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科——要不就叫这个名字好了吧~~~~~~~~

  22.光辉岁月4


  小女孩停下脚步,小男孩很开心,他被需要了。
  却不料,小女孩回过头,恶狠狠的怒道,“你不要跟着我!听到没有!不要跟着我!”
  小男孩很委屈的原地不动,等小女孩走出了十米后,偷偷跟在后面,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一边走一边说,“顺路,还不行吗?”
  小女孩到了银行,银行刚好开门没多久,又快过年了,要买年货,要包红包,很多人都排队取钱,兵团的人,都讲秩序,刻板,小女孩很安静的排在队伍的末尾,摸着贴身衣服里放着的存折和姥姥姥爷的身份证。
  银行人很多,虽然秩序井然,但也有好多人在排队中,闲聊,家长里短,显得吵吵闹闹的。
  银行的大门上,有挡风帘,当年的银行,又不像现在,没有落地窗,小男孩在银行外面,探头探脑半天,被出出进进的人撞来撞去,只是很偶尔很偶尔才能瞥见小女孩闷闷的排队身影。
  没办法,他只能大着胆子,进了银行,躲在墙角看着,他真的挺担心小女孩的,但他真不敢拦她,但是,他怕小女孩会被警察抓起来。
  他没有想错,那天,小女孩在银行里,搞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乱子,都惊动了兵团的一把手,军长,也就是小男孩的爷爷。
  这乱子,把一直平静如水的兵团,一时激起千层浪,让兵团翻天覆地,即使到了今天,二十多年过去了,只要一提二十多年前,一个小女孩带着一具干尸的人头进了银行,好多人都能立刻想起来那件大事!并议论纷纷,最后加上一句感叹,“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并大摇其头。
  小男孩在墙角伸长脖子看着,紧张不安,他可没有小女孩那么淡定,还能排队!
  就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像伙夫一样的中年女人走过来,她还穿着当年很时髦的黑色粗高跟棉鞋,这么一穿着,更显得上面跟吹了气的皮球一样。
  小男孩一直关注着小女孩,还有有没有警察进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大气球飘到他身边。
  大气球看着小男孩,大惊小怪的咋咋呼呼,“哎呀!这不是南南嘛!南南,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可想死你李姨我了!”
  小男孩被吓了一跳,抬头去看,看到了大气球的脸,一张满是肉的脸,至少有他两个大,虽然被吓到了,但是小男孩知道大气球是银行的经理,连忙问好,“李姨好!张叔呢!”
  张叔是银行的行长,是管事的。
  “你张叔啊!”大气球很亲热的捏了捏小男孩的脸,“真瘦了!你张叔去哈尔滨了!”
  “啊?”小男孩有些遗憾,往小女孩那边偷瞄着。
  大气球顺着小男孩的视线看去,看到排着队等取钱的人,看到了一个眼中钉,气哼哼的说道,“南南啊!你家大人怎么没有来的啊?你等会儿李姨,李姨干点事去,回来招待你啊!”
  小男孩不太喜欢大气球,他虽然被家里宠着,有些娇惯,但并不不蠢笨,他觉得大气球好假的感觉。
  “我说你!”大气球踩着粗高跟鞋,走到排队的人群中,居高临下点着小女孩的头顶,“就是说你呢!你有完没完啊!说不能取钱!就不能取钱!你总赖着过来!你是要抢钱啊!你不烦啊!你不要脸啊!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事了!你就是排到柜台,也不能让你取钱!赶紧滚吧!”
  小男孩确定了,他的感觉没有错,他不是不太喜欢大气球,他是讨厌大气球。
  “我带了户口本、姥姥姥爷的身份证、存折!”小女孩不卑不亢的说。
  “你说你姥爷死了!你能证明吗?”大气球训斥着,“没有死亡证明你取不了钱,你赶紧滚吧!”
  周围不知道详情的人,都觉得大气球这么骂一个孩子很过分,知道详情的人,又觉得真没有办法。
  “丫头!你去你姥爷单位,找领导去!人家怎么也能可怜你们孤儿寡母的!”
  “她姥爷是一个疯子,没有单位!”
  “那去找派出所呗!怎么也得找谁啊!”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找谁啊!”
  ……
  周围的沸沸扬扬,小女孩根本没有听进去。
  大气球还在无休无止的骂着,还动手推搡小女孩,小女孩跟大气球对比,就好似一株小草,被大气球推得直晃荡。
  “哎!李经理,你别太过分啊!”周围的人拦着,“这么小的孩子,你这么推,推坏了怎么办啊!”
  “管你屁事儿啊!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推到外面去。”大气球更年期似的怒道。
  小女孩就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
  小男孩看不下去了,惹小女孩生气,也要过去,英雄救美!
  他跑过去,挡在小女孩身前,“李姨!你别那么凶啊!她是我好朋友!”
  大气球立刻换上了一副人见人爱的笑眯眯表情,说道,“南南的朋友啊!但是没有办法,李姨要公事公办!小朋友,你也要体谅我们啊!”
  她真的变脸比变天都快,还像模像样的摸着小女孩的头顶,“小朋友啊!你去派出所开死亡证明去啊,去街道,去民政局,你这么可怜,他们要是有同情心,他们会帮助你的,我们银行有规定,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小女孩的脚趾头用力抠着鞋底,她最讨厌,别人用“可怜”这个字眼来形容她!
  她没去派出所,街道,民政局吗?
  她都去了!被打发来打发去,像一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态度好的,用恶心的同情敷衍她,态度差的,直接把她赶出去!
  她投告无门,她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什么叫做相关规定!什么叫做有关部门!
  去他妈的!
  她从小,姥姥告诉她,要有修养!要有素质!要有礼貌!
  去他妈的修养!去他妈的素质!去他妈的礼貌!
  小女孩,冷冷抬起头,看着大气球,问道,“有死亡证明,就可以取钱吗?”
  大气球装着和善,很恶心,“小朋友,你就缺死亡证明了,有的话,当然可以取钱了,但是,你没有啊!”
  “我有。”小女孩淡淡的说,把一直抱着的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头颅。
  二十多年后,还有人回忆当时的那一幕。
  “唉呀妈呀!那个李经理啊!一直特别飞扬跋扈,趋炎附势的人!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真是大快人心!一个干尸的头颅就那么滚了下来,真吓人!”
  本来人满为患的银行里,随着李经理嗷的一嗓子,人群惊慌失色,四散奔逃,在门口,挤得人仰马翻。
  “你把人都吓走了。”小男孩看着干干净净的银行大厅,不无可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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