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来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在师父的刻意培养下,我是养成了午后小睡的习惯的,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一般在有空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改变这个习惯的。

  尽管心情有些郁闷,但是在吃完饭以后,我还是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了。

  依旧是被那震的整个教学楼都在震动的撞钟给吵醒的,我擦了擦口水,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发现肋骨之间依旧在疼,做到一半的动作又尴尬的收回了。

  之前打架的疲惫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这个疼痛倒是让我想起庄婧。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庄婧已经换上了明显是那个女老师的,不那么合身的衣服坐在了位置上,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干了。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伤痕,看样子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还是那样冷漠骄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相比于她,我脸上有淤痕,肋骨之间的疼痛好像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想起她说的话,我这算什么胜利?只是看似胜利,实际要惨的多,我心里又郁闷了一下。

  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庄婧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相比于之前那种看小丑似的目光,现在的目光似乎要好一点儿了,但那种明显的看不上依旧是那么清晰。

  我心头火起,冲她撇了一下嘴,提醒她自己是胜利者,也算是鄙视了她一下。

  这种‘暗战’,全班的同学也没有人注意到,直到这个时候,老师走进了教室,我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一个下午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和庄婧打架的事情似乎成了同学们的谈资,但对于我们两个当事人来说,不管输的或者赢的,反而都是不想提起。

  挨到放学的时候,我一般都是带着侯聪要争着第一个冲出校门,好像这样才能显示我是‘学校老大’的地位。

  但是今天我没有这个心情,懒洋洋的挎着自己那个学习雷锋的旧黄布包,任凭经过我们教室的李小虎挑衅一般的看我一眼,然后带着他那群小弟风一样的冲过我的身边,我竟然也没有被刺激。

  “叶子哥,这李小虎越来越嚣张了,你今天一战再次问鼎,不如趁着这个势头,狠狠的收了李小虎这群人。”侯聪走在我的身边,同样也看见了李小虎挑衅的目光,不由得在我耳边怂恿了一句。

  他这个‘搅屎棍’和‘狗头军师’从来都当的很合格,我在学校打这么多架,想起来倒是起码有一半是侯聪这家伙教唆的。

  听了他的话,我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武侠小说看多了,不是?”

  “嘿嘿,叶子哥,最近去村里的大商店,弄了一本《神雕侠侣》看。”侯聪抓了一下脑袋,村儿里的大商店可真是个好地方,吃的喝的用的,外带娱乐生活的,就比如租书,租录像带。

  “看完给我看看。”我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那也行,大不了多花5毛钱。就是叶子哥,你别被正川哥和你师父看见了,我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多了。”侯聪非常担心的和我说了一句。

  我叶正凌‘生活困苦’是全班同学都知道的,更架不住的是在困苦之上,我还有一个无赖师父加无赖师兄,我在外面弄了什么,他们都要‘搜刮’一番的,就像侯聪的书我拿回去了,被他们发现了,少不得也要拿去看,等看完了才能轮到我。

  等我看完了,还给侯聪,说不定又多了好些租金。

  “真是啰嗦,我知道了。”我不耐烦的答了一句,其实我心里没谱,因为《论如何躲过师父和师兄的‘狗鼻子’》我都还没有研究透彻。

  只是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忽然转头看着侯聪,问到:“你这个月的零用钱还剩下多少?”

  侯聪眼中下意识的流露出一丝‘警惕’,这小子是财迷,但很快就认清现实,发现问他的是我,立刻就弱了下来,有些苦兮兮的对我说到:“叶子哥,我不骗你,就5块钱了。”

  “借我一块钱吧。”我忧郁的说到,昨天师父给了我不知道他‘收藏’了多久的一块钱,带着惯有的‘贼笑’说是村儿里的商店应该弄来了新的录像带,应该有什么倩女幽魂2,让我给他租一盘。

  可是,我去的时候,忍不住嘴馋,把他那珍贵的一块钱给换成了小米锅巴,自己吃了,如今只能让侯聪救救急了。

  侯聪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但还是万分不舍的掏了一块钱给我。

  我拿着一块钱,内心也是惆怅,上一次村儿里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说是为了提高山里孩子的生活质量,搞了一个什么抽奖,分发一些生活物资。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好死不死抽了一个我最不想要的第一名,竟然莫名其妙得了一个小型发电机?!接着,我和正川哥像俩傻子似的,累的把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才把这玩意儿弄回了山门。

  人家还好心的配给了发电机油来着。

  最终的结果却是,发电机的好处我毛都没捞着,被师父找一个村儿里的熟人来窜了一个什么线路,直通到他房间里去了。

  那没心眼儿的大草哥,还莫名其妙的拉着我送了一个录像机和小电视给我,我傻愣愣的问他:“大草哥,这么好的东西,你家不用?”

  大草哥憨厚的一扬手说到:“不用了,淘汰啦。我家那天去商店弄了个最新的影碟机,那么小的电视也放那儿没人用了,占地方。”

  我@##%……,然后,我的苦难生活就开始了,师父开始沉迷于用录像机看各种录像,彻底进入了美女的世界,除了贤贤以外,他又多了很多梦中情人,慧敏,楚红,青霞,曼玉...虽然还是最爱贤贤。

  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房间听见他的‘贱笑’,呼唤着各种美女的名字,偶尔也会加入正川哥的。

  但就是没有我的份儿,理由是我要熟悉基础阵法,第二天晚课依旧会‘考核’,为了我好,电视就不要看的好。

  真是惨痛的生活,我想着就出了神儿。

  “叶子哥,叶子哥...”是侯聪一连窜的声音让我回了神,他还在不死心的问我:“真就不收拾李小虎那一群人了?”

  “你不懂高手的寂寞,到了我这个层次,和他们做对手,实在是没有任何意思了。”我望着下午已经变得柔和了的阳光,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其实心中想的只是我什么时候要堂堂正正的赢一次庄婧。

  “武侠小说看多了。”这一次是换侯聪把同样的话送回给了我。

  “你小子找打。”我吼了一句。

  然后和侯聪追逐着跑出了学校...到了门口,我们俩又亲热的勾肩搭背了,一路上也有人不停的给我打着招呼‘叶子哥’,我很有一种自己站在了寂寞高手巅峰的感觉。

  只是好死不死的庄婧就走在前面,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又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还是在为自己没有堂堂正正的赢她而堵心。

  却在这个时候,一声‘浑厚’的声音叫住了我:“正凌。”

  我一转头,立刻就变得高兴了,也顾不上侯聪了,冲着叫我的人一下子就飞扑了过去,那个人用一只手就勾住了我,亲热的举了我几下,弄得我郁闷,是逗小孩子吗?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刘二花,我口中的二花姐。

  那年师兄带我来报名时,她就说过她要去山上生活了,可能和我师兄不是常常能看见了。

  之后,我才知道这个话真是夸张,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算是她说的不能常常看见了吗?

  倒是我师兄才是真的不经常下山,为了打探我师兄的消息,拉近和师兄的距离,我就成了二花姐每次下山必找的人。一来二去之间,我和二花姐的关系就变得很好了。

  抛除开师兄的原因,二花姐对我也是真的好和关心,经常给我用得上的生活用品,拉我去她家吃好吃的,说是给我补充营养。更好的是,她知道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玩具还是感兴趣的,送了我好些刀枪剑之类的。

  这让我被‘无良’的师父和师兄压榨的生活之下,总算多了少许的亮色。而且,通过接触,我发现二花姐真的是那种非常善良的人,而且直爽,没有什么小性子,为人特别真诚。

  所以,我很喜欢二花姐。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二花姐的变化也挺大的,脸其实还是依旧好看,我觉得应该是我看久了,越发的觉得好看了吧?

  变化的却是,三年时间,她的肌肉越发的发达了,女孩子的裙子下面竟然能看见一块块掩饰不住隆起的肌肉,声音也莫名变得浑厚了...但我和二花姐熟悉以后,我觉得这样挺好,也没有开始那种不顺眼了,因为这不就是我追求的身材吗?

  但师父却是给我提起过一句,这是二花姐要经历的一个必然过程,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亲热了一下之后,二花姐放下了我,却是一眼就看见我脸上的淤痕,忍不住一激动,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正凌,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姐给你报仇去,敢打我弟弟。”

  我原本肋骨就还疼,被二花姐这么不顾力气的一拍,忍不住痛的唉哟一声,然后就跳了起来。

  我觉得我又受伤了。
  看见我跳脚的样子,二花姐简直太担心了,忍不住又要上前询问。

  我是怕了二花姐的‘铁砂掌’了,只能强忍着说自己没事儿,有点儿满头黑线的避开。

  我自己是不好意思说我和一个小姑娘打架打成这番模样的,但是一旁的侯聪却是心直口快,眉飞色舞的把我和庄婧打架的过程给描述了出来,他小子嘴原本就能说,经过他那么一番添油加醋,倒说我和庄婧真的像‘华山论剑’一般。

  我怕二花姐去找庄婧麻烦,在侯聪说完以后,忙不迭的开口说到:“二花姐,你别去帮我报仇啊,我赢了的。再说,以后我一定要收拾的这个庄婧服服帖帖。”

  侯聪揽着我的肩膀说到:“就是,二花姐,要相信我们叶子哥是江湖第一高手。”

  但是二花姐却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愤怒,反倒是目光变得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问了我和侯聪一句:“庄婧,山里老庄家的那个庄婧吗?”

