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的这一年多,居然发现了人类文明起源的惊天大秘密!!

  30.
  我当时本想解释自己当时已经完全固定好铁钩和绳索,然后才安心爬下来的,但当我看到随之飘落的白布时,便把心里的些许委屈噎了回去。因为,这已经完全超出正常的理解范围了,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而且我看到,那尸体极其干枯的手掌,已经部分地张开了。
  【惶恐不定的空气就如同弥漫着喀耳刻[1]手中的毒粉。】
  干尸生前把白布攥得紧紧的,死之后那白布就像变作了身体的一个部分,即便用上吃奶的劲儿都不一定能掰开,或许只有工具才能把他的手撬动,甚至可以说,即便把他的手腕撬断了,白布也不一定离得开他的手心。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无上天尊,艾德嘴上念叨着一切他可以想到的圣号。
  至于干尸松开的手掌,这种“异象”,只要你想解释通,就一定是可以的。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从冰天雪地的北国、到椰林暖风的南国,纵贯几千公里的国疆南北,就算各种婚丧嫁娶的风俗迥然有异,但民间对此类事情的说法却是惊人的统一。
  “尸体一定是完成了自己的遗愿,所以安心的去了美好的天国净土。”
  此时,风越来越大了,我们带着对尸体无尚的敬畏之情、以及此时已经占据大脑至高层的“泛灵[2]”思维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这肆虐的狂风让我想到了《路加福音》中记载的那个传说:耶稣大声呵斥狂风巨浪,结果风就停了。而显露神迹这种事情也只有耶稣才能完成,我这样想着,便打消了亲自尝试大吼一声谴责这怪风的念头。
  而艾德的淳朴劲儿终于还是展现了出来,他居然要我为干尸做一次佛事超度。
  我随即念诵起一种名叫《往生咒》的佛教咒文,这是净土宗信众常常持诵的,短小且节奏感十足。以往生西方净土为修持法门的净土宗,与中国民间传统生死观念结合得恰到好处,对汉传佛教的影响极为深远。
  事实证明,这玄奥的咒文是极其有效的,或者也可用来印证我那一刻所显露出的“神迹”。
  因为随着我念诵完毕,此时通道内的风也戛然而止。
  【通道里还是有问题!】
  我心中本来摇晃不定的钟摆,此刻也逐渐地摆向了“通道里确实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个选项,艾德则是更加加重了心中的如麻的恐惧。他说他的心脏就像爬了一层蚂蚁,随着蚂蚁那充满规律感的绕圈爬行,心脏也在不断地加速跳动。
  此刻,我们立即停了下来,这路数来得完全不正常。
  手表的指针指到了晚上十点。
  停在原地静默十分钟,通道内没发生其他无解的命题,情绪逐渐好转了一些。
  我们需要清理思路,便倚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不时地左顾右盼。
  我将那枚精美的徽章交给艾德,艾德的表情除了可以看出“这徽章具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之外,也读不出任何其他有用的东西。随后,我又把日记中的照片递给艾德看。
  照片上记录的更是他所不了解的历史。事实上不仅是他,比如那些穿着或是装扮都被迫体现出一种超现实主义特征的人们,以及他们的过往,也是我们都不甚了解的。即便经历那段时期的人们,或缄默不语、或刻意忘记。
  把迷迭香还给他们,也留给我们自己。
  【迷迭香是为了帮助人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在心[3]。】
  这时,艾德发现了问题。
  第二张照片中,两个蹲在前排接受批斗的人,居然出现在第一张照片西开教堂的屋顶上,而且还身着红卫兵的服装。
  其中一个人距离镜头较近,那是一个侧四十五度的人脸像,而且那浓密的眉毛还有卷曲的头发,以及略显西化的长相,都是人群中不太常见的,两张照片中的无疑是同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弄错。而第二张照片中的红卫兵也有一名出现在第一张照片上,这几个人的关系一时间十分混乱。
  【存不存在互相换装的可能?】
  这个假设绝对可以排除,如果是换装取乐的话,根本不可能。试想当时社会压力巨大的情形下,任何政治错误都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红卫兵换上被批斗者的服装,显然是不可能的;相对地,被批斗者也根本没有机会穿着在当时看来极为“光荣”的红卫兵服装。
  一个大胆的推断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既然推测出干尸是来执行某个隐秘任务的,那么他们六个也有可能是执行同一任务的成员。而无论他们穿上什么衣服,都与政治无关,而是以那种“特殊身份”做掩饰,共同完成一个有关于地下通道的任务,或者更直白地猜测,那是一件要进入地下通道才能实施的任务。
  而那个浓眉卷发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个混血儿。
  The Deluge?我刹那间联想起干尸用英文进行的记录。
  “不行!我们得回去,赶快!”
