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诱惑三部曲之二:北京结

  今日阳光很舒坦,一时没忍住带着家伙什直奔密云滑雪了,正经事没干就腰酸腿软了,吃饱喝足热水澡洗好,开工码字,吼吼!
  切,发不了帖,也不知遇到啥敏感词儿了。
  “天上海上没有路,谷歌偷着哭,想要飞渡不够技术,期待出局,自宫玩不出梦中的幸福……”
  谷歌人很幽默,刚才俺在谷歌上输入“没有”搜了一下,结果第一条蹦出来的结果是:“真搞笑,百度没有鸡吧!”:刚才看到allyesno的BLOG说到百度贴吧的十一生肖吧 ,他说有狗吧,有猪吧,没有鸡吧。我想应该是十二生肖才对啊,我也是属鸡的,我真的去百度找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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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尘趴在狭窄的按摩床上,光着膀子听任6号技师在自己身上这里按按,哪儿捏捏。小床在搁脑袋的地方留下了一处透气口,下面正对着一盆香味浓郁的干花,混合着她手里精油的气味,使得他有些昏昏欲睡。
  
  由于灯光昏暗,刚进门时他没看清楚她的长相,只感觉到她脚步轻盈,应该是身型苗条那一类的。
  
  “杨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会所吧?”6号问道。杨尘反问说:“你们开张也没多久呀,难道就有很多熟客了?”
  
  “我们试营业都半年了,您一起来的王总都经常过来的呢。”她的手法很专业,杨尘奔波一天后疲乏的身躯在她的揉捏下舒坦万分,便有兴致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噢,那王总每次来带的都不是同一个姑娘吧?”
  
  “呵呵,您可真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似乎年龄不大。“你还没成年吧,就跑出来挣钱啊?”
  
  “谁说的,我下个星期就过二十岁生日了。”杨尘一愣,才十九岁啊。“啊哈,那你是哪里人呀?”6号告诉他自己老家是安庆人,杨尘蓦然想到杨泓也是她的安徽同乡,心下不免有些黯然。
  
  当6号吩咐他翻转身来按摩,他抬眼却发现她已经戴上了一副口罩,坐在床头为自己做头部穴位按摩,露出的一双眼睛黑眼球灵动活泛,估计人长得也不会难看。
  
  “你叫什么名字呀?”杨尘无聊地问她。6号说叫杨雪。此类消费场所的小姐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化名,当不得真。“靠,能不能有点创意啊,我在混KTV夜总会时,遇到过叫杨雪的小姐都快一个团了,还算是我们老杨家的人呢,哪怕你叫杨树、杨花也好啊。”
  
  她有些急眼了,跟杨尘较劲说:“我骗你干嘛,不信你看我的身份证。”说着还真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来,杨尘接过来仔细端详,这姑娘小鼻子小眼看起来还蛮赏心悦目的。“嗯,还真没错,都怪你爸妈不动脑筋,从小没少遇到重名的麻烦吧。”
  
  “就是,念书时同班都有重名的,我都想去改个名了,大哥,你说我叫杨梦好不好?”杨尘说:“至少比杨雪强一点点,嗯,干脆你改成杨梦溪好啦,有文化,这名字准火,唱歌会成歌后,演戏能当影后,以后点你号的客人肯定排长队,财运如溪水淙淙而来。”
  
  “嗯,听起来很好啊。那我就定这个了。下次杨哥来不需要排队,我给你加塞儿奖励。”她笑起来眼睛弯成半月状,杨尘心想,到底混场子的,尽管年岁不大,跟客人套近乎倒有一手,怪不得人家王信义没来几次就记着了她。
  
  完事后,王信义坚持要送他回家,杨尘说太晚方向又不同,还是各自回家吧。说着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就分道扬镳了。
  
  沿着东三环前行,这个城区如今是首都最为时尚的商务和消费中心了,陆陆续续盖起了万达广场、金地中心、蓝堡大厦和华茂中心等高楼大厦,CCTV的新楼也扭着硕大的胯骄横地戳立在附近。国际奢侈品牌GUCCI、PRADA等巨大的旗舰店对门,依稀可见掉渣烧饼店、杭州小笼包子铺的毫无美感的招牌门脸儿,时常也有赶着马车兜售西瓜、水蜜桃的小商贩机警地躲过城管的围追堵截出现在SOHO现代城的一侧。
  
  通往大望路一带的街道上,一串儿奔驶的车辆红色尾灯总是暧昧地挑逗着夜归人寂寞的心魂。当他穿越门廊,电梯正要合上的瞬间,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身,“哎,等一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
  
  杨尘按住OPEN键等她,一闪身进来女人高挑个子,二十五、六岁年纪,瘦削,皮肤白皙,神色困倦慵懒,似乎是那种比较常见的经常熬夜加班的白领。她双手抱着一个厚重的纸箱,里面堆放着花花绿绿的书刊杂志,在弯腰将箱子放下的时候,不经意露出来纤细柔软的腰身。
  “几楼?”杨尘问她。“噢,10楼。谢谢,谢谢!”没想到她家就在他的楼上。杨尘搬来这个小区公寓住了三年多,左邻右舍也没认识几个。高度发达的都市生活彻底荡涤了小农式田园牧歌的生活方式,如今是鸡犬之声不相闻,宅女宅男满京城,对面相遇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刚露营回来呀?”她略显好奇。杨尘背着一个75立升的旅行包,面色黧黑,一副背包客模样儿,难免人家会有这样的猜测。“不,出了趟远门,云游了一圈儿。”
  