  我知道她谁家的啊?但是侯聪好像比我了解一点儿,对着二花姐点了点头,说到:“就是她啊,下手可真狠,啧啧...我就觉得吧,反了她的,怎么敢对叶子哥下手?”

  听了侯聪的话,二花姐的脸色越发的古怪起来,也是接着猴儿的话嘀咕了一句:“是啊,她怎么想着要和咱们的小叶子打架?这不应该啊。”

  “她觉得正川哥好,可是她也不想想,正川哥好,他也不是...”说到这里,猴儿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咳嗽了几声,继续说到:“正川哥也不是咱们学校的人了,他毕业了。”

  “啊哈哈哈。”二花姐浑厚的笑了几声,拧了一下猴儿的脸,原本是亲切的动作,可是二花姐从来都不知道力气有多大,她以为随意的一下,却是痛的猴儿呲牙咧嘴的求饶:“二花姐,我错了还不成?求您了,把手拿开吧。”

  二花姐奇怪的拿开手,在猴儿身上拍了一下,说到:“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奇了怪了,跟你亲热还不行?”

  哎,这一巴掌啊...猴儿那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我是拽都拽不住,就眼睁睁的看着飞出去了,‘吧嗒’一声就在地面趴着了。

  “好了,小叶子,你也别往心里去。小姑娘家有自己的想法,小孩子玩闹也上不得心的。”我原本以为二花姐会很愤怒,但是她听说是庄婧以后,就只是表现出奇怪,然后就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小孩子玩闹。

  我歪着脑袋,始终觉得她和猴儿的对话有些奇怪,就好比我师兄毕业不毕业什么的,和她跟我打架有什么必然联系?这样想想,觉得那个破庄婧也是有问题的,就比如我师兄好为什么非得看我不顺眼,以至于打架?

  我想问来着,我觉得他们的态度,就包括猴儿遇见了二花姐,所谈论的话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猴儿已经拍着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爬了起来,哭丧着一张脸对二花姐说到:“姐,你可别拍我了。”

  “行了,你个臭小子一向最快。正凌和庄婧打架这事儿你可憋着别说,要是..咳...老庄知道了,少不得收拾庄婧一番。没那必要,这小孩子玩闹嘛。再说了,就像正凌说的,自己以后让别人服气嘛,打了反而更逆反。”二花姐想给猴儿整理一下衣领,却是因为再一次的用力过猛,把猴儿整个人都提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但架不住别人会说。”猴儿的脸色也认真了起来。

  “行了,别人都稳重,像你啊!不会乱嚼那舌根子的。”二花姐也是议论了一句。

  我听得莫名其妙,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儿,却根本不知道何从问起,憋了半天才问了一句:“二花姐,庄婧她爸爸那么好?跟我打架,还能帮我收拾庄婧?”

  “爸爸?”猴儿瞪大了眼睛,却被二花姐一把扯到了自己的身边,使劲的揉着脸,猴儿都快被二花姐揉哭了。

  但是二花姐也不忘了和我解释:“老庄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这常常打猎吧,一身好身手。平日里,庄婧学了一些,老庄是不喜欢庄婧一个女孩子这样的....你就别关心这些了,反正凭自己本事来嘛。哈哈哈...你刚才说把庄婧收拾的服服帖帖,啊,这是收拾小媳妇儿吗?”

  小媳妇儿?我脑海中莫名的跃出庄婧那张脸,漂亮的丹凤眼,喜欢紧抿着的菱形嘴唇,很是漂亮,也在美丽中带着一种凌厉而强大的气场...莫名的觉得有些害羞,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但是想起她逼着我打架,又觉得郁闷...一时间,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却是被梗的说不出话来。

  之前的各种疑问经过二花姐这么一打趣,被别的情绪所替代,一下子都给忘记了。

  接着,二花姐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从背上把那个我看起来重的过分的包裹递给我,说到:“打开里面的最上面有一个小包,是一些小零食,记得自己藏起来,别被你师父发现了。”

  我忙不迭的接过那个大包,虽然沉重,但这些年我也没有少打熬力气,还是在承受范围以内,只是扛着,肋骨间还是有些疼痛。

  说起师父什么,猴儿也不吃惊。反正我对外宣称的一律是我那没节操的师父是一个老猎人,我和正川哥跟他学打猎呢,以后就在山里讨生活了,所以就师父,师兄弟的称呼着,外加还是亲戚什么的。

  总之,师父不是也要我说,自己是山里猎户什么的吗?

  但不论如何,我心里总是喜滋滋的,二花姐最好了,每次都给夹带‘私人物品’,还知道我那师父的‘无良’秉性,事先提醒我藏好。

  说话间,她又‘娇羞’了起来,从随身背着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口袋,封好了的,也看不出是什么?然后郑重的对我说到:“老规矩,带给正川哥的。”

  我早就熟悉这一套了,拿过来,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贴身藏好,免得被师父搜出来,又开始‘八卦’,正川哥会‘发火’的。

  就这样再和二花姐说了几句,我就准备走了,还得给师父租那什么录像带呢。

  却不想刚一转身,就被二花姐叫住了,又是那种憋尿的表情,犹豫了半天才对我说到:“记得,记得帮我给正川哥说一声儿,我,我想他。”

  “哎呀,真是羞人。”说完这句话,二花姐忽然捂着自己的脸,转身就跑了。

  地上回荡着气势雄壮,节奏强烈的‘咚咚咚’的声音,猴儿眨巴着眼睛问了我一句:“叶子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二花姐练跑步而已。”我想我已经习惯了。

  之后,我去那个让我流连忘返的商店,带着对食物的渴望,流着‘哈喇子’给师父租了一个倩女幽魂2什么的,又和猴儿玩闹了一阵儿,才算各自回家了。

  到了山门以后,我没有先去正殿,反而是驾轻就熟的跑到了那个观景台,在那块大石头背后的树上藏好了二花姐给我的小零食,还有以防意外撞见师父,特别藏在身上的给正川哥的东西,这才回到了山门。

  见我扛了一包东西,我那师父穿着十几天没换的道袍,跑的跟阵儿风似的,衣袖飘飘的就冲了过来。

  完全忽略了我脸上的鼻青脸肿,开始翻找起那个大包裹来,看看二花姐又给我们师徒三人带了一些什么好东西?

  我心中有气,一下子就鼓起了腮帮子,推了一把那个找的认真的老头儿。

  他打量了我一眼,像忽然明悟一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伸出手来问我:“好徒弟,你给师父租的倩女幽魂呢?我要看看我家贤贤是不是又长漂亮了。”

  我心里那个火啊,忍不住对着师父吼到:“什么时候贤贤是你家的了?你是什么破师父啊?没见我受伤了啊?都不关心一下。”

  说话间,我觉得一股气简直直冲上来,脸颊就跟鼓起了一个气球一般,一撇嘴,我觉得自己都快委屈的哭了。

  固然,我堂堂叶正凌在同学面前,那绝对是铁血真男儿。可是对着师父,就如同对着自己父母一般的感觉,他怎么能不关心一下呢?

  师父在这个时候却是收起了他那个‘贱笑’,云淡风轻的斜了我一眼,说到:“曾经就对你说过,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反过来,也是同理!你要打架,你打了别人,自然也会挨打。这很正常,我有什么好问的?”

  “难道你就不觉得我该是个常胜将军?”我不服气的问了师父一句。

  这本是孩子气的一句无心话,却不想师父一愣,然后站起来身来,双手背于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皱眉说了一句:“比起什么常胜将军,我倒是情愿你多摔倒几次那是才好。毕竟这一世你是我弟子,这心已经不能道是平常。”

  这是什么意思?变着法子期待我多被人打几次吗?

  这是什么破师父吗?我的脸又鼓了起来,结果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正川哥用手指头一戳,‘噗’的一声就泄了一口气出来。

  我愤怒的盯着他,他却是懒洋洋的双手插袋,笑的很没良心。

  我觉得我在山上的日子好‘黑暗’啊,怎么能有这样的师父和师兄?

  却是听见正川哥问到:“怎么?和谁打架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正川哥这么一问,我反倒是不好说了。

  难道说和一个女的打架打成这个样子?而且那个女的还是正川哥的崇拜者吗?

  看着说着大道理的师父,还有一脸懒洋洋的正川哥,我忽然有一种‘人生艰难’的感觉,委屈的哼哼了两声,干脆什么也不说的转身走回了大殿。

  在山上的岁月久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一般在放学回来以后,从这个时间到晚饭到晚课之间,是我的自由时间,我很爱去观景台上呆着,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在观景台上有一块状入卧牛的大石头,就是我最爱的地方。

  初夏的黄昏是我自认为一年中最美的时刻,已经变成了橘红色的暖阳,投射在连绵的群山之中,仿佛为这些山岭都镶嵌上了一层金边...当风徐徐吹过的时候,这一层层的金色滚动,就如同一片海洋将人包围。

  我躺在卧牛石上,之前那一种小小的不愉快却是早已忘记,看着被夕阳染红成不同层次,瑰丽的天空,我的心中一片宁静,思绪飘得很远,想起师父偶尔和我说起过的江湖故事,总觉得这世间应该有很多神奇吧?

