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地,妾身窦娥,请你听我把那冤假错案慢慢道来。
一日天朗气清,彩云和风。梳妆毕,着长裙围细腰,踏青莲步窈窕,款款来把贴吧逛。忽想起昨日间一件悲伤事,于是全呈了出来。
话说那日我去二狗子裁缝店定了一件绿袄裙,我要他腰上绣花,胸前纹凤,再要他两袖穿金丝,又显富贵又显华。那厮答应的头头是道,一番计较下来,我就放心的回了家。
那知古语所云甚是,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丧尽天良二狗子,居然胡乱把我的绿袄画,一朵牡丹染了白,半截金丝离了家。绿袄新时已显旧,两袖开了大喇叭。
我把此事全呈上,不为别的,专为了有人出声说公道,谈个心事聊个话,那知有人看见我一失足落了井,就近搬起石头往下砸,苦了我一口怨气无处撒,两眼一瞪,差点归了家。
苍天啊大地,我这口怨气或让我死尸也活化,那日便是晴空风雷起,平地断成崖。人畜流血死,草木不开花。
我这怨气把九霄殿内的执法长老吓坏了,立马引五千精兵从九霄下,一道令请百万师,榜文中把我妖魔化,一群无知宵小争相来拍马,没有一句是好话。动了口不算,终究还是把人抓。
可怜我原是最冤枉之窦娥,居然被关了禁闭,逐出了贴吧。
但风雨过后 见彩虹,柳暗花明遇酒家。酒家有人天上来,听完我说已气煞。掷杯于地愤然起,欲上九天把人 杀。非是我遭遇奇,实在是人品大爆发。
我说:“那好,仙人你去吧。”
仙人执我手愤然曰:“等着洒家,我去去就来,叫他们解了你的封,重新做还你绿袄裙,不然……”
我一听,感动得泪如雨下,挥手告别后等着他。
真别说,人间牛鬼蛇神皆有之,多的一个善人不咋地。今日抱着侥幸逛贴吧,顺便想着能不能遇见二狗子,忽见贴吧解封了,二狗子被狗贩子拉去杀了,只见到一张狗皮挂在太阳下。那糙糙的毛,看来真是……卖不上价!!!
张枣醒了,我曾经在自己的心里无数次假设过他醒来的样子,我猜想他会问我什么,我还想好了好几种回答的方式,比如,他如果问我是不是马俊云杀了他,我一定假装不知道,然后告诉他那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好的梦。又假如他问我王小花是不是和马俊云发生了关系,我一定会臭骂他有病,说他对王小花一点都不信任,然后告诉他,他的脑子受过重创,记忆混乱了,需要好好的治疗。
而现在,活生生的张枣就跟在我后面,他走路依旧是跌跌撞撞的,也许是因为刚刚醒过来还不适应的缘故,我感觉他的体力不是太好。
我们就这么走了一段路,谁也没有说话。我的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走着走着,我本来打算试探一下张枣是不是还记得营地里发生的事,但是就在这时,张枣先开口说话了,他问我:“龚哥,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们在沙漠中的一个地下古墓中,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出路的。”
张枣说:“哦,龚哥……我……我……”
张枣几次欲言又止,我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我对现在的张枣很敏感,我不信任他。于是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装出一脸和善的样子问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不用有什么忌讳。”
张枣抬眼看着我,突然问了一句:“龚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难道是因为刚刚我抱着他发泄心中激动的心情,被他误会成我有那种不良嗜好了吗?
我避开他的眼睛,很想告诉他误会我了,我喜欢女生,但是这样的话我又说不出口,感觉特别别扭,于是我笑着道:“哪有,你误会了。我对每个队员都是一样的。”
张枣听了,木讷的点了点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龚哥,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一点我张枣还是知道的。”
我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去拉他起来,但是张枣死活不起来,连头都磕了下去。他显得很激动,声音嘶哑的道:“龚哥,当初我还怀疑过你,我认为你并不会为我们的团队做什么,你只是一个喜欢当领导耍威风的人,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你为了找到我,不惜追到古墓中来,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冒险。我张枣是个黑白分明感恩图报的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哥,亲大哥,我张枣的命,就是你的了。”
我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枣,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很严肃的对他道:“张枣,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你要这样讽刺我。”
张枣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泪水,他居然哭了,面对这张脸,我不敢对他的诚意有所怀疑了。我有些手足无措,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还真让我觉得难堪,但是我总不能对他太严厉。
我只好再次伸手去扶他起来。张枣一脸正色的问我:“龚哥,你答应收我这个兄弟吗?”
我停住了扶他的动作,突然感觉有点怪怪的。我站直了身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沉着脸问张枣道:“你能说说你昏迷以前的事情吗?”
张枣道:“我昏迷以前?”
我点了点头:“你昏迷以前,以及你怎么到的这里,你所见所闻都告诉我。”
张枣依然跪在地上,我没有让他起来,实际上我懒得管他到底起不起来,我现在心里只关心一个问题,重生之后的张枣,他的记忆里面到底多了什么,又或者说少了什么。
张枣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就是那晚上,我们一起去追嫂子的时候……”
我说:“不必要从那么远的地方开始说吧。”
张枣却一脸不解的看了看我说:“但是我就是那个时候昏迷的啊!”
“什么?”我浑身一震,用一个很吃惊的表情看着他。这怎么可能呢,那晚上张枣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只有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被一个行动迅速的家伙劫了,但是很快我就追到了他,并且那个行动迅速的东西也不见了。那时候张枣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并没有昏迷,这些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肩膀上被怪物咬过,鲜血直流,腿上和腹部被抓伤了,我几乎记得每一个细节。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难道是复生的时候,张枣的记忆力出现了错误,就像……。”但是我不能将他复生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自己好像并不清楚有那么一个过程。
我惊讶过后,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说:“好吧,那你继续说,尽量细致一点。”
张枣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晚上我们一起去追嫂子,但是她当时跑得太快,我们只能尾随着脚印一直追,你还记得吗,我们追到了一个大型的沙丘上,当时正好太阳落山,天地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之中,我们谁也看不见谁,我本来要回来找你的,但是一不小心就从沙丘上滚了下去,一滚就是一百多米。”
我皱起了眉头,对张枣说:“你好好想想,你从沙丘上滚下去了吗?我记得你是被一个怪物抓了,他带着你快速的奔跑,不知道想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
张枣说:“没错,那时候我又没有晕过去,记得很清楚,我从沙丘上滚下去,跌得晕头转向,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东西迅速的靠近我,我还以为是你,我喊你‘龚哥’,但是那个家伙二话没说就在我的脑门上狠狠的踢了一脚。我本来就被滚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再被他狠狠的踢了一脚,当时就被踢得晕了过去。”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晕了过去?”
张枣道:“是的,当然,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我还有知觉,只是无法向你发出求救信号了。那个怪物把我踢晕之后,背着我就往其中一个方向跑了,那时候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你的叫骂声,你骂道‘王八蛋、混蛋’,但是你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后来就完全听不见了。那个怪人背着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又有一个怪人从沙漠中冲了出来,把背着我的那个怪人撞翻在沙丘上,他们两个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扭打了半天,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杀了,我再次被怪物背着狂奔。但是我能感觉到前一个怪物和后一个怪物是不一样的,前一个怪物全身都是鬃毛,后一个的身子却很光滑,就像是一个人。”
我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张枣讲的和我自认为是事实的事实完全不一样。在我的记忆中,当初张枣的确是被怪物抓走了,但是我很快的追了上去,那个怪物跑了,我救回了张枣,张枣只是受了轻伤,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营地中,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现在我却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这时,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说,跟我一起回来的张枣,居然不是原来的张枣,居然是已经被掉包的张枣吗?
或者死掉的那个张枣就是和我一起进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张枣,而现在这个,只是一个“聪明”的张枣,他想混淆我的视听,影响我的判断力。但是这样忽悠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插嘴问道:“你……那天出去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王小花了吧?”
张枣说:“见过!”
张枣说:“见过!”
我一震,以为这小子终于说话出破绽了,哪知他接着说:“梦里无时无刻不见到她,她现在还好吗?”
我有些生气,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关于王小花的情况,我现在也不能如实告诉他,我说:“她还好!”
现在这个张枣的身份,我还想再确认一些。于是我又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库尔勒住的那家酒店吗?”
张枣说:“记得,怎么了?”
我说:“我忘了酒店名字了,我……我在写日记,想把我们经历记下来。你知道的,这次旅行真是别开生面,很有意思。”
张枣笑着说:“龚哥还写日记啊,那个酒店叫西京大酒店,两个字的酒店你都记不住,哈哈!”
“哈,对了,你继续说,之后你还清醒吗,听见或者看见了一些什么?”我问道。
张枣说:“之后……我的脑袋越来越昏沉,我只知道,我上了一辆车,车子走了很长的时间,之后,之后就再也记不得了。”
我说:“你记得那个把你拖上车的人是谁吗?如果你再次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我想,那个人多半就是我哥,本来张枣也就是他带到古墓中的。他先前说他把张枣的尸体偷走了,但是现在看来,他又不老实了。张枣是他从一个黑毛怪手中抢来的吧。
张枣说:“认不出来了,我就没有真正睁开过眼睛,都是凭着感觉了模模糊糊的声音做出这些判断的。”
我叹了一口气,听完张枣的叙述,现在,我终于知道张枣为什么这么感激我了。他以为从婉楠消失的那晚上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他,他以为我来这个古墓,也是因为找他才进来的,如果我不来,他死定了,在他心里,这是必然的,这份恩情之大,当然值得他感激涕零。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这个问题问完,我想我就能确定那晚上张枣到底有没有被掉包了。
我想知道这个张枣对马俊云的印象是什么。于是我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脸,蹲了下去,我们两眼睛平齐,我用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似是聊天一般问道:“记得马俊云吗?”
张枣面色淡然的说:“记得啊,怎么了?他出事了吗?”
我说:“没有,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
张枣挠了挠头说:“这个……还真不好评价,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我笑了笑,拍拍张枣的肩膀说:“起来吧,我本来就是你龚哥。”
张枣满意的笑了笑,站起来问我道:“龚哥,就你一个人进古墓来吗?”
我的心中一阵揪痛,黯然道:“你嫂子还有刘小美、程帅都在这个墓室中,但是……我们走失了。”
张枣听了就不再说话了。我把手电筒递给他道:“你走前面,我不需要手电筒,可以看着后面。这里面有些不友善的东西。”
张枣接过手电筒,说:“龚哥,我们会找到她们的。”
我不置可否,我只知道,我不能容忍死神把我的人一个一个的夺走,我要与之斗到最后一口气落下。
张枣醒了,我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现在的这个张枣了。按道理说,他真的是和我们一起从西京酒店来到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那个张枣,他知道西京酒店,但他记不得马俊云曾经杀过他,这说明死掉的那个张枣是个冒牌货,是“别人”故意安插进我们这支旅行团的,但是在这茫茫沙海中,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人会这样做,他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这真是一个让人抓狂的现实,但是我能接受,我什么都能接受,我所遇到的事情,没有哪一件比这件正常的,都是一些诡异道极点的事情,不是吗?
我让张枣走在前面,并没有防备他的意思,我的空间感应能力就像一只无处不在的眼睛,我走他身后,如果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来袭击我们,我就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仅此而已。
我们没有讲话,甬道里就只剩下我们单调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了。如果是我一个人,我一定不做走,而是跑着去。我不知道婉楠和刘小美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她们。但是现在的张枣,腿脚很不灵便,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真像是刚刚出生的小马驹。我会想到这个比喻,也是因为我哥所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把张枣复活了。
“龚哥,如果这次我们成功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你还会来第二次吗?”走在前面的张枣突然问道。
我不太想讲话,声音低沉的道:“也许!”
张枣问:“也许什么?”
我说:“走出去再说吧,你很害怕,是不是?”
张枣说:“我是从死亡线上被你救回来的人,我不害怕死亡了。”
我突然想起刘小美和婉楠给我讲过的事情,他们来塔克拉玛干沙漠,仿佛都是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一样。我对张枣道:“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最好如实回答我。”
张枣说:“什么问题?”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来过一次塔克拉玛干沙漠?”
张枣一点犹豫都没有,说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龚哥?”
