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鱼家族兄弟姐妹分享,特别致敬竹斋兄、小亚、aijia、猫姐等,非常棒的文】
《你说 后来》
吴婷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
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
你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
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
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后来云遮薄月.清露如霜.
你说幽窗棋罢.再吐衷肠.后来风卷孤松.雾漫山冈.
你说红袖佯嗔.秋波流转思张敞.后来黛眉长敛.春色飘零别阮郎.
你说暗香浮动.刹那光芒.后来玉殒琼碎.疏影横窗.
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后来红尘紫陌.雪落太行.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
你说玉楼朱颜.飞月流觞迎客棹.后来幽谷居士.枕琴听雨卧禅房.
你说高山流水.客答春江.后来章台游冶.系马垂杨.
你说锦瑟韶光.华灯幢幢.后来荼靡开至.青苔满墙.
你说天地玄黄.风月琳琅.后来月斜江上.云淡天长.
你说兰舟轻发.西楼月下忆姣娘.后来江湖两忘.只影天涯踏秋殇.
你说幽谷听溪.寻芳清岗.后来落花丁零.水涸潇湘.
你说霜冷长河.蒹葭苍苍.后来伊人何在.孤坐未央.
你说月洒寒江.玉柱琼梁.后来冷镜残钩.三更榻凉.
你说梦呓故园.桃花水里游鸳鸯.后来千山暮雪.老翅几回自奔忙.
你说西石桥上.恋人入对出双.后来青丝一缕.痴情一世藏.
你说鸳鸯潭里.月影摇晃.后来梳妆镜前.泪拆两行.
你说鸳鸯戏水.嬉闹池塘.后来乌蓬摇梦.轻奏一曲离殇.
你说繁花堤上.挽手共赏春光.后来天涯相望.梨花雨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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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我身旁》
——《独立时代》微情书一等奖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
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
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名字,
关掉电视,帮我把书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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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历史
余华
一九三○年八月,一个名叫谭博的男孩和一个名叫兰花的女孩,共同坐在阳光无法照耀 的台阶上。他们的身后是一扇朱红的大门,门上的铜锁模拟了狮子的形状。作为少爷的谭博 和作为女佣女儿的兰花,时常这样坐在一起。他们的身后总是飘扬着太太的嘟哝声,女佣在 这重复的声响里来回走动。两个孩子坐在一起悄悄谈论着他们的梦。 谭博时常在梦中为尿所折磨。他在梦为他布置的场景里四处寻找便桶。他在自己朝南的 厢房里焦急不安。现实里安放在床前的便桶在梦里不翼而飞。无休止的寻找使梦中的谭博痛 若不堪。然后他来到了大街上,在人力车来回跑动的大街上,乞丐们在他身旁走过。终于无 法忍受的谭博,将尿撒向了大街。此后的情景是梦的消失。即将进入黎明的天空在窗户上一 片灰暗。梦中的大街事实上由木床扮演。谭博醒来时感受到了身下的被褥有一片散发着热气 的潮湿。这一切终结之后,场景迅速地完成了一次更换。那时候男孩睁着迷茫的双眼,十分 艰难地重温了一次刚才梦中的情景,最后他的意识进入了清晰。于是尿床的事实使他羞愧不 已。在窗户的白色开始明显起来时,他重又闭上了双眼,随即沉沉睡去。 “你呢?”男孩的询间充满热情,显然他希望女孩也拥有同样的梦中经历。然而女孩面 对这样的询问却表现了极大的害臊,双手捂住眼睛是一般女孩惯用的技法。 “你是不是也这样?”男孩继续问。他们的眼前是一条幽深的胡同,两旁的高墙由青砖 砌成。并不久远的岁月已使砖缝里生长出羞羞答答的青草,风使它们悄然摆动。“你说。” 男孩开始咄咄逼人。女孩满脸羞红,她垂头叙述了与他近似的梦中情景。她在梦中同样为尿 所折磨,同样四处寻找便桶。 “你也将尿撒在街上?” 男孩十分兴奋。然而女孩摇摇头,她告诉他她最后总会找到便桶。 这个不同之处使男孩羞愧不已。他抬起头望着高墙上的天空,他看到了飘浮的云彩,阳 光在墙的最上方显得一片灿烂。他想:她为什么总能找到便桶,而他却永远也无法找到。 这个想法使他内心燃起了嫉妒之火。 后来他又问:“醒来时是不是被褥湿了?” 女孩点点头。结局还是一样。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十七岁的谭博已经不再和十六岁的兰花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那时候 谭博穿着黑色的学生装,手里拿着鲁迅的小说和胡适的诗。他在院里进出时,总是精神抖 擞。而兰花则继承了母业,她穿着碎花褂子在太太的唠叨声里来回走动。偶尔的交谈还是应 该有的。 谭博十七岁的身躯里青春激荡,他有时会突然拦住兰花,眉飞色舞地向她宣讲一些进步 的道理。那时候兰花总是低头不语,毕竟已不是两小无猜的时候。或者兰花开始重视起谭博 的少爷地位。