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吓死人不偿命的恐怖经历!!!

  傍晚的时候,杨丽盈正往山中楚林峰所说的那个地方赶去。
  这座山名叫星斗山,位于湖北与重庆四川的交界处,左连齐岳山,右接牛头山,山体呈西北向东南倾斜,相传该山离天宫极近,常有神仙摘星辰当灯,来往于星斗山与天宫之间,故名星斗山。古诗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山形如弓背,山脊似刀梁,山上有十条大沟呈扇骨型展开。离楚林峰所在的村子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山脚下只有一个小村落,稀稀落落的散布着十几户人家。
  不过这神话中美丽的神仙摘星辰之山现在却成了一座有名的坟上,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没人能说得清,反正现在这座山上满山遍野都是一座座死寂的坟堆,各种各样闹鬼的传闻也都层出不穷,即使是白天都没人敢进去更别说现在这个时候了。
  杨丽盈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来到这边也有些日子了,除了那座神秘的牛头禁山也就这座山名气最大,她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此时她肩上扛着锄头铁锹,一只手拿着电筒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楚林峰说的地方走去,这座山被称为坟山还真不为过,一路进来随处可见一座一座毫无生气的坟堆,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埋进去的,有的还有墓碑,有的就只有一个乱石砌成的坟包,影影栋栋之下显得鬼气森森。
  要知道她爹杨云刚可是湘西一带有名的赶尸匠,从小都见惯了尸体,不过饶是如此,大晚上走在这么一个地方心里也不免感到毛骨悚然。
  按照楚林峰所说的半个小时后果然看到一条大沟,几乎跟一条小河差不多了,沟两旁灌木丛生,水流潺潺,沿着沟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星斗山十条大沟汇集的芭蕉溪。
  芭蕉溪虽说被称为溪,但说它是一条大河也不为过,宽约六米,溪水平静,两头略窄,中间则如圆兜状,形式芭蕉叶,水面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溪水的一侧还当真有一棵高耸入云的水杉树,树干笔直,枝叶繁茂,看样子至少也有百岁之龄,一人合抱还不够,丝毫不逊色于路碑坝的那一棵号称天下第二的大水杉。
  水杉树被称为植物界的活化石,远在中生代白垩纪,地球上便已出现水杉类植物,过去一直被人为早已灭绝,1941年中国学者在四川磨刀溪偶然发现了这一珍稀树种,后来更是在湖北的谋道和路碑坝相继发现了天下第一和第二大水杉,许多地区也开始陆续引种栽培,但像杨丽盈眼前这样大的水杉也依然罕见。
  树的旁边斜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上却没有任何字迹。
  这是一块无字碑,相传武则天的乾陵就立着一块无字碑。
  没有字迹也辨别不出是哪朝哪代遗留下来的,杨丽盈围着石碑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抬眼四望
  楚林峰说的没错,离石碑大约五米处果然有一处两三人大的空地,就如同孙悟空用金箍棒画的圈一样,四周茂密的木叶杂草偏偏没有一株伸进这片空地里面,使这块荒芜的土地显得格外突兀。空地的不远处则是一处陡峭的斜坡,由于是晚上竟一眼望不到底。
  杨丽盈慢慢的朝那空地走去,不知为何走到空地上时手心竟全是冷汗,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慌也在心底莫名的蔓延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的山体树木如同怪物一般影影绰绰,无数的鬼火像灯笼一样在各个角落亮了起来。杨丽盈抬头望了望悬挂在天边的血色的月亮,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不时响起的几声刺耳的鸟叫使这寂静的山林更加诡异。
  最让她担心的就是这浓厚的尸气,毫无疑问,尸气的源头就在这空地之下,真叫一个尸气冲天,杨丽盈感到疑惑的是这里并不是什么风水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尸气。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杨丽盈先用锄头把上面的土层松了松然后再用铁锹开始挖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一米深的坑洞显露了出来,地上已经堆了两堆小山般高的土堆。杨丽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挖下去,这次没一会,一铲子铲下去,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土层刚没到铲子的三分之一就再也铲不下去了。杨丽盈心里一跳看来已经挖到了,赶紧加快了动作。