我说:“你要好好想想,如果想不起来……”
我想把手机里的视频给他看,但是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对于这个团队来说,手机里的任何一个视频文件都有可能引起他们互相之间的猜疑,甚至互相戕害,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甚至于这种情况是我所畏惧看见的。
张枣说:“龚哥,这个还用想吗?如果我来过,我怎么可能记不得。”
我很严肃的对他说:“你就想一想,你十年之内的所有生活片段,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还有,一年前你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
张枣对我的问话显出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但我依然坚持让他想,我说:“你这次昏迷,记忆力好像有些缺失,趁着你刚刚醒过来,赶紧回想一下,这样才不会落下失忆症。”
张枣还真相信了,听完我的话,他“嗯”了一声就陷入了沉默。甬道里再次恢复寂静,只有我们两个人单调的脚步声。
如此沉默着走了二十多分钟,我开始催促张枣走快点。我们的脚步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张枣慢慢的适应了快速赶路,我便催促他小跑。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婉楠和刘小美,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这笔账岂不是又要算到我的头上了。
我们从慢步到快步,从快步到小跑,最后又从小跑到快跑。我不知不觉间就跑到了张枣前面,他一边喘气一边问我:“龚哥……我们……我们干嘛这么着急?”
我也喘着气说:“你嫂子和刘小美就是沿着这条甬道走下去的,一直没有回来。”
我也喘着气说:“你嫂子和刘小美就是沿着这条甬道走下去的,一直没有回来。”
张枣不在说话了,我们两个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五六分钟,估计不下两公里。就在我对这条超长甬道感到难以置信的时候,我的空间感应突然在五六十米外的地方“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道门,现在,们已经被打开。
长时间的奔跑虽然使我气喘吁吁,但我还是加快了脚步跑过去。张枣紧跟在我后面,喘气的声音都能震得甬道中发出回声了。
我跑到那道石门前,从身上拿出手电筒打开一扫,在石门的旁边看到了一条蓝色的布条,布条旁边潦草凌乱的写着一行字,是用刀子刻上去的。
张枣也跑到了我身后,他看到地上的字,惊讶的道:“这里有字,写着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字迹,感觉很凌乱,一下子看不出来到底写了什么。我仔细辨认了片刻,才看出来,写着的是:“刘小美,快回头!”
我愣住了,那条蓝色的布条应该就是刘小美身上的蓝色上衣上的一部分,她刻字让她自己快回头。回头去哪里呢?为什么要回头?或者是,她正在做什么事,她自己告诉自己要快点回头吗?
我正在想着这句话的内容,突然听到张枣大声道:“龚哥,这里也有字,你快来看。”
我扭头一看,张枣正用手电筒照着石门左边的墙壁看。我走过去一看,上面确实有一行小字,也是凌乱潦草到了极点,但是这里仅仅只是刻了一个名字:“刘小美……”后面本来还想刻什么内容的,但是仅仅拖出来两笔就没有了。
我现在可以肯定,刘小美一定是从这道门进去了。但是她留下这些字的意思,我完全无法理解。既然她自己知道自己要回头,为什么还不回头呢?
我用手电筒向门内照射进去,这又是一条通道,只不过这条貌似不长就有了拐弯。我的手电光芒这可以照射到二十米左右,那个地方正好有一个拐弯,拐弯后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看来还得动用我的空间感应能力。
我站在原地发呆,一边用空间感应能力查看那个拐角后的情况。而张枣怎拿着手电筒不断的研究那些字迹,嘴里嘀咕着:“这啥意思,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我那双神奇的“双眼”开始脱离我自己的控制,他们慢慢的向甬道深处飘去。我的脑海中开始出现那种黑白但还算清晰的画面。没有任何黑暗黑衣阻止我的这种能力。
当那双眼睛来到拐角处的时候,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一种极度紧张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我不得不得继续往前,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没有害怕退缩的余地。我控制着双眼继续往前,拐过那个拐角。
然后我看到了一间巨大的墓室。墓室中被黑暗完全填满,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开始加强感应的能力。然就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我的眼前一闪而逝,她的头发全部把脸掩盖,身子高挑,行动迅速,他在千分之一秒内曾朝着我的那双根本不存在的“眼睛”看了一眼,这使我感到全身毛骨悚然。但他仅仅蜻蜓点水一般在我的眼前一晃,就没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我快速的加大了空间感应的能力,同时操起工兵铲就跑进了甬道。
我听到张枣大喊:“龚哥,你干什么去?”
但是我已经无法回答他了,我必须用我的特殊能力牢牢的锁定那个黑影。为了完全发挥我的能力,我把手电筒关掉了,所以我一拐进那个拐角之后,张枣就完全失去了我的影子,我能感觉到,他也急忙跟着跑了进来。
但是那时候我已经追出去好远了,里面是一个大一点的墓室,和我们进来遇到的第一个墓室一样,这个墓室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一些变成白骨的“吊死鬼”,密密麻麻,有上百人那么多。中间同样有一口石棺,我真不知道那个石棺下面是不是又有一条巨型蟒蛇,但我已无暇顾及。
我看到那个黑影,他的身子在墓室的一角一闪而逝。简直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我快速的跑过去,看到那一面墙壁上有一个小口正在闭合,我已经无法穿过去了。但是我突然感觉到,我的空间能力仿佛强大了许多,我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墙壁的背后建造着一个隐蔽的机关,我还能看清楚这个机关的内部结构,清晰到就像看立体电影一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与此同时,我的脑袋开始胀痛,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我会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语,断断续续,零零碎碎的。
张枣拿着手电筒跑了过来。我正抱着脑袋痛苦的靠在墙壁上,他看到我的模样,一脸急切的问道:“龚哥,你怎么了?”
我想说:“没什么,就是头疼。”
但是没想到,我说出来的话居然是:“嘿嘿,我就要回家了。”
我的头痛得厉害,脑海中突然像是有千千万万个不同的念头纠结在一起,我的语言中枢被严重破坏,根本不能依从我的本意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张枣问我怎么了,我本来想告诉他:“没什么,就是头疼。”但是我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句,我说:“嘿嘿,我就要回家了。”
张枣不解的看着我,问我:“你说什么,龚哥?难道你找到出路了?”
我没有立刻回答张枣的话,我生怕我的下一句话是更恐怖更离谱的内容。张枣在我对面蹲了下来,他不小心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我的脸,突然被吓得惊叫了一声“啊呀”,带着夸张的表情,他差点跌倒,连退了几步,还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现在头疼的状况已经达到了顶点,我本想问张枣怎么了,我的脸是不是很吓人,但是我没有问出来,我只是一脸痛苦的靠在墙角,双手抱着头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好像叫什么“天外电波”,记不得具体的名字了。那里面一开场的第一组镜头,为我们展示了一个脑波奇怪的小女孩,她可以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来自外星球,那些声音就像是在她耳边耳语,但是具体说些什么,又是全无章法,比菜市场的大妈吵架还要乱。
我现在的状况和那个小女孩差不多,我感觉我的脑海中有很多若有若无的声音,他们想通过我的嘴巴说出来,但是我依然存有理智,因此才没有胡言乱语。
“龚哥,你的脸怎么了?”张枣退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了,但他还是心有余悸的离着我一段距离,有些害怕的站在五六米外问我。
我强忍着头痛,一字一句的道:“我……头……疼。”
张枣慢慢的走过来,问我:“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我又一字一顿的咬着牙说道:“没……看……到。我的……脸怎么了?”
张枣犹豫了一下道:“有几条黑线,就像一只女人的手……”
我浑身一震,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握紧了工兵铲道:“是吗?不知道……是害了什么……什么病。”说完,我开始动用我的空间感应能力去找墙壁上的机关。刚刚那个黑影就是从这里的机关逃掉的,我相信我也一定能也能找到机关。
触发空间感应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脑海中那种胀痛的感觉明显减弱了很多。我用手扶着额头,理了理思绪,试着说了一句话,我说:“这里应该有机关。”
这一句话果然说得通畅清楚,脑海中那种耳鸣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我突然有种感觉,刚刚那种奇怪的胀痛感,很可能是什么东西引起了我的脑波改变,而现在,我的空间感应能力,触发了更强的脑波,所以就把它的气焰完全压了下去。但是什么东西能改变我的脑波呢?除非这种东西就在我的体内,或者就在我的身边。
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当我发病的时候,我的脸色会变黑,就像婉楠一样,我没有看过婉楠的身子,也没有看过我自己的身子,说不定不单单是脸上变黑,我们的身上也有可能有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就是它们改变了我的脑波。
我不信鬼神,我不认为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邪灵鬼怪,我认为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只是现在我还不能完全解释罢了。
没有了那种胀痛感,我突然清明起来,利用我的空间感应能力,不一会儿我就在墙壁的某块砖下面发现了蹊跷,那块砖背后是空心的,可以活动。
我伸手在那块砖上按了一下,只听“嘎吱”一声。就在我面前的墙壁上,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后面一个漆黑广阔的空间。
张枣见我打开了机关,连忙走上来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射。借着他的手电光芒,我往里看了一眼,那边什么东西也没有,手电筒的光芒也没有照到房间的尽头,那边的空间绝对不比我上一次遇到我哥的那个墓室小。
我越来越奇怪了,这本来是一个古墓,再大的墓室,比如武则天的皇陵,虽然掏空了一座山,但是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有特别的用处的,工匠们不舍得多浪费一点点的人力物力。
但是这个墓室,在我看来简直是浪费到了极点,空旷的墓室,狭长的甬道,里面没有棺木,没有陪葬的冥器,没有秦始皇的兵马俑,我不知道当年的工匠们为什么会造出这么大的墓室来,难道就为了挂几个吊死鬼吗?
张枣看了我一眼,问我:“要进去吗?龚哥。”
我点了点头说:“恩,进去看看,反正无法回头了。”
张枣听了我的话,猫着腰钻了过去。我也跟着钻了过去。我们刚走过去,这道墓门就神出鬼没的关上了。我猜是因为我们重量控制着这个墓门的开合,这种设计在墓室中很容易吓到人,但只要你想通了,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终于再次来到一个新的墓室中,我和张枣拿着手电筒迅速观察了四周的情况。
突然间,我的手电筒照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就是刚刚我用空间感应能力看到的那个人。
现在他正站在距离我和张枣二十多米外的一个地方,他背对着我们。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看样子是一个女人。
我压低声音喊了张枣一声:“张枣!有情况。”
张枣压着脚步和我靠在一起,我指了指我的手电光所照射的地方,就在手电光将要消散殆尽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我们站在哪里,就像是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我和张枣对视一眼,然后慢慢向那个人走了过去,随着我们和那个背影拉近距离,我终于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她就是刘小美,甬道中说是前去探路的刘小美,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不见回来。
我找到了刘小美,本来应该兴高采烈的才对,但是现在的刘小美,背对着我们,就像根本没有看见我们的手电光一样,这不太正常。
我轻声喊道:“刘小美!”
但是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喊出口的话语居然是:“回家了!”
张枣扭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很不自然的退了两步。我脑海中的那种“耳鸣”一样的声音再次开始复活。我不得不用超强的精神力压制着它们。
就在这时,前面的刘小美却突然转过身来了。她的脸上皱纹更多了,同样几条黑色的条纹分布在她的脸上,就像是干枯的五指。
她的双眼没有一点暖色,冰冷到令人发寒的地步。我把手电筒的光芒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这时,我看见她的手指上全是血水,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但她恍若未觉。
我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想到一种极其让我抓狂的可能,那就是刘小美杀了婉楠,上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没有杀婉楠,这一次她自己疯了,婉楠也疯了,于是常年行走于阴阳两界的摸金校尉,很容易的杀了一个十年前追查过她的美女警察。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我问:“刘小美,你怎么了?”
刘小美木讷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回家!”
我强压住恐惧感,问她:“家在哪里?”
刘小美也是同样反映迟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身后:“在那里。”
我又问:“你看见孟婉楠了吗?”
刘小美偏着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继续说:“回家!”
我控制着激动的心情问她:“孟婉楠已经回家了吗?”
