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我在公墓看大门——一个临时工的亲身经历

  老O狞笑着拔出刀子,我的伤口处立时便血流如注,只疼得连声大叫起来,慌忙捂住腰眼,双腿一软就坐倒在地上。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眼前这个可以说与我有着过命交情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猛下杀手要取我的性命,难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目的就是来取得我的信任吗?

  老O根本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猛然伸出大手一把掐住我的咽喉,顺势就往上提。

  我伤重难支,几乎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再加上身高又差了好大一截,登时就像只小鸡似的被提溜了起来,身体悬在半空中,双脚徒劳的乱踢乱踹,口中想喊救命,可是除了“唔唔”声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O咧着嘴诡异的笑了笑,然后就这样单手擎着我,迈开大步走入由四尊大石兽围成的圈子内。

  我浑身不停地颤抖着,腰上伤口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感觉力气也一点点变弱了,只好任由对方摆布。

  老O抓着我很快来到那口用铁链捆绑的大棺材旁,不由分说就将我的后背死死顶在侧面的棺壁上,根本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我只觉得腰眼处的伤口比刚才疼得更加厉害了,血流非但没有因为被棺壁堵住而有丝毫的减缓,反而好像有越来越快的趋势,就好像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吸食着似的。

  我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忙奋起最后的力气拼命挣扎着,但相比对方来说就如同蜻蜓撼树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眼看着老O那张已经变形的面孔越来越狰狞,我霎时间万念俱灰,自己马上就要长眠在这片恐怖的地下坟墓里了,和所有死在这里的人一样成为被遗忘的孤魂野鬼。
  然而此刻我却没有后悔的感觉,因为后悔是没有用的。我只是觉得伤心,欺骗我的人居然是最信任的老O,这种打击简直令人无法承受,妖魔鬼怪并不可怕,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可怕的是人心,自己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此时老O忽然将手中的刀子抵在了我的胸口上,真真切切的疼痛感刺激着我的大脑皮层。

  我苦笑了一下,正准备闭目待死,却突然间感到一阵凉风袭来,紧接着就看到老O的背后有个人影迅捷无伦的窜了过来!

  老O自然也觉察到危险的逼近,脸色顿时一变,当即撒手松开我,然后身子向斜侧弹开,跳出十数米。

  我的身体失去支撑向下滑落,那个背后袭击的人恰在此时窜到身边,伸手一抄将我托住,稳稳的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双目瞪视着不远处的老O。

  只见眼前的这个人头发花白,身穿破旧的道袍,正是在通道内与我失散的玄真子!

  我没有出声叫他,心里只剩下茫然。连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还共过患难的老O都会害我,而这个萍水相逢的老道现在屡屡出手相救,他这样做是出于善意的吗?又有什么目的?霎时间,我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了。

  正在这时,玄真子突然反手偷偷塞给我一件冰凉的六边形东西。

  我直觉那东西很有点儿分量,低头一看,见是面铜镜,样子十分古旧,但仍然光可鉴人,而背面则镌刻着太极八卦的纹饰,显得十分精美。

  玄真子并没有转头,只是低声道,不要动,拿好这东西,呆会儿听到我的口令行事,千万不要犹豫,明白吗?

  我心头一震,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老道的声音竟突然间变得和老O一模一样!赶紧探头向先前那个人看去,却发现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面目全非,除了衣服之外和老O根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本来还在狞笑的面孔上充满了怨毒和愤怒的表情。
  这颠倒乾坤的一幕让我始料不及,难道这个玄真子就是真正的老O乔装打扮的?我实在不敢肯定,而且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呢?还有,如果他是老O的话,那这个假扮他的王八蛋又是什么人呢?

  我的脑袋瞬间就被问号挤满了,忍住冲口叫道,你……

  那“老道”却不回答,站起身来朝对面那个人说了句,这次你跑不掉了!

  那个人听了也不答话,只是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就像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似的,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竖。

  他还在笑着,那“老道”就翻手一掌亮出那先前斩杀土蝼的短刀,然后飞身疾奔过去,两人很快缠斗在了起来,你来我往转眼间就斗了数十个回合。

  我腰间的伤处还在不停地流血,剧痛难当,只好坐在地上,只看得眼花缭乱。

  眼看他们斗得难解难分,这时却见那“老道”突然脚下打一个趔趄,接着便要双膝跪倒。先前那个装成老O欺骗我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举起短刀就朝他的背心扎去。

  就在刀尖即将入肉的瞬间,那“老道”突然身子一窜,像泥鳅似的闪到对方背后,巧妙的避开了这一击,接着纵起身来双手和双脚同时箍住对方的身体。

  那人顿时慌了神儿,赶紧拼命挣扎,但手脚都被缠住了,一时间竟挣脱不了。

  “老道”腾出左手,飞快的摸出一张银白色的纸符贴在对方的额头上,然后对我高声叫道,快!用镜子照他!

