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实录,讲讲招魂鬼契的秘密

  “怎么不说话?是因为不认同?”段盈盈开口问我,眼睛瞪着,但眼神里面充满的不是怒火,而是委屈。
  我道:“你有所隐瞒,还有细节没有告诉我,如果你想洗涮清白就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当时的情况,一丝一毫都不要隐瞒。”
  “我没有隐瞒,你不信拉倒,反正我没杀人,我不和你说,和你说完回公安局还得说一遍,我有病呢?”喝了一口茶,舒了几口气,段盈盈喊了起来,“老板,你们上菜能集中上吗?盛三碗饭,赶紧……”又玩跳跃,晕死!
  我是哭笑不得,她竟然还有胃口吃,心理素质可真好:“亏你还吃得下,我是真不知道如何判断你这个人。”
  “我又没杀黄诚和金若若,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吃不下?而且刚刚你不是说过吗?你当警察这么久自问没冤枉过一个人,我想我不会那么倒霉做被你冤枉的第一个,除非你故意冤枉我。”说到这里忽然段盈盈整个人一愣,然后小声道,“你不会真想冤枉我吧?我先说明,我绝对绝对不是你的敌人,即便我是你的敌人,即便在公安局弄死我你都不会高枕无忧,反而会更麻烦十倍。”
  我之前真想过这种事,但那是之前,而且是气愤想一想,并没有胆量去付诸行动,但不代表我要承认,我道:“你自己是小人那是你的事,别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谢谢!”
  段盈盈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却美不可方物,因为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若隐若现有两只迷人的小酒窝。
  莫名其妙,笑什么?问好像很白痴,不问看她笑更白痴,而且尴尬,老板都看着我们,上菜的服务员把菜端到附近停下来,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上?如果不是我招了招手,估计要端回厨房,免得惹了我们这样的神经质。
  等菜上完,段盈盈早已经不笑,不过在吃之前她道:“你这人真可笑,竟然那么厚颜无耻说我死活小人,你自己才是小人吧?别以为我不懂,刚刚你跟我说那么多话,问那么多问题,完全违反了工作守则,我要告你一状你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被人威胁过无数次,所以早就形成一套处理方式,这种时刻要镇定,因为越不镇定越会让对方觉得能威胁成功,更会继续威胁,反之则有所犹豫,加上自己通过一些公关手段可能就可以兵不血刃化解一场危机!我道:“如果你觉得这对你有利益,我无任欢迎,我倒想看看我不当警察是不是当的会是犯人,倒是你啊……”
  “我亦不可能当犯人。”段盈盈顿感无趣,拿起筷子吃饭。
  我胃口不咋滴,倒不是不饿,而是心里想的事情多,凶手到底是谁?段盈盈隐瞒了什么?以及林美丽现在的状况,我为了一己私利把林美丽扔下,还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担惊受怕满大街找我,我要是在这种状态下都能有个好胃口吃饭,那我肯定是个禽兽,甚至禽兽不如。
  半个小时以后,段盈盈酒足饭饱把剩余的茶水喝完又取出一颗话梅含在嘴里道:“我已经吃饱,结账吧,我跟你回公安局,但我事先声明,我要说的就刚刚和你说的那么多,对谁都这样。还我清白是你的事,如果你无法还我清白,最终吃亏的绝对不是我,而是你,你们家,你们村寨,我话就这么多。”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想,我不威胁你,我只是友好的提醒你,当然你要觉得是威胁随你便,本小姐不介意,反正不是第一次被误解被误会,从小到大都这样不欠你这一次。”
  她还觉得自己有理,她误会我的时候我跟谁诉苦?我误会她她这态度,真是跟女人无法说道理,尤其是这种外表文静内里毒辣蛮不讲理的臭女人!
  “你有异议吧?没有就赶紧结账。”
  “拜托,我的钱已经被你坑完,我有钱结账吗?”
  “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你情我愿的买卖叫坑?你们警察都这样?仗着警察身份欺负人是不是?本来你好好跟我商量我还可以结账,现在我就不结,我管你留下手指还是留下耳朵……”段盈盈说完招了招手对店老板喊道,“老板,结账……”
  店老板连忙走过来:“一共九十八块,谢谢,请问哪位结账?”