  想起了师父说的故事,也总是会想起师父。

  虽然他不靠谱,但这三年来对我却真的是很好的,只是这种疼爱是被他掩盖在了看似荒诞的行为之下而已。

  山上的日子贫苦,说我和正川哥都缺衣少食也是不为过,总是记得小学快毕业那一年,二花姐给我的一件新衣服,我才穿上一天,就不去知道怎么的,被我划了一道口子。

  我心里难受,毕竟能穿上一件新衣服也是不容易的,大多时候我穿的是正川哥的旧衣服,飘荡在身上也不是很合身。

  班里的学生好像条件都不差,有的人甚至穿的时髦而流行,小小男孩子谁说又没有一点儿爱美之心?

  所以,我记得那个深夜,我起来起夜的时候,师父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我还以为他又在做什么不靠谱的事情,结果第二天他却扔给我一件补的极仔细的衣服,虽然针脚不是那么整齐,却能看出来是花了心思,缝补的极为整齐隐蔽。

  师父很是随意的扔给我,就像是一件没有多大的事儿一样,但我却是想起了那晚的灯光,他在我身上的这种心思其实还有很多。

  只是,比起对正川哥来,他好像对我更加的严格,教给我所学的课业比正川哥的更重。

  他给出的理由是我晚来了那么些年,所以要多学一些,但偶尔我会察觉到他眼中的忧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思绪有些凌乱,心情却是一片温暖,躺在卧牛石上,风吹起我的衣角,天地之间一片祥和....我有一点儿困意,很是干脆的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睡一会儿?如果晚课任务中,没完成师父的要求,有时候得深夜才能睡啊。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从山下传来了一阵儿脚步声,我懒洋洋的转头,不是正川哥来了,又是谁?

  他依旧是嘴角带着笑意,但是比起师父那看起来就让人想要动手抽一顿的笑容,正川哥这种懒洋洋的笑意却是好看多了,这段时间,师父都好像很忙,没有空为正川哥和我剪头发,所以我们的头发都有些长了。

  我倒还好,从来都一直是小平头,如今也只不过第一次长出了刘海。

  正川哥的头发却是比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长,都长到颈窝还要长些。

  观景台上的风要大一些,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他就同往常一样,倚靠在那颗他最爱的歪脖子树下,对我说到:“小子,还装呢?拿出来吧。”

  师父不知道我有在这里藏东西的习惯,可是正川哥却是知道的。

  正川哥那么一说,我想起了二花姐让我带给正川哥的东西,习惯性的从卧牛石上一跃而起,却不想拉扯到了中午和庄婧打架的时候,被她伤到的肋骨处,那股隐痛一下子就像变为了一把锐利的刀子在我的胸腹间翻搅了一下。

  我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忽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正川哥嘴角的笑意没有了,脸上的关心变得郑重起来。

  想着被一个女孩子打成这样,我就不肯说,只是吸着凉气,胡乱在伤痛处揉了几把,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给正川哥说东西在哪里,试图揭过这件事情。

  正川哥看了我一眼,从我说的地方拿出了二花姐给他的东西,只是打开随意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这么久了,欠二花的人情也不少了。”就随意的放在了一边。

  我还维持着半坐在卧牛石上的姿势,因为疼痛一动不敢动,心里却是想着,二花姐那么喜欢你,成了你媳妇儿,哪还有欠不欠下人情的说法?

  但是这个事儿,我可不能开口给正川哥说,他要面子,我说了,他会‘恼羞成怒’的。

  我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正川哥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身体问到:“臭小子,还不说是咋回事儿吗?”

  “没咋回事儿?我就是栽了,一个人遇见一群人,然后就这样了。”我的嘴上倔强着,还是不肯承认。

  正川哥看了我一眼,明显却是不信的表情,说到:“望仙村儿的人讲究什么,我心里可是清楚的。不要忘了,我也是从那个学校毕业的,要打架都是堂堂正正的约,绝对没有一群人来堵你一个人的道理。除非他们皮子痒了,想被赶出村儿了。山里的..咳,山里的孩子更是淳朴,做不出来这回事儿。”

  正川哥说的是真话,学校里的孩子就是如此的。

  我找不到反驳的话,干脆偏过头去不看正川哥,他却一把把我摁在卧牛石上,嘴上说到:“你如果是和师父赌气,那完全没有必要。那老头儿在底下,犹犹豫豫的和我开口,让我来看看你,说你身上怕是有暗伤。”

  说话间也不理我,就要扯起我的上衣。

  我拉着衣服不愿意,庄婧打我那一下子很疼,我却一直没有看过伤处,万一是青紫一片,那可丢脸丢大了。

  可是,我力气原本就没有正川哥大,何况受了伤,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被正川哥扯起来了上衣。

  我郁闷的躺着,却听见正川哥‘咦’了一声,我忍不住低头一看,受伤的肋骨间除了一个红红的印记,就像只是被轻轻撞了一下留下的印记,哪里有什么我想象的青紫一片?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敷衍过去。

  却不想正川哥的手指却摁在了伤口处,好像是随意的摁了几个地方,却传来了针扎一样的痛苦,然后里面好像是有一股气流在乱窜,痛的我忍不住‘哇哇’乱叫起来,大喊到:“正川哥,你要杀人吗?”

  正川哥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低声说到:“老三,不许隐瞒。说吧,谁弄的?”

  我犹自还是不去肯说,正川哥却接口说到:“你不说,难道我就不识得这种手段?只要我稍微想一起,怕就是知道了。如果是那....”

  看着正川哥要‘胡乱’猜测的样子,我知道已经是隐瞒不下去了,只能说到:“是庄婧,我和她打架来着。”

  “你和她打架?”正川哥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说话的时候,手开始在我受伤的那一片推拿按摩起来,手法好像有些复杂的样子,也有一股股隐痛传来,但却是控制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以内的。

  我微妙的感觉到,在里面原来有一股混乱的气息,随着正川哥的手法,已经慢慢的变得平顺了起来。

  从受伤到现在,我终于是感觉到舒服了,但是正川哥的脸色却是从古怪变得有些阴沉,说了一句:“这下手怕是不轻,这小姑娘是拿出了压箱底儿的手段吗?跟我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这其中还涉及到正川哥啊!我发觉这事儿怕是有些不好说的样子,但是看着正川哥的脸色,知道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好隐瞒了,当下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正川哥。

  正川哥一直沉默的听着,脸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只是手上为我推拿按摩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知道我断断续续的讲完这些事情,他才眼皮也不抬的问了一句:“你是说庄婧这小丫头平日里就一直和你过不去?看不起你的样子?”

  “好像吧,感觉她是不是觉得我太皮了,给你丢脸,她比较崇拜你的样子。”我没好气儿的说到。

  “呵,她可不好看不起你。这丫头的想法是太多了一些。这事儿,我怕是要和师父说说,让他去山里找找老庄。”正川哥勉强的笑了一声儿,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什么心情,但感觉他好像有些闷。

  “就是打个架,正川哥,你可别告诉师父那么多。二花姐也知道,她说这事儿不好乱嚼舌根儿的,还特别叮嘱了猴儿。”我赶紧说到。

  其实,我心里说实话,真的没有那么讨厌庄婧的...不至于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吧?

  “二花那么说?”正川哥低着头问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我问到:“那你怎么想?”
  “是啊,二花姐是这样说的,她说庄婧的爸爸很厉害,没必要让庄婧挨打的,大概是这么一个意思吧?”其实这句话里包含了很多我自己理解的意思,总之就是总结了一下二花姐的话。

  “爸爸?”正川抬头略微有点儿诧异的问了我一句,然后又低头继续帮我按摩着,说到:“是了,老庄这个人还是挺火爆的。”

  “听二花姐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猎人,所以会点儿功夫什么的。不过庄婧这一手太厉害了。”随着正川哥帮我按摩捏拿,我受伤的地方感觉舒服多了,说起这个我不由得手舞足蹈,还加了一句:“正川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寸劲啊?”

  我对老庄这个人有些好奇了,庄婧一个姑娘都那么厉害,老庄肯定非常厉害了。

  这真是高手在民间啊,还隐藏在山林里。

  “是了,老庄的的确确是一个猎人,嗯,猎人的后代呢,没有一些功夫才是奇怪。至于是不是寸劲,大概是的吧?”正川说这些话的时候头也不抬,语气平静,但我看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表情?

  “那我可以见到那个老庄吗?求他教我几手功夫吗?”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你要老庄教你功夫?”正川哥抬头了,嘴角却是带着一些好笑的意思,然后摇头说到:“见到,以后总是会见到的吧。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没有和你说谎了。教你功夫什么的,那真没必要,你好好跟着师父学,打下扎实的基础就可以了。”

  我还想说什么,正川哥却打断了我的话:“看来庄婧那小丫头也是想法多,不管怎么想吧,都不该下这个手,用这种手段来和你打。”

  “那不然她能怎么办?她又打不赢我。”我有些得意的说到。

  “看你那样儿,被打成这样,好意思得意?”正川哥不由得笑了,接着继续低头问我:“你还没有跟我说,我的想法呢。”

  “那还不简单,庄婧不服气,觉得我赢她不是堂堂正正的,我以后非得堂堂正正的赢她,让她服气了。”我认真的说到。

  正川忍不住笑了几声,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到:“你赢她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吗?让她服气这个想法好,她对谁都可以不服气,就是不能对你不服气。”

  我没有想到正川哥那么支持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我,思想是如此的简单,根本没有去思考正川哥和我说这些话背后的深意,很多次想起来,总是隐约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好像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说庄婧想法多?为什么庄婧必须对我服气?