  “真不错。”她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是随口敷衍还是悠然神往。“你新近搬过来的?”杨尘随口搭讪。这个小区住着很多在CBD一带上班的大小白领,人员流动性很大。
  
  她说自己刚住过来才十来天。电梯停在十层,杨尘问要不要帮忙搬箱子,她倒没有推辞,客气一下说那就麻烦你了,实在快筋疲力尽了。杨尘上了十层送她到门口,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咦,你居然就住我头顶啊。”
  
  “真的呀?”她也觉得很巧,“那以后可以互相串串门啊,我叫阿凝。”我放下箱子在她门厅里,一只花猫蹑手蹑脚跑过来,嗅一下我的手,在杨尘伸手摸它脑袋的时候迅即地闪避开来。阿凝从纸箱里掏出一本杂志,“我们新出的杂志,送你一本看着玩吧。”
  
  “嗯, 再见,阿凝!”杨尘站起身,接过杂志看了一眼,《都市速递》,封面也是俗套的搔首弄姿的妖艳美女。他把杂志塞进背包,然后挥挥手跟这个素眛平生的邻居MM道了晚安,径直回到阔别已久的小窝。打开房门的时候,杨尘发现门缝里花花绿绿塞满了各类广告,餐厅开业、美容院打折、超市送货、学生妹24小时上门、安装卫星电视和自来水的催款单据等等,一股当代都市生活节奏紧张杂乱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单身公寓里面已经是一派狼藉。地板上厚厚的灰尘能趟出一行脚印,阳台上的鸭掌木、散尾葵、绿萝等植物尽已枯萎。杨尘掀开被罩,从柜子里找出床单被褥换好,然后洗漱刷牙,他看见一个胡子拉碴、形容萧索的男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便停下刷牙动作,带着满嘴泡沫凑近镜面,伸出手掌抹开上面的落灰,在斑驳的光面里看见自己的眼神一片空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变得失去了对外部世界和自我形貌的敏感,再这么行尸走肉下去,自己也会心生厌弃。杨尘用抹一圈润滑液,用剃须刀把脸颊刮得干净清爽,拍拍自己脸皮,决定奋发有为,没事装逼,靠拢社会,跻身高尚人群。
  
  楼上隐约穿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啪”的一声有什么物件落地。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排水管也簌簌流动的水响。看来电梯的遇到的女孩阿凝恰好也在洗漱。
  
  他脱光衣裤钻进被子,抱着脑袋仰面朝天饶有兴味地想,在这个户型朝向都一致的公寓,他的头顶和身下薄薄的钢筋水泥构架上下方,都横躺着一些怀揣什么心思的生灵呢?
  
  如果房间功能布局相仿,那个白领女孩儿没准也正赤身裸体,横卧在他身体上方四米左右高处的位置,于是不期而然地下身有些冲动。杨尘有些气恼它的毫无把持,伸手扒拉一下,它却依然坚挺如广场矗立的国旗杆子,罢了,罢了,既然肉身是自在自为的小宇宙,由它去胡闹吧,关灯睡觉。
  
  晚上他却做了一个奇诡的梦,一丛丛爬墙虎一样的植物顺着墙根往上蔓延,爬过地板伸出章鱼一般的触角缠绕他的身体,他在窒息中无法动弹,疯狂的枝蔓继续沿着墙线向上行进,穿透天花板,迅猛地包裹住楼上邻居MM的床和身体,丝毫也不停留地继续向上,裹住一具具陌生的肉体,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状生物链,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间肆意攫掠,疯狂吸允被缠绕的肉身的血液体汁,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具具干枯萎缩的骷髅……
  
  天涯是俺的主场,互玩共爽,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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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吃亏上当就一回 回复日期:2010-01-14 07:40:00 
    今夜天涯把玩主玩了.平时都是玩主玩天涯
  
  
  
  你就大胆地YY吧,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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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死精灵 回复日期:2010-01-14 10:04:49 
    是不是这一段,推油的过程给删了。才让你发出帖子来了。
  
  绝对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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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hongkun 回复日期:2010-01-14 12:27:33 
    跟到现在,问一下楼主,你的博客上好像没有发吗,天涯是首发吗
  
  天救自救者,好自为之噻,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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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vancent80 回复日期:2010-01-14 16:45:30 
    顽主终于复出了,这段意淫有自我解构意识,这张巨大藤蔓爬行类植物杀人无形啊,顽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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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王信义飞了一趟云南,跟老爷子和安禧接上了头。他回来后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跟杨尘说老爷子真是个人物,做事大开大阖有气度,有这么个大佬在后面撑着,硬气!杨尘说,做老大的从来都是如此,前头有人卖命,后头有人收尸,一手托两家,翻云覆雨、左右逢源得便宜。
  
  王信义驳斥说:“偏激!”接着又说安禧也是敢想敢干的主儿,他提议将公司命名为千禧传媒,老爷子和安禧都觉得不错。杨尘说,“高级!你老兄拍马屁也是中央级的啊。”
  
