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在岁月的音符里,总有那么一种忧伤,几许凄凉,几许无奈,几许欢笑,几许泪水。美好的时光不再,留下了淡淡的忧愁,丝丝的暖意。
正文 :
一 童年
时间就像一把梳子,毫不留情的就梳理着失去的年华。它又像一道道烙印,永远打印在我的记忆里,让人无法忘却。
随着清闲的日子越来越多了起来,我的脑海里时不时就翻滚起记忆的海波,一波一波,不由的,翻滚起我的童年来,啊!我的童年,除了快乐就是幸福,再就是永远无法抹灭的饥饿回忆。
记得每天放了学。和自己的小伙伴一边割着猪草,一边把自己的梦想放飞在蓝天。晚饭后,帮妈妈洗完锅碗,“刺溜”就溜出了黑洞洞的屋子,在黑夜里光着小脚丫和小伙伴藏猫猫到深夜,或是抹着鼻涕仰望星空,和玩伴比着认天上的星宿。
“这是北斗星!”我常常以大欺小的在星空里胡吹牛,今天想起来,那个时候,星空里一定有很多悠闲的牛在散步,那一定是我吹上去的,呵呵!
“不对!他是天狼星。”我的邻居伙伴也不示弱,和我争辩着,并偷出他家的那把手电筒,在书里找着和我论理。
“回家睡觉!”黑夜里陆陆续续传出口音不同的大人的呼喊,我们撒丫子就飞到各家的炕上,做起了美好的梦。
一张香脆的大饼,夹着几块猪油渣子……
“我要吃!”弟弟抢着也在要!
一边的妹妹躺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把饼塞给自己的弟弟妹妹,我自己却哇哇大哭起来!
“醒醒,玉儿。”被母亲叫醒,原来是个梦!可我肚子真的饿得咕咕在叫!火热的炕怎么也不能让我在后半夜入眠!
摸着黑!下了炕,想在木柜子里找一片馒头,垫吧垫吧肚子,可是,摸了半天,连个馍馍渣子都没摸到!再摸!摸到一个小手手。
“姐,是我,强强弟弟,我饿了!一点吃的都没有!”弟弟叹着气。小小的叹气在黑屋子里弥漫……
“唰!”橘黄的灯亮了,母亲看到缩在墙角的两个孩子在馍筐筐子找吃的,人就泣不成声了。
“我的小乖乖们!是妈没有本事啊!让你们吃不饱!对不住你们啊”母亲一边哭泣,一边在面口袋里舀出第二天的口粮面,在头边的炉子上烧了一碗疙瘩汤。汤没凉凉,就被我们几个一扫而光……
我的童年就是缺衣少穿中度过的,可我们很快乐!
@丁莉 2楼 2014-04-22 20:39:41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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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边词 1楼 2014-04-22 20: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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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此文有缺点,请及时指正,祝你快乐!
亲爱的朋友们,我在文里不一一致谢了,有空我会去看看大家伙的文文,祝大家快乐!
二
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庄户人家的院子里,我们小孩子们快乐的一天就开始了。
院子里的大人们都去地里上工去了,由于田里正在喷农药,大人们给我们放了假,不让我们去打猪草,让我们看家,无事可做的我们,聚到一起,开始玩起了游戏,我们家大院里被热闹包围着。
我和隔壁的虎子蹲在屋檐下的水泥台上玩五子棋玩得不亦乐乎。金丽和波波几个伙伴头凑头围坐在一起在翻看一本快要烂了的小人书,一边看,一边在争论故事发展的情节,争得激烈了,会站起来,互相掐架,那唾沫渣子会喷到我们头上;几个男孩子在玩吹瓶盖的游戏,输了赢了的都在那里哇哇的乱叫喊着;男孩子性格的咪咪和几个男孩子在我家猪圈门口玩方宝(啪唧),由于那里灰土多,几个人玩高兴了,总是爱往手心里吐吐沫给自己加油,感到热了,就用那双脏手胡乱的擦着脸,等汗出来了,那泥就顺着汗水往脖子里淌,风一吹,汗干了,被太阳一晒,就像一个个小泥猴。
“报告,我们有情况要报告!”被派出去打探村里情况的大壮和猴子喘着气站在我家大院门口,却被值班的金波和小胖拦在了院子门外。
“敬礼敬的不够标准!重来!重来!”最调皮的金波把手里的‘红缨枪’塞给胖子,就和大壮和猴子两个显呗他的有学问来,因为他在这个大院里,他爸爸是海军,是唯一一个穿着海军服,头戴海军帽的男孩子,他的这一身衣服让我们羡慕不已,因此他在我们大院里,很有权威,他愿意给我们放哨,当他的侦察兵,都是他自己分配任务。
“怎么?不就是你爸是个军官,就你最标准是吧!你给我们敬个礼,让我们学学呗!”猴子在我们这个大院里里最难被我们驯服,他和小伙伴据理力争的时候,总是以迂回的方式,让人生不起他的气来,还总是被他套在套子里。
总是把自己比作嘎子的金波此时就真的上了猴子的当,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右手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他那小军帽檐右角前,手心向下,给猴子和大壮示范着他跟他爸爸学来的军礼,嘴里却不忘记要显呗显呗。
“知道不?这才是标准的军礼!学着点!”