刘小美又看了看我,突然脸上闪现痛苦的神色。她突然抬起手去抓自己的脸。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在自己的脸上抓出来两条深深的血痕。
刘小美的症状和婉楠是一样的,和我的症状也是一样的,我想,我们都中了生了同一个“怪病”了。
我大喊一声:“刘小美,刘小美!”大喊的同时,我闪电般蹿了出去,抡起工兵铲就向刘小美的头砸了过去。
“龚哥,不要!”我的行为把身后的张枣吓傻了。他以为我一定是突然发疯要把刘小美杀了。
不过他想错了,我一铲子打过去,用的是工兵铲的扇面,只听“彭”一声响,刘小美被我一铲子打晕了倒在地上。
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她仅仅只是晕了,并没有多大伤势。我低头看了一眼刘小美的脸,突然发现,她脸上的那些“皱纹”并不是真正的皱纹,而是许多黑色的物质想要破体而出,而且此时此刻,有一部分黑色的液体,已经从被她抠破的伤口里面流了出来。
眼看着这种黑色的“罪魁祸首”,我突然有点害怕,我怔怔的看着这种东西从刘小美的伤口流出来,本想伸手去把它擦干净,但是突然间,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那些刚刚流出来的黑色物质,突然倒着溜回了刘小美的伤口,并且迅速的,刘小美的伤口开始自动愈合,这些超乎想象的景象,几乎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在我的眼皮底下完成。
看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我的手被迫僵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刘小美的伤口不见了,脸上只留下猩红的血迹,那些黑色的物质,全部自动的跑回了刘小美的体内。
我就这么扶着刘小美的身子陷入了沉思,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像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难道,它或者说它们,真的是生命吗?
张枣走了过来,我看到他用手去探了探刘小美的鼻息,然后对我说了几句什么。但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哪里知道,就在上一刻,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完全被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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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了刘小美伤口自动愈合的全部经过,那种迅速以及彻底的伤口愈合,让我突然有种置身于玄幻小说的奇异感觉,相信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伤口能够自动愈合不是什么奇事,但是转瞬之间就自动愈合的,堪比玄幻小说中的修真者,但是这里不是修真世界,这里是真真实实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
我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那一瞬脑海中一片空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双眼僵直的盯着刘小美的伤口,连动一下眼珠,眨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张枣走了过来在我对面蹲下,他摇了摇刘小美,把她脸上的血迹擦掉了,然后又对我说了几句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
张枣见我没有反应,就用手摇了摇我的肩膀,一边大声喊着什么。我的脑子渐渐恢复了生机,突然听到了一句不太清晰的话语说:“……像……到……声音……”
我回过神来,把一直僵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脸色木讷的问张枣道:“你说什么?”
张枣眼神恐惧的看着刚刚我们进来的方向,眼神恐惧的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那个声音……声音……”他浑身颤抖,几乎不能言语了。
我反而比较镇定,声音吗?当初张枣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刘小美、婉楠和我,我们三个人就听到过好几次。我哥和马俊云的讲话声,还有张枣他自己的声音,这些声音都十分蹊跷诡异,飘渺不定,也许刚刚,张枣又听到了类似的声音吧。
我见张枣如此害怕,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什么声音,不就是一个声音吗,有什么可怕的,你说给我听听?”
张枣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轻声道:“但是……我听到的是龚哥……你的声音。”
我一愣,诧异的重复问了张枣一句道:“我的声音?”
张枣点了点头,看我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现在一定很怕我,因为我就在这里,而不知何处,他却听到了我的另外一个声音。这么说来,在这个诡异的墓室中,居然有两个“龚晓林”。
我一开始也很害怕,但是我马上想到了一点,既然张枣的声音可以出现两个,那么我自己的声音出现两个,那也很正常,但是很关键的一点是,出现的只不过是两个声音,而不是两个人,声音,谁都可以学,不是吗,所以看似恐怖,实际上我并不怎么害怕了。
我定了定神,正想问张枣,刚刚他听到的声音中,我说了什么。然而就在这时,那个缥缈的声音突然幽幽的传了过来,正是我的声音,“我”说:“你还记得你放学回家经常会遇到的那个老大爷吗?他总是嘲笑你和王小花谈恋爱,有时候他甚至对王小花动手动脚的。”
这句话说出来,真的是我的声音,但是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平缓很轻,一点感情色彩都听不出来,感觉凉凉的,淡淡的,非常生硬。
我听了这个声音,不但突然感觉毛骨悚然,面对现在的张枣,更是尴尬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怎么对张枣解释我说过的这些话,这些话中,有一部分还是我自己推断出来的,如果并没有这些事情,那我就是污蔑张枣了。
我不由自主的看了张枣一眼,他也正看着我。我们两个的目光偶然相触,就像被电了一样,立刻又分开。我想,这个声音在我们之间已经成功制造了一个小小的隔阂。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我正想找个话题来分散张枣的注意力时,那个缥缈的声音突然又传来了,这一次那个“我”说的话更离谱,那个声音说道:“老大爷,路边的老大爷,还记得吗,你们村路边的老大爷……路边的老大爷,王小花,老大爷和王小花……”
我顿时感觉全身不自在,这个声音把我先前想要把张枣刺激醒所说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如果张枣因此而对我心生嫉恨的话,那我们之后的路就会变得很难走,就像当初我和马俊云一开始的那段路,我不仅要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黑毛怪物,还要随时提防队友会不会突然给我一铲子,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并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一不小心,我们就有可能大打出手,刀兵相见。
我再次不由自主的看向正蹲在我对面的张枣,他已经退开了两步,现在他正眼神复杂的盯着我。我被他盯着,感觉全身都不自在,但又感觉无话可说。
我说:“这些话……”
然而还没等我说,那个缥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的内容终于刺激到了张枣,那个声音说:“你杀了老大爷,是不是?你杀了他……”
这句话才刚刚说完,张枣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的情绪显得很激动,身子晃晃悠悠的。
他把手电光都照在我的脸上,惊恐而悲愤的问我:“龚晓林,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人是鬼。”
我站起来对张枣道:“我当然是人,你不必害怕。”
张枣怒道:“你……你调查我……你居然暗中调查我,你是警察?不可能,这说不通……”
我说:“我不是警察,你以前杀没杀过人我也不在乎,我先前的确说过这些话,但是我是为了你好,你当时……”
“别说了!”张枣激动的大声道:“我没有杀人,张大爷不是我杀啊,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了,他那么老……早就应该死了。就算没有我,他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说:“张枣,我说过,我不会追究这件事的,当时我说这些话,仅仅是为了刺激你,让你早点醒过来。”
张枣连退了好几不,我生怕他转身跑了,在这个墓室中,到处都是机关怪物,一步不慎就会惨死在里面,我不想让他出什么意外。于是我打开手电筒照向他。
手电筒的光芒照射过去,我突然看到张枣身后的墙壁上,有一道石石门正缓缓打开,一个漆黑的洞口就像怪兽的嘴巴缓缓张开。我从打开的缝隙中,隐隐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洞口晃动,那么大,一看就不像是一个人。
我吃了一惊,连忙对张枣道:“张枣,快过来,你身后的机关打开了,有东西。”
张枣冲我冷笑了一声道:“龚哥,这种把戏,你骗骗小孩子还可以。”说归说,张枣还是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看身后,他的手电筒往后一扫,我顿时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影子,看上去真是一个人。
机关墓门完全打开,那个血淋淋的影子从墓门中走了进来。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不用说,他们就是我哥和马俊云。此时,他们两个人浑身都是血迹,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马俊云被我哥背着,四肢无力的垂着,生死不明。
张枣看到进来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向我退过来。我则心中一震,惊声喊道:“哥,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去了哪里,怎么没叫我?”
我哥头发较长,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他浑身都是杀气。张枣看见他就害怕,听到我的问话,我哥略有些气喘的道:“还不快走。”
他一边说,一边背着马俊云径直从我旁边跑了过去,一刻都没有停留。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起来,我哥并不想留给我问问题的机会。
张枣还愣在哪里,我拉了他一把,他看了我一眼,有点犹豫,不过我相信他自己也明白,他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我们两个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我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再次合上的墓门,心中感到空前的紧张。打从我哥第一次出现,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那种神出鬼没的高手人物,但是此时此刻,我哥和马俊云都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真不敢想象刚刚他们遭遇了什么。而他们遭遇的东西,可能现在正一步步紧追而来,那这个“恐怖”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哥和马俊云突然就回来了,他们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回来的时候也那么唐突,我感觉我的脑子快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了。本来我还有满腹的疑问要问他们,但是我哥理都不理我,直接就背着马俊云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还不快走?”
我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那种焦急和恐惧的味道,来不及多想其他的,我立刻和张枣一起跟了上去。临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个正在闭合的墓门,我真希望那道墓门永远的闭上,再也不要打开了。因为我已经再无力去面对什么恐怖的威胁了,如果现在再出现几只黑毛怪物,也许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了吧。
然而这一看,我突然想起来,刘小美还躺在地上。刚刚我哥和马俊云的突然出现,把我所有的心思都吸引了过去,差点就把刘小美忘在了这个墓室中。
我骂了一声:“操,差点把刘小美忘记了。”连忙反身跑回去,把刘小美背起来。
张枣停住给我照亮,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说:“不用了,她不重。”
我背着刘小美迅速跑回来,虽然只耽搁了十几秒的时间,但我哥背着马俊云早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不知道我哥是不是也有那种神奇的空间感应能力,但是他在黑暗中前行,从来都不会用手电筒的。他背着马俊云一下子就没入了黑暗之中,这让张枣感觉很奇怪。
我走到张枣旁边的时候,他问我:“龚……哥,刚刚那个人是你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不想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我还想知道我哥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追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应付的说:“我也不太清楚,你没看到吗,他不太喜欢搭理我。”
听了我的话,张枣不再说话。刚刚我哥对我的态度,的确是平淡到了极点,在这种生死关头,见了面居然就说了一句话,还是反问句,张枣也一定感受到了那种“冷淡”。
我和张枣的手电筒都已经出现了电力不足的情况,为了节省电源,我关掉了我自己的手电筒,带头向我哥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我们加速跑了几十米才追上我哥,而后跟着他径直跑到一面墙的面前站定,我看到他伸手在墙壁上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墙壁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门,我哥毫不犹豫的背着马俊云就钻了进去,我感觉他对这个地点很熟悉,简直就像他自己家一样。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恰好拥有和我一样的空间感应能力,所以才能探查到隐蔽的机关,无论如何,我和马俊云还是紧跟着钻了进去。
这道门之后又是一条甬道,不过这条“甬道”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具有现代化气息”,这里再没有看见质量不过关而且还颜色驳杂的砖块了。这条甬道的地板都是用清一色的八菱形砖块铺就,十分规整严谨。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缓缓关上的墓门,突然看到门的正面有一串大写的字母,是印上去的。
没人回复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复吧~文渣不知道怎么写文评吖~
所以UP~ (折原临也俺の嫁)
主要是我没词来看看,没动静就不继续更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缓缓关上的墓门,突然看到门的正面有一串大写的字母,是印上去的。
字母是:“JUEMIYIHAOYANJIUSHIYANJIDI”。
我怔怔的看着这些字母,一开始完全不能理解,还以为是英文的缩写,连续看了几遍才发现,这些字母并不是什么英文缩写,而是中文的汉语拼音,上面写的意思是:“绝密一号研究实验基地。”
张枣也看出来不同了,但他只注意到甬道的不同,没有看到身后那道门上的字母,他用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突然惊讶的对我道:“龚哥你看,这里有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我仰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甬道的顶上安装着路灯,我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既然这里门上的字母是“绝密一号研究试验基地”,那么出现相对应的现代基础设施,那是很正常的。
我的心中疑云重重,这个古墓居然并不是一座单纯的古墓吗?如果我的拼音解释方法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地方很可能是我们国家的某项研究所用到的绝密基地,他们一定在这个地方进行过,或者正在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研究,这些研究,不知道和我们的遭遇有没有关系。
对此我毫无头绪,我哥已经背着马俊云继续往甬道走了进去。我感觉他很恐惧,很害怕,一直在躲避着什么。但是我们已经连续关上了两道墓门,难道那些东西还能追着来吗?