  安禧和魏全箜前后脚也来到了京城,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看安树楠接盘的那家广告公司。一场好戏紧锣密鼓地开场在即,杨尘则约见了俞悦,当面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俞悦其实事先已经从安禧的电话里得知她要来转战北京,自然是满心欢喜乐观其成。私底下,她则为怎么撺掇曾荃和安禧的密会而费尽心思,既要自然妥帖,还得避开老板的现任女友瞿彦,她最后选择了离城区稍远的一处西餐厅喝下午茶。
  
  先说杨尘这头,他和王信义一起穿过青年湖公园的柳岸,走进一个绿荫掩映的院落,眼前是一座三层青砖楼宇,呈凹字状坐北朝南,这可是个闹中取静的地界儿,旁边又是一座著名的军队大院,自然给人一种非同凡响的想象空间。
  
  “不错,不错。搞文化就得找这样地方,小桥流水,风花雪月。”王信义夸奖这家公司的老板蛮有品位格调。杨尘调侃说:“这里还比较适合莺燕幽会,方便红杏出墙呢。”
  
  前台小姐接到老板通知,先陪他们俩在院里楼里参观了一圈儿,办公间里次序井然,衣冠楚楚的男女们个个似乎都在孜孜不倦,趴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为公司的业绩添砖加瓦。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童穿着轮滑鞋“嗖”地经过他身边,还迈进门廊过厅炫耀似地滑翔,很快又转回院子里来,再次经过他身边时差点没站稳,杨尘一把拉住他的小胳膊:“你是谁家的孩子到处乱跑也没人管,这儿可不是游乐场。”
  
  他仰着头看杨尘,小眼珠滴流转动,仿佛他倒是动物园的跑出来的长臂猿:“你是新来的吧,连我都不认识!”这时远门出进来两男一女,女的责备男童说:“遥遥,对人要礼貌,叫叔叔!”男童吐下小舌头,“叔叔再见!”一溜烟又跑远了。
  
  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白棉衬衣休闲裤,城里的成功人士通常的包装,只是长相有些茁实,正是龙岳广告公司的老板龙刚。另一个长发男子身胚硕大却一派儒雅,羽扇纶巾名士风度,是龙岳集团的特聘顾问国学大师金淳。那个女人貌似四十上下,紫花套裙,乌发挽髻,端庄风雅。
  
  龙刚冲杨尘和王信义颔首示意,“是王先生和杨先生吗,抱歉堵车晚到了一会儿!”
  
  他们一起来到龙刚宽敞气派的总裁室,墙上挂着几幅石涛的山水卷轴,大班椅背后的墙上山水条屏上有苦瓜和尚手书“海有洪流,山有潜伏;海有吞吐,山有拱揖,海能荐灵,山能脉运”,对面墙上的写意竹石梅花图又有“用情笔墨之中,放怀笔墨之外”的题款。如今的商人都喜欢包装自己成文化人,不过能够龙老板居然会选择这个一生坎坷沉浮,在满与汉、士与商、僧与俗、道与佛之间矛盾纠葛的画坛奇才装点门面,颇有些出乎杨尘的意料之外。
  
  文化公司的女秘书往往身姿妖娆、娉婷可爱,她们会扭着好看的屁股为老板和客人端茶倒水,龙井总是绿意沁人,宾主总是言笑晏晏。杨尘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节奏以适应这样的场合。
  
  龙刚看起来是一个随和的人,或许在江湖上混就了一身见人下菜碟的本领,跟谁都是一副推心置腹掏心窝子的姿态,满不在乎但似乎啥事都尽在掌控中。而梅岳则是性格直爽,快人快语。听说军人家庭出身的她颇有冒险精神,孩子他妈了还满世界去探险、潜水、攀登各大洲数得上的高峰。看着她黧黑的皮肤和匀称、结实的身板,杨尘还真的无法相信她的真实年龄已经四十多岁。
  
  龙刚也是行伍出身,在部队服役时还曾是安树楠的部下。他复员后下海经商,也得到过老大哥安树楠的支持,不过如今产业越做越大,金融期货、葡萄酒业等等异军突起,起家时依靠的广告公司反而蜕化成为最小的一块业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没想到安树楠有意接手,他也乐得顺水推舟还能落下一份人情。
  
  没多久走廊里想起一个粗大的嗓门:“梅总,我在飞机上看到你爬山的照片又上了杂志封面,分明是抢人家明星的饭碗嘛。下次再爬珠峰也带我老魏开开眼,要不我肚子上的赘肉也都快堆成一座珠穆朗玛峰了,愁死人呐,哈哈!”
  
  进来的人正是安禧和南云集团驻京办主任魏全箜。梅岳笑呵呵地回应说:“喜马拉雅山的秃鹫最喜欢就是胖子的下水,你要是喜欢天葬的话下次就跟我们走一趟,保管你踏上五彩祥云升入天堂。”魏全箜一双小眼眯成了缝儿,伸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声叹息,“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人世间养膘吧,最近肉价上涨,我老魏好歹也算一只潜力股啊。”
  