  看似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好像无意,却是经不起深想。

  但我直到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也像是看不透自己的过往,任何事情都像笼罩着一层迷雾,只有我自己不知情一般。

  可是,不知情又如何?早在22岁的时候,我就被赶出山门,断绝了和山门的一切往来,也断绝了山上的任何人事,那一段生活都好像在梦中,梦醒后还是要坠落凡尘,不知情什么的难道还能追寻吗?

  那一日傍晚的夕阳瑰丽的像是在梦中,晚风带着山林独有的气息,吹的人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两颗星星就已经挂在了将入夜的蓝色天空了,日头还没有落下,弯月已经出现。

  在正川哥的推拿按摩之下,我感觉到肋骨之间的‘乱气’好像已经被慢慢的理顺,正川哥却是不知道疲惫一般。

  我已经感觉到舒服了很多,正想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正川哥却忽然对我说到:“没多久日子学校就要放暑假了,是不是?”

  “是啊。”其实放暑假对于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在山上已经过了几个暑假了,在这种时候,师父总是会忽然增加很大的课业量,其实暑假什么的,对于我来说,比上学还要辛苦很多,我更是没有任何的期待。

  “那就提前告诉你吧。这个暑假,师父会带着我们下山的。”正川哥就像说起平常一般的说到。

  “什么?”我一下子震惊了,在山门里,我全部的生活无非就是村子和山门,我几乎都快忘记了山外的世界,师父说要带着我们下山?

  在那一瞬间,山下的日子如同潮水一般的朝着我涌来,除了那山下的生活以外,还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我的亲人,我的朋友....

  “躺下,还没有弄完。这个伤现在不好好推拿按摩彻底的弄好,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内伤暗疾的。庄婧这个丫头,真是不该对你下这个重手的。”正川哥完全没有我这般激动,而是拉着我重新躺下,再次重复了一次,庄婧不该对我下这般重手。

  我心里却是已经完全忘记了庄婧的事情,全是即将要下山的激动,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问了正川哥一句:“二哥,是不是下山,我...我可以回家看一次?”

  正川哥笑着在我用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到:“那是不行的,说好你15岁下山去,你便是15岁下山。在山下读三年高中,也是要回来的。至于大学要不要念,那到时候再说吧。”

  这事儿我也是知道的,原本师父是想要正川哥读大学的。

  可是正川哥说山门就是他最好的大学,还下山去读什么大学?有限的时间,总是想跟随师父多学一些东西的,其实他一生肯定是要当个道士的,山下那些大学读了没用。

  我曾经也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但却是很犹豫,毕竟从小那个年代,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读大学的,我爸妈也是如此...这对我的影响也是大的,所以我才会犹豫。

  有时,又想这些问题距离我太过遥远了,也不需要那么早去想,到时候再说吧?

  但对于下山不能回一次家乡,见一见自己家乡的人,我还是在意的,兴奋一下子冲淡了不少,就忍不住问到正川哥:“那下山是要做什么呢?”

  “老是依仗望仙村儿的村民生活是不可能的,那些村民祖祖代代生活在这里,也是辛苦的,咱们不能老是这样。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和师父每年都要下山一次去赚一些钱回来的,只是你来了以后,为了不耽误你学习的时间,所以连续几年都没有下山了,过的也比以前精打细算了很多...可是这下,山门里还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而且米面什么的也支撑不住了。”正川哥笑着给我解释到。

  在这个时候,他也已经为我推拿按摩完毕了,活动了一下手臂,却是驾轻就熟的找到了我藏零食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一包二花姐给我买的小米锅巴,‘咔擦咔擦’的就吃了起来。

  “你偷我东西吃!”我一下子就激动了,在山上,这些可是我的宝贝,正川哥却是说偷吃就偷吃了。

  “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吃一点儿又如何嘛?”正川哥和我闹腾。

  在闹过以后,这一袋小米锅巴还是被他给吃了,我只能另外开了一袋,就这样俩师兄弟坐在观景台随意的聊着,我知道了二花姐虽然送来了东西,但是也支撑不了我们太久了,最重要的还不是吃的。

  如果只是那样,这漫山遍野的怎么都能再弄到一些吃的,支撑着过个半年的,按照正川哥的说法,师父是一点儿都不想耽误我在山上学习的时间。

  重要的是,药材没有了!师父要带着我们去买药材...那些药材,就是我们早上‘豪华早餐’吃的那些东西。

  “这些药材,望仙村儿可买不到,得去...”正川哥一边嚼着锅巴,一边对我说着。

  但在这个时候,观景台的下方却传来了师父的声音:“两个臭小子,干什么呢?还不滚下来吃饭,今天竟然要我亲自动手做饭。”

  我脸上一惊,望着正川哥说到:“今天师父做的饭?”

  “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不是上来给你推拿按摩了吗?你不饿吗?不饿你可以不吃!”正川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当然饿,我怎么可能不吃,我一下子倒光了口袋中的小米锅巴,大声说到:“肯定吃。”

  “那就走吧,臭小子!之后的日子更难过咯,还得撑着你放假,哎...”说话间,正川哥虽然是在叹息,却是笑意盈盈。

  我连忙站起来,和正川哥一起下了观景台。

  而观景台外,那如火的夕阳已经淡去,整个天空变成了浅浅的墨蓝色....太阳已经落山,又是一个夜。
  坐在熟悉的正殿吃饭,桌上的菜不过两个,一个水煮的腌肉,一个水煮的嫩南瓜。

  自然,嫩南瓜这种奢侈的东西,是二花姐送来的东西里面包括的。

  至于腌肉,是正川哥腌的,也算是好吃。

  没得选,师父只会做水煮的东西。

  晚饭吃的很安静,一如既往般的气氛,三个大男人在一起呆久了,其实也没有很多的话说,或者有时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的默契就已经替代了很多语言。

  就比如,我一抬眼,正川哥就会接过饭碗为我添饭。

  我想吃什么,还没有说话,看似不在意在喝着酒的师父,就会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为我夹到碗里。

  不过,山上的日子清苦,说起来师父也是连续一个多月没有酒喝了,在今天晚上倒是喝上了,多半也是二花姐细心给是否添置的。

  我不知道这一次二花姐送来了有多少,但师父每一口都喝的很珍惜,夹一颗糟黄豆,抿一口酒,就会闭着眼睛回味半天,但也不忘时不时的夹几块嫩南瓜放在我的碗里。

  只不过一点点时间,我的碗里就堆了好些嫩南瓜,都是正川哥和师父给我夹的。

  正川哥催促着我快吃,而师父喝的高兴,扯着嗓子吼了几句京戏...然后睁开眼,目光中有几分满足的落在我和正川哥身上,会嘿嘿的笑几声,说一句,我这一辈子收了两个徒弟,都还不错,人模人样的,不错,不错...

  一席话,说的我和正川哥连连咳嗽...不明白这老头儿又发什么神经。

  不过,我心里却安心又宁静,随时被师父和师兄的温暖包裹着的感觉真的很好....饭后,一般收拾完毕,就是晚课。

  在晚课之前,师父会布置一下当天晚课的内容,我却苦着一张脸,心事满腹。

  师父斜了我一眼,问到:“三儿,你这是给我唱哪出?又想偷懒了不是?”

  我也不敢隐瞒,对师父说到:“学校里那经文老师看我不顺眼,又罚我抄太上感应篇,两天后就要交上去,这...这晚课内容太多了,完了我就想睡了啊,到时候交不上去的话。”

  我很为难,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抓了一下脑袋,很是苦恼的样子。

  师父却是轻轻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说到:“经文老师看你不顺眼,我怕是你又调皮捣蛋了吧?”

  我嘿嘿的笑着,也是不敢争辩,正川哥却叹息了一声,说到:“那你还啰嗦什么?难不成我和师父老大还不懂你的意思?拿出来吧。”

  “哈哈,我就是知道师父和师兄最疼我了。”我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本快被我翻破的太上感应篇还有抄写的本子,放在了师父和师兄面前。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到:“又是这样,等下再在晚课上罚你,还啰嗦什么?动手吧。”

  正殿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师徒三人一起趴着,就如同以往一样,三个人一起对着一篇太上感应篇抄写起来...对,这就是在帮我‘作弊’,我经常会被老师各种惩罚,但偏偏山门之中的课业又很重。

  师父是很重视我在老师之中的印象的,为了不让我完不成任务,拉着师兄帮我一起抄写,口中说是要惩罚我,其实一次都没有。

  夜风徐徐的吹来,为正殿增添了几分凉爽,也吹动着正殿之中的布幔,晃动的布幔影子模糊了油灯的灯光,趴着的正在认真抄写的三个人,努力模仿着我笔记的师父和师兄。

  构筑了我在山上最大的依靠,最温暖的内心世界,我以为这种日子不会有结束...