我简单的回答了张枣的问题:“不知道,快走吧!”说完,我背着刘小美快步走进甬道,一边催促张枣也快点跟上。
我不想把字母的事情告诉他,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就算他看了字母,也不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反而会让他心生害怕。
张枣不敢一个人留在后面,所以也很快跟了上来。我们在这种新式的甬道中走了一百多米,走在前面的我哥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并不能通过张枣的手电光完全看清楚前面的状况,我只听到我哥愤愤的骂了一句:“妈的,这是一条死路。”
我加快了脚步赶上去,张枣也小跑着跟了上来。我们两个跑到我哥旁边,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前面的路况。这里本来应该是有路的,但是现在坍塌了,大量沙子裹挟着石块土块,把整个通道都堵得死死的。
我看不到我哥的脸色,但是我能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出,现在的他心情很不好。包括我在内,心情也是极度郁闷。我本以为有我哥在,很快就能出去了,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原路返回。
背着一个人跑了这么长的路,我已经疲惫不堪。我把刘小美放下来歇息,我哥也把马俊云放了下来,然后精神萎靡的斜靠在甬道的墙壁上。
自从遇到我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他的脸,我本来想提出相关的要求,但是总觉得不太合适。因此只能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但是他的长发总是很好的把他的脸完全掩盖掉,我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太古怪了,我有所担心吧。
我让张枣过来照看刘小美,然后走到我哥面前,蹲下去看了看全身是血的马俊云。
我问用手碰了碰马俊云的脖子,还有脉搏。然后一边查看他的伤口,一边问我哥:“你们遇到了什么?”
我哥沉默不语,动也不动一下,看来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我抬头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伤到哪里了,要不要我看看,止止血。”
我哥有气无力的道:“不是我自己的血。”
我一愣,问道:“那是谁的?难道……”我看了看人事不省的马俊云,还以为是他的血。
但是我哥立刻说道:“是那条大蟒的。”
我吃了一惊,问道:“你们杀了那条蟒蛇了?”
我哥摇了摇头:“没有,那畜生的命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说不定我们都得栽在他的手里。”他顿了一下,突然问我:“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塔克拉玛干沙漠吗?”
我摇了摇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我想让他马上告诉我为什么。那种即将得知秘密的心情,使人感觉很紧张,我哥就要告诉我他把我吸引到塔克拉玛干沙漠来的真正目的了。我很激动,但又很害怕。
我等着他为我解答,但是就在这时,张枣突然嘿嘿冷笑起来,我和我哥都是一愣。张枣干笑了几声,不咸不淡的道:“龚哥,你们兄弟两个倒是演的一场好戏。我张枣今天才算看清楚了。”
我站起来冷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枣愤然道:“现在还装。”他指着我身后的我哥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带进古墓来的。怎么,你们想杀人吗?”
我怒道:“张枣,你不要胡说八道。请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有什么理由杀你。再说了,你认为有人要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杀你,还需要带你进古墓来这么大费周章吗?”
张枣顿时没了言语,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我想他一定是太压抑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么激动的情绪。毕竟自从他睁开眼之后,还没有享受过一次太阳的温暖呢。
我从背包中拿了一些压缩饼干出来,三人一人分了一块。我们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休息。
我啃了两口压缩饼干,只觉得嗓子干哑,根本咽不进去。但是我的背包里只剩下一瓶水了。我忍着没喝,正好我现在十分好奇我哥为什么要把我吸引到塔克拉玛干沙漠来,于是我小声问他:“哥,你为什么要我来塔克拉玛干沙漠?”
我们走到了绝路上,前面的通道被坍塌下来的砂砾土块完全挡住了,绝望的我们无力的坐在地上休息。
这时候我哥突然要给我讲他把我吸引到塔克拉玛干沙漠来的真正原因,我浑身一震,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渴望,我不能忍受白白的经历这么多,却连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趁着休息的时间,我小声问他:“哥,你为什么要我来塔克拉玛干沙漠?”
我哥沉默了良久,还是一言不发,也许他在等张枣睡过去。我本想再问他一遍的,但是他正在小口小口的啃着压缩饼干,所以我问了一句之后就一直等着。
我实在是太困了,在这种死寂的空间中,他们咀嚼食物的声音就像是一首动听的催眠曲。没过多久我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也许是因为我身边坐着的是我哥,一个神出鬼没,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哥,他只会保护我,而不会像马俊云或者张枣一样,他们有时候很感激我,有时候很憎恨我,他们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说不定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会丧心病狂的爬起来把我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有人在推我,蓦然惊醒。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抓起了身边的工兵铲。
睁开眼的瞬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的左手被我哥抓着,他小声道:“别害怕!是我。”
我放下工兵铲,松了一口气,问他:“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他说:“一个小时。”
我问他:“你没睡吗?”
黑暗中,我听到他轻微的叹了一口气:“自从进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我就没有睡过。”
我突然想起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一时之间,脑海中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我都不知道先问哪一个,我想让他告诉我这次把我吸引到塔克拉玛干沙漠来的真正原因,但是不知不觉,我还是捡了一个最重要最紧迫的问题问他。
我问他:“你和马俊云刚刚去了哪里?怎么不叫我?”
他说:“那个地方与你无关,所以没有叫你。”
我有些生气的说:“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是睡着的,万一有黑毛怪出现,或者那条大蟒蛇出现,我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讲话了。”
他非常肯定的说:“但是那不可能,我一直看着你。”
我听了这句话,一时间根本理解不了。他一直“看”着我。我愣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句话有其他的意思。我的脑海中迅速的回想了一下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哥一开始是作为“长发怪人”出现的,几乎我们的营地在哪里他都能找到,而且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我们的车子在沙漠上连续行驶几个小时,风沙可以把我们留下来的车辙印在一个小时之内完全覆盖,有的风口上,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完全消失。他如何追踪我们的呢?
我加重了语气问他:“你一直看着我?什么意思?”
他说:“你应该也发现了你自己有一双特别的‘眼睛’,是吧?你不必走到哪里,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甚至有阻挡物遮挡你的肉眼,但是你总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看的清清楚楚。是吗?”
我说:“是的,但没你说的那么神,难道你也有?”
他说:“我能看到的,是你所不能理解的。”
我更加吃惊了,这也就是说,我哥能看到的范围大得离谱了。难怪他总能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出现,见了我之后一点没有刚见面的那种热情,随便冷淡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我问他:“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具有这种能力吗?”
他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是实验室跑出来的试验品。”
我说:“你说的我们是指谁?我们两兄弟吗?”
他说:“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是绝对包括你那个小女友。”
我想说婉楠不是我女友,但是一想到她,我就难过起来。我带着祈求的对我哥道:“你不是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吗?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婉楠在什么地方?”
我哥突然沉默不语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不语,但是转念一想,我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难道是因为我哥看到婉楠已经死了,所以他才不愿意告诉我。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真的揪痛起来。我用颤抖的声音问他:“是不是……她已经死了?你看到她死了吗?她的尸体在哪里……在哪里?就算是尸体,我也要把她带回去……”
我说话的声音都已经颤抖哽咽了,那种痛就像是真的失去了我的女朋友一样。正在我伤心欲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我哥对我道:“我又没说她已经死了,你哭什么?”
我一愣,幸好这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我哥看不到我脸上尴尬的表情。定了定神,我说:“那你看到她了吗?”
他轻声道:“静止的物体不容易看到……”我知道他正在用他的“眼睛”帮我搜寻婉楠,有了他在,我心中大定,这就像斗地主的时候,自己手中拿着一对王和一只单牌,我什么也不怕,感觉我老哥一定能帮我办到的。
但是等了片刻,我突然听到我哥发出奇怪的呻吟声。他的呻吟声是我感觉很紧张,我想是不是他早就受伤了,却没有说出来。我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依旧发出轻微的呻吟声,虽然他极力压制,但是在这种绝对寂静的地方,我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我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打开手电筒照向他。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看到我哥正用双手抓着头,指缝间已经有鲜血缓缓的流下来,这景象我刚刚才见过,刚遇到刘小美的时候,她就曾用双手去抓自己的脸。
我吃了一惊,大声问他:“哥,你做什么?”同时迅速地把刘小美给我的头灯打开套在头上,然后用双手把他的双手从脸上拿开……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他的脸,相遇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正面看到我哥 的脸呢,看了这一眼,我终于知道了他一开始为什么总是用一块围巾包着脸。
那是一张恐怖到极点的脸,脸上满是色黑的,既像肉瘤又像水泡的小疙瘩,而且那些小疙瘩还在自发的蠕动,此时此刻,几个被他用手抠破的黑色水泡中,流出来大量的暗红色血液,和刘小美当时流出来的血液几乎一样,夹杂着那种黑色的物质。
我被这张脸完全吓住了,要不是内心深处早就认定了他是我哥,我相信我肯定会立刻转身逃跑的。
我强忍着内心那种激荡的心绪,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平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对我哥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他的脸上那些黑色的水泡时而胀大,时而缩小,真像是一只软体动物的腹部。我简直不敢细看,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我知道,就是那些黑色的东西在困扰着他,婉楠、刘小美和我,都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病症。
我哥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出口……我看到出口了……”
我问他:“婉楠呢?你看到她了吗?”
我哥只是痛苦的皱着眉头,他还想用手去抓自己的脸,但是双手都被我死死的抓着,所以他才没有做出那种自残行为。
这时,当我再次注意到他的脸的时候,刚刚破开的那些水泡,又再次愈合了。他的脸上只留下几处猩红的血迹,那些该死的黑色物质,再次退回了他的体内。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我们是不是被人下了蛊毒了……
我看到过刘小美的伤口自动愈合,现在又看到了我哥的伤口自动愈合,这些全都是因为他们体内有那种黑色的物质存在。那东西一看就是有生命的,它流出人体之外,可能是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使它很不舒服,所以它又会自动跑回人体内,然后迅速的将破开的伤口“缝起来”。
这对一个容易受伤的人来说,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这些黑色东西,它们也许正在吞噬你的五脏六腑,也许正在悄悄的改变你的身体结构。我看到了刘小美脸上的黑色皱纹,看到了我哥脸上的黑色肉瘤,现在他们的脸,看上去无不令人感到害怕恶心,这些都是那种黑色物质的“功劳”。
我想,也许是我们被人下了蛊毒了,因为苗疆传说中的蛊毒,不但可以使人死亡,也可以使人拥有一些非同寻常的能力,我和我哥都具有那种空间感应的能力,刘小美我不知道,但是婉楠“轻功”了得,不也是一种超乎寻常的超能力吗?
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去过苗疆,也没有和苗族人有过什么近距离接触,我怎么可能被苗人下蛊呢。这种说法貌似说不通。
我突然想起我哥刚刚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我们是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
没错,如果有一个实验室,专门为了制造像我们这样的“超人”,而他们又正好没有完全掌握那种黑色物质的能量,所以造成了我们这样的“病态”超人,这也就说得通了。何况刚刚我的确看到了那道石门上写着的字母是:“绝密一号研究基地。”
我突然感觉我哥的说法越来越切合实际了。
我问他:“哥,你说我们是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为什么?”
我哥还没有停止呻吟声,依然闭着眼睛,双手不安分的想要挣脱我。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提高了声音道:“哥,不要看了。退出来吧。”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好……”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他终于停止了呻吟声,睁开眼睛后,他怔怔的看着我们刚刚走过的甬道,脸上有种抹不去的恐惧。
我看见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长发遮掩下,他的脸更加骇人。但是我知道他是我哥,我没必要害怕他。
我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我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来,似是为了镇定心神,然后他对我说:“把他们都叫醒,这里不能再呆了。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我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道:“刘小美和马俊云还在昏迷之中……”
我哥打断我说:“摇一摇就行了,摇不醒就扇耳光,要不大家都不用活着出去了。”
我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哥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说:“那条蛇精。”
“蛇精?大蟒蛇?”我顿时感觉有些害怕。那么粗的蟒蛇,一个蛇摆尾就能把我们全部拍成肉酱。
我哥一边去摇躺在地上的马俊云,一边对我说:“它远比你想想要难以对付。”
我对大蟒蛇产生了无比巨大的恐惧感,我对鬼神僵尸的恐惧,也许只是一种心理作用,或者说,对他们的恐惧我还能通过某种取巧的方法来找到安慰。比如手中拿一块黑驴帖子,脖子上挂一个寺院求来的平安符,再或者学几句咒语,遇到鬼魂的时候念念有词也就过了。
但是对于巨型蟒蛇,我哥所说的蛇精,我的恐惧是那么真是而又压抑。除了跟它生死搏斗,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取巧的办法去对付它,那种必须面对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了,就像死神就站在你对面,他要取走你的生命,已经是势在必行。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条鳞光寒冷的巨型尾巴,耳中仿佛听到了巨蟒游动的“莎莎”声。
想到那些,冷汗不由自主的从额头冒了出来,我连忙把斜靠在墙壁上睡觉的张枣叫醒。
张枣睡眼惺忪的问:“怎么了?”