  说话间魏全箜乐呵呵跟王信义和杨尘抱拳示意,安禧则是挥挥手算是招呼过了,金淳不动神色间已经将众人打量了一番,不过只是眼角余光一闪即过,蜻蜓点水波澜不惊。
  
  梅岳安排刚才端茶倒水的女秘书带着遥遥了出去玩,自己挨着龙刚坐下来。杨尘心想这对夫妻搭档进退有据、合作默契,看来也非一日磨练。
  
  龙刚说:“龙某无能,龙岳广告公司折腾了这么些年也没有成气候,诸位来接手操盘再好不过了,听说王兄、杨兄也都是在文化圈里呆过多年的资深人士,这块业务应该玩得有声有色的了。”
  
  魏全箜说:“我对文化传媒这个行当不熟悉,但我有朋友觉得搞艺术高雅,就在电视剧上扔下个千儿八百万,最后输得卖了宝马车,老婆说他跟女演员有一腿,闹着要离婚分财产,后悔得他见着文化人就像见着仇人,冤家路窄、分外眼红。”
  
  杨尘一听话缝儿来了,插嘴说:“唉,不就是混进娱乐界搞一搞嘛,怎么弄得跟荆轲刺秦一样悲壮。我们其实是给战斗在文化战线的帅哥美女们提供金钱和指引方向,让他们使劲耍猴让我们盆满钵满,另外今后我们还可以顺带给龙岳集团和南云集团每年奉献一台内部春晚,让演艺界名角儿跟员工们欢聚一堂,鼓舞士气、顺便让老板们有机会和明星打成一片。”
  
  一说起美女,魏全箜就喜色溢于言表,说:“那先得安派我和偶像范彬彬、李彬彬吃顿涮锅子,有俩冰美人左右伺候,那才叫快意人生呐。”龙刚也说:“嗯,这个主意不错,逢年过节的时候很多政界、商界关系都打点不过来,还不如请大家一起唱唱歌跳跳舞抽抽奖,团结活泼、鱼水情深,既增强内部凝聚力,又对外彰显软实力,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历史学家黄仁宇曾经断言,民国时代以来,中国重新构建了社会的上层结构。其中,商人阶层的整体崛起显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景象。”王信义喜欢玩形而上学,动不动就微言大义、上纲上线,搞得自己跟山寨版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似的,他把自己的传媒战略复述了一遍,意气风发地说:“我们就要为中国正在崛起的老板阶层树碑立传,《财富密码》的广告语就是智慧照亮人生,财富改变中国!”
  
  金淳端坐着一直没有说话,摇着折扇暗中观察局面,此时小眼睛精光忽现,说中国文化给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易经,其中包含着现代辩证唯物主义的朴素思想,“变”才是世相演进背后的根本。命运的密码潜伏在天道、地势、人术之中,彼此进退消长之间,蕴藏着成败浮沉的基因。这档节目如果用深厚的传统文化解析企业案例,应该算是一个创举。
  
  杨尘很想知道这人的深浅,“金大师智珠在握,不妨给掐算一下我等的前程,您是玩九宫八卦、梅花易数还是奇门遁甲?”
  
  金淳颔首微笑,说:“你们要有兴趣我就陪各位玩一下测字。”按照他的吩咐,每人在纸上写了一个字。龙刚的小纸片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我”, 金淳会心一笑,说:“我乃刀戈向禾也,收获也,恭喜龙总吉兆!”
  
  再看梅岳的纸条上面,出人意表地写了个“零”,杨尘正想这个字怕是不好解,没想到金淳露出笑脸,说:“零者,雨令也,大自然有它自己的规律,风调雨顺自然会万物生长,这是不可抗拒自然规律。雨者,水之化也,水者,财也,您从事金融财会方面的工作正是得心应手。”恰好梅岳掌管着龙岳集团的财务大权,在座各位都是会心一笑。
  
  魏全箜的纸条上写着的是“票”, 金淳说票乃西制二小,就是说小人被制,也是吉兆,事业应该不错,处处有人关照。等他展开安禧的纸条时却沉吟半晌,原来字条上正写着她的名字。
  
  金淳说:“四处寻汝费心机,人生谁不为名利,天若有情天亦求,原本都在闹市里。不管是求情感还是求事业,恐怕是要多费周折,但终会在大城市中有所结果。”安禧“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杨尘握着笔有些迟疑,问金淳他说能不能多写几个字,胡德福插嘴说你要写一篇文章让大师测,那人家还不得吐血身亡。金淳却不以为意,说你只要你有所思有所求,在写的文字中必有信息显露,不管字多字少,都是你的心灵和天灵的沟通,上天用谶语对彷徨迷惘中的世人做出指引,让你决定进退,趋吉避凶。
  
  杨尘想了一想,龙飞凤舞依次写下了“势、道 、术”三个汉字,金淳鼻翼不停地翕动,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一句下谶语:“手持一木鱼,沿街去化米。不见徐公来,相遇一鸟去。”
  
  见众人茫然不解,金淳拿眼盯住杨尘,说:“小兄弟,人生不能作无米之炊,尽管你心中自有崇高的目标,若不固守本位,一头扎进喧嚣烦杂的尘世,寻寻觅觅,苦苦搜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所期待的贵人并没有缓缓走来。再者,你欲根未净,遇上一位美艳的异性,便相追逐,虽然了却一段情缘孽债,却终将失意,大梦醒来无归路,慎之,慎之!”
  
