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接着来~(警事)

吴聃再次回村子之后,立即赶去龙王庙看了看。村长等人依然跟前跟后地问,是不是村子没事了。其实春雨下过之后,整个村子春意勃发,看上去似乎比之前多了几许生机。而这几天,原本身体不太好的村民们也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于是大家都对吴聃很恭敬,毕竟十几年来找了好多先生高人来看,都没瞧出个所以然。而这个逗比“高人”来了没几天就发现了龙王庙的秘密,而且破了一座邪墓,找到全村起火和村民生病的原因所在。
吴聃说要去再看龙王庙的时候,自然是前簇后拥的跟着一群人。我跟赵羽也跟在身边,问吴聃是否这残留几百年的阵法还会给村子带来什么灾难。
吴聃看罢,说道:“没事了,有这种厉害的阵法,这墓中的冤魂不可能怨气几百年不消散。而随着岁月,残留的一点点阵法余力也会慢慢消失,最后这边也只能是残留几座古墓而已,不会对村子有任何威胁。况且,当年刘伯温估计也不想祸及他人,阵法的威力也保有一定的限度。破了那罪魁祸首的活人祭祀墓之后,就没什么大事了。这几年村子应慢慢的风调雨顺,不会再有大火。不过我们还需要做最后一件事。”
一听这个,村长忙凑上来问是什么事。吴聃说道:“到底是这地方汇聚了煞气和阴气,如果能有一条宽阔的马路通往山下,会起到泄阴祛煞的效果。”
“修路?”村长闻言有些犹豫。我见他面露难色,知道这村子穷得叮当响,根本不大可能有什么余钱去修路,便说道:“师父,这是不大现实的事情啊。你看罗垟古村这个情况,也没什么余钱去修路。你知道,修一条说得过去的路起码也得几十万。”
吴聃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条路如果修好之后,对于这个村子的发展也有好处,不光是风水问题。”说着,吴聃在随身带的包里翻了半天,取出一只不大不小的包裹来,递到村长跟前:“这是我个人给的一万块钱。我也穷人一个,没钱,这算是能拿的出手的最多的闲钱了。剩下的我们几个再想办法。要是靠申请政府的款项,恐怕还不知得过个多少年。如果修好一条路,上下山方便了,也许能带动这边儿旅游发展什么的,也好方便几个孩子上学。说不定呢,搬走的那些乡亲想家了,还能再搬回来住。”
吴聃一番话,让村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喏喏半天,也没好意思去接那钱。我听了之后也倍儿感动,心想没想到吴聃这财迷关键时刻真是慷慨解囊啊,平时抠得,出去吃个饭都得我跟赵羽掏钱,他是从来没出过钱的。这次倒好,一次给了这么多也不心疼。
吴聃见村长没接,便硬是给他塞到手里,回头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别总看着,也想办法筹点钱出来。”
我苦笑道:“师父,我跟赵羽参加工作还不到两年,我俩那点储蓄,加起来也不到一万块,这更杯水车薪啊。”
吴聃啐道:“说你二你还真笨出个样儿来。你没钱,可你有土豪朋友啊!段老大,你那个什么砖家长官,总能想办法想个名目出来,弄他个几十万没问题吧。单说段老大,一个月赚的钱也许修条路就够了。你跟他要点儿,那不是很轻松。”
“可段老大这个人很会做生意啊,如果没有相应的交换条件,他是不可能答应我的要求的。就算是乐善好施这种事……你看他像是这种人么……”我撇嘴道。
吴聃将我拽到一旁,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骂道:“笨死,段老大不是让你找另一把雪山神钥的下落么?既然你说断魂桥上见到马络羽的魂魄,知道了另一把钥匙是在马靖城那里,拿这个消息换个十几万块钱总没问题吧。”
我心头一亮,笑道:“师父,还是你有办法。可万一段老大听了这个消息后,觉得不值那些钱呢?”
吴聃说道:“那就看你怎么说了。最好找个某些人在场的时候,当面跟他说,一个消息交换十几万块钱,这钱给乡亲们修路。就算他觉得不值得,也得交出来。”
我一听乐了,知道吴聃说的某些人指的是神仙姐姐苏淩。段老大天不怕地不怕,就在神仙姐姐面前变怂,如果这样的话,指不定他要表现一下侠义气概,一下子给我几十万呢,这下不仅修路,罗垟古村重建的钱也就有了。
这时候,那麻满的父亲走上前来,问道:“两位先生,那我儿子能不能给放出来啊?“
我一听这个,顿觉棘手。这以我的能力可办不到,而段老大的势力又怕是鞭长莫及,况且让他又掏钱又救人,难点儿。于是我想起欧阳砖家,说道:“这样吧,等我们长官来了,我让他帮忙试试看。他的权力大得很,应该没问题。”
猎灵局的一个头儿出面,总有人买账吧。麻满的父亲立即连声道谢。
我正想着,突然觉得头顶上一阵机械轰鸣声。抬头一看,尼玛,又一架私人小型直升飞机。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飞机找了个山头降落,很快的,我瞧见一熟悉的身影带着一个陌生女的走下飞机来。
欧阳砖家!我皱了皱眉,心想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说要来还真来了,不过这帮人能不能别每次来的时候都这么张扬,还开私家飞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炫富似的。
吴聃皱了皱眉,指着走过来的欧阳砖家问我道:“这老BK是哪儿来的?”
我撇嘴道:“师父,这就是我们那个所谓的长官,欧阳砖家。”
吴聃点头道:“确实像砖家,看了就想拿板儿砖丢他。”
每一个装逼的衣冠楚楚的砖家教授身旁一般都有一个看上去很刁的女秘书。我见砖家身后这位干练高挑的姑娘应该也不是善茬,不知道是他从哪儿搞来的助手,否则自己一个人开飞机来,他应该觉得挺掉价。
眼高于顶的砖家走到我面前,又看了一眼赵羽,冷冷说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之后,他又打量了包着绷带的吴聃几眼:“这位是?”
我介绍道:“这是我师父,名叫吴聃。”
欧阳博皱眉道:“吴聃?”
吴聃笑道:“欧阳砖家你好。”
欧阳博点了下头,顿时对我喝道:“我们的行动你怎么能让外人参与?你看还把人伤成这样!”
吴聃一听不乐意了,说道:“我说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我还不够格来搀和你们这点儿破事儿?也不想想没我帮忙,到现在能不能顺利解决喽。”
欧阳博一向听人奉承惯了,听了吴聃的话顿时沉下脸,冷笑道:“是啊,我想应该是派点有用的人来才对,你这个徒弟真是能力不行。“
我一听这话很窝火,心想虽然我是真不咋地,可你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损我吧?不过鉴于欧阳砖家的长官身份,我也不好让他太难堪,只好冷哼一声站在一旁。
吴聃笑道:“我徒弟是不行啊,哪儿比得上你徒弟啊。倍儿优秀,优秀到当了内奸潜伏这么多年,你这师父到底没看出问题来。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错,不错!“
我听了这话,心中那个解气,心想到底是亲师父,心中向着我啊。不过这真是戳中欧阳砖家心窝,老BK顿时恼羞成怒,手中用来装英伦贵族范儿的打狗棒【抱歉其实是英国绅士常用的那种半装饰性拐杖】狠狠向地上一戳,咬牙道:“阁下看来是有点修为底子,应该是出于茅山派吧!“
吴聃嬉皮笑脸道:“什么猫山狗山,我不知道啊。“
欧阳砖家冷笑道:“遇到高手不切磋一下,会留下遗憾啊。阁下请,咱们切磋两招!“
我一听老家伙恼羞成怒要打人了,心想吴聃又受伤,现在也不好撕破脸,还指望老BK救人呢。于是我上前拦住,说道:“长官,你看我师父都伤成这样了,你手下留情啊,这切磋什么的啥时候都行,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也不迟啊。”
可砖家感觉颜面和尊严问题比罗垟古村的国计民生更重要,不依不饶地非要比试,还说道:“那我就让让他,只手给他比试,不用全力!”
吴聃这时候也不知道避风头,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行啊砖家,不过我也得只能一只手上了,因为另一只受伤了。”说着,还挑衅似的晃了晃没有包扎成粽子的右胳膊。
这可把砖家的鼻子给差点儿气歪了。砖家正想动手,吴聃突然说道:“且慢!如果你要是输了或者跟我平手,那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你看啊,我都受伤了还得陪你比试,到时候有点小要求当作精神赔偿是不是也可以?再说,你一国师级别的人物跟我这无名之辈动手,就算是平手也算我赢了吧?那也得答应我要求给我点补偿不是。”
欧阳砖家以为吴聃就是一势利之徒,以为他想要点医药费出场费什么的而已,便冷笑道:“只要你开的‘要求‘不离谱,我都答应你!”
吴聃笑得一脸狡猾:“不离谱,砖家你动动小脚趾头就能办到的小事儿。”
欧阳博冷笑道:“那好,我答应你!”
欧阳博话音刚落,我只见那“打狗棒”【喂喂,不要联想到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联想到新版天龙八部里乔峰那个奇怪的打狗棒身上去!!】一点地,带着一股强劲的道法气场向吴聃右肩点去。虽然这感觉跟武林高手切磋武艺一般,但是自古武术道法不分家,很多道法的修行之前都要先练好武功,另外就是内力,道家成为气功的东西。
我见欧阳博这一招很不错,POSE洒脱,道法气场强大,那逼人的气势将我和赵羽等人不得不逼退几步才能站稳去看。而那气场带来的一股劲风,也将欧阳砖家的英伦长风衣衣角吹起,轻扬风中,看上去跟拍武侠动作片似的洒脱,摆个摄像机就能拍成李安式武侠大片了。
再看吴聃,倒也没躲开。吴聃半边儿身子受伤,依然裹着绷带呢,右手也拄着一东西,不过这东西被布条包着,除了我跟赵羽没人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啥,不明真相的也许就以为是个拐棍儿了。其实那就是从水下捞出来的古剑,最后被吴聃命名为‘斩龙断月’。可后来又嫌名字太长,直接就叫斩龙剑。
此时,欧阳博道法气场一到,气场扫到那包裹着古剑的布条上,将那些裹着古剑的布条尽数割断,布条纷纷扬扬飘于空中,那古剑剑刃一闪,寒光四射。我见吴聃右手使力,剑光一闪,剑刃直接跟英伦风打狗棒相撞,轰然一声巨响,两人纷纷后退半步,但道法未收,我只觉得狂风大作,两人中间那山路上慢慢出现一道裂狠沟壑,随即飞沙走石,逼的我们只好暂时退到树后去。
“我靠这简直就是仙侠片儿特效现场啊!”我边观看边赞叹道。之前不知欧阳砖家的底细,现在一看,道法功底深厚真心不亚于吴聃。再看吴聃,也没想到这屌丝师父认真起来能顶得上一个国师啊。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约有十分钟,我心想你俩倒是打还是不打呢?不过看起来吴聃也并不想跟砖家动手,万一打残了这就是一袭警或者说袭击国家公务猿的罪名,不好办啊。而且古龙大侠说过,高手过招,一招足以盖棺定论。这个观点是很正确的,因为我瞧见砖家的脸色明显的不咋好看了。虽然吴聃也并不轻松,可起码下盘很稳,稳稳扎在原地没动,而砖家的脚步,已经向后退了不止一步。
吴聃喝道:“行了,我数一二三,各自收招!”
说着,就要收起剑来。我怕砖家耍诈,立即跳出去喝道:“长官,你都输了,就别撑着了。我在旁边看得仔细,你看你的脚后跟啊,大家看看啊,还是别继续斗了!”
欧阳博脸上无光,只好跟吴聃收了道法,恨恨地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足迹。虽然是向后滑动了一步左右,但是飞沙走石的,根本也看不出太明显的痕迹来。我见欧阳博沉默不语,似乎有想赖账的嫌疑,立即问林宇凡道:“技术宅,你肯定随身带了不少先进仪器,比如测量工具什么的,测测这步子的宽度什么的没问题吧?”
没想到林宇凡这货智商高情商低,立即很没脑子地说道:“没问题!”立即就给我送上一条小巧的卷尺。我仔细一看,我操,自动控制的红外线感应电子测量工具,只要按下按钮点一下两点,这仪器就能自动测出两点前的直线距离长度,秒算出,太碉堡了。
欧阳博一看这情况,脸儿都绿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赖账,只好沉着脸说道:“算了,我一时大意输了。吴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艾玛难得啊,欧阳砖家当场承认自己怂了。我也好奇吴聃会提什么要求,于是将目光落到吴聃身上。吴聃这时倒是收起了平时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样儿,正色地一抱拳,说道:“还请欧阳先生帮个小忙,吴某不胜感激。前些日子这村上有个小伙子叫麻满,因为村里人生病和大火的事,被温州市局当嫌疑人扣押,到现在还没放出。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村子的事情跟那小伙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请欧阳先生多多帮忙,把那小伙子想办法放出来,让他早些跟家里人团聚,吴某和众位乡亲不胜感激。”
说着,竟然还冲欧阳砖家一抱拳。吴聃说完,这番话倒是触发了村民们的情绪,各个掩面含泪,向欧阳博求情。而那麻满的父亲,差点儿就想给欧阳博跪下。
欧阳博见状,也不禁动容。询问半天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说道:“这点儿事倒是好办,我立即联络温州市局的人。明天一准把那孩子带回来。”
听欧阳博这么说,我顿时也觉得这老家伙可爱了不少。果然的,上头有人好办事,村民们多年解决不了的事儿,欧阳博几个电话一顿臭骂就给办成了。市局那边连个屁都不敢放,立即说不用明天,今晚就给人送回家。
于是欧阳博跟我们留在村长家等。果然的,天还没黑,几个民警一样的人带着麻满坐着驴车回来了。看来是欧阳博的命令一下,几个人跟接到皇帝命令似的,连天儿的给孩子送回来了。麻满的父亲也在村长家跟我们一起等。一见自己好几年没见的儿子,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两人抱在一起痛哭半晌。
我见那小伙子胡子拉碴瘦得没了人样,不由有些感慨万千。欧阳博见状,也没给那民警好脸色,当即给赶走了。麻满父子自然对我们感激得五体投地,差点儿就想给欧阳博和吴聃磕头认干爹。
等送走了麻满父子,处理完这里的善后工作,欧阳博跟我们住了一晚,当晚倒是跟吴聃相谈甚欢。吴聃这人自来熟,跟什么人都能扯上。我在一旁看着好笑,没想到眼高于顶的傲娇砖家还能跟吴聃这种泼皮聊得开心。
第二天一早,欧阳博说既然罗垟古村没什么问题了,他会回去申请一下,看能否也筹点儿钱来给村里修修路什么的。之后警告我跟赵羽,没事儿就立即回天津,还有别的案子等着,不能借故在这边游山玩水。说完这些,又很拉风地坐着私人飞机走了。
而我们几个则要苦逼地坐着火车赶回去。我见古村没什么事儿,于是跟村长辞行。村民们将我们送到村口,麻满父子则不舍地掉眼泪。那赤脚大仙爷爷送了一大包自己家炒的茶叶给吴聃,说是他在山上开过梯田种的,前几年丰收,这几年由于春天太干旱,茶叶长的也不好,如果以后风调雨顺了,再给我们寄些去。
吴聃一听是茶叶,立即笑呵呵地接受了。于是大家一一话别,在村民门千里送君行的热情送行下出了山,坐车直奔永嘉县,然后转车去温州,从那转车去天津。
这件事后来有还不错的后续。回了天津后,我按照吴聃教的损招,在神仙姐姐在场的时候,约了段老大来,说要告诉他钥匙的秘密。当然代价是他给罗垟古村捐出十几万块钱修路。这是善举,段老大就算知道我要耍花招,也不好意思在神仙姐姐面前反对,只好答应。结果只用了一句差不多等同于废话的话“另一把雪山神钥在马靖城手里”换来了十几万修路费。
苏淩和恶女知道我们在筹集古村修路的款项,也捐了十万块钱出来,说是开这冰雕店的积蓄。欧阳砖家也找人送去十几万,竟然记在了吴聃的头上,说是吴聃筹集到的,要求送给村长修路。这一点很可爱啊【也奠定了吴聃好基友的关键地位】。于是村长特意的拍了施工照片寄给我们,又外加一封信,说是要将那条进村的山路命名为吴聃路,为纪念吴聃的救村善举。这一消息把吴聃美得好几天没睡着觉,逢人就吹自己多有名,都有人修路纪念自己了,真心无语。
日子平静地过了好几天,一直以来都没什么灵异大案。等吴聃休息得差不多,我突然想起走之前还问过恶女要不要当我女朋友的问题,而她的回复是“你活着回来再说吧”。
现在我活着回来了,恶女可不能赖账。想到这里,这天周末,我收拾停当,想跟恶女旧事重提去。
我一路小曲儿地到了恶女和神仙姐姐开的冰雕店里,进门一看,却只有苏淩一个人在桌前鼓捣着什么药材,满屋的薄荷香味,倒是很醒神。
一大早店里也没客人,我却见苏淩专心地忙着什么药的配制,于是忍不住走到近前,看她用小木勺挖了几小块膏体塞到一只透明玻璃瓶中,然后盖好木塞。
我闻着那东西十分清香,于是问道:“神仙姐姐,你这又是配什么药啊?”
苏淩淡然笑道:“灵溪让我给你师父配点去疤痕的药,说一会儿要跟我去找你们呢。你倒是早,先来找她了。”
我讪笑道:“神仙姐姐怎么知道我是来找恶女的……”
苏淩笑道:“我若还不知道,那就真是傻了。灵溪去吃早饭了,马上就回来。正好,一起去找你师父吧。”
我俩正说着,就见恶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见我,有些愕然,随即冷哼道:“怎么,一大早来找我呀?”
我笑道:“恶女,听说你一早让神仙姐姐帮我师父准备药啊,你对我……师父可真好啊。”
恶女啐道:“还不是因为你害的吴叔受伤。虽然他年纪也不小了吧应该不需要多帅的外表,不过也不能让他出去就吓到别人啊。”
我叹道:“可医生都说了,这疤痕很难去掉啊。”所谓的医生,自然是十分“热心的”夏医生。看得出来夏医生似乎还挺中意赵羽,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赵羽并不怎么乐意跟夏医生联系。我大概能明白赵羽的想法。毕竟现在他并非“常人”,如果跟普通人交往,会有很多不便。
阮灵溪冷哼道:“是去不了,不过总算能减轻一些。试试看吧,我们巫山派的养颜药是天下一绝的!”
我们仨于是锁了店门,去往吴聃的书店。吴聃也是刚开门做生意,脸上刚拆了纱布。站在暗影里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旦有灯光或者阳光,就看到半张脸上有几道难看的烧伤疤痕,看得我忍不住心疼愧疚。
吴聃一见我们仨来了,立即笑道:“哎呦,徒弟,徒弟媳妇,还有徒弟媳妇她家长。你们这是要在一起的节奏,让我们双方家长见证?”
我知道吴聃也在暗指我跟恶女的事儿,而阮灵溪听罢也心中明白,顿时脸色泛红,嚷道:“吴叔,我们是让师姐来给你治伤的,看你想哪儿去了。“
吴聃笑道:“啊,那你不想跟我徒弟在一起啊。确实,他这么二,配不上你。“
我苦笑道:“师父你真是时时刻刻拆我台啊。“
吴聃笑而不语,此时苏淩上前看了看吴聃脸上的疤痕,说道:“所幸脸上的伤疤倒是不深,如果好好敷药,倒是能消除得差不多。“之后,她又看了一眼吴聃脖子上纠结的烧伤疤痕,叹道:”其他地方的,我可能也无能为力了。“
吴聃笑道:“都成,反正我又这把年纪了不靠脸吃饭了。“
我失笑道:“师父看你说的,好像你年轻时候靠脸吃饭一样。“
吴聃得意道:“那是,师父我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妹子们都喜欢我。“
我情不自禁回想了一下马络羽印象里的吴聃,确实很不错,也就将吐槽的话咽了下去。苏淩于是着手给吴聃用棉棒敷药,我则看了看恶女,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恶女,你说过如果我活着回来,就答应跟我在一起,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就变成我女朋友了?“
恶女脸色微红,嘴上却不饶人地啐道:“有你这样求交往的么?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一问啊?谁稀罕答应你。“
我一想,确实失算啊,连花儿都没带,姑娘们不就喜欢这个么。我正想去附近花店买点儿花的时候,却见门外一人走了进来。
我一看来的人,顿时乐了。原来是小满妈妈抱着小满这娃来了。小满手里竟然还抓着一只蓝色妖姬。
小满一见我,大眼睛顿时更亮了,肉滚滚的小胳膊张开,喊道:“二逼哥哥抱抱!!”
我一把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笑道:“小满今天来看哥哥和伯伯吗?”
小满妈妈叹道:“这孩子三天两头闹着往这儿跑,你说真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都忙,她姥姥身体又不好,也不能天天放那儿,找个托儿所吧,人家看孩子太小不敢收,怕出点问题不好办。小满现在还不满三周岁,也不能送幼儿园去。”
我笑道:“您还客气什么,我们还巴望着她来呢。”
小满一听,顿时很高兴,掰着我的脸颊就亲了亲,咯咯笑了半晌。小满妈妈哭笑不得,说道:“这孩子也奇怪,平时在家胡言乱语的,街坊邻居的也都不大喜欢她。倒是你们还挺照顾小满。这天我得加班,麻烦你们看一天。这里是给大家的一点小礼物。”
我听罢,明白大家不喜欢小满的意思。小满是挺萌,不过天生阴阳眼,还有一定的预言能力。但是这在普通人眼里是不可理解也无法相信的。所以小满的一些话可能就被视为胡言乱语。
说着,小满妈妈将手里的大竹篮给放到桌上去。我一看,或,里面不仅有新鲜水果,还有小满妈妈做的美味寿司,烤的披萨饼,闻起来真心很香。还有自己家做的小咸菜和水果汁,小笼包什么的,倒是中西餐都有。吴聃平时中午不回家吃饭,店里是有微波炉的,看来小满妈妈考虑还挺周详。
吴聃一见,也顾不上继续抹药了,立即奔过来接过篮子,嘿嘿笑道:“你就放心吧,孩子交给我们没问题!”
就在这时,小满看到吴聃脸上和脖子上烧伤,顿时撇嘴哭道:“怕怕,伯伯的脸!”
我笑道:“小满别怕,伯伯受伤生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小满立即收起眼泪,小心地观察了半晌,随即专注地吴聃问道:“疼吗?小满给伯伯吹吹。”
吴聃乐了:“没事儿啊小BK,一会儿咱们继续郭德纲的段子。”
小满立即拍手道:“好!!”
我翻了翻白眼,跟小满妈妈道别后回了屋里,见小满还是抓着蓝色妖姬不放,于是问道:“小满,谁给你的花啊?”
小满响亮地回道:“那边花店的哥哥!”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排街道头上确实有个花店,可开花店的老板是女的,店员也是个小姑娘,根本没有男人。于是我问道:“是去买花的哥哥吧?看小满可爱,就送了一束花给你。”
小满却摇头道:“不是哒,是那个哥哥送给二逼哥哥的花!他说哥哥会用到!”
擦,男人送我花?恶作剧吧?
我狐疑地想道,于是追问小满那人啥样。小满皱了半天眉头,说道:“那个哥哥不想出门,还穿着跟二逼哥哥一样的那种衣胡!!”
啥跟啥?!我顿时晕了。阮灵溪则在一旁提示道:“是不是她指的是警察制服?”
“尼玛,难道是赵羽跟我玩儿神秘?”我无语道。不过想到花,花就来了,这还挺好。于是我干脆借花献佛,将花送给阮灵溪。阮灵溪冷哼道:“什么嘛,就这样就想让人答应。”说着,还是将花接了过去,说道:“那就勉强答应你吧。”
“真的?”我说道:“那你答应了不准反悔的。”
恶女一脚踹了过来:“反悔你妹的!”
我吃痛地抱着小满跳开,无语道:“我这求交往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小满则开心地拍手,意思是让阮灵溪再来一下,我就可以抱着她再跳几步。阮灵溪于是来了兴致,追着我踹。我只好抱着小满围着书架跑,小满倒是乐了,嘎嘎笑得不行。苦逼的我却得躲过各种书架,在狭窄的夹缝里抱着一胖娃娃跑。
就在我们仨笑闹成一团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一阵金属声响响起在脚下,仿佛是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我停下脚步低头一看,见地上是一串钥匙。那钥匙挺大,一共三把,却不是我的。
于是我俯身捡起钥匙,问吴聃道:“师父,你丢的钥匙么?”
吴聃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谁丢那儿的?”
