后门的,想要走那里吗?”
阿姨自然而然地问我。
“那真是太好了。”
我对阿姨感谢地点了点头说,而小竹则是面露恐惧。我们顺着阿姨的指引,穿过几个有两个大烤箱的厨房,走到了后面的巷子里。
“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逃亡呢?”
一看不见那个笑呵呵的阿姨,小竹立刻抓住我的胳膊问道。
“因为我们很熟吧。”
我敷衍了一句,就撑起雨伞往后面的农贸市场走过去。
“那算是什么样的理由,她,她不是人类吧。”
我撇了撇嘴巴,意思是你刚刚才发现这一点吗?
“要真是这样,我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啊。”
小竹愤怒的同时,还有些垂头丧气。
“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躲开白人熊的爪牙。”
我并无心对小竹多解释。
“单枪匹马是什么也做不成的,逃命也是如此。”
“可是……”
我不理会小竹的疑问,只是拉着她快步走进了农贸市场。我们在市场里七扭八拐的走着,我大踏步地走在泥水里,丝毫不在乎弄脏自己的衣服。小竹被我紧紧地拽着,也不得不踏进那些水坑里,不过总觉得她还是挺高兴的。
就连乐趣都是像孩子一样吗,我不禁叹道。
我拉着小竹走到了一个贩卖水产的店子里,我大咧咧地推开门走进去。
“大叔,我要抓条鱼。”
小竹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
“你不会和这里卖鱼的也是熟人吧。”
“我们当然是熟人了。”
卖鱼的大叔叼着烟卷从里屋走出来,他看了看小竹,然后咧嘴一乐。
“又卖鱼回去做鱼面吗?”
“不不,我对那个有阴影。”
我走到地上那个水泥瓷砖砌成的水池边上,看着里面游动的一条条鲤鱼、草鱼、还有鲢鱼,不禁直吧唧嘴。
“大叔,今天的鱼都太小了啊。”
“兰你的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那一条都不小。”
“小,绝对的,小竹你过来看看。”
尽管小竹并不感兴趣,还是别别扭扭地走过来。
“走近一点啊。”
小竹还真是实在,她双脚踏上了水池的边缘。
“这回行了……”
我伸手一推,就将小竹推进了那个满是鱼虾的水池里。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处飞溅,我急忙往后一跳,水是一点都没有崩到我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啊!”
小竹坐在水池子里,鲤鱼在她身边游来游去,那模样都要哭出来了。
“欺负人也没有这样的啊,我知道之前对你不怎么礼貌,可是你也未免太过分了。”
看着小竹那可怜的模样,我忽然意识到我确实有点过了,我总是和胡一杰莺华他们这些脑子像是烂水果一样的家伙交往,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也该聪明事故,可是现在看来,她也就个青涩懵懂的小女孩罢了。
“唉,我是为了你好,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我一会儿会对你解释的。”
我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小竹抗拒似得歪过头,试图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又摔进了水池里,我强忍着不笑出来。
“笑什么笑。“
小竹吐掉嘴里的水,充满怨恨的看着我说,我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摆了摆自己的手,做了个来的姿势。
“我对你姐姐保证过,我是不会坑你的,为什么不相信我呢?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小妹妹。”
小竹嘟着嘴巴生闷气,不过还是来抓住我的手。我把小竹拉上来的时候,强烈的鱼腥味刺激着我的鼻子。
“浑身都粘耷耷的,而且好难闻。”
小竹甩着双手,就像是个愁眉苦脸的古堡幽灵。
“顺我的后门出去,不到几百米就是个澡堂。”
大叔把烟屁股仍在地上,使劲用脚踩了踩。
“要我接你们衣服吗?”