然而沉浸在平等互爱精神里的谭博,很难意识到这种距离正在悄悄成立。 在这年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里,兰花与往常一样用抹布擦洗着那些朱红色的家具。谭博坐 在窗前阅读泰戈尔有关飞鸟的诗句。兰花擦着家具时尽力消灭声响,她偶尔朝谭博望去的眼 神有些抖动。她希望现存的宁静不会遭受破坏。然而阅读总会带来疲倦。当谭博合上书,他 必然要说话了。 在他十七岁的日子里,他几乎常常梦见自己坐上了一艘海轮,在浪涛里颠簸不止。一种 渴望出门的欲望在他清醒的时候也异常强烈。现在他开始向她叙述自己近来时常在梦中出现 的躁动不安。“我想去延安。”他告诉她。 她迷茫地望着他,显而易见,延安二字带给她的只能是一片空白。他并不打算让她更多 地明白一些什么,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她近来梦中的情景。这个习惯是从一九三○年八月延 伸过来的。她重现了一九三○年的害臊。然后她告诉他近来她也有类似的梦。不同的是她没 有置身海轮中,而是坐在了由四人抬起的轿子里,她脚上穿着颜色漂亮的布鞋。轿子在城内 各条街道上走过。他听完微微一笑,说: “你的梦和我的梦不一样。” 他继续说:“你是想着要出嫁。”那时候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他们居住的城市。 一九五○年四月,作为解放军某文工团团长的谭博,腰间系着皮带,腿上打着绑腿,回 到了他的一别就是十年的家中。此刻全国已经解放,谭博在转业之前回家探视。 那时候兰花依然居住在他的家中,只是不再是他母亲的女佣,开始独立地享受起自己的 生活。谭博家中的两间房屋已划给兰花所拥有。谭博英姿勃发走入家中的情景,给兰花留下 了深刻的印象。此时兰花已经儿女成堆,她已经丧失了昔日的苗条,粗壮的腰扭动时抹杀了 她曾经有过的美丽。 在此之前,兰花曾梦见谭博回家的情景,居然和现实中的谭博回来一模一样。因此在某 一日中午,当兰花的丈夫出门之后,兰花告诉了谭博她梦中的情景。 “你就是这样回来的。” 兰花说。兰花不再如过去那样羞羞答答,毕竟已是儿女成堆的母亲了。她在叙说梦中的 情景时,丝毫没有含情脉脉的意思,仿佛在叙说一只碗放在厨房的地上。语气十分平常。 谭博听后也回想起了他在回家路上的某个梦。梦中有兰花出现。但兰华依然是少女时期 的形象。 “我也梦见过你。”谭博说。他看到此刻变得十分粗壮的兰花,不愿费舌去叙说她昔日 的美丽。有关兰花的梦,在谭博那里将永远地销声匿迹。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垂头丧气的谭博以反革命分子的身份回到家中。母亲已经去世,他 是来料理后事。 此刻兰花的儿女基本上已经长大成人。兰花依然如过去那样没有职业。当谭博走入家中 时,兰花正在洗塑料布,以此挣钱糊口。谭博身穿破烂的黑棉袄在兰花身旁经过时,略略站 住了一会儿,向兰花胆战心惊地笑了笑。 兰花看到他后轻轻“哦”了一声。 于是他才放心地朝自己屋内走去。过了一会儿,兰花敲响了他的屋门,然后问他: “有什么事需要我?”谭博看着屋内还算整齐的摆设,不知该说些什么。 母亲去世的消息是兰花设法通知他的。 这一次,两人无梦可谈。 一九八五年十月。已经离休回家的谭博,终日坐在院内晒着太阳。还是秋天的时候,他 就怕冷了。 兰花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可她依然十分健壮。现在是一堆孙儿孙女围困她了。她在 他们之间长久周旋,丝毫不觉疲倦。同时在屋里进进出出,干着家务活。 后来她将一盆衣服搬到水泥板上,开始洗刷衣服。 谭博眯缝着眼睛,看着她的手臂如何有力地摆动。在一片“唰唰”声里,他忧心忡忡地 告诉兰花: 他近来时常梦见自己走在桥上时,桥突然塌了。走在房屋旁时,上面的瓦片奔他脑袋飞 来。 兰花听了没有作声,依然洗着衣服。 谭博问:“你有这样的梦吗?”“我没有。”兰花摇摇头。
@357002388 2014-12-02 13:45:15
上午外出有事去啦~·下午继续忙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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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亚情况如何啊,千万以自己为重,该推就推,该拖就拖,别听什么励志鸡血的故事,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特别是小亚,保重,保重。
【与人鱼家族兄弟姐妹们分享,特别致敬竹斋兄、小亚、aijia、猫姐等】
人际关系的本质
叔本华
一个本质高贵的人在年轻的时候以为:人与人之间重要的和主要的交往,以及由此产生的人际关系是理念性的,换句话说,这些关系基于人们相同的气质、思维、情趣等等。及至年长以后,他才意识到这些关系和交往是现实性的,亦即以某种物质利益为基础。几乎所有的关系都带有这样的基础。大多数人甚至根本不晓得除此之外还会存在别样的关系。因此缘故,人们都从一个人所拥有的职位、从事的生意、隶属的民族和家庭去考虑一个人。一句话,人们关注的是世俗常规所给予这个人的角色和位置。所以,一个人就像商品一样地被贴上标签并受到商品式的对待。至于这个人的自身是什么,根据其个人素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人们只是随意地、并因此只是例外地提及。人们根据各自的需要通常都把人的素质搁置一边,或者视而不见。一个人自身的拥有越多,对世俗常规的安排就越感到不满,他也就越希望退出世俗人群的圈子。世俗如此安排是因为这样的事实:在这个贫穷和匮乏的世界,应付匮乏和需求的手段无论在何处都是最重要的,因此,也是压倒一切的。
@白猫世纪 2014-12-02 14:47:52
@宝木笑
看来宝 兄弟 这几天闲静?
