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以为自己的阵法万无一失,所以放心和王二单挑,并且趁他不备,用匕首划了他一刀。本来胜券在握,马上就能擒住王二,不成想我居然能破阵而出,而且从背后给他来了一板砖。结果,这位信心满满的道士居然被我们两个给抓住了。
道士输的心服口服,一个劲地夸我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我听道士这么说,不由的飘飘然的,认为我自己是个天生的人才。我开始心驰神往:没准我就是那万里挑一的人物,真要是跟王二学上两年,可能就白日飞升了。
王二也不说话,只是在旁边一个劲地嘿嘿冷笑。
直到几年后,我真的跟着王二学了点本事。王二才告诉我,我之所以能破阵而出,并不是我有多厉害。
原来,迷魂阵之所以叫迷魂阵,关键就在于“迷”和“魂”。
“迷”,指的是一旦有人陷入其中,会出现很多真真假假的幻觉,分辨不清,意乱神迷。总也走不出来。
“魂”,指的是阵中往往游荡着孤魂野鬼,怨气颇重,对人不利。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但是道士在王二家布置的迷魂阵,“迷”确实把我迷住了。这个“魂”质量可不怎么样。
关键就在于,这小鬼是从王二家弄出来的。而王二只是个自学成才的半吊子,养鬼的质量实在不怎么样。那些鬼都是屈打成招,被迫呆在王二家的,现在有机会逃走,个个心思活络的要命,所以,全都当了鬼奸,不但没有害我,反而手把手教我把阵破了。
但是当时道士不知道啊,一个劲地认为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王二见我听得很有兴趣,也不说破。
王二问那道士:“你来桐柏,就是为了害我?”
道士摇摇头:“我是为了找师兄。今天这事,只是一时气愤,临时起意。二十几年前,我师兄失踪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一路找,一路给人捉鬼驱魔,做法超度,挣点糊口钱。
“那天正好走到桐柏,我看见有一家人在路上哭。我走过去问他们怎么了。这家人告诉我说,邻居家婆媳两个,整天打架,搅得四邻不安。上个月两人互相投毒,把对方害死了。本以为以后清净了,没想到,一旦半夜的时候,那院子里仍然传来争吵声。这一家人呆在家里,每天战战兢兢,从来没睡过安稳觉。今天小儿子无缘无故说看见那婆媳两个坐在自己家里,这家人害怕,匆忙躲出来,连家都没有了。晚上还不知道去哪睡。想起来伤心不已,所以抱头痛哭起来。
“我听了这话,也没有多说,带上法器就到宅子里看了一圈。使了些手段,把那两个鬼捉住了。”
我听这道士说的轻描淡写,使了些手段就把鬼捉住了,好像比王二本事高了不少。不由自主的看了王二一眼。王二却满脸的不以为然。追问道:“后来你又怎么遇上青爷了?”
道士说:“本来我打算把两只恶鬼惩戒一番,教他们别再为非作歹就算了。谁知道,偶尔从那老婆子嘴里打听到,他曾经见过我师兄,就在桐柏这里。所以,我在桐柏县明察暗访了很久。师兄没找到,却听说了王二你这么个人物。当时我就怀疑,你把我师兄给害了。但是我不知道你的道行,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正好那个什么青爷的人请我去看看,说是他们老大有点不对劲。我去看了一眼,分明是让鬼给跟上了。于是我使了些手段,把鬼给捉了,没想到,捉了之后才发现,这鬼居然是受人指使的,一人一鬼,居然订了血契。用鬼害老百姓是咱们这一行的大忌,所以,我二话没说,顺藤摸瓜,利用那个鬼,把背后那人的魂魄也拘了过来。没想到,嘿嘿,居然钓到了王二你这条大鱼。
“王二,你也别怪我怀疑你,用这种阴招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吧。你跟这种人勾搭在一块,能是好人吗?”
我说:“文闯可不是什么坏人。谁知道你们这个还有忌讳啊。”
然后,我把文闯能看见鬼的事,挑着说了一点。
道士听得一愣一愣,完全忘了自己还被绑着,嘴里嘟囔着:“这个文闯,倒是个人才啊,前途不可限量。”
我说:“哎?怎么文闯也前途不可限量?这是你的口头语吧。”
道士忙陪笑:“哪能呢。我一般不给人这么高的评价。”
听到这里,王二已经把气消了。心平气和的把年轻时候的事讲了一遍。怎么遇见的那位高人,怎么治好的神经病,怎么一时手痒偷书。
道士听得连连点头:“二哥。我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现在仔细想想,你在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左邻右舍的互相认识。不可能那么坏。刚才听了你这一番话,我才知道今天真是鲁莽了。抱歉,抱歉,海涵,海涵。”
王二挥挥手:“天下,给他把绳子解了。”
我依言把绳子解开。
道士很感激,一抱拳就要走。
王二把他叫住:“这就要走?”
道士诧异:“还有什么事?”
王二满脸的不怀好意:“我养这么两只鬼容易吗?你都给我弄跑了。你怎么赔我?”
道士懊悔的跺了跺脚:“你早说呀,我之前刚刚把那对婆媳放了,早知道,赔给你就行了。”
王二摆摆手:“我对那个不感兴趣。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
道士问:“什么事?”
王二指了指自己的小屋子:“那里边的僵尸,你看见了吧。”
道士咽了口吐沫:“你要干嘛?”
王二问:“知道怎么杀吗?”
道士点了点头:“想杀他不难,我使些手段……”
王二摆摆手:“行了行了。我跟你说,我屋子里这僵尸不算什么。关键是在王庄中学下面还有一个。明天咱们两个一块去,把它收拾了。”
道士一脸浩然正气:“义不容辞。”
王二问道士:“在哪住?”
道士答道:“和我师兄一样。四海为家。”
王二摆摆手:“你就直接在我这睡了吧。我去做点饭。”
我一听做饭,忽然想起来我还没吃饭,连忙问王二:“现在几点了?”
