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我在公墓看大门——一个临时工的亲身经历

  那的哥见我愣愣的不说话,估计还以为遇上坐霸王车的,又催着老子赶紧交钱。我心想这小子八成是怕事了,反正跟他也辩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事到时候也自有警察管,于是便付钱下了车。

  一路向前,很快就来到了公墓。这时候,传达室里只有两个同事值班,见我这么早来上班倒也没觉得奇怪,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继续坐在电脑前撸片子。

  我看了看钟,离接班的时间还早,就准备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可是刚闭上眼睛,那辆悍马车里挥动的断肢就浮现在脑海里,禁不住冷汗直冒,困意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没办法,我只好坐起身来,靠在沙发背上发呆。

  与血淋淋的可怖情景相比,萦绕在我心头最大的疑团还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态度。仔细想一想,我首先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当时自己绝对没有出现幻觉,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对如此触目惊心的事情视而不见呢?难道真的只是怕惹祸上身?

  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会不会当时那一幕只有我自己能看得见,而在别人眼睛里压根儿就不存在呢?

  念及此处,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呐!这不会是真的吧,难道说老子的眼睛在不经意间产生了什么可怕的变化,能看到那些平常人看不到的“脏东西”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之前发生过那么多灵异的事情,我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半分头绪,只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主动或是被动的杀死了多少脑细胞,而这些经历简直可以当恐怖电影素材了,可它们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明白,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想过的也是那种平平静静的生活,为什么这些超出认知范畴的事情一下子全都找上了我,原来简单快乐的生活还会回来吗?我知道再想下去也是徒劳,便发誓下次再见到老O的时候,就算再团难也要缠着他问个清清楚楚。

  我搓了搓脸,长长的叹了口气,同时感觉肚子有点儿饿了,正准备到外面看看有什么吃的,顺便到附近超市买点儿泡面零食什么的当夜宵。可就在这时,我猛然间发现右手掌心的那块红斑似乎又出现了变化!

  我心头一紧,警惕的抬头看了看,那两个同事还在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撸片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于是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赶忙来到窗户边上,借着阳光查看。

  果不其然,那块红斑相比原先好像缩小了一圈,边缘处也不再是规则的圆形,而是出现了明显参差不平的轮廓。可最匪夷所思的还是中间部分,前些天出现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线条居然变得更多,更清晰了,从中心发散到外圈,层层叠叠,整块红斑看起来竟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我盯着右手掌心里的“花苞”,只见那红色鲜艳欲滴,就好像能从里面渗出血来。

  这图案究竟代表着什么,又隐藏着什么秘密?我能够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不是就与此有关?

  一连串的问号又开始轰炸着我的大脑,可是至今连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又遑论其他。只不过无论朝哪个方向去揣测,这恐怕都不会是好事。天知道它以后还会变成什么样,对我又意味着什么。

  情急之下,老子真想直奔医院动手术把掌心这块皮割掉,或者干脆自己拿把刀将它剜了。可是我不敢,老实说,我现在对流血的场面已经开始有点儿心理障碍了,而且隐隐感觉到这东西似乎正渐渐和我的身体融合在一起,即使把手砍了也没有用。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心头被恐惧和迷茫重压着,感觉整个人憋得透不过气来,不禁一阵长吁短叹。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哭天抹泪也好,撒泼骂娘也好,都管不了屁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老O不是在耍我。

  六点钟还不到,那两个同事就提前交班闪了,空荡荡的传达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情景在过往的两年多里已经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以往我总是盼着别人都快走,然后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现在,我真有种强烈的孤独感,就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似的。
  我忽然想,也许当初自己自作主张的跑到这座城市里来就是个错误,假如那时按照老爹的安排在家乡工作,就不会有这些烦心事儿了,说不定现在早就结了婚,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

  我转过头去,条件反射式的回答了句,请进,接着便看到罗娜推门走了进来。

  就这么一天不见,她整个人似乎就清减了许多,眼圈儿还红红的,好像随时都会憋不住哭出来。其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她一个女人硬扛着,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真是难为她了。