又开始摆弄字画了?
话说你的兴趣真的很广泛哈,且文雅的紧!
这次的字很喜欢,都看的懂,而且是喜欢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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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姐过奖,就是比较爱好和喜欢,呵呵,希望别笑话我啊···呵呵
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时光。那一段时光,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忍受了很多的孤独和寂寞,不抱怨不诉苦,只有自己知道。而当日后说起时,连自己都能被感动。
——力克·胡哲
@潇纵 2014-12-02 20:36:57
我是每天晚上跑步,都说晚上跑不如早上跑,但早上我起不来太早,呵呵。最近也没怎么坚持,污染太严重,空气质量超过轻度污染我就不去跑。可是“优”哪怕是“良”的时候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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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要去跑,怎么都好,空气污染确实是个问题,哎,有时候偶尔还真是羡慕猫姐他们这些移居海外的朋友呢,至少可以再空气很好的地方跑步,哈哈,新的一天,继续加油。
@357002388 2014-12-03 10:34:38
谢谢宝哥关心~~~木有办法,有点事就想早点搞完。上午弄一上午了···困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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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非常理解小亚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中国人已经逐渐不会换位思考了,对孕妇小孩儿什么的已经没什么太多的照顾了,只能自己多保重了,平安吉祥。
没有人动,一切好像突然静止成一幅油画,我忽然又想起卫队长对我的嘱托,又开始召唤信使鸟,在我银色的法力光芒下,好多只信使鸟振翅高飞。
黑衣军也是普普通通的神,他们不像天国中的神外神那样拥有不死之身,他们也会倒下,在王族最厉害的格斗阵型下,在王族卫队刻着水族徽章的利刃下,黑衣军战士一片一片地倒下……
这时,黑衣首领缓缓拔出一把深蓝色的剑,缓缓地举起,缓缓地向混战处飘来,他的纵云术很强,可以地像风一样无声无息,同时,卫队长也缓缓祭起抱璞叔叔留给他的宝剑。
如何一战,若上次圣战,天国精锐折损过半,禾族妄想一统江河,无数高手横空出世,传说中的“十仙”“五鬼”“七魔”等尽数上场,王者之都外围辅城,一片腥风血雨,王者之都城下,无数慷慨悲歌,给人们展现了天国另外的一面。
我开始召唤信使鸟,我不明白我在楠佳怀中的一觉发生了什么,我虽然不能控制好我的法术,可是我能感到它的强大,一大群信使鸟在我的召唤下,超过风速般向兵站飞去!
可是,也许是我的法力还不够强大,我狂飞的信使鸟被黑色的箭一一射下,侥幸能逃脱的也被黑衣军首领用淡蓝色的剑气斩成两半。
我们被包围了!