王二挠挠头:“不知道啊,我这又没有表。”
我扔下一句:“没有表你不会偷回来一个啊。”然后蹭蹭往我家跑。
路上已经天黑了。我心里一个劲地嘀咕。疯跑了两天,一点书没有看,而且还不按时回家吃饭。
这要是赶上我爸心情好,没准训两句就过去了,万一要是心情不好呢。没准又是一顿打。
我惴惴不安的王家跑,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见有个人在我家附近徘徊。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心里奇怪:“谁啊这是,怎么看身影有点熟悉?”
我悄悄摸过去,越走越近,慢慢的看清楚了,这是个女的,穿着宽大的衣服。低着头像是在想事情。
我张张嘴,正打算问她一声。
忽然一阵风吹来,居然把这人吹的飘了半米。
我心里一哆嗦。这人可真是飘过去的。
我不敢怠慢,连忙找了个墙角藏了起来。然后,探头出去看。
我心里既然怀疑她是鬼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人光这两只脚,松软的垂着两只胳膊,两条腿。
脚尖向下,根本就没有沾地。整个人根本是飘在半空中,左摇右晃,来一阵风,甚至会吹的转一圈。
我心惊胆战的研究,头皮一圈一圈的发麻。
猛然间,我意识到,这个姿势,根本就是一个人在上吊。
忽然,夜风把那人吹的转了过来。一张脸正对着我。
我一眼就看见,她两个眼球向外凸着,嘴里吐出一条猩红的舌头,在下巴上垂着。一张脸憋成紫红色。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李志学的妈,李寡妇。
事发突然,我不由自主轻轻叫了一声。
随即我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不敢出一口。
但是已经晚了。李寡妇猛地抬起头来,两个凸出的眼珠紧紧地盯着我。
我连忙把身子缩回去,紧靠在墙上,心脏砰砰的跳。
过了很久,我再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这才敢慢慢探出头来,发现那里空空荡荡,再也没有李寡妇的身影。
我试探着走了几步,见没什么危险。于是一阵风似得向家中跑去。
不料,刚刚走到大门口,忽然一个东西冲我面门飞过来。
我眼疾手快一缩脖子,只听咣当一声,那东西砸在大门上。随即,像是天空中下了一阵急雨,淋淋漓漓浇了我一身。
我吸了吸鼻子,一股小米饭味。
我回头,看见刚才飞过来的是饭锅。
然后,我听见屋子里,我爸妈正在震天响的吵架。
这种情况不多见,我妈总是让着我爸,所以他们几乎不吵架,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吵成这样。
我不敢进屋,躲在院子里听了一会。
原来,我爸见我总在外面疯跑,有心恶我一顿。我妈不同意,一定要给我留着饭。两人越说越呛,就这么大吵起来。
我爸脾气上来,顺手就把饭锅扔出来了。
我躲在院子里听明白了这一切,更不敢进屋了。
我躲在院子里,明知道出现越晚我爸越生气,但是我就是不敢进去。
躲着躲着,我就想明白一个道理。现在进去,是个死。过一会进去,也是个死。既然左右是死。我还是先躲在墙角,苟延残喘的多活一会吧。
这一躲,一直躲到半夜,我爸妈早就吵完了,但是房间里面仍然亮着灯。过了一会,灯也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和我爸十三年的父子交情。可以说对彼此非常了解。我爸一般情况下来得快去得也快,按道理说明天早上不会找我麻烦,就算找的话,也要轻微的多。
想到这里,我把鞋脱下来提在手里。然后光着脚一步步向屋子里面走过去。
夜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我也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光着的脚踩在地上,有点凉。我打了个冷战,尽量加快脚步,慢慢的打开房门。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完美。管他明天出什么事,我先睡他个昏天暗地。
这一天真够累的,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很饿。饿的心烦意乱。
我从梦中醒来,忽然想起来,我根本就没有吃晚饭。
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天快要亮了。窗户有些发白。不过,屋子里面,仍然黑乎乎的。
我饿的肚子难受,干脆爬起来,轻手轻脚的想找点东西吃。
从屋子里走出来,我忽然发现外面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妈,两眼直直的盯着门外,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轻轻叫了一声:“妈?”
我妈没有理我,继续在那坐着。
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妈刚刚跟我爸吵了架,肯定心情不好。
我妈和我爸脾气不一样,我爸来得快去的也快,点火就着,暴跳如雷,但是睡一觉就什么事都忘了。而我妈轻易不生气,生气也不跟别人说,往往要心情抑郁很久。
于是我不敢招惹她,轻手轻脚得钻进了厨房。锅已经在昨晚上被我爸扔了。我找了很久,只剩下两个鸡蛋。
鸡蛋也行,我狼吞虎咽的吃了。然后喝了一肚子凉水,自欺欺人的营造出酒足饭饱的样子来,然后准备回屋睡觉。
没想到,刚刚走进屋子里面。
我看见一个人,吊在房梁上,正被晨风吹的打转。眉目分明,居然是我妈。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先是吓得身上一哆嗦,然后就吼了一嗓子。
我手忙脚乱的大喊,肩膀努力的把她的脚顶上去。
我爸估计是听到了我的哭喊,从屋子里面跑出来,一把将我妈抱了下来。
我哭喊着:“妈,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妈。你说话啊。”
我妈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我爸着急了,抱着她一个劲地乱晃。
终于,我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我们围着她。不快的说道:“都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睡觉。”
我爸语气里又是痛心又是埋怨:“你好好的上什么吊啊,不就和你吵了几句吗?你至于吗?”
我妈叹了口气:“没事了没事了,都去睡吧。”然后,走到自己屋子里面躺下来了。
我爸嘀嘀咕咕跟进去,关上了房门。
我躺在床上,很久都心惊肉跳。这一下,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胡思乱想,各种情绪五味杂陈的涌上来。
我不知道我躺了多久,忽然听见院子里有我二大伯的声音:“小五,天下呢?”
然后我听见我爸说:“还睡呢。”
我一骨碌身爬起来。走到院子里,发现王二和昨天的道士都在我家。
王二冲我挤眉弄眼:“小五,让天下给我干点活行不?”