  半个小时后,一尊石棺终于被挖了出来。
  石棺最早始自蜀侯蚕丛的石棺石椁,《华阳国志》记载:“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冢也”。棺上刻满了文字,形状古朴而奇特,这些文字看上去就像蚯蚓一样弯弯绕绕,杨丽盈是一个字也没看懂。
  看着眼前的这副石棺,杨丽盈心里恐慌得竟想立马逃离,只得强镇下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打开棺椁,这棺盖还当真厚重,杨丽盈直弄得汗流浃背才打开来。这时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阴风,杨丽盈身上一冷不禁打了个寒颤,随着棺木的打开,里面的东西也显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刚看了一眼杨丽盈依然不知觉的哎呀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只见棺中赤裸裸的躺着一具男尸,尸体面貌如初,如同熟睡一般,奇怪的是男尸除了脸部外通体发黑,仿佛泼了墨一样,但脸上却白皙如雪,与身体可谓是泾渭分明,头发黑漆如亮披散开来直伸至腰际,手上的指甲简直是一把把刚钩,最少也有两寸多长。
  杨丽盈一看便知道这尸体非比寻常,一时间也乱了手脚,过了好一会见这尸体并没有任何动静才定下心来。尸体的右侧横放着一个发黄的竹筒,棺木中除了尸体之外没有衣饰,也没有其他任何陪葬品,这样看来毫无疑问,楚林峰口中所说的人皮地图必然是在这竹筒内了。
  看着尸体的样貌想来是被下了邪术,难怪尸气冲天。至于棺中之人是自愿下的还是被强迫就无从得知了,但杨丽盈心里清楚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善物,好在也没做过什么乱,但不管怎样还是尽早离开较好。
  想到这杨丽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拿竹筒,眼睛则死死地盯着这棺中之人,生怕生出什么乱子,好在一直到竹筒被拿了出来,这男尸也没有丝毫动静,看到这杨丽盈终于松了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杨丽盈走到一边打开了竹筒,从里面倒出了一张类似布帛一样的东西和一把石制的六菱形蓍草,这类似布帛的东西应该就是人皮地图了,可是这把石制蓍草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楚林峰也没说过有这东西,不过既然和人皮地图放在一起想必也是十分重要的物件。
  想到这杨丽盈把石制蓍草揣进了兜里又打开了那张人皮地图,可让她傻眼的是人皮地图上却什么也没有,完全一片空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这张不是人皮地图?可棺材里除了尸体也再没有其他东西。杨丽盈的额头上不禁布满了露珠一般细密的冷汗,赶紧回过身再次朝棺材里看去。
  一走到棺材边杨丽盈就再也动不了了,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一股寒流直从脚底窜至脑门,身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样直往下淌。
  棺材里空空如也,里面的尸体竟消失不见了。
  杨丽盈慌了神,这尸体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刚才连一丝动静也没有,就算是诈尸也总有踪迹可寻。想到这杨丽盈稍微冷静了一点,开始沿着棺材细细的查看了一遍。
  别说,还真让她找着了线索,在棺材旁边的土层上竟有一排脚印,只是这脚印十分的浅,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又往棺材里看了一遍,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副空棺,如果是这样,楚林峰交代的东西她并没有拿错,至于为什么人皮地图上什么也没有她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楚林峰上了当,也或许是这人皮地图上另有玄机。杨丽盈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反正东西也拿到了。但最后还是决定弄个究竟。