我正疑惑间,小满却说话了:“是花店的哥哥给二逼哥哥哒。”
又是花店哥哥?本来我以为是熟人恶作剧,但是看小满的神色,并不像是认识那个花店哥哥。如果是赵羽的话【当然他也不会这么无聊】,小满一定说是:漂酿哥哥。看来不是赵羽,其他同事也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走,去花店看看。”我对阮灵溪说道。
阮灵溪点了点头,于是我俩抱着小满出门,去找那家花店。花店就在福安大街上,很快就走到了。我进门一看,老板娘不在,只有个店员小姑娘在看店,一瞧我们进门立即迎上来:“哎,这不是刚才那小娃娃吗?还非要在这儿买个蓝色妖姬呢。”
我扫了一眼那店里,没发现什么问题,也没任何鬼气,不由皱了皱眉。
阮灵溪问道:“请问,你们店里有个男人来过吗,早上时候,可能是个年轻的警察。”
店员立即摇头:“没有,今天早上没什么客人,刚走了一个客人,还是个四十多的大叔呢。”
我听了店员的话,倒是有些不解了。如果不是人的话,那就一定是有鬼在跟我传递信息。但是这鬼可能离不开花店或者不敢出现在白天,这才给小满提示,让我根据这钥匙找到线索。可问题是,就凭这仨钥匙,我知道这是哪儿的啊,扯啊。
我见找不到什么奇怪的男人,就抱着小满又回来,跟恶女和吴聃在店里玩了一上午,中午吃了小满妈妈送来的美食,还真不错的手艺。这一天由于小满的出现,过得很欢乐。除了我莫名其妙多了三把钥匙之外,一切正常。
晚上吃完饭,我将阮灵溪送回家,自己往家走。我住在市局分的单身宿舍里,欧阳砖家为了方便我跟赵羽联系,就将我俩的房间安排到了对门。不过当特工的待遇是真心不错,房间经过了不错的装修,甚至有一定的安全防御系统。就连我家里人也受到国家安全部门的保护,那感觉碉堡了,从来没这么受待见过。
单身宿舍就在市局后的一排楼房里,中间隔着一条小过道。现在已经是春天,夜风也慢慢消失了以往的寒意。可不知怎么,走到这条路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夜风凉了起来,周围似乎有些肃杀之意。我停下脚步,仔细听身后的动静,却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睁眼四下扫视了一圈,见前后空无一人,连个鬼影也没有。
可我明明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我看,或者是跟踪我,这种感觉有点儿小强烈,让我忍不住摸向裤兜里的战神。可这一摸,却扑了个空。仔细一想,是我摸错了方向。平时我都是将战神插入右手边的裤兜里,以防意外情况,可以随时拔枪。可今天,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将战神放在了左边的口袋?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了。
这时候,我的手摸进右手裤兜,却摸到那三把钥匙。冷冰冰的,触手寒意沁人。我狐疑地掏出钥匙看了看,不知为什么,觉得钥匙上似乎多了一层雾气。一摸,竟然有在抹掉眼泪的那种强烈的感觉。
我手一哆嗦,心想这不能是什么东西附在了钥匙上吧?但是转念一想,金属不透阴阳,没有鬼可以附在这玩意上。鬼不行,但是怨念什么的……谁也没证实过啊。
我叹了口气,回头见没啥人跟着,便拿着钥匙进了宿舍楼门。上了楼。走到房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赵羽的房间,于是转身敲了敲他家的门。很快的,赵羽开了门,见我愣在门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进了赵羽房间,将那三把钥匙递给他,说道:“你帮我看看,这钥匙有没有什么古怪?”
赵羽看了看我,将钥匙接过去,放在眼前盯了半天,说道:“没什么异常,实心的,普通钥匙。这是哪儿来的?”
我突然想起他的眼睛是具备透视功能而非其他,于是忍不住苦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这钥匙出现得太诡异。”
赵羽笑了笑,说道:“那就顺其自然,看看它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
我苦笑半晌,跟赵羽闲聊几句,便回去睡觉了。这一觉好像总是睡得不够踏实。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的,感觉周身冰冷,就像是躺在水上一样。我睁眼四下一看,擦,自己确实在水上,四下一片昏暗,只能隐约看清好像是一片水潭。是梦是醒?一时间我竟然无法分辨,因为那水的潮湿和冰冷感实在太逼真。
这时候,我瞧见不远处的水潭中央忽然哗啦啦一阵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浮上来了。这个情景让我十分熟悉,仔细一回想:这不是在马络羽的意识尽头里残留的记忆么?!是马络羽死前的最后讯息!
我吃了一惊,即可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个水花泛起的地方。没多会儿,我见那地方果然先是一条蛟龙飞腾而起,之后,则升起之前看过的那具冰棺,里面依然躺着一个穿着长袍的年轻女人。这女人容颜秀美,其实长得很不错,只是单薄了些。我怕继续看下去,这货突然又睁眼吓我,就去查探冰棺四周的情况。我发现这个棺材是被粗锁链吊住了四个角拉起来的。那么刚才那个祖宗龙一样的东西,应该是守护神兽。这玩意将棺材从水底下拖出来。想干吗?
正当我琢磨不明白的时候,突然觉得脸上一湿,好像是有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脸颊上。我冷不丁一睁眼,这下是彻底真醒了。躺在自己家床上,但是脸上却是是有水的痕迹。我抬手一抹,发现水好像是从天花板落下的,心想你妈的,楼上水管坏了吗?都特么漏我楼下了!!
我探手开了壁灯,却发现屋里好像突然潮湿了很多。回头见窗户上,全是水气,再看天花板,擦,一大片的水渍。但是我却没发现什么死气还是黑气的玩意儿,看来不像是恶鬼作祟。也更不可能是水鬼。水鬼虽然吊,但是被困水下,根本不可能跟着我回家,还尿我一天花板。想到这里,我不由对楼上的住户意见灰常大。我记得楼上住着市局一个领导的亲戚,一对儿年轻夫妻。女的是派出所的,五大三粗抽烟喝酒声如洪钟。男的是个国企的人事经理,说话细声细气翘个兰花指,看了就烦。虽然说这是单身公寓,不过男的家好像没钱买房结婚,俩人不知怎么就凑合这里来了。平时倒也相安无事,特么的今天怎么回事,家里发大水了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气儿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了。于是咣当一声开了屋门就奔楼上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赵羽从屋里出来,喊道:“宋炎,你干吗去?”
我没好气儿地说道:“楼上水管坏了吧我靠,漏水,给我天花板都湿透了!”
赵羽挑了挑眉,愕然道:“漏水?不可能。这楼的建筑质量很好,不会渗水。况且,你是哪儿的天花板漏水?”
“卧室啊怎么的。”我说道:“不信你去看看,我先去楼上找那俩阴阳颠倒的算账。”
赵羽喊道:“你下来。上下楼房间的结构一样,你的卧室也是别人家的卧室。谁会把水龙头安装到卧室里?你先等等,我去看看你房间。”
赵羽这一说,我突然冷静下来,心想刚才真是睡迷糊了。谁会在卧室放水龙头啊。于是我回了房间,见赵羽抬头看着天花板,皱眉道:“你这卧室怎么一股水汽?很潮湿。”
“平时不这样啊,春天多干燥。”我说道:“本来我以为是什么脏东西跟着我回了家,可什么也没有。”
赵羽想了想,问道:“你拿回来的那三把钥匙呢?”
我指了指电脑桌:“那上面放着呢。”
赵羽扫了一眼钥匙,又走进客厅,再走了回来,说道:“发现没有,客厅很干燥,卧室很潮湿。”说着,天花板上竟然又有水珠滴落。赵羽上前接了一滴,竟然放在舌尖试了试,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水,而像是人的眼泪?”
“人的眼泪?”我想起那把钥匙,好笑道:“可笑了啊,难道钥匙能掉泪?这太搞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马络羽教我的役鬼术入门法,于是念咒捻诀道:“诸鬼伏藏!“想不通,就打听下看看哪个鬼敢来我地盘作祟。
果然,没多会儿,仨鬼影出现在我眼前,毕恭毕敬地拜倒:“愿听鬼主差遣!“
我仔细一看,或,还有面儿熟的呢,就那个冒充广东人的河南驻马店男鬼,一看瘦巴巴的跟个大烟鬼一样。我顿时乐了:“哥儿几个,起来吧。我说这位驻马店的老兄,又见面了嘿,您哪儿这么有空啊?“
那鬼一咧嘴,果然一口大烟牙:“这不手头紧,想来看看你宋先生有什么差遣,好讨点儿钱花花。“
我见他说着话,却盯着我的床头柜。我转身一看,床头柜上放着半包上次吴聃来的时候带来的玉溪烟,他自己抽的,忘记带走了,于是一把抓过来,丢给他。
这烟鬼立即很受用地放在鼻子前闻了半晌。
我笑道:“我打听个事儿啊,我这房子里没有你们的好兄弟,怎么就到处一股潮气?好像是惹了水鬼似的。你们知道什么原因么?还有这把钥匙。“说着,我去桌上拿了钥匙来,递到他们仨面前,说道:”以你们来看,这玩意儿有什么问题?“
我毕竟不是鬼,很多鬼界的东西也并不完全熟悉。
那烟鬼皱眉道:“潮气啊,这跟我们没关系啊,也没见有同类在啊。要说钥匙的问题,我怎么觉得钥匙在流眼泪啊。“
“你逗我?!钥匙流什么眼泪?!“我喝道。
此时,另一个鬼说道:“鬼主,钥匙不会流眼泪,但是,如果这把钥匙是被一个人临死前抓在手里,而沾上了这个人的眼泪的话,那它多少也沾染了这个人的情绪在上面,可能主人死后,这钥匙就留下了主人最后的信息或者情绪。“
“这说法有点意思。“我点头道:”不过不是说金属不透阴阳的么?“
赵羽接着说道:“但是金属也有本身的磁场。它不能容鬼寄存,但是情绪,伤感之类的会改变它的磁场,进行一定程度的同化。所以,这钥匙能够传达主人死前的情绪或者念想,愿望等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烟鬼闻言笑了:“对对对,还是赵先生说的对,鬼主,我就是这意思。“
我听罢,看着手中的钥匙,依然觉得毫无头绪,便挥手让那些游魂散鬼的都走了。这来回一折腾,天色也亮了,于是我跟赵羽干脆收拾了一下,准备上班。这时候,赵羽的手机突然响了。
赵羽的手机就是猎灵局配发的那个,这手机一响准没好事。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看着赵羽接起电话。
说了几句之后,赵羽挂掉电话,叹道:“又出事了。这次死的是个孩子。被人挖去眼镜,由于长时间没人发现,流血过多而死。“
“什么?!那凶手抓不到么?这案子我怎么觉得耳熟?……“我回想着前几天的新闻,隐约似乎听到一则案子,是关于男童被挖眼的,凶手是亲人,很快就归案了。可记得那案子发生在山西,怎么这回天津也有了?
这凶残还传染的啊!!
赵羽点头道:“对,巧合的是,这案子跟山西那则伯母挖眼案异曲同工,更巧合的是,这孩子也有个伯母,案发之前也是跟小孩在一起,可现在孩子的伯母不见了,孩子死了。现在警方将这位伯母列为嫌疑人,正在扩大范围搜索。“
伯母这么凶残……想了想,我好像也有个伯母,但是早年就跟着伯父离开老家去深圳了。这真的要感谢伯母的不杀之恩啊。
不过,我想不出有什么家庭矛盾能深到这种地步导致拿孩子开刀,而且是挖眼这么凶残。就算是泄愤,我总觉得也不至于做得这么……“奇怪“。一般人气急泄愤,也就是拿刀子捅两下就行了。这个倒像是很有目的性似的。
于是我跟赵羽没去市局上班,直接赶往案发现场。现在市局的人貌似也已经去了。路上,赵羽对我说道:“如果事情再那么凑巧,刚好是那孩子伯母下的手,那么这案子估计也会草草了结。“
我皱眉道:“这不好么?也许就是凑巧的家庭矛盾呢?“
赵羽苦笑道:“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欧阳长官会让我们介入调查?“
我叹道:“这倒也是。“
我俩于是按照欧阳博指的地点找去,停在西青区的一处居民楼小区楼下。这地方显然是近几年新建的高层住宅小区,地点偏了些,但是住宅环境还不错。好像是前几年政府拨款给拆迁户建造的居民小区。案发地点就在其中一座高层小区的五楼。我跟赵羽上了楼,见市局的同事已经在现场取证了。我刚要往开着的屋门里走,赵羽却一把拉住我,指着案发住户的对门,示意我看那房门。
我转头看了一眼对门的房门,不由一愣。那门上挂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镜子,位置也是不上不下的,正对着死了小孩的这户人家的屋门。这布局是很不科学的。风水上来说,门口挂这么一面镜子,正好对准邻居家的屋门,容易导致两家风水大战,气场紊乱,最后两败俱伤,影响了两家人的运势。如果是辟邪的八卦镜的话,也不能对准别人的房门,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想不通这家为什么要放这么一面大镜子。
我愣愣地盯着这镜子,见那镜子正好照到客厅,映出客厅里仰躺着的尸体。镜子好像照相机似的,竟赫然将客厅里的尸体影像放大,让那尸体的惨状霎那间呈现眼前。只见客厅里仰面躺着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的尸体,双眼已经被挖掉,只留黑洞洞两个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顺着眼洞流下,现在已经干涸地贴在脸颊边,呈现一种极其惊悚凄惨的模样。
就在我盯着镜子里的影像发呆的时候,我突然感觉那镜子里小男孩嘴巴咧了咧,似乎扭曲出一种似哭又笑的神情出来。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眨眨眼再看,镜子里映出来的却是法医人员忙碌的影子。忙着拍照的法医人员正好将那尸体给挡住,镜子里怎么能看得到?
我见赵羽已经进门去了,我也便跟了上去。走到客厅一看,受害人的家属正坐在卧室,孩子的父亲跟警察做笔录,母亲在呜呜地哭。而客厅地上果然是躺着一个十岁小男孩的尸体,那影像跟我刚才在镜子里见的一模一样。但除此之外,我却发现了一些更奇怪的现象。首先,这小男孩身下竟然是一面钢板。
问过之后才知道,钢板一直是放在楼道里的,是楼里一户人家装修没用上的,还没来及处理掉,就暂时放在楼道尽头,不知怎么被铺到了小男孩的身下。可除了这个,更奇特的是小孩子身上裹着一袭红袍子。这袍子很像是古代戏里的斗篷,也不是这小孩家里的,不知道哪儿弄来的,很可能是凶手给缠在身上的,像是个布袋一样将小孩的身体都裹住。更奇特的是,那小孩的两边太阳穴各插入了一根很细的针。
“引魂养鬼?!“这是我第一反应,立即对赵羽低声道:”你还记得前阵子别的小组告破的重庆红衣男孩事件么?我听说有人就是用这办法来养小鬼的。难道有人看中了这孩子,用来养鬼?“
赵羽摇头道:“不对。如果是引魂,不会这样做。我记得那个红衣男孩案件,用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所以魂魄不能随土而遁。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再用分魂针插入他的头顶,这是泻魂,最后再挂在梁上,让他离开地面(离土)。挂在梁上是因为木代表生命,有引魂的效果,这样才能把孩子的魂魄取净。可这只有红衣是相似的,却也不相同,手法也不一样,这并不是养鬼。“
“钢板铺在地上,很显然也是不想阴魂和怨气遁地而走。“我沉吟道:”红衣也应该是锁魂的效果。可这针的插法是很特别,也没挂起来,还挖走眼睛。唉,这情况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赵羽找法医拿来两幅手套,递给我一副,示意我带上。我俩于是戴上手套后,轻轻扒开那红斗篷看了看孩子身上的衣服。这孩子身上果然没穿衣服,不过却有一处很让人疑惑的淡紫色印记,像是淤青一样的东西。赵羽拿手机拍了一下,然后将斗篷整理好。
这时候,我见卧室里孩子的父亲还在义愤又悲伤地跟同事说话,孩子母亲则在一旁呜呜地哭,说什么怀疑就是他伯母干的,那女人本来就没安好心之类。不过孩子的父亲倒是表示难以相信,因为这伯母对自己的孩子挺不错,平时两家虽然因为赡养老人问题上出现过摩擦冲突,却不至于让她对孩子下这种黑手。况且就算是泄愤,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多花样,又是钢板又是红衣服的。
我喊过一个同事,问他是否找到这孩子伯母的行踪。同事摇头道:“没有,至今为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像孩子伯母家里也说,自从昨天之后就没见她的影子了,现在下落不明。“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也有点一时摸不着头脑。出门之后,见对面那个镜子,总觉得有点别扭。于是我找了这层一户人家打听,对门挂镜子的这奇葩家里都住着什么人。最后听说这房子的一家都移民了,因为儿子出了国,父母也跟着去了。所以这房子是租给了别人。不过这人不怎么回来住,经常出差,回家的时候也是关房间里不出来,不跟楼里和小区的人往来。
于是我打听租客是个什么人,男女,多大年纪?这镜子是不是租客挂上去的?因为我总觉得这挂镜子的奇葩不大对劲。楼里的居民说,租客是个女人,打扮很时尚,年纪也不算大,三十出头,身材尤其好。可职业不明,哪儿的人也不清楚。见面倒是很喜欢跟人笑,但是并不深交,也不喜欢跟社区的人来往。
问居民们这女人叫什么,竟然也没人知道。这让我对这租客更加感兴趣。不过案子还是要查,于是我们俩从案发现场出来,搭车去鉴福观音寺找欧阳博汇报情况。欧阳博一直飞来飞去不知忙什么,商量个案情还要预约。
进了观音寺大门之后,第一眼就瞧见那棵古树。看着这树,我又想起那晚的惊心动魄,心想这简直是倩女幽魂里的树妖姥姥啊。再看老刘正笑呵呵地将一根根红带子分给善男信女们,喜欢系带子的就往那树上系几根。我眯眼去看那树周围的气场,见有些缎带是带着一道道金光的,这证明确实系带子的人心怀信仰,或者怀着美好诚挚的愿望在祈福。有些则带着灰色的光芒或者并无光闪现,只是普通的缎带,那这些人系红缎带的时候,很可能心怀诅咒,或者心意不诚。
我正眯眼看着,老刘走了过来,笑道:“小宋,前阵子你们忙,我也没好意思麻烦你。你看这树上红色丝带这么多,不然就帮帮我挑拣挑拣,把没用的取下来。“
我立即意会,笑道:“老刘叔您客气了。等跟欧阳长官汇报完工作,我就来帮你整理。“
刘胜利笑道:“不着急,这事儿白天不好明着干。“
我闻言忍不住笑了:“知道,晚上再说。如果被来上香的瞧见了也不好。“
老刘立即笑着点头:“对,我就是这意思,麻烦你了啊小宋,晚上我请你们俩吃馄饨!“
老刘带着我们进了观音寺后院一间厢房里。这后院是寺庙僧侣或者信徒居住修行的地方,很安静。我们几个进了厢房,见欧阳博已经跟林宇凡在等了。
“看过现场了?“欧阳博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跟赵羽点头,然后将发现的奇特情况跟欧阳博陈述了一遍。欧阳博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怎么样,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有个屁看法啊,这根本还没开始调查!我心中暗想道。
不过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于是表示还需要调查一下才能做结论。欧阳博点了点头,随即对林宇凡说道:“你跟他们说说你的发现。“
林宇凡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发现。我平时在动物保护协会做义工。可我发现最近一阵子天津市有几起虐猫事件,猫的血已经被取干了,就丢弃了尸体在垃圾堆什么的。而且死的都是黑猫。“
“虐猫?跟挖眼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林宇凡说道:“这个,老师曾经提过,有很多以眼睛为图腾的邪教存在在世界上。我听到几起案子之后,就觉得可能会是这种情况。然后就是黑猫事件。黑猫被认为通灵,是不是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这有点牵强附会了吧?“我说道。
林宇凡于是闭了嘴,看了看欧阳博,见欧阳博也没说话。半晌后,欧阳博说道:“这样,宋炎跟赵羽,你们查一下以眼睛为图腾的邪教组织,是否存在于国内。老刘和小林,你们俩去按照小林的想法,追查一下黑猫事件。这并不像是单纯的虐猫,我也在来的路上见过有人在处理一具黑猫尸体,刀口在猫脖子上,很整齐,根本就像是很专业的人干的,那刀口并不是普通的菜刀砍刀能搞出来的,更像是手术刀等锋利的东西。“
欧阳博这么说了,我们几个只好分工去做。可我跟赵羽查了大半天的资料,也没找到什么跟眼睛有关的邪教组织。赵羽放下卷宗,说道:“宋炎,你说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咱们还是应该从案发现场的诡异现象入手调查,还有那个对门而居的女人,总觉得不简单。“
我点头道:“不然我们去调查一下对门那女人?“
赵羽点头道:“好,不过,如果那女人真有问题的话,怕是我们得用点别的办法。“
我明白赵羽说的别的办法,意思就是趁着女人不在家撬门进去翻翻看。反正门上挂镜子,又正对着出事的那家,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便去了吴聃的书店,想问问他对这件案子的看法。赶去书店,见吴聃也正无所事事地看电影。我跟赵羽将案子一讲,吴聃也吃了一惊,沉默半晌后说道:“让我推测的话,红衣是锁魂没错了。包住身体,让灵魂只能从头顶天灵穴或者精魂聚于头上,甚至眼睛。但是,凶手最后没有取走魂魄,而是在太阳穴附近扎针。我没见过这种手法,只能推测是分魂针,是为了散魂。让魂魄和怨气聚于眼睛。钢铁不透阴阳,铺在地上防止有怨气散掉,让魂魄无法远游。挖掉眼睛,很可能就是挖掉了魂魄和怨气。至于用来干什么,可不好说。反正我觉得不是养鬼,养鬼的话不是这样养的。“
“不是养鬼,难道用来吃啊?“我苦笑道。
没想到吴聃说道:“还真说不准呢,没准儿谁爱吃这玩儿。“
我听了这话差点儿就吐了。
吴聃继续说道:“先按照你们的想法,进那女人家里看看吧。如果说对门住的那女人只是想放个辟邪镜在门上,这位置也不对。可我也想不明白这算什么意思,这镜子放的位置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干脆你们跟那女人聊聊去,回来告儿我。“
我心想这也没头绪反正,不如就先这么着了。于是我俩吃了晚饭后就回了那事发的小区,走上五楼。现在出事的那户人家已经暂时住到别的地方去了。楼上出了命案,其他人家也不敢在晚上出门,一个个房门紧闭,走廊的灯也没开。
在一团昏黑中,那诡异的镜子映出我跟赵羽两人的影子,登时把我吓一哆嗦。这镜子太邪门了。它放置的高度是对准对门的客厅的,也就是说,也只能照到我跟赵羽的胸部位置。可我这冷不丁往镜子里一看,却瞧见赵羽的脸正映在那镜子里。这也就罢了,照出来的不是赵羽现在的样子,而是他变成僵尸体的样子。
紫色的眼睛在暗夜里幽幽泛着光亮,煞白的脸不知为何在镜子里十分显眼。虽然看上去并不难看,但是冷不丁一瞧,还是吓一跳,好像我身后另外跟着一个人似的。
“赵羽,你看这镜子是不是有点邪乎?“我低声问道。
赵羽走上前,冷哼道:“管他怎么样,进去看看。“
说着,他按了下房门上的门铃。但是里面毫无动静。连按三四次,还是没人来应门。
“不在吧。“我对赵羽说道:”白天就听说这女人经常出差,八成又出门了。“
赵羽低声道:“那正好,我们悄悄进去看看。这楼层出了命案,大家也不敢出门盯着我们,正好是个机会。“
我点头会意,上前三下五除二开了门,轻轻将门拉开一道缝儿。厚重的防盗门发出一阵吱呀的难听声响。我从门缝儿看进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看来家里是没人的,而且客厅拉了窗帘。我跟赵羽将枪握在手中,从门缝儿闪了进去,关上门。与此同时,我摸到玄关处的开关,按下玄关处的电灯开关。
灯亮之后,突然有影子闪过我们身后。我一惊,立即转身举枪,却发现原来门后也是一面镜子。尼玛的,这女人有多喜欢镜子。我虚惊一场,放下枪,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客厅里特么的挂了好几处镜子,悬挂的方位都很特别,不知什么意思,看来不像是起到扩展空间的作用,因为这些镜子不大不小,跟门后的镜子大小差不多。
除了这个,其他地方倒是正常,跟普通客厅没啥特别的。不过,进门就感觉有一种很奇怪的微妙氛围,好像这屋里的气场与别家不同。但是仔细看来,没有任何鬼气和邪气,挺奇怪。
赵羽盯着卧室方向,说道:“卧室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人吗?“我立即问道。
“不,好像是……一口棺材。“赵羽说道。
我擦,棺材,这女的是想怎样,租房当公墓啊??我听了这话,立即跟赵羽进到卧室里。只见卧室也算正常,除了背阴处确实放着一口棺材之外。不过这棺材也不大,更像是一个纸箱的大小。我也没看出那棺材里有什么鬼气,不由纳闷:难道这是这女人当作‘升官发财’的聚财物?够特别啊!!
