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里的流年

  妈妈这地动山摇的一声狂吼,几个小娃娃闻声而来,抱着麦草腾腾地从牛院子里跑出来,看到我妈妈气成这样,又看到我平安脱险,一个个扔了麦草,跟着东升一边逃窜,一边冲我高声喊道:
  “玉玉,自己逃命吧!你妈妈真的气坏了,抓到你,一定会剥你三层皮!我们好怕!”
  他们说着,一溜烟,身影就窜到了房子的后墙,躲在房子后面,偷偷的瞄了我几眼,然后“闪”人,在我的眼睛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对视着他们的眼神,感受到了他们对我的担心以及莫名其妙的害怕。在他们消失的那一刻,我怔住了,但下一刻马上就警醒起来。
  院后面的那棵老歪脖树在风里沙沙的作响,发出窸窸窣窣的颤抖声。鸟儿也不叫唤了,就呆呆的栖息在树上。
  “三层皮?我妈妈不会像曹旺大叔一样……”我的身子背后忽然一阵寒意。
  我眼前瞬间浮现出半年前曹旺大叔忍痛宰杀一头村里病死的老牛的情景,他用弯刀一点一点剜着牛身上的肉,眼泪滴答滴答的从他的眼睛里成片落下。曹旺大叔用袖子拭着泪水,弯刀气势逼人的在老牛的身上来回游弋,最后呈现在人们眼前是一张完整的牛皮。
  “啊!惨极了!天哪,不要吧!”
  我仿佛看到我被妈妈绑在一根柱子上,妈妈手上拿着和半年前曹旺大叔一样的弯刀,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一想到这,扭过头,就向村外拼了命的跑去。
  我们村对面是王庄,中间只隔着一条河,准确的说是一条刚刚修好的水渠,我顺着水渠飞跑。
  妈妈大概被激怒了,她加快了追速,那速度快得惊人。有一次,那举着的棍子差点就打到我后背。
  “好险!看来我是逃不出妈妈追赶了!”
  我心里好恐惧。牙齿彼此都开始打架了,全身不由自主哆嗦起来,有好几次,我差点就被脚下坑坑洼洼绊倒,险些摔倒。
  可是一想到那头被剥了皮病牛的惨样子,我咬紧牙顺着渠跑,不顾身后妈妈死命的追赶。
  我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到了极点,在我自己思维的想象空间里,充斥着血腥场面,以及恐怖的结局,这像一只巨大的魔鬼,在我的身后逼得我不得不以有生以来最快的冲刺速度,从后脚就是地狱的大大绝望中,小小的努力着,向着唯一能使我活下去的天堂飞奔。
  忽然,一根柳树条绊住了我,我一拐弯,差点跑到渠里去了。
  “啊!“背后传来母亲凄厉的叫声,就如丢失狼羔子狼妈妈的哀泣,我以为妈妈和我一样被绊倒了,我经不住回过头来看起妈妈来。
  此时,妈妈手里的棍子不知何时已经扔了,她原本红润脸儿就如被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般,一搭儿红一搭儿青,还透着苍白,看着特害怕。
  我看懂了妈妈心里的恐惧。
  “哼!妈妈一定担心我会掉进水渠里淹死,哼!我淹死了,看她再打谁?”
  那个时候,我太顽劣,根本就不懂得心疼妈妈,妈妈的担心,这助长了我想继续和她玩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冲着狼狈的母亲吐着舌头。
  “你死性不改!”母亲又一次被我激怒了,抓起一块石头向我扔来。
  我女儿考进重点高中,通知书收到后,昨晚我很兴奋,一家子看电影了,没有读书,谢谢来粉我的好朋友们,余香很感激!
  三十九
  童年的我是多么顽劣啊!我全然不顾及一个母亲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也不去维护她,就这么任着性子肆意践踏她,让她在全村子里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让她在村子里人们眼里是一个不懂教育的妈妈。
  可妈妈并没有责怪我,看到我继续逗留在水渠边,她吓得在那里求我,那双廋削的肩胛很明显的一震一颤。
  “玉玉,回家吧!”