  这石棺要不是她挖出来也不会出世,谁知道从里面蹦出了个什么东西,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山脚下还住着人,要闹出了什么事,她这心里可受不了。想了想,杨丽盈从墓坑里跳了出来。
  昏暗的月光带着血色照进这片山间,杨丽盈朝四周细细的查看起来,却没有再发现任何踪迹。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周围仿佛死了一般没有丝毫动静。
  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到了那棵水杉树下面,心里泛着嘀咕,就算是诈了尸,这尸体是跑哪去了?在墓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攻击她?这人皮地图到底是真是假?正想得出神,一阵沙沙声突然响起立马让她回过神来。
  声音是头上的树枝发出来的,杨丽盈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一眼,一张巨脸猛地出现在她眼前,两只没有生气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杨丽盈尖叫一声往后一退,同时那张鬼脸也从树上落了下来,正是棺材里的那具尸体。
  男尸刚一落地就一弓身闪电般的朝杨丽盈扑去,虽然刚才被吓得不轻,但这杨丽盈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当下身形一矮往旁边一跃躲了过去,谁知那男尸不依不饶扑了个空却一转身再次朝她扑来。
  杨丽盈嘴上骂了一声,身形却不停就地一滚,再次避开了男尸的攻击,没想到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那墓坑处,插在土堆上的铁锹让她眼睛一亮,来的时候并没有会想到变成这样也就没带什么东西出来,现在也只有拿这铁锹搏一搏了。
  刚把铁锹拿起来还来不及转身,一股厉风已经奔至她的身后,杨丽盈只觉身后一冷,同时一阵腥风也随风而来。
  好一个杨丽盈,知道此时自己没时间躲避,顺势往前一倒,人在半途的时候却猛地一个鹞子翻身与扑将过来的男尸对上了眼,手上也不停歇,人刚一落地双腕突然发力把铁锹直直的铲了出去,只听一阵闷响,杨丽盈只觉虎口一麻,手上的铁锹差点拿捏不住,而那男尸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男尸脸如木刻,两只空洞的眼睛始终不离杨丽盈。相传人死而不腐则为僵,僵尸一般分为六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其中毛僵全身会生出浓郁的体毛,如铜墙铁壁。刚才那一铲杨丽盈可谓是用尽了力气,却没伤到眼前的男尸分毫,但样子却又与传说中的毛僵不相符,这实在有些想不通透。
  杨丽盈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过事已至此,现在该考虑的怎么从这里逃走。没等她细想,男尸身形一闪,在深夜的月光下犹如一团疾风再次扑了过来。杨丽盈不敢硬拼只得且战且退,不自觉间已经退到了那悬崖式的斜坡处。
  看到这,杨丽盈心底一凉,阎王叫人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看来今天是打算把她留在这了。这么一想,杨丽盈心底的恐惧反而消了大半,索性拼了。男尸毫不犹疑的朝她冲来,杨丽盈双手用力,只等着这最后一下。
  @响马粪粪 3楼 2014-06-04 22:51:00
  啊好可怕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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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怕不怕!
  男尸刚一近前,杨丽盈手中的铲子就如旋风般铲了出去,电光石火间,只见刀枪不入的男尸脖子上竟硬生生的被砍出了一道口子,但杨丽盈的手腕也被男尸的手给捉住了,钢钩似的指甲直没入肉里一寸多长,杨丽盈疼得呲牙咧嘴手中的铁锹也掉在了地上,男尸却依然面无表情的伸着脸往前。
  阴风直吹得月光发冷,杨丽盈不敢怠慢,眼见着男尸的脸快碰上她了,心一横,双手反抓住男尸的手腕,双脚腾空借助手上的力道猛地踢了出去,男尸立马被踢出去了好几米,由于惯性杨丽盈也控制不住的往后飞去,而身下就是那悬崖式的斜坡,人刚一落地就如圆溜溜的鹅卵石往下滚,陡峭的山坡很快就让她没了知觉。
  在我们的这个小镇很多人都喜欢说这么一句话“宁愿趟过阴冥河,也绝不走进牛头山”。这位于湖北西南边陲土家族苗族聚居地的南方小镇里,有一座绵延数百公里的大山便是被现在已经汉化的土家族人依然尊为禁地的牛头山。