“算了吧,穿上你的衣服,我们的澡就算是白洗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啦,我下次肯定多买你的鱼。”
我带着小竹从后门离开了水产店,从一个很狭小偏僻的巷子口来到了正街上。
“刚才那个人,也是妖怪同类吧。”
“阿。”
我淡淡地回应着。
“你面子还真够大的,居然有这么多妖怪来帮你。”
“他们根本就不是给我面子。”
我想起刚才胡一杰对我说的话。
“作为领袖,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胡一杰竖起来他的食指说。
“天时就是老天要喜欢你,至少不讨厌你,地利就是要有你的地盘,至于人和嘛,就是你可以把计划全数告诉他们,而他们死也不会出卖你。这就是我和白人熊不一样的地方。”
白人熊说过自己会在一天之后来找我们,但是他并不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在此时此刻,有无数的妖魔在外面等待着,估计你们一行动,他们就会悄悄地地跟随上去,然后将消息反馈给白人熊。他们就是白人熊的眼睛,只有弄瞎了他们,才会有翻盘的机会。
“他白人熊以为就只有他有亲枝近派吗,仅仅是拼人数我也不会输,不过我才不会做的那么无聊下作,至少要有点技术含量在。”
胡一杰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房间。
“要说战斗力,旁边那两个夹在一起可能都抵不上你,但是你不妨问问,他们独特的能力,只有擅用了你现有的棋子,才能更好的和敌人周旋。”
我抬起头看看依旧没有变小的雨势,也不由得赞叹起来,能够呼风唤雨这样的能力,叫她一声圣女也名至实归。不过下一步,恐怕就要依靠身边这个腥臭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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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你过来,一会儿我们去澡堂的时候,你见到的第一个出去的人,你要对她这么说……”
我装作亲昵的搂住小竹的肩膀,然后贴在她的耳边对她说了一些话。
“你记住了吗?”
我低声地问她。
“嗯,我反应一下啊。”
小竹开始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直到我们走进那家不大的澡堂子,我交了洗澡的钱,然后带着小竹进入了更衣室,正好看见一个已经洗完了澡穿好衣服正要出去的女人。
“哎,林姐,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我热情地过去拉住那个女人的手,那个女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看着我的脸犹豫地问我。
“你又开玩笑了,咋了,上一次一起打牌赢了你点钱,你就装不认识了?真是小气。”
我对小竹使了个眼色。
“你看你,我还和你妹妹一起来了,你不认我,总得认你妹妹吧。”
“姐……”
小竹怯生生地叫了一句,然后用手掌在女人的面前晃了晃,女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混混沌沌的。
“阿,妹妹,你也在这里。”
女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是啊,姐,我刚才不小心掉到水坑里了,我的衣服都脏了,你能把我的衣服先拿回家里去洗一洗吗?”
“好,没问题。”
说着小竹很快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将衣服一件不差的都交给了她新认识的姐姐。
“那个,姐姐,别把衣服装在手提袋里面,天气很冷,你就披着我的外衣回去吧。”
“好,没问题。”
女人对小竹言听计从,她将小竹那满是鱼腥味的外套披在肩上,快步走了出去。看着女人的背影,我也不得不说这个是非常有用的能力,去买衣服或是吃饭,直接说免单不要钱就可以了。
小竹用手掩着自己的胸部,两条细腿也夹得紧紧的,她羞怯地问着我。
“我的衣服都被拿走了,一会儿我怎么出去啊。”
“一会儿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先泡个澡暖和一下。”
我也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小竹那人如其名的身体,我居然还有些自豪感。
因为是上午的时间,浴池的人不是很多,我大概地给自己冲洗了一下就跳进来那个温水池里,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水里浮起来,感觉还是挺惬意的。小竹因为被丢进了养鱼池,浑身都是鱼腥味,她则是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才爬到池子里,她怕热似的呼哧了几声,然后就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声。
“高潮了?”
“会才有鬼!”
大概是刚才搓的太狠,小竹浑身都是红红的颜色,就像是只蒸螃蟹。
“你倒是放松一点嘛。”
我略微靠近了小竹说。
“无论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好,应该多亲多近才对,哎你说咱们俩在这个池子里来一次怎么样?”
“这是公共场合,别胡说八道了。”
小竹缩了缩肩膀,将半边脸浸在了热水里面。
“还是个知道礼义廉耻的,这不容易。”
我舒展着伸开双臂,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那无数的水滴说。
“还是说你想要和圣女在这里做,让她坐在你的前面,然后你揉她的胸?”
“噗….咳咳。”
小竹被水给呛到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或许这个家伙就是有躲不过的水劫。
“哎呀,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还是个雏儿,说这种事情对你的刺激蛮大的吧。”
“我才不是雏儿呢。”
小竹激烈地反驳着说。
“我之前已经交了五六个女朋友了,而且都是我推的她们,澡堂算是什么,我在公交车上还做过呢?”
“呵呵,胆子还真不小,公交车,就没个老大爷骂你不要脸?”