  而时光也是在这种平淡也平凡的温暖中流淌着,初夏时温暖的阳光渐渐变得炙热,最好的初夏时光已经过去,盛夏的脚步就要到来,暑假也快来了。

  这一日几乎是一学期之中最后几天的上课了,过几天,考了期末考,让山上孩子盼望的暑假也就到了。

  以往我对暑假是没有什么盼望的,毕竟假期就意味着山门之中密集的课业...但是这一次,我心中竟然也有了期盼,因为师兄说了,等我一放假,我们就要下山去。

  无聊的数学课,我懒洋洋的扒在自己的桌子上,支着书,挡着自己的脸,转头看着门外...因为炙热,那颗老柳树也有些恹恹的,没有风的吹动,那些枝条也不会摆动。

  池塘里的水基本上没有波纹,鱼儿也因为沉在水底去休息了,知了叫个不停,我很想把它们捉下来烤了吃,而阳光投射在池塘的水面,反射的光多少有些刺眼。

  真是无聊的上课啊,我趴在桌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我被正川哥传染懒病了吧...快点儿下山去吧,这山门里的日子真是越过越穷,每天得靠肉食吃饱饭了,弄得我现在见肉就想吐。

  学校里的餐饭倒成了我每日里解馋解腻的一餐了。

  我胡思乱想着,后背却被桶了一下,我‘凶狠’的一个转头,却看见后面那个男生对我讨好的笑了一下,递了一张纸条儿给我。

  上课传纸条是学生们都避免不了会做的事情,平日里我和猴儿就老做这种事情,一般就是各种说老师的‘坏话’,不然就是扯淡。

  也有班里的女生给我传纸条,我一般不回,谁和那些女生有共同语言啊?

  我以为是猴儿给我传的纸条,他坐我斜下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猴儿,结果那小子也是和我一样支着一本书,趴在桌子上,睡的已经流口水了。

  “真是的,打扰少爷好梦。”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展开了那张纸条,却是没有见过的字迹,清丽而有力,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今天放学如果有人找你,别乱说话。

  落款是庄婧!

  我看的莫名其妙,竟然是她给我写的纸条!

  自从上次打架以后,我们的关系更加的糟糕了,以前吧,在不可避免的情况下,还能凑在一起说两句话,如今,根本就是‘仇人’了,彼此在班里当彼此透明。

  我知道她不服气我,而我也觉得我必须得堂堂正正的赢她一次,让她彻底的服气,注定以后我们肯定还会打一场的。

  这样的关系,她给我写纸条干嘛?不过这样生硬的语气,莫名其妙的话,还真是让人不爽,我回头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的庄婧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眼中是一种笃定的,好像命令的眼神,我心里更加的不爽,对她呲牙咧嘴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老师,还在写黑板,我立刻嚣张而夸张的撕了她写给我的那张纸条,这意思就是在说,老子懒得理你!

  我这样的动作,让庄婧的表情一愣,一下子气的脸通红,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对我用口型骂了一句‘小痞子’。

  呵,我还能怕她?对她比了一下拳头,表示你不服,尽管来找我麻烦!就算现在我还没有把握,能够堂堂正正的赢她,但打一场我可是不会退缩的。

  我看这个丫头太不爽了,明明就是有求于我,还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叶正凌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那么针对我?

  看着我的动作,庄婧不自禁的更加愤怒,两条好看的眉毛也皱在了一起,或者是情绪激动,忍不住就拍了一下子桌子。

  在这个时候,讲台那边传来了一声咳嗽声,接着就是数学老师严厉的声音:“叶正凌你在做什么?”

  我一愣,赶紧的转身,凭什么只说我?却见老师又换了一个和蔼的语气对庄婧说到:“庄婧,你怎么了?是不是叶正凌上课欺负你了?”

  我心中那个悲愤啊,老师啊,我知道你是男的,也知道庄婧成绩好,可你不能因为她漂亮又成绩好,就这样偏心吧?

  我一脸的不服气,那数学老师却是望向我,对我说到:“叶正凌,你别看不起数学,你多少也是得学一些的?不然,以后你长大了,我要怎么对人交代?叶正凌连基本的数学知识都那么差劲儿,叶正凌连...”

  我没好气的垂头丧气,数学老师又开始啰嗦了,我搞不懂每次都是这番话,我数学学不好,我的事儿啊,用得着你对谁交代啊?

  不过,他啰嗦也好,总好过每一次经文老师干脆利落的罚我抄写,对比起来,亲爱的数学老师还是继续的啰嗦下去吧。

  表面上我被训了一番,老实了,可是我却是在心里对着庄婧咬牙切齿的骂开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灾星,大灾星!她最好快点儿消失吧!不对,消失之前,那张脸先换给班里最温柔好说话的女生小璐什么的。

  我在心中幻想着,而一整堂数学课就在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中结束了...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就是数学课,这课一结束,也就是放学了。

  我照例和猴儿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然后一出教室就开始猛冲...老规矩,抢个第一。

  至于庄婧纸条的内容,早就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却不想,我只顾埋头猛中,却是在冲出校门的一瞬间,莫名的被校门外闪出的一个人,一把抓住了肩膀。

  那力气可真大啊,一抓住我,我还来不及停下,结果整个人双脚离地,差点就来了一个平地滑行!
  但我并没有真的来一个平地滑行,因为抓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稳稳的,我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冲力,那只大手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我的肩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股惯性,而加大力量来稳住我的身体。

  我跟师父学功夫也这么些年,知道这对力道的控制要求的极为严格,就好比举轻若重比举重若轻难多了。

  尽管只是一瞬间,我心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判断,但心中还是火大,莫名其妙的被逮住,谁没个脾气啊?

  我虽然皮,但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望仙村儿的村民都对我挺好的,所以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地盘儿,有这底气,我忍不住愤怒的回头,喊了一句:“谁啊?逮人都不打招呼的?”

  这样喊着,我已经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穿了一件儿和时代风格极其不符的白色马褂儿,白色马褂儿的下边儿是古铜色的肌肤。

  那是真正标准的古铜色,就如同小麦一般耀眼。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皮肤特爷们,相对起来,我长的比较白,为了这梦想中的古铜色,我还特别在去年的暑假刻意的晒太阳,结果却是郁闷的把我晒成了正川哥口中的‘黑猴儿’,让我后悔了好几个月。

  后来随着冬天的到来,皮肤的颜色又慢慢的恢复了,我却是不敢再折腾。

  可是这人却不止是拥有古铜色的皮肤,那皮肤之下却是一块隆起的流线型的肌肉,不是特别的壮硕,跟外国片儿里的史泰龙似的,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相对起来,那皮肤就像是包裹在铁块儿上的软布了。

  太爷们了,这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把我想要的一切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服气的想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脸。

  不难看,浓重的眉毛,大鼻子,厚嘴唇,又是一张特爷们儿的脸啊,在我心中,这种脸比正川哥那种小白脸儿好看多了。

  女孩子懂的欣赏什么?这才是真男人!

  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这个人剪着寸头,却是满头的白发,额头上还有几道如同沟壑一般深刻印记,那是皱纹。

  除了这个,他可一点儿都不显老,让人一点儿也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我是很没礼貌的大吼,可是眼前这个纯爷们儿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打声招呼的功夫,你怕是已经跑到村儿那头了。”就是这样他静默的打量了我两三秒钟,这才开口说话。

  声音很是沉闷,回荡在浑厚的胸腔里,就像回荡在一间空旷的屋子中,一说话,我感觉通过他抓住我的手,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在跟着微微颤抖。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和蔼,话也故意说的幽默,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在其中,这人天生威严。

  我想了一下,我的速度是挺快,如果他给我打招呼,我可能早跑的没影子了,这样想着,我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刚想问一句这个人纯爷们儿抓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

  却在这时,才跑出校门的猴儿却是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庄爷。”

  庄爷?谁啊,我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却是抱怨的‘瞪’了猴儿一眼,这不争气的家伙,又跑在了李小虎的后面!简直丢尽了我的这个大哥的脸。

  “嗯,侯聪,还不错,机灵。”面对猴儿恭敬的招呼,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怕侯聪。

  他可不像二花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拍几下,也没有让猴儿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抓着脑袋‘嘿嘿’的笑了几声,对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恭敬。

  这谁啊?我还在努力的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提到的老庄?这该不会就是庄婧的爸爸?大家口中的老庄吧?这长相差别可真大,很难想象这么粗野的一个汉子,能生出庄婧那么漂亮的女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里,我一向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主儿,这样一想,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庄爷?你是不是庄婧的爸爸?”

  如果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庄婧给我写纸条了。

  “哎哟,我的叶子哥诶!”猴儿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对我无语了的样子,然后解释到:“他是庄爷,老庄不错...但你看这年纪也说不上是爸爸啊?”

  我怎么看的出来他的年纪,那么不明显!再说,以前我说爸爸的时候,也没有人否认我啊?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听闻我的说法,那老庄却是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那声音就跟擂鼓似的,他轻轻的再次拍了拍猴儿的肩膀,说到:“正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们老庄这一...这一家是不会在意的。”

  对我这么好?我一下子对这个老庄的印象好极了,全然没想到乱给别人安父女关系是一件多么混乱的事情,竟然也有人答应是多么的离谱儿。

  “诶,庄爷,你说是就是呗。”猴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到。

  我这才想起他为什么要特别的逮住我这一茬,仰脖子有些费劲儿的望着高大的老庄,问了一声儿:“庄爷,你这是特别来找我的?”