“哦!唉?我怎么没记住呀,你再教教我呗!”猴子就开始使坏,那双小猴眼微微眨巴着,透着机灵。
“就是,我总是学不会!”憨厚的大壮模仿力很差,他真的没有学会敬军礼,于是嘟着嘴,用羡慕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金波。
“那你们就仔细看好了。”金波忘记了自己值班的任务,站在那里给猴子和大壮示范着。
三
小伙伴看着金波一遍一遍给猴子示范他的标准军礼,停下了玩游戏,都把自己手里的玩具揣到兜里,呼啦一下围到他们跟前,看起了热闹。
“真够笨的,学了几遍了,都学不会,还想去当解放军叔叔,叱!”金波看到小伙伴看他敬军礼,敬军礼更卖力了,人也更神气了,嘴里训着猴子和大壮。
“怎么回事啊?我的军礼还是猴子亲自教的,他怎么会忘记?不会做了呢?”我冲着院子里最大年龄的东升哥咕哝,卖弄自己是个勤于思考的女孩子,好让他在这堆娃娃堆里玩游戏时器重一下我,不要歧视女娃子,让自己做个‘女参谋’就行了。
“丫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给侯军起个猴子的外号吧?因为这小子就像猴,太精明,他不会敬军礼?也只有金波才会信,叱!”东升哥在做一把弹弓,他听了我的咕哝,懒洋洋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满脸透着坏笑,瞬即就坐下来,继续在做他的弹弓。
“哦!是这么回事!”恍然大悟的我瞬间对猴子捉弄金波的行为很不满意,于是喊起来。
“金波……”我要揭穿猴子在使坏,被东升哥止住了。
“黄毛丫头片子一边去!金波有劲爱敬就敬去呗!有你啥事?省得他们鸡飞狗上墙,吵得人头疼。”东升哥的弹弓做好了,准备拿手钳子拧铁丝。
我一听,很无奈,可趋于东升哥是这个大院里的娃娃头,就假装看那本早已翻遍了的《杨门女将》小人书。
“东升哥,你不是让猴子和大壮去打探村里开始摘葵花了没有,你忘了,大大的葵花盘……我还饿着呢!”我的堂哥志文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冲着东升哥喊,因为我堂哥也是娃娃头之一。
“唉吆!我还真搞忘了。”东升哥一下子弹跳起来,把弹弓揣到裤兜里,冲着猴子一伙喊起来。
“猴子,好了!别在那里使坏了!我要听听村里大人们上工的情况。”
给猴子和大壮示范军礼的金波早就被太阳晒得筋疲力尽,无奈他心里被爱炫耀虚荣心占据,在那给大伙比划着早已乱了套的军礼,一听东升哥喊话了,他大概知道自己中了猴子的计,气汹汹的瞪了一眼猴子,抢过胖子手里的‘红缨枪’,挤出小伙伴,就走出了这座大院。
“报告东升哥,大人都去水库修水库了,没摘葵花呢!”猴子看到金波狼狈的离开大院,他冲着金波吐着舌头,那双猴眼朝小伙伴眨巴着,并回答着东升哥的回话。
“好!我们去偷葵花和苞谷!”东升哥开始安排任务。
亲爱的朋友们,我不爱打稿子,不是不尊重你们,因为打稿子会让我根本就写不出文文来,此文就是现写现卖,有很多漏洞,请各位包涵!也谢谢你们关心的看我!多谢了!