我爸漫不经心:“这有什么不行的?去吧。”
于是王二拉着我就要走:“来吧,大侄子。二大伯管饭。”
我回头冲我妈喊了一声:“妈,我去二大伯家了。”
我妈坐在床上,轻轻的答应了一声。
我看我妈好像还在生气的样子。没有多想,急匆匆跟着王二走了。
我问王二:“咱们是不是要去逮那个老祖宗?”
王二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阵激动,随即又担心的问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王二嘿嘿笑了两声:“你放心吧,你二大伯这一身本事,水里来火里去……”
“拳打四方,脚踢六合,是不是?”我摇头晃脑的替他把剩下的两句念出来。
王二嘿嘿一笑:“大侄子,从今往后,不管是捉鬼降妖还是干什么,我都得带着你去。从今天开始,你先在一边看着,慢慢的,我要把本事教给你。我是开山祖师爷,你就是第一代大弟子,回头我想想,咱们这一派起个什么字号。来,接着。”
王二随手递给我两个包子:“吃吧,刚才跟李志学买的。”
我一边吃包子一边说:“你不怕包子里面有毒啊。”
王二嘿嘿笑了一声:“这次我学聪明了,挑最小的买的。他再想给我下毒,可毒不到我了。”
我忽然想起昨晚上看见李寡妇的事来。正要跟王二说说。忽然,对面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着,一个人飞奔而来。
等这个人走近了,我喊了一声:“文闯?你起得够早得啊。”
文闯满脸急色:“早,早。”然后,他绕过我们就想跑。
但是道士伸手把他拽住了:“你就是文闯?久仰久仰,果然一表人才。”
文闯现在穿着一件至少俩月没洗的黑坎肩,上面的油渍烁烁放光,一脑袋头发乱糟糟粘连在一块。就这么个邋遢样。道士居然能肉麻的说出:“久仰久仰,一表人才的话来。”
但是道士虽然肉麻,可惜文闯不领情。使劲的挣脱道士的手,骂道:“久仰你麻痹,把我放开。”
道士错愕:“你怎么这么说话。”
下一秒钟,我就知道文闯为什么这么说话了。因为熟食店老板一路叫骂着赶了过来:“小兔崽子让你抢东西,我非得把你抓到村委会去不可。”
文闯被道士拽着胳膊逃不掉,只能愁眉苦脸的看着老板:“我家就在村委会啊。你想抓就抓吧。”
我和王二嘿嘿的乐,这种情况我们不是没见过。姚媒婆不是坏人,但是疼孙子,到了村委会,老板也没办法。
正在这时候,远远地警铃大作,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老板像是见了大救星一样,站在街上大呼小叫。
文闯剧烈的挣扎,对道士痛骂不已:“麻痹的,你要害死老子了,快放手。”
没想到,道士从怀里掏出来一叠人民币,捅捅熟食店老板:“多少钱?”
老板惊诧的回头,然后恭恭敬敬的抽走了一张。
恰在此时,两个警察走过来了。我一看,老熟人,就是之前给我们录口供的那俩。
警察问:“你们干什么呢?刚才好像看见你们在叫我们。”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文闯够机智,从怀里掏出来两只鸡腿:“那什么,这个是乡亲们孝敬老总的。”
俩警察的脸色马上就不对了。
王二忙拍了一下文闯的脑袋:“这孩子,村口电影看多了,话都不会说了,这是警察叔叔。”
文闯马上改口:“那什么,乡亲们的一点心意,警察叔叔办案辛苦了。”
警察看着文闯两只黑手,摇摇头:“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们啊,忙着吧,我还要继续去劝那位老太太。你说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这么能闹啊,你们校长都快疯了。”
我们五个目送警车远去。熟食店老板也喜滋滋的走了。
道士看了文闯两眼:“这位小哥,听说你很有两下子?”
文闯不知道指的哪方面,顺口答道:“马马虎虎吧。”
我对文闯说:“我们要去抓老祖宗,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文闯啃着鸡腿:“也好啊,走着。”
这一路上,道士说了不少吹捧文闯的话。按他的那意思,文闯简直是天降圣人,学文能治国,学武能安邦,出家能成佛,修道能化仙。
幸好文闯蹉跎了十三年,年年考试倒数第一,还有那么点自知之明。
我们几个走了一段,很快,远远的看到了学校。
王二的镇妖塔已经完全建好,在朝阳下烁烁放光,看起来果然很有灵性的样子。
道士问道:“老祖宗就在塔下?”
王二自信的答道:“我没有看到,但是据我推算,绝对在塔下。”
我对二大伯说:“旁边的荒地里面,也有几个人被咬了。”
王二点点头,对道士说:“咱们先把这几个人给逮住。”
然后,我们掉头向那片荒地走过去。
按照王二的吩咐,荒地已经被一道围墙给隔开了。我们还没走到围墙下面,就看见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
王二大惊:“难道那些东西跑出来了?不可能啊?”
正说着,躺在地上的人忽然爬起来,指着王二破口大骂:“乡里乡亲的,我们的工钱你也敢赖?说好了完工就给钱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校长有本事啊,居然找了警察站岗。有本事他别开学,不然我们天天在这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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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诧异得看着盖房班的一帮人:“你们一直在这等着?”
包工头满脸疲惫:“可不咋地?难道跟校长要债?挨警察的枪子儿?”
道士微微一笑:“其实那是基层民警,身上不配枪。”
包工瞪瞪眼睛:“真的?”
道士微笑点头。
王二问:“这两天,没什么动静吧。”
包工头挠挠头:“没有啊,能有什么动静。”
王二点点头:“那就好。”然后,冲我们招呼了一声,双手抓住围墙,飞身跃起,轻轻巧巧就跳了过去。
我和文闯不由得赞道:“没想到二大伯这么大岁数了,翻墙爬树的本事还这么厉害。”
我们三个紧随其后,也跳到了墙内。
墙外包工头还在喊:“王二,你早说要进去,我给你留道门啊。”
墙里面荒草凄凄,和原来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加了一道围墙,平添了不少恐怖。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仿佛外面的声音一瞬间都听不见了。我觉得我们几个人就像是狩猎场里的猎物,被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猎人虎视眈眈。
我们已经知道这里有陷坑,所以全都不敢轻举妄动,贴在墙边商量。
我问道士:“你有把握吗?”