  传说在这山的山顶上有一尊石牛,在热天的时候这毫无生命性质的石牛身上会爬满牛虱,甚至会低下头来啃食青草,但真正使人恐惧的是这石牛的哞叫声,我没有听过,但据说93年的时候这牛在半夜疯叫。

  我舅舅给我说到这事的时候脸还会突然变得像张白纸,摸一摸已经没有头发的脑袋对我说:“大半夜的突然耳边就像炸雷一样听到这叫声,我用枕头把脑壳包得死死的,还是挡不住,那感觉啊就像四周都站满了牛一样,我跑出去看的时候,整个镇子的人基本上都起来了,跟白天赶集差不多了,连几个月大的奶娃都被弄醒了嗷嗷的哭,大伙都知道肯定要出事,很多人跑到县城避难去了,没想到才过三天,就突然发了大水,别说这个小镇,就是县城和周围的几十个镇子村子都被淹完咯,我都记不得那年死了多少人……”

  后来我问他那年是因为什么会使这牛发怒他说:“还不是几个龟孙闯进了山,惹得那祖宗生气”。

  舅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愤恨,但当我问他是哪些人时,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我,为了这事我跑遍了周围所有的县城镇子和村子,也没有人给我一个答案,大家都对这一年发生的东西讳莫如深。

  我们这里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进入这座山里面哪怕只有一步,你的命就不在属于外面世界,即使这座山放过了你老王头也会给你一个教训。
  “于是我继续往里走刚到了这儿就听到了尖叫声我跑过来没想到居然是你,操,你这小子命还真他妈大。”

  说完走到旁边从一个草丛里提了两个装备包出来,说:“在那个石山上我拿了两个过来我想如果后面遇到你肯定能用上,万无一失嘛。”

  浩子的出现完全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看来自己命还真他妈挺硬的,进山之后好几次遇险都有人相救。看到浩子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问道:“对了,浩子,你还记得阿杰吗?”

  “废话,老子当然记得。怎么突然问起他?”我刚提到阿杰,浩子的脸色就变了变,我知道自从见到阿杰成为了上面的人的时候,浩子对他就一直有一种恼怒。

  见到浩子怎么问,于是我把我在基地里面的经历全部说了一遍。浩子听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道:“这么说阿杰死在那个基地里面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仍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浩子听完之后又沉默了下来,我见浩子面色古怪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浩子这才抬起头望着我,眼神中更是复杂异常,然后像鼓足勇气般说道:“阿杰已经死了。”

  “老子当然知道。”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阿杰在进山之前就已经死了。”

  这还得从我十一岁那一年说起,在那天下午,温暖的带着燥热的风直直的卷过小镇,我带着浩子,阿杰悄悄地走进了这座山里面。刚踏进去我便后悔了,这座山仿佛有种无形的压力般驱赶着我们,我们绷紧着脸刚刚走了几十米,老王头却如鬼魅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依然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直挺挺的脊梁使他如标杆一样站在我们面前,尖削打褶的脸,一只蒙着白雾的眼睛,一只却布满了红丝,浩子刚看见他就已经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我和阿杰早就懵了。

  老王头一言不发的把我们三人全捞在肩上大踏步的走出了山,他仿佛对这个小镇所有人都异常熟悉,清楚的把我们带到了各自的家门口,把浩子和阿杰扔到他们父母手上,像僵尸一般的冰冷的说:“你们自己看着办”。

  但对我却格外不同,我奶奶出来的时候把我轻轻的放在地上,说话时声音也不再那么冰冷,虽然依旧生硬,但语调却缓和了下来。

  “大姐,你应该很清楚规矩,有我在的一天是不会再允许有人进山的”。

  说完也不等我奶奶回话就掉转头走掉了,已经快八十的奶奶在看到我在他肩上时脸几乎都颤动了起来,也不管我就直直的走进了里屋。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太师椅上吧唧吧唧的大口抽着土烟,脸色阴沉的可怕,但很快就回转了过来对我说:“龟孙你给我记着,在我死之前,你要敢进那座山我打断你的狗腿。今天要不是看你年幼,不用我动手,老王哥早就把你的腿给卸下来了”。

  从那时起,老王头便如阴影一样漂浮在我的记忆里。直到大些我才知道老王头是唯一一个住在山里的人,他担当着守护者一般的角色,阻止任何人进去那座山,只要走进了山里即使老王头把你打残打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敢有怨言,当地政府也默许了这个规定。
  现在我再提下我的奶奶,我奶奶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是一个典型的小脚妇女,终日迈着那脆弱的三寸金莲行走在这个小镇的大街小巷里,很多时候我会很纳闷,那又细又尖如同梭子一样的小脚是如何承受住我奶奶那精力充沛的身体的,尽管由于年老奶奶的身体已经萎缩了很多,可在别人面前仍然是一个高大的女人。