“他管我!一把年纪了在家里乖乖地嗑瓜子就好了,谁也没让他出来学雷锋。”
“吼吼,你说的不对,他不是雷锋,但没准是雷锋的战友呢,当年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补袜子。”
五六个伴侣,怎么说也顶得上我一个零头了。
“不过想来你的技术肯定不怎么样,不然你那个林夕干嘛总是顶着一张死脸看你呢。”
“和我的技术没有关系,我们,还没……”
“没啥啊。”
我故意使坏地大声问道。
“我们,就是没做过,而且她根本就还没有接受我。”
“哎?你们不是恋人啊,那是什么关系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呢?”
“我喜欢她还不够啊。”
我单手拄着脸颊,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竹。
“这个理由还真是让我无法反驳,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吗?”
“今年应该是一百七十二岁吧,知道我比你大这么多,你得对我尊重点。”
“好的,奶奶,咱们洗完了澡我就送你回养老院。”
“你!”
小竹气的脸通红,却没有及时地想到好的言语回击我,最终只得选择了沉默。
“这近二百年的时间里,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也没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被妈妈关在自己的家里苦心修行,偶尔才有机会被放出去玩上一阵儿。”
小竹提起这件事显得有些懊恼。
“总是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小孩子,总是说我什么也不懂,害怕我出去闯祸,我也想要像是姐姐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爱女之心我也理解,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个妈妈真的该把小竹放出去独立好好的锻炼一下,虽然伤痛在所难免,也会让人强壮和机敏起来。
而且若是真的要惹祸,也是无法逃避的,对此我深有体会。
我看着屋顶的水滴滴下来,激起一个小小的涟漪。
“不说你妈,你和林夕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们啊,就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
“生日宴会还是婚礼啊?”
“我说是基督教教会的课程你信吗?”
“你说,明明是个妖怪结果去信基督教?”
这远比物理的妖魔信仰佛教让我震撼,尤其是祈祷的时候,远方的上帝会听他们的忏悔么。
“也没什么啊。几十年前这里来过很多传教的牧师,我妈据说被其中一个救了还是怎么的,然后就开始信教了。后来那个牧师老死了,我妈就开始积极地传起教来。”
你确定那个不是你爸吗?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那看来你念的经是圣经了,哈哈,我家物理是信佛的,这又来个基督教,我啥时候能认识信伊斯兰的请我吃顿羊肉呢。”
“信仰宗教可不是为了吃什么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挺怀疑的,上帝会接受你们这些妖魔吗?”
据我所知基督教是排外性很强的宗教,历史上曾经有十几次十字军东征,一时血流成河。而他们对于邪恶的事物深恶痛绝,禁忌也是极多的。若是靠它掩藏身份倒是好说,不过虔诚的信仰恐怕就有些困难了吧。
“会的,只要是诚心诚意,上帝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小竹郑重地对我说道。
“那你也是虔诚的教徒喽?”
“那是自然。”
“可是你明明喜欢女生啊,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们的教义,不过同性之间是绝对不行的吧。”
“唔……”
小竹嘟着嘴巴,用小手拍打着水面。
“除了这件事情,我是绝对虔诚的。”
我忽然发现,这个傻乎乎的小妖怪还是挺可爱的嘛。
“虽然很想继续听你讲圣女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得出去给你搞件衣服,你去和那个即将出去的长发女生说,让他和我交换彼此的衣服。”
在小竹的蛊惑下,我和那个女生换了彼此的衣服,那个女生穿着的是短裙子配高跟鞋,虽说很不想穿,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该说是求之不得吧。衣服的尺码还算可以,只是觉得胸口空荡荡的。
我将自己额前的头发放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将头发梳成两个包包头,配上身上的可爱系服装,估计不会被简单的认出来吧。何况我又用女生的香水上上下下地喷了一边,那股香味直打鼻子,果然香气多了和臭气就没啥区别了。
我并没有拿着自己的雨伞,而是直接捂着脑袋地跑了出去,我打上一辆出租车,招呼司机开去百货商店。
“即使是妖怪,他们也不是万能的,他们原本就是人类口中的动物幻化成人,成为了妖怪之后,他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特质。白人熊不会派什么厉害的角色去跟踪你们,大抵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精怪,这些家伙也正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胡一杰在我走之前对我如是说道。