  段盈盈指着我道:“他。”
  我尴尬的对店老板笑了笑道:“老板,有点误会,我们等下结。”我还没那么厚脸皮当着老板面求段盈盈,或者说继续做交易,反正我不可能留下点什么东西押着,然后再出去找林美丽要钱回来结账赎回来,中间段盈盈跑了怎么办?我倒是能带上她去,但她乐意,店老板乐意?而且我押什么?呼机?绝对不行,证件?更不行,除非我想给警察抹黑。
  段盈盈眨了眨眼睛,眼里好像有泪花,她声音很委屈:“老板,我们这是相亲,你说我一个女孩子从县城进来一趟容易吗?我就跟我妈说我不来,结果山长水远来了还要结账,这叫什么事?委屈死我了……哭死我了……”说完,哇哇的哭声传了开来,我遇上的就是一个恶魔!
  店老板被段盈盈蒙蔽了,事实上很难不被蒙蔽,长那么漂亮本来就具备很强的欺骗性,漂亮起来还那么文静是欺骗加欺骗,店老板可是个男人,这种杀伤力他无法抵挡,所以恶狠狠瞪着我,想活活宰了我似的,态度非常差:“年轻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样怎么娶老婆?你看这女孩子这么漂亮又山长水远进来一趟,这几十块钱你都抠,你摸摸良心这是不是禽兽行为?”
  我没有理会老板,我对段盈盈道:“算我跟你借行不行?”
  段盈盈还没来得及说话,店老板就先不高兴了,态度更差:“什么玩儿,你这不是满嘴跑火车吗?你现在都不愿意结账以后会愿意还钱?你当人家小姑娘低智商还是当我低智商?”
  段盈盈突然不哭了,甚至脸上有笑容道:“呵呵,你还我五倍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含血点头道:“就五倍。”
  段盈盈顿时干干脆脆拿出一张原本属于我的一百块大钞递给店老板,说了一句不用找就起身往外走,整个人那是神清气爽,店老板这才发现自己被利用,一脸无辜看着我!我没对他如何,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受害者,我心里流血泪啊,从来没被这么整过,我这是来抓嫌疑人,我问问题要给钱,要请吃饭,吃完还要欠一屁股债,我真是病的不轻。
  走回车边没看见林美丽,我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定汇合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十分钟,我正想着怎么说服段盈盈和我一起去找,忽然看见街尾出现几个警察,带头的正是张子辰,他看见我走的非常快,走到我身边看了段盈盈一眼,然后快速拉我到一边道:“你没事吧?”
  我摇头道:“没事,是林美丽去找了你们吧?”
  “他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真没事?”
  “没事,林美丽人呢?”
  “另两个同事带着他还在到处找。”张子辰从腰后拿出对讲机,“我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回来。”
  五分钟以后,林美丽和两个警察走回来,她上下左右仔细看我,大概看我有没有受伤,我感觉对不起她,所以笑的很僵硬:“没事,我们赶紧回局里。”
  “你……”林美丽瞄了一眼站在车头方向的段盈盈,“是不是她反抗?”
  “一言难尽,有空再说吧!”
  “行,你没事就好。”
  我连忙感谢了张子辰,和林美丽,段盈盈上车走人,林美丽负责开车,我坐后座,心情乱七八糟,害怕段盈盈乱说话,因为从上车开始她脸上一直露着诡异的笑容,偶尔看看我,偶尔看看林美丽。当然林美丽亦是一样偶尔看看我,用的是疑惑的眼神,偶尔看看段盈盈,用的是略带厌恶的眼神,厌恶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疑惑的原因我在想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林美丽找不到我,肯定是打电话回的刑侦办公室给白白,然后白白通知张子辰帮忙,等我们上了车以后张子辰可能回复过白白,所以我们回到公安局的停车场已经看见白白,她就是在等我们的!我们下车以后,她看了段盈盈几眼,让林美丽负责把人带进审问室,她拉着我走后面!