  我满心以为见面之后,她会详细盘问昨晚的事,包括我到底去了哪里,认不认识那个烧死在现场的女人。因此也早就想好了说辞,实在不行就只好把老O抬出来了。

  可谁知罗娜进门之后就坐到我旁边,但却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傻呆呆的,就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弄得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好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罗娜接在手里抿了一口,又放回到茶几上,然后转头看着我,眼中还闪着泪光。我看她那副表情,竟有种想要扑上来抱住老子的冲动,身体不自觉的就向后撤了撤。

  虽然老O在留言中说不要疏远她,但在潜意识中我已经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抗拒,即使罗娜本人不会对我构成威胁,但与她相关的种种诡异事情也足以令我本能的退避三舍,更何况她还隐藏着某些重要的秘密没有告诉我。所以在整件事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甚至不想和她见面,更不要说继续发展感情了。

  罗娜似乎也从这个举动中看出了我的意思,当即神色一黯,头就低了下去,跟着便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下倒让我有点儿慌了手脚,赶紧掏出纸巾给她,然后又在旁边说着劝慰的话。同时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这一哭不是为烧了那栋房子,至少不全是。

  过了好半天,罗娜才收住哭声,用纸巾拭去泪水,然后重新抬起头来对我说,晓彬,我好怕,真的好怕!

  我见她面有惧色,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便问怎么回事?

  罗娜并没有回答,两眼忽然直直的盯着我,然后说,晓彬,咱们一起走吧。

  我哪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当即便愣住了,张口结舌的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听她又进一步说,你辞掉这份工作,我也马上把手头的股票基金和不动产卖掉,加上存款应该够支撑好一阵子了。咱们一起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去国外也行,答应我好吗?

  我看着她满脸都是期待的神色,觉得更奇怪了,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是烧了栋房子吗,怎么问题会严重到想跟我逃离这座城市?于是便让她不要激动,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娜见我毫不热心的样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低着头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转身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她又要塞钱给我,这咱当然不会要,于是手也没抬,便直接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罗娜并没有多解释,只是让我不要误会,自己打开来看。
  这下我更奇怪了,不明白她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就伸手接了过来。这一入手立马就感觉出来了,里面虽然肯定是纸张无疑,但从厚度和硬度上就能判断出来绝对不是钱。

  这下我更奇怪了,忙打开封口一看,只见里面装的是几张照片,而当我把它们掏出来细看时,顿时就被吓呆了,原来这些照片上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老O带我去封住的那个无名荒冢!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照片上面没有日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但从相纸的崭新程度来看,应该就是最近这些日子的事。

  原来罗娜真的和那荒冢里的怨鬼有关,可这几张照片难道会是她自己拍的吗?就算是,她又为什么会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拿给我看呢?

  我抬起头来,故意装出既惊讶又大惑不解的表情,问她为什么给看这些坟头的照片。

  (未完待续——)
  这下我更奇怪了,不明白她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就伸手接了过来。这一入手立马就感觉出来了,里面虽然肯定是纸张无疑,但从厚度和硬度上就能判断出来绝对不是钱。

  这下我更奇怪了,忙打开封口一看,只见里面装的是几张照片,而当我把它们掏出来细看时,顿时就被吓呆了,原来这些照片上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老O带我去封住的那个无名荒冢!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照片上面没有日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但从相纸的崭新程度来看,应该就是最近这些日子的事。

  原来罗娜真的和那荒冢里的怨鬼有关,可这几张照片难道会是她自己拍的吗?就算是,她又为什么会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拿给我看呢?

  我抬起头来,故意装出既惊讶又大惑不解的表情,问她为什么给看这些坟头的照片。

  (未完待续——)
  罗娜隔了半晌才咬着嘴唇开了口,说昨天晚上她做了个恶梦,惊醒时就发现床头摆着这些照片,紧接着就是房子被烧的噩耗。但关于梦的内容以及和那个荒冢却只字未提,不过从她的表情中也能知道其中的恐怖。