“首先是鸟,他们会在天空飞舞,拉开一张监视大网,有他们在,你的逃脱会异常苦难。你要想办法折断他们的翅膀,迷住他们的眼睛。”
“你是说,用大雨……”
胡一杰对我摇头笑了笑,意思是我可没有告诉你。
“就算解除了天空的威胁,地面上的敌人依旧不少,也许他们的视力并不见长,但是估计小竹的味道他们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闭着眼睛也可以凭借气味来寻找你们的踪迹。”
“但是气味也是可以遮挡的,只要有时间……”
“不过白人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我也有我的忧虑,你也知道,口头上的承诺有时毫无意义可言,这也是为什么必须你去帮助他们的原因,他从来都不是个君子,或许该说,只有不是君子的他才能爬上今天的位置。”
我想着胡一杰说的话,却忽然发现计程车的路线似乎并不是我要去的地点,而我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司机墨镜后的眼睛里散射着红色的凶光。
“师傅,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面对我的疑问,司机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加快了驾驶的速度。
情况未免有些不对头,这个家伙也是个妖怪,在狭小的汽车内部空间里,妖气开始四处弥漫。混合着浓烈的香水,不禁让人感觉到有些恶心。
“师傅,你倒是开的慢一点啊。”
无论我怎么询问,司机似乎都没有回答我的意思,我也知道继续这么下去就糟糕了,还是趁着他不注意从车厢跳下去吧。
我这么想着,手慢慢地开始往车把手的地方挪动,准备出其不意地打开车门跳下去,然而我的手指摸到的并不是冰冷的塑料,而是湿乎乎的不断蠕动的东西。
我半个身子都为之一抖,还没有我仔细地去观看,在座椅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黏糊糊的满是粘液的深紫色藤条,就像是麻绳一样将我的脚踝牢牢地拴住了。而原本普通的车厢也开始异变,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原本是窗户的地方也开始不断地萎缩。我惊恐地看了看还在开车的司机,已经化作了一滩烂泥,完全没有人的形状。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分明是敌人设下的陷阱,可是我不理解的是,我明明已经在大雨中掩饰了自己的气息,并且还变化了装扮,甚至这辆出租车都是我半路截下的,如果说白人熊这么简单地就将我抓住的话,那真是够让人绝望的。
可是白人熊这么做有必要吗,只要掌握了我的逃跑路线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故意显露身份?无数的藤蔓开始纠缠上我的身体,而且越勒越紧,我因为换了衣服,金刚杵并没有像是往日一样收在腰后的口袋里,而是放在了手提袋里,那些藤蔓都像是要勒进我的肉里,我不断挣扎的手都已经流血了,但是我的指尖已经碰到了袋子里的武器。
而此刻一根藤蔓已经缠上了我的脖子,它使劲地往后一拉,我整个人都被固定在椅子上,紧接着我一下子就喘不上气来了。氧气的供应越来越少,我的思维也开始迟钝起来。
这…分明……是要杀了我啊…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身旁原本是车窗的地方忽然伸进来一只手,它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我只看见了那红色的指甲油光一闪而过,缠住我脖子的那条藤蔓不偏不倚地正好被切断了,然而还没有我打起精神深呼吸,那只手就抓住了我的胸前衣襟,我像是一块被挤出包装袋的棒冰,被快速地拖出了刚才的死亡陷阱。
我的腿直接接触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冰凉的空气刺激着我的气管,可是我还是贪婪地大口吸着气,甚至没有抬头看看是谁救我于水火之中。
“谷蓝你也未免太不小心了,要不是我恰巧经过可就糟糕了。”
爽朗的女性声音响起,我看见穿着黑色职业装的琳琅正笑呵呵地看着我。
“琳琅大姐?”
“恩恩,看来脑子没有受伤。”
琳琅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
“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是打算去约会吗,真可惜啊,好好的衣服都弄脏了。”
“衣服是小事情,反正也不是我的。”
我晃了几晃才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周围是个我不熟悉的环境,似乎是个偏僻的小巷子,周围都是低矮的平房,应该是在旧城区。刚刚不是还行驶在大街道上吗?只是一转眼的时间怎么来到这里了。
“琳琅姐,刚才抓住我的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枯木精一类的精怪,我救你的时候不小心让他逃掉了。”
琳琅抬头看看旁边房子的屋脊,似乎有些瓦片被刮落了下来。
“枯木精?”
