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的这一年多,居然发现了人类文明起源的惊天大秘密!!

  32.
  开始晕眩,后脑就像裹了一个小的压力泵,腾腾的跳动着,将空气狠狠地压进每一条大脑的沟回。
  我们反复确定几次,这里就是那口连着西开教堂角楼的竖井。
  “真他妈见鬼了!”艾德骂道。这是他第一次把那两个字的发音讲得如此清晰。
  “不对!绝对有问题,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我们这一路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光顾着聊天,要不就是昨晚睡醒失去了方向感,一不留神就沿着原路走回来了?”我问道。
  “绝不可能,我们当时是沿着石像竖井的右侧通道行进的,现在却是从左侧回到原处。”
  “要不就是遇到了分岔路,只是太黑了所以没看见?”我又找了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其实我自己当时也不怎么相信。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们都是沿着一侧的墙壁走的,遇到岔路我们早就看见了。”
  “这么说通道是个环路?”我疑惑地小声嘀咕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大水和大风都是怎么来的?”
  的确如此,如果是环路,那就不存在进水和进风的可能性。
  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着急忙慌的,我们也不例外。
  艾德此时已经在尝试攀爬竖井中垂下的锁链了,试了几次都爬不上去,一来是太光滑,而且又摇晃得厉害;二来是信心确实不足。将近两百米的高度,就是走楼梯也要走好久,更别提这个了,说不定一有个闪失就双双坠亡。
  何况角楼密室的石台又重重地盖了回去,这条路是绝对行不通的。
  我试图找出更合理和科学的理由,来解释这像撞见鬼一样的怪事。最后将怀疑的目标投射到通道上方的巨大顶部。我那时觉得,肯定是有什么机关、或者巷道之类的隐藏在漆黑的通道顶部之上。只是太高了,所以他们看不见,就像前几日艾德在大水中把我拉上去的那个小小的井口一样。
  可那样的发现实在是太偶然了。
  艾德无奈地坐到了地上,他有些灰头土脸。这时,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从通道右侧滚了过来。那东西借着水流、沿着墙壁和地面的夹缝一路滚到了艾德的身边,艾德将它一把抓起。
  【我挂断的砗磲佛珠!】
  握着佛珠,闻着佛珠上咸咸的海水味道,我突然间如开悟了一般。
  “佛珠是被海水冲下来的,从地下一百六十米左右的望海楼教堂地下通道冲到了这里。”我的猜测合情合理,砗磲佛珠又将希望重新燃起。基于之前的判断,各条通道并非位于一个水平面,他们用深有浅,用“层”去描述应该是完全可以的。而且它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也许那些联系并非直观,但间接的联系肯定是有的。
  “这么说,海水可以在各层通道之间流动,沿着它的流动轨迹,就能来到下一层。”
  “是,这说明通道顶部某个地方是有豁口的,也许我们可以借助上涨的大水,在通道顶部找到各层之间连通的人工巷道。可是???”我犹豫地说道,“大水如果真的一连七天都不来该怎么办?”这的确是最为现实的麻烦,而且是有前车之鉴的,我们可不想变成两块同样的风干腊肉。
  这时,艾德沿着那条蝎子行进的路线一路地查看,然后又将通道地面上的水潦倒蝎子的身上,随后说道,“蝎子喜潮怕干,现在通道内半干半湿,本是它们最喜爱的生存环境,可居然全部按照队列的顺序爬了回去。而导致这种行为出现的只有一个情况,潮湿的程度即将突破他们接受的极限。”
  作为《动物世界》的“读者来信”环节最热心的观众,艾德继续说道:“这种队列的顺序在生物界中不少见,基本上都是习惯于某种环境之后做出的群体反应,它们并不慌乱,可见即将到来的环境变化对他们而言是驾轻就熟的。”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大水马上就要来了,所以对大水已经有了精准预测和适应能力的蝎子才会依次爬回犹大身后的洞穴之中。”我惊喜地说道。
  “没错,而且很快就要来了。”艾德显得十分胸有成竹。
  我们在这里继续等待,湿度的确越来越大,蝎子的爬行速度也越来越快。
  【而我们两个,此时也猜测起这大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运作机制。】
  在艾德看来,地下的某个地方也许有个巨大的蓄水池,将海水引进其中。一旦水池被蓄满,就自然会溢出,通道之中就出现了如下雨一般的情况,发展到极端的时候,水池中的水就会倾斜而下,灌进通道。
  这是由他自己发明的一套“鱼缸水更新系统”而来:他将水龙头开启一丁点儿,水一滴一滴地流出来,然后他接上一根导管,引至鱼缸上方的一个自制多孔漏斗,那些孔小到水都很难畅快地滴出,只有当漏斗中的水越来越多的时候,小孔才开始工作,水珠则缓缓滴落。
  当漏斗中的水满的时候,平衡被打破,漏斗侧翻,其中的水会倾泻而下,全部进入鱼缸之中,然后漏斗再次恢复原样,并持续这个过程。而鱼缸下方的胶皮塞子也被戳了个孔,浑水被直接导走,新水从漏斗源源不断地引入,保证水的持续更新。
  我拍手叫绝,以为他只是为了图省事,不愿每天都为缸里的鱼换水。
  而艾德却笑着说道:“水龙头开启一点儿的时候,水表是不会走字儿的。”
  ??????
