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19.更新
这102地区是新桥矿的深部煤层。有关能否开采的问题争论已久。解放前就有人勘探设计过,但资本家没有能力开,直到1960年,苏修专家伊凡诺夫等人下过结论,认为没有开采价值,并安排新桥矿收缩回采,关矿搬家,打算日产逐年下降,“七六五四三。一年降一千”,当时的副总工程师杨彬很赞成苏修的结论。但党委书记周明和炭迷矿长却表示了疑义,双方争论不下。几年之后,文化大革命开始,有人重新提出了这个问题。可是矿上忽然刮起了一股风,说这是走资派借生产压革命,是资产阶级的反扑,并多次批判了所谓的幕后策划者炭迷矿长。后来,又有人说,跟随苏修跑的是杨彬,而副矿长徐虎一直是和修正主义对着干的。甚至现在,还有人说,原矿党委关于开拓102的决议也必须批判……
这些,炭迷矿长当然知道得更详细。可是从前,除了跟周明讲,还能跟谁谈呢!周明调走后,炭迷矿长就只好闷在肚子里了。现在,炭迷矿长决定详详细细地对高亮讲。末了,他还吐出了心里话;“老高哇,七六五四三,一年降一千!这102再不开,那新桥矿真得关矿搬家了。那一来,得丢多少炭!咱国家要遭受多大有损失呀!唉,即使有人要批判我,我也顾不得了。”炭迷矿长抬起头来,深沉地望着高亮,说:“老高,今天我在井下,遇到了一个老工人。你知道他说什么?!他指着我说,当前我们矿接续紧张,生产被动,为什么?就是因为领导没能大胆抓。希望矿领导挺起腰杆干,只要咱领导把拳头攥起来,就能攻克薄弱环节!——高主任,听了这番话,我好惭愧啊,我的私心杂念太重了,前怕狼,后怕虎,就是不怕国家受损失,我怎么对得起共产党员的称号呢?我真得好好地检讨啊。”
炭迷矿长说到这里,停住了,激动和惭愧,使他说淡下去了。
高亮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平静下来,自己却激动地说:“老梅,你说得真好。人,就得在劳动和谦虚中生活嘛。咱们就应当一边勤奋地工作,一边严格地要求自己。老梅,你放心,我们一定要把拳头攥起来,大胆地干!争取早日拿出方案来,向局里报告。”高亮的话像一股暖流,缓缓地在炭迷矿长的心里流动,他不由地在心里说:“太好了,太好了。”
道家思想和儒家思想的互补,使中国传统文化保持了稳定。庄子对后世的中国产生了重大影响
2012.12.2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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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谈话使炭迷矿长十分满意,工作格外起劲了。他那脸上堆满了笑容,人们一望便知,新桥矿这几天,任务完成得不赖。
星期天早晨,炭迷矿长值完夜班,又交代好工作,便迎着朝阳,往家中走去。
公路两旁是大片田野,碧绿茁壮的白芋,漫山遍野,棉桃挂满棉棵,微风吹拂,仿佛涌起了碧波银浪。炭迷矿长走进工人村,像蜜汁一般甜丝丝的小风,又从小巷里飘过来。刚进院门,就看见了侄儿二黑。
这几天,二黑的心情也很激动。高亮的进矿,他喜欢;看产量迅速增长,他高兴;而高亮不赶快决定接续102问题,又使他着急。后来,他见高亮上上下下做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似乎确实在为接续问题的解决做准备,这才放下心来。他盼望着进军102的战斗快快打响,心里热腾腾的,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烧得遍体滚烫。对,要抓紧,抓早,抓好!这使他又想起自己工区的进度和车皮问题。正好炭迷矿长回来了。二黑就把这些想法跟他叔叙说,这时,嫂子洪芳插话了:“你把心放在肚里吧,我们运搬工人都下了保证,决不让煤炭等车皮,誓叫车皮等煤炭。保证满足采掘第一线的需要。”
“二黑,”炭迷矿长一边吃饭一边说道,“现在运搬工区的工作确实大有起色,自从井口推车器解决以后,满不错了。”
“爹,俺也有关键哪,车皮太少了,得给俺买点新车皮哇。”洪芳代表运搬工区,向矿领导提出了要求。
“又来伸手牌了,”二黑和他嫂子开玩笑,“你听人说了吗?勤俭办矿,越办越胖。那些坏车皮,不能修修吗?”
“你不知道缺少零件吗?”洪芳又提出了一个“关键”。
“你们呀,也太懒了,零件丢的到处都是。简直是撒开手大放鹰,丢了说丢了,哈哈一笑,满不在乎!”二黑攻击他嫂子。
“别乌鸦站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洪芳的嘴可不饶人,“哪个单位没个落后人呀!你那个区呢,有没有懒汉呀——听说有人懒得不想动,煤帮掉炭都想用浆糊粘上。”
洪芳说到这里,自己先“卟嗤”一声笑起来了。那二黑连忙分辩道:“那是哪一年呀,你没听人说吗,隔年的黄历看不得了。现在,我们的干劲可大呢。”
2012.12.21.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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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婶看着这有说有笑的小辈人,脑子又转开了:俺侄儿长的不赖呀,个儿高挑的,脸儿红润的,大眼睛黑灵虎亮的,工作也不错,大小还是个干部呢——那天蓝霞临走虽讲“以后再说”,实际上是“拖藤话”,这是梅婶和洪芳一眼就看得出来的。果然,后来洪芳去红山一问,那闺女就回答“高攀不上”了。梅婶对侄儿婚姻事操的心呀,真比二黑自己要多上百倍。这哪是一个婶子的心,分明是一颗母亲的心。就在梅婶大动脑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子的声音,从外传来:“梅婶在家吗?”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梅婶抬头一看,那颗心不由地一跳,邵芳这闺女来了。
自从邵芳回矿的消息传到梅家后,便经常成为梅家的话题。有一天,洪芳回到家就愤愤地说:“这几天,徐虎把邵芳看得可严呢。生怕他闺女被人抢了去。哼,那个徐家院,就像是邵芳的阎王殿。”梅婶忙说:“别胡扯,那是人家里的事。”洪芳说:“俺娘,俺是给邵芳抱不平啦。邵芳妹妹该倒霉,齐到了徐家,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她是她们出气的筒,储气的包,那几个角儿,摊上了不顺心的事,就拿她撒气。”梅婶听了,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家务事,别人咋好管呀。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哩。咱要是一多嘴,怎么长,怎么短的,外面的话就多了。唉,不看僧面看佛面。邵芳这孩子命苦,但是,还亏人家徐虎帮忙,才有了今天呀。”洪芳却不服气地说:“我才不领这个情呢。谁知道徐虎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哇。”炭迷矿长听了,却不以为然,说:“别胡扯了,人家好歹还是跨一个门坎,盛一锅稀饭的,你瞎嚷嚷管什么经呢。人家邵芳自己也没说什么。”二黑听了大家的争论,不禁对邵芳更加同情起来,插话道:“邵芳心肠软,心眼好,她对谁也没有坏心,吃了苦也能忍着,挨着,她能说什么呢?”梅婶想了想说:“唉,天,也快亮了。邵芳都二十三四了,好好地找一个婆家,不就行了吗?!”大柱却笑起来:“俺娘,人家才来几天,你就给人家操起心来了。邵芳是大学毕业生,什么不知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