道士一脸自信:“等一会我使些手段,把这几个僵尸抓住。二哥,那些僵尸在哪呢。”
王二望了一眼荒地,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应该在地洞里面吧,看来,咱们得下去一趟了。”
我想起那天搭在木夯身上的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王二塞给我一张符:“大侄子,拿着,昨晚上我画的,镇尸符。”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张画的凌乱不堪的黄纸。
与此同时,道士也掏出一张黄符,递给文闯:“小兄弟,我见你一表人才,日后定前途无量,这张镇尸符,就算是见面礼吧。”
文闯这时候已经知道了,前几天就是道士把他的魂拘走的,所以也没什么礼貌,大大咧咧的接过来了。
我扭头瞥了一眼,奇道:“你们两个的符怎么不一样?”
道士一本正经:“我这是师父教的,代代相传,不可能错。”
王二老脸通红:“一样一样,一个是手写体,一个是印刷体。”
我拿着王二的符愁眉苦脸:“你这手写体也太潦草了,我怕僵尸认不出来,这可怎么办。”
王二拽着我的胳膊向前走:“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我张牙舞爪的挣扎:“二大伯,这里有坑,可别漏下去了。”
话音未落,我忽然觉得脚下一软。我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顿时觉得身子向下一沉,连人带地面,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瞬间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这坑有一人多深,我和王二摔得东倒西歪。
这时候,上面出现了两个人头。是道士和文闯。
他们两个问:“怎么样?把你们拉上来不?”
王二东张西望了一下:“不用拉,你们也下来吧。”
等文闯和道士下来之后。我发现坑里面四通八达,蛛罗密布。
我心惊胆颤的看着那些管道一样的深洞:“二大伯,这什么东西啊。咱们村以前还打过地道战?”
王二掏出罗盘:“什么地道战。这里应该是个矿井。以前大炼钢铁,一边砸锅炼钢,一边找铁矿。就在这挖,挖了几年什么也没挖出来,就废了。咱们走吧,都跟紧点,别走散了。”
我手里捏着镇鬼符,夹在王二和道士中间,走的战战兢兢。
这矿道倾斜着向下,越走越深,越走越黑。
道士和王二都不用手电,而是举起了火把。
我不由的担心:“二大伯,我怎么觉得不对。我们老师说,矿井里面有瓦斯爆炸,不能点火。”
王二说:“你懂个屁,那是煤矿,咱们这个是铁矿。再说了,这里荒废这么久了,就算是轮胎也早漏气了。举火把照亮有个好处,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阴气一来,火苗乱晃,咱们好知道啊。”
王二话音未落,他手里的火把,噗的一声,灭了。
我大叫:“来了。”
文闯安慰我说:“没事没事,道士的还亮着。”文闯话还没说完,道士的火把也灭了。
这时候,我听见站在最前面的王二抽出了桃木剑,在身前一个劲地乱晃。
桃木剑耍出呜呜的风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吟唱。
道士一连声的喊:“点火,快点火啊。”
然后,我听见站在最后面的文闯,哆哆嗦嗦划火柴的声音。这声音在安静地矿道里,声音格外的大。
终于,我听见一声脆响,出现了一点火花,瞬间着照亮了周围。
没想到,火光只是一闪,随后就灭了。
我惊慌的说:“怎么灭了?”
声音在矿井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我,好像周围就剩下我一个人一样。
我惊慌失措,心里暗骂:“麻痹的,每次都是我这么倒霉。”
我正要再喊一嗓子,身后传来了文闯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天下,你……你刚才没看见啊。”
我什么也没看见,但是被文闯的声音吓得不轻。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发抖也是会传染的。我哆嗦着问:“看见什么?”
道士轻轻说了句:“别说话,点火。”
然后,我听见文闯又在划火柴。终于,火把亮了。
这时候,我看见矿井壁上有一张黑漆漆的嘴巴,露着牙齿,狰狞的张着,像是在嘶吼,这张嘴距离我很近,简直是贴在我脸上的,他正在呲牙咧嘴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向后一退撞在道士身上。
道士安慰我说:“没事,没事,已经镇住了。”
我定了定神神,这才发现,矿井壁上已经被贴了十几张符。密密麻麻几乎把一面墙都要盖住了。
我回头问道士:“你贴的?”
道士点点头。
我赞叹一声:“手法真快啊。”
王二伸出手去,掀开符看了看,只见下面一张完整的脸,表情狰狞,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王二用手敲了敲,那张脸噼里啪啦往下掉,露出里面黑乎乎的内容来。
王二说:“死了很久了,都变成泥了,不用贴符。”
我挠挠头:“不对啊,如果不是这小子的话,刚才为什么火把灭了?”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只手垂到我眼前。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只手迅速的向我的脸抓过来。我的鼻子马上闻见一股血腥和泥土混合的味道,我惊慌失措,连忙大叫着向后躲。那只手迅速的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向上提。
王二猛地转过身来,抓着我的腿向下拉。紧接着,上面掉下一个人来,扑通一声,砸在我身上。
道士大叫:“快闪开。”
正在慌乱的时候,矿道里忽然暗了一下,火把掉在了地上。文闯也摔倒了。
我躺在地上,挣扎着想爬开,但是那人死死地抓着我的肩膀。
我惊恐的睁开眼,看见他嘴巴里面露出带着血丝的獠牙,正要恶狠狠的冲我咬下来。
我躺在地上大叫:“青爷的跟班。”
这时候,那张嘴已经咬下来了,我避无可避。只能闭目受死。
然后,我听见咔的一声。僵尸在我头顶,咬住了什么东西。但是我完全感觉不到疼,我已经被吓得麻木了吗?
我试探着睁开眼睛,发现僵尸嘴巴里塞着一个木楔。身上贴了不知道多少张符。僵尸仍然在挣扎,但是气势弱了很多。王二正在把他拉起来,和道士一起,手脚麻利的捆上绳子。
我远远的爬开,然后慢慢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个已经把僵尸捆好了。
王二指了指绳子对我说:“别怕,黑狗血浸过的。天下,来你把它钉死,用桃木楔。”
我唯唯诺诺,看着面目狰狞的僵尸:“我?”