  王信义在一旁起哄架秧子,说大师这下算点着了杨尘的死穴,他想做事却太理想化,很用情但就是堪不破我执。杨尘也觉得有趣,说:“信义你也试一试吧。”王信义对着纸一气呵成,大家凑过头去看,也是出乎意料的三个字:“道、 德、 经”。
  
  金淳默诵心法,把纸翻转到背面写下谶语:“这棵树下,一穴生成。若迁此上,福禄骈臻。”然后他轻吁一口气,解释说:“你在尘世漂泊流离,见识过几多风雨,识透几多虚假伪善的人心,希望有一棵大树可以栖身,朦朦胧胧中你看到了这棵树,但心中却犹疑不定,生怕再一次做出错误的抉择。上天告诉你,这棵树虽不是你生存之本,但靠着这棵树,建立自己的事业,福禄二神会同时光临的。首先你要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生存之本就是你自己的意志,不要寄托于别人。所有的安全感来自你的内心,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至于说到树,当然是棵好树,人也是个可靠的人,所以你的眼光不错,福气也不差,恭喜恭喜!”
  
  王信义当时便如醍醐灌顶,双手合什拜谢大师指点。金淳意犹未尽,说:“一般人都以为易学不过算命之术,其实易学涉及天文、地理、乐律、兵法、韵学、算术,探索天道人理变易规律,今人所谓科学发达之程度,在这方面也没能超越老祖宗的智慧,其原因在于现代人心灵蒙上了猪油,感知不了天地造化的脉动。生命预测的目的就是给人提供先机,譬如股市,谁能洞察先机谁就能跑在大盘的前面赚得盆满钵满。”
  
  龙刚疑似被挠到了痒痒肉,一副深谋远虑的派头:“我前些日子读费正清的《剑桥中国史》,他认为在中国这部历史长剧的发展中,商人没有占据显要位置,只是一个配角——也许有几句台词——听命于帝王、官僚、外交官、将军、宣传家和党魁的摆布。但如今的时代不同了,资本被一旦放出魔瓶,就会挟持人类的原始欲望,摧枯拉朽滚滚向前,一个民族个体发财致富的欲望和一个国家强大复兴的欲望重叠起来,那种力量谁也不能阻挡。”
  
  杨尘忽然觉得膀胱痉挛,这是偶尔遭受一些小刺激后落下的毛病,一听见崇高的字眼,或者是商人谈宗教信仰、和尚聊经营管理、政客谈道德自律他就想四处找茅坑。大学毕业进入国家机关,有一天书记的老婆闯进单位的楼道撒泼,手里挥舞着一条女人的三角内裤扯起嗓门,点着说坐在他对面的女同事名字叫骂骚货不要脸勾引她男人。杨尘脑海里就浮现书记大人在会上谆谆教诲新员工们上要管住嘴巴,下要管住鸡吧的著名论断。
  
  如今场面上混着的老板们经过若干海内外MBA学院的培养和各类高峰论坛的洗礼,个个都掌握了一套高屋建瓴的思想理论。王信义不知是献媚还是热血尚存,带头鼓掌响应,杨尘在大家附会的象征性热闹中看见了魏全箜的狡黠,安禧的狐疑和金淳的深藏不露。以前他读《三国》看《水浒》以及上党史必修课时就发现了一个规则,那就是男人混江湖,先得学会拜码头,在你一生中总会遇到几个老大,他们是你成长过程中渐次的榜样,是你第一次跟人打架时的靠山,是忽悠你泡马子的教官,是你落难时的及时雨宋江,是你往上爬的过程中顺序踩过的人头……
  
  辛子老师跟我交代过,要是在小说中丑化他就跟我急眼儿,所以本主声明:金大时和辛大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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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我就是庄炎 回复日期:2010-01-15 10:40:02 
    是不是,辛子老师出场了???
  
  所以蜘蛛侠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破小说他就没敢轻易圈红,倒是刘大版主不知深浅画了个符,吼吼。红脸有风险,画圈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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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森林美人鱼 回复日期:2010-01-16 10:03:37 
    玩主,通常一红脸你就没劲了,上次你那个破小说蜘蛛版主给你红脸你不知道向前向前向前,你的贴子要勤更新!反倒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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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悦把曾荃和安禧这对前情侣的幽会安排在顺义一个村子的果园里,临近一号地国际艺术区,这片地界儿虽然不如798那么著名,但也陆续聚集了一批现代美术馆、画廊、艺术家工作室以及特色的茶馆和餐厅。因为潮白河一带有不少高档别墅区,所以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商人也会时不时给艺术家们捧场子,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个消费链。
  
  “不错啊,很有些美国乡村的意思。”曾荃穿过一片幽静的苹果树林,发现里头果然别有洞天,这家餐厅前院的空地上有几只猫在慵懒的晒着太阳,屋内装饰风格简约舒适,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内院波光粼粼的湖水。下午客人比较少,只有几个老外坐在沙发上闲聊。俞悦很为自己的别出心裁小小地得意。
  
  按照女人的思维逻辑,俞悦本能地认为安禧一定也会喜欢这个地方,环境和情调能够深深影响人的情绪,如此风和日丽、良辰美景怎么不能勾起人鸳梦重温的欲望呢,连她自己都想沉溺在这慵懒闲散的氛围里,不去理会城里喧哗骚动的生活节奏了。
  
  安禧是杨尘开车送到果园餐厅的,路上她一直跟杨尘东拉西扯,说是广告公司这边应该配辆好车,在北京地头上混一定得讲究面子,她还考虑让甘虎从老家过来做专职司机,也算是帮亲戚找个活路。杨尘见她没有一句话涉及曾荃,心想她也许是故意掩饰心绪,也不好点破,附和着说:“安总的想法不错,娱乐圈是最势利眼的一群人,咱不能让人瞧不起,不过选什么车可是个难题,如果走明星路线,无非的悍马、保时捷而已,要按官场习惯,那就是奥迪了,商人通常选择奔驰、宝马,想要别出心裁的话,咱只能搞一辆大公共汽车了,重新喷个漆,刷上LOGO,拉风得很呐!”
  