“就是一种草木的精怪,他最初的形态是一个大枯木的形态,在枯树洞里会放着人们想要的财宝,当然都是幻想,等人走到树洞里,他就放出自己的藤蔓来吸取活人的鲜血,直到把人榨干。”
琳琅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说。
“不过,这个城市里以前可是没有出现过枯木精呐,一般来说这种稀有的怪物只会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能来到城市甚至变成公交车,也该说是与时俱进了,虽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从深山老林而来,果然是白人熊从长白山带来的么。”
我的自言自语被琳琅听见,她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确实也听到了白人熊来这个城市的消息,不过老太太既然在的话,按理说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谷蓝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琳琅上下看了看我,然后露出了那种无奈的笑容。
“该不会你又被阿杰那些糟糕的事情卷进来了吧。”
“琳琅姐,你可别乱说话啊,我现在这一身泥水的狼狈模样,真的和孙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琳琅听我满含怨念的说法,就昂起头来哈哈大笑。
“阿杰就是那个德行,从小开始就喜欢搞一些恶作剧,还时不时地把我给卷进去,所以你的感受我是理解的。”
琳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琳琅姐,他也坑过你?”
“有的,小时候没少被他欺负,不过自从我的十四岁之后,他就不再对我做恶作剧了。”
“哎,他是意识到琳琅姐是女生的事情吗?”
我始终觉得胡一杰根本不把我当成女人,不过我也是没怎么把自己当女人啊。
“恩,是这样吗?有可能啊,看来我误会他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打断了他的腿,让他在家里躺了两个礼拜之后,他才对我心生畏惧的。”
琳琅耸了耸肩说道,我才知道原来对胡一杰还是太温柔了。
“你浑身都湿透了,一定很冷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着琳琅就踏踏踏地往一旁停在正街上的大吉普车,我远远地看见她把一个人从驾驶室里拽出来,然后推进了后面的车厢,之见她打架似得忙活了一阵,然后得意洋洋地抱着一堆衣服向我走来。
“来,先把外衣披上。”
琳琅将一件蓝色西装披在我的肩上。
“虽说是男人的衣服,但是毕竟很暖和,而且他还算是挺讲究卫生的,所以你不用有什么抵触。”
琳琅抖了抖手里的那条裤子说。
“这天气穿裙子多冷啊,快,穿上。”
“这个不好吧。”
我有些萎缩地说。
“我倒不是有啥洁癖,不过琳琅姐你把人家裤子都拔下来给我穿,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他咎由自取,不是有句话叫做兄债弟偿么。”
“这衣服,是胡一杰弟弟的?”
我伸着脖子往远处的汽车观望,却什么也看不到。
“小风是个大度的孩子,你是很欣然地将衣服脱给了你,你直接接受他的好意就可以了。”
琳琅说谎都不眨眼睛,这分明是她强行逼迫人家脱下来的。
我披着胡一杰弟弟的西装,衣服上传来淡淡的洗涤剂的香味,感觉身上暖和多了。
“虽说我和阿杰一起长大,知道他的本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我也越来越看不清他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或许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也只能这样想吧。我或许没有谷蓝你这么豁达,如果很多事情我不能弄个清楚明白,我会寝食难安。”
琳琅笑了笑说。
“说起来,琳琅姐你们到底是做的什么工作呢?”
上一次因为有外人在,琳琅并没有对我细说。
“我们表面上是一家跨国的企业,但是在背后我们是维护着这个城市里妖怪与人类的和谐的纽带。”
“你说纽带,可是上次我看到你们根本就是军事化的部队啊。”
“纽带也可以勒死人嘛,恩,或许也可以称我们为正义的使者。在人类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寻求我们的帮助,不过可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上一次是政府买单,我可是牢牢地赚了一大笔啊。”
“帮助他人,还要收钱吗?”
“我们的组织里妖怪只占少数,大多都是人类,他们都需要金钱来维持生计,平时小来小去的难免磕磕碰碰,总得有基础的汤药费,若是碰上了上次的境况,不说伤亡,就是紧紧装备的花销都是无法相信的。你总不能指望小精灵来给我变出一盘子的AK47吧。”
琳琅拍了拍我的肩膀。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应急事件一个接着一个,搞的我头都大了。人手缺乏让我恨不得把城市里的狗都抓来用。”
“你们,接受妖怪与人类的纠纷吗?”