  他看向我的目光始终亲切又激动,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肉麻,至于吗?难道我叶正凌天生就是一个让纯爷们崇拜的更纯爷们?想起我又有些骄傲,却不想听见我的问话,那老庄一回头,脸色却变得严肃,对我说到:“你是不好喊庄爷的,叫我老庄就对了。”

  “可是猴儿不也喊吗?我和他同学。”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对这种战场大将一般的男人,叫声爷不亏。

  我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问住了,还是在一旁的猴儿对我解释到:“叶子哥,不是这个理!庄爷一般烦人叫他爷不爷的,都喜欢让人叫老庄。我叫他庄爷,是因为我沾亲带故的真是他的小辈,我才这么叫的。你不用!”

  “嗯,就是这个理。”说话间,老庄赞赏的看了猴儿一眼,那意思就像之前夸你机灵,不是白夸的。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事儿,就‘哦’了一声,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老庄到底找我做什么呢?结果我还没有问,老庄忽然从白马褂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儿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握着瓷瓶儿有些愣,忍不住问到:“庄,不,老庄,你这是干嘛啊?”

  这种白瓷瓶子一般是用来装药的,我还是知道的。每天早上师父都会‘贼兮兮’的,小心又小心的拿出一溜儿瓷瓶子,算计着,肉疼着,倒入他为我和正川哥熬制的汤水里,让我们有‘豪华早餐’可以吃。

  不过眼瞅着这豪华早餐就要‘断粮’了,这老庄是来雪中送炭的吗?

  却不想老庄给我解释到:“我知道你和庄婧这丫头打架的事情了,我家的功夫我还是清楚的,我怕你有暗伤留下,这是特别给你跌打药。就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伤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心中颇有些感动,但还是把药递给了老庄,说到:“哎呀,这就真的不用了。我哥帮我推拿按摩了,我早就好了。”

  “拿着,不然我不放心。”老庄的神情不容拒绝。

  我无奈的歪着头,我的事儿应该我师父和师兄不放心吧,你不放心个什么劲儿?但面对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总不能说这话吧,只能对猴儿说到:“二花姐叫你别乱嚼舌根子的,你还说。”

  猴儿无辜的说到:“那真不是我说的啊。”

  老庄却是解释到:“也不是侯聪这小子说的,但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山里人家也是有走动的!听哪家大人就说起了,也很....”

  说话的时候,老庄转头朝着学校看了一眼,却是看见庄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有些胆怯的朝着这边望着。

  我是第一次看见庄婧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暗爽,忍不住对她示威般的扬了扬头。

  可是,平常对我这种举动,一定会做出不屑反应的庄婧,在这个时候却好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只是有些畏惧心虚的看着老庄,老庄却是神情变得平静,远远的就朝着庄婧喊了一声:“过来。”

  面对老庄的话,庄婧不敢拒绝,但脸上明显已经带着委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庄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的面前站定。

  我闲的无聊,不停的对着庄婧做鬼脸,吐舌头,猴儿无奈的摇头....而庄婧看了我这般模样,似乎是更委屈了一些,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竟然包着泪水。

  至于吗?这个丫头不是一向强势的很吗?如今就为了我一个鬼脸,要给气哭了?我感觉很奇怪。

  但老庄却背着双手,如同一座山岳般的站在我们面前,对着庄婧语气平淡的说了两个字:“道歉!”
  但我并没有真的来一个平地滑行,因为抓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稳稳的,我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冲力,那只大手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我的肩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股惯性,而加大力量来稳住我的身体。

  我跟师父学功夫也这么些年,知道这对力道的控制要求的极为严格,就好比举轻若重比举重若轻难多了。

  尽管只是一瞬间,我心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判断,但心中还是火大,莫名其妙的被逮住,谁没个脾气啊?

  我虽然皮,但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望仙村儿的村民都对我挺好的,所以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地盘儿,有这底气,我忍不住愤怒的回头,喊了一句:“谁啊?逮人都不打招呼的?”

  这样喊着,我已经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穿了一件儿和时代风格极其不符的白色马褂儿,白色马褂儿的下边儿是古铜色的肌肤。

  那是真正标准的古铜色,就如同小麦一般耀眼。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皮肤特爷们,相对起来,我长的比较白,为了这梦想中的古铜色,我还特别在去年的暑假刻意的晒太阳,结果却是郁闷的把我晒成了正川哥口中的‘黑猴儿’,让我后悔了好几个月。

  后来随着冬天的到来,皮肤的颜色又慢慢的恢复了,我却是不敢再折腾。

  可是这人却不止是拥有古铜色的皮肤,那皮肤之下却是一块隆起的流线型的肌肉,不是特别的壮硕,跟外国片儿里的史泰龙似的,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相对起来,那皮肤就像是包裹在铁块儿上的软布了。

  太爷们了,这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把我想要的一切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服气的想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脸。

  不难看,浓重的眉毛,大鼻子,厚嘴唇,又是一张特爷们儿的脸啊,在我心中,这种脸比正川哥那种小白脸儿好看多了。

  女孩子懂的欣赏什么?这才是真男人!

  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这个人剪着寸头,却是满头的白发,额头上还有几道如同沟壑一般深刻印记,那是皱纹。

  除了这个,他可一点儿都不显老,让人一点儿也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我是很没礼貌的大吼,可是眼前这个纯爷们儿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打声招呼的功夫,你怕是已经跑到村儿那头了。”就是这样他静默的打量了我两三秒钟,这才开口说话。

  声音很是沉闷,回荡在浑厚的胸腔里,就像回荡在一间空旷的屋子中,一说话,我感觉通过他抓住我的手,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在跟着微微颤抖。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和蔼,话也故意说的幽默,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在其中,这人天生威严。

  我想了一下,我的速度是挺快,如果他给我打招呼,我可能早跑的没影子了,这样想着,我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刚想问一句这个人纯爷们儿抓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

  却在这时,才跑出校门的猴儿却是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庄爷。”

  庄爷?谁啊,我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却是抱怨的‘瞪’了猴儿一眼,这不争气的家伙,又跑在了李小虎的后面!简直丢尽了我的这个大哥的脸。

  “嗯,侯聪,还不错,机灵。”面对猴儿恭敬的招呼,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怕侯聪。

  他可不像二花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拍几下,也没有让猴儿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抓着脑袋‘嘿嘿’的笑了几声,对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恭敬。

  这谁啊?我还在努力的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提到的老庄?这该不会就是庄婧的爸爸?大家口中的老庄吧?这长相差别可真大,很难想象这么粗野的一个汉子,能生出庄婧那么漂亮的女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里,我一向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主儿,这样一想,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庄爷?你是不是庄婧的爸爸?”

  如果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庄婧给我写纸条了。

  “哎哟,我的叶子哥诶!”猴儿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对我无语了的样子,然后解释到:“他是庄爷,老庄不错...但你看这年纪也说不上是爸爸啊?”

  我怎么看的出来他的年纪,那么不明显!再说,以前我说爸爸的时候,也没有人否认我啊?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听闻我的说法,那老庄却是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那声音就跟擂鼓似的,他轻轻的再次拍了拍猴儿的肩膀,说到:“正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们老庄这一...这一家是不会在意的。”

  对我这么好?我一下子对这个老庄的印象好极了,全然没想到乱给别人安父女关系是一件多么混乱的事情,竟然也有人答应是多么的离谱儿。

  “诶,庄爷,你说是就是呗。”猴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到。

  我这才想起他为什么要特别的逮住我这一茬,仰脖子有些费劲儿的望着高大的老庄,问了一声儿:“庄爷,你这是特别来找我的?”

  他看向我的目光始终亲切又激动,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肉麻,至于吗?难道我叶正凌天生就是一个让纯爷们崇拜的更纯爷们?想起我又有些骄傲,却不想听见我的问话,那老庄一回头,脸色却变得严肃,对我说到:“你是不好喊庄爷的,叫我老庄就对了。”

  “可是猴儿不也喊吗?我和他同学。”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对这种战场大将一般的男人,叫声爷不亏。

  我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问住了,还是在一旁的猴儿对我解释到:“叶子哥,不是这个理!庄爷一般烦人叫他爷不爷的,都喜欢让人叫老庄。我叫他庄爷,是因为我沾亲带故的真是他的小辈,我才这么叫的。你不用!”

  “嗯,就是这个理。”说话间,老庄赞赏的看了猴儿一眼,那意思就像之前夸你机灵,不是白夸的。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事儿,就‘哦’了一声,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老庄到底找我做什么呢?结果我还没有问,老庄忽然从白马褂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儿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握着瓷瓶儿有些愣,忍不住问到:“庄,不,老庄,你这是干嘛啊?”

  这种白瓷瓶子一般是用来装药的,我还是知道的。每天早上师父都会‘贼兮兮’的,小心又小心的拿出一溜儿瓷瓶子,算计着,肉疼着,倒入他为我和正川哥熬制的汤水里,让我们有‘豪华早餐’可以吃。

  不过眼瞅着这豪华早餐就要‘断粮’了,这老庄是来雪中送炭的吗?