想到这里,我几步上前,一手举枪,一手去推那棺材盖子。盖子不沉,很快便推开。我跟赵羽凑过去一看,里面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也更没尸体,只有一层土铺在棺材底部。
“这女人不会这么恶趣味,在棺材里种菜养花吧?“我苦笑道:”我看这里面好像没死尸,也没什么特别的。“
赵羽没说话,上前将手伸进棺材里,探了探那层土。我见那土湿乎乎的,好像是浇过水一样,实在很像是在棺材种菜的节奏。
“这个好像是养尸地里取来的,或者说是自己配制的用来养尸的土。“赵羽说道。
我闻言愕然,正想问赵羽咋能摸出来,一想现在他的状态,便将话咽了下去。可能僵尸体能感应到那养尸地的土质吧。
“不过,这土也太均匀了,一点杂质都没有嘿,跟转基因土一样。“我笑道。
赵羽淡然说道:“也许就是人为加工出来的呢。“
我正要回话,突然发现墙上映出了一道影子,是赵羽跟我之外的一条高瘦的身影。我心中一紧,心想怎么没听到任何动静?来的是谁?于是我对赵羽使了个眼色,立即回头去看。
只见我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紧身红色长裙,头发很黑,脸背着光看不分明,只能看到她似乎在冷冷地笑,暗影里那森然白牙十分显眼。

冷不丁出现的这女人着实吓了我一跳,几乎条件反射地举枪,厉声道:“谁?!”
这女人悠然地走到灯光下。借着壁灯的昏黄光芒,我瞧见走过来的是一个女人,倒不是女鬼。这女的其实长得还不错,只是一脸浓妆艳抹,穿了紧身的红裙子。不过那裙子领子开得很低,甚至露出乳沟……不过胸倒是很给力,目测起码D罩杯。
我立即将目光收回,问道:“你哪位?”
那女人咧嘴一笑,一口森然白牙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这句话好像应该我问两位。你们是什么人,还带着枪?”
我清了清嗓子,拿出警察证晃了晃,说道:“这位女士,我们见你家的防盗门开着,屋里又没灯光,所以进来看看。”跟着吴聃,我的扯谎本事是越发牛逼了。
那女人笑道:“是吗?还是两位擅闯民宅啊?”说着,这女人的手搭到赵羽肩膀上去,那耀眼的红指甲在灯下泛出让人眼花缭乱的炫光。
赵羽皱了皱眉,向后躲了躲,说道:“抱歉打扰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您家里会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还装着坟土呢?”
那女人故作惊讶地看了看我和赵羽,继而前仰后合地笑道:“坟土??哈哈,这从哪儿说的?这东西么,是一个风水大师让我买的。”说着,这女人一步三扭臀地妖娆走到那棺材旁,摆了个自以为是很妖娆的姿势,搔首弄姿地说道:“你们知道啊,我是自己做生意的。一开始总是生意不好,然后我就请了个风水大师给看看。他呢就告诉我说,让人打造一副棺材放在屋里,升官发财的意思么。里面放的是他给我弄到的土,大概也是五行生克的意思吧,我也不懂。这可不是什么坟啊土的,你说我一个女人家放坟土在屋里,这不是吓人么。”
我心想你放个棺材难道不吓人么。我见这女人说着话就往赵羽身上靠,手也不老实地摸索,不由心中好笑,心想这货做生意,总不是开青楼的妈妈桑吧。
这时候,我发现这卧室屋里也放着几面镜子,除了梳妆台上的大镜子之外,窗户边儿,床边儿,墙上分别挂了三块镜子,不由十分不解。就算是以为镜子镇邪,但是过犹不及,太多的话反而会引起某些风水上的问题,频发灵异现象。
于是我问道:“你这到处都是镜子,不觉得别扭啊?一进屋就好像好几个人在跟着你似的。”
那女人笑道:“我就是喜欢照镜子,难道这也犯法啊?”说着,还走到梳妆镜前摆了几个姿势,又是扭屁股又是托胸的,我擦,生怕别人不怀疑她的职业类别。
我笑道:“姐姐,您这是从天上人间退隐的吧?”
那女人倒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不行啊?我还真是她们的同行,又业务就来找我。”
我顿时愣了。这女人于是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取了一张名片出来,递到赵羽跟前【这种留电话号码的机会一般不会给我的】:“帅哥警官,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找我。”
我凑过去一看,这女人名片上印着:夜色阑珊酒吧经理,叶兰兰。
靠,这名字一听就有点那什么的意思。
赵羽跟我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说道:“既然您家里没事,我们也就先走了,有什么特殊情况就拨打110。对门发生了凶案,这附近看来也不算安全。”
叶兰兰眯着眼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帅哥,我会注意的。”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如果这女人不是打扮得这么风骚,应该还是有些魅力的。这一装束,整个就是一新版马夫人,一瞧就是失足妇女啊。
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门外的镜子,于是问道:“我说叶小姐,您屋门外面挂个镜子干吗?”
叶兰兰笑道:“为了进门的时候就照镜子啊,当然是为了美。你知道的,做女人很麻烦,唉。”
我心中呸呸两声,脸上还是微笑道:“如果您这么注意风水的话,就别挂外面那镜子,会引起两家风水大战,对您和对门都不好。”
叶兰兰惊讶地说道:“真的??警察小哥你也懂风水??”
我心想这货绝逼的在跟我们打马虎眼,肯定是放镜子另有所图,不过我们这所谓的“身份”也不能强迫人家说出自己的目的。问不出来,也只好作罢,跟赵羽出了门。
回头见那叫叶兰兰的女人又是森然一笑,缓缓关上房门。在她关门的瞬间,不知是否光影错觉,总觉得这女人的眼神透出一种狰狞的神色。
防盗门关上了,我跟赵羽重新站在昏暗的走廊里。“你说这女人会不会跟对门的挖眼案子有关?”我低声问道。
赵羽说道:“不好说,不过这个女人形迹可疑,可以跟踪调查看看。这名片上的名字也不像是真名。”
我俩于是出了小区,坐车回家。拿钥匙开了宿舍门,进玄关处换了拖鞋。刚一迈步,一脚踩到了硬邦邦的东西。我皱了皱眉,将脚拿开,却在地上看到那三把莫名其妙得来的钥匙。我心中疑惑,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没人在。我分明记得是将这钥匙锁在书橱里,特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我立即开了卧室的灯,走到书橱跟前一看,锁依然锁得好好的,根本不像是有人打开的样子。
活见鬼了啊!我握着这钥匙若有所思。这几天被这挖眼案给吸引了注意力,忘记查查这玩意儿来自哪儿。我盯着这钥匙许久,却突然觉得眼前灯光一闪,卧室的灯开始明灭不定。
闹鬼?!我心中一震,心想你丫的敢欺负到小爷头上来。说着,我将钥匙往桌上一放,战神掏出举起,扫视了一圈屋里的情况。这时候,不仅卧室的灯,客厅的灯也跟着明灭不定,就好像是电压不稳一样。
我小心地端着枪走过去,却见客厅里空无一人,也没任何鬼影。这时候,灯光不再闪烁,恢复了正常。四下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我见没有鬼气出现,心想难道这是正常的电压不稳而已么?
正当我稍稍放松下神经,却听到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了。那细微的吱呀一声,让我放松的神经又绷紧起来。门开之后,卫生间的灯也随之亮了。
我心中无语,心想这鬼也够无聊的,难道是要等着我去卫生间给他爆菊么!想到这里,我抬脚一踹那门,举着枪就冲了进去。可跟客厅一样,卫生间也特么没影子。镜子里映出我一脸严肃的模样,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摇了摇头,收起枪扭开水龙头,捧了把清水洗了洗脸平定下心情。正当我抬头看镜子准备擦脸的时候,赫然瞧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虽然早知道卫生间可能有古怪,但是刚才一没看到鬼气,二没瞧见鬼影,冷不丁出来一鬼,还是吓了我一哆嗦。
“你他妈谁?!”我顿时火了,回头一看,呆了。身后没有鬼影,但是镜子里却映出了那个人。这啥意思?镜灵?之前从来没见过啊!
不过咱也总算是有过见识的人,很快便镇静下来,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这个鬼影。总体来说,这鬼并不可怕,甚至有点小清秀的感觉。这是一个年轻的男鬼,看上去灵力很弱,因为身影闪闪烁烁,并不十分清晰,似乎在努力地让我看到他的存在似的。
个子蛮高,有些清瘦,更特别的是,他穿着一身民警制服!这是小满见过的那个鬼魂,是给我钥匙的那个鬼!我见他一眼不发地看着我,脸色惨白,眼神忧郁,跟尼玛拍韩剧似的,把我给盯得全身发毛。
我忍不住对着镜子说道:“我说老兄,我不是你的韩剧女猪脚,告诉我,你在我家这是打算干什么?总不至于就是来看我洗脸上厕所吧?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
可那鬼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更让我奇怪的是,他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鬼气。难道,这是生魂?!
我心中一惊,赶紧去看他的警号。胸前的牌子上是有一个编号的,可惜他胸前正好有一块血迹,尼玛的把警号给挡住了。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这倒霉鬼八成是被人一枪射中心脏死的。不过这死了之后怎么会没有鬼气?难道是他的某个念想作为影子留了下来?
我正想问个所以然,却觉得卫生间突然潮气加重,就跟蒸桑拿一样。须臾间,我见洗漱间的镜子被雾气笼罩,那鬼影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可从镜子看过去,隐隐的人影外加两个黑洞洞的眼,还不如直接看到鬼更舒服点。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吱吱格格的声音传来。再一瞧,镜子那层雾气上多出一行数字:31707。
这是……警号?我疑惑地想道:难道是这鬼知道我想看他的警号?
正琢磨着,卫生间原本暗下来的灯光突然亮了。四下也不再那么潮湿压抑。仔细看镜子,雾气慢慢退却,镜子里的鬼影也不见了,只有那排数字清晰地留在镜面上。
得,这鬼弱得连说话能力都没有。我将这数字记下,赶紧跑到卧室,打开电脑从警局内网登陆,想查查这号码是哪儿的。

冷不丁出现的这女人着实吓了我一跳,几乎条件反射地举枪,厉声道:“谁?!”
这女人悠然地走到灯光下。借着壁灯的昏黄光芒,我瞧见走过来的是一个女人,倒不是女鬼。这女的其实长得还不错,只是一脸浓妆艳抹,穿了紧身的红裙子。不过那裙子领子开得很低,甚至露出乳沟……不过胸倒是很给力,目测起码D罩杯。
我立即将目光收回,问道:“你哪位?”
那女人咧嘴一笑,一口森然白牙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这句话好像应该我问两位。你们是什么人,还带着枪?”
我清了清嗓子,拿出警察证晃了晃,说道:“这位女士,我们见你家的防盗门开着,屋里又没灯光,所以进来看看。”跟着吴聃,我的扯谎本事是越发牛逼了。
那女人笑道:“是吗?还是两位擅闯民宅啊?”说着,这女人的手搭到赵羽肩膀上去,那耀眼的红指甲在灯下泛出让人眼花缭乱的炫光。
赵羽皱了皱眉,向后躲了躲,说道:“抱歉打扰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您家里会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还装着坟土呢?”
那女人故作惊讶地看了看我和赵羽,继而前仰后合地笑道:“坟土??哈哈,这从哪儿说的?这东西么,是一个风水大师让我买的。”说着,这女人一步三扭臀地妖娆走到那棺材旁,摆了个自以为是很妖娆的姿势,搔首弄姿地说道:“你们知道啊,我是自己做生意的。一开始总是生意不好,然后我就请了个风水大师给看看。他呢就告诉我说,让人打造一副棺材放在屋里,升官发财的意思么。里面放的是他给我弄到的土,大概也是五行生克的意思吧,我也不懂。这可不是什么坟啊土的,你说我一个女人家放坟土在屋里,这不是吓人么。”
我心想你放个棺材难道不吓人么。我见这女人说着话就往赵羽身上靠,手也不老实地摸索,不由心中好笑,心想这货做生意,总不是开青楼的妈妈桑吧。
这时候,我发现这卧室屋里也放着几面镜子,除了梳妆台上的大镜子之外,窗户边儿,床边儿,墙上分别挂了三块镜子,不由十分不解。就算是以为镜子镇邪,但是过犹不及,太多的话反而会引起某些风水上的问题,频发灵异现象。
于是我问道:“你这到处都是镜子,不觉得别扭啊?一进屋就好像好几个人在跟着你似的。”
那女人笑道:“我就是喜欢照镜子,难道这也犯法啊?”说着,还走到梳妆镜前摆了几个姿势,又是扭屁股又是托胸的,我擦,生怕别人不怀疑她的职业类别。
我笑道:“姐姐,您这是从天上人间退隐的吧?”
那女人倒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不行啊?我还真是她们的同行,又业务就来找我。”
我顿时愣了。这女人于是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取了一张名片出来,递到赵羽跟前【这种留电话号码的机会一般不会给我的】:“帅哥警官,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找我。”
我凑过去一看,这女人名片上印着:夜色阑珊酒吧经理,叶兰兰。
靠,这名字一听就有点那什么的意思。
赵羽跟我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说道:“既然您家里没事,我们也就先走了,有什么特殊情况就拨打110。对门发生了凶案,这附近看来也不算安全。”
叶兰兰眯着眼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帅哥,我会注意的。”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如果这女人不是打扮得这么风骚,应该还是有些魅力的。这一装束,整个就是一新版马夫人,一瞧就是失足妇女啊。
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门外的镜子,于是问道:“我说叶小姐,您屋门外面挂个镜子干吗?”
叶兰兰笑道:“为了进门的时候就照镜子啊,当然是为了美。你知道的,做女人很麻烦,唉。”
我心中呸呸两声,脸上还是微笑道:“如果您这么注意风水的话,就别挂外面那镜子,会引起两家风水大战,对您和对门都不好。”
叶兰兰惊讶地说道:“真的??警察小哥你也懂风水??”
我心想这货绝逼的在跟我们打马虎眼,肯定是放镜子另有所图,不过我们这所谓的“身份”也不能强迫人家说出自己的目的。问不出来,也只好作罢,跟赵羽出了门。
回头见那叫叶兰兰的女人又是森然一笑,缓缓关上房门。在她关门的瞬间,不知是否光影错觉,总觉得这女人的眼神透出一种狰狞的神色。
防盗门关上了,我跟赵羽重新站在昏暗的走廊里。“你说这女人会不会跟对门的挖眼案子有关?”我低声问道。
赵羽说道:“不好说,不过这个女人形迹可疑,可以跟踪调查看看。这名片上的名字也不像是真名。”
我俩于是出了小区,坐车回家。拿钥匙开了宿舍门,进玄关处换了拖鞋。刚一迈步,一脚踩到了硬邦邦的东西。我皱了皱眉,将脚拿开,却在地上看到那三把莫名其妙得来的钥匙。我心中疑惑,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没人在。我分明记得是将这钥匙锁在书橱里,特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我立即开了卧室的灯,走到书橱跟前一看,锁依然锁得好好的,根本不像是有人打开的样子。
活见鬼了啊!我握着这钥匙若有所思。这几天被这挖眼案给吸引了注意力,忘记查查这玩意儿来自哪儿。我盯着这钥匙许久,却突然觉得眼前灯光一闪,卧室的灯开始明灭不定。
闹鬼?!我心中一震,心想你丫的敢欺负到小爷头上来。说着,我将钥匙往桌上一放,战神掏出举起,扫视了一圈屋里的情况。这时候,不仅卧室的灯,客厅的灯也跟着明灭不定,就好像是电压不稳一样。
我小心地端着枪走过去,却见客厅里空无一人,也没任何鬼影。这时候,灯光不再闪烁,恢复了正常。四下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我见没有鬼气出现,心想难道这是正常的电压不稳而已么?
正当我稍稍放松下神经,却听到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了。那细微的吱呀一声,让我放松的神经又绷紧起来。门开之后,卫生间的灯也随之亮了。
我心中无语,心想这鬼也够无聊的,难道是要等着我去卫生间给他爆菊么!想到这里,我抬脚一踹那门,举着枪就冲了进去。可跟客厅一样,卫生间也特么没影子。镜子里映出我一脸严肃的模样,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摇了摇头,收起枪扭开水龙头,捧了把清水洗了洗脸平定下心情。正当我抬头看镜子准备擦脸的时候,赫然瞧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虽然早知道卫生间可能有古怪,但是刚才一没看到鬼气,二没瞧见鬼影,冷不丁出来一鬼,还是吓了我一哆嗦。
“你他妈谁?!”我顿时火了,回头一看,呆了。身后没有鬼影,但是镜子里却映出了那个人。这啥意思?镜灵?之前从来没见过啊!
不过咱也总算是有过见识的人,很快便镇静下来,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这个鬼影。总体来说,这鬼并不可怕,甚至有点小清秀的感觉。这是一个年轻的男鬼,看上去灵力很弱,因为身影闪闪烁烁,并不十分清晰,似乎在努力地让我看到他的存在似的。
个子蛮高,有些清瘦,更特别的是,他穿着一身民警制服!这是小满见过的那个鬼魂,是给我钥匙的那个鬼!我见他一眼不发地看着我,脸色惨白,眼神忧郁,跟尼玛拍韩剧似的,把我给盯得全身发毛。
我忍不住对着镜子说道:“我说老兄,我不是你的韩剧女猪脚,告诉我,你在我家这是打算干什么?总不至于就是来看我洗脸上厕所吧?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
可那鬼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更让我奇怪的是,他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鬼气。难道,这是生魂?!
我心中一惊,赶紧去看他的警号。胸前的牌子上是有一个编号的,可惜他胸前正好有一块血迹,尼玛的把警号给挡住了。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这倒霉鬼八成是被人一枪射中心脏死的。不过这死了之后怎么会没有鬼气?难道是他的某个念想作为影子留了下来?
我正想问个所以然,却觉得卫生间突然潮气加重,就跟蒸桑拿一样。须臾间,我见洗漱间的镜子被雾气笼罩,那鬼影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可从镜子看过去,隐隐的人影外加两个黑洞洞的眼,还不如直接看到鬼更舒服点。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吱吱格格的声音传来。再一瞧,镜子那层雾气上多出一行数字:31707。
这是……警号?我疑惑地想道:难道是这鬼知道我想看他的警号?
正琢磨着,卫生间原本暗下来的灯光突然亮了。四下也不再那么潮湿压抑。仔细看镜子,雾气慢慢退却,镜子里的鬼影也不见了,只有那排数字清晰地留在镜面上。
得,这鬼弱得连说话能力都没有。我将这数字记下,赶紧跑到卧室,打开电脑从警局内网登陆,想查查这号码是哪儿的。

这一查才知道,原来是沈阳市的民警警号,但是由于我权限不够,根本查不到这个人是谁。我想了想,琢磨着明天让欧阳砖家给查查看看。沈阳市,这可离着我十万八千里,我从来没去过沈阳,怎么这鬼都千里迢迢来找我呢。
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放到了一旁,我好好睡了一觉。这一觉倒是没再遇到天花板滴水的情况,我很满意。一早起来,我惦记着那警号,便跟欧阳砖家打了个招呼,砖家立即同意让林宇凡通过某些特别渠道给查查。当然,国家特工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特权。很快的,林宇凡告诉我,这个警号确实是沈阳市的一个片区民警的。但是这警号虽然留存着,人却不在岗位。
“人死了?“我问道。
林宇凡撇嘴道:“没死,但是也差不多了。这民警是95年参加工作的,到现在都快十年了。这人叫李成俊,刚参加工作,还是个见习警员的时候就被暴徒刺中心脏。我调查过他的医疗记录,似乎这人送到医院的时候都没心跳了,但是后来医生一记强心针给救活了……好吧是半死不活,现在虽然没死,却躺在病床上,都躺了快十年了,基本是植物人的状态。“
“活死人?“我突然想起那个完全没有鬼气的魂魄。果然是生魂。生魂离体的话,说明这人的阳寿也差不多将近了,只是执念放不下,才拖到现在。可丫的连句话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放不下什么?多半是放不下亲人朋友吧。
让林宇凡仔细查查这个李成俊【名字真心像棒子啊】的资料,看看他是因为什么事件而被歹徒给刺伤的。结果神奇的是,没有任何资料详细说明是因为什么事件,只是寥寥几句提到一处烂尾楼。说是这片警是沈阳某处烂尾楼楼下派出所的,当时楼上居民因为一件小事起了冲突,各自抄菜刀要砍对方,这个李成俊就上前阻止,结果被其中一人慌乱中捅到,到现在变成了植物人。草,比《走进XX》还坑爹。首先,菜刀怎么捅人,只能砍人好么。其次,既然是这么简单的一起纠纷造成的重伤误伤事件,为什么没有任何后续,也没提到捅刀子的人的姓名?这案子好像到最后根本没有追究责任似的,伤了就伤到了,不闻不问啊。
想到这里,我对这件怪事起了些兴趣。既然这个人的生魂千里迢迢来找我,引起我的注意,八成是很着急想要将什么事情告诉我知道。可他留给我的唯一线索就是一个警号和三把钥匙。
我拿着那三把钥匙,根据吴聃的指引找到天津市一个老锁匠,问他知道这钥匙会是什么东西上的么?老锁匠看了半天告诉我,这可能是三把仓库的钥匙,其他的他也看不出来,只能告诉我是比较新的,最近几年的钥匙。
近几年的仓库钥匙,沈阳烂尾楼,活死人片警。这都啥跟啥。看来想要查清李成俊这个人的经历,得去一趟沈阳市了。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案子要破,也就是这挖眼案。
很快的,同事们找到犯罪嫌疑人,那孩子的伯母。可让我们吃惊的是,这位最大嫌疑人伯母,已经投井自杀了。而且留下了一封认罪书,证明她自己就是凶手。整个罪案现场太真实,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甚至笔迹也是这位伯母自己的。
嫌疑人死了,这案子一时间又陷入尴尬的局面。虽然受害人家属不认同这个结果,但是“铁证“如山,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市局的卷宗也是按照这个结案了。不过我跟赵羽都明白,对于我们来说,这事情刚刚开始,真正的凶手这是在杀人灭口,或者找替罪羔羊。
由于犯罪嫌疑人死了,对门那女人又这么奇怪,于是我跟赵羽和吴聃商量过后,准备从研究对门那神秘女人入手,查查看她是个什么鸟。
我们依旧先让林宇凡黑进各种资料去翻这位叶兰兰的信息。最后查到,这女人本名叫叶霞【够土,还不如叶兰兰】,确实是酒吧三陪出身,二十出头就来混社会了,由于涉嫌卖淫还进过几次警局。不过接下来的经历却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没有眼镜可跌】。这女人竟然因为多次进宫而跟当时一个警察有了感情,奇葩的是最后竟然结婚了。更为奇葩的是这位不拘小节的警察同行竟然将老婆的同事们【都是小姐】介绍给自己的同事同行朋友等,于是警察跟小姐成了好几对。这些当然不是官方资料显示的,而是从这个女人的各种微博和博客上发现的。
看到这里我已经无语了,我跟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样看来叶兰兰当年还挺有魅力的,不过现在警察老公很显然是不在身边了,或者是已经离婚,否则这女人不会“重操旧业“。不过对于叶兰兰的资料也只有这些,好像就是一个混迹在风月场所的从业者而已,除了早年经常进出警局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对于屋里到处是镜子这一点,吴聃表示他也想不通。这明明是自毁的一种风水术,不知为什么这女人非要去做,或者说她自身确实就是个自恋狂。
由于叶兰兰着实可疑,我便跟赵羽和吴聃轮流盯着他的行踪。不过盯了快俩星期,也没见这女人有什么异常。她确实是开了一家酒吧,也每晚按时去上班,生意还不错。暂时也没什么太过分的色情服务。正当我们开始怀疑这侦查方向是不是错误的时候,这天晚上,一直“正常“上班的叶兰兰却没去上班,而是躲在家里不知道鼓捣什么。我跟赵羽和吴聃藏在楼下的一汽车里继续监视,见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叶兰兰突然提包出了门。
她也有自己的一辆车,红色的马自达6。车子开出小区门,赵羽也赶紧开了车悄悄跟上去。这次,叶兰兰并未走平常去上班的路子,而是一路开往城郊,开向大寺镇附近。
等跟着她的车进了大寺镇,我不由说道:“这地方龙蛇混杂的,这女人不会大半夜的来见客户吧?“
吴聃说道:“仔细看看再说。”
可叶兰兰在大寺镇也没停留,出了镇子拐了个弯,上了一条宽阔的马路。我一看这架势,皱了皱眉。这条路我去过,这是通往一处公墓的马路,那旁边还特么有一座凶宅呢。那凶宅也是拆迁办不敢动的地儿,难道她大晚上的要去那地方?身份更是可疑了。
之后我发现,我的猜测还真应验了。车子逐渐靠近公墓,幸好今夜阴天,没什么月光,我们远远跟着叶兰兰,并未引起她的怀疑。只见她的车果然在公墓附近停了下来。我们也远远停了车,见她下车后,向着那公墓附近的唯一一座四层小楼走过去。
我靠,我心想真是低估了这女人的胆量。这地方凶得很,根本没人敢靠近。我们仨也下了车,远远跟着她。这时候,我扫了一眼四周。天上没有月光,只有微弱的天光笼罩住旷野。隐隐能看到远方黑压压的墓碑,那是一片很老的墓地,也不知道是哪些人留下来的。
在那墓地斜前方的路边建造着一处四层小楼。小楼其实挺精致,估计以前是老外修建的,略有欧式建筑的风采。之前听说这原本是一片私人庄园,可因为主人一家都死在庄园里,这片地方便成为凶宅,逐渐的被拆掉。后头也建起了公墓。可只有这四层小楼不敢拆,因为拆楼的时候,有好几个人被突然而起的霹雳劈死了,雷火落到身上,尸体都烧了个尸骨无存。
这么凶的地方,这女人竟然敢独自前来?