王二塞给我一把斧头,伸手把僵尸嘴里的木楔取出来,僵尸随即发出一声嘶吼。
我战战兢兢走过去,王二鼓励我:“别怕,这种事,杀了第一个,就不怕第二个。照着心脏钉。哎哎哎,左边是心脏,哎呀,不是你的左边,僵尸的左边。这里,对,使劲。别砸着手。”
我面前的僵尸,几天前还是活人。桃木楔一寸寸的钉进去,我甚至能感觉到桃木楔挤开皮肉,用力扎破心脏的声音。
僵尸在我面前大声的吼叫终于,声音越来越弱,慢慢的不动了。
我感觉全身脱了力,一松手,斧头掉下来,砸在我脚面上。生疼。
道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文闯:“没事吧。”
文闯摆摆手:“没事,没事。”
道士拉了他一把:“咱们走吧。”
但是文闯软软的挂在道士胳膊上:“不行,腿软,走不了了。”
道士看了文闯两眼:“天分倒是有,就是胆子小了点,要是多锻炼锻炼,肯定前途无量。小兄弟,你看杀僵尸也不难嘛,想办法制住他,木楔钉进去就好了。”
文闯点点头:“我知道。我不害怕,可是两腿就是使不上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二把火把点着:“都放机灵点。至少还有三个这样的僵尸。而且还有老祖宗。咱们快点走吧。”
文闯走不动路,道士俯身把他背了起来。一路上文闯都在战战兢兢的抱怨,说什么太高了,脑袋要磕到矿井顶上的石头。什么万一上面再出现一个僵尸,第一个抓走的就是他等等。
道士不耐烦,抱怨道:“小兄弟,我看你有天分才背你的,怎么你胆子这么小?”
文闯大怒:“老子才十三岁。换了你,十三岁的时候敢来这种地方吗?”
道士嘿嘿笑了两声:“十三岁的时候我都杀过人了。”
文闯一听这话,默不作声了。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全都站在地上,屏气凝神,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那阵脚步声很杂乱,不像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
我惊恐的看着大家:“来了。好像是一群。”
王二向后张望了一下,连忙对我说:“跟我走,后面有一个死角。”
我们走了两步之后,矿井忽然来了个急转弯,我们就藏在这死角的后面,静静的听着远处的声音。
道士把文闯放在了地上,他和王二站在了最前面。
我和文闯躲在后面,手里全都捏着一张镇尸符,相对无言,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火把插在地上静静的燃烧着,我看着跳跃的火光,感觉心脏在随他们一起跳跃。
由远及近,那声音迅速的靠拢过来,看来,这些僵尸是冲着我们来的无疑了。
我和文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极短的时间之内,声音已经近在咫尺,王二看准时机,一声呼和,率先从死角里面跳出来,桃木剑猛地挥了出去。
道士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拿着桃木楔,紧跟在王二身后,寻机就要向僵尸胸口砸过去。
我探头看见那僵尸全身一震,像是没有料到死角后面有人一样,惊极大呼,发出一声惨叫。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心里纳闷:“好像还没砍到身上啊。”
一时间矿井里静悄悄的。王二喊了一声:“火。”
我把火把拿过去,火光照映下,躺在地上的分明是包工头。
王二奇道:“怎么是他?”
这时候,紧跟在包工头后面的人也跑过来了,是两个警察,跑的气喘吁吁,两人都举着手枪,跑过来一脚踹到包工头身上:“谁说老子没枪?没枪就能随便打警察了吗?我去你的。”
道士摆摆手,无聊的叹了口气:“别管他们了,咱们继续走。”
那两个警察喝道:“走什么走?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做什么交易?”
王二张口结舌:“我们想……”
两个警察忽然把手枪举起来:“都蹲下,不许动,跟我回去说清楚。哎,说你们两个呢,拒捕还是怎么着,蹲下,没听见啊。”
我蹲在最后面,愁眉苦脸的说:“警察叔叔,我们已经蹲下了呀。”
警察喝道:“不是你,你身后那两个。”
我疑惑的回头:“我身后?我……哎呦。”我后面分明走过来两个僵尸。
我来不及多想,不由自主的向前逃,但是被两个警察拦住了。
我大叫:“僵尸僵尸。”
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我。
王二和道士已经冲上去,一人一脚,把两个僵尸踹倒了。
这两个人,应该也是青爷的人。根基尚浅,要收拾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两个警察跑过去去,一把拽住王二和道士:“你们两个要干嘛?在警察面前打架吗?”
与此同时,两个僵尸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向我们冲了过来。
王二来不及解释,一个手肘把警察打倒,然后桃木剑猛得扎过去,我听见噗的一声闷响,这把剑没入僵尸的身体。
木头做的剑,在这个时候好像锋利无比。
但是再锋利的剑也不能同时杀死两只僵尸,另一只已经扭头向他冲了过来。
王二的桃木剑来不及拔出,伸手在怀里掏镇尸符。但是慢了一步,僵尸已经来到他面前,一口向他的脸上咬了过去。
我痛苦的看着这一切,完了,来不及了。
恰在此时,瘫坐在地上的文闯伸手猛地拽住僵尸的脚,用力向后拉,僵尸站立不稳,上半身偏了一偏,一张利嘴堪堪落空。王二逃过一劫,不敢怠慢,随即肩膀猛地上耸,使劲磕在僵尸下巴上。
僵尸脑袋猛地向后一仰,但是没有摔倒。随即伸手把王二抱住了。
就在这时候,道士终于挣脱了警察,单手拿着桃木楔,一掌打在僵尸背心。
又是一声闷响,桃木楔被他用手生生按了进去。
那僵尸抽搐了几下,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两个警察目瞪口呆,估计常年呆在基层也没有见过杀人的。拿着手枪的手哆哆嗦嗦:“你们,你们杀人。”
王二终于把桃木剑抽出来:“这些不是人,是僵尸。”然后亮了亮腰间的黄符:“我们是道士。”
两个警察狐疑的看了我们几眼,战战兢兢的转身想离开。
王二叫住他们:“这里应该还有两个僵尸。你们遇见那年轻的,没准能误打误撞逃出去,遇见那年老的,恐怕就完了。不如跟着我们走吧。”
两个警察神色犹豫:“你威胁我?”