  而此时,那阵熟悉的、近乎万马奔腾的声音瞬间悄然而至。远远地,与前几日的情况相同。最后一只蝎子也已经完全钻回洞穴之中,那时间掐得不差分毫。
  已经可以闻到海水的湿咸味儿了,惊涛骇浪一般地向他们急速迫近。
  “来了!”艾德喊道,声音迅速被袭来的水声所淹没。
  一时间,我和艾德两个人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了腰身,仿佛断裂开来,两个人同时被拍进了冷冷的海水,我们互相抓紧,才没有被大水冲开。瞬间,耳畔的隆隆巨响就被呜呜的低声轰鸣所取代,他们已经被卷入了海水之中。
  倒灌进来的海水在通道内迅速积聚,水位不断高涨,沿着通道一直高速地前冲。
  完全失去平衡,我们撞击在石壁上,险象环生。
  这是一场不仅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而且还是首次在水下举办的“激流回旋”锦标赛。
  这里已经迫近通道的顶部了,我们艰难地进行搜寻。水位还在不断地疯涨,但是基于之前干尸位置的考虑,大水的水位最高也不会高过崖洞的下沿,否则干尸早就被水冲下来了。
  【这时,两条金色的鱼出现在他们身边不远处。】
  33.
  这两条金色的鱼,一大一小,似乎一雌一雄。它们上下翻腾在一起,就像两条闪电。
  它们不时地将自己的鼻息互相触碰到一起,这让林非想到了密宗佛教“八瑞相”中的那两条金色的鱼。它们形似鲤鱼,却能穿梭在河海之间,慈悲于芸芸众生的圣洁之物。
  这种神秘主义视角下的“吉兆”突然出现于此,让人联想翩翩。
  传说中双鱼掌握着古印度两条圣河——恒河和朱木那河的阴阳脉息,它们是万物自由的化身;早期基督教徒将双鱼视为“渔夫”耶稣的标志,救世的神之子;而古中国和古埃及将双鱼视为富庶和运气的象征;在伊斯兰教与犹太教中,存在着一种叫做“幸运之手”的护身符,双鱼相交,象征着对“邪眼诅咒”的抵御。
  【双鱼,在各种文明看来都是祥瑞的象征。】
  我当然也这样认为,因此我决定跟紧这两条鱼的方向。
  当然,这有更为科学的解释。
  从脑部进化的角度来看,鱼肯定不如猫狗等哺乳动物的智商高,但是鱼的环境适应能力是比较强的,而且善于群体思维。而且,只要它们掌握了通道逃脱的路径,就会把这种本领直接遗传给后代,甚至成为一种本能。
  比如鲑鱼,虽然是生长于海中,但产卵的时候,都要跋涉千里,冒着巨大的危险,回溯至淡水河的上游生出下一代,世世代代循此往复。这种行为实际上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因此,此地的鱼恐怕经历了很多代的进化,早就摸清了通道逃生的方法。
  而就在经过弯道的时候,鱼不见了。
  我们两个也不知怎么的,被迅速拖进了水中,身子一下就沉了下去。我和艾德死死抓住对方的胳膊,然后一起急速地下坠,好像被冲下万丈瀑布。当“激流回旋”遇上“尼亚瓜拉”,接下来的将是粉身碎骨的坠落。
  那两条金色的鱼,此时又闪现了出来,然后又一次消失地无影无踪。
  【此处似乎是个夹层?】
  就在我们为葬身深渊而万念俱灭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水位又在上升了,而且速度非常快,感觉上涨的水都能把整个人顶起来。
  我发现,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应该是通道墙壁外侧的一个小夹层,窄窄的。刚刚经过弯道的一瞬间,我们被吸入了这个夹层,而夹层的入口,就在右侧的石壁上。
  奇怪地是,我们还是在不断地被抬升,通过感觉来判断,这明显已经高过了西开教堂地下通道的位置。
  顷刻间,被甩出了夹层。不过三秒钟,我们两个人感觉又被扔到了水里。
  这里的水很缓,水位下降得非常之快,甚至超过了浴缸中将水排出去的速度。
  我们就这样在水中漂流,渐渐发现,这居然又是个通道,与前两处丝毫没有任何区别。
  【地下宫殿的又一层。】
  通道内的水已经迅速退去,我和艾德试着分析夹层的活动机制或者原理。对于我们来说,这种惊人的机关至少存在并运作了上百年,必定是借助自然的力量完成的,就像都江堰神话般的工程设计或金字塔谜一般的完美角度。
  毫无疑问的是,夹层中存在两套系统:一套是升降装置,另一套是排水装置。
  升降装置将他们抬升到这条通道之中,我们切实体会到这个地方的高度要高于西开教堂一百八十米左右的地下通道;而排水装置,则应该是将剩余的水重新导入大海,类似金色的鱼以及其他的海洋生物,都可以沿着那条秘密通道重新回到大海。
  在夹层中,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两条金色的鱼时,它们静止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似乎在等待“回归之门”的开启,随后便没了踪影。
  极其完美的设计!可以媲美人类史上任何一项伟大的工程。
  这时,右边通道远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
  是诡异而灵动的铃铛声,还有脚步声,脚步踩着地面的水,显得拖沓。
  【在这安静得像墓地的环境中,十分地真切和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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