这时候,叶兰兰走到那楼门处停了下来。我们仨也藏在马路边的枯草丛中。幸好这地方乏人问津,乱七八糟的藤蔓和树木,野草长得很高,夜色下藏仨人没什么问题。就见叶兰兰回头看了眼,似乎是在确定无人跟踪,这才迈进那楼门,一闪身便消失在楼里。
“真进去了。”我说道:“要不要我们也进去看看?”说着,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凶宅周围的氛围气场。果然凶气冲天。这凶宅有些年头了,但是这里的怨气能延续这么久,估计也是因为房子后头有大型坟场墓地,阴气难泄,或者产生一种奇异的“共生”现象。若是瑞祥之气共生,那确实是好事,可惜这种阴邪鬼气共生,那就是恶助恶,最后使得凶宅更凶,甚至住在里面的鬼魂灵力更大。
“这地方够凶的啊。”吴聃咧嘴道:“这破房子的历史我倒是知道点,好像是民国一个女明星,叫白如菁的老宅子。这女的嫁给了一个叫胡大海的富商,可年纪轻轻的就出轨,勾搭了另一个戏子,俩人还骗胡大海的钱,结果被胡大海知道,就在这凶宅里将两人捉奸在床,直接拿刀砍死了。后来这商人听说也在这屋里自杀了。这可是三个怨鬼凶灵,后面又是个大坟场,够凶险的。”
我问道:“那这个女人怎么不怕?”
吴聃说道:“我哪儿知道?不然我们也跟进去看看,但是都跟紧了,别又被鬼缠上。”
于是我们仨轻手轻脚地也溜进那凶宅里去。这座小洋楼有四层。走近了看,好像之前还有一座院子,应该是被拆了,独留下这一座孤零零的小楼。每一层的房间不多,两三间的样子。走进大门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天光,我看见里面的陈设竟然还维持了当年的样子。复古的红地毯,只是蒙了一层厚重的尘埃。客厅很大,估计有时候会被用来当聚会的舞池,因为屋角有一架老式的钢琴和一座唱片机。
往后一看,客厅里果然围绕着两排大沙发,看来是为了方便客人坐的。墙上有一张民国时期的电影海报图,只是有些破破烂烂的,也蒙满灰尘。不过那海报上人的脸却保留完整,我端详了几眼,见一个清丽中带着妩媚的女演员穿着礼服对我们莞尔而笑。这女人长得很不错,看起来也很年轻,应该是吴聃说的白如菁。这种长相的女人让我实在无法跟出轨的放荡女联系在一起。
我收回目光,跟吴聃和赵羽悄悄搜索了一番,感觉一楼的房间里没有叶兰兰。这一楼除了客厅之外,旁边有书房和起居室。我们仨各自找过,根本什么人都没。
我低声问赵羽道:“干脆用你的透视眼看看上面的楼层有没有人,如果没有咱们也省得上去了。”
赵羽苦笑道:“你以为我是X光眼啊?我视力的能见度,好像只能穿透一堵墙的厚度。”
我低笑道:“那也行啊,可以看看二楼。”
赵羽点头,抬眼望向天花板,眼眸中微微泛出紫色光芒。我突然想起超人的那双激光眼,不知道赵羽眼睛里是不是也有两道隐形的探测射线射出。但是每次看到超人两眼放光,我总是想起一句话: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赵羽说道:“二楼是卧室,什么也没有。叶兰兰没有在二楼。”
吴聃低声道:“这不大可能啊,这一女的动作也不快,怎么难道还能去三楼四楼?咱们先挨个楼层检查检查。”
我跟赵羽点头,顺着一楼的旋转木质楼梯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只见二楼两间卧室,一间卫生间,竟然也保留有旧时的家具等东西。
吴聃走进那卧室,咂舌道:“这布置房间的肯定不懂风水,将床放在死门位置,难怪出事。”
“死门?”我疑惑地看着那张西洋风浓郁的大床,暗红色的床罩上也落满了灰尘,看来是很多年也没人动过了。我知道奇门遁甲有八门:开门、生门、休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这八门各有其用。大概吴聃说的是其中最为禁忌的“死门临床”,貌似是将床放在西南角上什么的。另有一种说法叫做鬼压线,说床如果放那个位置的话,也会经常有凶险的事情或者厄运接连而来。
“大概是这屋主之前不懂吧。”我说道:“师父,看来二楼也没,咱们继续往上找么?”
吴聃刚要回话,我突然听到一阵“吱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正站着床边儿的梳妆台前,吴聃和赵羽站着门的位置,这时候,我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瞧见我身后的衣柜门自己开了。
我靠,鬼来了?!我盯着那镜子,手中的枪握紧。这时候,我瞧见衣柜的上层隔断里,放着一只穿着裙子的洋娃娃。那娃娃是很多老电视剧里常见的西洋娃娃,蓝眼睛,金发。原本很可爱,但是现在那娃娃的眼睛却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并爆出一阵咯咯地怪笑声。
“靠,鬼娃娃?!”我心中恼火,回身对着那娃娃砰砰开了两枪。这两枪威力不错,枪声过后,爆出一团火光。那鬼娃娃被爆头,不知怎么竟然将那头颅给打了下来,哐当一声飞出,撞到玻璃上,咕噜噜滚到地上去。
吴聃此时一拍大腿,骂道:“你个二货,开枪做什么?!你这破枪爆炸声这么大,这儿又这么安静,那女人八成是被吓跑了。”
说着,他赶紧跑到窗前去看。我也紧跟着凑过去。果然的,我们瞧见叶兰兰慌里慌张地从大门口跑出去,跑出一阵子后还回头看着我们这个方向。
“难道她一直藏在一楼?!”我愕然道。
吴聃说道:“先别想了,追!“
于是我们仨刚想下楼去追,却见那卧室的门咣当一声狠狠关住,紧接着,一阵女人的惨叫哭嚎声响起在屋里。那声音十分凄厉,伴随了其他怪异的声音。仔细听来,就好像是钝器在切割人的骨头和肉的声音。
我猛然回头,却没见到什么鬼影,便对吴聃说道:“师父,这怎么回事,鬼来了?为什么我看不到任何鬼影和鬼气?“
说到这里,我确实有些疑惑。这地方确实很凶,但是鬼气比较弱。这是个矛盾的问题。屋子后头的坟场鬼气旺盛,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那坟场原本就不知怎么来的,说不定有很多横死的人埋在那儿,鬼气重也不足为奇。可都说这房子是凶宅,却只见“凶气“,鬼气却比较弱。
凶气与鬼气是不大一样的。前者的形成有很多原因,比如穷山恶水外加房子布置违背风水布局,也会自然形成凶气。最典型的莫过于一箭穿心房。可这儿不是横死过人的房子么,为什么没有多少鬼气?
没等我多想,就听那女人的惨叫声和钝器磨骨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更为逼近了。我冷不丁一回头,却见空中凭空出现一把刀在一块块地割着一颗女人头上的血肉,先是一边脸颊,后是一边儿头皮。鲜血飞溅,溅到墙上,慢慢渗透进去,湿了一大片墙壁。屋里的温度也骤降,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情景,如果不是身临其境,简直无法体会那有多恶心惊悚。我回身就是一枪,枪声中,鬼影和声音逐渐褪去,卧室又安静下来。房门缓缓开了一道缝儿,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我见吴聃和赵羽一直愣着没说话,便小心地戳了戳吴聃:“师父,你是我师父吧?不能又是幻影吧?“
吴聃瞪了我一眼,骂道:“小兔崽子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在想刚才那影子不像是鬼啊,倒像是放录像似的。“
赵羽说道:“当年那个女明星是被丈夫分尸了么?“
吴聃苦笑道:“这个倒不知道,传什么的也有。有人说直接捅死了,有人说分尸了,埋在各个地方。总之说什么的也有。但刚才那影子真的不像是鬼。先出去再说。“
我们只好满心疑惑地往外走。这一走却发现,不知怎么的,往哪儿走都是洗手间,特么的走哪儿最后都是在洗手间门口。
“师父,这是不是鬼打墙?!”边说着,我边看周围的情景。说来也奇怪,这次我还是看不到任何鬼气,不由有些诧异。但是如果不是鬼打墙,我们怎么会绕来绕去还在原地转呢?
“不行我们就干脆进卫生间看看,我就不信这鬼能翻了天。”吴聃啐道。
“好!”想起有吴聃和赵羽在旁,我也不怕,立即豪气万丈地冲了进去。可等我进门之后,却发现吴聃和赵羽没有跟进来。我刚回头想问“你俩愣着做什么”的时候,眼睁睁地瞧着那门“咣当”一声给我关里面了。
“我靠坑我啊?!”我无语地回身去推门,却发现那门锁得死死的。现在我突然后悔没有带小幂前来,要是带上他的话,走哪儿还能探探路。卫生间里也是一片漆黑。独自一人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空间里,我顿觉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举着战神,一手打开手电,小心地看了看那镜子,没有在镜子里看到什么鬼影之类的东西。四下一片死寂,让我突然感觉有些窒息。就在这时候,一阵轰然作响的水声在我身后哗啦啦啦地想了起来。我吓了一哆嗦,回头一看,见马桶旁的水龙头不知怎么被扭开了,正往外汩汩地淌着黑红色的液体。
与此同时,我瞧见那马桶里的水也打了个旋儿,似乎是有人在冲马桶似的。但是废弃了这么多年的洗手间怎么可能有水?!我头皮一麻,见那些黑红色的液体带着腥臭味慢慢地上涨,很快就漫过我的鞋底。
这水带着腥臭味,实在让我觉得恶心。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念咒捻诀,喝道:“冰魄!”
冰层瞬间覆盖住地面,将那恶心的暗红色液体给封住。好半天之后,我见那怪水不再上涨,水声消失,这才松了口气。我心中不解这一切的灵异现象出自哪里。本以为是恶鬼作祟,却没瞧出什么鬼气来。那这会是什么东西在作恶?
我站着原地细听半晌,心想我就不信抓不出你来。可这一阵喧嚣之后又沉寂下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洗手间的大窗户,见窗户挺大,悬挂着两层白色纱帘。很显然,随着岁月的流逝,那窗帘也被日晒风吹搞得褪了色,甚至出现了破洞。窗户的对门就是洗手间的门。现在关的很死,我自己拉不开,门外的吴聃和赵羽不知在打什么算盘,根本就没救我的意思,想到这里我不由对着那门踹了几脚,心中气愤难当。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一阵“嘤嘤嗡嗡”的声音传来,不由皱了皱眉。这凶宅温度低的跟寒冬似的,一点也透不进阳春的暖意,怎么还会有苍蝇?
我皱眉回头,却真的瞧见好多苍蝇在围绕着卫生间里飞。再一瞧,原来那大窗户上方破了一个大洞,可能是外面的苍蝇从洞里飞了进来。可不知这些东西飞进来是想做什么?
我正想不明白的时候,却听到外面隐隐有歌声传来:“芳华怕孤单,待林花儿谢了春红,连心儿也埋……他日有那春燕归来,我心依旧,君身何在......”
我一阵歌声并不难听,但是不知为什么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很刺耳,很烦躁,我不由想捂住我的耳朵。不过好在这声音响了没多久也作罢了,我一边儿动手赶着苍蝇,一边儿对着门开枪,想打开那锁冲出去。可就在这时,我听到砰砰砰的玻璃敲击声传来。回头一看,差点儿吓尿。
玻璃窗上有一个只有一半儿身子的人在用手砸玻璃,半张嘴里喊着:“看到我的头没有?……“
我反手就是几枪开过去。这几枪倒是响亮,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大片。那半边儿人也没了。窗外的冷风呼呼刮进来,我走到窗前看了看,没见有影子。远望就是那一大片坟地,心中不由有些胆寒。我心想眼前窗户开了,干脆从这儿跳下去,也省得跟门较劲。反正只有二楼,跳下去的话,以我的功夫修为应该摔不出问题来。
想到这里,我刚往下跳的时候,却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冲着我的面门丢了过来,那形状跟板儿砖一样。我心中那个气啊,心想鬼也会来偷袭这一招啊,还丢板儿砖。于是我双手护住脸,想挡过一招。那东西砸到我胳膊上,竟然噗一声破了,一包腥臭的液体扑了我一脸。这时候,我身体落地,向前打了几个滚稳住。拿手一摸,我次奥,好像是人血。确切的说,很特么像是大姨妈啊……我四下看了看,喝道:“谁?!别再跟老子装神弄鬼!!”
这次我确定了,鬼不可能敢拿人血用薄膜装起来丢我。人血阳气盛,鬼躲还躲不及呢。难怪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刚才那屋里鬼气很弱,原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难道是叶兰兰没走,转等着丢我呢?!
我向前走了几步,却见叶兰兰的车已经没了。看来这女人是走了。不过刚才丢我的人是谁?鬼宅还有其他人?
我正不解的时候,听到隐隐有小女孩的哭声传来。我心中打了个突,这荒郊野外的,肯定是鬼!
我举着枪循声而去,却听到哭声是从我们开来的车后传来的。我转到车后,竟然见一小女孩坐在地上,靠在我们的车门上呜呜地哭。我歪头打量半晌,这小孩身上没有鬼气。难道是人?
“小姑娘,你半夜三更的怎么来这儿了?”我问道。
那小女孩抬起头,一张略显苍白的稚气脸庞呈现在我眼前。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留着娃娃头,一双幽幽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我:“我来坟地给叔叔和婶婶上坟,可错过车回去了,看到有车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但是没看到人,一时害怕就……“
我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没跟爸爸妈妈一起来?”
小女孩哭道:“爸爸妈妈在很早就去世了,我跟着叔叔婶婶长大的,可是他们也死了,全村的人死了好多……”
我突然想起山上的坟场,于是问道:“山上原来有个村子?在那坟场旁边?”
小女孩点头道:“是啊,我就是村子里的人。可是大家都死了。”
说着,那小姑娘站起来,指了指公路两边的高压电线杆,继续说道:“以前电线杆的旁边是村里的一条大河。夏天大家都会在河里洗澡。后来有人来建电线杆,不知怎么的没有弄好,被风吹到河里,当时在游泳洗澡或者踩水洗衣服的姐姐哥哥叔叔阿姨们全死了,尸体飘满了河面呢。”
那小女孩说起这恐怖往事却一点都不害怕,还说得津津有味,让我不由皱紧眉头,问道:“你不怕么?”
小女孩回头看着我,轻声道:“不怕。因为当时我太小了,没有下水,站着岸上看着呢。后来村子搬走了,河被填平了。这边就成了村子的坟场。”
我听她陈述得十分平淡,但是我自己听得却不寒而栗。难道这就是坟场建造的原因?整个村子的人死了一大半,河水里飘满尸体。有谁还有这么大的心理承受力,继续在这儿住下去?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阵恶心,心头也更疑惑地看着这小姑娘。这家伙八成是有心理疾病,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之后估计精神也异于常人,否则一般的小孩子哪儿敢这么晚呆在这地方。
“大哥哥,你知道前面那个宅子也死过人吗?”小姑娘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低头看着她,却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神情。也许是夜色太暗的缘故,总觉得那双眼睛幽深得很,像是冰冷的水潭一样。
我心中不由对这小女孩疑惑更甚,于是皱眉道:“怎么,这你也知道?”
“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女主人爱上了一个年轻男人,两人在家里偷情,被女人的丈夫知道后,将两人分尸了。那女人的半颗头被切掉了呢,到现在没找到。”小女孩低声道。
我不由举枪对准她,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小女孩看着我,后退了几步,似乎很害怕:“大哥哥,你要杀我吗?”
这一句话却让我愣住了。这特么是个怪胎啊,看不出鬼气,那应该是人。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会这么变态,半夜在荒郊野外跟我讲鬼故事?这简直是日本鬼片啊。
我端着枪犹豫起来,不敢开枪,万一真是人,这可就是杀人了。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孩子。
“大哥哥,你知道那女人的半边儿头在哪儿吗?”小女孩轻声道,脸上丝毫表情也没有:“她就被埋在你们停车的地方呢,车下面是原本院子里的一口古井,她就被砌在里面,不信你挖开看看。”
“你特么到底是个什么鬼?!你怎么知道这些?!”我喝道。
小女孩的神色突然变得狰狞扭曲,尖叫道:“我让你挖开,把我的头拿出来!!!”
说着,这家伙竟然冲我扑过来,纵身一跳,跳到不可思议地高度,双手直接掐住我的脖子。那力气之大,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的。
我完全没想到这诡异的小孩突然来这一招。脖子被掐住后,我死命去掰她的手,却感觉那双手根本就是铁钳子,一点儿也掰不动。这时候,我却见那原本挺可爱的一张脸突然一片片地剥落,脸皮一点点地掉了下来,那情状像是她被一点点磨掉了面皮一样。
眼前的景象着实吓得我不轻,没想到平时坑队友,关键时刻也坑了自己。我逐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更别提去搞定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恶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我突然感觉一阵刀风刮来,脸颊边甚至也被这强劲的刀风吹得有些刺疼。就在这时,我听到那掐住我脖子的女鬼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噗”地一声,一股黑血飞溅出来,扑了我一身。
这时候,我瞧见那女鬼,确切的说是女尸,被那一把飞过来的刀截成两段,掉在我的身上。我顿觉恶心,因为那尸体腐烂的恶心程度超乎想象,腐肉附着在白骨上,头发也没剩下多少。而从身高个头来看,貌似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的尸体。看来刚才那个掐住我的,根本就是一具被恶鬼附身的小女孩的尸体。
再看那把刀,正是赵羽的夺舍刀,我不由松了口气,心想这货力道把握得不错,如果再丢得力道大一点,那我也跟着变成两截。我歇了半天,终于喘过气来,而赵羽和吴聃也跑了过来。
赵羽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势,问道:“你没事吧?脖子上的淤青有点深。”
“刚才你们去哪儿了?!坑我啊,让我一个人进那鬼屋!”我有点恼。
吴聃上前看了看,给我脖子上抹了几下湿糯米,用来去尸毒。我看了一眼旁边断成两截的尸体,皱眉道:“这怎么回事,你们又是哪儿出来的?”
吴聃说道:“之所以你从刚才一直没看到有任何鬼气,那应该是刚才发生的一切根本跟鬼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人用道法给制造的幻像,为了赶走或杀掉入侵者。不过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让小赵故意没跟你进那个古怪的洗手间,就是为了旁观看看这作法的有多大能耐。看你出去了,我们俩这才跟出来。”
“我去,师父,你是故意坑我啊!”我无语道。
吴聃说道:“差不多啊,反正你也坑过我们俩好几次,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赵羽回身看了看那凶宅,说道:“吴叔,好像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不然我们再回去找找?“
吴聃点头道:“肯定要去彻底找一遍,看看那神秘人藏在什么地方。在这之前,二货徒弟你先用这水给你脸上的污血洗干净。“说着,吴聃取出一瓶子早就收集好的露水给我。
“我脸上有血?“我愕然道,不过随即想起刚才从二楼跳下来的过程里,好像哪个手欠的给我脸上丢了一包血。难道是那个背后施法的人?
我只好将吴聃手中的水接过来,倒在手心扑到脸上一抹,果然一手腥臭的污血。
“师父,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将刚才那恶鬼附体的女尸当成小女孩?“我问道:”这血是什么血啊,一股臭味。“
吴聃耸耸肩,说道:“好像是女人经血。“
我擦!
抹掉脸上污血之后,我们仨一起重新返回那凶宅。不过这次进去之后,倒是再也没瞧见什么诡异的现象。一切都很平静,屋里空无一人。我们仨重新检查了一遍四个楼层,依然一无所获。但推想了一下,那女人是在一楼的时候就没了动静,而那积满了灰尘的楼梯上又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印,那这货一定是在一楼就藏了起来,或者通过某个通道去了某个地方。想到这里,我们仨在一楼翻找了半天,总算在那架老式钢琴底下发现了一处地下室的入口。
我们打开这入口处的门,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我刚要下去看看,吴聃一把拦住我俩,说道:“这地方被人伪造成了一处养尸的墓穴的格局。下去之前先喝口‘忘魂汤’,这样能起到屏蔽阳气的效果,不容易引起尸变。”
我们按照吴聃的指示喝了他递过来的所谓忘魂汤,不知是什么成分,反正喝来一股怪味。我咧了咧嘴,问道:“师父,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带在身上?”
吴聃说道:“这叫装备全面,反正咱们出门不是跟鬼,就是跟尸体打交道。”
喝了一口莫名其妙的忘魂味增汤之后,我们仨下了地下室里。进去之后,我顿时感觉更为阴冷。
养尸讲求的是"穴气",就是要有墓穴的地气来养尸;当然,这种地气可跟一般的地气不一样。要求的是凶地。如果墓穴里满是凶气,那尸变的机会可说是百分之百,加以一些法术的话,可以养出各种不同类型的僵尸。
而这个地下室跟那种地下凶穴差不多,铺满了酸碱度极其不平衡的土质。这种土质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所以就算尸体埋入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我踩着脚下的土,瞧见那地下墓穴角落处放着一处棺材。当然,这棺材其实是埋在土里的,只是棺材头没有被全部埋死,露了一点在外。而那棺材头前还有三支点燃未灭的香。我跟赵羽上前,将棺材上的土拂去,推开棺材盖子看了看,见那棺材里躺着一具年轻男尸。这尸体果然是没有腐坏,栩栩如生。不过好像也没生出什么白毛之类,如果说用以一定的法术操控,混在人群里,除非特殊能力的人,否则谁也不会感觉出这是一个僵尸。
在这尸体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两只奇怪的印有符咒的像是罗盘一样的东西。我指着那玩意问吴聃道:“师父,这玩意是什么?罗盘?”
“不是。”吴聃上前看了看,说道:“类似罗盘的阴阳轮。难怪这养尸人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我们进了屋里,这东西,阴阳轮是经过改装的东西,能够检测整座建筑里的气场变化,类似你的幽冥眼。这人肯定是从我们一进门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这才制造出一些幻像来妄图对付我们。另一个的作用似乎是用来引导的,也就是吸收日月精华和生人阳气,这样可以让僵尸更快炼成。不过看来咱们这位养尸人还没将这尸体完全炼成僵尸。”
我摇了摇头,心想现在人真是异想天开,什么都敢干。仔细搜索了一番,见这地下室还有一间小屋子,好像是个简单的住房,有被褥和电饭锅碗筷等很简单的生活用品。床角有一张饭桌一样的东西,上面放着
一碗白米饭,一碗鸡血一样的血液,估计是奉养僵尸用的。之后是一只黑色猫的尸体。这猫个头挺大,看来是年纪不小了。这是用来催尸的。取其血洒在棺材上,并将猫尸埋在棺尾,一样焚香祷祝。这样能加快僵尸炼成,并供养尸人驱策。看来这人还没来及将猫尸体埋葬到棺材旁,也就没来及炼成这尸体。如果此法天时地利条件都符合的话,四十九天即可完成.当然,这玩意也不是谁都能控制的。一般人想要操纵僵尸而且不被反噬的话,需要备齐米酒,纸钱,并在僵尸坟前大声念往生咒一百零八遍,再铺上柴火,浇上米酒,焚烧掉。但奇怪的是,炼尸人足有能力控制僵尸,可这起居室或者说卧室里竟然也有这些普通人都会用到的控制僵尸的东西。看来这炼尸人炼制的尸体并不是给自己用,更像是给别人制造了一个宠物出来。
不过这地方也是机关重重,我们很快就在那床下也发现了一处地道。这地道好像是新挖不久的,起码是最近几年搞出来的,也是用来紧急逃生的地方。我们顺着那地道跑出去,出去一看,这地方是通着坟场的。出门之后就是一片旷野,看来这养尸人是逃走了。
找了半天毫无收获,我不由有些泄气。赵羽低头去查了查那逃跑的养尸人的足迹,对我们说道:“奇怪,这人的脚印很轻,这说明他脚步很快并且有一定的功夫底子,步子很大,但是——却一深一浅。一个脚程十分了得的跛脚残疾人?这有点矛盾。”
“也许是他腿脚受伤了?”我沉吟道。
吴聃问道:“那你给他砍伤的?”