  “我不回,我不会回去的!我回去,你会打死我!”我趴在水渠边,做着随时要跳渠的动作。
  “妈妈不打你!玉玉,快下来!那里很危险!”
  “哼!你们大人总是骗人,我才不相信你呢!”我撅着嘴巴,大声向着妈妈喊叫,仿佛在诉说着我千百年来所遇到的委屈,一股脑在这一时刻爆发了出来,犹如岩浆从火山口里喷薄而出,我的胸腔里充斥着怒红色的气息。
  “我上次爬上村外那棵歪脖子杨树上掏鸟蛋,被你看到了,你就骗我回家,说不会打我!”
  “我信以为真,就跟你回家了。结果呢?回家以后用柳树条子狠狠地抽我了一顿,我可记得的,哼!大人就很了不起吗?就知道骗小孩!”我又一次梗起脖子。
  “你不要太淘气,我舍得打你吗?”母亲声泪俱下。
  “我们找来做稻草人的扫把,都是不能再用的,准备烧火的了,可是你让我罚跪,还让这么多人看我,哼,我不回去!”摸到母亲心里的我,可以随着心拿捏她,让她心碎。
  “还不是穷啊!我的傻女女,他们丢扫把的人家,一大清早纷纷找上门来要我陪呢!怎么赔?快一百多把呀!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啊?”母亲颤声问我。
  “一百把!一百把!怎么可能呢?”我虽然不会数数,可脑子里还是分得清东西的多少,我被母亲问的丈二摸不到头脑。
  “一百把,我们几个小孩,一下午就做了十个不到的稻草人,哪里会做那么多?”我顿时知道我们被父老乡亲讹住了。
  妈妈僵住了,愣愣的望着我,瞬间泪眼婆娑,忽的转过头去,望着看我们笑话的老少爷们,颤声问他们。
  “父老乡亲,站在这里的,我们几乎都是同宗同祖,你们为何为了一把扫把,要逼着我们娘俩在大清早这样狼狈不堪?国辉在家的时候,给你们的好处还少吗?就是他当兵那几年,最困难的时候,也会从微薄的津贴里给你捎药,捎特产?你们就忘了吗?非让我把娃娃逼进渠里,你们才罢休吗?”
  站在渠两边几乎是姚姓,有个别外姓人,一看这个阵势,低着头溜出来人群。
  就在我们等待人群散去,娘两好回家,可是有人却不同意了。
  “国辉媳妇你还识两个字哩,却如此不明事理,玉玉不是的生养的女子吗?偷了我们扫把,你还给她抻口袋,有你这么做妈妈的吗?自古言:养儿不教父之过,养女不教如养驴,你这样袒护自己的娃娃,对不对?”
  质问我妈妈的人口气极其气愤,仿佛我妈妈和他有深仇大恨,我在脑海里梳理着我妈妈平日里和人结怨的人。
  不对!从记事起,我妈妈除了和奶奶吵过一次嘴,和街坊邻居从没有红过脸的,是谁对她意见这般大?
  我顺着人群寻声望去,一看是我们一个族里五保户之一的苍旺大爷。
  “啊?这是那个一年四季总是油头垢面的苍旺爷爷吗?他可是我家救济的对象之一呀。”
  “
  “啊?这就是那个一年四季总是油头垢面的苍旺爷爷吗?他可是我家救济的对象之一呀。”
  我的心里很疑惑,为什么我们帮了苍旺爷爷,这个爷爷还要胳膊肘往外拐,在对我家不利的事情上瞎搀和。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我们家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我很生气,于是没有用尊敬的语气,就对着苍旺爷爷大声辩驳起来。
  “苍旺爷爷,你家根本就没有扫把的啊!你为什么要乱说话!”
  我狠狠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苍旺爷爷,你每次扫院子,都是我妈妈拿着我家的扫把替你去扫院子的呀!”