我忽然产生一个想法。
“现在知道我们存在的只限于少数的内部人员,我们主要是接受政府的委托,并且应对的是社会范围的影响事件。虽然我有扩大服务范围的想法,但是现在看还是不可能的。说起来谷蓝你想要加入我们吗,要是你加入进来,随着我们的力量慢慢地壮大,也许以后我们真的可以开放对民间的业务呢。”
“哈哈,这样啊。”
我挠了挠头发说道。
“琳琅姐这么看重我,我就受宠若惊了,不过我身边还有一大烂摊的事情呢。说起这次的事情,我向你委托吗?”
“恩,我要是接受委托你会加入我们吗?呵呵,开个玩笑,你说说看。”
我想既然琳琅和胡一杰是发小,一旁还有他的弟弟,他们应该不会是白人熊一伙的吧。于是我就将自己现在的境遇都告诉了琳琅,希望他们能够对小竹他们给予庇护。
“哎呀,谷蓝,真的很抱歉,你的委托我们不能接受。”
琳琅抱歉地对我说道。
“虽然我们是独立的民间组织,但是小风是我的手下,也就是关东群妖下一任的首领,虽说那个孩子说自己和关东群妖没有关系,但是你觉得白人熊会信吗?阿杰也真是的,居然惹上了……”
琳琅并没有说完,她的手提电话就开始滴滴滴的想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一下……说,这么近你不会自己走过来说吗,还要打电话……哦,对了啊,你没有穿衣服…..恩,恩……嗯?”
琳琅的语调一下子变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对她说的。”
琳琅挂掉了电话,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琳琅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一杰这次有点玩大了。”
琳琅第一次认真地用全名称呼胡一杰,而且语气有些凶狠。
“谷蓝,你要冷静,虽然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情,或许不怎么美好。”
“琳琅姐你说就好,我能挺的住。”
“我刚刚得到消息,似乎有人,发出了对你的追杀令。”
“追,追杀令?”
“说是你欺瞒了某位大人物,结果被人知道了真相,导致他恼羞成怒,说必须在明天早上之前治你于死地。谷蓝,我问你,你真的欺骗了所谓的大人物吗?”
“哈哈,这个,应该,算是吗?”
我心里暗骂胡一杰,这一切不都是你暗示我做的么,结果你是怎么说漏的!而且那个白人熊气量也未免太小了吧。
“按照你当时的说法,我倒是觉得这不像是白人熊的主意,毕竟只要是好色的话,谁会在意那个女的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不过也不免是白人熊一时下不来台,或者是哪个聪明的属下为了拍马屁而擅自为之。不过不管怎么说,谷蓝你现在都是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琳琅皱着眉头思考着说。
“实在是太糟糕了。或许对于阿杰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个游戏,可是那毕竟是活人的性命……”
“不是第一次了。”
我低头叼着自己的手指说道,就像是琳琅说的那样,这个追杀令来的未免太过突然,如果白人熊真的是个自尊心强盛的人,他应该不屑于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琳琅没有必要对我说谎,刚才的那个枯木精也从差一点杀死了我,有人想要我性命这件事情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白人熊想要杀我,肯定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在,绝不会是我在身份上欺瞒他这么简单,我帮助了小竹和林夕逃命,杀死我的话倒是可以阻止她们逃窜,不过还是说不通啊。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大网里面,然而我却连一个编制的绳结也抓不住。
“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吗?看来也无可奈何。”
琳琅再一次打通了自己的手机。
“小风,你现在给我马上移形换位回到老太太那里,问问你那挨千刀的哥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对,马上,现在!”
琳琅有些恼火地挂掉了电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琳琅对着这个胡一风大呼小叫了。这究竟是亲近他把他当做弟弟指使呢还是在他身上发泄着对他哥哥的怒火呢。
“我们走,谷蓝。”
琳琅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踩着高跟鞋蹬蹬地往自己那辆大吉普车旁走。
“我们这是要去干嘛啊。”
“干什么不重要,在小风去搞清楚一切的时间里,我必须保证你的安然无恙。”
“哎,可是琳琅姐,你不是也是有立场在吗?”
“是啊,立场,难道我就为了立场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群混蛋给吃了?就算胡闹也要有限度。”
琳琅拉着我走回自己的汽车旁边,我看见这个时候车里已经没有人在了。
“上车吧,如果运气好,小风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消息来。”
“琳琅姐,那个小竹还自己在澡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