东升哥给院子里的小伙伴下命令了,我展露能耐的时候也就到了,因为我盼望参加这种游戏已经好久了,好久了。
真的,我特想出去练练胆,想偷回村里一些能吃的东西回来,也给我年幼的弟弟妹妹一个惊喜,给他们垫吧垫吧饿瘪了的肚子,让他们崇拜我这做大姐的。
此时,我最担心东升哥会像以往一样让我和几个女孩子看家,那样的话,真的让人受不了,我甚至在心里彩排过上千次,要是东升哥和我堂哥再歧视我们这些女娃子,我们就等他们离开,自己组织女娃子们去单干,和他们比一下能耐。
“董咪咪跟我们去,其他的丫头片子看家!”东升哥如一个皇帝给院里的孩子排任务。那个时候,年幼的我们根本还不知道,他们出去的孩子,在地里偷了吃的,就在附近的山里烧了吃饱,根本不会拿东西回大院,省的被爹娘老子暴打一顿。
“果真又是老生常谈,东升哥在心底里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女娃们。”院子的女娃们气愤不已,可当着东升哥的面没有一个敢说出口,害怕他一生气,会把我们踢出去,他们到别的大院里另起炉灶,大概我们的处境比现在还惨,我们遭到别的大院里孩子的欺负。
“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他们跑得快,就他们能刨来吃的喝的,叱!我就不信了,我们离开他们几个臭男娃子,就……”东升哥带着的部队走出了我们家的大院,我跺着脚冲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气恼的喊着,可心里还真是不由的犯起怵来,东升哥领导小伙伴偷土豆,掏鸟蛋的影子如播放的电影在我眼前晃。真的,如今的孩子也许永远无法理解那个时候我的那种担忧,可那个挨饿的年代,一个七岁的孩子,一天到晚,就为吃饱肚子天天担忧着。
“玉姑姑,怎么回事啊!我们每次都替他们看门,他们拿回东西来,不给我们分东西吃,我肚子真的很饿!”比我大八个月的堂侄女芸枝走到我跟前,抱怨着,那张俊秀的脸泛着菜绿色,一张薄薄的嘴唇上淌着清鼻涕,如一条蠕动白虫子,特恶心!大概虫子流进嘴里了,她抬起手腕,唰的就揩到那用破袜子缝起来的袖子上,看着特猥琐。
“就是,昨天他们打了两只雀儿,烧熟了,他就分给我一个烧糊了的爪子!”我家院里的外姓人赵香香抿着嘴咕喃着,因为她家是外姓人,她们家在我们这个村子里没丁点的地位,他的老辈子出门时都是低头哈腰的,因此,她一个六岁不到的小丫头天天装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可怜妹,今天大概是饿极了,她才敢在我们堆里开那么一次金口。
“你还分到一个雀爪子,够不错的了,还不是玉堂哥(我堂哥的名字)和你玩过一起扮夫妻游戏护着你,偏心给你的,你们知道吗?我只分到烧焦了的羽毛,呜呜……”我的一个堂妹瞪着愤怒的大眼望着香香,巧巧说着说着,竟呜呜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用那破的袖子擦着鼻涕。
“你们敢不敢跟着我姚玉组织个女子铁道游击队,我们自己出去找吃的?”我平时看小人书大概看入迷了,特崇拜《铁道游击队》里的故事,我有时候总是把自己安排在那个故事里。
“不行!就你,瘦巴巴的,个子又这么矮,根本不如东升哥,跟了你,说不定连根羽毛吃不到!”女人崇拜威武的男人从孩提时间就已经体现出来,为了填饱肚子,我的几个堂妹竟忘了我们是本家,当着我的面就敢如此打压我。
苦难的生活让赵香香比我们早熟,她看到我们几个本家姊妹窝里起了讧,不想参与是是非非,抿抿那小小的唇,和我们告别。
“你们玩吧!我妈妈给我排了活呢,让我学纳孩(鞋)底子呢!”
“我也有活.”