  接着她话锋一转,突然对我说,晓彬,我明白你很想知道这个坟是什么人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从前的事我真的不想再提起来,请你原谅。如果一定要问的话,我只能说自己以前做过一些傻事错事,现在真的很后悔,但绝对不是有意要那样做的。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他在作祟,说不定以前那些事也都是他做的,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可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和我一起走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结合我自己的经历,关于罗娜这方面的问题已经大致清楚了,至于她和那荒坟主人故事到底如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可是对罗娜现在提出的远走高飞,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思考了片刻之后,我对她说,既然那个“人”如此厉害,我们俩只要还在地球上,恐怕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而且“私奔”是件大事,得容好好考虑一下。

  也不知是罗娜会错了意还是怎么的,她听完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说,晓彬,你是个好人,而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真的会害了你,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再见了。

  她说完就从我手里拿回照片,重新装回信封里,接着起身就往大门那儿走。

  我心里虽然很想上去拉住她,也知道老O嘱咐过我不能跟她撕破脸,但也知为什么我硬是没有站起来,最后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远去。

  罗娜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问道,那串念珠还在你手里么?
  我闻言一愣,以为她想把菩提子串子拿走还给明一那尼姑,可它已经被老O毁掉了,于是便说自从挂在门口以后就没有摘下来过,如果火场里没找到的话,应该就是烧化了。

  出乎意料的是,罗娜听了之后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低的应了声“哦”,接着又叮嘱我今后千万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事,最好找个像老O那样真正懂行的人来帮忙。

  我望着她推门而出的背影,心中竟泛起那么一丝不舍。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串念珠。这一天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假如不是罗娜忽然间提起,我都快把它忘记了。

  既然老O会生手将其毁掉,就表明这东西肯定是有问题的,可问题究竟是什么呢?明一那老尼姑把它给我是出自何种目的?罗娜又知不知情?

  我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沉思好久,直到天色将暗才回过神来,正想出门到附近买点东西来吃,短信提示音却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我心想这肯定又是无聊的垃圾短信,于是看也没看,就直接删除了。

  可是还没过五秒钟,铃声又响了起来,我索性不管不问,直接将手机丢在一边,任它叫去。然而没想到的是,那铃声竟接连不断的响个没完,几分钟内竟然来了二、三十次。

  我烦躁起来,正准备直接关机了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儿,即使垃圾短信也没有这么贫的,难道真的是谁找我有事?想到这里,我赶紧拿起手机,打开那些短信逐条读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二十多条短信上面分明写着同样的内容:戌时前赶到公墓B区4排14号,快!——老圞。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并不长的一行字,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同时也陷入了疑惑中。

  这难道就是老O给我的指示?B区4排14号,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我脑中一闪,猛然间想起老O当初捧着骨灰盒来下葬的情景。

  对了!这不就是他当时买的那个墓位吗?他在哪里葬的是什么人?让我去那儿又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现在天马上就要黑透了,这家伙居然还让我往山上的墓区跑,那尼玛是见面的地方吗,这一天多来老子已经受够了,哪还受得了刺激?

  再说这时间,甭管早晚你直说就是了,非得文绉绉的弄个“戌时前”,咱又不是真的老夫子,一时之间哪想得明白?

  没办法,我只好用电脑百度了一下,结果发现戌时竟然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当即就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向墙上的挂钟看去,离七点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老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我靠”,伸手从桌上操起一柄手电筒冲出门去,接着拔腿就往后山的墓区跑。此时天色已经很昏暗了,我只好借电筒的亮光照着路,一路飞奔冲向B区。

  当我终于找到4排14号时,早已经气喘如牛,腿都快抽筋了。

  可我顾不上累,赶紧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六点五十九分,但没几秒的的工夫,时间就跳转到了七点整,不过幸好还是赶上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四处看了看,只见前后左右除了成排成片的墓穴外,却哪里有老O的影子。
  我不禁奇怪起来,为什么他发信息让我过来,而自己却不来赴约?难道又像昨天晚上一样,要让我先这么干等着?以老O那捉摸不定的做事方式,八成儿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我这个人还算是有点儿耐性的,既然他说了,咱并不介意等。可尼玛这儿是墓园里啊!里面埋着好几万死人,现在天已经越来越黑了,你说我一个人能呆得住吗?