信使鸟在天空中惊慌地扑打着翅膀,被黑衣军打中的信使鸟很快破裂成点点碎银自高空中洒落下来,在淡蓝色的雨雾中仿佛天堂的眼泪。
这是就发生在我面前的一场惨烈厮杀,它的距离是这样近,好像直接发生在我的记忆里。
……
“大人!不……不好了……黑衣军……黑衣……”远方的哨兵慌忙飞奔而来,踉踉跄跄,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只黑色闪亮的箭贯穿他的后心,箭杆闪着淡蓝色法术之光,与那抱璞尸体上的光,那样像……
“警戒!圣心阵型排列!保护殿下,快撤!”卫队长高声呼喊着,一百余名训练有素的卫士迅速排好圣心阵型,我热泪盈眶,因为我听柳杨说过,圣心阵型是与敌人玉石俱焚的自杀阵型,时间不给我更多时间乱想,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向东方……那紫色草原深处飞去。
刚刚逃出去不远,后队便被黑衣军赶上,双方进行着激烈地厮杀,我和楠佳在卫队长的保护下继续快速逃去。
我扭过头,在眼角的余光中,黑衣军首领和他的部属用形状怪异的武器很快占了上风,后队三十名卫士被淡蓝色的法光笼罩着,各种兵器的利刃从他们的身体贯穿而过,淡蓝色的光把他们四分五裂,他们高呼着“神皇无敌,万光吞象”与敌人拼命,发疯一般抱着敌人同归于尽,而兵站已经离我们很近很近了……
“殿下!你看到前面的那个小黑点了么?那便是兵站!到了那里我们便安全了!”卫队长一边说着,一边用法术召唤出一只信使鸟,让信使鸟以更快的风速向兵站飞去。
信使鸟刚飞出几步,便被一只黑色的利箭射了下来,我们惊得浑身一震,黑衣军竟已经摆脱了后队卫兵赶了上来,也许黑衣军也意识到这是截杀我们的最后机会,所以格外杀气腾腾。
“中队阻击,前队与我保护殿下继续东撤!”卫队长大喝一声,施展舞空术,抓住我和楠佳拼命向兵站飞去。
中队三十名卫士马上向黑衣军冲去,这时黑衣军突然全部换成了玄黑色的长矛,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投掷过来,那一定是训练了很久,迅雷不及掩耳,长矛贯穿卫士们的身体,卫士们却仍然带着长矛向敌人冲去,死死抱住这些天也渐渐开始胆寒的敌人,用法术点燃自己与敌人同归于尽,一名黑衣军的面罩被烧掉了,露出额头闪亮的标记,银色的五星——
七煞!
这一天,日暮时分,我们来到一片草原,一望无际的恋风草,那是淡紫色的海洋,天空悬着蓝色的湖,湖的上面是更蓝的天,日光从湖面射过,折出七种不同的颜色,晓月轻悬在湖底很远处的边缘。这天国中寻常的景色竟使我们痴痴地发呆,为什么要有圣战和叛乱啊?这里是天国啊!这里本应该只是如眼前般恬静,而我们这些神也本应该生活在美酒和音乐之中啊!可是,生活就像宿命,没有什么应该。
“殿下,过了这片草原,我们就能到达王族最大的兵站,而那里离前线已经很近了,到了兵站我们应该会安全了,不过……”卫队长迟疑了,仿佛有什么更重要的话。
“你……你说……说吧,我……我知……知道还……还有更重要的……话……”
“不过,殿下,黑衣军看样子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侦察兵总比大部队提前半天时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耽误半天时间,便会被黑衣军主力追上,他们向四面八方撒出侦察兵,我们的情况很危险。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怀疑我们的队伍里有奸细,无论我们如何更改路线,总会有黑衣军的侦察兵很快尾随着我们,我们杀死了那么多侦察兵,他们新的探子又会尾随而来,我们仅剩下一百多名卫士,如果现在不解决这个问题,真的被黑衣军追上,恐怕难以抵挡,更重要的是我认为我们的王族军队也……我知道现在我说这些都是于事无补了,但作为一名跟随神王南征北战过的战士,如果安全到达当然更好,如果不能,我也希望,我也希望殿下能够记住微臣今天的话,今天我说多了……殿下赎罪……”
“你……继……继续说……吧,你……是……是好人,我……不……不会怪你……的。”
“我觉得殿下甚至神王殿下离开王城的决定不一定是一个好的选择,前线虽然战事紧张,虽然有子庄大人保卫王城,但神王移驾王城之外,御驾亲征不免草率,总给微臣一种很不安定的感觉,这些年无数的生生死死,我相信我的直觉。您……您就更不应离开了,回到神王身边不一定就是安全的选择,其实现在在哪里都会有危险。我觉得真正的危险不是叛军,而是我们内部那个致命的奸细,从王城近来发生的事情来看,抱璞大人是天国顶尖高手,他不会那样毫无反抗的被一击致死,其中必有蹊跷,如果是面对面的较量,我想对手再强,也不至于让抱璞大人一声不吭地死去,即便是偷袭,抱璞大人的警觉和感应您是知道的,除非……”
一阵风吹过,抱璞被钉死在门上的景象历历在目,我感到浑身发冷……
“殿下,是您出手的时候了,请用您不可思议的法术,召出信使鸟去兵站报信,越多越好!”卫队长一面抽出抱璞叔叔留给他的长剑,一面向我大声喊着,同时命令道,“前队的卫士们,你们与我组成凝霜阵,一定要阻击住敌人!让我们像个战士一样死去!天国的希望就是王子!他会实现法老的预言!天佑吾皇!”