  我如奉纶音,双手下意识的握着铜镜向前一伸就朝对方照去。

  只见一道耀眼的金光从那面铜镜中射出,瞬间就将那个人罩住。他浑身像筛糠似的颤抖着,但却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嘴巴张着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显得十分痛苦。

  只见寒光一闪,那“老道”手起刀落,将对方的脑袋齐齐的砍了下来,在地上骨碌碌的连滚了十几个圈儿才停住,脸上竟然还带那种诡异狰狞的表情!

  “老道”并没有停手,从那具无头的身体上跳了下来,然后迅速绕到前面,举刀刺进了那人的小腹,紧接着抬手一拉就将肚子剖开了!

  然而奇怪的是,那腹腔中并没有流出血液和内脏,但却有一股腥臊的恶臭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我忍不住腹内一阵翻腾,差点儿吐了出来,同时也心中大惊,因为这味道十分熟悉——没错,当初在那个楼梯间和罗娜的卧室里我都曾经闻过,就是那只黄鼠狼发出的臭味儿!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是这只黄鼠狼又寄生在人的身体里,然后假扮成老O的样子轻易取得了信任,使我上了当还懵然不知,而真正的老O一直都在我身边,虽然用的不是本来面目,但他绝不可能伤害我。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暖意。

  只见老O左手探到那具无头尸体的腹中,拎出一只耳圆嘴尖,棕黄色毛皮的动物,的确就是那只黄鼠狼。此刻它爪子紧缩,浑身颤抖着,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劫了。

  老O转过身来,将那只黄鼠狼置于铜镜放射的金光中,右手把短刀插在腰间,然后掐了指诀,口中默念起来。

  转瞬之间,那只黄鼠狼身上忽然腾起一团冰蓝色的火焰,它痛苦的扭动着,挣扎着,口中发出“唧唧唧”的尖叫声,但却毫无作用,没片刻工夫就烧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一些黑色的灰烬。

  老O甩了甩手,接着飞起右脚一个侧踢将那具无头尸体踹出十几米远。只见那尸身迅速开始腐烂,眨眼间就化作了一滩黑褐色的浓水!

  老O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我点点头。

  我见此情景终于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铜镜放了下来,也对他苦笑了一下,接着腰间一痛就呻吟了起来。刚才心情紧张,一时间便忘了腰眼处的刀伤,此刻心情一放松,那钻心的剧痛立刻就成倍的袭来,而且脑子也开始晕乎乎的,像喝了酒似的。

  老O快步走过来,见我额头上冷汗直冒,疼得脸都变了形,便打着手势让我稍稍转过身来。

  我勉力撑着身体,将右边的腰部侧过去,自己低头撩起衣服一看,顿时便吓了一跳。

  只见那伤口虽然并不太大,但却很深,周围竟然是青黑色的,而且已经肿起来了,血还在不停的流着,颜色也是青黑的,还隐隐有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气味儿!

  老O眉头一皱说,别动,你中毒了!

  说着迅速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我的伤口周围连点了七、八下,血流的速度倾刻间便减缓了不少,然后附身就将嘴贴在我的伤口处吸吮了一下,转头将一口黑血吐在旁边,接着继续吸吮。

  如此吸吮了十几次之后,我发现他吐出的血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红色,而且头晕目眩的感觉和腰间的疼痛也大为减轻了。

  老O吐完口中的血,打开我的背包拿出清水冲洗了一下伤口,又从自己身上的破包袱里拿出一个红色小瓷瓶,将药粉敷在伤处,最后才用纱布帮我包扎好。

  我感激的看着他说,老圞,你又救了我一次。

  老O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先别高兴,咱们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

  (未完待续———)
  我腰上疼痛渐轻,精神刚刚好一些,却猛然间听他说出这句话,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而这时老O的眼睛却死死得盯着那口大棺材,面色十分凝重。

  我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就看那口棺材本来黑沉沉的外壳不知什么时候竟泛起了鲜血一样的红色,而且震动的程度也比之前更加剧烈,显得十分诡异。

  老O低声叫了句,快往后退!然后伸手一把搀住我的手臂就往外拉,出了四尊石兽围成的圈子后,又退了足有三十米的距离才停住。

  我忍不住问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难道……难道有僵尸吗?

  老O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是并没有转头,眼睛仍然盯着远处的棺材,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在焦急的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正在这时,石室侧后方的角落里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彬子!道长!

  我回头看去,只见那里有个与我来时一模一样的小门洞,周涵和李云涛从里面钻了出来,正喜出望外的朝这边儿跑。

  我见他们两个还活着,心头不禁一喜,但还是下意识的望向老O,好确知这两个到底是不是本人。

  老O先朝周涵和李云涛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说话,然后对我低声道,不要说破我的身份。

  我赶紧轻轻点了下头答应了。

  老O不再说话,俯身拿起包袱,然后径直走到那口棺材旁边,从包袱里取出数枚铅笔长短青黑色锥子,紧紧扣在右手中。

  此时那具棺材已经从幅度不大的震动变成了上下左右来回不停的晃荡,连捆在上面的粗铁链都在“咔吧”作响,感觉随时都会崩断。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憋屈得实在太久了,早就按耐不住,拼命想挣脱束缚冲出“牢笼”。
  远远的就看老O微微垂首,似乎又在默念着咒语。而那棺材却剧烈的晃动了几下,似乎十分反感这个突然闯入的人。

  只见老O举起右手,将其中一枚锥子竖直向下,然后猛得拍在棺材板上,尽根而入!