  “切,又来了,你就没三分钟正经时候。”安禧拿他没脾气,只好由着杨尘胡诌,自己琢磨着混乱的心思:“哎,那个叫瞿彦的女人,很漂亮吗?”
  
  杨尘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绕到了正题。他不好直接作答,拐弯抹角地说:“你说瞿老师啊,人家那是走端庄路线的,跟你不是一个风格。”
  
  “那你说我是什么风格?”安禧刨根问底儿。“你是性感的骚多利嘛,对老男人尤其有杀伤力。你不知道多少成功男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风骚女人啊。”
  
  安禧啐他一口,脸色看起来灿烂了许多。当汽车进入乡村道路时,她情不自禁地掏出化妆包,描眉画眼补唇膏,杨尘在一旁看着直想笑,安禧则板着脸呲着牙恶狠狠地说:“你就乐吧,等回头老娘有空再收拾你。”
  
  彼此见过面,俞悦拉着杨尘先走了,留下曾荃和安禧俩人叙旧。杨尘从果园出来的时候左顾右盼一番,看见树丛中的秋千,溪水里的浮萍,感叹起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今日咱不当电灯泡,留些余兴,他日再来和娘子戏耍一番。”
  俞悦笑颜如花,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正是一派赏心悦目的景致。“对了,有个朋友送了两张《游园惊梦》的昆曲戏票,咱们找时间去瞧瞧热闹吧。”
  
  “好啊,现实版的游园和历史版的惊梦交替上演,我们人类都是在重复同样的情感桥段,想要创点新很难呀。”杨尘想起旁边还有一家紫云轩新开的情调茶馆,便拉着俞悦过去闲坐了一会儿。
  
  俞悦原本是晚上要陪安禧去逛南锣鼓巷的,杨尘于是先走一步。从东三环开车回家的路上,杨尘看见李聪上班的青年报社大楼在夕阳下招牌闪亮,便掏出手机拨了下她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歌手阿桑略带沧桑又不乏柔美的磁性嗓音,他心里一动,李聪选择这首《寂寞在歌唱》当铃声或许正暗合了她的心曲?
  
  李聪在铃声响了N久以后终于接听了,杨尘说自己回京向美女报道了,她的声音一改那种公事公办、客气的语调,高兴地问他在哪儿。“我就堵在你们报社门口准备劫持你直奔饭局呢。”李聪说:“那你等我几分钟,马上就下楼。”
  
  杨尘看着从落地玻璃大门鱼贯而出的男男女女,大多神情肃穆行色匆匆,李聪穿着一件深色短风衣随着人流走出来,他“滴”了一下喇叭示意方位。李聪拉开车门坐在他旁边,侧脸打量一下:“晒黑了,不过还蛮精神的。啥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会身陷傣族美女的温柔之乡,乐不思归了呢?”
  
  杨尘也看她一眼,清丽温婉依旧,只是眼角掩饰不了几丝憔悴的细纹。他掏出从云南带回给她的礼物,一只银饰手镯,说:“这才回来两天,本来想猫在湖边,天天走婚夜夜新郎,但还是老惦记着京城的姐姐妹妹没人陪伴会寂寞,所以一咬牙、一跺脚加上一狠心终于还是杀回来了。”
  
  她笑,“你还是那副驴死不倒架的臭德性啊。”杨尘问她平时跟瞿彦她们还有没有来往,她说偶尔通个电话而已。杨尘知道余阳刚被曾荃整得入监狱的事情终是她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吞噬着曾经的友情,看来也只有时间流逝才能慢慢化解这些无妄的恩怨了。
  
  俩人在朝阳体育馆附近的眉州东坡酒楼坐定,服务生端着盘盘钵钵盛着热菜送上来,川菜色相缤纷饱满诱人,杨尘正要持筷下手,对面的李聪却双手合十,低头垂目,口中低声默诵:“感谢主洁净我们的食物,并赐下美食,感谢朋友相扶相助,不弃不离,以上祷告乃是奉主基督耶稣的名所求,阿门!”
  