“我怎么可能砍伤他,我根本就没见到除了叶兰兰之外的其他人。”我无语道。
吴聃说道:“那就是了,我们几个都没动过他,那他很可能本来就是个瘸子。也不算是很糟糕,起码我们知道这是一个会养尸的瘸子。再就是那个叫叶兰兰的女人。她肯定认识这个养尸人。那具年轻的僵尸我已经拍了照片,回头你去警局的档案找找,看看这人谁,也许能找出他的身份来。”
我们见也再无其他线索,也就就此作罢,开车回了天津市内。第二天一早,我跟赵羽和吴聃一起赶去叶兰兰的家里。我原本就担心这女人发现我们跟踪她之后就连夜搬家,果然的,我们赶到那女人家里之后,却发现她正提着个行李箱向楼下走。我们在楼道里碰了个照片,那叶兰兰一见我们,先是一惊,之后便有些尴尬,随即却又换上笑脸,嬉皮笑脸地问道:“哎呦警官们,怎么一早就来查案啊?”
我冷笑道:“查案?我们是来找你的!”
叶兰兰顿时怔住,眼睛眨了眨。我看这女人的神色十分意外,看来她昨晚并不知道跟踪她的是我们三个人。夜色里根本分不清追着自己到鬼宅的是谁,估计这女人只是发现有人跟踪她,怕自己性命有危险,这才连夜搬家。
叶兰兰愕然道:“你们几位不会认为我是那挖眼案子的凶手吧?开玩笑,我跟对门根本素不相识的,我干嘛挖他家孩子的眼睛啊?”
赵羽冷笑道:“也许挖眼案不是你做下的,不过,昨晚你去了哪儿?跟我们回警局交代一下?!”
叶兰兰愕然半晌,终于明白昨晚跟踪她的是我们仨人,立即冷哼道:“我昨晚去哪儿也要跟三位交代么?为什么呀?”
我说道:“三更半夜的,你去荒郊野外一处废弃的宅子干什么?里面还有一具尸体,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杀人抛尸的?!”
叶兰兰立即摆手道:“这可不要乱说,警察同志,你们有证据说我杀人吗?没有就不要乱讲!再说了,我半夜三更去荒郊野外犯法么?我就是睡不着去溜达一下不行么?”
我失笑道:“您这爱好真不一般,去坟地旁边溜达,不怕招惹点儿什么东西回来?不过在那儿我们发现一具尸体,我们仨又亲眼见过你去过那地方,所以如果你不想被逮捕的话,就现在交代一下昨晚去那儿是为了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否则,咱们市局见。”
说着,我们仨挡住她的去路。叶兰兰脸色变了变,随即咬牙道:“行,那我说!”
我们仨跟着她又回了她住的地方。到了之后,我发现这货终于把门上那诡异的镜子给取了下来。不过开门而入,却见屋里还是挂着那些镜子,不由皱了皱眉。我问吴聃道:“师父,这屋里挂镜子有什么讲究么?”
吴聃四下巡视一遍,对叶兰兰笑道:“这位大妹子不错啊,懂点儿行啊。屋里那棺材是不是为了养小鬼用的?这镜子看来是为了封印住鬼气,不影响自己,不外泄鬼气,并用以观察对门的情况的吧?”
说着,吴聃走到门后,将那镜子一扯。扯下镜子之后,我见那门后赫然有一张道符。敢情这叶兰兰是把镜子当监控器了啊。
“警,警察也知道这些?”叶兰兰有些诧异,不由脱口而出道。
“养鬼?”我愕然道:“师父,可我没看到这屋里有什么鬼气。”
吴聃说道:“那是因为这每一面镜子后头都有道符,这道符是为了加强镜子的镇邪力度的。这样的话,就给鬼气起到一定的掩藏和镇压作用。鬼气弱到微不可见,你的眼睛也就难以看出来。如果扯掉所有的镜子,那你就能看到这屋里的鬼气了。”
“不对啊师父,如果是养小鬼的话,小鬼的能耐没有那么大,鬼气和凶气也不会那么深,不至于用这么多镜子镇压啊。”我说道。
赵羽此时在一旁说道:“如果她养的不是小鬼呢?”
“那还能养什么鬼,总不至于养个鬼丈夫嘿。”我问道:“叶小姐您说呢。”
叶兰兰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嘴闭得很紧。
吴聃双手环于胸前,说道:“这还真不一定。叶小姐,说说你养的这个鬼是什么吧。现在我们发现有一具年轻男尸跟你有关系,现在养的鬼,会不会是这具尸体的阴魂呢?”
叶兰兰脸色更加难看了。
看了这神色,我感觉吴聃差不多猜对了。我上前一步,厉声问道:“那男人到底是谁?!”
叶兰兰被吓了一跳,咬牙说道:“我不认识。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
“很好啊,那就跟我们去局里说吧。我们现在找到一具男尸,现在怀疑你谋杀并且藏尸,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我掏出手铐,给这女人拷了起来。这时候,叶兰兰虽然神色很惊恐,但依然咬紧牙关不说一句话。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心想虽然可以将她当作犯罪嫌疑人带去市局调查,但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女人就是杀人挖眼的凶手。因为吴聃说过,有一种养僵尸的办法是给他喂食带有男童阴灵和怨气的眼睛。眼睛是心灵之窗,也是最能吸引和汇聚魂灵的器官。所以叶兰兰完全有动机去给对门的那小孩杀了挖掉眼珠,因为她,或者她的什么朋友之类正在养僵尸。
当然,这些我们不可能用作证据。所以我们也不可能扣留她很久。
带叶兰兰回去之后,我让市局的同事去将那鬼宅地下室的尸体给搬了出来。青天白日的,虽然说那地方人迹罕至,但是周围有一条很宽阔的马路,经常有长途拉货的大卡车经过,所以白天运走尸体是比较有危险性的,加上叶兰兰的帮手又是个瘸子,行动并不方便。外加我们那一闹,他并不能确定我们是否还回鬼宅,所以推想这货应该没什么机会和胆量再度回去搬走或者销毁尸体。
果然的,男尸还在。运回市局之后,经过检验,这男尸竟然来自距离天津不算近的沈阳市,名叫郭彬平,是个小混混。少年时候就因骚扰女孩子被关过一阵子,只是因为年纪比较小,很快就出狱,后来依然混迹街头,名声很差。
可随着调查更加深入,我们发现了一件十分震惊的事情:这个叫郭彬平的小混混竟然是叶兰兰对门那对郭姓夫妇的大儿子!郭彬平原本是天津人,但是很早辍学,无视父母的劝告,离家出走去了沈阳,当了社会小混混,案底不少,不过倒是没犯过大案。
但是这件事太巧合了。弟弟被挖眼,哥哥被变成僵尸,同时跟弟弟和哥哥有关联的是对门的这位叶兰兰小姐。虽然我们都觉得叶兰兰跟这家人有所联系或者过节,但是查遍卷宗,也没发现这女的跟这俩兄弟有认识的可能。
兄弟俩跟这个叶兰兰没有丝毫的联系。问叶兰兰,她也是一问三不知。案子到这儿,看似有了进展,但是又好像完全裹足不前。
“沈阳市,”提到这个地名,我突然想起那三把钥匙,于是说道:“师父,前几天我查到的那个活死人年轻警察也是沈阳的,不如我去沈阳查查他和这个郭彬平的事情。那个莫名奇妙的养尸人,就麻烦你和赵羽一起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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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聃点头道:“这也好,我们分头行动。不过你自己的话能行么?”
我耸耸肩,说道:“搜集资料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
吴聃点了点头,说道:“带上灵狐,一旦有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道:“知道。”
于是我收拾行装打算去沈阳。恶女表示要跟我一起去。可让我惊讶的是,段老大和神仙姐姐竟然也要同去沈阳。
“为什么你俩也要去?”我吃惊地看着提着小行李箱的段老大。
“还能干什么,去查马靖城的行踪。”段老大边说着边很装逼地戴上墨镜:“有人说在沈阳看到他的行踪。别人去办我不放心,这次我得自己去处理。”
“这么巧?”我愕然道。
阮灵溪白了我一眼,笑道:“这多好啊,来回飞机票都有人报销了。”
“是啊,谁让我们有个土豪朋友。”我笑道。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一起坐上飞往沈阳的飞机。想起之前也曾跟段老大同行过,但那时已经是一年前,再次回想只觉得时光飞逝。
坐上飞机之后,没多会儿,我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貌似是我一个习惯性问题,每次坐上交通工具之后,没多会儿便会睡过去。
昏昏沉沉中,我又在潜意识里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锁链声。我半梦半醒地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又将看到那个印象里出现过两次的冰棺女尸。果然的,我在意识里睁开眼睛,瞧见面前依然是那一处水潭,果然也有粗壮的锁链。没多久,那冰棺材便慢慢被那锁链拉了上来。
果然还是同一个女尸。由于潜意识里有了一定的“防御”意识,所以这次我的恐惧心理倒是基本消失不见,于是也有意识地去端详了一下那女尸的容貌。
就在我盯着她容貌的同时,我突然瞧见那女尸睁开了眼睛。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目光很温柔,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慢慢的,周围的冰棺和水潭全部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她温婉的微笑。
……
“二货,二货!”朦胧间,我似乎听到阮灵溪在喊我。
我立即醒了过来,却见大家都在收拾行李。
“到目的地了?”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阮灵溪将一只小行李箱塞给我,说道:“废话,当然到了,你睡了一路,真够可以的。”
“别说嘿,我做了个梦,以前可是做过两次的。我怀疑跟马络羽的死有关系。”我说道。
“净瞎扯,你梦到什么了?”阮灵溪边跟我走下飞机边问道。
“一个美女,还穿着古装呢,额,或者是道袍。说起来,那女人的着装跟你师父,或者说掌门有点像。”我说道。
阮灵溪啐道:“瞎说,就算是梦到美女,这跟马络羽的死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在灭门案的时候就死了么?”
我摇头道:“不,既然我师父没有杀她,那就说明凶手另有其人。而她记忆里最后一幕可不是在他们家,而是在一处水潭,里面还有一具冰棺材,棺材里还有一美女。我去,这都什么啊。”
阮灵溪疑惑地看着我:“你想太多吧?可能就是某个奇怪的梦呢,你给安到了马络羽的身上。”
“不,重复太多次就有了问题。”我说道:“不信的话我一会儿画出那女人的样子来给你看!”
阮灵溪啐道:“你随意画一个糊弄我我也不知道呀。”
我刚想反驳两句,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貌似我问过吴聃,是不是要解决一下马络羽的问题,查查看她到底是被什么人关在三界之外,查也查不到的地方。但吴聃却好像一直没什么动静。也许是不想面对马络羽……但我觉得其中并非这么简单。还有金熙,本能成为吴聃老婆的那个女人,却突然消失不见,跟不明身份的人私奔了,但是吴聃并没追究。这真的是大度呢,还是其中也有什么隐情?
或者,总不至于吴聃跟我前任师父老赵是一对好基友,对女人不感兴趣吧?不过从马络羽的回忆中某些十八禁片段,可以看得出来吴聃没啥问题,嗯。
那么,他对这俩女人的态度真的是很微妙,让我想不通。
现在的情况倒是让我没什么心情去想吴聃的问题,因为段老大居然也要跟我一起见那个活死人警察李成俊。
“李成俊是一个线索,能帮我找到马靖城的踪迹。而马靖城也确实在沈阳出现过,所以我觉得从调查他入手应该不会错。”段老大说道。
“开玩笑,李成俊只是一个小警察,他怎么可能跟情花组织有任何联系?”我愕然道:“段老大,先说好啊,李成俊是我要查的案子的证人,你可不能为了自己查马靖城的下落而把他给带走了。”
段老大说道:“等见了他再说吧。听说现在已经是个活死人,什么人都不可能唤醒他。”
等我们去了李成俊所在的医院才发现,这人确实是个活死人,除了有心跳和呼吸之外,根本就跟死人一样。可能是因为睡了十年,已经是疗养院的老顾客,院里给他安排的病房还不错,独一间,桌上放着鲜花水果,看来是经常有人来看他,不知道是女朋友,妻子还是父母亲人。
我看着病床上那张年轻清秀的脸,不由摇了摇头:“段老大,看来我们是别指望跟他问出什么了。还是想办法先查查看看李成俊的过去吧。”
段老大点了点头,说道:“我得到线报说,李成俊当年是因为知道了鬼判组织的一些内幕而被这个组织的人在故意制造的混乱中刺伤。那所谓的烂尾楼纠纷事件中被误伤,这完全是虚构的托词。”
我说道:“可他现在没办法告诉我们当年的情况。”
段老大点头道:“所以我要去查查当年发生凶案的地方。在这之前,我还有事要处理。如果你也想去,那就晚上见。”
说着,段老大推门走了。
阮灵溪看了看我,问道:“你原本是调查挖眼案的,可为什么要来找这个睡了十年的警察呢?”
我苦笑道:“我也想知道,因为是他给了我这三把钥匙。反正也是来沈阳调查郭彬平的事情,不如一起查清楚了。”
说着,我将包里的钥匙掏出来,丢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叹道:“李成俊警官,你什么时候能起来跟我说说这钥匙的故事?”
小幂此时从包里爬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道:“他是想告诉你,不过现在跟死人差不多了,而且生魂也不能随意离开身体,能够通过意念告诉你他的心愿,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我啐道:“那不是废话么。干脆我们在这儿等等,我看这水果和鲜花肯定都是每天更换的,也许天天有人来照顾他。如果能等到他的亲人,也好了解一些他的情况。”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我跟阮灵溪从李成俊的病床前站起来,见进门的是一个容颜憔悴苍老的老妇人。这人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样子,难道是李成俊的奶奶?
我立即迎上去笑道:“大娘您好,请问您是李成俊警官的?”
那老妇人一脸疑惑地说道:“我是他的妈妈。请问你们是?”
妈妈?我打了个哆嗦,心想这老妇人一头白发满是皱纹,根本不像是李成俊的妈妈。看来李成俊警官的情况确实让她备受打击。
“天津市局的。有一件陈年旧案,本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我解释道。
李妈妈叹道:“你看他这样子,还能帮什么。”突然的,李妈妈的目光落到桌上的三把钥匙上,顿时有些惊讶:“奇怪了,这三把钥匙一直是放在成俊的卧室里的,这是我拿到医院的么?”
我一听这个,立即问道:“您知道这钥匙的来历?”
李妈妈叹道:“这个是我保存了十年的钥匙。这钥匙是沈阳当时所在的一处烂尾楼的。因为楼上经常出事,成俊就建议大家搬走,还特意将那大门给锁住了。这就是他当时拿回来的三把大门钥匙。可第二天他就……”
说到这里,李妈妈顿时哽咽了。阮灵溪见状,上前安慰半晌,问道:“听说李警官当时所在的派出所就在那个烂尾楼下是么?”
李妈妈擦了擦眼泪,叹道:“是,当时就在那里。第二天,听说那里的居民起了冲突,成俊去调解,结果被人刺伤了。虽然当时是晚上,没人能说清楚是谁干的,但是我知道是谁!”
说到这里,李妈妈一脸愤恨。
“凶手您知道是谁?那他叫什么名字?”我问道。我查过李成俊的卷宗,资料上表示,没有查明到底谁是误杀李警官的凶手,凶器也没找到,于是最后就这么搁置了。
“郭彬平!就是那个小混混,无恶不作的,当时他在那附近欺负一个女孩子,被成俊瞧见了,抓他去了派出所。后来郭彬平不知怎么被放出来了,然后就不知去哪儿了。”李妈妈说道。
郭彬平!这么巧?这回算是找到李成俊跟郭彬平的联系了。原来这俩人认识,而且还有过交集,可是叶兰兰呢?
于是我问道:“大娘,您认识叶兰兰么?或者说叶兰。”难道她是当年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子,是李警官救下的人?叶兰兰的资料里也证明她最后是嫁给了一个警察,总不会是李成俊吧?但是叶兰兰结婚的时候不在沈阳,这地点并不相符。
“叶兰兰是谁?我不认识。”李妈妈说道:“总之,警察同志,我觉得凶手就是那个姓郭的!!可惜不知怎么,后来就没再看到他了。”
我见李妈妈也不是很了解多年前的旧事,便问清楚了那烂尾楼所在地,想去先看看再说。询问之下才知道,那烂尾楼在沈阳铁西区,竟然是十分著名的一座鬼楼。网上的相关闹鬼资料也很多,很一致的传闻是,那鬼楼下挖出过一具白衣白发的女尸。这倒是更让我起了兴趣,于是带上阮灵溪和小幂,准备出发。走之前,我跟李妈妈扯谎说要借这个钥匙用用,因为市局的一桩命案跟那烂尾楼有关,现在正愁找不到这钥匙呢。李妈妈不疑有他,当即答应了。
辞别李妈妈,刚要出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回头,赫然瞧见那为李成俊警官的生魂正隐隐绰绰地站在病床边,万分悲伤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对我皱眉摇了摇头。
我心中不由吐槽:擦,有话你倒是说啊,这意思是不让我去鬼楼吗?!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李妈妈疑惑地问我“警察同志,还有什么问题么?”的时候,才收回目光,迟疑地摇头道:“没了。阿姨,也许李成俊警官能听到你在跟他讲话呢,没事多跟他说说话。”
李妈妈擦了擦眼角泪水,点头道:“我知道,多谢你们来看他。”
再看那生魂,正将手轻轻搭在李妈妈的肩上,目光忧伤地看着她。可这阴阳相隔时空相距,活着的人永远也感受不到半死之人的心意了。我长叹一声,拉着阮灵溪出门,第一次觉得这世界上的无奈之事,莫过于阴阳相隔此生不见。
我跟阮灵溪带着小幂坐车去了鬼楼。这座楼在沈辽中路和齐贤街的交汇处。到那地方一看,只觉这鬼楼规模可真够大的。楼前是比较宽阔的马路,两座楼呈现“裤衩状”【真不知道为什么建筑师都喜欢这种傻吊级别的建筑风格】立在我们跟前,样子很普通,像是90年代初的建筑,不过已经破烂不堪了。鬼楼一共九层,灰色的楼体布满了破烂的窗户。很多窗玻璃已经碎得零零落落,多半的窗扇都已经摇摇欲坠了。31号楼貌似是传闻中的鬼楼,是其中一座。这楼从三层之上已经没人住了。一层有一派出所和一些门市,二层有零星的贴着广告的房间,但是看上去也已经废弃已久。三层至九层便是“无人区”,一片苍凉,处处破败。更夸张的是,有的楼层从墙壁的裂缝中长出了树苗,说不上那是什么树,扭曲怪异,也没绿叶,只有枯干的枝桠,很长很纠结地伸出在墙体之外。从楼底仰视楼体,总觉得那大厦在微微晃动,就好像是人在呼吸一样。当然,这也许是天上的阴云造成的视觉效果。那些伸出的枯槁的枝桠,像是干尸的枯干手臂,似乎想抓住空中的东西,又像是在努力地伸向阴沉的天空。这造型简直比尚雯婕的抽风造型更为另类,使得这座鬼楼与周围环境极不相称。
虽然这楼前的路上行人不是很多,倒也有几个老人坐在楼门前闲话家常。老人苍老的神态与这鬼楼倒是莫名地搭配,造成一种说不出的相映感。
我正出神儿地看着,小幂突然趴住我的肩头,低声道:“喂喂二货,你看到什么了?”
我苦笑道:“什么也没看到。我觉得并没鬼气。但是更特别的是,这里什么气场都没有。这是不正常的,只要是有人或者有生物的地方,都会带有一种特别的气场。就算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也会有自己独特的磁场或者气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氛围’。普通人会觉得那是氛围,但其实是这个地方生物造成的某种‘气’。可这儿什么都没有,这说不通。”
阮灵溪拽了我一把,低声道:“别说了,有人来了。”
我扭头一看,果然见一大爷冲我走了过来。“你们是来找人的么?”那老大爷狐疑地看着我们俩说道:“这地方不能随便上去,已经锁了。”
我笑了笑,给老大爷亮了亮警官证,说道:“大爷,您认识李成俊警官么?”
那老大爷一怔,说道:“成俊?你们是他朋友?”
我叹道:“确切的说是远房亲戚。李警官是我表哥。我一直不相信他是被无意间刺伤的,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大爷,看您也是住这儿好多年了吧,应该跟我表哥很熟?”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吴聃让我有了说谎的勇气。这一番谎话下来根本没过脑子,由于说得很情真意切,大爷居然相信了,立即喊我们俩去店里坐坐。
我们跟着他到了一家小卖部。大爷搬出俩板凳给我和阮灵溪,于是我们仨就坐在门前说话。老大爷说他姓胡,是沈阳本地居民,在这儿住了有三十多年了。之前这地方是一片荒野,也有人说这地儿是古代的刑场或者说乱葬岗,坟场什么的,但是都是传闻,也没人说的清楚。国家奉行无神论,也就不信这一套说法,于是在90年代初的时候,在这处地方建造了两座居民楼,给拆迁户住。
楼建好了之后,胡大爷一家也就住了进来。楼下也改建了一处派出所,那李警官不久也来上班,当年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就跟许多没经历过社会的大学生一样,李成俊警官很年轻很热心,性格也很开朗,由于长得也很讨喜很英俊,十分有人缘,跟街坊邻居很快就混熟了。
那时候交通工具并不发达,一个小小派出所的普通巡警片儿警什么的根本没有专属的汽车,但是派出所给每个民警派发了一辆自行车。于是经常就看到李成俊在周围巡逻,解决一下邻里纠纷,夫妻吵架闹离婚,狗狗生病,老人住院,儿女不孝,猫挂树上下不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估计是大爷为了描述李成俊工作十分努力热心而夸大其词】。总之,李成俊警官很是有群众基础,是这片儿很受欢迎的民警。
起初这里的居民其乐融融相安无事。可是后来,住在31号楼里面的居民逐渐发现,这座楼时常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比如说,在深夜里楼内常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隐约能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更有甚者,有人在楼里过夜,明明是睡在床上,可次日醒来却发觉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躺在地上或走廊里。而且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发生。更无语的是,有人甚至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睡着的是别人的媳妇,或家里经常丢东西什么的,邻里之间互相猜忌,经常大打出手。李成俊警官也由此更忙了起来。
为了彻底解决居民所遇到的问题,李成俊警官深夜入鬼楼蹲点,打算看看谁在搞鬼。可他也没抓到什么具体的人,却连着生病生了好几天。由此,住在这里的居民才觉得,应该是有冤魂作祟,并非是人为。越来越多的人渐渐无法忍受这种恐怖的现象,开始陆续迁走。之后也有新的住户迁入,但都由于同样的原因,入住没多久便迁走了。
于是经历了几次新人来旧人走后,终于无人再愿意住在这鬼楼里,这楼也真正成为了一座“鬼楼”。后来最后一次械斗是发生在深夜,李成俊警官也去阻拦了,可被人刺伤。那之后市局重案组曾派遣一定规模的警力进入“鬼楼”侦察,并且全国搜查刺伤李成俊警官的凶手,但最终一无所获。
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不管周围如何升温,发展快速,这里依然是清冷凄凉。但是由于李成俊警官自己出钱给31号楼安装了一处大门并锁住之后,大家倒是再没上去过,也就相对来说没什么大事发生。但是这地方还是越发凄冷了起来,到最后,隔壁楼上的住户也搬走不少,现在32号楼也就剩下三十几户人家。由于胡大爷是本地的土著居民,在这儿生活了三十多年,并不想离开,也就住了下来,开了一间小卖部。
“成俊是个好人啊,可惜好人也没什么好报,现在还是躺在床上,也不见有醒来的迹象。”胡大爷叹道:“但这些事儿都过去十年了,你们两位来找他是为了?”
我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大爷,听说这地儿挖出过一具女尸?白衣白发样子吓人?但后来就没听说过那女尸去了哪儿,不知是不是真事儿?”
老大爷可能没人陪他唠嗑给憋的,对我的提问倒是有问必答,立即起劲地说道:“是啊,确实是有过这事儿,不过由于这件事太邪性,女尸挖出来之后闹鬼闹得很凶,就有个什么先生来看过后,又让人埋回去了。这事儿老一辈的居民才知道。”
我擦,这也行?这么说这地下还埋着一具百年老僵尸?让我觉得诧异的是,当时的文物保护机构或者考古组织怎么不来处理这僵尸?那也许是,僵尸发生了尸变,他们根本应付不来?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里埋着僵尸,楼里竟然没有任何尸气和鬼气。于是我追问道:“那来看过风水地势的这位先生是谁呢?这儿埋着古尸,你们也敢住啊?”