  却不想老庄给我解释到:“我知道你和庄婧这丫头打架的事情了,我家的功夫我还是清楚的,我怕你有暗伤留下,这是特别给你跌打药。就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伤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心中颇有些感动,但还是把药递给了老庄,说到:“哎呀,这就真的不用了。我哥帮我推拿按摩了,我早就好了。”

  “拿着,不然我不放心。”老庄的神情不容拒绝。

  我无奈的歪着头,我的事儿应该我师父和师兄不放心吧,你不放心个什么劲儿?但面对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总不能说这话吧,只能对猴儿说到:“二花姐叫你别乱嚼舌根子的,你还说。”

  猴儿无辜的说到:“那真不是我说的啊。”

  老庄却是解释到:“也不是侯聪这小子说的,但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山里人家也是有走动的!听哪家大人就说起了,也很....”

  说话的时候,老庄转头朝着学校看了一眼,却是看见庄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有些胆怯的朝着这边望着。

  我是第一次看见庄婧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暗爽,忍不住对她示威般的扬了扬头。

  可是,平常对我这种举动,一定会做出不屑反应的庄婧,在这个时候却好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只是有些畏惧心虚的看着老庄,老庄却是神情变得平静,远远的就朝着庄婧喊了一声:“过来。”

  面对老庄的话,庄婧不敢拒绝,但脸上明显已经带着委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庄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的面前站定。

  我闲的无聊,不停的对着庄婧做鬼脸,吐舌头,猴儿无奈的摇头....而庄婧看了我这般模样,似乎是更委屈了一些,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竟然包着泪水。

  至于吗?这个丫头不是一向强势的很吗?如今就为了我一个鬼脸,要给气哭了?我感觉很奇怪。

  但老庄却背着双手,如同一座山岳般的站在我们面前,对着庄婧语气平淡的说了两个字:“道歉!”
  但我并没有真的来一个平地滑行,因为抓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稳稳的,我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冲力,那只大手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我的肩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股惯性,而加大力量来稳住我的身体。

  我跟师父学功夫也这么些年,知道这对力道的控制要求的极为严格,就好比举轻若重比举重若轻难多了。

  尽管只是一瞬间,我心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判断,但心中还是火大,莫名其妙的被逮住,谁没个脾气啊?

  我虽然皮,但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望仙村儿的村民都对我挺好的,所以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地盘儿,有这底气,我忍不住愤怒的回头,喊了一句:“谁啊?逮人都不打招呼的?”

  这样喊着,我已经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穿了一件儿和时代风格极其不符的白色马褂儿,白色马褂儿的下边儿是古铜色的肌肤。

  那是真正标准的古铜色,就如同小麦一般耀眼。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皮肤特爷们,相对起来,我长的比较白,为了这梦想中的古铜色,我还特别在去年的暑假刻意的晒太阳,结果却是郁闷的把我晒成了正川哥口中的‘黑猴儿’,让我后悔了好几个月。

  后来随着冬天的到来,皮肤的颜色又慢慢的恢复了,我却是不敢再折腾。

  可是这人却不止是拥有古铜色的皮肤,那皮肤之下却是一块隆起的流线型的肌肉,不是特别的壮硕,跟外国片儿里的史泰龙似的,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相对起来,那皮肤就像是包裹在铁块儿上的软布了。

  太爷们了,这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把我想要的一切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服气的想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脸。

  不难看,浓重的眉毛,大鼻子,厚嘴唇,又是一张特爷们儿的脸啊,在我心中,这种脸比正川哥那种小白脸儿好看多了。

  女孩子懂的欣赏什么?这才是真男人!

  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这个人剪着寸头,却是满头的白发,额头上还有几道如同沟壑一般深刻印记,那是皱纹。

  除了这个,他可一点儿都不显老,让人一点儿也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我是很没礼貌的大吼,可是眼前这个纯爷们儿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打声招呼的功夫,你怕是已经跑到村儿那头了。”就是这样他静默的打量了我两三秒钟,这才开口说话。

  声音很是沉闷,回荡在浑厚的胸腔里,就像回荡在一间空旷的屋子中,一说话,我感觉通过他抓住我的手,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在跟着微微颤抖。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和蔼,话也故意说的幽默,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在其中,这人天生威严。

  我想了一下,我的速度是挺快,如果他给我打招呼,我可能早跑的没影子了,这样想着,我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刚想问一句这个人纯爷们儿抓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

  却在这时,才跑出校门的猴儿却是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庄爷。”

  庄爷?谁啊,我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却是抱怨的‘瞪’了猴儿一眼,这不争气的家伙,又跑在了李小虎的后面!简直丢尽了我的这个大哥的脸。

  “嗯,侯聪,还不错,机灵。”面对猴儿恭敬的招呼,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怕侯聪。

  他可不像二花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拍几下,也没有让猴儿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抓着脑袋‘嘿嘿’的笑了几声,对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恭敬。

  这谁啊?我还在努力的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提到的老庄?这该不会就是庄婧的爸爸?大家口中的老庄吧?这长相差别可真大,很难想象这么粗野的一个汉子,能生出庄婧那么漂亮的女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里,我一向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主儿,这样一想,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庄爷?你是不是庄婧的爸爸?”

  如果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庄婧给我写纸条了。

  “哎哟,我的叶子哥诶!”猴儿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对我无语了的样子,然后解释到:“他是庄爷,老庄不错...但你看这年纪也说不上是爸爸啊?”

  我怎么看的出来他的年纪,那么不明显!再说,以前我说爸爸的时候,也没有人否认我啊?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听闻我的说法,那老庄却是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那声音就跟擂鼓似的,他轻轻的再次拍了拍猴儿的肩膀,说到:“正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们老庄这一...这一家是不会在意的。”

  对我这么好?我一下子对这个老庄的印象好极了,全然没想到乱给别人安父女关系是一件多么混乱的事情,竟然也有人答应是多么的离谱儿。

  “诶,庄爷,你说是就是呗。”猴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到。

  我这才想起他为什么要特别的逮住我这一茬,仰脖子有些费劲儿的望着高大的老庄,问了一声儿:“庄爷,你这是特别来找我的?”

  他看向我的目光始终亲切又激动,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肉麻,至于吗?难道我叶正凌天生就是一个让纯爷们崇拜的更纯爷们?想起我又有些骄傲,却不想听见我的问话,那老庄一回头,脸色却变得严肃,对我说到:“你是不好喊庄爷的,叫我老庄就对了。”

  “可是猴儿不也喊吗?我和他同学。”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对这种战场大将一般的男人,叫声爷不亏。

  我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问住了,还是在一旁的猴儿对我解释到:“叶子哥,不是这个理!庄爷一般烦人叫他爷不爷的,都喜欢让人叫老庄。我叫他庄爷,是因为我沾亲带故的真是他的小辈,我才这么叫的。你不用!”

  “嗯,就是这个理。”说话间,老庄赞赏的看了猴儿一眼,那意思就像之前夸你机灵,不是白夸的。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事儿,就‘哦’了一声,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老庄到底找我做什么呢?结果我还没有问,老庄忽然从白马褂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儿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握着瓷瓶儿有些愣,忍不住问到:“庄,不,老庄,你这是干嘛啊?”

  这种白瓷瓶子一般是用来装药的,我还是知道的。每天早上师父都会‘贼兮兮’的,小心又小心的拿出一溜儿瓷瓶子,算计着,肉疼着,倒入他为我和正川哥熬制的汤水里,让我们有‘豪华早餐’可以吃。

  不过眼瞅着这豪华早餐就要‘断粮’了,这老庄是来雪中送炭的吗?

  却不想老庄给我解释到:“我知道你和庄婧这丫头打架的事情了,我家的功夫我还是清楚的,我怕你有暗伤留下,这是特别给你跌打药。就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伤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心中颇有些感动,但还是把药递给了老庄,说到:“哎呀,这就真的不用了。我哥帮我推拿按摩了,我早就好了。”

  “拿着,不然我不放心。”老庄的神情不容拒绝。

  我无奈的歪着头,我的事儿应该我师父和师兄不放心吧,你不放心个什么劲儿?但面对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总不能说这话吧,只能对猴儿说到:“二花姐叫你别乱嚼舌根子的,你还说。”

  猴儿无辜的说到:“那真不是我说的啊。”

  老庄却是解释到:“也不是侯聪这小子说的,但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山里人家也是有走动的!听哪家大人就说起了,也很....”