  杨尘也赶紧双手合拢贴胸,嘴里念念有词:“无阿弥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陀佛!”李聪莫名其妙,瞪着他说:“你搞什么鬼呀?”杨尘说:“吃顿便饭,你还惊动上帝他老人家,我也只好请佛陀下凡陪下客才有面子嘛。”她哭笑不得,嘟着嘴“哼”一声。
  
   “噢,你是啥时候皈依上帝的呀?”李聪告诉他,有一次跟同事参加教会的早祷,牧师的祷告词和现场的氛围给了她从未体会到的感受:人与人之间的爱与温暖,对生命的感动。她的心灵从此变得平静,知道在上帝面前,万物不过是尘灰泡影。自己对着他说话,有如小孩对着父母,朋友对着朋友一样的亲密。知道自己在世间的存在或者消逝,都是看不见的主的安排,所以每一天都可以在心灵上满有喜乐与平安。
  
  杨尘说:“这两年来周围不少熟人都信奉了这教那教的,大家都貌似漫漫长夜里找到了指路明灯,忙着请上师、修持、做弥撒,人人都打着主意要收编我等孤魂野鬼,就像老鼠会发展下线一般,撒下大网漫天捞人,搞得我很想策划一场华山论剑,把佛教徒、回教徒和基督教徒凑到一起PK一下,看看《圣经》、《金刚经》或是《古兰经》的高足弟子谁辩论得过谁,最后老子再决定跟谁。”
  
  李聪说,“我看你也就是大庙不收小庙不要的一只小鬼,要是混进佛教怕是花和尚一个,要是入了伊斯兰教早就犯了淫戒被乱石砸死,只有基督教考虑收容你,给你一个忏悔改过自新的机会。”
  
  杨尘一脸神往的表情:“我有次溜进教堂听唱诗班的白衣美女合唱弥撒曲,真如天籁绕梁,圣洁得我心都摔地上碎成八瓣儿了,看来要传教还是通过美女比较有效,想当初民国大总统蒋中正也是为了娶到宋美龄,不也就高高兴兴地加入了基督教么。”
  
  这时候李聪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拿起来说了两句话,回转头去四下张望,杨尘看见大厅最里头有一满桌男女正冲她招手。
  
  李聪说有一伙儿同事聚餐,她过去招呼一下。当她起身过去没多久,一个戴眼镜的方脸盘姑娘坐在杨尘对面,大模大样地询问:“喂,你不会是聪聪传说中的男朋友吧?”
  
  这丫头还会玩调虎离山的猫儿腻,杨尘决定跟她周旋一番:“我怎么知道传说中她有多少个男朋友呀?”
  
  她“呸”他一口,“好呀,你竟敢败坏我们聪聪的名声,回头让她好好收拾你。”杨尘说自己是李聪的副男友,就像美利坚的副总统一样,总统有个三长两短立马就可以填补空缺。她咯咯直乐,说:“那要是一把手不出事儿,那你还不得终身小二。”
  
  杨尘正色道,“这可是两种不同性质的问题,一般情况下,小二可以上总统的床,副总统却没法上总统的床,如果副总统是女的,或者正副总统都是同志那就另当别论。”她顿时被绕乎晕了,半天眼珠发直无言以对。
  
  其实这通胡诌倒也有个背景,话说是某市委书记、女市长、市委副书记三人请台商吃饭,台商问:大陆的书记和市长到底哪个大?两者是什么关系?书记回答:当然是书记大,至于关系嘛,书记一般都干过市长,我就干过市长,一干就是三年!女市长听了不高兴,心想这是占老娘便宜啊,便说:大当然是书记大,但书记再大,也是市长生(升)的。台商听得一头雾水,只听副书记在一旁哀怨地说:市长一般都要兼(奸)副书记,但副书记不能兼(奸)市长。台商顿时也晕了。
  
  李聪回到座位,一把拽住眼镜姑娘的胳膊,一只手拧她的脸蛋儿,“好呀,你们合计好了设圈套让我往里钻啊!”眼镜姑娘挣脱她,起身跑开,转过头来丢下一句:“聪聪,小心被披着狼皮的羊给温柔地吃掉呀!”
  
  被她一搅合,他俩面对面坐着一时不知该说啥。杨尘没话找话问余阳刚在里头怎么样了,李聪说他身体还算好,精神遭受的挫折比较大,三十多岁的人竟然冒出了白发。她去监狱探视时劝导他读圣经,如今也快皈依上帝了。由于在狱中表现尚好,估计有可能减刑提前出狱。
  
  杨尘正想找些话安慰一下她,李聪却扬起脸淡然一笑,“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我看你也不像一棵树上吊死的主儿,难道真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杨泓不再娶呀?”
  
  杨尘大摇其头,说:“我现在是除却巫山都是云,娶媳妇不是问题,问题是要娶几个。”李聪撇撇嘴也不说话,瞅着他口是心非、大放厥词。杨尘顿觉无聊,聪明的女人其实早把男人的虚荣看透,只不过她能给你面子,不去点破罢了。
  
  饭后他们分手,李聪拦了一辆的士离去,看见她孤单纤薄的身影远去,杨尘一时默然,谁的生命都是一段百感交集的旅程,我们各自怀着创伤,苟活于这纷扰的世上,慢慢都会磨砺出厚厚的老茧,那时心便如止水一般不再轻易横生波澜。
  
  25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王信义一个电话追将过来,他那边饭局已经结束,正要安排魏全箜的夜生活,招呼杨尘火速赶往上次去过的国贸旁边的那家CEO会所。
  
  杨尘知道王信义的心思,在北京的地头上当然要伺候好南云集团委派的钦差大臣。当他上楼冲完澡换上衣服,跟着领班走到休息厅的时候,王信义已经陪着魏全箜在喝茶听音乐。
  
  这家会所的服务周到细致,几乎客人一进门,从门童开始就用无线话筒通知下一个环节准备相应的服务,而记住每个客人的姓或名是必备的功课,所以每个客人都觉得自己得到莫大的尊崇。
  