  那具棺材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就像受了伤的人在抽搐似的。

  这时周涵和李云涛也已经跑了过来,两人浑身上下脏得一塌糊涂,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但却不敢说话,只是和我一样紧张的看着老O的背影。

  老O没有丝毫停顿,转眼之间就将所有的锥子都拍进了棺材里。

  而那具棺材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晃动,搞不清里面的东西是死了还是暂时被他制住了。

  老O肩头一松,似乎轻轻吁了口气,又观察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异状,就反身往回走。我们三个这才知道“警报”解除了,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暗叫老天爷开眼,总算没出大事儿。

  我当下便问周涵和李云涛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主墓室来的。

  周涵告诉我,他们当时在那条暗河里眼看着石头不断的落下,根本无处可躲,本来以为没救了,却没想到在最后时刻发现一侧石壁的下方有个洞,探进头去就看到上面有亮光,似乎竟是出口。两人憋气早就要到极限了,此时见到一线生机,赶紧奋起最后的力气向上游去,等钻出水面后才发现原来到了一间小石室。

  按照他的描述,我听得出那间石室跟当时我和老O所见那间完全一模一样,但令人不解的是,他们那间通向主墓室的密道口却是已经打开的!他们两个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下到里面,又折腾好久才到了这儿。

  我接着也把自己如何从暗河到这里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关于黄鼠狼假扮老O的事情自然被略去了,而我腰上的伤就推说是在暗河里被锋利的岩石扎伤的。

  周涵和李云涛自然没有怀疑,又关切的问了两句我的伤势,就开始问老O到底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
  老O此时的样子却显得很奇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眉头紧皱,默不作声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虽然十分好奇,但却不敢出声打扰他。

  正在这时,就听身后那四尊石兽围成的圈子里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好不疼痛。

  我们吓了一跳,慌忙转头看去,只见那具棺材不知为什么突然炸裂开了,连同捆在上面的铁链也从中崩断,碎成一段段的,而被炸得稀烂的棺材内腾起几团灰白色的烟雾,然后迅速向上飘去,眨眼之间就“嗖嗖嗖”的消失在了洞顶的正中间,就好像那里安着一个抽风机似的。

  老O大叫一声不好,接着对我们说,你们就呆在此处,千万莫要离开。

  他说着便发足疾奔了十几步,然后如灵猴般“蹭蹭蹭”的登上其中一个巨大的凶兽石像,接着奋力一跃攀到洞顶,很快和刚刚那几团浓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周涵和李云涛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大赞这“道长”牛X,只有我笑而不语。

  虽然这里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可怕,但我们哪儿也不能去,于是只好坐下来,吃些东西喝点儿水,一边儿聊天,一边儿等待老O回来。

  正说着话,李云涛突然指着不远处问道,哎,恁俩看,那是个啥?

  我和周涵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看见了什么可怕东西,慌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刚才那具棺材炸裂的碎木板旁有个盒子状的玩意儿,看起来似乎是个小匣子。

  我心中一惊,这东西是什么?随葬品?还是什么可怕的邪物?

  周涵和李云涛对望了一眼,然后说,要不我过去瞧瞧。

  李云涛赶忙说,不中,不中,周哥,恁在这儿看着彬哥,让俺去瞅瞅奏行嘞。

  我听了说,你们两个谁也别去,这八成儿不是好东西,咱们别触那霉头,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老……嗯,等道长回来再说吧。

  周涵说,彬子,小心是对的,但是过火就不好了。要是真有问题,玄真子道长会让我们呆在这里吗?咱们去瞧瞧碍不了事,没准儿里面真是好东西呢。
  李云涛接口道,周哥说嘞对,俺去瞅一眼,万一有不对,恁俩就赶紧跑。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不快不慢的走了过去,在距离盒子大约两米的地方蹲了下来,然后冲我们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他蹲在那里呆看了半天,我和周涵也跟着提心吊胆。

  过了片刻之后,就见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然后转过头来对我们使了个眼色。

  我立即会意,看来他是想用石头把那盒子砸开,马上便觉得不妥,正想打手势让李云涛别砸,周涵却已经抢先对他点了点头。

  李云涛笑了笑,凑近一步,举起石头就朝那盒子砸去。

  只听“啪”的一声,似乎那盒子上的锁被砸坏了。不过李云涛还算小心,并没有直接掀开它,而是拿起旁边的一块木片去挑。

  盒盖被挑开的那一瞬间,李云涛顿时脸色一变,眼睛瞪得滚圆,盯着盒子里发愣。我和周涵又惊又奇,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李云涛突然慌不迭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前将那盒子包上,然后快步跑了回来。