  我预感到有意外情况发生,所以主动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白白道:“两个,第一个是段柏德给假口供,局长的表弟说案发当晚没有跟他吃过饭唱过歌,第二个是段柏德已经失了踪。”
  “畏罪潜逃吗?不对啊,早为什么不逃?而且给假口供用到局长的表弟他有病吧?”
  “从这两个发现来看,案件恐怕远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这个段盈盈即便是凶手可能都只是之一,或者甚至被利用和栽赃,我们要改变审问的策略,而且必须先突破罗素宁,找到段柏德。”
  我相信白白说的可能性,段盈盈是冤枉的,但既然冤枉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还有段柏德这个白痴口供,是要先找到他,晚了恐怕会是死尸一具。
  想着想着,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场景,我连忙道:“白白,我们先不审段盈盈,我们立刻去一趟案发现场,我想起来一个被我忽略的重要疑点……”
  白白来了精神:“什么疑点?”
  “上车再说。”我回头走的飞快,先上车,等白白上车以后,我启动了快速往外面开,嘴里道,“黄诚家隔壁的房子,案发当天我拍门的时候没有人开门,当时我没多想,刚刚才想起来一个细节,那一层只有三户人家,可当时我冲上去的时候我听见关门声。”
  “你确定关门声来自同一层?”
  “废话,你说呢?楼上楼下我能分不清楚?声音的分贝,以及气流都不一样好不好?”
  “然后呢?”
  “然后黄诚死了,罗素宁当时还在喊,肯定不是她关门,剩余两户人家,其中一户住的是一对老人,我之后敲开老人的门,他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不是他骗我就是另外一个房子其实有人,只是装不在。”
  “你觉得那个可能性大些?”
  “我不知道,想去确认,我希望是另外一个房子有人。”
  “那我们去到以后先找管理问问那家住的什么人,把信息弄到,然后先去老人的家一趟。”
  “我也那么想。”
  “段盈盈这里,她问过她什么没有?”
  “问过几个问题,她确实认识黄诚,但不是黄诚的情妇,而是黄诚的债主,有欠条,她是去收账的,如果她说的是实话,她不是情妇,那消失的内裤就和她无关。另外就是她从离开黄诚的家到撞到程怀火,她说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差,为什么这么久?说路复杂,迷路。当然正常状态下不会,迷路的主因是她心乱,离开黄诚家里前,黄诚想对她图谋不轨,耍了流氓吧!”
  白白没说话,在思索着我说的这些,我必须先告诉她,先表明我的态度,否则段盈盈会被审的很惨。
  十多分钟以后,我们到了目的地,在花园外面停了车,找门卫表明了身份查黄诚邻居的身份信息,结果发现这个房子是出租房,租房的是一个女人!可不对啊,老爷爷跟我说住这个房子的是一个离异的男人,经常到外地出差,难不成是女的租给男的住?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就是老爷爷撒谎。
  带着疑惑,我和白白到了老爷爷的门前,敲门。
  不多久,门打开,露出一颗脑袋,正是我见过一面,白白复供也见过一面的老爷爷,他还认得我们,他道:“案子破没破啊?”
  我道:“暂时还没,想跟你多了解些情况,我们能不能进去?”
  白白道:“老爷爷,我想讨杯茶喝喝呢!”
  老爷爷不太愿意,大概又找不到适合拒绝的借口,所以迟疑了好久才说了一句可以。
  门完全打开,还没有进去就先能嗅到一股浓烈的佛香味,屋里都是烟雾,往外面钻。走进去几步,整个客厅的墙壁都蜡黄一片,是烧香烧出来的效果。不过这绝对和普通人家供奉个菩萨每天烧香拜佛不一样,这里供奉的菩萨竟然有七八尊之多,神台都有九座,八座有供奉,一座留空。
  而八座有供奉的神台上都点了佛香以及长长的红蜡烛,所以屋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闷热,加上刺鼻的佛香味,很难闻、很难受,很吓人。
  这是个小佛堂吗?可我连一张佛像图都没有看见,能看见的都是妖类的菩萨,可以说牛鬼蛇神什么都有!而且客厅的物品无论大到沙发,还是小到凳子都贴着符咒,向阳台的两面落地玻璃门则左右两面各挂着一条红色小内内,房间门头上是镜子,一种很古老的镜子,八卦镜。
  整个环境看来,就令人感到非常的不适,想扭头走出去。
  我和白白对视了一眼,白白回头问正在关门的老爷爷:“老爷爷,你们家怎么这么多神台?”