  注释:
  [1]. 希腊神话中令人畏惧的女巫。
  [2]. 泛灵论:万物皆有灵。
  [3].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奥菲利亚所说。
  31.
  我们两个立即返回刚刚那个干尸藏身的地方,我一定要去确定一件事情。
  还是那相同的地点,艾德再一次上演了抛掷的绝活,精准且稳固地将绳索抛到崖洞中,勾到边缘凸起的一块砖石,我沿着绳索快速爬了上去。
  此时,我的心境早已不同,这是随着愈加深入的调查接踵而来的,而且是绝对无法回避的。因此,我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把干尸绣有红色五角星的绿色帽子摘了下来。
  【一头蓬乱的卷发!】
  没错,就是他。我这时已经可以大致确定,这六个人一定是共同执行任务。首先他们的身份十分可疑,这是毫无疑问的;另外西开教堂的角楼中三面都是墙壁的密室,正好可以借口于“小黑屋”或其他用作特殊时期审讯的房间,这样一来,就完全可以掩盖通过竖井进入地下通道的动机。
  我把干尸彻底放平,这里就像西南地区的崖葬一般,一个舒适的容身居所。
  居然发现干尸的身体有些柔软,甚至皮肤也有了些弹性。
  我知道佛教中对于人往生后一些体征的描述,身体柔软即是往生的“瑞相”。
  从法医学的角度解释,因为尸体的“尸僵现象”往往在人死后就出现,然后大致两三天之后就不再僵硬,而会重新变得柔软起来。可是,尸体已经存在了好几十年,干尸必然会再次僵硬,但他的身体却愈加柔软,这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也许他真的已经往生了净土,因为这种柔软状态的持续保持,被认为是体内的“四大分散[1]”彼此调和,所以才得到了往生的境界。
  而我也愿意相信,干尸始终是有些东西想要告诉我们,也许此时身体显露出的些许柔软正是他想做出的一个回应。
  【空中无有灭,亦无使灭者,诸法毕竟空即涅盘[2]。】
  干尸和照片所提供的线索毕竟是有限的,但却是几天以来最豪华的大礼包。
  我顺利地爬下石壁,轻轻一拉,居然把绳索拉了下来。刚刚我自己身体发出的巨大拉力都没能将绳索拉下来,而此时我站在石壁前,甚至用手指轻轻一勾,绳索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顺从地坠到了地上。
  与刚才的狼狈“坠崖”相比,这才是干尸对我已经领会了其中意图的一个善意反馈。
  ??????
  休息了三个小时,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整装待发。
  此时通道内又奇怪地潮湿起来,地上的水越来越多,顶部也开始沥下小水滴,就像前几日首次进入通道的情况。
  “白天刮风,晚上下雨,这鬼地方还真有意思。”艾德抱怨道。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我的特别注意。】
  我开始回想两次在通道中遇到的这种奇怪的现象:今天的风刮到晚上九点多达到了峰值,无论是风速还是风力都是最大的,随后立即就停止了下来,一时间通道里非常干爽;上一次是凌晨之后进入的通道,通道上方的水越滴越厉害,湿度也越来越高,甚至都看见了一只大章鱼。
  对于此,我当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通道长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这让我更加迷惑不解。
  在通道里机械式地前进。
  【晨钟鸣响在城市北端的大悲禅院之中,此时已经八点时分。】
  大水并未如前一次一样于晨间到来,看来干尸“七日无大水”的说法是没错的。也有可能这大水是人为控制的,我这样想着,就如同控制三峡大坝这样的水利枢纽一般:想要多少水就给你多少水,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实际上,我当时的想法是:我真的很想见见那位一直盘踞在他直觉之中的“科学怪人”。
  艾德这会儿注意到地面上爬着些曾经见过的黄黑色蝎子,如琥珀一般精美。这些蝎子曾出现在竖井之中,它们此时完全展现了被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之后的绝妙身姿,也给了我和艾德仔细欣赏这些“杰作”的机会。
  它们似乎是某种特殊的品种,至少作为动物爱好者的艾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蝎子。 尾尖的那螯刺金灿灿的,上面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的花纹。
  眼见为实,密宗中认为蝎子的螯刺就是法器金刚橛的橛尖,精美绝伦。
  螯刺上的花纹,就像刻着某种神秘的符号、符咒或经文。
  它们沿着直线爬上了墙壁,然后一路向上爬,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而聚集的地方,竟然是竖井中最后的那座石像。
  【匪夷所思地又走回来了!】
  注释:
  [1]. 佛教用语,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在人体内的构成,于人死后按顺序分解。
  [2]. 《大品般若》中阐释的佛教涅槃思想。
  好心酸,更两段。再没人看我就混晋江了,哥写推理和言情都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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