  我和周涵赶紧围上来细看,见那是只样子十分古旧的木匣子,表面的漆已经完全剥落,木质也腐朽不堪,好像轻轻一扣都会掉下木屑,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可是当李云涛把盒盖翻开的时候,我和周涵都忍不住大吃一惊,别看这木匣子外面像破烂一样,可里面的内衬却是红色锦缎,而且光艳如新,上面还摆放着四样玉器。

  其中最醒目的当数横放着那把玉如意,只见它通体温润洁白,纹饰也十分精美,连我这种对玉器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在玉如意的下方,依次还放着一条同样材质的长命锁、一只漂亮的玉镯和一对很小的玉蝴蝶,它们的做工都精致无比,而且都是古物无疑。

  我们三个愣愣的盯着盒子里东西呆看了半天,都忍不住吞着口水。
  只听周涵说道,这东西就算便宜咱们,大家分了!怎么样?

  李云涛直接伸手抓起那柄玉如意,低头把玩着说,中,中,中,咱仨一人一件儿,再给刘哥留一个,要不然这趟来就亏大嘞。

  周涵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想要这个,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他说着便转过头来对我说,彬子,你要哪件?

  老实说,我虽然也对这几件玉器垂涎三尺,但仔细一想却觉得十分蹊跷,马上便有点儿意兴索然了,于是摇了摇手说,算了,你和云涛都有正事儿,我嘛,就无所谓了。

  周涵斜了我一眼说,这叫什么话?咱们兄弟四个一起出来,肯定是见者有份儿,连烟哥都有,怎么能少了你的?好吧,我替你做主了。

  他想了想,然后说,烟哥死得惨,家里还有孩子,我看这长命回头就交给他儿子吧,也算是咱们的心意。

  我自然没有意见,而李云涛这会儿正低头把玩着玉如意,根本没工夫回答。

  周涵接着抓起那对玉蝴蝶塞在我手里说,这是你的,成双成对好意头。说真的,彬子,这次能活着出去你也赶紧谈一个吧,要不然兄弟们带“家属”出来玩都不好意思叫你了。

  他最后拿起那只玉镯,自言自语道,嘿嘿,老子下半生的幸福就靠你啦!

  我苦笑了一下,看着手里玉蝴蝶正出神时,却突然发现它身上隐隐有一道淡淡的“红线”,就像而且像血管一样脉动着,竟有种活生生的感觉!

  (未完待续———)
  我不由得一惊,由于这条线极细,刚才乍看之下并没有发现,可现在离近一看却显得越来越清楚,让人禁不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赶紧转头看了看周涵手里的玉镯和李云涛手里的玉如意,还有盒子里剩下的长命锁。

  果然,那三样东西上面也都有一条同样的红线!

  我顿时便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叫道,这东西有问题,咱们不能拿,快放下!

  周涵和李云涛却连头也没有抬,竟似充耳不闻,只顾把玩着各自手中的玉器。

  我急得捶了周涵一拳,叫道,听见我说话没有,别玩儿了!

  周涵霍然抬起头来,表情有点儿盲然的问道,什么事儿?

  我指着他手里的玉镯说,这东西肯定有问题,不能要,快点儿扔了!

  周涵听了皱眉奇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有问题?

  我指着手里的玉蝴蝶说,你仔细看看,这上面有条红线,你那个镯子和云涛的如意也有。这还不是问题?

  周涵白了我一眼,撇着嘴说,彬子,有红线又怎么了?你要是不懂就别瞎说。

  李云涛接口道,是哎,彬哥,恁应该也听说过戴玉又叫养玉,“养熟了”就会吸收人嘞灵气儿,变嘞有灵性,所以都说玉能避邪通灵,这话可不是蒙人的。长时间戴在身上的玉,有的就会出现黄色或者红色嘞纹路,行话叫“糖色”,这是好事,比原先木有的时候更值钱!像咱手上这几件就了不得了了,血丝这么长,这么浓,俺爷爷玩了一辈子玉都木瞧着过!听他说,这白玉想要有血丝,必须是戴过几十年朝上的,人死了之后还要把玉件儿放在尸体的嘴里下葬,这叫衔玉,是玉塞中最宝贵的,再等几年拿出来就可能有血丝,能消灾挡煞。平常咱看到玉件儿上头嘞血丝多数都是人工染色的岫玉,根本不值钱。还有黑心嘞干脆把玉件直接塞进狗嘴里,用胶布封上,把狗活活噎死,再把尸体埋了,过上个十年八载就能挖出血玉来,当然这只是听说,俺可木见过真的,所以咱这几件儿可值了大钱嘞!
  周涵斜了我一眼说,听听,听听,现在懂了吧?人家云涛可是专家,你没事儿别老一惊一乍的,现成的好处不拿,你傻呀?

  我登时语塞,但隐隐仍觉得不对头,于是又说,就算这“血丝”是好东西,可是你们听说过玉上面的血丝会动的么?

  周涵和李云涛闻言一愣,马上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玉器仔细看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周涵转过脸来,把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说,彬子,你别吓人,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血丝哪儿动了?