我说:“走了!这里是绝路。”
我又去摇躺在地上的刘小美。摇了几下,刘小美全无反应。大概是因为我那一铲子太过用力了,所以她进入了深度昏迷。我没有办法,只有依照我哥说的,用巴掌扇她的嘴巴。为了避免我一个人担这个扇嘴巴的责任。我将刘小美扶了起来,然后对张枣道:“张枣,来把刘小美打醒。”
张枣愣了一下问:“怎么打?”
我说:“扇嘴巴。”
张枣说:“这样……她不会怀恨在心吧?”
我说:“你这是在救她,她要是不醒过来自己走路,待会儿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他拖累死的。”
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我哥已经将马俊云“摇”醒了。马俊云咳嗽了两声,坐起来,一边捂着脸一边问我哥:“龚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说:“不知道!”
我哥也说:“不知道!”
我们两兄弟几乎同时说话,马俊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打开手电筒照向我。看到我的时候刚想出声打招呼,忽然看到了我身后的张枣,张枣正好盯着他看,马俊云吓得惊叫一声就靠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我生怕他说错话,连忙说道:“马俊云,这是张枣,你小子记不得了。他那晚上和我一起出去追婉楠就没回来,我们一直在找他,还好现在找到了。”
马俊云不愧是小企业的业务经理,脑子转的很快,立马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张枣完全不在意,还笑着对马俊云说:“没想到你们这么仗义,要不是你们执意来找我,我只怕就要死在这墓中了。”
我没有让他们再聊,毕竟马俊云的表情太过生硬了。我让张枣把刘小美弄醒。几个耳刮子下去,刘小美终于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马俊云看到我们弄醒刘小美的过程,摸着半边脸问我哥:“龚哥,你……”
我哥瞪了他一眼,马俊云就一声不吭的低下头去。我看到这里,顿时感觉有种莫大的失败。我做了他们这么多天的领队,出生入死为他们。这些家伙何时听过我的话,马俊云和张枣都有过想和我分道扬镳,甚至杀了我的念头。我哥就出现了几个小时,马俊云被他管得服服帖帖,比一比,真是气死人。
刘小美醒了,她用手摸着头坐起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突然看到我哥和张枣,不由得愣了一下,毕竟是摸金校尉出身,她对这种诡异的事情,居然没有表现出多少害怕来,她扭头看向我,轻声问::“他们……”
我指着我哥说:“他是我哥,亲哥。张枣是我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刘小美点了点头,问道:“还没找到出口吗?”
我看了我哥一眼,说:“找到了,但是不在这里,你现在可以走路吗?”
“可以!”她说。
我又看向马俊云。马俊云说:“可以。”
我看向我哥,既然他在这里,我就听他的安排吧。反正出口在哪里,也只有他知道。
我哥也不废话,直接站起来,说:“走吧!”
现在看起来,我们就像一支残兵,在找最后的出路。我们的心境完全改变了,一开始进来,恐惧害怕中带着探索的喜悦。后来遇到了危险,变得紧张和害怕,最后我们想找到出路,但是总会失败,于是我们的心里出现了绝望这种致命的情绪,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现在,我哥说他看到了出口,只是不在这里。我们重新上路了,大家都有了希望的火苗在心中燃烧。
但有只有我知道,我哥所说的出口,也许必须和那条巨大的蟒蛇相遇吧,要不然,他刚刚怎么会露出那么浓重的恐惧之色,所以这条路,必是希望和绝望并存的一条危险之路。
我们重新回到了那道写着字母的门前。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石门的字母,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从英文缩写或者英文意义上去理解,一开始都没理解对。
我说:“那是拼音。”
马俊云给大家拼了出来说:“绝密一号研究基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门后面是一个研究基地?”
张枣说:“我们刚刚就是从这道门出来的,门后面是哪个古墓。”
我哥不等我们讨论完,走上前去开门。这次他打开门的方式就简单多了,因为石门上有一个按钮,哪个按钮和现代化的电梯按钮一模一样。按下去的瞬间,我看到那个按钮亮了一下,这道门也许还是用电控制的,石门在一声轻微响动后缓缓打开。
我们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我哥第一个走了进去,但是其他人都不敢走进去,因为门后面是墓室,而他们千辛万苦想要逃离的地方就是墓室。
包括我在内,我也不愿意再踏入这道门。刘小美也许还会疯,我自己也许都会被那种黑色的物质逼疯掉。我感觉,从我们口中说出来的那句话,“我回家了”一定不是虚无之词,说不定真有所指,那么当我再次接近它的家的时候,它会不会再次控制我们的思维呢。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也有必须进去的理由。第一,婉楠也许还在里面;第二,我无条件信任我哥。
因此我犹豫了一下,第二个走进了石门。有了我的带头,刘小美紧接着走了进来。然后是张枣,最后是马俊云。我想,从此以后,马俊云都不敢让张枣走在他后面了。
最终,我们还是全部走进了那道门,其实这个选择并不困难,因为我们身后那条通道的尽头就是绝路,我们根本无需再去考虑它。虽然我们害怕进入这个墓室,但是至少,这里还潜藏着我们生还的希望,如果不再次回到墓室,我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弹尽粮绝,然后孤独绝望的等待死亡。当然了,在等待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我们就无法想象了,也许是互相残杀或者其他的。
重新回到墓室当中,我对马俊云和张枣道:“待会儿我们可能会出现头疼的症状,可能会说疯话,甚至做出对你们有危险的行为,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能制止的……尽量制止,不要有过激行为。”
马俊云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枣点了点头道:“龚哥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了。”
我哥催促我们快点跟上。他现在正站在房间中间的那口石棺面前。我前面说过,这个墓室也与我和马俊云第一次进入古墓中看到的那个墓室布局几乎完全一样,四周的墙壁上都是已经变成白骨的吊死鬼,而正中间却独独有一口石棺。
在那个墓室中,我曾经用空间感应观察过那口石棺,石棺并不是真正装殓尸体的棺材,而是一个暗藏玄机的机关所在,石棺的盖子上有铁链牵引,下面的空间及其宽阔庞大,后来那条巨蟒从石棺下面爬了上来,我和马俊云狼狈的跑到了另一间墓室之中。
现在我们再次回到这样的一间墓室之中,况且我哥先前还跟我说过,我们这次会遇到那条“蛇精”,这让我感觉很不安,就像那口石棺一打开,真的会爬出来一条水桶粗的巨型蟒蛇一样。
我们全都围在那口石棺旁边。马俊云盯着石棺看了一会,又把手电筒往四周的墙壁上照了一下,脸色惨白的问我:“龚哥,这个墓室怎么好像……”
我说:“的确像,但是不是。你不用担心。”
张枣问我:“你们打什么哑谜?”
我说:“我们先前遇到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墓室,里面也有许许多多的吊死鬼。中间也有这样的一口石棺。”
张枣说:“会不会就是这一间,我们不会是掉入了死循环的时空之中吧。”
我说:“不是,我肯定。”
我哥站在石棺旁边片刻,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他是在看你石棺里面的东西。这时,他正好开口对所有人道:“大家一起把石棺打开。”
听到要打开石棺,马俊云和张枣都特别兴奋。作为摸金校尉的刘小美反而表现得十分平淡。她一开始的就仔细的检查这口石棺的周围,想来是为了确定这口石棺有没有什么机关,不过看她的脸色,她也没有看出任何存有机关的痕迹。
我哥当先把双手放在石棺上,对我们所有人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
我和张枣负责尾部,我哥和马俊云负责头部。我们四个大男人发一声喊“起”,然后同时用力。石棺的棺盖颤了一下,微微移开了几毫米。这石棺的棺盖重达八九百斤,甚至上千斤。当时那条巨蟒用尾巴就把它打成碎块。两相比较之下,我对那条大蟒蛇的惧怕又加深了几分。
我们连续掀了十几次,棺盖终于打开了一条一尺来宽的缝隙。
一股冷飕飕的凉风从石棺中吹了出来,张枣打了一个寒颤,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迫不及待的用手电筒去照石棺里面,他伸着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突然一声尖叫缩了回来。
我连忙用双手将工兵铲举了起来,随时准备将石棺里伸出头来的巨蟒一铲子。马俊云也被吓了一跳,抬起工兵铲随时准备挥出去。
张枣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们一眼,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什么。空的……里面是空的……黑漆漆的一片。”
我哥倒是毫不在意,我们再次合力将石棺的棺盖整个的从石棺上掀掉,棺盖上果然有两条黑铁链连着,并不能整个的从石棺上掉下来。不过即便这样,那棺盖下面的情况也完全暴露在我们眼前了。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下面虚无的一片黑暗,这就像一个无底深渊。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我哥突然跳上石棺,他矫健的攀着黑铁链滑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他说:“快下来,我们必须到达这个地狱的中心才能出去。”
他说的是“地狱”,但是,我们都把它听成了“地域”。大家全没有注意到我哥的这句话。
我让刘小美先下去,然后是张枣、马俊云,最后我自己才下去。这铁链的高度也就七八米的距离,我们这些人都能够轻松下去。
下去之后,我们看到了一条甬道就在眼前,四壁全是用方形石块建造的,我哥带着我们径直走进了甬道中,我现在看到甬道就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不过好在我哥在这里,所以也没那么害怕了。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走的很快,而且全没有说话的时间。不知道走了几分钟。反正我觉得已经很远了。就在这时,我哥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脸色痛苦的靠在墙壁上,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我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说:“那东西……又在企图控制我了,我没办法太靠近它。”
我惊问道:“什么东西?那些黑色物质?”
他用双手紧紧的掐着额头说:“是的,我不知道它在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只要一靠近它,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就会非常活跃,他能压制我的精神力控制我。你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体内的数量较少。”
我很震惊,我体内有东西,这个可能终于在我哥这里得到了证实,实际上我早就有这种猜测,只是一直模模糊糊的不太明了罢了。现在听他说出来,虽然觉得很震惊,但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我问他:“那怎么办?”
我哥说:“这东西最怕离开人体,也许因为空气中有它害怕的东西……”
我打断了他,问道:“你是说我们要制造伤口,把它们逼出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我哥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沉默了片刻,这个办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所谓的“制造伤口”说白了就是自残,自己在自己身上开两道口子。
就在我沉默的时候,我哥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正是我的那把,先前我睡着的时候,他从我身上拿去了。
他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将匕首凑到脸上,然后果断的在脸上划了两道长长的血口。
刘小美转过身去不敢多看,张枣和马俊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我怔怔的看着我哥,不知道该阻止他还是怎么办。
口子一开,暗红色的鲜血就从里面流了出来。我哥却若无其事站起来的对所有人道:“如果你们谁体内有这东西的,待会儿照做就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继续走吧!”
他说完,转身再次向甬道深处走去。
我看着他没入黑暗中的背影,突然感觉说不出的恐怖。我拍了拍刘小美的肩膀,小声道:“没关系的,我体内也有,但是我们知道了压制他的办法,就不怕他翻起什么浪来。”
张枣和马俊云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两人都面带恐惧的看着我们。他们害怕是应该的,因为这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传染病,谁知道到底会不会传染给他们呢。
刘小美定了定神,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冲我挤出一个僵硬笑容说:“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走吧。”
我强笑了一下,和她一起跟着我哥继续往深处走。马俊云和张枣反而结伴走在了最后。
这一次,我们只是走了五六分钟,甬道就走到了尽头。我们来到了一道石门前,门上有一个块铜镜大小的圆盘,和我们第一次见到那个墓门有点像,不过这个圆盘上有一个大字“坎”。这个字的大小就像清朝那些士兵马褂上的那个“兵”字一样。
刘小美是盗墓高手,她主动走上前去想解开这道机关,但是看了一会儿,她依然邹着眉,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问她:“怎么了?”