王二在裤子上蹭蹭桃木剑上的血,这个动作真是野蛮极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两个警察最后决定跟着我们走,不过,看他们两个的样子还是很犹豫。
我们把包工头叫醒,现在队伍变成了七个人,会杀僵尸的只有两个,这无论如何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何况,文闯两条腿软趴趴的,只能由包工头背着。
路上我问包工头:“你怎么惹上警察叔叔了?”
包工头一脸晦气的指了指道士:“还不是这个外乡人,告诉我警察手里没有枪。正好这时候警车开过来,我就叫了一帮弟兄扔石头。结果两位民警同志从车上下来。我的兄弟们害怕,一哄而散,我不怕,还想着一个打两个。结果人家就拔出枪来了。我没办法啊,翻墙逃进来,结果,没跑了两三步,就掉到这里来了。”
道士一脸阴郁,假装没听见,低着头一个劲研究罗盘。
王二本来和道士齐头并进,忽然把手放在背后,冲我们摆了摆。
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全都紧张无比。
然后,只见王二越走越慢,渐渐地,把道士一个人晾在最前面。
我轻轻地问:“怎么了?二大伯。”
王二指了指道士:“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我心里一紧,举着火把向后望了望。大家全都面色苍白,被这里的恐怖气氛搞得神经兮兮的。
我小声的问王二:“他怎么不对劲了?”
王二说:“刚才我看见他两只手捧着罗盘。但是忽然,有一只手在我背后捏了一把。你想啊,正常人怎么会有三只手?”
我们正说着,前面的道士忽然发现情况不对,扭头看见我们远远的跟在后面,也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我们全都吓得目瞪口呆。
我看见道士站在那里,从他的后背上慢慢伸出来一只手,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但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发起攻击。
这只手干枯乌黑,血肉都贴在骨头上。有两根手指已经没有了皮肉,露出灰黑色的骨头。
这只手,分明是曾经搭在木夯身上的那一只。
道士见我们神色不对,也吓得不敢乱动,只是小声的问我们:“怎么了?”
我悄悄对王二说:“这手不是他身上的。”
王二点了点头:“别惊动它。”
文闯趴在包工头背上,对两个警察说:“用枪啊,快用枪打。”
警察已经吓得要尿裤子了:“什么枪?”
文闯着急的说:“你们两个不是有枪吗?瞄准点,把手打下来。”
警察说了实话:“那枪是吓唬人的,里面根本没有子弹。”
王二摆了摆手,提着桃木剑,慢慢走了过去。
矿道里静悄悄的。王二走到道士面前,把别在道士腰间的斧头抽了出来。
然后,他把斧头慢慢的伸过去,去挑逗那只手。
这个动作真是大胆极了。
然后,我看见那只手猛地抓住了王二的斧头。王二的手臂抖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向外面拽。
道士站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眼看从自己背后拽出来一只残手,手臂上还长着一层黑乎乎的毛。
然后,那只手臂终于被拽出来了。王二轻轻说:“火。”
没想到,这句话刚刚说出来,那只手臂猛地跳起来,沿着斧头迅速的跳到王二的胳膊上。
王二闷哼一声,那只胳膊像是再也使不上力气一样,软软的垂了下去。
道士眼疾手快,趁那只手臂还没爬上王二的肩膀,手里的火把猛地一挥,把它扫了下去。
然后,我就看见那只手像是活的一样,迅速的逃到黑暗中去了。
我跑过去,问王二:“二大伯,你胳膊没事吧。”
王二长舒了一口气:“你从工具包里,给我拿几贴膏药出来。”
我正心急火燎的在工具包里面找。道士忽然捅了捅我,指了指远远的包工头几个人。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低头重新在工具包里面翻找。忽然,我的动作停下来,心里嘀咕:那边有四个人,怎么,刚才我好像看见五个脑袋?
@薇风习习i 725楼 2013-12-04 21:34:00
顶、、为了看楼主特意注册的,太精彩了,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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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T-T
@ST小荭 755楼 2013-12-05 14:28:00
楼主,求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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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你真是勤奋
@ChanelNo65 771楼 2013-12-06 09:33:00
楼主楼主。起床更新了!早在这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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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啦 马上就来
@俏妈咪爱老公 770楼 2013-12-06 08:14:00
顶顶顶顶,楼主写的真好看,不过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感觉有点小恐怖,怕怕,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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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白天风和日丽的时候看
@tt4黑乎乎小白 769楼 2013-12-06 07:49:00
支持楼主,写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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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哈
@立达小号 2013-12-05 14:10:00
@薇风习习i 725楼 2013-12-04 21:34:00
顶、、为了看楼主特意注册的,太精彩了,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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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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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儿女两对半 767楼 2013-12-05 23:02:00