  李云涛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根本没这事儿。

  我心中一片迷茫,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弄错了,可是低头一看,只见那根血红的线条的确在诡异的脉动着,简直触目惊心。我抬起头来盲然的问道,你们真的没看出来?

  周涵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别扯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要是那老道回来可就麻烦了。

  他说着就和李云涛把自己的玉器小心的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又把准备送给老烟枪家的长命锁收进背包里。

  我不禁犹豫起来,虽然觉得这东西着实有些可怕,但又有种舍不得放手的感觉,实在没了主意。不过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把它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飘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烟雾!

  周涵和李云涛也很快发现了这点,我们三个都吃了一惊,低头一看,原来雾气是从那只破木匣子里冒出来的!而且木匣子还在不停地抖动着,外壳一块块的剥落,木屑掉得到处都是。

  那团如烟似雾的红色气体不断地涌出,逐渐向四周扩散,并且越来越多,片刻之间偌大的溶洞内就被红色的浓雾充满了……

  我叫苦不迭,只觉得眼前如同罩了一层红纱,看什么东西都像是血淋淋的,还隐隐能嗅到一股粘腻的让人作呕的味道,竟像是鲜血的腥气!心想盒子里的东西果然不能拿,现在真的出事了。

  我们三个人都赶紧捂住口鼻,心中惊骇无比,而那只木匣子也随着雾气的增加烂得越来越快。

  不到半支烟的功夫,整个溶洞内的红雾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血块似的,我几乎连近在咫尺的周涵和李云涛都看不见了。

  在吐出最后一点红雾后,那只木匣子也最终完全碎成粉末。
  我正准备开口叫周涵和李云涛快走,溶洞内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得人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稳了,最后只好抱着脑袋伏在地上,实在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早知道是这样,不光我自己绝对不会要匣子里的东西,也不会让周涵他们去拿,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风终于停了下来。

  我战战兢兢的测过头去,抬眼一看,竟然发现那团浓血似的红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整个溶洞内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可我顾不得那许多,赶紧叫了一声,快走,这里不能呆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居然没有人回应我。

  我转头一看,只见旁边空空荡荡的,周涵和李云涛全都不见了踪影!

  我顿时愣住了,脑中“嗡”的一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赶紧用颤抖的声音大喊着周涵和李云涛的名字,可是仍然听不到回答,整个溶洞内连一丝声响都没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两个到底去哪儿了?难道刚才刮那阵怪风的时候,趁着雾气正浓丢下我自己先跑了?不,这应该不可能吧?

  可是现在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呢?总不能他们都是灯草做的,被那阵风一吹就没影儿了吧?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家伙就是跑也不会跑出多远的,可现在究竟该去找他们,还是留在原地等老O回来呢?

  这个问题真让我犯了难。说实在的我刚刚流了不少血,根本没有什么体力,别说根本走不了多远,就算能走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况且老O说的明明白白——就在这间石室里等着,哪儿都不别去。

  可是想起周涵和李云涛,我又忍不住担心,自从老烟枪死后,我真怕同时出来的四个伙伴中再有人出事。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去附近的甬道内看看,说不定他们正躲在那里面,没听到我刚才的喊声,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就马上回到石室里,等着老O回来。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当即扶着腰站起身来,艰难的走向他们出来的那条甬道。

  来到门口时候,我故意朝里面又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音,我朝里面走了几步,远远的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人影,于是赶紧折了回来,走向另一侧,也就是我来时走的那条甬道。

  这次我还是先朝里面叫了几声,可是还没等开口,就发现远处漆黑的地方好像有影子在晃动。

  我心头一喜,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丝毫不敢托大,向前走了几步,感觉前面的确是有人影的样子,于是赶紧喊了一声,周涵!云涛!

  前面的影子停了下来,似乎对我的喊声有反应,紧接着便突然一声不响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吓了一跳,只觉得头皮发麻,当下不敢再追,决定马上回到石室里去。

  可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甬道出口竟然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石墙。

  那石墙与之前的不同,微微泛着青莹莹的光,还刻满了字,但却不是殄文,而是真真正正的汉字。

  我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凑上前读了读,感觉文字晦涩难懂,不过勉强还能看出好像是在写一个人生平经历,但并没有具体的人名。

  我自然没有什么兴趣了解,一路粗粗的读下去,到了最后那里,只见上面写着——余之四宝,乃以神玉为之,具非凡品,然恐后世小子无德而居之,故设此迷局耳,门上正中有匙口,汝所持之物倘与之同,便试用之,生者即为有缘。

  我仔细看了看,只见石壁正中间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真的有一对蝴蝶形的空洞,于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对玉蝴蝶比对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我感觉自己的手在不停地发抖,虽然那石壁上文字的意思的确是要让人把蝴蝶插在孔洞里,但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什么恐怖的阴谋呢?