“大人放心,凝霜阵后,无敌无我!”卫士们高声答道,凝霜阵……自杀的禁制阵法……
此时,黑衣军把手中的长矛奋力向我们掷来,卫队长的凝霜阵果然厉害,在阵内寒气的防御下长矛减速、变脆、继而粉碎。
黑衣首领似乎笑了一下,而后做出一个手势,黑衣军随即拨出齐刷刷的弯刀,那刀就象如钩的月,刀身漆黑却同样闪着淡蓝色的光芒。
没有一个人说话,从微澜小筑到现在,经过了那么多厮杀,黑衣军没有一个人说过话,他们只是默默地用最彻底的招式结束王族卫士的生命,现在双方对峙,同样,仍旧默然。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淡蓝色的雨,不知不觉中越下越大,雨点打在卫士的铠甲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蓝莲花,这淡蓝色的雨让黑衣军淡蓝色的杀气更加顺畅地蔓延过来,无声无息,楠佳躲在我的背后,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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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这个帖子的目的是为了在天涯立起一块儿朋友们互相交流的留言板,大家自由自在地一路走去,这里欢迎朋友们分享一切东西(特别是兄弟姐妹们每天的喜怒哀乐)。这个帖子没有主题,唯一的主题就是希望朋友们因为这里而快乐;这个帖子没有时限,唯一的时限就看涯叔什么时候退休了。
天涯不倒,我们不散!
天涯倒了,咱也不散!
因为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人鱼家族!
平安吉祥!
另:平时工作也挺忙,2014年9月小孩儿出生,只有我和老婆两个人带,我写东西挺慢的,没想到改的更慢,呵呵,兄弟姐妹们见谅。不过以后争取只要有时间,每天坚持写一点,也在帖子里转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和人鱼家族的兄弟姐妹们分享,呵呵。
坚守本心,岁月静好,聚沙成塔,水滴石穿。
【与人鱼家族兄弟姐妹们分享,特别致敬竹斋兄、小亚、aijia、猫姐等】
薛仁明:我们被科学主义洗脑得多彻底,连拿三柱香都觉得愚昧
从台湾人偏爱中医谈起
我先谈一件比较远的事情,(今年)3月13日,我父亲突发脑中风,送到台湾很重要的一个医院,当天下午我弟弟先收到了一次病危通知单,晚上我到的时候又收到一次病危通知单,医生告诉我母亲说,我父亲非得要动手术不可,即使动手术,要不就是救不回来,要不就是成为植物人。我们兄弟商量,我也跟我内人商量,第一个决定就是不插管,医院又希望我们把我父亲送到加护病房,我们也拒绝,我们要让父亲在一般病房,我们要亲眼看到父亲,我父亲如果还有一点意识,他也会很在意旁边是不是他的亲人。
后来医院要插鼻胃管,我们也拒绝了,医院说不可以进食,我弟弟也尝试先让他沾一点水,后来再沾一点藕粉,主治大夫还把我弟弟痛骂一顿。
我内人是学医的,她觉得医院点滴里面放了太多消炎药,一直在跟医生讲放太多了。结果医生说,妳懂什么?然后我内人跟他说,我懂,你们放太多了,我们不希望放那么多,他是我公公,他跟你的关系没有我们亲。
后来医院还是一直坚持我父亲脑血管破裂,一定要动刀,我内人就问他,你们动刀之后结果会怎么样?医院也说不清。我父亲在医院待到第八、九天就出院了。出院后,我弟弟就找了一个针灸的师傅,开始帮我父亲针灸。
那段时间我在大陆,回去台灣後,我的第一件事就带我父亲到台北找我的一个中医好朋友,请他帮我父亲把脉,开药。配合每个礼拜针灸针两次,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父亲的静脉血块雖然还没有完全打开,但他现在已经可以走路快到让我的小孩跟不上了。
我特别提这件事情,其实要谈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前段时间在上海《东方早报》上看到一条新闻,说上海有一群不知道是文人,还是学者,还是医学相关的人,开了一场中医批判大会,非常严厉地在批判中医,据我所知,对中医的批判这两年来在大陆其实一直没有停,批判的声音非常厉害。
我在台湾所看到的情况,恰恰相反,现在的台湾,有越来越多的人基本是不相信西医。我認識一群五、六十歲的知識份子,年轻时,每个人都是自由主义者,每个人都是全盘西派,没有几个人看中医的。但他們年过50之后,竟然没有人看西医了,每个人都在看中医,讀中医,谈中医。在他們眼裡,西医只有特殊的情况比较好,譬如你需要开刀干嘛的。如果是慢性病,大概就没有人看西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看了也是白看。
现在,大陆对中医的批判,很简单,就是中医不行了。中医之所以不行,其實就是厉害的中医越来越少了。至於今天台湾有越來越多的人开始看中医,恰恰是因为,很多人遇到了蛮厉害的中医。台湾一方面則是被西医统治很久,很清楚西医是怎麼一回事;另方面則是中醫的處境有了根本改變。台湾的中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不成气侯,第一个,以前在日本统治时代日本就是西医教育了,台湾的中医基本上没有什么传承。第二个,在两岸还没有来往之前,台湾几乎很少有中药材,因为台湾自己能产的中药材非常有限,所以当时台湾的中药材多半是天价,這當然不利中醫的發展。
因此,在两岸还没有开放交流之前,台湾像样的中医非常少,所以中医非常没有说服力。等兩岸开放之后,有些人来大陆学習,當時大陆还有一些老中医,学成返台後,早先药材的问题也被解决了,所以就开始有一群有说服力的中医了。因此台灣人對中醫的信任就開始逐年攀升了。
那麼,为什么大陆這邊,现在像样的中医反而是越来越少了?我想,這恰恰就是今天我們要談的主題。好中醫之所以越來越少,最关键的原因,就是目前的中医教育體系没办法培养出好的中医,为什么呢?因为目前的中医教育全部都是用西医概念来训练的。
当初把中医的教育之所以會用西医概念来讲,就是因為我们百年来有個最大的一个迷信。迷信什么?迷信科学。当时觉得中医不科学,所以我们就开始把中医科学化,就必須引进西医的那些概念,然后把中医所有的名词用西医的概念来理解,来分析,这么一分析,中医好像可以被客觀理解了,但真正的中醫就死了,中医就失去了真正的生命力,最后,就培养不出像样的中医。
中国音乐、中国美术哪去了?