刘小美说:“八卦生死门必须多个方位对应才能定生死,至少两两相对。这里只有单一的一个字,我无法判断它是生门还是死门。”
我对此更是一窍不通,不能帮上什么忙。我哥闭目站在石门旁边,我知道他又在看了。他脸上的血迹斑驳猩红,加上他散乱的长发,脸上让人一见后怕的黑色疙瘩,现在的他,真的不像是一个人,就像是一个“怪物”。我本不想这么去想我哥,但是看到他的样子,就不由自主的有了这种想法。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刘小美突然走到了我旁边,她用手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我,小声说:“有点头痛。”
我知道她一定是和我哥一样开始受到那种东西的影响了。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难道真的叫她在自己的脸上划一刀放血吗?
我只能轻声对她说:“忍一忍,实在不行……在……在手臂上划一道口子。也只能这样了。”
刘小美点了点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是摸金校尉又怎么了,她也只是外表刚强罢了。
就在这时,我哥突然转动了那个只写着一个“坎”字的石盘。随着石盘转动的“扎扎”声。那道门真的缓缓像两边打开了。
我们都不由自主的戒备起来,也有点小小的激动,每一道门的打开,都代表着一条新的路,既然是新的路,就有可能是出路。我们怎能不高兴呢?
石门打开了,我们静立在石门两侧等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还是我哥当先进入石门。我们陆续跟进。
进去之后我们才发现,这道石门内真的有一个奇怪的建筑物,呈八菱形,直直的插在这个新墓室的中间,就像一并利剑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贯通上下几层的墓室,如果是,我们从中就能回到地面上。
看到这个八菱形的建筑物,我突然想起了我哥跟我说到过的“十八层地狱”,当时他说这个墓室中有个仿照十八层地狱建造的倒装塔,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以为他说的只是一个小件而已,现在一看这个八菱形建筑物,我忽然觉得,这个建筑物就可能是所谓的十八层地狱的倒装塔了。
八菱形建筑共有八面,直径大约二十五米左右。每一面都有一道门,门上有对应写着一个字,分别是八卦盘上的八种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gèn)(代表山)、巽(xùn)(代表风)、兑(代表泽)。
我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又是八卦?对于这些东西,我是从来不加以注意的,我不相信鬼神,又怎么会相信占卜、算命之术呢?
我不知道我哥懂不懂,但他正拿着手电筒再看每一道门上的字,来回转了几圈。刘小美也做着同样的事,她本来就是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应该懂得是什么意思吧。
马俊云、张枣我们三个虽然不懂,但也拿着手电筒四处查看,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带着浓重的神秘色彩,说不定随便一样放到北京博物馆去,也能成为镇馆之瑰宝,所以我们完全是出于好奇在看。
过了几分钟,我突然听到我哥说:“这条路不好走。”
刘小美也叹息一声道:“你也看出来了?八道门应该分为外门和内门,外门上有八卦相对应的八个字,内门上也肯定有。我们只知道外门上的字,不知道内门上的字。随便打开一扇门,看似生门,谁知和内门上的字相合字之后会不会变成死门呢?”
我试着用空间感应查看里面的情况,但是就像受到了什么干扰一样,我的空间感应能力变得微乎其微,几乎丧失了。
我哥走过来对我道:“不顶用的,我们在它的地盘。”
我问他:“谁的地盘?”
我哥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能制约你的这种能力。”
我就不信邪了,又试了几次,极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用那双虚无缥缈的眼睛去观察里面的构造,但是真的不顶用了,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我一样。
几次试下来,我不但没有看到里面的景象,反而感觉脑袋有点胀痛。体内的那些黑色物质好像就要开始活跃起来了。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就停止了探查。
我们围绕着这个八菱形的菱形建筑物走了好几圈,最后重新聚集到了一起。我哥说:“我们没有选择,只能碰运气了。生门就没事,死门可能会遇到机关。”
我和刘小美都点了点头,我知道退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所以我支持我哥的说法。
张枣和马俊云没有明显的表态,显得很害怕。最后张枣问道:“死门一定会死人吗?”
我说:“怎么可能,死门就是有机关而已,古代人的机关大都不怎么样,有的经过数千年的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甚至已经无法触动,所以我认为,生门死门都没关系,我们可以走出去的。”
张枣不太相信的问:“真的?”他当然不是在问我,因为我更像是在胡说八道。他把目光看向刘小美和我哥。只有他们两个最清楚古墓中的事情。
刘小美点了点头说:“真……的,龚哥说的也有道理。”她说的并不果断。
我哥转身说:“现在我们来选一道门,你们想选那一道,投票决定。”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感觉就像是在玩抽签游戏。但是这种抽签,一旦抽的不好,有可能立马就丢点了性命,所以我们谁都不敢当先选。
沉默了数秒,刘小美最先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十几米外的一道门前对我们说道:“我选‘震’门。”
“为什么?”我、张枣和马俊云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刘小美道:“简单的说,古代天尊地卑,‘震’对雷为天,从方位来说,‘震’对正东,我们从东方而来,当从东方回去。古代道家学派从东方传入西域,难道他们还要把东方变成死门不成?”
我们三人虽然为了一句为什么,但是刘小美回答的内容我们完全听不懂。听了她的解释,依然茫茫然不知所云。
我哥当即敲定道:“就走‘震’门。”
刘小美说:“不同意的现在反对还来得及,如果进去之后是死门,你们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我说:“没什么好怪的,我同意你的选择。”
张枣和马俊云当然也会同意,不同意他们还能咋办,总不可能和我们分道扬镳吧。
打开石门并不困难,那个‘震’子就刻在一个石雕圆盘上,那个圆盘就是开门的机关按钮。
我哥左右试了一下,最后开始旋转那个圆盘,我们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等着一不小心碰到“死门”将发生的意外后果。
“震”门缓缓打开了,和上一次同样的,我们站在门侧等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哥扭头对所有人点了点头,我们准备进去了。然而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听到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小声道:“我……要回家。”
声音嘶哑,就像是在呻吟一般。我哥刚刚跨出去的脚步,立刻顿住了。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就在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在死寂的墓室中,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那个脚步声就像是故意考验我们的耐心,一颤一颤的显得那么零零碎碎。
我突然想起婉楠来,不知道会不会是她。现在有这么多人,我也不是那么害怕了,状着胆子用手电筒往里照了一下轻声喊道:“婉楠?婉楠,是不是你?”
那个脚步声突然停住了,我心中一喜,以为真的是婉楠,什么也没注意,一闪身就跑进了门中。
我一边跑进去一边喊:“婉楠,是你吗?”几乎同时,我听到我哥在我身后大叫:“回来——”
但是我已经冲了进去,冲进去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脚下的一块石板往下沉了一点。那一刻,我知道我踩到机关了,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绝望来,万念俱灭。嘴中喊着婉楠的名字也变成了尖叫。
我大叫一声:“机关”。就在同时,我听到漆黑的黑暗中传来无数机括触动的声音,空中传来“咻咻”破空声。手电筒晃悠的时候,我看到无数支羽箭朝我呼啸而来。
我想我这次死定了,我哥也救不了我了,即便他几秒钟之内就可以杀死四肢黑毛怪,但也奈何不了这些从四面八方闪电飞过来的羽箭。
我感觉我的背上和臀部都传来剧痛,箭矢插在我身上的”哆哆”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后面向我扑来,他把我整个的扑倒在地上,甚至两个人都一起滚出去了好几米远。
他说:“别动!”是我哥的声音,他的话声那么坚定有力,叫我不敢稍有违抗。羽箭还在空中飞舞,我能感觉到每一次破空声相过之后,我哥都会颤抖一下。
我默默的趴在地上,不知不觉中,只感觉眼眶一阵温热。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已经到处都落满羽箭了,机括中的所有箭矢都已经射完。
我哥趴在我的身上一动也不动,我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下,温热的液体立刻沾满了我的手掌,我想他肯定是不行了。立刻翻身站起来去看他。
手电筒一照之下,我浑身一震,差点就没法站稳。他全身都是羽箭,不下三十支铁箭插在他的身上各处,鲜血从他单薄的外套下渗了出来。
我无力的跪在地上把他扶起来,情绪的激动的问他:“哥,你怎么样了?你……”
他用手撑着地面想坐起来,但是稍微一用力,就疼得龇牙咧嘴。刘小美他们三个也从门外走了进来,蹲在我们身边一脸担忧之色。
我哥强忍着痛还是坐了起来,他还企图站起来。我说:“你伤的这么重,我背你。”
他却说:“背什么……背,我自己能走。”
我说:“那……”
他立刻打断我:“别废话了……”说着,他对马俊云道:“帮我把背上的箭头都拔掉。”
马俊云依言去帮他拔背上的羽箭,我也帮他拔掉了几根,只感觉全身都酥了。我哥却咬着牙一声不哼。
我突然明白了丑和美的真意。
我本以为我这次踩了机关,十有八九都要死了。但是我哥救了我,他突然将我扑倒在地上,用身子替我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
自从我和我哥相见以来,我总感觉他对我冷冰冰的,对我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兄弟之情,所以我一度以为,他真是从表面和内心都变成“怪物”了。
然而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明白,丑恶只是表面的,人的内心世界,的确潜藏着某种至真的爱。
我们从我哥身上总共拔下来三十四支铁箭,有的深入两寸左右,这些箭头又是那种带有小血槽的锥形箭簇,十分利于放血,等所有箭矢都拔出来,我哥已经浑身都是血迹了。虽然他一直忍着没吭声,但实际上已经疼得他满头大汗,嘴皮都咬出鲜血来了。
我把背包里的最后一瓶水拿出来递给他,他只是喝了一小口就还给我了我。
我看了看他痛苦的脸色,对大伙说:“我们先休息十分钟吧。”
我本来想让我哥多休息休息,但他立刻反对说:“不能休息了。这里最不安全。”
我说:“但是你的伤势太严重了,至少简单的包扎一下再走吧。”
他说:“不必了,你忘了我们的伤口可以自我愈合吗?”
我一愣,的确,我哥身上的血已经基本止住了,不过现在看上去,他还是浑身血淋淋的,让我十分担心。
他见我不说话,退了一步,对张枣和马俊云道:“你们两个先找找出路。”说完他就走到一个石阶上坐下休息。
看着我哥坐在那里休息,我舒了一口气,我们虽然有伤口自愈的能力,但是那种自愈并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自愈,它只是让伤口暂时合起来,不让鲜血流出来罢了,一旦有剧烈的运动,伤口还是很容易撕裂。
刘小美也跟着找出口去了,她懂得玄学,跟着马俊云和张枣,也是为了避免他们再触发别的的机关。
我走到我哥旁边坐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我说:“谢谢!”
我哥突然给我头上一巴掌,“啪”的一声轻响,打得我晕头转向。我正莫名其妙,被打得有点生气。只听他沉声说道:“以后有我在,少做冲锋陷阵的事,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说:“可是刚刚我以为……”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张枣和马俊云的惊叫声从远处传来。这个空间本来就不大,方圆不超过三十米。他们的惊叫声震得这个空洞的房间嗡嗡作响。
我和我哥听到叫声,连忙跑了过去查看情况,几十米的距离我们转瞬就到。跑到那边,我才看到,张枣和马俊云正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向我们走来。那人脸上全是伤口,手臂上腿上也有多处划伤,连脖子上也有好几道伤口……反正整个人给你的感觉就是“烂”,他的身子就像是一具被千刀万剐的尸体一样,真是难以想象刚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是谁,但是从他肥胖的体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是程帅。
程帅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的嘴里还在小声念着:“我……回家……回家了!”
我吃惊的道:“程帅?”
张枣说:“我们在那边的墙角发现了他。”
这时,刘小美也跑了过来,她站在远处就已经看到程帅了,虽然程帅现在变得面目全非,但是他们是恋人,想要认出他来更加容易。
刘小美满含着眼泪跑过来,身子颤抖得十分厉害。我们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相遇,但是至少程帅还活着,而我,现在却不知道婉楠到底是生是死,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变得极其糟糕。
张枣和马俊云把半昏迷状态的程帅交给刘小美。刘小美搂着程帅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都不好意思再围着他们,然后就散开了。
这时我听到我哥在远处对我们道:“过来,出路在这里!”