  想来想去,我最后还是决定试试,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还不如赌一把。于是抬手将玉蝴蝶插进那个石壁的孔洞上,严丝合缝。

  就这一瞬间,我突然感到整个人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未完待续——)
  我虽然人在昏迷的状态中,但意识却变得异常清晰。

  那种感觉就像是灵魂脱离肉体了一样,远比普通的梦境要清醒真实的多,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糊里糊涂中,我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片荒野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声,仿佛有人在耳边低低的吟唱着悲凉的歌曲,歌声中充满了惋惜、哀伤和绝望。

  正在这时,我的右手掌突然冒出了红色的荧光!同时便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我摊开手掌一看,只见那朵舍子花的中心不知什么时候竟裂开了比一元钱还略大的“洞”,整朵花已经呈现出半开的状态,栩栩如生,娇艳欲滴,那团红色的荧光就是从花心里冒出来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紧接着那团红光陡然间增强,然后慢慢从掌心升起,在空中聚成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红色光球。

  我心中一凛,那次在城北的郊外,帮助我最后找到老O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难道现在它又要为我指引道路么?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那只红色的光球就开始向斜前方飘去,速度还很快。

  我不敢再迟疑,几乎下意识的便发足追了上去。

  一路向前,沿途不断听到各种啼哭声、嘶喊声、叫骂声、嬉笑声、呻吟声不绝于耳,简直可怖到了极点,弄得人几乎要发疯了。我只好用双手捂住耳朵,脚下一刻不停地紧跟着那光球向前疯跑。

  然而那些声音却不断地传来,怎么甩也甩不脱,我拼命想加快速度,但无论如何也跑不快了。

  正在这时,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无数的人影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些竟然都是鉴镇村的村民,其中有进村时见到的驼背老农,有吴村长,有那对新郎新娘,甚至还有那个连一句话也没说过的胡老太。

  他们每一个都面无表情,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我,然后一步步逼了上来。

  我吓了一跳,眼看那只红色的光球飞得也越来越快。正准备发足狂奔,斜刺里却突然奔出一个人来,直接扑到了我身上。

  我愕然回头一看,发现那竟是老烟枪!

  只见他瘫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血迹和泥污,双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袖,口中叫道,彬子,求求你,别丢下俺!俺儿子还小啊,还有家要养啊!

  我看着他那副凄惨的样子和求生的眼神,心中一软,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把他扶起来。

  就在这时,我右手掌心又是一阵剧痛,立刻便清醒了过来。再看老烟枪,只见他的脸上竟全是阴损诡异的笑容,双手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我胳膊上的肉里。转头再看那只红色光球时,它早就已经飘出二十多米远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奋力甩脱“老烟枪”去追那只红光球。

  此时斜前方又跑出两个人来,赫然竟是周涵和李云涛!

  只见他们两个满脸焦急,又是跳脚又是招手的冲我大喊道,彬子,这儿,这儿,快过来!咱们一起跑!

  我暗骂了一句,索性脖子一扭不去理会,只顾咬牙狂追。可使足了吃奶的劲儿也追不上那只红色光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越飘越远。

  我不禁心中大急,而汹涌的人群也不断逼近,转眼间就将我围在了中间,连退路也没有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论是那些村民,还是周涵、老烟枪、李云涛,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那种阴森恐怖,狰狞无比的笑意。
  虽然我明知道这只是潜意识中的幻象而已,但仍然吓得心胆俱裂。

  正在此时,头顶上空突然光芒大盛,本来漆黑的荒地霎时间亮如白昼。

  我抬头一看,只见那团红色的光球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飘了回来,而且个头儿也比原先扩大了几十倍不止,挂在半空中简直像个小太阳似的,强烈的光芒射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赶紧低下头去,耳听得四周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又开始肆虐,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紧接着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竟发现自己来到了野外!

  天刚蒙蒙亮,那座恐怖的巨大溶洞、石壁、甬道,还有刚才潜意识中所见的那些可怕的鬼魂全都不见了,耳边也不再有怪声。

  而我正趴在田埂上,眼前是一条寂静的乡村公路。

  这是哪儿?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分不清现实和潜意识,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已经从那个地洞里逃出来了,还是又进入了另一个幻境。

  我战战兢兢的爬起身来,只见四周全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但地形却有几分熟悉,尤其是眼前这条路,看起来竟和我们去鉴镇村时十分相似,但却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同一条。

  我愣了愣神儿,然后决定向前走走看,如果真的逃出升天那就太好了。

  顺路往东北方向走了大约是十来分钟,眼看着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逐渐升了起来,两侧林间也开始陆续有响起了鸟雀的鸣叫。

  我听到有活物的叫声,顿时欣喜若狂,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瞧这样子自己的确已经逃出了那个恐怖的地洞,心情不由得大好,连腰上伤处也不觉得怎么疼了,看来那道石门上所说的“生者即为有缘”并非虚言骗人,而是真的。但同时又开始担心起周涵和李云涛来,他们两个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也能安全逃出来呢?