至於中国音乐與中国美术,也一模一樣。前陣子我去龚琳娜家,聽她說她老公老罗,常常跟中国音乐学院的一群教授舌战群儒,因為,那些中国音乐学院教授心里面的中国音乐,跟老罗心里面的中国音乐完全是两码事。
那些中国音乐学院的教授都认为老罗不懂中国音乐,可是,后来我听琳娜和老罗說了一下,我當下知道,真正不懂中国音乐的,是这些中国音乐学院的教授。他們有一大群人,整天就忙著用西樂的概念来理解中国音乐,然后再把中国音乐改造成西乐那样的标准。
同樣地,记得去年8月我在中国美术学院,有个朋友跟我讲,當年美术学院成立时,请了近代史上排名前三的画家黄宾虹(黄宾虹与齐白石号称“南黄北齐”)來美院當教授,但他们卻從不让黄宾虹真正上课。为什么?他们担心黄宾虹“误人子弟”。黄宾虹讲的那一套,跟中国美术学院那一套完全是相背离的。我今天中国美院只是借你黄宾虹的名声,如果你真的来这边讲,那不是乱套了嗎?
我必须要诚实地讲一句,數十年來,两岸大学裡的人,都不太有资格谈中国的东西,包括中医、中国音乐、中国美术、书法、还有所有的中国经典。即使他们可以谈得头头是道,但他们谈的东西並没有真正的生命力。他們會把中医的力道削弱,他們會把中国音乐的力量弱化,他們會讓中国美术異化,他們會把所有的中国经典弄得越來越遠離我們的生命。
正因為中国学问的每一个环节,统统都遇到同样的困境,所以今天的题目,準確來說,不是“以书院取代大学文科”。我真正的看法,很简单,中医、中国音乐、中国美术、书法、以及还有所有中国学问,统统都应该撤离大学体系,我们應該把大学体系还给谈西方学问的人。這才是最根本的解決方法。
大学体制是设计给西方学问的
别人姑且不论,我说我自己。我是台大历史系毕业,高中时怀着对中国历史的憧憬,被司马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给打动了。结果,等到我真正读了历史系,4年下来,我读越多的书,我卻是离通天人之际越远,还没有读的时候,或許还稍微有一点点近,後來越读,就反而离得越远。为什么?从我们进历史系的第一天,就学史學导论,老师就开始教我们怎么写论文,就开始教我们怎么分析,怎么批判。我后来回头想想,笑死人!我们连书都还没有好好读过,就开始教我们批判?然后又教我们怎么做卡片?怎么引用资料?換句話說,所有的书,都只是资料;學了半天, 全部都是在分析,在整理,在作比对。大學沒教我们要好好地、虛心地、慢慢地读书,更沒教我们要如何從中受益。
幸运的是,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大学四年级就决定不再读研究所。當時的感覺是,如果我还继续在大学里面读中国学问,那就叫自欺欺人。
那幾年中,我最认真上的一个中文系老教授的课,他讲儒家,講易傳,《中國思想史》;人其實是個謙謙君子。可數年之後,有一次我回台大去旁听他的课,是一門面对大众的通識課。结果,只有三个人听课。我想,中国学问如果再这样談下去,會把整个中国学问都談完掉。
后来我越来越清楚,那不是某一个個別老师的问题。今天即使再有心的人,进入这个体制,你也会做得很牵强,做得非常事与愿违,即使你是唐君毅、牟宗三、钱穆,統統一樣。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唐君毅晚年的一些真實困境,他比较诚实,比较诚恳。整个体制本来就是设计给西方学问的,中国学问在这种地方一定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第一个关键就是在于西方学问的根本体制,是必然站在客观的、分析的一个角度。至於中国学问呢?简单地讲,两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把人家讲到听不懂,固然对方有问题,你自己也有问题,这个才是中国学问。孔子跟人家讲话会不会讲到人家听不懂?不可能!孔子不只跟有学问的人讲话,他跟當時的許多人都談得上話。一个人的学问只能跟有学问的人讲,那个人的学问是假的,那个不是中国学问,那是西方概念的学问。
什么是大学?大学是西方的产物,西方的大学就是所谓知识的殿堂,什么是知识的殿堂?我们要站在客观的、分析的角度来看事物。今天,如果我们在这样的地方来谈中国学问,结果是什么?就是一定要把中国的学问改造纳入这个架构,这样子你才能够被承认。大家都知道港台的新儒家,他们最大的贡献就是把中国儒释道三家纳入西方的哲学体系,取得了西方的认可,开始跟西方所谓的对话,从此他们在学院占得一席之地。现在,台湾谈所谓中国哲学,一大半都还是新儒家的徒子徒孙。