  我抓着一根靠渠很近的柳条一边荡着,一边大声问着那个山羊胡子上挂满了吐沫渣子和剩饭渣子的老辈子。
  我不太喜欢这个糟老头子甚至有一种厌恶的情怀。
  因为从我记事起,这个老头子和他的女人看着永远是那么邋遢,看着像那种整天在街上乱跑的疯子。他从来没有穿干净过衣服,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总是趿拉着一双沾满垢痂的松紧布鞋,慢悠悠的游走在村子间,身后总是传来一阵阵汗臭和屎臭的气味。
  对于这些,我是极厌恶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爹爹离家时一再叮咛母亲,要我们经常去照顾他们。于是,一到我家改善伙食的日子,母亲总会让我去他们送吃喝,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一想到爸爸,就还是坚持去了。因此,我对他们很熟悉。
  熟悉他,就轻视他,就蔑视他!
  因此我敢大着胆子问他个究竟。
  “院子?额呵,你们听听,多么可笑啊!他,他家有院子吗?他家不就是住在村尾那座被烧毁的破窑里吗?黑区麻糟的,用得着清扫吗?扫把丢了更好!”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几个看热闹的大孩子,他们已经上高小了,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分得清穷与富的差别。他们一听我的这番话,就在嘲笑苍旺爷爷家的贫穷,有坏心眼的,竟在人群里嘎嘎的坏笑,还有人面面相觑,互相用手和眼神示意着苍旺爷爷。
  有人揭他老底子,这让这个老头子恼羞成怒,根本不顾及我这个小破孩经常给他端饭送汤,竟剁着指头在那里骂骂不休起来。
  “啊?你们这帮短命鬼,是欺负我无儿无女是吧!我姚苍旺根红苗正,五代以上都是要饭的,我怕你们啊!”
  “国辉媳妇你听着,偷一赔十,你女儿偷我一把扫把,赔我十把的钱,要不,我亲自去他厂里,找他厂子去要!”
  “啊!”人群中瞬间炸锅了!一刹那他们仿佛马上领会了老头子的用意,为了共同的利益,人群就像搓麻绳到尾声一样,要上劲,拧紧了,他们要团结一致,在这个清冷的早上,要“血债血还!”
  “还有我们呢!我们家也丢了扫把,你们赔!不给赔,就进城到‘秀才’厂子里去要!”人群沸腾起来了。
  “啊!不就一把高粱扫把吗?你们用得着这样煞费心机对待我们吗?扫把是我女儿拿的,她自己赔好了!”
  “拿什么赔?”穷极了了的人眼里只有穷的只剩钱了,什么同宗同族,见鬼去吧!什么良心道德,喂狗去吧!他们终于抓到一个让他们能多吃几次白面馍的机会,怎肯罢休?一个个喷着血红的眼珠子,不依不饶起来。
  母亲见状,吓得魂不附体,她经见过人吃人的旧社会,她一时手足无措,唯有拿出女人的不要脸和不要命,撒起泼来。
  “她的命可以偿还了吧!”
  母亲说着这违心的话,心疼的如刀割,一咬牙,血顺着她苍白的嘴唇上淌了下来,她用袖子抹干净,冲着我高声喊起来。
  “死丫头!不长记性的奴才,你爹爹要养十几口子人呢!不能牵连他!你拿了人家的扫把,人家不饶你,你就去死作罢!十八年后,不要投胎到我这样没本事的妈妈肚子里。”

  为孩子暑期辅导班忙得不亦乐乎,今晚不发文,不访友!请见谅!
  四十
  “啊!妈妈这是要干什么?真的要让我跳进这冰冷的渠里去死吗?”幼小的我根本就不知这是妈妈在演‘苦肉计’。
  妈妈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赢得这些想讹我们的父老乡亲的同情心,只要他们心一软,就会暂时放我们娘俩一马,让我们回家。
  我没有领会妈妈的用意,望着脚下缓缓流淌的水,泪也潸然落下。
  “这可怎么办呐?跳进渠里去吗?”
  我闭上眼睛想跳,可眼前却浮现出我家大院里赵香香的二姐秋秋跳了渠的情景。到了现在,我依然清晰的记得,秋秋姐人被冲到下游分水岭排渣口,被人打捞出来,曾经多么俊俏的一张瓜子脸浮肿了,看着就像“牛头马面”一般,特恶心人。
  “啊!我就要变成那样吗?我不愿意!”
