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情天梯》新中国爱情绝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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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何老四屡屡纠缠报复 刘国江时时护花遭辱(3)




  刘国江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结巴地说:“我刚刚看到一个人,放了一弹弓——”
  婆婆气不打一处来,抢白问:“人呢——”
  刘国江非常尴尬,向四周看了看,说:“跑了,中了我的弹弓,还叫了一声呢。”
  婆婆盯着黑暗中不真实的刘国江,一脸愠怒,说:“小伙子,我看你是心中有鬼吧,还说什么人不人的!你年纪轻轻,可要学好,不要毁了自己后半生。一个小伙子名声坏了,还怎么娶婆娘呀!好了,就当我老婆子没看见吧,以后再也不能犯混了,回房睡觉去吧。”
  刘国江的脸火烧火燎,他知道此时怎么解释也没用,就像评书里面说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他抬脚就要走,这时徐朝清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国江不由转头看向徐朝清房门,只见徐朝清站在房间间里,伸出头来,门前院子一缕昏黄灯光,可以看见她披着衣服问:“发生啥子事了?”
  婆婆正好余怒未消,对着徐朝清喊道:“叫你洗澡关灯,你又亮着灯,成心想勾引男人呀!”说着,婆婆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后面又抛来婆婆的一句话:“都到冬天了,还天天洗澡,真是的!”黑暗中,传来婆婆“咚咚”地走路声,一双小脚竟然走得如此刚劲有力,也许对于裹脚后的吴家婆婆来说,一生当中也没有几次吧。
  刘国江望了一眼徐朝清,徐朝清也正好向刘国江这边看来。一瞬间,徐朝清关门进去了,刘国江的心一阵紧缩,感到非常内疚,低着头回了房间。
  一连几天,刘国江都生活在内疚中,他感到非常对不起徐朝清。虽然那只是一场误会,但他还是感觉脏了他心目中的女神,一直不感面对徐朝清。但徐朝清就像没事一样,一如平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吩咐他做什么就吩咐什么。
  徐朝清越是这样,刘国江越感到难过,他总想找个机会跟徐朝清解释一下。
  半个月后,刘国江和徐朝清又一次从三合场赶集回来,下午五点多了,离高滩村只有五里路时,刘国江感到再不解释就没有机会了,终于鼓起了勇气,吞吞吐吐地说:“徐姑姑,那天晚上的事,我想跟你说说——”
  徐朝清歪着头看着赶牛车的刘国江,呵呵笑着说:“小伙子,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会做坏事的,肯定是有人在院子里不安好心,我相信你!”
  多日来的不安和内疚被徐朝清一句轻轻的话就化解了,刘国江眼睛红红的,嗓子一阵痒,显然被感动了,内心也舒展多了,说:“徐姑姑,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徐朝清当然知道刘国江喜欢她,但她没资格和他相好,更不想伤害他,内心也是一阵感伤,说:“小伙子,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小伙子,姑姑不相信你,相信谁呢?姑姑对不起你,姑姑让你受委屈了!”
  这几句话,彻底地感动了刘国江,他略带哽咽地说:“徐姑姑,你——你不要这样说,我……我有什么好呢?我知道有人欺负你,却不能保护你,还让你受委屈了。”
  徐朝清显然也被懂事的刘国江感动了,胸脯起伏不定,眼睛也潮湿了,她为了转移尴尬的话题,用手抹了一眼睛,说:“小伙子,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吧,也不小了,该找媳妇了。你跟姑姑说,附近的姑娘你看中了谁,姑姑托人去说说,没准姑姑出面能说成呢。”
  刘国江还从没想过自己要找媳妇,要离开徐姑姑,他心里只想天天能看见徐姑姑,帮她干活,甚至还要保护她,是故他一时无语,并且脸红了,愣了一下,嚅嚅地说:“徐姑姑,我还早呢,找什么媳妇,以后再说吧。”
  第十一回 何老四屡屡纠缠报复 刘国江时时护花遭辱(4)




  徐朝清一本正经地说:“不早了,你看村里有些小伙子和你一样大,都把媳妇娶进门了,有的都做爸爸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吧,小伙子,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姑姑一定帮你去说!”
  刘国江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呢,徐姑姑,以后再说吧!”
  徐朝清也知道刘国江三年来在自己家帮工,心无旁虑,从没有和别的姑娘有过来往,于是说:“没关系,没有中意的姑娘也没关系,等姑姑闲了,帮你相一个漂亮的姑娘,到时找个时间再让你看看,怎么样?”
  这下刘国江可急了,担心徐朝清真会去帮他相一个姑娘,如果那样,他岂不是要离开他心中最尊贵的徐姑姑了,一向不善言词的他忽然坚定地说:“徐姑姑,不用了,我还是在你家多帮几年工吧,我喜欢跟明书等妹妹弟弟们一起耍,还是以后再说吧。”
  徐朝清知道刘国江所说的是托词,他是舍不得她,想跟她在一起,不由心里热呼呼的,感激地说:“傻小子,那怎么行呢?哪个男人不找媳妇呢?就是我不帮你相一个,你家里也会帮你找的。再说了,结婚后也不影响帮工啊!你以后有了媳妇娃娃后,还愿意来姑姑家帮工,姑姑百分百愿意呀。”
  听了徐朝清的话,刘国江心里七上八下,但他又不能明说他喜欢徐姑姑,他愿意一辈子在她家帮工,只要能能天天看见她,他就心满意足了,想了一会,他说:“徐姑姑,三合场离村里这么远,娃娃们又小,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去找媳妇呢,等娃儿们长大了,能帮手了,我就放心了……再说,我喜欢跟药材打交道,已经习惯了,一想到没有药材的日子,心里就空落落的,憋得很呢。”
  刘国江其实也舍不得徐朝清几个娃儿,三年来的相处,他已经把娃娃们当成他的弟弟妹妹了,这一点徐朝清看在眼里,亮在心里,她又一次眼红了,说:“前些时候,我听大娃儿说,药铺以后也不能开了,说什么国家要收过去,叫什么公私合营什么的,以后可能我们家也不需要帮工了……小伙子,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刘国江愣了,问:“公私合营,什么叫公私合营,自家的店铺自家不能开吗?”
  对于未来,徐朝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并不懂新社会的政策和制度,于是说:“反正有那么回事,以后老百姓不能开店了,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相信是迟早的事……土地不是也分了吗?我想店铺也一样,也会分的,就这个意思吧。”
  刘国江听了简直不可相信,自言自语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牛车“吱呀吱呀”着转过一个弯坡,离高滩村不到三里路,坐在牛车上可以看见村子上空随风飘散的炊烟,一天的奔波终于快到家了。
  刘国江扬起牛鞭,或许是马上回村了,颇通人性的正当壮年的黄牛扬起牛蹄,精神抖擞地向前走着。忽然,刘国江发现前面站着一排人,有的人手上还拿着一个根木棍,为首的正是何老四。他暗叫不好,勒紧牛绳,黄牛停止了走路。
  这时,徐朝清也发现了意外,她迅速下了牛车,快步向前方一排人走去。刘国江见了,怕徐朝清有个闪失,赶快跳下了车头,一把拉住了徐朝清。
  何老四看见徐朝清和刘国江两个人互相关心,更是打翻了醋坛,酸溜溜地说:“哟,一个寡妇,一个小伙子,同车来,同车去,拉拉扯扯,是母子俩呢?还是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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