“我也是”
院子所有的女孩子陆陆续续走了,只听见各家房门咯扭的声音在我们姚家大院里呻吟着。
五
第一次和我的女玩伴们‘策划谋反’就这么流产了,一个小孩子也没有多想什么后果,就是饿着肚子等着妈妈收工回家吃午饭。
祸福仿佛就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双胞胎的姊妹,这一阵子,整个公社都在在修水库,社员们大概工分要涨了,妈妈破天荒给我们姐弟三个贴了一次油饼子,还炒了一盘鸡蛋韭菜。
这是我们最有福的一天!
油饼子夹韭菜,我们姐弟三个嘴上流着菜汁水儿吃了个饱朝天,打着饱嗝顺道撑着喝了苞谷面糊糊,脸上的菜汁水我们都舍不的把他洗净,就是想一会儿到村里打麦场玩的时候,给那些个家里穷的喝不上两碗苞谷面糊糊的小伙伴显呗自己家条件不错,在饥荒年,还能吃上带油的饭食,顺道晚上闻味止饿,嘿嘿!
我带着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强强,拉上刚过三岁生日的妹妹就到了打谷场。
此时的打谷场已经热闹异常,整个村里的孩子几乎都聚在这里玩着游戏,滚铁环的绕着打麦场比着滚铁环,跳皮筋的三五成群跳着皮筋。
“小皮球架小鸡,马莲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这种欢呼声让我们姐弟三个互动起来,我们三个各自去早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伴玩耍。
我看到东升哥和我堂哥玉堂带着我们院里的几个小玩伴在玩飞碟,绿色儿的飞碟在麦场空中飞舞,那飞碟被夕阳染红了,随着飞舞闪着红绿色儿的光彩。
“好漂亮啊!”飞碟朝我这边飞过来,我一个飞身跃起来接住,讨好的想把飞碟抛给东升哥。
“黄毛丫头,请你以后别和我们玩了,滚一边去!”东升哥忽然像条狮子狗冲我咆哮起来,那洪亮的声音在麦场飘荡,整个麦场上的孩子们都停下了玩耍,眼睛齐刷刷向我这边聚过来。
“怎么回事啊?这个董家的霸王又在发什么少爷脾气?抽什么疯啊?当着这么多的伙伴和歇凉的大人让我一个女娃子如此的丢脸!”我站在那里望着满脸无情的东升哥不知所措,只觉得两眼模糊,脸烧就像是给妈妈烧柴做饭的时候一样烫。
“哼!我们姚家是大户,这个村子都是我们姚家人,我才不怕他霸王东升呢!”我抬起头,求救看着我的玉堂堂哥,想让他提我说句好话。
可是玉堂堂哥咬着他像女娃娃般薄薄的嘴唇,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向我跑过来。
看此情景,我以为我的堂哥会把我当做他的姚家妹妹,我们抱成团在这个村里一起玩,一起长大,我当时眼前甚至浮现着董家的咪咪,我堂侄女芸枝,赵家的香香会随着我堂哥向我们聚来。
“哼!董东升,没有我们姚家子弟抬着你,你就光杆司令!叱!”
就在我美滋滋的时候,我堂哥从我手里抢过飞碟,冲着我吞吞吐吐说。
“我们已经开会了,决定……决定开除你!”