  魏全箜很是受用这种被人当成重要人物伺候着的感觉,当一个穿着制服裙装的会籍顾问弯腰屈膝向他介绍会所飞服务项目时,他瞅见姑娘V型领口露出的一截乳沟,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咕噜响了一声,接着使劲地吞咽下泛起的口水,然后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掩饰浴袍下浑不老实翘起的老二。
  
  他已经很久不近女色了,平时被老婆看管得很紧,哪怕应酬再晚也得回家睡觉,但是老婆患上了妇科病,医生告诫说出血型的子宫肌瘤要减少夫妻生活,魏全箜的岳父是司法局的领导,小舅子又是当地派出所的副所长,余威之下他也不敢轻易胡来,一般都是借助出差在外偷腥吃野食,才能解馋。如今被老爷子外派到北京,正中其下怀:年轻时没有风流过,再不抓紧时机补课,等花生米有了牙却掉光的时候,只能对着美色干淌口水了。
  
  “你们这个至尊按摩,都有些什么名堂嘛?”魏全箜指着项目单上的名目身边的姑娘。“就是全身指压和推油,还有臀部护理。”小姐柔声细语地解释说。
  
  “嗯,那就点这项了。”他合上制作精良的锦缎册子,双手摩挲着圆滚滚的肚皮,“咱们体验一下首都的按摩水准。”
  
  王信义和杨尘都只点了指压服务,三人随着领班往按摩房区域走过去,走廊里贴着会所的图片资料,其中竟然还有房大力参加慈善公益捐赠活动的照片,魏全箜咧着嘴笑了起来:“哈哈,看来大画家也是这儿的常客呀。”
  
  杨尘说:“社会名流嘛,总得要在时尚场合保持曝光率,一旦被人遗忘那身价可就一落千丈。”
  
  三个白衣白裙的按摩技师已经等候在房间门口,其中一个娇小的姑娘正是上次为杨尘服务过的6号。她启齿一笑,招呼说:“王总好!杨总好!”
  
  王信义眼看魏全箜左右打量那三个女孩儿,最后把目光停留在6号身上,便主动安排她为魏全箜服务,自己和杨尘随便挑了剩下的姑娘一起进了房。
  
  这次是一高个儿姑娘为杨尘做按摩,她帮杨尘褪下上衣,趴在按摩床上先做背部的穴位,手指头游走在肌肤上落点之准、之稳、之狠,都是前所未有的,杨尘忍不住吃咧了一下,“我说您手下留点情好不,我这身子骨儿吃不消呢,不小心成了残废我可就亏大发了。”
  
  姑娘呵呵笑着,手里放轻了动作,嘴里却说:“帅哥要是残废了,我来包养你。保证冻不着也饿不着。”
  
  杨尘也跟着耍贫:“那好吧,你只管下重手,待会儿下钟我就直接跟你回家了。”调笑了一阵子,技师让他翻身过来按摩前面,幽暗的房间里混合着精油暧昧的香气,杨尘眯着眼享受着女孩细腻的揉捏,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一阵骚乱,夹杂着姑娘的惊呼,接着有人跑出房间,正给杨尘按摩的女孩停下来,出去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她回来,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杨尘再三追问,她才肯告诉实情。原来是魏全箜露了一大怯,当6号技师半扒下他的裤子做臀部推油护理时,他误以为人家要给他打手枪,一时欲火焚心捉住姑娘的小手就奔下三路的那话儿去了,姑娘被他的主动惊呆了,愣过神来使劲挣脱开来,压低嗓音跟他说会所只提供正规按摩服务。没想到魏全箜根本不理她这茬儿,说:“你不就是出来挣钱吗,要多少你就说个数。”
  
  姑娘死活不从,两人推揉着闹出较大的动静来,魏全箜这才收手,6号技师这才得空闪身逃了出去。
  
  杨尘听完啼笑皆非,赶紧吩咐她去把6号技师叫了过来,小姑娘进来时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毛巾托盘,眨巴着一双睫毛长长的眼睛,问杨总有什么吩咐。杨尘便知道这丫头心眼活泛,已经找好了台阶给客人下,当时跑出去避开性欲冲动危险男人,再取到热毛巾后自然而然地回去开始下一步热敷工序,不言不语间就化解了这份尴尬。
  
  “没事啦,杨梦溪老师你够聪明,下次你过生日给我个面子做回东,好不?”听杨尘这么一说,6号佯装娇憨,高兴地说:“杨总想请客,好呀,我们姐妹约好一起要去吃沸腾鱼乡的馋嘴蛙,这回总算找到埋单的人了。”
  
  杨尘心想,黄毛丫头还想跟我玩心眼儿,“欢迎得很,你那个客人可是我的老板,跟美女吃饭这等好事咱可不能拉下领导啊,到时候你可别忘后缩。”姑娘一撇嘴,回击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冲你们领导那色鬼模样儿,就知道他的手下没啥好鸟。”
  
  这回轮到杨尘嘴巴像生锈了一样,吭哧了几下也没说出句人话来。
  
  送魏全箜回到酒店后,杨尘笑着告诉王信义刚才发生的故事,王信义听完也觉得好笑,继而又有些犯愁,说看样子这魏主任喜欢真刀真枪、贴身肉搏,只怕还得找别的场子才能把他彻底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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