  老爷爷道:“是我老伴,我进房间跟她说一声,以免吓着你们。”
  吓着我们?为毛吓着我们?
  我和白白对视着,各自都在想这问题,就在这时候客厅右侧的房间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婆婆滚动着轮椅出来,她是瞎子,不过不是眼睛完闭那种状态,而是……可能有病,两只眼睛呈现的是一种森然的白色,她皮肤很特别的黄,整个人瘦到皮包骨,穿着还古怪的很,穿蓝色的道袍,心口挂一个大大的八卦图,腿上放着一把绑着红绳的杀猪刀。
  我滴妈呀,我和白白真被吓的不轻,尤其她望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们都有种被什么东西盯着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她明明是个瞎子。
  老爷爷转过身发现自己的老伴出来了,连忙走过去道:“怎么出来啦?”
  老婆婆没有回答,反而愤怒地质问起来:“我说过多少遍不要让陌生人随便进家门,你当我说话放屁是不是?”
  “这不算陌生人,这两位是警察,来问点事。”
  “不知道,走,不要进来,你们迟早会害死我。”
  “老太婆,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是我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早就希望我死?如果不是你就马上让他们走……”
  老爷爷一脸无奈看着我们,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白白道:“老婆婆……”
  “婆什么婆,谁是你婆婆?走,出去,马上出去。”老婆婆激动地滚动着轮椅往我们的方向来,那模样很凶悍。
  虽然我和白白很想留下来弄清楚这个屋子到底怎么回事,但现在这种场面不适合,只能退出去,在门口等待着,因为老爷爷小声说了一句等会出来和我们说。
  白白道:“这个老婆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反问道:“你指的问题是什么?凶手?那肯定不是,她没有行动能力,轮椅已经很破,起码用了五六年的模样,这证明不是装的没有活动能力,况且是个瞎子?所以我们还是别瞎猜吧,等老爷爷出来问问,他也不可能是凶手,他有帕金森症,介乎于轻度到中度之间,不太可能有足够的力气捂死黄诚。”
  白白哦了一声,往着天花板,思索着!
  过了三分钟左右,老爷爷轻手轻脚开门出来,第一时间道:“我老伴没吓到你们吧?”
  “没吓到。”白白先开的口,“婆婆这是怎么啦?”
  “说起来话长,她八年前出门买菜莫名其妙瘫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变成了瞎子。查不出什么原因,她这人又特别迷信,所以就觉得自己是被什么脏东西缠身,家里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吓人的东西!她也整天都疑神疑鬼,但凡有人进来都说会害死她之类,我是拿她没办法。”
  白白继续道:“现在医学越来越昌明,这么多年过去有没有继续检查过?”
  “几年前去过一次就不再愿意去,医生说她可能是心理有病,她又不肯接受心理治疗,只能现在这样。”
  “心理病总有诱因吧?”
  “我老伴这人比较霸道,属于那种尖酸刻薄的婆婆,儿媳妇则是那种比较懦弱的人,我老伴瘫痪前的一个月,丢了一枚戒指,硬说是儿媳妇拿了去,吵完架以后,儿媳妇吃下了一瓶安眠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救不回来。”老爷爷说到这里眼圈红红的,“因为这件事,我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和她妈说过一句话,亦不愿意来看她。”
  白白没有再往下问,觉得没有可疑吧,毕竟是那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揭人伤疤不太好。
  我道:“对不起,老爷爷,让你想起这些陈年伤心事。我们今天来主要问的还是隔壁这家的状况,你说住的是一个离异男人,但我们查登记信息查到这是出租房,租房的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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