“为什么?”我从来就不害怕我的玉堂哥哥,我冲着他发脾气。
“你早上说了什么?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先回家吧!”玉堂哥就像一个小大人,皱了一会儿眉头,转过身,就像董东升跑去。
这一天,我倒霉的日子就开始了。
六
我看到堂哥不顾我这个亲房妹妹,跟着他的东升哥走了,心里很委屈,一行泪很快就从我眼睛里滚落而下,打麦场人影子模糊起来,可我倔强的性格让我转过身偷偷抹干净了眼泪,就想和别的院的孩子们玩,想和东升示威。
“哼!气死他董东升,什么东升哥,屁升哥,臭东升,臭董家的娃子。”我一边嘴里咕囔着骂着东升,一边和聚过来的娃娃们玩起来。
“麦场上的丫头娃子都听好了,以后谁要再和姚家的玉玉丫头子玩,我们就绝交!”东升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忽然双手拢嘴,冲着麦场上的孩子们喊着。
几个想和我玩的孩子刚迈出几步,一听到东升哥这么一吼,先是犹豫了一会儿,再回过头看看东升哥,转过身撒丫子就逃之夭夭。
“这董家的恶霸!不就是仗着你爹爹是我们村的村长吗?哼!要不是我爹出去当了工人,这村长还会轮到你爹当吗?一帮哈(瞎)汉,叱!”我跺着脚在那里骂着。
我们这个村,自古以来姚董是大姓,从土改时,就是这两个姓在管理这片土地,不是姓董的掌了大权,就是我们姚家的子孙有出息的做了这一方水土的领导,其中的明争暗斗,那是暗潮汹涌。
到我父辈这代,他们兄弟几个都不甘于再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你争我夺生存了,当兵的都去当了兵,只有董家的子孙,他们还在守着这片土地,等我的三爷爷从村长位置退了下来,董东升的父亲就顺理成章接替了我三爷爷的职务,当了村长。
村长的儿子,在这里肯定就是地头蛇!就连村里的大人见了他,都会对他恭敬三分,何况我们这些小屁孩,耳熏目染听着大人们的高低贵贱之分,不仅对他崇拜,而且还很敬畏。
七岁的我第一次领教到‘大人物’的厉害,我只好恋恋不舍离开打麦场。
我前脚一进门,弟弟拉着妹妹哭哭啼啼回来了。
“强强,你们怎么回来了?离开姐姐不行吧!嘿嘿!”我以为是弟弟妹妹们黏我,跟着我回家的,心里还觉得美滋滋,把麦场发生的不愉快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姐姐,东升哥不让他们和我们玩了,我才滚了蛋蛋的铁环还不到一圈呢!” 弟弟委屈的撇着嘴,又望着墙上那一捆粗铁丝叹气。
“爹爹说好回来给我做铁环,这都多长时间了,也不回来!”
一提到远离家乡爹爹,我们三个围在一起痛哭起来,哭我们的孤独无助,哭我们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苦日子。
七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东升哥孤立我的这段时间里,我躲在家里开始学习爹爹离家时留给我的作业,就是练毛笔字。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上学呢,就是临摹爸爸写的字,不管认识不认识,照着写,因为我爸爸的毛笔字写的很好,是附近几个村出了名的‘秀才’。
那时候的农村,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我院里和我一般大的几个女子,在不出门的时候,都是在那里跟着大人纳鞋底子,学绣花。
一些婶婶们看到我拿着枝毛笔,脸抹的像个大花猫,就笑话我。
“玉玉,你一个丫头子 ,不学针线活,将来看怎么嫁男人?”
人都说农村的孩子纯洁,淳朴,叱!那只是被农村孩童们没见识,木讷的外表掩饰了,其实农村的孩子早熟,尤其性早熟,那个时候,像我这般大的几个丫头已经懵懂嫁人是怎么回事了,我也不例外,我一听嫁男人,脸瞬间羞的滚烫,为了显示我与她们与众不同,我举起写出的大字,冲着她们示威。
“嫁男人嫁男人,你们会做针线,嫁的什么男人,不是嫁的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窝囊废,再不就是只会刨土的榆木疙瘩,叱!”
这些话如今想起来,真是太刻薄,可是我当时说的这些话,都是模仿这些婶婶们和她们的男人们吵架时的骂话,嘿嘿,多惹人啊!
不知院里的婶婶们是尊敬我爹爹的缘故,还是我挺招人喜欢的缘故,她们每次听到我语出惊人顶她们,她们并不恼我,而是面面相觑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一阵子,话多的婶婶就逗我。
“玉女子,不愧是读书人家的后人,那个你给我们讲讲呗!你长大了,相个什么样的女婿呀!”
幼小的孩童虚荣心就手指头那么大,我一听婶婶夸我是读书人家的后代,于是我就不能错过显呗自己与她们不同的大好时机,我咬着毛笔的竹笔盖,就和她们交起心来。
“嗯!我长大了,我要相一个,嗯!相一个”我在脑海里搜寻着所有我崇敬过的所谓的女婿形象,可脑子如灌进了水,大概没脑汁了,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嫁给我家东升,教我家东升识字,可以吧!”来这个院串门子来的东升的妈妈看着我写的大字,啧啧的夸着,并和大伙儿逗着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