我每天都过去给投票顶帖。充值几次都失败了。我就在这里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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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你还找过去了 谢谢支持哈
我心里犹豫,怀疑是刚才看错了,于是重新抬起头,仔细地向对面看过去。
火把举在一个的手中。他站在最前面,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众人的脸。
“一,二,三,四……”我放下心来,还好是四个人。
“等等,那是什么?”我正要回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最后面那个警察,好像有两只左耳朵。不对,不对,他身后肯定藏着一个人。
对面的几个人见我频频回头看他们,早就心惊胆颤了。纷纷东张西望。
忽然,我听见一连串的尖叫声,他们迅速的散开。只留那个警察呆在原地。
那警察直挺挺站在地上,瞪着眼睛,一言不发。然后,我看见他的嘴巴里面渗出血来。一只细长的指甲从他喉咙里冒出来。
王二和道士一声呼啸,飞奔过去。王二一只胳膊已经动弹不得了。而道士跑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倾斜的。
他们两个重重的撞在警察身上。那警察砰的一声,从嘴里喷出鲜血。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连同后面的僵尸,压在身下。
王二也不废话,单手抽出桃木剑,使劲向下扎过去。
举着火把的警察大喊了一声:“别。”
但是已经晚了。王二的桃木剑势如疾风,一下扎到警察身上。他要把两个人同时扎穿。
然而,事与愿违,我看见剑尖抵在警察胸口上,再不能向下一寸,剑身弯成一个弧形,啪,一声脆响,断成了三截。
王二的桃木剑,变成匕首了。
王二弯着腰呆在那里,有一秒钟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痛惜爱剑,还是惊讶。
但是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身下的僵尸用力把警察推在一边,嚎叫着站起来。
道士一手镇尸符,一手桃木楔,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动作已经慢了不少。
僵尸似乎知道镇尸符的厉害,吼叫着连连后退,然后一溜烟逃走了。
僵尸逃走,谁也没有敢去追。王二和道士忽然脑门上涌出一串一串的大汗珠子,两人重重的坐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我连忙走过去。王二吩咐道:“膏药,快。”
我在王二的工具包里翻找。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膏药。
王二急了,大吼:“那些破布就是。”
我一脸怀疑得拿出一堆破布片,这些破布片很不规则,有的近似三角,有的近似正方形。而且这些布花花绿绿,分明是床上铺的床单。
王二大叫:“别磨蹭了,快给我贴上。”
包工头跑过来,帮我把那些自制膏药贴在王二的手臂上。那手臂已经发黑了。
道士在一旁闭着眼睛,嘴里咬牙说道:“我,我也来点。背上……”
我把他的上衣掀起来,看见他的背上像是挨了一鞭子一样,黑乎乎的一长条。
两人贴了膏药之后,神色平静下来,靠在矿道上喘气。
王二闭着眼睛问:“道士,你觉得怎么样?”
道士也闭着眼:“单是一只手就这么厉害了。本主不知道多可怕。不过没关系,等我使些手段……”
王二摇摇头,苦笑一声:“你还是算了吧。看你一本正经的,吹牛倒是面不改色。”
我问王二:“二大伯,你们两个没事吧。”
王二摇摇头:“没事,被那只手扎了一下。贴上我这糯米膏药,把毒拔出来就行了。”
道士神色很诚恳:“二哥,昨天我知道你这本事是自学的之后,一直以为你是个土包子,只是看了本书,半懂不懂的装神弄鬼而已。没想到,你办事处处不依常理,却又十分巧妙。我们都知道糯米解尸毒,像你这样制成膏药的,绝对是独一份。”
王二少有的谦虚:“我这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哎。只可惜,我这把剑断了。”
说起这把剑,我们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警察。这时候,我们忽然想起来,刚刚死了一个同伴。
可能是僵尸杀多了,我们一时间忘了尊重生命这回事。
活着的警察把火把交在文闯手上,他把同伴的遗体摆好。从他胸口取出来一块硬板。他两眼含泪:“这小伙子刚毕业。第一次出任务。紧张,衣服里面都垫着这个。说是防身。我还告诉他,帮着老太太找儿子能有什么危险,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没想到,真的有危险,即使左小心,右小心,还是救不了命。”
道士拍了拍他:“算啦。生生死死的事我见得多啦。别为死人操心,多为自己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捡起王二地上的断剑头,抬手刺进了死人的胸口。
警察错愕又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道士叹了口气:“不这样,过一会他变成了僵尸更麻烦。”
王二站起来,对众人说:“走吧。既然来了,就把事情办好。不过,我得交代一句,一会看见了老祖宗,谁也别逞强,能不接近它就别接近。”
警察急了,指着地上的小警察:“他的尸体呢?”
王二看了看说:“先把老祖宗解决了再说。”
然后,我们举着火把继续向前走。走了一会,火把的光已经渐渐的暗了。王二从工具包里取出来个黑瓶子,在火把上浇了点黑乎乎的油,火苗瞬间亮了。
这时候,道士忽然说:“你听,什么声音?”
我们全都安静下来,听见远处有一阵细微的声音。分辨不清是什么。
王二把手臂上的膏药撕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臂,向我们挥了挥手:“走。”
没想到,只是转了一个弯,王二忽然剧烈的哆嗦了一下,火把差点掉在地上。
我在后面忙问:“怎么了?”
王二摇摇头:“没事,没事。”
然后,他绕开什么东西,走过去了。
我低头,看见那是一具白骨。瘫坐在地上。我哇哇大叫着跳开了。而刚才听到的声音,也已经很真切了。就在前面,像是有什么人在牵动铁链发出的声音。
我看着黑乎乎的矿道。我们几个人像是走在地狱中,前面是带着脚镣的孤魂野鬼,被牛头马面押送着,一步一踉跄。
王二把工具包卸下来,扔在地上。什么镇尸符,半截桃木剑,桃木楔,汽水瓶装的黑狗血,绳子。黑油。等等,全都掏出来,一人一样,拿在手里,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咱们走,到了地方,机灵点。也别太害怕。”
本来我们几个人虽然害怕,但是还不至于怕成那样。让王二这么一说,顿时有几个连路都走不动了。
王二带着我们走了几步,忽然,我觉得眼前一黑,火把猛地暗了下去。我连忙取出手里的黑油,向上面使劲浇了一把。火把这才慢慢的缓过来。
我们已经走出了矿道,来到一个更大的空间,火把的亮光再也照不到墙壁了。这里没有风,但是很冷。不算潮湿,但是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小声的问:“老祖宗就在这里吗?”