问题在哪?最后中国学问儒释道三家的力量从此消失掉了,儒释道真正的力量就再也不见了。这种做法简单的讲就是“西体中用”,把中国纳入西方的架构来讨论,来谈。大陆这边姑且不论,据我所知,这是台湾的主流,台湾所有会被认可的东西全部都是西体中用的东西,可是,所有西体中用的东西,骨子就是西方的。
假设有一天,中医、书法、美术、舞蹈,只要是中国的,我们真的撤出来了,全部脱离大学,另外成立一个体系,我们暂时把这个体系叫做书院体系。屆時名稱如何,都還可以再商議。今天要先討論的是:这个书院到底怎么操作?到底它的面貌是什么样的?
中国学问跟西方学问的第一个最大的差别是,西方学问他要把情感给抽离出来,用一种理性的,客观的态度来分析。中国学问的第一个特色是要问你的感觉在哪里,中国的学问一定要清楚的看到你这个人。有真人才有真学问,这是中国式的说法。
中国式书院教育的可能性尝试
整个中国学问建立的第一个基础,是恢复中国人的感觉状态,所以我们将来书院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先恢复这个感觉系统。现在两岸有非常多的所谓书院,但它的实际操作方式可能离我讲的还是非常远。
到底怎么做?宋代以后的书院並不一定是中国最好的教育方式,因为大家知道,整个中国文化的氣象格局是从宋代之后开始萎缩的,书院固然对中国文化的传播有功劳,可是整个书院实际操作的方式对中国文化的萎缩可能也有推波助澜的恶果。
现在两岸到处都在做,到处都在尝试,我觉得可以参考的,一个是在台湾的台北书院,另外一个是我这几天待的辛庄师范。
我先谈一谈台北书院,台北书院其实是一个非常松散的机构,大概就10个左右的老师开课,目前在上课的老师只有五六个,学员来上课也非常松散,就是今天你要上某某人的课,你就来报名交钱,他什么时间你就来。另外一个老师有兴趣,那你就去,非常松散。但是,台北书院上课的内容,师资,还有环境,卻很值得参考。
先讲环境,尤其晚上的时候,那个空间感会让人家感觉是进入唐宋古画的那种画面,一走進去,就覺得这个地方好安静,整个心可以静下来。我记得有一个美术编辑頭一次到台北,我带他到台北书院,看到台北书院的讲堂,他说,好想在这边上一次课。我們試想,今天如果單單走進北大現在這種西式教室,你會不會沉靜下來?你會不會特別想坐下來上堂課?不會吧!
其次,台北书院上课的内容分两大块,第一块讲经典,这里讲经典跟大学讲法完全不同,他不是分析式的讲法,更不是什么寻章摘句,考证,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讲经典是直接扣着生命来谈,那些外在枝枝节节的东西不谈,也就是说,他们这种谈法是绝对不能写论文的,因为也没有分析论证,可是,你听着,听着,生命会被触动。台北书院上的,叫做生命之學。
第二,台北书院有很多艺的课程,他们請一位台湾最好的京剧小生曹复永先生来谈戏曲美学。首先他戏演得好,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把背后的美学说的很清楚,这个很不容易。他们也请几个重要的书法家,谈书法跟生命的连接,书法后面整个中国人生命的态度。谈艺的目的是什么?艺是凭感觉的东西,从感觉中恢复中国人该有的感觉,然后再拉到中国人的生命状态。
第三个,台北书院的师资,他们的师资最重要的他们除了是经师之外,更重要是人师。所以,台北书院的师资本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一定要有相当的年纪。因为没有相当的年纪,你生命没有办法累积到那个厚度,生命的智慧没有办法到达那种通透。
至於北京辛庄师范,則和台北书院很不一样。现在全世界有一种体制外的非主流教育体系,叫做华德福教育,外表看來,辛庄师范是要培训华德福的中学师资,可他们的实际操作,我感觉他们在尝试中国式书院教育的可能性,这个尝试非常有意思,这个尝试可能比两岸其他的书院更具有可操作性,也更具有启发性。
辛庄师范所招收的学生,从20几岁到40几岁,很多人其实在外面已经当了很久的老师了,到了这个地方,一切归零,重新当学生,过团体生活。每天早上5:30起床,6点开始站桩、练武术,7点吃早餐,这个师范没有厨房的员工,所有的学生就是厨房的员工,这个师范也没有打扫的工人,所有师范的学生就是打扫工人。早餐之后,他们上比较重要的主课,中国文化,他们第一个邀请的是台湾的王鎮华先生谈中国文化的精神。王鎮华先生所讲的某些内容其实不见得有多好,但是,王振华先生人非常好。王先生坐在那兒,自然就有種說服力。王鎮华先生的调性,可能也是辛庄师范想要达到的一个理想。你讲什么其次,人要保证后面的这个学问,这个是中国学问的根本。
