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北鬼事(说一说福建北部一个小山村儿时的故事)

  谢谢大家,把昨晚写好的几节贴完,晚上继续码字。
  
  父子俩坐在门前,牛伯继续埋头编织着他那如同工艺品般的竹制品,他儿子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一边给削削竹片,或递递蔑条。打打下手,父子俩话也不多,倒不是父子俩感情上有啥隔阂,而是因为质朴的农家人特性,一直就是更善于行动上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而不是在语言上。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午时间,牛婆婆还没有回来,从家里到山腰的那几片菜地,一个来回,通常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可牛婆婆这一去,竟然两个多小时还没回来,牛伯心里有些不安,放下手中活计,站起来想去看看。牛伯的儿子也站了起来说:爸,还是我去看看吧。
  
  爸,爸!快过来!我妈出事了!牛伯站了起来,回头向屋后通往山腰菜地的山坡望去。只见儿子背着老伴,一边急切的呼叫,一边踉踉跄跄的从坡上往家后门走下来。牛伯赶紧迎上前去,从儿子身后搀扶着,也没来得及问个怎么回事,父子俩把还在哎呦哎呦呻吟着的牛婆婆,抬到了屋里的床上。这才发现,牛婆婆的额头上有一些血迹,还好看起来并不太严重,至少意识很清醒。也能说话。儿子转身从厨房里用木盆打来热水,牛伯用毛巾惉着热水,轻轻的擦拭着牛婆婆额头上的血渍。这是怎么回事呀?擦拭干净之后,把热毛巾敷在老伴额头上。牛伯开口问了。
  
  虽然时不时还在哎呦哎呦叫疼,但牛婆婆好歹也把刚在菜地里发生的事向父子俩说了个清楚。原来,在菜地里,她弯腰摘辣椒的时候。听到边上一丛半人多高的草丛里,有异样的响动,以为是山上的野兔子。因为这几片菜地也种有萝卜,野兔经常来菜地里乱拱。在那片草丛,以前她也曾经用竹笼抓过几只野兔。她举起锄头,走到草丛边上,用锄柄扒拉了几下,这下可好,草丛里响声更大了,还发出呲呲声!不好!这是蛇呀!还没等牛婆做出反应。草丛里钻出一条足有小手腕般大小的蟒蛇!牛婆心里一慌,脚下一滑。便从坡上滚了下去。摔到了几米远的一根毛竹上,额头也撞出血来。想站起来,却发现腰也扭了,完全使不上劲。只能躺那呻吟。而那条蟒蛇,早已没有了踪影。
  
  听完牛婆婆的诉说,父子俩都庆幸还好没出大事,牛伯继续留在屋里照顾着老伴,儿子到厨房做饭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刚把饭菜摆放到饭桌上的牛伯的儿子。忽然听到屋内老父亲大声的呼叫,老太婆,老太婆!他赶紧丢下碗筷,冲入屋内,跑到床前一看,刚才还好好的老母亲已经是面色青紫,紧闭双眼,呼吸急促了!来不及多想,牛伯儿子跑到专门堆放农具的杂物间里,扛起手推车(板车)的车轱辘,跑到屋外,把靠在矮土墙边上的车架子放了下来,与车轱辘套好,又赶紧跑回屋里,找了一条厚厚的棉被,裹在老母亲身上,背出房间,平放在了板车上。也没顾上关门,父子俩一个拉一个推。顺着那只有两米宽的黄土山道,便往山下的青草村而去。
  
  好吧,也该现身的时候了,免得亲爱的朋友们总是各种猜测。这就是我,仙樓鬼影,(2007年手机自拍,虽然像素太差,但也属于最早的一批手机自拍者)。身份证号码前六位为352124福建浦城身份证,有效期限三十年。另外表示虽然没去过河南,但在上海徐汇倒认识了好几个河南朋友。
  
  大家早上好,闽北鬼事之归乡昨晚已熬夜码好。十一点左右我会一次性更完。现在抽点时间给热情顶帖支持鬼事的朋友们,先回复。最近时间太少,上线不多。无法一一回复。老朋友们请多多谅解。
  
  一个小时之后,牛伯父子俩拉着林婆婆已经来到了青草塘村,来不及歇一歇,擦一把汗,到村里找了一辆拖拉机,把林婆婆抬上拖拉机斗,突突突又直奔富岭乡而去。半小时之后到了乡里,已经是快下午三点了。赶上一辆龙泉往浦城的省际班车,往浦城县医院去了。下午四点左右,牛伯一家已经在县医院的急诊楼里了。说也奇怪,经过这一番折腾,林婆婆身体状况看起来倒好了很多。呼吸平缓,脸色也好看了一些。只是医生说了,得留院观察大半个月才行。牛伯父子俩一番商量之后,决定牛伯暂时留在医院里照顾林婆婆,牛伯的儿子马上回乡里去取钱,交急症费住院费。顺带着回老屋一趟。给牛伯和林婆婆带些换洗衣服。
  