  我的心脏忍不住“砰砰砰”的狂跳着,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耐住性子在墓碑旁战战兢兢的等着,一边盼望老O赶紧出现,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祁祷千万不要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越是心情紧张,时间过得还越慢,好不容易捱到七点半光景,老O仍然没有露面。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除了手电筒的光束外,偌大的墓园里连半点儿光亮都没有。我望着眼前密密麻麻数不清墓碑,只觉得背心那股凉气直往头顶窜。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我拼命安慰着自己,别怕,老O马上就会到了,马上就会到了……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又过了一会儿,那家伙还是人影不见。一阵山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寒战,鸡皮疙瘩瞬间就布满了全身。十几个小时前,在那片荒山野岭里虽然也很害怕,但好歹身边有老O陪着,心理上要感觉安全的多,可现在咱孤身一人,那种恐惧感简直能让人发疯。

  我不禁破口大骂了一句,操你大爷的!这该死的老O,你守时一回能死吗?要见面在哪儿不行,干嘛非让老子黑灯瞎火的在坟地里等?这尼玛是人能呆的地方吗?

  我虽然心里又恨又怕,但理智还是告诉我,老O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不听的话,后果肯定会很严重。于是我对自己说,再多等一会儿,十分钟,就十分钟,他要是还不来我就回传达室去。

  当第三个十分钟过去的时候,我彻底受不了了。

  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成心耍我是不是。正考虑要不要再等下去,我脑中突然一激灵,老O给我发信息的号码不是还在手机里吗?打个电话问问他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真恨不得抽着嘴巴子大骂自己傻逼,怎么一紧张起来脑子就不赶趟儿了,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要是早一点儿想到的话,还至于提心吊胆的傻等这么半天吗?

  有了办法之后,我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感觉也没先前那么害怕了,于是赶紧拿起手机,用老O刚才给我发短信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先是没有声音,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两秒钟之后却传来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回应——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脑袋“嗡”的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空号!那刚才的短信又是怎么发过来的?霎时间,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像重锤似的撞击着我的大脑。

  可我还不死心,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肯定是刚才出了什么问题,再打一次试试。

  接下来我又连拨了一遍那个电话,但结果不用多说大家也能猜得到。

  当空号的提示音再次从手机中传来的时候,我彻底懵了——难道这短信不是老O发给我的指示,而我又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欺骗了?

  一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情急之下,转身就想往回跑。

  可我的右腿还没有迈出去,手机的短信铃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在一片死寂的墓园中,这声音显得既清晰又刺耳,就如同洪钟大吕一般。

  我混身一颤,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哆哆嗦嗦的将手机拿起来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号码发来的!

  (未完待续——XD)
  怎么办?看还是不看?如果这是什么鬼怪故意引诱我的圈套,那我看的话,就等于自投罗网;可万一真是老O发过来的指示,而我没有照做,到时大祸临头,就悔之晚矣了。

  就在犹豫的这会儿功夫,那短信仍在持续不断地发来了好几条,最后我终于艰难地做出了抉择,打开了其中一条信息。

  只见上面写着:我有重要东西要准备,今晚你务必呆在B区4排14号,天亮前不得离开半步,否则性命难保,切不可自误——老圞。

  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暗说,不是吧?你这家伙还真让老子在坟地里呆上一夜?

  我几乎不加任何思索,直接按照这个号码又拨了回去,但两秒之后,再次响起的空号提示音让我沉默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别白费力气了,你是联系不到我的,按照指示去做就行了,千万不要自做主张,明天一切便有分晓。

  我放下手机,心中实在没了主意。看样子这个发信息来的人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就好像在旁边盯着看现场直播似的。假如他真是老O的话,就算不能现身相见,也可以跟我说个明白啊,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呢?

