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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魂》(56万字已完稿每日更新寻出版)
2012.4.3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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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果然邵芳离开矿灯房,被调到了采煤一区,而田芬,却被调到矿办公室去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接受重体力劳动的锻炼,这是邵芳早就估计到的,只是先甜后苦,总是让后面的苦显得更苦了。
下井,辛苦,不过邵芳不敢叫一声苦。怕苦怕累,是资产阶级的一套,邵芳是唯恐别人会把她往地主资产阶级那里划的。本来出身就不好,再不巴巴地靠着贫下中农无产阶级,那真的是自绝于人民了。我党的政策是“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那就是说你要比出身好的贫下中农更加注意,绝对不要有一丝一毫非无产阶级的言行。
但是苦和累并不是你不说就不存在的,邵芳恨不得自己全身的痛神经都死掉,那就不会感到劳动的沉重和疼痛了。她只能拿出多年练就的绝招来帮助自己忘记身体的苦痛:胡思乱想。想得太入神的时候,她往往能产生一种身在彼处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灵魂飞离了自己的躯壳,变成了那些想象中的人物,过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这些年来,邵芳都是活在“出身不好”这个重压之下——现在这种生活,有点像是偷来的,是因为人们还不知道她的出身,等他们知道了,肯定就不会拿正眼看她了。
但那个叫二黑的英俊的小青年,对她特别好,和二黑一起干活,二黑几乎全包了,他要邵芳“注意安全”,其他“什么也不要干”。上了井,二黑有时还跟邵芳聊两句。有时还会带些菜过来……
2012.4.30.已更新
生而为老鼠不是它的错,这是让她受不了的第一点,第二点是,她说即便是龌龊如一只老鼠,它也有生命,它也有感受,它也会痛苦。最糟糕的是它的痛苦还会传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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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01.更新
邵芳很难受,她知道二黑是劳动模范,矿上的红人,前途无限。她向二黑“坦白”了自己的地主家庭出身。她有点伤感地说:“你不要跟我往来吧,因为我家----成分不好。不要影响你的前途。”
但二黑很肯定地低声说:“没关系,只是----迟早的问题。别想那么多,别想那么远,这世界每天都在变化,说不定到什么时候,政策就改变了……”
邵芳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会有这种事情?他一定是在安慰她,反正她的地主阶级出身,跟他无关,他这样说说也不用负责。说到这些,邵芳就觉得跟他更没什么可说的了。她觉得二黑这样的人,跟她邵芳是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二黑不可能理解她邵芳的那些担心。
邵芳觉得,自己是地主出身,本是应该“打入另册”的人物,能来矿干工,就已经是各方高抬贵手,十分照顾了,不能再想其他了。
邵芳继续下她的井,不过,女子下井确实有她不方便的地方,邵芳坚持着,因为,这正是考验她的时候。
几天后,采煤一区领导通知邵芳,工区领导集体研究,决定叫她到工区办公室当办事员。主要工作在井上,为全区工人服务,很少下井,享受井下待遇。
这可是个美差。
2012.5.01.已更新
真正的人道主义是连对动物的虐待虐杀都不能忍受,包括那些我们要捕杀的动物,包括食用动物,实验动物,这就是恻隐之心,就是不忍之心,就是仁爱之心。
作者:烟斗老客 回复日期:2012-05-01 07: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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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斗老客五一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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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02.更新
20.
一个全部是男人的采煤工区,来了一个女工,本来就很新鲜,现在成了为大家服务的办事员,人人都有见面的机会,采煤一区的工人们都非常高兴。
他们在井上,在工区办公室,特别是在邵芳面前,总是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媳妇,谁也不敢造次,谁也不好意思说半句“晕话”。但是,到了井下,就放肆起来了,因为井下不见天,是“骂大秽”的好地方。
这天,放完炮,丁当和王师傅,又和电修李师傅、马龙,到了一块,马龙缠着要李师傅“啦骚呱”,李师傅说:“有一家子,老夫妻俩,还有两个小女儿。这一天,大女儿向父母提意见说,我今年十八九了,再不结婚,我就要有了。小女儿也说,我今年十七八了,不给我提亲,我就要朝家拉了。老夫妻说,我们研究研究,给你们找婆家。回到自己房间,老嬷嬷说,我今年五十七了,肚子也浪了皮了,老头不来我也不提了。老头说,我今年六十多了,浑身没劲拖了,这些事也不要说了——”
这一说,王师傅来了劲,说:“你这个不鲜,我考考你,马龙,你知道多少‘四大’呀?”
“我知道,四大,是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
“哈哈,我们说的不是这个‘四大’,是——”王师傅对李师傅道:“你知道哪四大鲜罢?”
李师傅:“四大鲜--头刀韭,莲花藕,新娶的媳妇,黄瓜扭。”
“四大嫩--”
“白菜心,蘑菇丁,小孩子鸡巴,大闺女腚。”
“四大美--”
“黎明的觉,半道的妻,羊肉饺子,青炖鸡。”
“四大硬--”
“铁匠的锤,石匠的钻,五更头鸡巴,糙米饭。”
“四大欢--”
“出笼的鸟,浪头的鱼,新婚的夫妻,撒缰的驴。”
……
“哈哈哈哈!”大家都愉快地大笑起来,只有丁当笑得十分勉强。显然,丁当又有点难受,他又想他的阿丽了。
2012.5.02.已更新
子为父隐,父为子隐,现在已经成为现代法治的主流意见了,叫做免证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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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03.更新
井下“四大”,嘴上痛快,然而到了井上,就没有那么痛快了。李师傅等人上井,忽然接到工区的通知: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下井了——经工区领导研究,你们是响应国家号召,“下放回乡”的人员!你们到办事员那里结一下账,回去整理整理,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了。
李师傅等人愣了,头脑也炸了,什么,什么?忽然叫咱回家了,算什么呀!叫咱回乡过那种“每天累死累活、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个劳动力只赚两三毛钱,一天只给三四两粮食,饿得前心贴后心”的日子吗?好不容易干上一个矿工,吃上国家的饭了,这怎么又不要咱了呢。
工区领导解释说:“我们工区也舍不得你们走呀,你们的工作干得都很好,为煤炭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这是国家的政策,国家有困难,我们分担嘛——现在,粮食紧张,城市吃计划粮的人太多,国家供养不起了,所以要压缩城市人口,考虑你们都曾有过‘不想下井’的意思,所以,工区尊重你们的要求,批准你们‘光荣回乡’,和家人团聚——”
“我们,不想回家,我们过去,是,干活累了,和大家开开玩笑,发发牢骚的,不是真的想回家……”
“不行了,这个玩笑是开不得的——唉,没有办法,已经定下来了,不能改了,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吧——”
几个人,长脸了,只好饱含痛苦、依依不舍地到办事员邵芳那里去结账……
邵芳很同情他们,但她,能说什么呢?只不过,早已决定明天叫人走了,却一直“保密”,今天还叫人辛辛苦苦下这一个井!这,工区领导,太有点“那个”了。当然,这话她更不敢说。
还有一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就是丁当!丁当才确实离不开老婆阿丽,有过回家的想法呢!但是,要真地叫他回家种地,吃那个苦,他是坚决不去的——啊呀,幸好自己光是在心里想,没有明确地说出来……
2012.5.03.已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