声音哆哆嗦嗦的传开,又弹回来。我更害怕了。
这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了铁链的声音。只有我们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火把哔哔啵啵的燃烧声。
王二把火把接过来,一步步试探着向前走。忽然,他踩到了什么东西,咯吱一声响。
王二小心的把火把向下,我看见那是一片瓦,被踩成了两半。王二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我猜测的不错。上面是镇妖塔。这僵尸就在镇妖塔下面。看来,塔下的地面也塌了。大家小心,拿好手里的东西,多看着点周围。”
王二的声音刚落。猛地,旁边传来了一阵嘶吼。
王二把火把迅速的挥过去。
火光掩映,我看见一面墙,贴墙站着一个人,全身都被铁链捆着。
他全身的皮肉都已经深陷下去,显得瘦骨嶙峋。僵尸。这里果然有僵尸。
这只僵尸在吼了一声之后,就变得很平静,一直靠在墙上,像是懒洋洋地看着我们。
我看见他的四肢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这种姿势,正常人肯定做不出来,除非,他的手脚是断的。
不对,这只僵尸没有四肢,他的一直手臂不翼而飞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们之前看见的手臂就是他的。
我仔细看了看僵尸。虽然已经残缺不全,但是仍然可以分辨出来,他生前是男的,相貌也依稀可辨。
我强颜欢笑,想缓和一下气氛。回头对文闯说:“还好啊文闯,不是你妈。”
文闯面色很差,他趴在包工头背上,脸上的表情在火把下看起来,甚至有点狰狞。
我见文闯脸色不对,不敢多说,扭头对王二说:“闹了半天,这僵尸是被关着的啊。二大伯,有什么法器没,赶快掏出来啊。”
王二两眼愣愣的看着僵尸,一动不动。
我喊他:“二大伯?”
王二就像是傻了一样,不动弹。
我有点恐慌,连忙后退了一步。然后看了看道士:“大叔,我二大伯怎么了?”
道士也不说话。
我正在惊慌,忽然听见身后包工头带着哭腔:“天下,这怎么回事?”
我胆战心惊:“我也不知道啊。”
然后,我就看见那道士一步步向僵尸走过去。两眼迷离,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一样。
我眼看着那道士一步步走过去,已经接近僵尸的攻击范围了。但是道士浑然不觉,僵尸也很平静。两个人像是多年的老友。在静静的对视着彼此。
忽然,道士回过头来,对我们说:“快看,这里有字。”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忽然,僵尸暴起发难,呼出了一口黑气。
道士猝不及防,等他恢复意识想向后逃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百忙之中,道士只能头向后仰,重重地躺在了地上,然后他连滚带爬的逃了回来,我看见他一张脸都有些乌黑。
道士跑回来之后一言不发,一把将王二腰间的膏药抢过来,不由分说往嘴巴里面塞。
我看着那些脏兮兮的床单被道士吃进去,不由得咧了咧嘴。
这时候,王二终于动了动。
我担心他像道士一样中邪走过去,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王二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道士:“怎么是他?我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好好地。”
道士在地上闭目养神,一个劲地微微摇头。
我问王二:“是谁?”
王二叹了口气:“就是当年那位高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他。”王二叹息了一会,对我们说:“别害怕,这僵尸被铁链锁着,上面又有镇妖塔,他就算再厉害,十成也剩下了不到一成。放心,放心。”
王二连说了两个放心。僵尸忽然挣扎了一下,我觉得头顶都在乱晃。
我惊恐的回头,看了看包工头:“这次你没有再偷工减料吧。”
包工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这次绝对结实。”
王二伸手把我手里的黑油拿出来:“放把大火把僵尸烧了吧。烧了就没事了。”
坐在地上的道士忽然说:“不能烧,这里太封闭了,如果咱们来不及跑出去,尸毒随着烟跑出来,咱们全都得中毒。”
道士一说烟,忽然,我闻到一股烟味。我奇怪的说:“哪着火了?怎么有烟?”
紧接着,这里的烟味越来越大,我们开始频繁的咳嗽。再过了一会,视线都有点不清楚了。
警察指了指刚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过的矿道:“在这里,从这里冒出来的烟。”
我举着火把走过去,果然,浓烟滚滚,从里面冒了出来。
忽然,我感觉里面有个人影,在浓烟中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多想,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这只手冰凉冰凉的,很坚硬,力气很大,完全没有血色。我瞬间明白过来,是僵尸。
我低呼了一声,用力向后挣,但是这一挣没有挣脱僵尸的手,反而把它从矿道里面拽了出来。
僵尸不由分说,张着嘴扑了上来。
我来不及多想,顺手把火把塞在了它嘴里。
火把顿时一暗,眼看就要熄灭。
僵尸的嘴被封住了,但是两只手仍然张牙舞爪,试图抓住我,我见识过它锋利的指甲,不敢和他对抗,只是用手死死地握着火把,把它的头用力向后摁,然后嘴里一叠声的大喊:“帮忙啊,快帮忙啊。”
包工头和警察是指望不上了,这两个怂货早就吓得手脚瘫软。
幸好,王二飞奔过来,手里拿着断剑,一下插到僵尸胸口上。
僵尸吼叫了几声,颓然倒在地上。
道士已经站起来,但是看起来仍然很虚弱:“咱们快走吧。不然的话,得熏死在这里。”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已经格外的呛人,而且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了。我们在浓烟里一阵乱咳,咳声中夹杂着僵尸的吼叫和铁链的颤动。
我着急道:“咱们走了,僵尸怎么办?”
道士说:“这次咱们太轻敌了。等过两天,准备好了再来。反正它被铁链锁着,跑不掉。”
包工头终于发言了:“两位,别说没用的了。这里黑乎乎的又有烟,咱们从哪走啊。”
我看了看矿道,如果从那里走的话,没等出去,肯定就先熏死了。
王二指了指头顶:“从上面。”
一人多高的地方,就是头顶,包工头把文闯放下来,然后和王二叠罗汉,把王二顶了上去。
王二拿着斧子一个劲得砸头顶上的泥土。那里本来就有几道胳膊粗的大裂缝,被斧头一砸,泥土大块大块的脱落下来。
忽然,王二大喊了一声:“快闪开。”
然后,我听见轰的一声,上面塌下来了不少烂砖碎瓦。清新的空气灌进来,我们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王二被包工头顶着,率先爬上去,然后把绳子垂下来,一个个将我们拉上去。这时候,我们几个人都爬上了地面,外面是一层砖塔。
包工头很兴奋:“幸好当初打地基的时候偷工减料,不然的话还真跑不出来……”
不好意思 有点事情 我过两个小时再回来接着更 还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