  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老O,他在关键时刻突然离开是去干什么了?而他走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边走边想着,没过多久天已经很亮了,阳光射在身上充满了暖意。

  我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见这皖南山区自然环境保持得相当不错,处处体现着原生态的风貌,让人颇有点儿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又饥又饿,但包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于是便在山边找了条清澈的小溪,先把头脸上的污迹洗去,然后又灌了几口凉水,然后坐下来休息,同时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一个人回去吗?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叫道,彬子?是不是你?

  我心中一惊,这不是周涵的声音吗?慌忙转头一看,果然看到有两个人沿路向这里走来,却不是他和李云涛是谁?

  我浑身打了个寒战,尽管刚才还在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危,但此刻看到人,我却忍不住害怕起来——他们是真的周涵和李云涛吗?

  霎时间我只觉得背脊发凉,甚至连自己是否已经逃出地洞都开始怀疑了。

  周涵和李云涛却没有发觉我的异样,显得非常兴奋,很快便跑到了我旁边,张口便问我这么到这里来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周涵说,嗨,别提了!当时那阵风刮完之后,你和云涛全他/妈的玩失踪。我喊了又没人答应,只好到处去找,在甬道里我看见好像有人影,以为是你们,于是就追了一段儿,没曾想到了跟前那影子就没了。我怕遇见什么鬼怪,就想回去,可是出口却变成了石墙。上面写了一堆狗屁字,最后让我看看手里的玉器是不是和墙上的孔洞相合,还说什么“试用之,生者即为有缘”。我看那墙上的孔洞正好和手里的玉镯子一模一样,于是只好试了试,之后脑子一昏就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就在外面了。

  李云涛也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情况大致和他相同。
  我听完大惑不解,为什么大家在同样的地方经历了同样的遭遇,但却彼此看不到呢?当时看石壁上文字的意思,似乎石门上的孔洞与我们手上玉器相同的几率并不高,即使相同也未必就能逃过一劫,否者还谈什么“生者即为有缘”?可现在不仅我们三个手里的玉器都恰好和石壁上的孔洞相同,而且还都好好的活着出来了,那么究竟是我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还是那石壁上的文字根本就是瞎扯淡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周涵和李云涛却并不在意,甚至高兴的连装成道士来救我们的老O都忘了,只问了问我当时的情况。

  我只好说和他们前后经历的差不多。

  周涵看起来心情不错,当即笑道,哈哈,我还以为死定了呢,没想到咱们兄弟三个还真是命大,现在既然出来了,东西也到手了,总算是有惊无险,赶紧闪人吧。

  我听了奇道,东西?什么东西?

  周涵从身上掏出自己的玉镯拿到我眼前晃了晃说,还能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这几件玉器吗?我还以为堵了那石壁上洞之后就没了呢,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竟然还在身上。

  李云涛跟着也拿出自己的玉如意说,是哎,这事儿还真怪嘞。

  我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把手伸进裤兜里一摸……

  果然,那只玉蝴蝶就好好呆在里面!

  (未完待续————)
  在那之后,我们好不容易搭了一辆运猪的拖拉机,上去一问那司机大哥,原来我们已经在地洞里呆了两天多的时间!

  又颠簸了三个小时之后,便来到附近的县城,我们这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便马上买了北上的火车票,准备回去。

  我虽然很担心老O的安危,但还是跟周涵、李云涛他们上了车。一来不知道老O究竟去了哪里,二来在潜意识中,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危险,自己肯定还会见到他。

  一路上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只是在商量如何跟老烟枪的家人交待时,我们三人都犯了难,纵然有那件玉器在,又如何能弥补妻子失去丈夫,儿子失去父亲的伤痛呢?

  我又将老烟枪死前的话说转述了一遍,大家想起他的死状,却连尸体都没找回来,一时间都沉默了。最后决定先不忙通知他家里,这几天再找机会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最好。

  下了火车之后,我和周涵、李云涛便各自散去。

  回到家里,我直接往床上一躺,连动也不想动。也许是老O当时救治得当,我腰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虽然时不时还是会疼,但基本上不影响活动。

  不过我的心情仍然很差,这三天简直就像三年一样,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本来的目的是去找宝,却没想到会遇上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还失去了一个兄弟,现在想想真的很蠢。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对玉蝴蝶,拿到眼前看了看,只见上面那条血丝似乎比先前更浓了,脉动的幅度也比一开始更明显,而且本来如羊脂般白润的玉身上竟然隐隐泛起一层不易觉察的红气,显得十分诡异。

  此刻,我对它已经没有任何贪念,有的只是恐惧和由此带来的不安,真想随手扔掉了事,可是又怕弄巧成拙,闯出什么祸来。

  想了半天之后,我还是决定暂时先留着,等问问老O再说。于是来到书桌旁,拉开最下层的抽屉,把那对玉蝴蝶塞了进去,然后又躺回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可我并不想去上班,反正跟单位请的是一星期假,提前销假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于是便决定继续在家休息。

  当天晚上我特意到附近的小饭馆炒了两个好菜,又买了几罐啤酒,安慰一下这几天已经快淡出鸟来的肚皮。

  我拎着东西上了楼,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就感觉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霍然转头去看时,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男人,马上便松了口气,因为这家伙是我认识的人。