我在他们那边上史记,不管谈刘邦,谈项羽,都是在谈他们自己生命的连结,谈怎么跟你生命的连结,谈怎么对应当代的社会,这是辛庄师范谈学问的方式。
上完史记之后,有一个小时是带着他们看京剧,让他们恢复中国人的美感,让他们感觉到中国人身体线条,中国人声音,中国人的审美标准。中午,他们又有一群人先回去做饭,到了下午,他们要去田里面种地。傍晚有一些人再回来做饭,晚上去禅修,最后再自习读一个小时,半个小时的书,10点30分准时就寝,集体生活这样子过一年,他们这些课程有一个特色,基本上不空谈,即使谈中国学问也不空谈,谈来谈去一定要你自己有感觉,不谈没感觉的东西。
辛庄师范跟台北书院有一些通性的东西,不谈纯粹抽象的东西,不谈跟生命无关的东西。所以林谷芳先生在台北书院创办的时候,他就特别强调台北书院所谈的学问叫做立命之学。
大学能让你安身立命吗?
目前中国大学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完全没有能力处理人的安身立命。你在这个地方待得越久,你只会越惶恐,你的生命只会越不安稳。你即使有某些地方好像还安稳,常常都是因为外在的肯定,社会的认可。可是你内在生命的安稳并不是因为你在这里学到什么东西,这个大学体系给你哪些安稳的力量?哪些生命的指点?没有。大学没有能力扮演这个角色。
现在,整个中国最大的问题是人心不安。南怀瑾讲过,二十一世纪全世界最大的病是精神病。我上一次来北大讲《躁郁时代的读书人》,后来好几个人跟我说,他们之前从来没看过我的书,也没有听过我的讲座,那一天纯粹是冲着我的题目来的。为什么?因为他有这个困惑,有这个躁郁。
这个躁郁的问题不只是大陆和台湾,是全世界的问题,大陆的浮躁躁郁恐怕在全世界比较靠前,因为大陆信仰真空,然后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科学崇拜,把自己给活活困死。
我昨天接受《北京晨报》访问,记者跟我提了一个看法,因为我跟他强调了台湾的祭祀传统保存得非常好,现在非常多的人,甚至知识分子,都参加早晚三柱香,不管是对家里面的祖宗神位,或者到庙里面,很多人保持着这个习惯。
這個记者很認真,模拟了有些知识分子的话语说:早晚三柱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愚昧的事情吗?我只好不客气的回答,会觉得早晚三柱香是非常愚昧的这个想法,才是真正的愚昧。我跟他说,今天所有的华人世界,除了中国大陆之外,台湾、香港、马来西亚那些华人,甚至不止是华人,韩国、日本每天三柱香,每天祭祀,或者祭祀是他生活很重要一部分的人真不知有多少,难道你好意思说,除了中国大陆之外,其他所有这些人都是愚昧的吗?
老實說,我们被科学主义洗脑得多彻底,洗脑到连拿三柱香都觉得是愚昧。这么愚昧的教育,才是最可怕的。弄到最后,只会让你的生命越来越不安。
书院将来要培养什么样的人?
中国大陆最严重的问题是人心不安,所以,将来书院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心安的问题,让人安身立命。今天书院培养的学生有办法安身立命,这些人将来才有办法去安别人的心。
因此,书院将来扮演的角色可能会比大家想象的更大,更积极。他不仅要扮演老师,扮演文化工作者,甚至要扮演从政者的角色。换言之,书院将来要培养的是一个个可以身心安顿的士人,中国传统讲的“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那个“士”。
大学是培养知识分子的,知识分子的重點是追求客觀知識,是進行思索、不斷思考的。书院要培养的是士,士是什么?士要先有感受,先能够感觉,然后自己先能够心安,“己立立人,己达达人”,先修养自己,修己以安人,这个叫做士。
知识分子没有修行的问题,没有修养的问题,他们是每天在想,每天在批判,每天在分析,跟士完全不一样,千万不要把士跟知识分子扯在一起。
培养出士之后,士除了教育文化之外,很重要一个角色是要从政,这就牵扯到现在中国最大的一个问题,政治的问题。.............
我今天谈“以书院取代大学文科”,看起来是一个非常不现实的命题,可实际上是最有现实感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