  考虑再三之后,我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对方就是老O。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去哪儿都不安全,还不如豁出去按照信息上的指示呆在原地,毕竟这个B区4排14号的墓位是他亲自选的,说不定还真是什么风水福穴,能保平安。于是一咬牙一跺脚,便下定决心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天亮。
  关于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不用赘述,反正我终于明白“煎熬”这两字究竟是什么含义了,而且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当然,如果哪位感兴趣想体验一下的话,也尽可以去试试,只不过想找这样的机会怕也没那么容易。庆幸的是,这一夜虽然脑子里那根弦儿始终绷得紧紧地,但果真没出什么意外。

  当我强睁着又酸又涩的眼睛好不容撑到天边泛白的时候,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整条命差不多去了半条。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回传达室去,那个号码又发来了第三个信息:不要着急,日出后再走,注意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跑,更不要回头看,必要时我会指示你下一步的行动。

  我叹了口气,只好耐住性子又等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日头升了起来,天光也大亮了。我看看也差不多了,就按照刚才那条信息上说的,起身往回走,一路上仍然战战兢兢,不敢走快,更不敢回头,一直到进了传达室,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有人来,屋里一切也都跟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也就说从昨天傍晚开始,老子已经在山上的坟地里呆了将近十个小时!连我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这时候我早已精疲力尽,就算天塌下来也管不了了,往沙发上一躺,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沉,直到八点钟同事来接班的时候才硬把我叫醒。

  我昏沉着脑袋从公墓走出来,刚想到对面等车,却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无家可归,根本没有地方能去了。看来这些天也没得歇着了,总得赶快找个睡觉的地方吧。唉,真不知道老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本来好端端的竟然混到这步田地。

  我点了根烟,蹲在路旁,边抽边唉声叹气,却突然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转头一看,只见站在身后的人竟是罗娜!
  我乍见罗娜,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女人昨晚不是已经清楚明白的说分手了吗?怎么才隔了一夜的工夫,就又来找我了呢?

  而且瞧她今天这身打扮,又穿着那件颇有点儿暴露的绛红色深V紧身连衣裙,妆看得出是精心画的,脸上也恢复了原先那种笑吟吟的妩媚风韵,浑不似昨晚失魂落魄、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不禁感叹,女人的变化可真够快的,简直让人琢磨不透。

  还没等我开口,罗娜就抢先问我一大清早的蹲在这里干什么?

  我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没地方住正发愁呢,于是便告诉她,刚下夜班,脑子还有点儿犯迷糊,所以先抽根儿烟提提神。

  罗娜看着我笑了笑说,走,姐请你去吃早饭,吃完就不困了。

  她说着就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向前推。我实在想不通这女人昨晚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提出分手,怎么今天又若无其事的如此亲热,就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当下便说,娜姐,昨天晚上咱们不是已经说过……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接过去反问道,昨天?昨天我说什么了?

  我见她似笑非笑,狡黠的冲我眨了眨眼睛,故意摆出装傻充愣的样子,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了。总不能直眉瞪眼的来一句,哎,咱俩都分了,你还缠着我干啥,要不要脸吧?

  罗娜也不再多说,挽着我就向前走,一直来到大路边儿才停下。

  我看她那意思,像是要拦出租车,于是便好奇的问她为什么没开自己的车来。

  罗娜嘟着嘴说,别提了,昨天她开着那辆白色宝马回家时,半路上出了点儿状况,车已经被拖走修理去了,幸运的是她本人没什么事,否则就见不着我了。

  虽然罗娜说的很简略,但我见她抚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也能想像得出当时的危险情况,于是就安慰了她两句。
  我们上了出租车,很快来到市区一家颇有名气的老字号餐馆。据说最正宗的本地风味儿早点只有到这里才能吃的到,所以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吃早饭的高峰期,但门口还是排着一溜儿长长的队。

  不过罗娜倒是挺有本事,带我从侧门进了餐馆,然后又找到大堂经理,直接要了个相当雅致的小包间,咱不禁感叹真是有钱就有面子,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早点上来之后,罗娜一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笑话逗我开心。

  可咱满腹心事,又疲惫不堪,根本没有什么食欲,当下又问她为什么突然之间来找我。

  罗娜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然后告诉我,昨晚她本来是打算彻底放弃的,可是出了事之后反而让她明白了一定要珍惜眼前人的道理。在考虑了一晚之后,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段感情继续下去。

  我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还真有点儿感动,毕竟像她这样层次的人放低身段回头来找我是很不容易的。可问题是我们之间还有横着一道坎,就是坟头里那个的怨鬼,即使我不介意,罗娜又过得了自己那一关吗?