  牛伯的儿子来到城东上青岭,搭上一辆运木头的小四轮,赶回富岭乡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家里吃晚饭时,和媳妇说起母亲住院的事,这媳妇倒也孝顺,转身就进了房间,从衣柜上面的木箱子底下翻出来一个花手帕,里面是这几年来,家里的全部积蓄。那个年代,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农村人很少把钱存银行。都是以现金形式存放家里。牛伯的儿子从媳妇手里接过那包钱,小心揣入兜里。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起床洗了一把脸,也没来得及吃口饭,就出门匆匆而去。因为他还得搭车去青草塘,取回放在村里的板车,然后还需拉车步行十几里,到父亲的老屋拿衣物(自行车还在老屋里。)
  
  十几里的山道,到老屋也已经是三点多了。还没进屋,牛伯儿子就听到了屋后猪圈里,那只一整天滴水未进的老母猪嗷嗷叫得都快断气了。他走进堂前,把还放在桌上的,昨天中午一家人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的饭菜,全都倒进猪圈的猪槽里了。转身进了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些父母的衣服,塞进一只白色的尿素袋里。就在这时,屋顶传来噼里啪啦的的雨点声,接着还有轰隆隆的雷声。走到门口一看,才四点多钟,屋外已然漆黑一片,狂风伴着雷电,还有倾盆大雨。牛伯儿子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么大的雨,那十几里长的黄泥山路,一定早已泥泞不堪。别说骑车,就是步行也是寸步难行啊。
  
  顾不上许多了,就算走路,今天也得赶到城里。牛伯儿子回到屋里,把装满衣物的尿素袋外面,又套上一层塑料农膜。披上父亲的棕麻蓑衣戴上斗笠。扛起尿素袋,还没走出屋子,就听到堂前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是他的母亲,林婆婆的声音传来,儿啊,不用去了,娘已经回来了。话音未落,林婆婆已经走进屋里,从还呆若木鸡站在那里的儿子肩上,取下袋子。妈,你没事了?爸呢?你一个人回来的吗?才反应过来的牛伯儿子,赶紧问她。
  
  你爸在青草塘修板车呢,我先回来了,惦记着老母猪一天没吃食了。怕是要饿死了呢。牛伯儿子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了。板车轮胎坏了的事,他是亲眼看到的,母亲应该没有骗他。妈,猪我已经喂过了,您赶紧到床上歇歇吧。没事,没事,妈不累,林婆婆从尿素袋里,取出衣服放在床上。然后又一件一件叠好,重新放回衣柜里,一边放,一边念叨着,都用不上了,都用不上了…牛伯儿子也没细想。母亲平安回来,他心里一颗大石头也终究落了地。心里也是轻松了许多。
  
  妈,您一定是饿了吧,我给您做饭去。也没等母亲回应,他走出房间,就往厨房去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坐在灶台边,用火钳夹了一大把枯树枝,往炉灶里塞了进去,顺手从灶门边放火柴的小屉里取出一盒火柴,嗤嗤一划。一团温暖的亮光闪起。啊~趄,牛伯儿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也似乎突然清醒了。不对!不对!这么大的雨,那么泥泞的十几里的山路。母亲是怎么回来的?而且身上干干净净,一滴雨水都没有。为什么父亲会没有回来?这么大雨,他会一个人冒雨找人修车,而放心让刚从医院回来的母亲,独自冒雨走十几里的山路回家吗?
  
  想到这里,他疯了似的跑出厨房,往房间里奔去,进了房间,顿时傻眼了,林婆婆,他的母亲不见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不!不是幻觉,那只白色的尿素袋还在床上,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敞开的衣柜里,整整齐齐的叠放着那些他原本已经塞在尿素袋子里的衣服。妈!妈!心知不好的林伯儿子大声哀嚎着。一头冲入雨中。这时候,外面的雨也小了很多,天色也不象刚才那样,漆黑一片了。但他才跑出几十米远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他已经无法再往前一步了。整条山道,已经被塌方的山体完全的掩埋。
  
  浑身湿透的牛伯儿子,站在雨里,满脸都是泪水。他已经明白,如果不是刚才母亲回来,阻止了他的出行,他早已和面前的这条黄泥山道一起,被活埋在了深深的塌方山体下面了。母亲冒着这么大雨归乡来救了他一命,只是此刻的他,更多的是悲伤和绝望,不仅是因为这被掩埋的山道,完全断绝了他回城救母的道路。而是因为刚才发生的这诡异一幕,明白无误的告诉他,母亲怕是凶多吉少了。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就在他回老屋收拾东西的这一晚,林婆在医院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离世了。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我也相信大家看完故事,也都会有自己的理解和判断。只是,更重要的是我想告诉朋友们,亲情是世界上最无私最伟大的。请珍惜家人,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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