  他的名字叫张启明,是我自小玩到大的老乡,属于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按理说这关系比周涵他们要亲近得多了,可是自从我离开家乡到这座城市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至于原因么,简单来说就是个人境遇的不同。

  这小子从小学到高中都和我是同班同学,长相和成绩都只是平平,但偏偏运气好,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被省城一所还算凑合的二本学校录取了,我却因为涂错了答题卡名落孙山,只好在父亲的安排下去当兵。而接下来,我们俩的人生也就这样彻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听说去年他毕业回来马上就参加了本地的公务员考试,靠自身学历再加上父母走后门拉关系很顺利的进入了县政府工作,从此便端上了铁饭碗,而且还交了一个家境长相都相当不错的女朋友,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当然这都是听我妈在电话里唠叨的,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见他。虽然小时候我们两个真的比亲兄弟还亲,但现在却是一个天一个地,见了面只能让我感觉更尴尬,更没面子。况且这家伙打小就是个宅男胚子,平时跟个阁楼小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否则也不会毕了业还回到家乡那种小县城里工作。可今天怎么会突然跑来找我呢?难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张启明先是假装生气的骂了两句,质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他。

  我心情并不好,哪有闲工夫扯淡,搪塞了几句之后就问他为什么突然这时候来找我。

  张启明笑着说他是跟县里领导来这座城市参观考察的,其实白天跟公费旅游差不多,晚上就属于自由活动时间。他早知道我来了这个城市工作,既然一个人呆在宾馆里没什么意思,又好久没见面了,就想来看看我,顺便喝喝酒叙叙旧,明天一早再回去,说完就把手里沉甸甸的塑料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心头一阵火热,暗想这兄弟真是没话说了,虽然如今人家吃的是“皇粮”,也没瞧不起我这个看大门儿的,于是赶紧勾肩搭背的将他拉进屋里,然后把两人买的酒菜摆了一桌子,就吃喝了起来。

  我们俩这么久没见面了,自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席间少不得侃天说地,把穿开裆裤那会儿的事情都捞出来晒了一遍,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没放过。
  等吃饱喝足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我酒劲儿上涌,强烈的困意便接踵而至,实在支持不住,歪在沙发上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做梦,当我醒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抬头看看挂钟,已经是七点钟了。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宿醉的滋味儿可真是不好受,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跟张启明喝那么多。好在这几天都不需要上班,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转头再朝身旁看时,却不见张启明的人影。我记起他昨晚的话,心想这小子八成已经回宾馆报到去了。我虽然有些怪他走时不说一声,但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人家是“衙门”里的人,前途要紧啊。

  我叹了口气,起身刷牙洗脸,又泡了包方便面当早餐,吃完之后把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

  就在这时,手机短信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开始以为是垃圾短信,但随即一想,这没准儿是老O发来的,自从在那个溶洞里失散之后,他就杳无音信,难道现在又用这种方式来联系我?

  我拿起手机一看,见那果然是个陌生号码,但却不是老O常用的,顿时便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老O说不定换了新的号码呢,于是便顺手打开来看,只见屏幕上写着——

  晓彬,我走了,能见到你很高兴。我这次来是要提醒你一切小心,最近最好呆在家里避避,千万别出远门,一定多保重,不用回复,再见——张哥

  我一头雾水的放下手机,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看样子这短信是张启明发来的,先不提他写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就说他有话为什么不能当面跟我讲,却偏偏要发个莫名其妙的信息来呢?万一我真的把它当成垃圾信息删掉了,那他敲这些字岂不是白费?

  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实在有点儿太不正常,太匪夷所思了。就像他短息中所说的“最近最好呆在家里避避,千万别出远门”之类的,这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张启明说的话,倒像是街头蒙人的神棍在胡言乱语,冥冥中一个不安的念头慢慢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正在疑惑的时候,旁边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从老家打过来的!于是按下接听键,紧接着我妈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儿传来过来,一上来就问我现在在哪,说话放不方便。

  我听她的声音有点儿反常,以往父母亲打电话过来,刚开始都是问我过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又或者是寄去的山货吃完没有,还要不要再寄之类的话,从来不会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当下只好撒谎说正在上班,但是说话没问题,问她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儿静了好几秒,才听我妈说,彬彬,你张叔的儿子今天早上走了。

  我一时没听出这话的意思,更没注意到他当时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顺口答道,对啊,他跟领导来出差考察,昨天晚上在我这里睡的,今天一早就走了……

  话刚说到半截,我妈就劈头盖脸的来了句,你胡扯什么呢?明明他三天前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后一直没醒过来,今天上午情况突然恶化,人就这么没了。你说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听完这话,顿时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启明出了车祸?还是在三天前?他现在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母亲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我现在也不是在做梦啊!

  就在昨天晚上,那个活生生的张启明还跟我推杯换盏,吃喝到凌晨,这又怎么解释呢?更何况,就在刚才他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就这样浑身僵硬地靠在沙发上,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进去,最后连我妈说了什么,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都不知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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