我们一听,全都兴奋起来,一直低落的心绪稍微有了一点起色。我让张枣和马俊云先过去,我自己去帮刘小美扶程帅过,要不然以程帅的体重,刘小美根本扶不动他。
我哥所谓的出口,其实是两条黑漆漆的铁链,这真是一个标准的塔形建筑物,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四周的墙壁上画着地狱饿鬼的壁画。那些壁画看上去猩红吓人,我也没敢多看。
我用手电照着头顶仰头一看,那里有一个方圆30厘米左右的小孔算是出口,铁链从孔里面穿过,它的尽头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同样的,我们的脚下也有一个同样的小孔,铁链直垂到脚下手电筒无法照到的深处,孔虽然小,但也能刚好挤进去了。
这座塔形的建筑物不知道有多高有多深,好在它是分层的,我们向上爬不需要一次性攀爬那么长的距离,我们可以在每一层休息片刻。一层与一层之间的高度距离也就三米左右。
我哥第一个攀着铁链爬了上去,张枣和马俊云都很兴奋,这一段古墓的经历,我想谁都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了,每个人都想早点结束它。他们见我哥爬了上去,安然无恙。于是二话不说,也争先恐后的爬了上去。
等他们三个都上去了,我哥的头从小孔里伸出来对下面的我道:“把那个胖子栓到铁链上拖上来。”
我依言把程帅拴在其中一条铁链上,我哥他们三人合力把他拉了上去,虽然洞口很小,但是挤了挤,程帅还是顺利被拖上去了,之后是刘小美爬上去,我留在了最后。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上面异变突生,我只听到我哥大喊一声:“小心——”
话声未落,洞口的五人,连带昏迷不醒的程帅都被一条巨大的尾巴扫飞了。我只听到“彭”的一声巨响,感觉整个世界都震动了一下。
我的手电光照到了它,那条闪着寒光的巨大尾巴,是那条巨蟒,是那条一直让我感觉十分害怕的巨型蟒蛇。
我的心一下子就冰凉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它,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遇到这条巨蟒,我们还有活路吗?看来全都的葬身蛇口了吧。
我听到上面传来几声沉重的撞击声,然后是我哥他们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
我哥还不忘冲我大叫:“龚晓林,原路返回……”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又听到一声更大的巨响声传来,巨蟒的尾巴在我头顶的窗口闪电般扫过。又是“彭”的一声巨响,整个塔形建筑物都是一颤,就像八级地震一样。
我心惊胆战的缩在墙角不知所措,别说是巨蟒了。我天生怕蛇,连一条小蛇也能将我吓得全身酸软无力。
我听见了我哥的声音,也想立刻逃开,但是浑身都没有了力量。另外,我又放不下他们,我怎么能扔下他们独自逃跑呢?
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人们这种纠结的心态,当时有一个人被敌人缠住了,另一个人本来可以逃跑的,但是他没有逃跑,反而转身回来和敌人搏斗,最后他们两个都死了。
一开始,我看了这个镜头后,就会不屑的臭骂那个返回来的人,我既同情他的遭遇,又对他的做法很生气,很不理解,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逃跑,你可以东山再起,你可以秣马厉兵杀他个回马枪,你可以为了你死去的战友亲人报仇雪恨,要知道,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就是坏人的天下了。
但是到了此刻,我突然明白了,有时候,你的行为不会听从任何理性的判断,他只会听从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不断有尖叫声传进我的耳中,我还听到张枣在叫我的名字:“龚……哥!”
我哥咳嗽着说:“安静……趴在地上别动。”然而他只说了一句话,立刻被巨蟒的尾巴打飞。我能听到巨蟒尾巴挥动的时候,那种骇人的破风声呼呼作响。
我哥的惨叫声接着传进耳中,然后再也没有动静了,仿佛他们都已经死干净了。
我捏紧了拳头,脑海中的那种恐惧已经变成了暴怒。我从墙角猛地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那条铁链。抬头一看,我突然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那只手颤抖着将我的匕首从洞口推了下来,然后再也不会动了。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我捡起地上满是鲜血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的沿着铁链爬了上去。
也许是听到了铁链的响声,楼上那条巨蟒莎莎的向小孔口爬来。就在我将要爬出洞口的时候,突然一颗无比巨大的蛇头出现在我眼前,它有着一双万年玄冰打造的眼睛,蛇信子伸缩之间几乎触到了我的脸上,那种恶心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我感觉我就要窒息了,抓着铁链的手,斗得就像筛糠一样。
它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它看,它的眼神冰冷而没有丝毫感情,对他来说,它只是发现了新的食物而已,而我的眼神则是满含怨恨和恐惧。我们就这么相对注视着。突然我听到从它的口中说出来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那是婉楠的声音,她说:“我找到出口了,这里真的是出口!”
我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婉楠?”我的心剧烈的揪痛,难道婉楠被这条蛇吃了,吃到了肚子里,但她还会对我讲话?
那条蛇盯着我,突然又学着我的声音说了一句:“婉楠?”,还带着刚刚我那种悲愤绝望的疑问语气。
我突然明白了,我哥说过,这是一条蛇精。它一直在学我们的话声,它就是通过这样的办法,把我们的同伴吸引到它的面前,然后伺机杀死,我面对的是一条如此狡猾聪明的巨蟒,我的胜算无限接近于零。但是同时,我心中一块悬着的大石也放下了,因为婉楠说她找到了出口。
心中无所牵挂,我还要害怕什么呢。我的眼中突然泛起了浓重的杀气,也就在同时,蟒蛇的巨大蛇头慢慢缩了回去高高抬起,我一看到这个动作就傻了眼,它要攻击了。
我立刻放开了铁链,同时,巨蟒的蛇头宛如一发炮弹闪电般向我袭来。我经常看动物世界,知道许多蛇捕食的时候,它的脑袋运动速度比飞机飞行的速度还快,一般零点零几秒,它就可以捕食成功。
我想我这次再也没有侥幸活下来的希望了,我哥已经躺下,婉楠也不在这里。我身后没有退路,我面前却是致命巨蟒。
没错,蛇头在我瞳孔中不断放大,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背上传来一阵钻心彻骨的剧痛。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看着那巨大的蛇头不断靠近我,猩红的蛇信子,尖利的牙齿几乎已经碰到了我的脸。我奋起所有的力气,狠狠的将匕首插了出去。
但是这条巨蟒的皮何其厚,鳞片何其坚硬。我的手臂传来巨大的反震之力,只是在巨蟒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伤口。我没有注意这些,我只是疯狂的继续刺杀,连续十几次。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条巨蟒的蛇头居然就在距离我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无论它如何挣扎也前进不了半分。
我抬眼一看,它的身子居然已经完全卡在了洞口处,不但如此,它的腹部还出现了一道一米多长的大型伤口,那个伤口处,鳞片被挤得粉碎,鲜红的血液正像喷泉一样喷出来,血水洒得整个墓室都是。
我在地上爬开了一步让开巨蟒近在咫尺的蛇头,缓缓站起来,手握着匕首冷冷的盯着这条自作自受的巨蟒。它也用它那对冰冷怨毒的蛇眼盯着我。
“你杀了我哥?那就血债血偿吧。”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我的眼神是有多么可怕,我笑了一声,然后又突然带着哭腔扑向了它。我的双腿夹在它的头上,用匕首疯狂的刺向他已经没有了鳞片的地方,一刀深入至柄。
巨蟒悲鸣一声,他的巨头往左使力摆过去,轰然声中砸在了左边的墙壁上。我只感觉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就像骨头断了一般,但我依然死死地用双腿夹住它的头,匕首再一次狠狠的在他的腹部刺了一刀。
巨蟒再次疯狂的摆头,我被甩出去十多米滚在地上,它疯狂的扭动身子,眼看它就要穿过小孔进来了。我爬起来再次扑向它,抱住它的脖子,用匕首将它的两只眼睛都挖了下来,它悲鸣一声,再次把我远远的甩了出去。
这一次,巨蟒更加暴怒了,我只听到“咔咔”之声传来。整个塔身一阵剧烈颤动。巨蟒用尾巴将卡住他的地板整个都拉成了碎块,顿时无数碎石砖块掉了下来。巨蟒一获得自由,它就开始疯狂的用他的尾巴四处乱扫。巨大的蛇尾每一次撞击都不下数万斤的撞击力,几次撞击下来,周围的墙壁千疮百孔,大有一不小心就要坍塌的样子。
就就在同时,几个八卦死门的机关也被它触动了,无数支羽箭交叉纵横的飞出来,虽然大部分羽箭射在它身上都好没有作用,但这些羽箭阻挡了它,扰乱了它的听觉,并且彻底的激怒了它,它更加疯狂的用它巨大的尾巴摧毁这里所有的一切。
我趁着巨蟒发疯的空隙,悄悄沿着铁链爬到了上一层中。上来我才看到。上一层的墙壁已经被巨蟒的尾巴扫出来好几个大窟窿。我哥就在出口不远处躺着,浑身是血,刚刚差点就掉到了下面一层去。其他人分别趴在四个角落,不知生死。
我将我哥背起来从其中一个被蟒蛇打破的洞口送了出去,送出去之后看到一条黑漆漆的甬道,是向上延伸的。这是出口了,绝对是出口了。我的眼眶不由自主的酸涩起来,终于找到出口了,但是在最后关头,我居然失去了所有人。
我又返回去陆续将所有人背出来。那条巨蟒已经陷入了完全疯狂之中,它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行为。
现在有五个昏迷的人需要我背出去,我的腿刚刚也在和巨蟒的搏斗中受了伤,我不知道这条通道到第有多长,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扔下他们任何一个,否则他们就是我杀的。
我哥和程帅的伤势最严重。但是我一次性不能带两个人出去。我只好先把最胖的程帅背着往外走,甬道很长很阴凉,我背着程帅走了很久,有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我已经不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了。
我将程帅放在一个拐角处,然后又返回去背我哥,两次下来,我的精神已经极度疲惫。但是我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我不能倒下,我倒下就代表所有人都要死了,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于是我再次返回去背刘小美、马俊云、张枣!
我将他们所有人背到了一个地方,没有片刻的休息,然后我再次背着程帅往前走,循环往复。我觉得这条甬道长的令人无法想象,就像有着十万八千里一样。我的眼神开始模糊了,我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知道沿着通道一直走下去,一直一直不停歇的走下去。
最后一次将张枣背回来和所有人汇合,我几乎就要晕过去了。我摸索着掏出最后半瓶水,当时我哥只是喝了一点点,现在这瓶水对我来说,无疑是救命之水。我没有想到,现在这瓶水真的救了我的命。
仰头喝完最后一点水,我的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然后我再次将程帅扶起来,我背着他继续走,但是没想到刚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滑,两人都摔了下去。
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感觉一阵温热的清风吹来,我清醒了许多,颤颤巍巍的坐起来,抓起一把沙子抹在脸上,突然哭了出来。
我出来了,居然出来了!
我躺在沙子上,睁眼看了看灿烂的星空,从来没有觉得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沙子和星空也有这么亲切美丽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在狭长漆黑的甬道中走了多久,每一段距离我都要来回往返五次,也就是说,如果这条甬道有一千米长,那么我就要走一万米才能走到头,而且每一次,我的背上都背着一个人。
当我发现我已经成功了,我顺利走了出来的时候。我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就松懈了下去,困意仿若决堤的潮水湮没了我。我倒在沙子上,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完全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觉也许是我有生以来最好睡的一次了吧。我是带着满身的疲惫,以及满心重生的欣喜入睡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十分柔软的大床上,一股新被子特有的香味钻入鼻孔,同时耳中传来许多驳杂的声音。我在想难道是我死了,现在正躺在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的一张大床上吗?因为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不会有这么柔软的大床的。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大声道:“李哥,大胖他们联系不上了,怎么办?”
那个被叫做李哥的男子用有些生气的口吻道:“早就让他们别那么着急了,等龚哥醒了再说,就是不听,现在还能怎么办,再派人去接应他们啊。”
“那派谁去?”