  我一想到这,浑身颤栗不已,一度想松开抓柳树条的手把柳树抓的更紧了,勒的我手心烧热般的疼痛。我的牙齿绷得紧紧的,咬着薄薄的嘴皮子,嘴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了鲜红色的血,好腥!
  “看啊!不愧是秀才的媳妇,大清早这戏演的,啧啧!太逼真了!太逼真了!多像那戏园子里的演员呢!要不要我们为你鼓个掌呢?”
  苍旺大爷那布满皱纹的黄褐色脸上荡漾着阴险的笑容,他冷冷得笑起来,在人群前面来回的走动。
  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硬?
  如今想起来,就是人的心肠最硬!
  没有达到目的,就会不择手段,甚至不顾别人的生命!他们不顾我们娘俩儿的死活,就为向我们要到那一把才值几个钱的破扫帚!这是多么黑暗的人心啊!人心的泯灭,才是黑暗无边的写照
  “到底跳不跳?跳不跳?真的要死吗?死亡多可怕啊!为什么,我后悔,为什么后悔?天哪!我的脑子好乱啊!”。
  我的脑子像绞肉机,将往事一股脑全搅了出来。原来孩子的想象力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东西,想象着可怕的事情,脑子里便会陷进一个像世界末日般的无边无际的深渊。
  就在我和自己做心里斗争的时候,苍旺大爷根本不依不饶,当着众人就揭穿妈妈的计谋,这让妈妈羞恼成怒,面子上又下不来台。
  可毕竟是自己的娃娃做了错事在先,妈妈没有办法,依然把窝在心里的恼怒发泄在我身上,冲着我大声吼起来。
  “你这死不掉的丫头,你……你……”
  大概母亲捕捉到我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她担心我跳进渠里,可是,没有达到目的的人群,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句原谅我的话,妈妈无计可施,绝望了,只好自己向渠边冲来。
  “死丫头,妈妈和你作伴去!”
  就在妈妈向我跟前冲来的时候,忽然村里那只大喇叭嗡嗡响起刺耳的声音来,瞬即传来一声孩子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要冤枉姚玉玉偷了你们扫把,你们丢的扫把,是我……是我偷的,董……董东升偷的……”

  就在母亲也往渠跟前冲来时,忽然传来了我们村里喇叭嗡嗡沙响的声音,就这沙沙的电磁波的声音吸引了我,让我没有跳下渠去。
  “啊!我不能跳渠,我跳渠了,怎么听土台子上这根杆子上那个喇叭里男人女人动听的歌声?”我扭过头,望着被看热闹围住的土台子上竖起的那根电线杆子,很是留恋。
  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喇叭声让我没有松开抓柳树条的手,往渠里跳去,这声音也救了母亲。

  其实村里那几台喇叭是当年农村中普遍使用的那种很简易的舌簧喇叭,广播线路是从公社拉到生产大队,又从大队拉到村里,翻山越岭,这是我带着弟弟和小伙伴尾随架杆子工人亲眼看着竣工的,就像是看戏。
  那个时候的通讯忒差,线路经常不通畅,每次遇到刮风下雨,喇叭就没有声音了,加上喇叭又长期在室外日晒雨淋,即使线路畅通,声音也变得很小,很多时候甚至沙哑不清,但也别无选择,大家也得耐心地听,以此来打发时光。现回想起来,还挺心酸的!
  喇叭里传来东升歇斯底里的喊叫,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骇得惊住了。当时很多人都以为是听错了声音,因为那个年代,村里那播音室在在人们眼里,就如紫禁城一般尊贵,管理‘森严’,那把金灿灿的铜钥匙只有村长一个人有,村长挂在腰间,晃来晃去,看起来很是神气活现,很是羡煞人。
  “董革命村长不是去公社开会了吗?他已经走了两天了,他的儿子怎么进得去这播音室?”
  人们疑虑片刻,马上心领神会,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那就是东升是村长的命根子,宝贝疙瘩,一定是村长离家时留给他儿子的保管的。
  啊?扫把是被村长的命根子拿走了,他自己都在喇叭里承认了!他承认了又能怎么样?不就是拿了你家一把扫把吗?大家伙为了能在村里讨得份救济的粮,不知在黑夜里给村长送过多少东西,都比这扫把值钱的多呀!