胡大爷摆手道:“埋也还是埋在隔壁楼,而且这地儿在以前本就是个坟场,顾忌这些的话我们就不住这儿了。再说,这地方虽然房子破了点儿,可设施还挺全面的,水电费什么的也都很便宜,卖的东西也不贵,我还不怎么想走呢。”
跟胡大爷聊半天,发现他也说不出李成俊被什么人所伤。于是我问他是不是认识郭彬平这个人。胡大爷想了想,皱眉道:“你说的是前几年总在这儿晃悠的一个小混混,外号‘三无郭’,人见人烦,被成俊抓了关了几天,结果又被放出来了。“
“三无郭?“阮灵溪笑道:”这名字好玩,这什么意思啊?“
“无聊,无耻,无赖的意思。“胡大爷提到这小混混也是十分反感:”这小子好像是混什么黑社会的,不做点儿好事,天天欺负人。还记得十年前的一天晚上,楼上原先住的一户人家,闺女是个傻子。结果这小子就骗人姑娘,说要跟她结婚。姑娘傻啊,哪儿分清楚真假,就这么糊里糊涂被欺负了。这事儿让成俊给撞上了,直接给带派出所了。说是本想立案当强奸犯抓起来,结果这姑娘的家里人被三无郭的‘兄弟’威胁,说要是他们家提出起诉的话,就给他们都砍死。大家都是贫民百姓,谁敢招惹黑社会啊。所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里,阮灵溪先火了,骂道:“这王八羔子,当年要是遇到我,先给他废了!“
胡大爷打量了阮灵溪一眼,摇头道:“姑娘,就你这身量,怎么打得过那个人高马大的小混混。唉,说起来那傻子姑娘也是惨。被欺负了自己还不知道,当那小混混真喜欢她,就天天跟前跟后的。她妈妈关她在家里,就天天哭闹,没法子就只好再放出来。后来她妈妈出事了,被人绑起来关在衣橱里闷死了,家里的钱啊值钱东西都没了。那姑娘没人照顾,就被送去疯人院,听说没多久也死了。那之后没多久,三无郭也没影儿了。我们都怀疑是他干的,可惜也没证据。那年代的调查技术也不行,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听后心想,这不了了之的事儿还真多嘿。看来这鬼楼不简单啊。听到这里,我越发想上去看看这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了。现在那李成俊警官给了这三把钥匙,应该就是鬼楼大门的钥匙。
又聊了几句,我和阮灵溪跟胡大爷道别,找到附近的一处饭馆吃中午饭,等着段老大的消息。我跟阮灵溪逛了一下午,又想办法打听周围居民,看看能不能再挖点有用的消息出来。可多半人都跟胡大爷说得差不多,还有人更添油加醋地说起挖出女尸的事儿,说得神乎其神。最后,一个热心又八卦的大妈带着我们到了32楼二层,也就是跟鬼楼连接的那道走廊上,指着那多出来的墙壁给我们看:“你们看,这地方是一个风水先生要求砌起来的,说是能挡住那边的脏东西。还让我们不准靠近这面墙。”
“什么样的风水先生?”我问道。
大妈摇头道:“记不得了,都十年前的事儿了。就觉得好像不到四十的样子,很沉默,个头不算高,挺普通的一人。是成俊带来的。”
这个发现让我眼前一亮。看来当年还有活着的参与者,而且跟李成俊警官交情不错,甚至还设了一个局挡住冤魂。
我对大妈道谢,让阮灵溪送她下去了。等她走了之后,我跟阮灵溪在二楼走廊转了一圈,发现这二楼也没人住,看来32号楼的居民是住在三楼往上的楼层。
我凑到那面墙跟前,发现那墙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仔细一端详,见墙壁是青砖砌成的,但是上面却故意留了几个缝隙。缝隙里镶嵌着几面小铜镜,几个铜镜连起来,貌似呈现一个多边形的图形。这嵌在墙壁砖缝里的铜镜也很特别。虽然有一定的反光,但是它并不是真正的镜子那样能照出人的样子,而只是边缘比较亮一些,中央则是刻着不同的图案。有的刻着踏着祥云的马和飞翔的人;有的则刻着对称的花纹。还有的则刻着神兽,或者少数民族,类似满族祭祀时候的简单场景。
当我看到那少数民族的服饰的时候,突然豁然开朗。我说怎么觉得这镜子眼熟,这貌似是萨满铜镜!
很多人对萨满这个词汇应该不陌生。《还珠格格》每天十集重播,相信谁也会记得麦尔丹扮萨满法师跳大神那段。萨满的神帽及神裙上都缝有小铜镜,而胸前及背后挂大铜镜,帽上的小镜叫护头镜,胸前挂的为护心镜,背上挂的为护背镜,铜镜在背面带有纹饰。从大小来看,这玩意应该是护头镜。
铜镜是萨满通晓人间大事小情的镜子,还是抵挡恶鬼利箭的盾牌,也是能够使萨满预见未来,知晓好事与坏事的镜子。真没想到有人会用这种不是很常见的手法来镇鬼。这倒是比较特别。
正在我好奇这镇鬼阵法的时候,却觉得口袋里有东西在动。我往上衣口袋里一摸,摸出那三把钥匙,惊奇地发现那钥匙竟然闪着银光。
“额,这怎么回事?”我惊讶地拿给阮灵溪和小幂看。但见那钥匙上流光溢彩,泛着古朴的银光。但是那光中竟然还带着一股寒气,好像刀剑的寒光一样。
阮灵溪愕然道:“难道这东西要放进这墙里……?”
“这怎么可能,这又不是一道大门。况且,你看到哪儿有钥匙口啊?”我无语道。
小幂说道:“那就说明这钥匙原本也是萨满神器。我看这东西泛着刀光,会不会是萨满神器融化后重新铸造成的钥匙?”
“萨满不是用神杖么?哪儿带过刀啊。”我说道。
小幂摇头道:“不一样。我记得萨满跟咱们古时候说的门神一样,也分文武。文萨满手拿神杖,武萨满手持神刀。神刀是铁刀木柄,但是也有用藏银做的,材质不一样。有些特别的银质器材被认为有辟邪驱鬼的作用,或者起到引渡的作用,也就是将阴魂引渡到幽冥。”
“我明白了,这钥匙是萨满神器铸造的,所以跟这铜镜有呼应。可它不是鬼楼的大门钥匙么?”我不解地说道。
小幂咋舌道:“这我哪儿知道,是不是,去开下门试试看就知道了。“
有了这个发现,我也有了查下去的动力,立即带着阮灵溪到了鬼楼楼下。这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不少老人回去睡午觉了。我跟阮灵溪见四下无人,于是上了鬼楼的二楼,果然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口见到一处大铁门。铁门上是那种横梁大铁锁。我将钥匙送到锁眼试了试,尼玛,坑货,果然不是这大门的。
“晕,这位李成俊警官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呢?“我挠了挠头,看着眼前的大门,贴上去听了听门后,丁点儿声音都没有,不由有些想撬开这锁进去看看的想法。
小幂看穿我的心思,立即说道:“打住!听说你好几次手贱坑队友,这次还是等黑帮大哥来了一起开吧。万一你个坑货主人死里面,我回去也不好跟老吴交代。再说了,危急关头我都是要先溜的,你也别指望我能救你。“
我听了这话有些泄气,回头看了一眼阮灵溪,见她也点头同意小幂的话。
“好吧,这次我就不进去了。“我撇嘴道:”不过狐狸,你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对付杨问的时候你挺英勇的,还借你的道法给我,现在倒是好,基本成了吃闲饭的了。“
小幂抬起爪子挠了挠头,斜了我一眼,说道:“当然不行,鬼魂随便附身是有违天道的。在阎王爷还没发怒将我抓走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暴露行踪的。比较起你那点儿破事,还是我的前途比较重要。”
我擦,你还有个屁前途啊都成鬼了!!
我抽了抽嘴角,说道:“你的意思是,还想当个地府公务猿?鬼有个什么前途啊!!”
小幂啐道:“这你就甭管了,天机不可泄露。既然你没本事开门进去瞧瞧,那咱们先回去等黑帮大哥吧。”
我和阮灵溪带着小幂下了楼,给段老大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坐在路边儿一家快餐店等。天刚擦黑的时候,段老大和神仙姐姐果然到了。
“段老大,我们去鬼楼看过,三楼以上是锁住的,今晚要不要去看看?”我问道:“我相信李成俊警官是锁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不然他不会留给我三把钥匙来提示鬼楼。”
段老大坐到我身旁来,点头道:“里面是有东西,可就怕是很麻烦的东西。你见过这鬼楼挖出来的女尸么?”
我愕然道:“我哪儿知道,听说又埋回去了不是么。”
段老大于是将两张照片丢到桌上,说道:“当时有人拍下来的,你仔细看看。”
我拿过照片一看,见照片拍的是不同角度一具白衣白发女尸的面容。这女尸面容栩栩如生,看样子年纪也不算大,苍白的头发,很长,简直可以媲美白发魔女。白色的寿衣,但是是那种对襟大褂的样式,看起来很像是清朝的旗装。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花盆底鞋。
“清朝女僵尸。”我撇嘴道:“这女尸的来历知道么?”
段老大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听说考古队的专家看了,就想把古尸给烧掉。后来不知怎么商量的,又给秘密埋了回去,就在这座鬼楼的楼底压着。”
“一座雷峰塔压着白娘娘啊。”我笑道:“那这古尸的来历竟然丁点儿都查不到?”
段清水说道:“是。女尸的来历,身份等一概不知,现在只能通过照片断定,这女的很可能是清朝初期人,看衣服样式也顶多是个福晋的丫鬟,或者宫女而已。可她的墓葬方式很特别。你仔细看这棺材上。”说着,段老大一指那第二张特写照片。
这张特写有点惊悚,只特写了女尸的头部。可能是开了闪光灯的缘故,女尸的脸显得特别的苍白,而嘴唇又带着黑紫色,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色彩。那白发上部露出一段棺材壁,上面果然隐隐有文字跃然而上。我也看不懂那字,看样子应该也是满文之类。
“这些字什么意思?”我一边盯着看,一边问道。
段清水说道:“我找人将这东西放大查过,这东西是萨满巫术的一种。只不过不是正当的法术,而是诅咒。是针对某个人的诅咒。”
“又是这种?”我有点无奈,心想古代人真是没点儿新招了,天天诅咒仇人。但又不得不重视这种诅咒,因为一些失传的邪术确实很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再看这个女尸,百年不腐全身发白,也许是诅咒的反噬或者什么的,也不知道她的仇人是谁,是否完成了这个诅咒。
我盯着照片思索,心想既然是宫女或者丫鬟的,那诅咒的人总不会是个妃子或者福晋吧?当小妾没当成,或者自己的孩子被正房害死了,于是被赐死的时候用了特别的墓葬形式来诅咒仇人。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毕竟对一个小宫女来说,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仇人,以至于压上亲人和后世子孙福德来完成诅咒。
正在我盯着照片遐想的时候,突然地,我见那照片上的女尸竟然睁开了眼睛,眼珠缓缓转向下方,瞪着一双眼白极多的眼睛盯着我。
“啊!”我猝不及防,手一哆嗦,照片给丢到桌子上去。其他三人惊讶地看着我。
“怎么了二货?”阮灵溪问道,随即捡起照片看了看。
“女尸睁眼了!”我定了定心神,说道。
阮灵溪白了我一眼:“看错了吧?这照片是闭眼的。大惊小怪的吓死人啊。”
我再去看那照片,果然没什么异常,还是闭着眼睛的女尸。我心中暗骂,这几天累得眼神儿都不好使了。
此时,小幂趴到我的肩膀上,笑道:“其实二货也没看错,这照片的眼睛部位就是有东西,你们仔细看看。“
我闻言拿过照片举到眼前一看,果然在那女尸的眼睛部位,确切地说是眼皮上一边儿写着一个字。借着店里的灯光反光,我看清照片上的字是:禄存。
“哦,有字,写的是禄存。“我点头道。
“禄存?!“随即,我跟阮灵溪吃惊地异口同声叫道。店里不多的客人疑惑而好奇地看了我们这桌几眼。阮灵溪一巴掌拍我脑袋上,低声道:”小点儿声,被人听到会当咱们二逼的。“
段老大很淡然地补了一刀:“他本来就是二逼。“说着,将我手中的照片一把夺过去看了看:“确实有字,来看刚才是这个字在反光,被你当成什么女尸睁眼。可惜拍照的人死了,不然问问他也许能问出什么。”
“照片你哪儿弄的?”我问道。禄存是北斗七星的一颗,换言之,那就是马靖城手下的某个助手。也许这女尸是他又给埋回去的,也许本身就是跟他有关。
“也是我的线人花钱买到的,原本施工队的一个工程师。不过他得急病死了。”段清水说道:“看来我是找对了,这楼跟鬼判组织有关系,里面一定藏了他们的某些秘密。”
“那我们进去看看?”我问道。
段老大抬手摸了摸下巴,皱眉道:“禄存这个人,我能查到的资料很少。他也许并不是北斗七星中最厉害的,却是北斗七星中最神秘的一个人。因为我查不到他的具体资料,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人最有创造头脑,很能发明阵法。如果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那也许禄存事先在这布好了阵,我们要闯进去也不容易。”
我无语道:“那你的意思是去还是不去呢?”
段老大挑眉道:“当然去,我只是告诉你,死了别找我。”
“啊呸!”我啐道。
我们几个收拾停当,在附近的旅馆待到晚上十点之后,见鬼楼下的那条大马路上没人了,才带好装备出门。我看了看阮灵溪和神仙姐姐,说道:“你们俩就别跟着了吧。”
苏淩淡然道:“没关系,就算对付不过,自保也是可以。”
阮灵溪也跟着点点头。
我瞪了恶女一眼:“喂喂,神仙姐姐的道法比你厉害多了,你别去了。”
阮灵溪咬牙道:“靠,关键时刻还不知道谁帮谁呢!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我求助地看着苏淩:“神仙姐姐,你劝劝她吧。”
谁知道苏淩只是淡然一笑:“没关系,祸福由天。让她跟着我们去吧。如果让她在这里独自等着,她也是会自己偷偷跟来的。”
我次奥,这都什么人啊!怂恿师妹去送死啊!
于是我只好带上恶女一起,悄悄到了鬼楼门前。夜里看这座鬼楼更觉得鬼气十足,尤其那莫名其妙长出来的树木枝桠,真像是纠结的鬼手一般拖着天空,或者在半空扼住什么东西似的。
可让我不解的是,我还是看不出这儿的气场如何,也看不出这地方有丝毫的鬼气。这种平静更让人没有底气,因为无法判断。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走到楼上之后,我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那道厚重的大门。随着一声轻响,我将大门拉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我一阵咳嗽。
“到底是十年没开了啊,这味儿,等会儿再进吧。”我说道。
就在这时,我突然瞧见那大门后光线一闪。仔细看时,却见那门两边也各有两扇镜子。这镜子也是萨满铜镜,已经蒙了很厚的灰尘。我们几个都不知道这镜子的用途,但见它没什么危险,也就暂时没去理会。当我们刚要上楼的时候,我听到楼下街道传来脚步声,房门开合的声音,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就好像突然间出现了好多人一样。
“有人出来了,难道是发现我们开这个门?”阮灵溪低声道。
小幂悄声道:“你们先藏起来,我去看看。”
说着,这货三两下跳出楼门去。没多会儿,我听到小幂在门外喊:“二货,你们快出来看看!”
我闻言立即跑了出去。此时,就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突然多了不少人。仔细去辨认,才发现多出来就是这附近的居民们。但这时,马路上为数不多的路灯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逐渐变成萤火虫一样微弱的光亮,幽幽发着蓝光,就像是一簇簇鬼火一样。
这附近的居民也变得奇怪,脸上僵硬无表情,眼睛里隐隐闪着绿光,呼啦啦全部走到大街上,男女老少差不多三四十人。这些人白天看着很正常,可现在无疑跟精神病人一样,在大街上呐呐自语,漫无目的地游走。而一旦撞到别人,却大打出手,有的甚至抄起旁边放着的木头,石块,或者门挡板对着对方一通砸。这砸下去的真是下了狠手,我见其中一个男人对着一老大爷脑袋上砰然一下,那老人头上立即多出一道口子,血液噗噗地流淌了满脸。一时间,街上的人你推我搡开始互相残杀,女人甚至开始抓着男人的胳膊,脖子使劲儿地撕咬,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是怎么了?!”我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段清水赫然道:“快关上那大门!”
段老大话音刚落,苏淩当地一抬手,内力带着冰魄道法而出,那被我们打开的大门轰
大门关闭后,就像是电影落幕一样,那些互相残杀的人突然停了手,路灯闪了半晌也恢复了正常。我跟阮灵溪等人藏到鬼楼一楼走廊,通过窗户看着外面大马路上茫然的居民们。
“怎么回事,咱们怎么都出来了?”其中一女人说道。
“唉呀,这怎么都流血了?!”
一时间,外面乱成一团。有人报了警,于是我趁乱去锁了那大门,借着外面一团乱的时候,我们几个溜走,暂时藏在了街角处。
“段老大,你看出什么问题了么?”我问段清水道。
段清水说道:“我想起一种不太常见的阵法,叫做九死七劫阵。说起来,这阵法还跟我们族人相关。这阵法原本叫做‘守阵’,是为了挡住进雪山的入侵者。后来是被马靖城采用,很可能又让禄存经过改装,得到这样的阵法。这比之前简单的阵法要威力大得多。”
“可为什么开门之后那些居民变成那副模样?”我问道。
段老大说道:“那是因为那门后的镜子很可能不是用来镇鬼,而是引渡怨气和人的负面气场进鬼楼。可能你会察觉到,好人与坏人,周围的气场不同。这镜子吸引恶人的负面能量而加重鬼楼的灵力和鬼气。可一旦我们开门放出这长年累月积累的怨气,就会让周围的人遭殃。十年前这阵法也许刚立,影响并不很大,人们只是发现自己在夜里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家里。其实他们当年也跟现在这些人一样,行尸走肉一般走出家门,不一定出现在什么地方。”
我打了个寒噤,说道:“那怎么办,段老大你知道怎么破解这阵法么?”
段清水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晚上也得去闯闯。等这些人散了再说。”
我见他此意已决,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果然一团乱之后,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时候,街上重新安静下来。我们几个又回了那鬼楼二楼。这次我们都学乖了。开门之后直接将镜子拿道符封死,之后关了大门。阻挡住阴气和怨气引渡外泄,果然再没出什么动静。
那大门一关,四下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我掏出手电照了照,发现光的照射范围却很窄。可这有限的光亮里,我确实见到二楼的布局有些不一样。
整个走廊比较宽,但是每个房间门前都挂着一个形状诡异的泥娃娃。这泥娃娃就像晴天娃娃一样别绳索吊在门框上,随着夜风的吹入,发出微不可闻的叮叮声。我举着手电筒扫了一下其中一个吊挂着的泥娃娃……或者说人偶才对。这人偶实在没有丝毫可爱的地方,绳索正巧绕过它的脖子,全身矮胖扭曲,肉一坨坨地很难看。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看一眼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谁这么恶趣味挂这种风铃。”我低声道。
段清水说道:“这不是风铃,这是引魂的法器。我们的‘守阵’用的法器是日月形状的风铃,为了吸引日月山川的精华,不过这里显然是篡改了这个用法。”
“引的应该是鬼气和怨气。”说着,我将其他的人偶也都看了一遍,无一例外的,全是全身很丑的胖人偶,秃着头,脸上的表情或者狰狞或者痛苦,清一色的很难看,也都在人偶下挂着风铃,估计是招魂引鬼用的。
我们几个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两遍,也没瞧见什么变故。我心想听段老大吹得这阵法多牛逼,怎么只看到一排悬挂的小人风铃呢?
我见段老大也没摸到这阵法的头绪,不由有些郁闷。正想建议大家上楼去看的时候,却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声响起。
这声响像是针刮过杯沿的声音,吱吱嘎嘎响,但是很细微,却偏偏挠在人心头上特别难受。
此时,小幂突然说道:“糟了,风铃声!“
说着,这货跳下我肩膀一溜烟跑上楼梯蹲着,从楼上向下窥探我们的动静。我已对他的临阵变节十分司空见惯,只是将战神抓在手里,听着四周的声响。段清水倒是利索,手上几番动作,将那些风铃扯掉了几个,对我喝道:“把风铃都打碎!风铃的铃声就是机关!“
虽然不明觉厉,但是收到这个信息之后,我开始对着那剩下的风铃开枪。不大不小的爆炸声传来,我眼见着几个人偶在我面前碎成几块。那一张张诡异的脸庞分崩离析的情景并不怎么好看,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然。
很快的,我们将风铃打碎,人偶散落一地。我见四下果然没了动静,便对段清水低声道:“段老大,这铃声是怎么个意思?“
段清水说道:“猜的。以前有种鬼悬铃之说,鬼魂由铃声的频率被吸引来。而我们的气场能够影响铃声震动的频率。“
“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低声道:”那这就算是破解了么?“
段清水顿时说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不知道,也许是开启阵法。“
擦,都说我坑队友,段老大也不落后啊!!我擦了把冷汗。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低,那熟悉的感觉袭来。浓重的鬼气!我心中暗自叫苦:好的不灵坏的灵,阵法根本没破,而是引发了。
就在我冒出这念头的时候,却见两排的房间一寸寸消失了。四下一片灰茫茫,好像一条无边无际延展的大路。这条路让我有些眼熟,转念一想,顿觉头皮一麻:“咱们怎么来阴阳交接的路上了?!“
阴阳路,这是我离魂走过的路途。这鬼楼貌似被人设置成一个传送门的地方,铃声就尼玛跟阴曹地府的门铃一样,无论是不是扯掉那风铃,我们都会被送来这个鬼地方。一旦被什么厉害的东西缠住回不去,那就彻底完了。
我将阮灵溪拽在身后,说道:“这是阴阳路,不要跟路边的鬼影说话,不要随便往前走。“
阮灵溪说道:“前面好像来了什么东西。“
我抬头看去,见前方果然有清灯亮起。闪闪烁烁的如两点鬼火。伴随着鬼火,我听到沉重的盔甲和兵器摩擦声。等那声音近前,我差点儿吓尿。
原来来了一群穿着清朝铠甲的兵,可明显是阴兵,因为每个人的脸腐烂的只剩下骷髅白骨。可他们手中举着的兵器依然寒光四射。
阴兵借道?!第一关就来大招啊。看来这禄存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那些骷髅兵举着武器便冲着我们冲了过来。千军万马,看得我头皮发麻。
段清水倒是神武,拳法所到之处阴魂无不飞散,苏淩的冰魄飞刀本身就有道法。我见两人挡住一部分,也举枪冲了过去,可惜枪支不给力,伤害范围小,又不能机枪一样连发,如果没有阮灵溪的神女弩做辅助,很可能我坚持不了多久。
“这骷髅兵太多了,段老大想想办法!“我喝道。
可没等段清水回话,我瞧见一阵从地而起的鬼火烈焰,从我们身后蹿了过来。段清水见状,只好念咒捻诀,对着地面轰然一击。一阵天崩地裂的地震感觉从脚底传来,我差点儿稳不住身子。段氏家族的长绝咒是隔绝一切生灵死灵与自己周身气场的法术,基本一招搞定,所有幻影道法都要灰飞烟灭。
果然的,这长绝咒一出,我见地面一寸寸有金光蔓延而过,阴魂枯骨灰飞烟灭了一大半。我见包围圈减少,顿时来了底气,念咒捻诀道:“权斩邪魔独为尊,请武门神!“
在我感觉,请俩来打仗总比请一个好。秦叔宝和尉迟敬德都是隋唐名将,果然名将一出,一阵厮杀,那些鬼影纷纷触兵器而飞散,很快地便逐个消失。
这一仗打得有惊无险。我见四下恢复了正常,擦了擦额头冷汗,刚想去看阮灵溪怎么样,却突然见暗夜中两只飞镖冲着我的面门飞了过来。
我刚要躲闪,须臾间见段老大身后有人影一闪,便立即飞起一脚,将那飞镖踢回,冲着那人影飞过去。
可只听到叮铃铃一声响,飞镖落空。我几步奔过去捡起那飞镖,却见那所谓的飞镖竟然是冥钱叠出来的而已,根本不能伤人。难道丢飞镖的是鬼?
我打了个哆嗦,四下看了看,心想经过长绝咒之后还有鬼敢出来,这鬼也够厉害的。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飞镖,似乎这上面隐隐有红色的字迹。我心中一动,赶紧将那折纸展开来。
我也在等哦(⊙o⊙)
只见那纸张上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圈套,快走!”