  她似乎也看出我的担心,但却叫我不用怕,那件事她已经连夜详细咨询了一个“懂行”的师傅,算出那怨鬼日前已经被高人做法封住,不会再出来为害,我尽可以放心,同时也不要怀疑她对我的诚意。而关于那些照片背后的事情,她今后一定会找机会告诉我的。

  我听完很是诧异,老O把那座荒坟封住的确是事实,可是从昨晚到现在并没有多长时间,罗娜在哪儿找到这么个神通广大的人呢?她不是一直对明一法师言听计从吗?怎么又换了,还是她找的本身就是明一?
  提起这尼姑,我不由得疑心更甚。老O为什么要把那串菩提子念珠捏碎?如果那东西是有害的话,明一把她送给我究竟出于何种用意?罗娜对此又知不知情?这些都是我思索至今却还没找到答案的问题。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便故意说,不知道明一法师忙不忙,要不要再去找她问问。

  谁知罗娜竟说,她已经找过明一法师了,可是人不在,下面的小师傅说她前天突然离寺,不再做住持了,但谁也搞不清具体是什么原因。不过听说她任职这段时间,寺里的帐目好像有点儿不清不楚,没准儿是跑路了。所以那尼姑很可能就是个假高人真骗子,一直蒙了她这么久,而她昨天问起那串念珠,就是叫我千万不要再用了。

  虽然罗娜说得很合理,但我仍然将信将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又找不到什么破绽,于是也就不再多说。心想这时候老O怎么也不给我个指示呢?真是急死人。

  吃完早点之后,我本来打算告辞而去,可罗娜哪里肯放,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就出了餐馆,然后又说要带我去新的住处。

  说真的,尽管她如此殷勤,如此有诚意,但我实在不想再和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有什么瓜葛了。刚想开口拒绝她,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浑身一震,赶忙掏出手机来看,果然是那个奇怪号码发来的。

  罗娜问怎么了,我赶紧扯谎说是同事发来的,可能找我有事。接着又以外面太吵为理由,说到旁边找个地方回电话。

  我故意转到旁边的巷子里,又回又头看了看,见罗娜还站在街边,并没有跟过来,这才打开短信查看,只见上面只有短短的七个字:不用怕,一切如常。

  我顿时糊涂了,难道老O就在附近?那这个“不用怕”到底是说不会有危险,还是即使有危险也用不着担心?假如是后者的话,那岂不是等于让我送羊入虎口?

  犹豫了片刻之后,我最后还是决定按照指示去做,反正死活也就这样了,于是又走了回去。

  罗娜估计是见我回来迟了,便问我怎么打个电话那么久,还似真似假的逼问我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赶紧解释说,是同事找不到抽屉的钥匙,我帮忙想了半天,这才耽搁了。当时咱可真怕这女人会强行检查咱的手机,幸好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们拦了辆出租车,然后按照罗娜的指示又来到南部临湖的风景区,但这次当然不是“水岸名邸”,而是向东大约两公里外的一片将近五十层的超高住宅群。据说这里是全市最贵的楼盘,老子一年的工资能买大半个平方就不错了。

  下车之后,罗娜带我来到其中一栋的十一层。刚一进门我就被那种扑面而来的奢华惊呆了,只见里面大到吊顶、石材、地面、拼花,小到家具、灯具、桌椅、摆件,无一不是奢华的欧洲宫廷范儿。与此相比,我前些天住的那套房子简直弱爆了。但人在里面总有种压抑的感觉,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罗娜显得很开心,拉着我一边参观,一边说,从现在开始这就是她和我两个人的家了。

  我虽然早就猜到了八九分,但此时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面红心跳。从前她明明说过结婚前不会同居,怎么现在全变了呢?

  不过我并没有深究,反正那短信提示上说过不用怕,而且所有的事情今天会见分晓,其他的还是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吧。

  罗娜最后带我参观完主卧室,然后说她要换件衣服,让我到楼下先坐一会儿。

  我正巴不得找个她不在的机会,好等等看有没有新的指示发过来,于是便下楼来到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一看,不禁暗叫倒霉,只见屏幕上漆黑一片,已经没电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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