  村长可不能得罪!村长家的人一概都不能得罪!
  那些想讹我家钱的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三三两两静悄悄的各自散去了,仿佛他们大清早来这里,就是来看一场热闹的,有刻薄一点的,对着苍旺大爷吐了口水,扬长而去。
  “呸!穷疯了,讹人家村长儿子的钱,不要脸!”
  啊!八岁的我,我亲眼目睹了人如此丑陋的面目,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能昧着良心,红口白牙,编谎害人,什么是良心,什么是恩情,都去喂狗了。
  @微尘余香 55楼 2014-04-27 20:20:13
  亲爱的朋友们,我不爱打稿子,不是不尊重你们,因为打稿子会让我根本就写不出文文来,此文就是现写现卖,有很多漏洞,请各位包涵!也谢谢你们关心的看我!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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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本祖 868楼 2014-07-02 21:39:45
  因为有破绽才真实,缝缝补补的锅盖,用不了多久,必扔无疑!你很会说话,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你还想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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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文都等到我小女儿大学毕业后,我再整理,润笔,出版!如今精力有限,无暇顾及!谢谢你鼓励我!
  四十一
  “哈哈……播音室的钥匙我爹会给我?叱!那些大人还真的挺会猜想,知道吗?那把钥匙比我们每个人的命都值钱,精贵的狠!我爹睡觉的时候都搂着呢!他说那喇叭特值钱,能给我吗?那些大人哪里知道,我是从那个后窗子钻进去的!哈哈……”
  此时的我被妈妈反锁在家里,我们家后院里传来孩子们嘈杂的说笑声一阵盖过一阵传进屋子,让我既烦,又羡慕不已。
  “唉,这次丢丑丢大了,我被妈妈追着满村跑!要不的话,我……”我一想到这,嗓子很哽咽,如塞了一团麻,眼泪也不争气,一个劲的顺着眼眶往下淌。
  忽然,东升炒豆子般的声音透过窗纸,传进我的耳朵。
  “东升哥,你能耐真大,那窗户只能钻进一只猫,你钻窗子,没伤到,真是让我不敢相信,啧啧!”金波平时最爱溜须拍马,怎肯错过这个能讨东升哥欢心的时刻?他夸大事实在奉承东升。
  其实村里播音室后墙的窗户,在刚装上喇叭的时候,我觉得很神秘,偷偷去爬过几次呢,就是为了偷偷看看那间屋子里是怎样传出声音的?我总想着那个屋子里一定有很多人,男的女的,轮流在唱歌说话。
  那个窗户很大,那个时候,老百姓遵纪守法的居多,再穷,小偷不敢去偷,要不的话,那个窗户一个胖子都足够能爬进去,别说泥鳅般的冬升了,他可是一个惯于爬墙钻洞的调皮哥哥。
  “谁说没伤到我,我后背的油皮都蹭了几块呢!我把小腹收了好几次,幸亏那屋子地形我十分熟悉,要不,钻进去,我会摔伤的。”每个小孩子虚荣心都是很大的,东升哥一听金波用仰慕的口气奉承他,他乐得屁颠屁颠,真的找不到北了,顺着金波的奉承往上窜呢!
  就在东升洋洋得意的时候,传来大壮瓮声瓮气的疑问。
  “我不明白,那些大人为何要让玉玉赔钱,而不让你赔呢?”
  “叱!这还不明摆着吗?谁叫玉玉爸爸是工人哩!知道吗?工人是什么?是大伙眼里的财神爷,是铁老大,四个兜兜里有钱哩!我爹都羡慕着呢!何况他们!这青黄不接,哪个人家能吃饱饭?不就是想讹玉玉家,让玉玉妈妈给他们几块钱,你们知道吗?一把扫把值八毛钱呢!可以打多少斤煤油,可以割多少肉?他们那些心思,想瞒过我,叱!”洋洋得意东升大概在他们董家大院里见多了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此时的头脑里已经具备了 成熟的思维。
  啊!这个早熟的少年!
  @铁匠彭 883楼 2014-07-03 21:15:20
  最近不定时上线,支持朋友少了,请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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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忙你的吧!祝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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