字是黑红色的,像是干涸的血迹那种颜色。我四下看了看,没找到那丢纸条人的影子。现在想来,根本未必是人,也许是鬼。我将冥纸交给段清水,说道:“刚刚有人丢过来的。你的人么?”
段清水接过一看,皱眉道:“难怪我觉得哪里不对,这阵法不完整,根本就是个残阵。我的线人说马靖城让禄存在这设阵是为研究僵尸并将雪山神钥藏在这里启发僵尸能量。我寻找神钥太急切,加上这个地方确实挖出过僵尸,我就给疏忽大意了。看来我们上当了。”
说着,段清水拉起苏淩,对我们喝道:“先出去再说!”
我一听这话,立即拉起阮灵溪跑到段清水前面去。逃命这种事怎么能够不抢在前头。
到了那铁门前,我伸手一推门,手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我立即缩回手,举到眼前一看,擦,手上竟然被烫伤了。随即我闻到一股烟味从铁门的缝隙中泄露出来。
”段老大,门外有人在放火!”说着,我退后几步回头一看,见段清水早就拉着苏淩退到墙边。看来这货早就发现有人点火,这是纯坑我的节奏啊。
这时,段清水一个箭步跃到窗前,侧身从窗户边儿向下看。我也凑去另外一边,从窗户向下一看,靠,竟然见林思行那个老变态跟杨锐一起站在楼下。不过除了他俩,还有不少别的人,几个人呈扇形围绕住鬼楼。
林思行!我心中咬牙,心想这货总不会是北斗七星的禄存吧?
我见林思行冲楼上一笑,随即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念咒捻诀。须臾间,一股强烈的火焰从窗口蹿了起来。火苗擦着我的头发而过,差点儿就给我毁容。我后退几步,惊讶地发现那火苗的颜色跟一般的火焰并不一样,似乎更纯正更浓烈一些。
“三昧真火?!”我愕然道:“段老大,这几个老东西想用三昧真火烧死我们!”
三昧真火可不是想灭就能灭的。这玩意一般的水根本搞不定,需要无根真水和乾坤玉露,说白了,也就是某些特定日子搜集到的露水和雨水而已。不过这玩意吴耽喜欢常备,而我则是不怎么在意的,所以从来也没带过这玩意。
果然的,苏淩的冰魄法术凝成的冰晶,在遇到大火之后瞬间化为水蒸汽。
此时,火势已经越来越大,走廊上也慢慢飘出烟气来。
“既然躲不了,那就下去收拾他们。”段清水说道,随即从满是熊熊烈焰的窗口跳了下去。我皱了皱眉,心想段清水虽然刀枪不入,可未必抵得过这三昧真火。但是,从窗户往下看却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能瞧见火苗跳跃中,段清水跟其他几个人正打成一团。苏淩也想去帮忙,被我一把拉住,说道:“不行啊神仙姐姐,你的冰魄法术根本斗不过三昧真火,我带你们先撤!”
可虽然说撤,我却发现无论是安全通道还是楼道,竟然全部被上了锁,并且全都是铁门。我踹了好几脚,不管用,不由暗骂建造这铁门的人。
这时,一旁躲着的小幂突然跳了出来,说道:“你们听,好像有一面墙要塌了!”
“哪里?!”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心中叫苦不迭。这时候,烟气已经越来越大,阮灵溪和苏淩已经被呛得开始咳嗽。这时候,我果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而这堵墙的中间部分,也就是我们几个人身后突然多出一个大洞来。不只是墙上,脚底的地面也多出一处大口子,就好像有人给凿开了俩大洞一样。
可在墙上的那洞里,赫然出现半个人头,露出呲着的牙齿,看样子竟然像是被关在这墙壁里闷死的一样。他或者她身上混合着水泥石灰,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是乍然一见,足够让人吓一跳。
“啊!!”阮灵溪被眼前的尸体吓了一跳,缩到我身旁来:“这什么东西?半个人?”
“还真是半个人。”我皱眉道:“好像这是被分尸的。”
“你们看,地面出现一个洞,里面应该也有尸块。”小幂说道。
我俯身一看,果然的,这地上的洞口里好像也凝着尸块,是一双脚的脚骨,白森森的骨头露出来,看上去十分突兀惊悚。看来这楼上原本就出过凶杀案。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脚下出现的那个大洞倒是帮了我的忙。这洞深陷下去,有碎裂的石块碎末等从那洞口落到下层去。
“看来这洞几乎快穿了。”我心中一喜,冲着那洞口就踹了一脚。果然不出所料,那洞口裂了开来,很快竟然裂出了足以钻出一个人的大洞。
“快,下楼去!”我瞧着几乎要烧到脚下的火焰,对阮灵溪和苏淩催促道。
两人速度跳到一楼去。小幂也赶紧紧随其后。我刚要跳下去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我身旁多了一道鬼影。我吓了一跳,因为这影子就贴在我身旁,几乎跟我脸贴脸。
这鬼影是个脸色憔悴的女人,但是目光很和蔼,一时间让我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带着有些忧伤的神色看着我,然后竟然一把将我推进那洞口,我就这样糊里糊涂被摔了下去。
等从一楼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再抬头去看,却见那三昧真火的火焰已经将那鬼影吞噬了。我心中颇觉遗憾。我想那鬼影八成就是被分尸后砌在石墙中的那个女人。她一定是为了救我们才动用执念之力毁了那石墙,可三昧真火的力量足以烧毁她的尸体和阴魂,救了这次可真是灰飞烟灭了。
想到这里,我呆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儿来,直到阮灵溪喊了我一嗓子:“二货,你还好么?!”
喊声中,阮灵溪已经跑到我跟前来。
“没事,你们怎么样?”我问道。
“没伤着,刚才那地上为什么会多出一个洞?”苏淩问道。
“我也不明白,不过现在要紧的是赶紧逃出去。”我说道:“咱们下去看看段老大!”
我们几个赶紧跑下楼去,见段清水依然跟那几个老家伙在打架。我正想跑去帮忙,却突然听到天空一阵霹雳雷响。抬头一看,见夜空之上竟然有雷声阵阵交错而过,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有些吃惊,因为这天象并非是自然现象,而是人的道法气场改变了周围的环境,甚至强烈到影响了天象,就会造成这种天象异常的现象。我打量了那几个跟林思行一起的老家伙,心想这几个看来都是不错的道法高手。我诧异的是为什么周围的居民不会被吵起来,难道这群人给楼里放了麻醉剂?
我决定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单去看段老大。我见段清水也根本不落下风,林思行那老家伙虽然厉害,三昧真火虽然也厉害,却不可能给段老大造成什么重伤,一时间,火光雷电交错起落,我差点儿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玄幻片中。
我举起战神,对着那几个老家伙开了几枪。这几个老货显然是专注于对付段老大,并未怎么注意到我,这几枪竟然有两枪中了目标,俩人应声倒下。
我顿时乘胜追击,对着其他几个人开了几枪。这几枪打散了阵势,几个围攻段清水的老家伙纷纷退开。
我见林思行也退了开去,便追了过去,对着老家伙的身影开了一枪,随即手中丢出几把冰刀。可这接连的攻击竟然都被那老家伙给躲开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远远地有警笛声传来。
林思行似乎正要上前给我点儿厉害,却在听到这声音之后收招,对其他人打了个呼哨:“撤!”
随即,几个人冲我们丢下几颗烟雾弹,转身跑向长街尽头。那浓密的烟雾气味十分难闻,我心中暗骂,却见跑在最后的杨锐突然对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类似嘲笑的笑容。
我屏住呼吸冲入烟雾追了一阵子,却见几个人脚程极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根本连个背影也没看到,看来这几个人是事先就找好撤退路线了。
这时候,警笛声越来越近。我猜测是我的枪声引来了警察,于是赶紧跟段老大他们汇合在一起,趁着警察没来的时候迅速撤走。
等跑过这条长街,到了一条小巷口的时候,我见段老大突然停了下来,扶住墙靠了上去。
“你受伤了?”苏淩吃惊道。
这句话让我觉得十分意外,因为能伤到段老大的东西基本不存在。我上前一看,见他胸前一片烧伤,似乎是林思行那三昧真火烧出来的伤口,看上去血肉模糊得有点严重。
段清水摆摆手,说道:“没事,先回住处再说。”
一路上我跟苏淩一边一个,架着段老大往回走。幸好我们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可刚走了一段的时候,段清水拦住我们,低声道:“我们去别的地方住。”
“为什么?行李还在那呢!”阮灵溪问道。
“这些人可能是来杀我的。刚才在那地方惊动了警察,他们不要下手,现在也许在我们住的地方等着。我们不能回去。其实刚才我受的伤不算轻,只是硬撑着没露出太大的破绽。”段清水低声道。
“我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东西能伤得了你。”我讶然道,帮着苏淩将他扶到路边坐下。苏淩赶紧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绷带和救急药来。
“这世上只有三昧真火能伤得了我,其他的都不行,就算是上古神器也砍不伤我。”段清水说道:“看来鬼判组织已经开始策划反击了。”
孙铭苑 说:
感冒发烧了,最近可能会不定时地一更,大家注意身体,感冒太难受了,o(︶︿︶)o 唉
(这是作者说的哟!)
露珠已经全家中招了
哈哈哈哈哈,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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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禄存就是林思行,他故意给你放假消息,就是请君入瓮,要杀了你?”我对段清水说道:“可为什么呢?之前你们帮派虽然跟鬼判组织有所摩擦,但是总体算来是两码事,他们是法术邪派,你们是黑帮组织,能有多少交集。”
段清水沉默半晌,说道:“也许是因为我跟茅山派掌门联络过的原因。”
“茅山掌门?”提到这四个字,原本应该想到英叔那张正气的脸。可吴聃的经历让我对茅山派的印象蒙上一层阴影。名门正派背后指不定在搞什么勾当呢。就拿马家灭门案那件事来说,老弱妇孺一并屠杀,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作风。
不过世上的事情也大抵如此。在对付仇家或者对手的时候,很多“当权者”都会考虑斩草除根这一说。毕竟一旦留下敌人的“后备力量”,这些人难免会东山再起回头寻仇。这一辈子都不安稳,比如杀了利索,一了百了。
段清水看了看我,说道:“你认识茅山掌门?”
我立即摇头:“不不,我不认识,只是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真存在茅山派。这个派别不是在多年前就已经人才凋敝了么?”
段清水说道:“确实有许多正统的茅山道术失传,现在的茅山派也只是延伸了茅山道法并加以拓展融合其他派别的法术罢了。不过茅山派依然存在于深山中修行。”
我心中暗骂道:啊呸,我就不信那群老道士耐得住寂寞。如果真是甘心深山修行,那就自己躲起来修行得了,干嘛还出来搞大屠杀。这群老道士肯定也有野心,只不过自命清高,野心不是在争权夺利上,而是在壮大道法门派上。这一点跟俗人的夺权争利有什么分别。
“也就是说你暗中联络了茅山派的人,一起对付鬼判组织?难怪马靖城要对你下手,那门派可是他的灭门仇人。“我啐道:”反正两方半斤八两,一个好鸟也没有。“
段清水无所谓地说道:“他们谁是谁非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要逼着马靖城交出雪山神钥,其他的他们自己算,跟我无关。不过单凭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跟鬼判组织对抗,而这个时候,茅山派的掌门又主动跟我联络,我为什么不暂时接受。“
我愕然道:“这人是主动跟你联系的?这些老家伙想干什么?“
段清水说道:“不管他们在干什么,这说明鬼判组织已经开始反击了。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马靖城不直接上门去寻仇。对他来讲,茅山派虽然是劲敌,倒也不至于怕到畏首畏尾不敢出现。“
阮灵溪此时打断我们说道:“好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重新找个地方住下吧。”
苏淩也已经给段清水包扎好伤口,于是我们几个绕了好几个街口,找了一家小旅馆投宿。幸好旅馆还有空房,我们几个倒是顺利住下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惦记着那救我的鬼影身份,于是早早回了鬼楼附近,跟阮灵溪一边在附近的小吃店吃早餐,一边等着胡大爷的小卖部开门,好询问个究竟。九点多过后,胡大爷果然出来开了门。
我一见立即迎了上去。这打眼一瞧,老大爷脸上有一处伤口。想起昨晚的流血事件顿觉内心愧疚,便笑道:“大爷,您脸上的伤是哪儿弄的?”
胡大爷叹道:“小伙子,又是你啊。唉,说来也怪啊,昨晚这附近又闹鬼了,我这脸也不知怎么被弄伤的。八成是地下那女尸压不住了,要出来了。”
我心中无语:“您这伤没事吧?”
胡大爷摆手笑道:“幸好就个皮外伤,有伤得更重的呢,都去医院缝针了。对了,你一早来是想问什么?成俊的事我就知道那么多,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我笑道:“这次来不是为了李警官的事情,而是想跟大爷打听一件事儿。您知道这楼上出过什么凶案么?就是隔壁的31号楼。”
“凶案?”胡大爷想了想:“这我知道的凶案就一桩,就是那傻子姑娘的妈妈被闷死的事儿。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大家一觉醒来睡别人家里,这也不算什么凶案吧,顶多是怪事。”
阮灵溪在一旁插嘴道:“那失踪案呢?有没有人突然失踪了啊?”
胡大爷想了想,说道:“姑娘,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儿来。确实有失踪的,就那傻子姑娘的对门邻居,是个离婚的女的,不到五十岁,租了这里的房子住。后来莫名其妙就失踪了。由于她也不是我们村拆迁过来的街坊邻居,跟我们也不怎么熟,等发现她好几天没见的时候我们才报警。可警察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人,说什么线索也没,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这女人也没什么家里人来找过,时间一长,我们也就淡忘了。”
我心想,八成就是这女的了。于是追问这女人的姓名。胡大爷说,只知道她姓刘,别人都喊她刘大姐。其实除了不怎么跟人说话外,这个刘大姐还挺和气的。当时她家装修的时候,傻子姑娘还去帮忙呢,可见她待人不错,傻子都懂得帮她。
我得到这个讯息后,立即去查当年二楼那房子的户主名字。所幸很快查到已经远在北京的户主。这房子的主人说,当年确实租给了一个姓刘的女人,好像是叫刘燕楠。可她住了大半年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不见。房子到最后又被传闹鬼,就一直空置了。
对门住着的那个傻子姑娘是邻居领养的,好像名字叫小竹,当时不少小孩嫌弃她傻,就直接喊她“小猪”。我问那房子主人,这傻姑娘的大名叫什么,他却表示不知道。
既然查到这里,我干脆通过胡大爷的描述,将那傻子姑娘画了下来,又传真给派出所和各家孤儿院,请他们查询一下领养人的姓名。幸好我画得比较像,很快地有人回复说,这傻子姑娘全名叶竹,原本是被丢在孤儿院的一个弱智小孩,生父母不详,家人不祥,后来被一对中年夫妻领养。后来的是派出所给出的户口证明,领养的夫妻当年已经四十多岁了,父亲没几年就得癌症去世,只留下妻子跟这个傻姑娘相依为命。后来妻子也惨遭横祸,也就是傻子被郭彬平诱骗,将她母亲关在衣橱中闷死这件事。傻姑娘没人管就被送去了疯人院,结果没几年也死了。
这些信息之前我多少留意过,但是只有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傻子姑娘叫叶竹。那个叶兰兰原名不是叫叶兰么?难道是姐妹?妹妹被郭彬平所害,所以她报仇杀了郭彬平,还给炼成僵尸?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于是我立即给赵羽打了电话,让他根据这个线索查下去看看。查完这件事也已经过了一整天,我问段清水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来对付鬼判组织。觉得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沈阳?
段清水苦笑道:“恐怕没有。这群人来了就是想杀我的,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你们先走,留在这里只会妨碍我。”
我皱眉道:“一起来的,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如果他们再来,我们就继续干他娘的!”
段清水无奈地看着我:“就怕到时候我本应该没事也被你害死了。”
我无语道:“也不会这么惨吧……”
段清水说道:“不过那鬼楼下压着的古代女尸确实有古怪,似乎跟鬼判组织的某些秘密有关。我想这些人一则是来杀我,二则是来将那尸体给毁掉的。我相信那古尸身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古尸身上藏秘密?你怎么确定那些人是来烧尸的?”我愕然道。
段清水说道:“很简单,因为在我跟那些人对阵的时候,我瞧见跟他们同行的几个人进了地下车库。那车库废弃多年会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挖开地下去找古尸。后来警察来了,这些人也就跟着跑了。”
“不然我们也去挖开看看?”我说道。
段清水摆手道:“不忙,我会先找人来盯着他们的行踪。咱们现在先查查古尸的来历。”
我心中惦记着挖眼案,本不想在这儿多耗费时日。但是既然遇到鬼判组织的事情,而且鬼楼曾经住过的人很可能跟叶兰兰有关,不查个清楚也于心难安,于是也跟着段老大暂时留在沈阳。
接下来的三天倒是很平静,没见到鬼判组织有什么行踪,这倒是让我十分意外,也不由怀疑段老大的判断。这三天我们也没闲着,查遍了沈阳各种大小图书馆和网络资料,也寻找了当地的民俗研究员和一些专家教授,好歹功夫不负有心人,被我们找到一个专门研究清史的老教授。听说老人家之前在各种刊物上发表过文章,很大一部分是针对清朝墓葬的,更对萨满巫术有所研究。
当然,这只是在之前。等我们慕名登门而去的时候,才发现这老人家已经老得牙都快掉光了,哆哩哆嗦地拄着拐杖由护工扶着站在老人院的窗前,眼神呆滞,一脸茫然。
我一看这老大爷这么大岁数了,估计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指望他说点古尸的秘密?扯淡啊。
果然的,护工扶着老大爷坐到屋里之后,大爷开始随口胡扯了。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扯得有声有色,可只要有点历史常识的都知道,这大爷完全给这些人按错了年份,全体穿越。
我看了段清水一眼,说道:“段老大,你觉得他能清楚地说出那古尸的秘密吗?”
段清水脸上也有失望之色:“没想到这老教授已经得了病。”
一旁的护工笑道:“这老教授可不一定哪。前几天电视上演那什么清宫剧,叫《皇太极秘史》还是什么的,老大爷立即清醒了,一下午都高谈阔论的,说这电视剧拍的不对,历史其实应该怎样怎样,说得很好。”
我一听乐了:“这老大爷很有趣啊,还有这特色。”
护工笑道:“你们如果想问什么,可以试试看给他看他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古董啊,剧照啊,什么的,指不定能清醒过来。
段清水闻言点点头,让那护工先出去,这才关了房门,重新坐到老教授面前去,拿出那两张女尸的照片来:“孙教授,您见过这东西么?”
段清水说完这话,眼睛便盯着那老教授。我也将目光落了过去,知道当年这老教授也是竭力主张将古尸再度埋回去的人之一。看来这老教授十分了解萨满巫术。
只见那老教授在看到照片上的古尸之后,果然眼睛发直了。之后,老教授双手开始颤抖,指着那照片上的女尸就开始翻白眼。
“我擦,这是要晕过去的节奏啊!!”我赶紧上前掐老人家的人中。苏淩也上前摸了摸老大爷的脉搏,点了他几处穴道,估计是为了舒缓神经的。还好没多会儿,老大爷从差点儿背过气的状态中缓了过来。这睁开眼之后,眼神也不茫然了,说话也利索了,甚至自己从抽屉里取出老花镜戴上,催促我说道:“快,刚才那照片给我看看!”
我一看老大爷恢复了短暂的正常,赶紧让段老大将照片又送到他面前。老人家接过去举到眼前皱眉看了好久,最后手开始哆嗦,唇角抽搐。当我差点儿又想去掐他人中的时候,老大爷终于叹息出一句话来:“转眼十年过去了……”
啊擦,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重要的话,得亏还凑到跟前去听,原来是句废话。我翻了翻白眼,问道:“老教授,您还记得这女尸么?”
老教授叹道:“记得,鬼楼下的那个白发女尸么。不过你们几位是谁啊?”
我于是简单说明了一下身份,然后告诉他,有人要挖这女尸出来,我们得弄明白女尸是什么来历,如果挖出来会不会对周围居民有影响,然后对症下药地去阻止这件事。
老教授闻言大惊失色:“你们千万别去挖!当年挖了这女尸棺材的人,好几个都死了。这鬼楼下本来是一座降墓,也就是诅咒墓。挖出来一定出事!”
我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在安徽遇到的案子,便说道:“老教授,如果在这下面埋上辟邪的法器或者佛经之类,会不会管用?”
老教授摇头道:“佛经是用来驱邪镇鬼的,可这个是诅咒,没用。说起这个女尸,还得从清朝年间说起。”
随后,老教授给我们讲了他当年研究这古尸搜集到的资料。这位教授认为,鬼楼下埋葬的白发女尸是清朝努尔哈赤大妃阿巴亥的婢女,或者是亲戚。阿巴亥大妃这个名字对大家来说并不陌生。
阿巴亥不是努尔哈赤一般意义上的妃子,她的地位形同后来的皇后。比如后来多尔衮执政时就被追封为皇后。而且,听说她本人也不安分。她和代善据说有暧昧,例子是努尔哈赤的小妃代因扎揭发的,她给代善和皇太极都送去了烹制的熊掌,代善吃了,皇太极没吃,还告发了这件事。努尔哈赤死时,阿巴亥也才38岁,正是壮年,如果说她名下的三个儿子尽管爵位不低但都年龄较小不能有所为的话,那么,她和代善如果勾搭起来的话,皇太极就没的玩儿了。努尔哈赤死前没有留下遗诏,大妃不死的话就是诸王的母后,无形中又是一个核心,真有一个风吹草动的话,谁也奈何不了。因而,皇太极鉴于一定的政治敏锐度,乃命大妃殉葬。
历史到底怎么个经过,谁也不可能说得完全准确,但皇太极逼阿巴亥大妃殉葬这一点确实是极有可能的。况且,从历史上来看,从汉到清,还没有一个正宫殉葬的。并且满族不是一个很讲究殉葬习俗的民族。非但没有殉葬一说,相反却有“父死则妻其妾,兄死则妻其妻”的习俗。并且殉葬的人除了地位较低,还要求其不能有未成年的子女,所以这几条阿巴亥一条都没有,却最终“生殉”。成为一大奇事。
这样被逼死了,阿巴亥大妃自然不甘心,很可能其亲信婢女也是被杀的杀,被打死的打死,没几个善终的。也许就有这么一个婢女燃起了复仇的火焰,逃跑出宫,借助萨满法师的巫术,建造了一座降墓来诅咒皇太极。
我听老教授说完,心中无语。难道古人就没点别的招数了么,除了降头术就是厌胜之术,真尼玛乏味。不过对于一个小小的宫女来说,如何跟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斗?怕是除了以死来诅咒之外别无他法。想到这里忍不住一声叹息。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看到那女尸的腹部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藏了两只人偶,看那装束打扮和黄衣,应该是满清皇族的扮相。又通过那生辰年月推算,大概是皇太极和其宠妃海兰珠的人偶。将自己开膛破肚,将这两人人偶放于自己的胸腹,以怨气来消耗对方的阳寿,这种恶毒的降头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老教授说道:“我就怕人发现这个人偶,并给拿出来,这样诅咒之术也许会应验在现在人的身上。所以才让人又埋回去。可这些年来我也没找到任何破解的方法,这样就一拖十年。”
接着,老教授详细解释了那降头墓的设置方式。貌似埋葬下去的那女尸是被人开膛破肚后活埋的,然后将人偶塞入肚腹。棺材里四壁都刻着聚阴咒,让怨气百年难散。女尸原本是黑发,很可能是怨气难消改变了外貌,变成了白发古尸。棺材里四个角落还放着四个陶罐,里面都是宫中女人流产下的婴儿尸体,很可能是跟皇族有关系的骨血,这样的话也能起到很好的诅咒效果。
我听到活埋和开膛破肚,就有点想吐了。为了报仇真能对自己下狠手啊。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这墓葬的威力,一开始我也不信。可后来死了几个人之后,我便信了,还是让人埋了下去。“老教授叹道:”你们知道那些挖出古尸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么?“
我无语道:“还能怎么死?被人勒死?“在我印象里,鬼都喜欢勒我脖子,这群纯变态。
“开膛破肚,肚肠流了一地;或者在自己家后院儿被人活埋。“老教授叹道:”所以没有很大的把握,你们还是不要去碰。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查什么,反正言尽于此,你们大家好自为之吧。我老了,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可也真不想再看到有人活生生被开膛破肚了。“
我一听这挖出女尸之后要有这么凶残的下场,不由有些犹豫。段清水倒是不以为然,跟那老教授又聊了几句,这才喊我们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我说道:“段老大,如果挖出女尸真有这后果,你还继续么?”
段清水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会被开膛破肚么?”
我心想倒也是,天下间没有任何利器能给段老大开膛破肚了。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挖这个墓?”