  说话的时候,老庄转头朝着学校看了一眼,却是看见庄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有些胆怯的朝着这边望着。

  我是第一次看见庄婧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暗爽,忍不住对她示威般的扬了扬头。

  可是,平常对我这种举动,一定会做出不屑反应的庄婧,在这个时候却好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只是有些畏惧心虚的看着老庄,老庄却是神情变得平静,远远的就朝着庄婧喊了一声:“过来。”

  面对老庄的话,庄婧不敢拒绝,但脸上明显已经带着委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庄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的面前站定。

  我闲的无聊,不停的对着庄婧做鬼脸,吐舌头,猴儿无奈的摇头....而庄婧看了我这般模样,似乎是更委屈了一些,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竟然包着泪水。

  至于吗?这个丫头不是一向强势的很吗?如今就为了我一个鬼脸,要给气哭了?我感觉很奇怪。

  但老庄却背着双手,如同一座山岳般的站在我们面前,对着庄婧语气平淡的说了两个字:“道歉!”
  庄婧或许没有料到,老庄会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个话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委屈无比,双眼一下子蒙上了一层委屈的雾气,嘴唇颤抖,被她倔强的咬着。

  猴儿有些尴尬,我的心里感觉也非常莫名,很明显的看见她看向我的眼神从之前的讨厌变成了一种带着愤怒和些微厌恶的眼神。

  而且非常明显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其实我是不想庄婧道歉什么的,这种勉强的道歉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于,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和看我的眼神,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干脆的扭头不看她,我想为她说两句,可是我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对她主动示好。

  4个人的气氛变得沉默,老庄又是平声静气的对庄婧说了一声:“道歉,对叶正凌道歉。”

  我在心中‘哀嚎’了一声,老庄你咋就这么倔呢?同学同窗的,我也下不来台啊?这样想着,我觉得我不能装没事儿了,忍不住回头对老庄说到:“老庄,咳,我也常常在学校和这个打,那个打的,就是...就是玩闹而已。没必要的,我都没放心上。”

  “你和别人打,和她同你打性质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她还...”老庄的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因为我给庄婧求情,就有松口的意思。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庄婧忽然开口大声打断了老庄的话:“叶正凌,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是不是告状了你心里觉得特别舒服?我现在用的着你来装好人?你不就是想压过一头,让我给你一个抱歉吗?那好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听够了吗?”

  说话的时候,庄婧的眼中滚落出两行泪水。

  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儿像针扎的感觉...但,我又不忿,我什么时候说过她半句坏话了?她凭什么这样想我?

  我刚想开口争辩两句,庄婧却倔强的一把擦去了眼泪,对着我说到:“道歉又如何?我记得今天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服气。”

  “你....”我为之气结,忍不住朝前踏出了一步,想说点儿什么?

  结果,上空陡然传来一个闷雷般震动着大地的声音,对庄婧吼到:“大逆不道,你说什么呢?”

  我来不及反应,只是抬头一看,老庄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太愤怒的表情,但就这个样子也挺吓人的。

  猴儿一缩脖子,说到:“完了。”

  他的话刚落音,我就听见‘啪’的一声,原来是老庄一耳光落在了庄婧的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老庄是何等力气的人,他这么一巴掌落下,庄婧的脸上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一片。

  而她捂着脸,眼中还兀自的不相信,老庄真的会这样打她一巴掌。

  老庄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但可能是当着我和猴儿不好表现出什么来,他只是说到:“庄婧,我希望你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最起码的底线你要忘记了,我就得打醒你。”

  庄婧眼中的泪水滚滚而落,还是那样受伤和不相信的望着老庄,就算是我也看的心中发紧,忍不住大声对庄婧说到:“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关于我和你这件事情,我没有对老庄说你半个字儿的坏话,更没有告状。在我心里,只是想堂堂正正的赢你一次,让你真正的服气,其余的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庄婧只是看着老庄,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也不知道她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

  老庄的神情也难看,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庄婧转身就跑了...老庄有些着急的看着庄婧的背影,忽然转身对着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庄婧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然后就朝着庄婧那边追去。

  干嘛他也和说对不起?我觉得奇怪,但是刚才庄婧委屈的一幕,也让我心里堵的要命,明明就没有什么,她干嘛要那么讨厌我?大家好好当同学不行吗?至于那么讨厌我?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却吐不出心中那股郁闷之气。

  在这个时候,猴儿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对我说到:“叶子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庄婧这丫头迟早会对你服气的,真的。”

  他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但是少年心事没法对人说,我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我有多久没有想起辛夷了。

  或许和她相处的岁月不过一年不到,又或许在我眼里,辛夷只不过是那年五岁的黄毛丫头。

  带着这样郁闷的心情回了山门,我习惯性的去到了观景台的卧牛石上躺着,这种神态自然引起了山门里的两个大男人注意,这一次师父没有像往常一样只是派正川哥出马了,连他自己都上来了。

  在这两个无良人的逼问下,我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这个事情说了。

  正川哥嘴角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只是评价了一句:“老庄这个人啊,就像一头牛一样,容易对任何事情认真又一根筋儿,而且吧,别人还把他劝不回来。能怎么办?他知道了,这样对庄婧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老三,你就别郁闷了,又不是你的错,堂堂正正的赢一次庄婧不就好了?”

  “但关键是...”我涨红着一张脸,鼓着脖子上的青筋,却关键不出来什么。

  “关键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吗?”正川哥云淡风轻的说到。

  我闷闷的,抓了抓脑袋,或许应该是这样?

  “放心,庄婧长大了就会了解,咱们山门的人都是何等人?就算承受再多的血与泪也要撑着走下去的人,为了这等小事儿去说什么,那根本不可能是咱们山门的人,绝对不可能。”正川哥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没好气的吐了一口气,至于吗?我在学校发生的小恩怨,你要扯到山门血与泪,再说,别人都知道咱们是三个‘猎人’,什么时候知道咱们是一个山门呢?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师父在这个时候也开口了,他老神在在的摸出了他的宝贝烟斗,习惯性的反复摩挲了几下,开始认真的装填着烟丝,因为山门贫困,这个烟斗是不敢常常抽的。

  他想了,就会摸出来在嘴里空叼着也算是过瘾吧。

  只有他认真想说什么的时候,才会拿出这个烟斗,真的装上烟丝,抽几口。

  看着他这个动作,我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但是点燃一斗烟,是一个复杂的过层,就光是点火也要点两次...所以,我和正川哥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烟斗徐徐的燃烧了起来,师父闭着眼睛惬意的抽了一口,享受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望着我,严肃的说了一句话:“正凌,庄婧这丫头是很漂亮的吧?”

  这就是他要说的话,我气的差点儿从卧牛石上滚落下来,可是心中却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

  至于正川哥则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面对我们两个的神情,师父没有任何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反而是把手放在了我脑袋上,我挣脱了两下,没有成功,也就罢了,任他放在我的脑袋上,他说到:“刚才只是一句戏言,想说的是你不能因为人家漂亮,就一心一意的想让人家服气而已。或许,你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以后你长大了,你还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到那个时候就算你无比强大,你也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间对万事万物的看法可以由我出发,去延伸出自己对世间的一个看法。”

  师父在说什么?我不由得看着师父,有一些没懂。

  而正川哥的表情却严肃起来,开始认真而专心的听师父说起这个来。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的看法构筑了你眼中的世间。同样,任何人都有一个看法,去构筑自己的一个世间。这个看法的基础就是一个人的心!这就是所谓的我之世间。而用自己的看法去强加在别人的身上,那是不对的。就如同庄婧对你犯了这样一个错误...而你想要她对你服气,显然你也会开始去犯这样一个错误,正川也是,身为师兄,对道的理解还有那么大的偏差,非但不去消除师弟的心结,反而加深他的执念,是该罚。”师父再次抽了一口烟斗,对正川哥严肃的说到。

  这个时候的正川哥没有平常那种懒洋洋的样子了,而是异常恭敬的对师父说了一声是。

  师父继续说到:“道家讲究无为,是不以他心扰乱我心,自然也不会以我心扰乱他心,无为的表面字义是不去破坏原本的平衡,天地自由其运行轨迹,而深一层的含义却是在如此,在这个世间,你可以去看,去听,去感受万事万物,同样也让万事万物感受你,通过这种感官的认识去自然的领悟,也就是轮回的深意,不说破,不点透,凡事以心感受。但就是不可以妄图去用自己的心去影响这个世间的万事万物,因为那是一种带着‘侵略’的行为,也是为自己种下执念的行为,万种执念由此而生...最重要的是,强加的,被迫的,没有体悟的,也是没有根基的。”

  师父望着远处的群山淡淡的说到,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儿猥琐的样子,山风吹的他大袖飘飘,反而真的像是一个神仙中人。

  “弟子受教了。”正川哥认真的说到。

  我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么,认真的问师父:“那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堂堂正正的做你自己,不争不辨不卑不亢,无为罢了。”师父说完放声大笑了两声,林间惊起几只飞鸟,我的心好像也跟着豁然开朗一般。

  是啊,我又为什么非得让庄婧看得起我?我就是我自己,做我自己的事,何必去强求他人的看法?

  在13岁这一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山风继续的吹动着,师父感慨的说到:“话虽这样说,但真的很想用我心,去影响一下贤贤的心啊,让她知道在远方有这样一个‘痴情人’,在为她等待。”

  “你这个死老头儿。”正川哥忍不住气愤的开口。

  而我直接就冲了过去,扯住他的胡子,喊到:“臭老头儿,那你和我说那么一大堆做什么?”

  太阳渐渐的落去,夕阳淡淡的出现在天际,而三个人的剪影在这观景台上被拉得很长很远...







  我是三三的编辑,最近三叔更新不稳定,有去过磨铁的大家就知道,三叔最近在住院手术,大家别担心...至于这段时间天涯更新隔三差五,他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所以暂时让我来代劳...等三叔病好出院了将一切回归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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