那个李哥道:“你带着三个人进去,半个小时之内找不到,立刻退回来。”
“好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清明了许多,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顶绿色军用帐篷的棚顶。接着我听到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踩着沙子向我躺着的帐篷走来。
我赶紧闭上眼睛,那个人掀开帐篷的门帘走进来。我本想用空间感应的能力看看这个人的脸,但是试了几下,只感觉脑子胀痛的厉害,空间感应的能力却好像一下子弱了很多,几乎就不管用了。
那个人进来看了一眼就走出去了,我连忙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我才看清楚,在我旁边的绿色褥子上还躺着两个人,是张枣和马俊云,他们两个全身都是巴扎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纱布,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看样子只是伤势严重,并没有性命危险。
我看了看帐篷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异常整洁。帐篷的一个脚落里摆着许多工具,我看了一眼,有热熔钻、电锯、劈裂机、钢绳等等。
现在我终于确定,我们并没有死了,我们不但逃过了死神的追杀,还躺在了柔软的褥子上,这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我们被救了,但是不知道被那个旅行团救的。我想站起来出去看一看,但是刚动了一下,大腿和背上同时传来一阵巨痛,我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也许是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帐篷的门帘立刻被人掀开了,一个长相黝黑的男子把头够了进来,看见我正要坐起来,显然愣了一下,然后他放下帘子大声喊道:“李哥,这里醒了一个。”
我知道那个所谓的“李哥”可能马上就要跑来见我了,于是就坐在褥子上等着。片刻后,一个穿着凉背心的高大男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显示出他结实的肌肉,他看了我一眼,在我对面随便坐了下来。
他先自己我介绍说:“我叫李峰,是这里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证件都在营地的背包里,所以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并不奇怪。我说:“我叫龚晓林。我想知道我的朋友中有没有人……死亡?”
李峰听了我的名字,做出一个吃惊的表情,我一看,以为他变脸色的原因是我们之中的确有人死了。于是心头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担忧,伤得最重的就是我哥和程帅了,如果他们两人出现什么三长两短,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的。
我低下头,一脸沮丧的问他:“死了几个?”
李峰笑了一下说:“我又没说有人死,你的朋友全都活着。”
我抬头看向他,想确定他不是在骗我。李峰看着我向我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就是龚老大的兄弟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龚老大是谁,但是隐隐猜到了什么。我说:“我是龚晓辉的兄弟。”
李峰听了,突然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我说:“原来真的是龚哥,我们老大经常提起你。”
我诧异的看着他:“我哥是你们老大?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峰估计也被我问得莫名其妙,他说:“是的,没有龚老大就没有我们。龚哥,你们虽然是兄弟,可能并不是经常接触到。他愿不愿跟你说他的事情我还不清楚,所以恕我不能告诉你其他的了。”
我说:“没什么,我到时候自己问他便是。”
李峰笑了笑不再说话,他也不再坐下来,而是一脸谦恭的站在我对面。我感觉他知道我和我哥的关系后就有点怕我,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我哥是他们的直属上司,平时管教他们很严厉,所以他连带我也很害怕,其实,我觉得我有点怕他才是事实。
我也没有让他坐下,问他说:“你有看到我们原来的营地吗?有两个女孩子守营地。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李峰摇了摇头说:“没有看到,我们已经到这里两天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王小花和孟云单独在这个广漠的沙漠中,两个女孩子本来就是极不安全的,何况王小花又已经失忆,性情大变,就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样。
我没有再和李峰打听其他的事情,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他出去了。我也勉强站起来走出帐篷透透气。
现在是早上八九点的时候,走出帐篷我就看到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正站在我的帐篷外。他看到我走出来,也对我恭恭敬敬的笑了笑。
我感觉他们对我的恭敬有点过了头,我挤出一个笑容对他点了点头,问他:“你知道……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养伤吗?”
他笑着给我指了不远处的一个帐篷,我大概的看了一眼这个营地,这时才注意到,这个营地里居然有着十三顶帐篷。营地里都是些大男人,看见我走出帐篷,他们偶尔会看过来一眼,但是马上他们又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共有十三顶帐篷,若按照每一顶帐篷住两个人算,这里的人至少有着26个人。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们都把我哥叫做龚老大,这让我突然有种混入黑帮的奇怪感觉。
我一边走向那顶帐篷,一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里到处都是黄沙,没有我能认出来的地方。
其实我根本不可能记得什么地形环境的,进洞之前,我是刚刚从车祸中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又是天黑的时候,我们摸黑走到那个洞口,然后进去了,一直到现在才出来,我能记得什么呢?除非看到我翻在沙地上的那辆大众SUV。
我走进那顶帐篷,看到了被包成粽子的两人,只露出半张脸。我走近一看,才看清楚,真的是我哥和程帅,只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哥脸上的那种黑色肉瘤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近距离看着这张熟悉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的脑海中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颤动,好像有什么埋藏的记忆就要苏醒了一般,但是当我主动去想的时候,却又已经捕捉不到那种“灵感”了。
他们两个还没有醒来,我看着他们安静的躺在床上,满身是伤,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后来我又去看了被单独安置在一顶帐篷中的刘小美,她脸上的那种“皱纹”居然也褪去了很多,只剩下一小点影子。
我猜到了这种变化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失血过多,那种黑色的物质也随着血流排出我们体外了。
我认识的人一个也没有醒过来,有问题也不知道找谁问,于是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我就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着回想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没有任何头绪,直到下午,我已经迷迷糊糊的要再次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营地里喧闹起来。
我本不想出去掺合他们的事情,因为在我的心中,这群人的行为真的很古怪,但是我不找事事找我。李峰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进帐篷来对我道:“龚哥,事情不好了。”
我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李峰喘着气说:“我……我刚刚派进去的人,又不见了。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
我突然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盯着李峰急切的问道:“你派人去哪里?”
李峰见我这么大反应,有些迟疑的道:“就是……你们出来的那个洞,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早就有这种预感了,白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别处,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做什么,现在看来,我们现在扎营的地方就在当初我逃命出来的那个洞口,而李峰一定以为洞里面有什么宝贝,所以才派人进去掏东西的。
我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极其苍白,想起墓室中那条发狂的超级巨蟒,我的心还会忍不住加速跳动。
我想我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还是不得不叮嘱李峰一句:“别再派人进去了,等我哥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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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苍白,并对李峰说:“别再派人进去了,等我哥醒了再说。”
李峰咬着牙道:“但是里面还有我们的人,如果我们不进去救他们,他们就会死的。”
听了他的话,我烦躁的站起来,冷冷的瞪着他,突然很生气的大骂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派人进去,一开始就应该远离这个地方,懂不懂?”
我走出帐篷,看到所有人几乎都站在帐篷外的空地上,看到我出来,他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李峰紧接着从帐篷里走出来,对我道:“龚哥,你只要告诉我里面有什么,我好有个准备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他虽然叫我“龚哥”,但是一点没有尊重我的意思,反而带着浓重的火药味。
我知道他担心他自己的兄弟,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更担心他们又成为一批有去无回的“游客”。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对他说:“里面机关重重,还有一条发狂的大蟒蛇,不知道数量的黑毛怪。我希望你好好的考虑考虑,到底是现在立刻搬离这里,还是……你要进去救人。”
李峰毫不犹豫的道:“我要救人。”
我说:“也许他们都死了。”
他没有理我,而是扭头对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道:“小黑,收拾东西,冯龙、张军,你们两个也收拾一下,五分钟后进洞救人。”
“好嘞!”小黑答应一声,匆匆跑回自己的营帐收拾东西去了。
人群中也有另外两个人走回帐篷中开始收拾东西。
李峰走到我面前,小声问我:“龚哥,能给我说说那条蟒蛇的情况你吗?尽量具体一点,或者你告诉我,它有什么弱点吗?”
我用手揉着太阳穴,心中很不愿提及那条巨大的蟒蛇。我说:“我想它没有什么弱点,或许长得太大算是他的弱点之一吧。但是这一点同时也是它的优点,不是吗?”
“有多大?”李峰一脸但又的神色,但是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我感觉我可能无法说服他不要进洞了。
我说:“它的身子比我们的身体还要粗。”我给李峰讲述了蟒蛇身子卡在那个小孔的事情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其实一条蟒蛇的身子可以卡在一个地方,那么它的身子比那个小孔应该大出至少1.5倍。如此想象一下,我想再不用我多说,李峰也应该明白了,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一条怎么样的巨蟒。
李峰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问我:“那黑毛怪呢?”
我瞪着他问:“你还要进去?”
他说:“他们是跟着我来的,我要对他们负责,你不是也把五昏迷的人从蛇口中救下来了吗?要不是你有这样的往事,你现在阻止我,我真会把你看成一个不重情义的人。”
我叹息一声,然后对他说:“黑毛怪不足为虑,它们的体型还没有我们高大,但是皮糙肉厚,指甲锋利,还会用嘴咬人。万不可让他们近身。”
李峰点了点头说:“了解了!龚哥,如果我们今晚没出来,你就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
我木然的看着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我和李峰算不上认识,我和他要去救援的手下更是脸一面之缘都没有。但是我感觉我们都在做同一件事,我们都是同一类人,那种相顾同伴的精神,是我深受感动。
在往日,我和我的旅行团,从来没有真心相待过,我想,如果是我突然失踪了,不知道张枣他们会不会留在原地等我回来,或者是开着车到处找我。
小黑和另外两人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他们一人背着一个双肩包走到李峰面前,手里各自领着一柄雪亮的大砍刀。我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还在小黑的腰上看到了一把黑色的95式手枪。
我微微有些吃惊,要知道,枪支在我们国家是管制最严的武器,一般只有少数经常干违法犯罪事情的人才会用,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老哥干的事情有点不靠谱了,也许他真的是某个黑帮组织的头目,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十年不归家,从来不和家里人联系,搞得我们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峰看看到三人走过来,点了点头。然后返回他自己的帐篷中,拿出一把砍刀挎在腰上走了出来。他对所有人道:“大家伙听好了,如果我们今晚没回来,你们就跟着龚哥离开这里,他会带你们走出沙漠的。”
我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自信,先不说我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就算我知道路,这些平时刀尖上舔血的家伙愿不愿听我的还是两说呢。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我哥早点醒过来,我相信有他在,这帮小虾米自然会服服帖帖的听话。
李峰说完,带着三个人就向营地外走去,我本想做最后的劝说,但是我刚刚领略了李峰那种犟脾气,所以只好选择了沉默。
我看着他们走出营地,突然在想,万一他们真的出不来怎么办?我是不是还要去救他们呢?
我回到了帐篷中,马俊云和张枣依然没有醒来。我躺在床上,眼看着夜色慢慢变深,只感觉脑海中一团乱麻,想静心想一件事情,但是思绪乱糟糟的,总想着李峰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出事了,要是真的出了事,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带着营地里的其他人离开这里,要是他们不听我的怎么办,我是不是要等我哥他们醒来。
如此胡思乱想,一直熬到半夜,在这茫茫沙漠中,四周都已经是漆黑而寂静的一片。我仿佛又回到了那诡秘的墓室当中,这种气氛让我讨厌和恐惧,我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坐了起来,别人烦闷的时候都会抽烟喝酒,但我从小就对抽烟喝酒的人很反感,所以这两项几乎都不曾沾染。我从营帐里走出来,双脚踏在柔软的砂砾上,仰头看了一眼灿烂明朗的星空,心中郁积的那种烦闷之气终于慢慢消失了。
沙漠中的星空总使人迷恋,那是在城市中无法享受到的一种美景。我就在营帐的门口仰天躺下,准备好好的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免得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就来纠缠我。
我在地上躺了片刻,宁静和安详即将淹没我,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莎莎”的轻微脚步声。听到这声音,我顿时清醒了许多,将耳朵贴在沙子仔细听,但是那种声音突然又不见了。正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就站在距离我的营帐五六米外的地方。
我这才明白,刚刚我听到的声音并不是通过沙子传进我耳朵的,而是因为声源就在我面前。
我缓缓坐直身子,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但这夜色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以为他就是营地中某个出来撒尿的人,于是出声问他:“你干嘛?”
那个黑影动了一下,但没有回答我,他缓缓的往后退去。我知道他要逃跑了,于是迅速站起来扑了过去。但是就在我扑过去的同时,那个黑影一转身就跑出了营地,速度出奇的快,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触动我的空间感应能力追了出去,追到几百米之外,却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这会是谁呢?他不是我们营地的人,却大晚上悄悄溜到了我们营地中来。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遇到陌生人的几率可是无限接近于零的。我不认为他只是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