段清水点头道:“无论这里面是不是藏有雪山神钥,是不是暗藏着马靖城的线索,我都要查一查才放心。就算有丁点儿的线索,我也要追查下去。”
我叹道:“既然来了,就跟你同进退。你要查我就陪你。”
段清水笑道:“不用说得跟送死一样,开棺这种事情我来做就行了。”
我俩正聊着,赵羽的电话突然打到我的手机上。我忙接起来问道:“怎么,是不是查到叶兰有个妹妹叫叶竹?”
赵羽在电话那端说道:“没有,我仔细查过了,叶兰兰确实有个妹妹,年少时候走失,但是前几年被找到,可那时候检查出那孩子得了肺结核,晚期,现在已经死了。”
这个结果让我大为意外,不由追问道:“你查得对吗?叶兰确实没有叫叶竹的妹妹?堂姐妹呢?”
赵羽说道:“没有。我为了这个甚至找到她老家多年没联系的亲戚问过,叶兰除了这个去世的妹妹外,没有姐妹。她只有一个堂哥,现在也不在天津,在深圳。我想你的调查方向也许出错了。“
得到赵羽的再三确认后,我有些迟疑地挂了电话。难道一开始的猜测就是错的?如果傻子不是叶兰的妹妹,那叶兰也就不用复仇,那她跟郭彬平一家也就毫无关系。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有郭彬平尸体的鬼宅里?那养尸人为什么选择郭彬平来养尸?再者,叶兰兰一言不发很显然是为了掩护那个养尸人,这里面又有什么曲折?想到这里我真觉得脑子里一团乱。
阮灵溪瞧见我一筹莫展,便笑道:“二货,你想什么呢?“
我苦笑道:“原本以为叶兰兰有重大作案嫌疑,可现在看来她应该不是主犯,或者说根本就不是本案凶手。“
阮灵溪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于是将我原本的推论简单一说,随后说道:“如果叶兰兰不是为了复仇,那她也没什么必要杀了郭彬平,挖走郭彬平亲弟弟的眼珠。”
阮灵溪皱眉道:“如果这是一个巧合呢?叶兰兰只是随机选择的被害人,并非为了复仇。”
我苦笑道:“如果是随机选择,那真没必要在自己的家门口杀人。如果我不让赵羽仔细查查叶兰兰的身世,也许我就以为她真的是来寻仇的,将叶兰兰定为犯罪嫌疑人。”
阮灵溪翻了翻白眼,说道:“所以说一切要讲证据,就因为俩人同姓,你就以为人家俩是姐妹啦?”
我说道:“这不是让人去查了么。既然不是,那就从头再检查一下线索再说。”
我们几个回了住处之后,段清水便联络帮派弟兄,商量“挖坟掘墓”的大计。我想起那活死人李成俊,于是又去疗养院看了看他,心想小子你别睡了啊,多少再给点剧透啊,老子现在破案线索都断了啊。
结果去了之后,见李成俊依然睡着,也没在屋里再瞧见他的生魂,不由有些失望,于是悻悻然回家。奔忙了 一整天,虽然没多少收获,可人累得够呛。我躺在床上,冷不丁想起经常梦里见到的那个冰棺女尸,记起跟恶女说要画出来给她看,于是起身喊客房服务生送来纸笔,我干脆就趴在床上根据印象画素描。
画出那女尸后,又随手将马络羽的样子勾勒出来。可在画五官细节的时候,不由叹了口气,随手几笔涂抹出一道忧伤的表情。我虽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善类,不过似乎英年早逝的马络羽也没做下太多大奸大恶的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死,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画完之后,我将画像往桌子上一丢,自顾自地转身睡了过去。可刚睡没多久,我便被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闷了起来。就好像我掉进了一处沼泽地,到处都是湿乎乎粘腻腻的。我起身一看,窗上雾气很重,不由皱眉,心想那爱哭鬼李成俊是不是又来了?
我下了床四下去找,喝道:“李成俊,拜托你有话就说,不要搞这一套!”
但是我找遍屋里也没瞧见李成俊的影子。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却见窗户上多了几个字:“隐形人”。
擦,这写字的习惯妥妥地是李成俊,可让我不懂的是为什么这货就不能写得明白点儿。隐形人是什么东西?
“李成俊,这什么意思?你出来说说啊!”我无奈道。
半晌后,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阮灵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二货,你还好吧?你半夜喊什么啊?”
我这才确定原来自己是真醒了。走到门前打开门,见阮灵溪和苏淩穿着睡衣站在门外。
“大半夜你喊什么呢?”阮灵溪打了个呵欠皱眉道。
我叹道:“没事,做梦了,又梦到李成俊。”
此时熟睡的小幂也被吵醒,说道:“真烦,这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刚刚还梦到在那鬼楼下的小卖部里吃香草味冰激凌呢。”
阮灵溪无奈地对我笑道:“你没事儿总梦到男人为什么呀,他告诉你什么了?”
“隐形人。”我说道:“只有这三个字。”
“隐形人?什么意思啊?”阮灵溪问道:“有心提示怎么不说明白一点?”
苏淩说道:“也许这就是个很重要的提示了。对于人和鬼来说,泄露天机都是很严重的。人会折阳寿,而鬼也会因此下幽冥地狱受苦,或者下一世和子孙福报受到很大影响。他们不敢明说也是情有可原。这个也许就是给你最重要的提示,你好好想想。”
我郁闷地暗想:这不跟出了一道哑谜一样难么。这到底什么意思?谁是隐形人?隐形人是凶手么?
阮灵溪说道:“好了二货,先好好睡觉,明早我们一起想。”
我长叹一声,说道:“也只能这样,明早再说。”
可躺下之后却睡不着了。琢磨半天这“隐形人”是啥意思。心中暗想李成俊难道生前是个文艺青年,就喜欢玩这套?又想起苏淩说泄露天机的利害,也就耐住性子,将这些事情前后都想了一遍。
此时,小幂也睡不着,跳到床上来,问道:“喂喂二货主人,明天考虑给我买个香草味的冰激凌吧?”
“这还没到夏天,你吃什么冰激凌啊?”我无语道。
小幂叹道:“你看你还不如小卖部的胡大爷呢,上次去听他讲鬼故事,人家还大方地给我一只冰激凌吃。”
我笑道:“我怎么不记得那小卖部还有香草味冰激凌呢?”
话音刚落,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几乎电光火石间,我猛地坐起,简直是垂死惊起病中坐,顿觉得很多事情逐渐明朗起来:“小幂,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幂被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抽风了?”
我一把捞过他来亲了两口,笑道:“多谢你的香草味冰激凌,我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幂顿时被恶心到似的“呸呸”吐了两口唾沫,说道:“想到什么了?”
我笑道:“明天告诉你。”
这个发现让我剩下的时间里激动得都没睡着觉。天亮之后,我便收拾妥当,喊起阮灵溪和段清水,表示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或者说,凶手很可能是谁。
阮灵溪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一晚上想通的?”
我摆手道:“香草味冰激凌。”
说着,我下楼去了。只听小幂在我身后笑道:“我看他一晚上柯南附体了。”
我带着段老大和苏淩,阮灵溪再次回到鬼楼。这时候才刚九点,胡大爷的小卖部还没开始营业。我看着那挡住店门的木头门板一阵感慨。这家店跟这座楼一样,也足有十年的年纪了吧。
阮灵溪见我一直站在原地盯着小卖部,问道:“二货,你不是要解释给我们听么?”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等等看,九点那小卖部一开门,我就告诉你。”
阮灵溪不解地看了看我,正要问什么的时候,那小卖部里果然一阵声响:有人开店门了。我见胡大爷开了门,将门口的报摊又尽数铺上报纸的时候,信步走了过去。其他人见我过去,也都跟了上来。
胡大爷边摆弄报纸边抬眼看了看我,愕然道:“警察同志,你还在沈阳呐?案子还没查清?”
我笑道:“胡大爷,案子还早呢。我还有点事儿想问问您。”
胡大爷笑道:“行,只要能帮你破案的,什么事都行。”
我笑道:“那就先给我来一支香草味的冰激凌。天这么热,正好尝尝。”
胡大爷听了这话,脸色立即沉了沉,随即笑道:“没了,前几天那是别人给我的,我才送你的小狐狸吃。”
我将小幂从包里抱出来,笑道:“那可不行,要是小幂不吃冰激凌,一定能闻出你身上那股死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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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爷闻言,笑了笑,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道:“之前我见你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由于你跟我讲鬼楼过去的故事,我听得入迷,也就把这件事给忽略了。直到昨天,我同事说叶竹并不是挖眼案嫌疑人叶兰的妹妹,也就是说这俩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查了下被收养的傻子姑娘的本名,却发现她根本不姓叶。”
胡大爷笑道:“就因为她不姓叶,你就以为我骗你?”
我说道:“这说明是你在误导我的判断。于是我从头开始审视这一切,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小问题。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已经意识到你周围的气场不对。但是在这个小卖部里光线阴暗,加上鬼楼附近气场不同别处,我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确实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身上为什么连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胡大爷怔了一怔:“什么活人的气息?我跟你说话,难道不是活人么?”
我冷笑道:“人各有自己独特的气场或者说磁场。而我的眼睛正好能看到围绕在人周身的光环。老人的生气虽然弱一些,可也总是有的,而你身上根本就没有活人该有的气场,可也没任何死气。如果靠近了,还会闻到一股清香味。起初我以为是肥皂的香气,后来却发现有点不对劲,那香味有点像一种融合剂,通常用于高科技易容技术里。之前我的长官给我们看过,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而你这家小店里原本根本就不卖很贵的冰淇淋,因为附近的居民根本不多,小孩子更少。之前聊天的时候,我和阮灵溪就坐在冰箱旁边。我只记得冰箱里多半是饮料,另外是一些速冻汤圆。因为这个天气还不算暖和,买冰糕来吃的并不多,所以冰箱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冰淇淋的存货。你给小幂吃的东西,是自己做的冰淇淋,里面混合了某种麻痹嗅觉和味觉的香料,才让嗅觉灵敏的灵狐也没对你身上的气味起疑心。”
听我说完这个,那胡大爷摇头笑道:“小伙子,你太异想天开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气场,光环,你是在练什么气功么?”
我冷笑道:“我之所以感觉不到你的任何磁场,很可能是因为你全身都覆盖了一层人皮。你既然否认,那么就让我们来检查看看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我见胡大爷的眼神变了变,于是右手握紧口袋里的战神,左手作势去抓他的脸。其实我对自己的这番没什么证据的推测也不十分确定,只是我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的生气之所以让我看不出,也许是因为覆盖了一层经过处理的人皮面具,施法挡住了自身的气场,也很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养尸人,死尸常年的臭气和尸气熏染中,自身的生气跟死气相互消磨,化为乌有。但是养尸人身上多少会带有尸体的臭味,虽然普通人不那么容易闻出来,但我想小幂是可以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给小幂吃搀和了别的佐料的冰淇淋的原因。麻痹小幂的嗅觉和味觉,让它无法起到预警的作用,同时也让小幂无法闻出他身上那股易容后留下的融合剂的香味。
没想到我这一试探,那“胡大爷”果然躲了开来,向后滑开一步,溜得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普通老大爷能做到的。随后,那“胡大爷”竟然拔腿就跑,速度之快简直跟小幂逃跑时候差不多。丫的,这根本就是个练家子!
我跟段清水立即追了上去。没想到那假货跑得那叫一个快,转过弯不见了。我跟段老大追到一处丁字路口,看着分开的两条路,却没见任何一条上有那假货的影子。其中一条是通往一个老旧的住宅小区的窄路。一目了然,除了几辆自行车之外,没什么行人。另一条则是一处死胡同,胡同尽头是几个脏兮兮的窝棚,外面写着废品收购字样,看来是拾荒者居住的地方。
我见段清水一转身就冲进了那窝棚区,便立即跟了上去,喊道:“段老大,这地方是死胡同,那人好像不会这么蠢选这个地方吧?”
段清水仔细看着这胡同里忙进忙出的几个人,说道:“你不是说那人戴着人皮面具么?如果摘掉了谁能认出来?”
我心想我那也是猜测的,谁知道这假货听了我的话就溜了,难道真被我说对了?如果这样的话,从身高和身材来判断,总能差不多吧。
不过我们俩忍着怪味在这破地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身高和身材跟刚才那个假货差不多类型的人。
就在这时,苏淩和阮灵溪外加小幂也追了过来。我一见小幂,立即说道:“快找找看,刚才那个假货人在哪儿。无论他是不是去掉了伪装,身上那股气味总是不轻易去掉的。”
小幂一边在附近嗅着,一边骂我:“靠,把我当狗来用啊!”
说着,小幂突然在其中一间窝棚门外停下,对我们低声道:“我闻到你说的那股淡淡的香料味,应该那人还藏在里面!”
我皱了皱眉,心想刚才明明去看过,里面是一生了病的糟老头子。那把年纪和瘦弱身形,跟我们追的那假货可是大相径庭啊。于是我问道:“你确定吗小幂,会不会错?”
小幂肯定地说道:“就在这里,进去看看!”
我于是掏出战神,子弹上膛,跟段清水悄声走近那窝棚,随即一挑帘,冲了进去。
对着那门口的是简单的床板搭成的破床,但是床上空无一人。就在我愣神之际,却觉得一阵劲风从脑后袭来。我一缩脖子,想躲过去,却听到身后当啷一声响,貌似金属相撞的声音。回头一瞧,见昏暗的屋里有一个“怪人”正举着一把偌大的铁铲,想一下拍到我身上去。不过段老大倒是动作迅捷地空手接铁铲,并在接住的瞬间反手一用力,将那铁铲掰弯,直接夺过去丢到一旁。
那怪人见一击不成,突然念咒捻诀,几道火符丢出,这破屋里立即燃起大火。我正要灭火,却见苏淩已先行一步,以冰魄法术压制住那火势,并跟阮灵溪两人拦住出口,跟我和段老大将那怪人围在中间。
这时候我才看清那“怪人”的本来面目。他怪是因为那张脸长得实在太畸形,眼睛大而突出,有点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头发几乎没有,只隐隐有稀稀疏疏的几根黄色毛发。脸很皱,像是九十多岁的老头子。而那一口牙也很古怪,尖利得很,像是食人鱼似的,忍不住让我想起见到马络羽时,在那三界之外血海中生活的那种食人鱼怪。
“你,你是人吧?”我端详着这货,心想这是刚才那易容过的假货么?通过观察这人的“气场”来看,这货道法并不高,生气儿也不多,唯一特别的就是这长相,丢到人群里辨识度太尼玛高了,这简直是造物主的个性制作啊。
那人见我们围上来,孤注一掷想要继续与我们揪斗下去,却被段老大一招拍到墙上去。当那怪人的身体飞起来撞到那摇摇欲坠的窝棚墙后,我听到轰地一声,整个窝棚倒塌下来。我赶紧拉着阮灵溪和苏淩退了出去,等跑到安全区再回头看时,见段老大已经将那怪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提了出来。
周围原本有不少围观的人,现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纷纷溜得无影无踪。外加那怪人确实面目可憎长相恐怖,基本属于谁见了都得吓跑的类型。段清水将这怪人丢到地上,我凑过去看了看,心想这个战五渣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
于是我喝道:“说,你是谁?!”
那怪物仰起脸来看了看我,怪笑半晌,说道:“我就是禄存,是你们要找的北斗七星的禄存。”
啊呸!我心中立即否决这个人的说法。不是说北斗七星都有点能力么?这禄存简直就是个战五渣啊,道法也是最初级的,也只有易容术说得过去了。
“你是禄存?”段清水冷笑道,随即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摸出一幅人皮“外衣”来。那特么真是一整张人皮,我看了之后有些毛骨悚然。这难道是他从真正的胡大爷身上剥下来的么?既然身材可以伪装,多穿点衣服也就瞧不出什么,为什么还要剥下一整张人皮?
不过很快的,我便有些明白了。因为我瞧见那怪人的手背上,手腕上甚至露出的脚踝上都是皱巴巴难看的斑痕。就像是癞蛤蟆的皮肤一样难看。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这些疤痕,他才想到将人皮也都剥下来附在自己身上。
“我听说禄存很厉害,说实话你根本就不像。”我冷笑道,举起战神对着他的脑袋喝道:“说,你是谁?真正的胡大爷去哪儿了?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那怪人冷笑道:“没错,我是误导了你们查案的方向,是想把罪名都引到一个人的身上。不过那人也不无辜。因为禄存有两个人。不只是我,还有另外一个!”
都好了^o^
到29号以前都是一更啊
禄存是两个人?这个信息倒是让我大感意外。
“另一个人是谁?”我喝道。
那怪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我心想这货是想跟我们抵赖,准备一问三不知呢。段清水却不理这套,看他不说话便一顿狠揍,直到我瞧见那怪人鼻青脸肿就差七窍流血了,才赶紧拉住段清水,说道:“你这是想把人打死的节奏啊?!“
段清水冷哼一声拎起那怪人的衣领,喝道:“我只给你一次说的机会。鬼楼下埋着的女尸棺材里,是不是放着雪山神钥?!如果不是的话,雪山神钥在哪儿?!”
那怪人被揍得估计有点扛不住了,这才哆嗦着嘴唇说道:“我,我不知道……”见段老大一拳又要砸下来,立即补充道:“我,我只是知道确实有人要我把这女尸给烧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段清水正想再问,这时候,却有警笛声传来。大概是刚才逃走的那些人报了警。我赶紧跟段清水架着那怪人,带着苏淩和阮灵溪从这破窝棚区离开。段清水倒也没带着他回我们住处,直接去了鬼楼后面的巷子里,将那怪人丢在地上,继续完成刚才的“审讯”。
不得不说段清水真心懂得刑讯逼供这种事,几下下去,那怪人立即招了。原来这货确实本是禄存之一,但是禄存是俩人,一个善于各种道法布阵的创意,另一个擅长养尸。而这个怪人就是后者。由于他长得本就比较个性,受人排挤又没什么正业,便被鬼判组织找去当了养尸人。可鬼判组织的养尸并不是要养出僵尸,而是拿着僵尸做实验,给僵尸注射各种奇怪的东西,或者喂各种奇怪药丸,看看僵尸毒素跟这些药物都会起什么样的反应。
怪人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断魂桥下的那些僵尸残块,于是问道:“那温州有个断魂桥,里面的僵尸残体是不是你们抛下的?”
那怪人吃惊道:“那断魂桥你们也找到了?没错,那些都是研究不成功的结果。由于不能见光,也就只好丢在那儿了。”
“可鬼判组织研究这些东西有什么目的?”我问道:“为了制造僵尸?”
那怪人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养尸,同时在僵尸身上试验别人给我的各种药物。”
“那郭彬平也是你杀的了?”我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虽然看他怪模怪样,但是并不跛脚,四肢很健全。
“没错,算他倒霉,正好碰上我处理没用的尸体......我只好杀了他。不过也算是物尽其用,正好拿他当下一个炼尸的对象了。不知为什么,最近上头一直在让我给僵尸试验各种药物,具体为什么我不知道。那些药物又都是克制僵尸毒素的,可是各个药效猛烈,试验多次不成功。我只好不断地重新养尸。但是如此反复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就只能想一些更独特的养尸技巧,养一些更厉害的纯正的僵尸,或者是行尸。”那怪人说道。
“所以你查到了郭彬平还有家人,就去到天津,给那孩子把眼睛挖了?!”我怒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那怪人冷笑道:“不只是这样,我还想夺他家人的命呢。只一双眼珠子根本不够僵尸吃的。只可惜后来来了碍事儿的,没干成。”
我气急,上前给那怪人胸口踹了一脚:“就你这种人,死了狗都不吃!!”
刚才这货就被段老大一顿狠揍,现在被我一踹,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阮灵溪见状,忙上前拦住我,说道:“还没问清楚呢,别弄出人命!”
“还有一个问题,”我问道:“你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导到哪里?你栽赃嫁祸的那个人是谁?是叶兰兰么?”
那怪人冷哼一声道:“我说过禄存有两个人,难道你们还没找到另外一个人的踪迹么?!叶兰兰那女人算什么,她什么都不是!另外一个禄存就是破坏我养尸计划的那个瘸子!”
“瘸子?”我跟阮灵溪面面相觑。这个案子里查来查去,始终没查出一个瘸子。
“叶兰兰的相好,难道你们这都不知道?”怪人显然很惊讶。
叶兰兰的相好……我顿觉无力吐槽。这女人果然是做小姐的命啊,才离婚没多久就有了相好。对于叶兰兰的相好,我们确实排查不力,因为太多了。从当小姐开始到嫁人之前就有二三十个,只简单查过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没深究。还真没想到真正的禄存会跟这妈妈桑有一腿。
我问怪人,他叫什么名字。怪人不肯说,只是说另一个禄存姓钟,是个瘸子,起初确实是鬼判组织北斗七星之一,后来因为背叛组织而被追杀,打断了一条腿,然后就销声匿迹了。如果不是挖眼案出现,可能真正的禄存也不会再度出现。据这怪人说,另一个禄存应该是一直住在天津那座鬼宅附近的。可后来怪人借用了那鬼宅的地下来养尸,被禄存发现了,于是两人有过一次交锋。但是禄存并未对他下杀手,只是让他不要再继续干这种勾当。
叶兰兰住的那个房子是禄存租下的,那屋里的镜子倒是跟对面邻居家里的挖眼案没什么联系。是因为叶兰兰自己也养小鬼,为了给自己争财运。但是她又很怕死,所以让禄存在屋里设了法,让小鬼丝毫没有机会伤害到自己,更让镜子制造出的“迷宫阵”迷惑住小鬼,让它安心呆在自己身边效命。而禄存的阵法确实很给力,连我的幽冥眼都被骗过去了,以为那屋里没鬼。其实棺材里的土确实是坟土,是利于养尸的,更利于养鬼。鬼就寄存在棺材里,但是镜子里反射出的道法气场将鬼气掩盖削弱,所以我的幽冥眼并未察觉。就像是吴聃说的,只要撤掉所有镜子就能看到,但是当时我没想到镜子的用途,也就没有试验过。
怪人最终没听禄存的警告,而是跟鬼判组织汇报了这件事,并且做下了挖眼案。案发之后,他发现我们也介入调查这个案子,就以禄存的名义将叶兰兰那晚骗去鬼宅,引我们跟踪而去,将叶兰兰逮个正着。当然,住在附近的禄存一定是发现了我们在跟踪叶兰兰,于是进了鬼宅帮她脱身。于是就有了那晚的斗法。
叶兰兰第二天想逃跑,也不是因为挖眼案,而是因为真正的那位禄存行踪又被鬼判组织发现,两人没办法,想继续相约亡命天涯去。被抓后,叶兰兰一言不发是怕将那禄存扯进这乱成一团的案子里。这妈妈桑倒算是有情有义。
怪人说到这里,我倒是对那位姓钟的禄存有了很大的好奇心。他既然是道法创意天才,为什么突然背叛组织?背叛之后怎么会跟一个妈妈桑混在一起?
我见怪人都老实交代了,也便没再为难他。突然想起李成俊警官,于是问怪人是否知道李成俊。怪人表示并不知道这个人。我一听这话有些疑惑:原本以为李成俊是被鬼判组织的人故意刺伤的,因为他知道了地下女尸的某些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跟鬼判组织,也就是情花组织有关。可现在看来,当时牵涉进这件事的鬼判组织的人,只有“禄存”,也就是这怪人和那姓钟的瘸子,但是两人都没对李成俊动手。那他是被谁给伤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挖眼案的凶手抓到了。我赶紧将这消息告诉了赵羽和欧阳博,欧阳砖家表示,他会派人将这怪人接走,接受应有的处罚。段清水见怪人并不知道地下女尸跟雪山神钥是否有关系,也有些丧气,便将怪人交给我处理了,没再过问。
于是我将这怪人带回住处,等到第二天,欧阳博果然让赵羽坐飞机带着人来了沈阳。来的那俩人将怪人带走,赵羽则留了下来。
多日不见,见了赵羽自然很高兴。
我问赵羽道:“怎么,这案子都差不多结案了,你怎么留下来了?难道欧阳砖家让你跟我一起,伙同段老大挖那女尸出来?”
没想到赵羽点头道:“是,长官觉得那古尸埋在地下就构成了一座降头墓,还是要挖出来处理掉才安心。否则这楼上的居民都无法安心生活。不过我们还要等两个,或者三个人过来一起挖才行。”
“这么多人?挖土的工人么?”我笑道。
赵羽摇头道:“不,要等的是真正的禄存钟鑫,叶兰兰和吴叔。”
“这件事竟然也让禄存参与?”我吃惊道。
赵羽点头道:“这座墓并不是汉人发明的降墓,而是用了萨满巫术延伸而出的降术施加在里面。通过你提供的调查资料,我觉得当年跟李成俊警官在一起锁了这鬼楼,并在31,32号楼之间建起一座墙的那个人,就是当年的禄存。他更了解那古墓,我相信有他帮忙,一定事半功倍。所以我才要求长官将他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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