  奶奶今年已经八十三岁了,可腰杆依然如铁棒一样挺得直直的,耳不聋眼不花,走路还带着刺人的风声,特别是那双眼睛即使在现在依然透着精明摄人的光芒。

  奶奶这辈子育有四子,老大早夭,老二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外人面前从不会多说半句话,如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存在,幺叔则反其道而行之,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奶奶对他也不管不问,别人问起时,她也只是说“各人有各人的命”,到现在依然是一个老混混四处晃荡。

  而至于我爸却没有任何印象,因为从我有记忆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我打小都是由我奶奶和二叔抚养长大,幺叔只是偶尔会回家看看,后来二叔让我过继到他家认他做二爸,二娘很早就离开了他直到现在他也没再娶,我很想知道我爸我妈是一个怎样的人,但二叔对此只字不提。

  奶奶也只是平淡的说,“那两个龟儿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有音信。”
  但使我无法释怀的是家里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照片和信息,小镇里也没有人会提起他们,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认为我就是二爸的亲儿子或者从哪条河里捡上来的。

  奶奶这人做事雷厉风行,容不得半点懈怠,在镇里很有影响力,只要是我奶奶出面的事几乎没有摆不平的,就像我上面提到的,连那人见人怕的老王头对我奶奶也是相当的尊敬。

  我也曾多次问过奶奶关于牛头山的事,但她从不肯对我多说,只是眉毛一挑,没有好气地说:“你给我记好了,龟孙,你给我跑到国外去我都不管,但那座山你敢去的话我就把你废了”。

  当我问到老王头的事时,奶奶就不再说话啦,只是坐在太师椅里大口大口的抽着土烟。

  大学毕业的这个暑假我回到了小镇,碰巧的是浩子在上一年快过时刚好退伍,现在也正呆在家里闲着无聊。

  浩子,阿杰和我一直以来都是玩的最好的朋友,小的时候按照大人的说法,我们三人是穿着连裆裤的。

  尽管大学四年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总是他们,还好现在这个年代网络电话普及,能随时联系。


  浩子读到高二时因为把老师打了,就闲在了家里,他爸是我们小镇初中的老师,刚听到这消息时正在上课,然后一声不吭的把上课玩手机那家伙给拖了出来暴打了一顿,打完了继续上课,那学生之前玩手机浩子他爸从没有管过,不过至此以后只要是他的课,没人敢不认真,学校的学生也把他取了一个诨名“爆发哥”。

  浩子在家里闲了快一年,他爹也从没说过他,等到浩子在外面玩野了彻底成了一个混混时,他爸却默不作声的动用关系把浩子送到了北京的卫戍区部队,后来浩子跟我说,他妈的以后千万不要惹到我爸,这老头太狠了。

  而阿杰在初中没毕业就走了,几年无影无踪,再见时已经是在监牢里了,不过很快又被他爸妈赎了出来,听说这家伙在外面强贩毒,打架,诈骗几乎都干尽了,不过谁让他是我兄弟呢。

  我回来后立马找到了浩子,很久不见,这家伙已经壮得像一头牛,我摸了摸他那结实的胸肌,心想,以后带着他肯定很有安全感。我记得有一次我喝醉了发着酒疯把他放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如果现在我这样估计他能一脚把我踹回家。我们找了一家以前常去的小酒馆里,正喝得起劲的时候,浩子眨巴着眼,压低声音神秘地对我说:“出去这么久了还记得牛头山吧?”

  刚听到牛头山我的酒就醒了大半,推开了浩子那越靠越近喷着酒气的脸,说:“我他妈当然记得,我们这不还进去过”。
  提起往事浩子立马苦着一张脸大骂起来:“我日,说起这事我他妈就来火,你说那老王八是不是闲得蛋疼,那天我爸疯了一样的打我,边打还边祈祷山神别降祸给我家,你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吗?自从那次过后,我就发现我的脚长短不一啦”。

  说完浩子点上一支烟,又严肃的对我说:“你刚回来不知道,有一群外地人两个月前来到我们小镇,据说是打算进山,我们都知道93年也是有人进了山没过多久石牛发怒涨水把整个县城都淹掉了,因此这次一听说这群人想进山,连宾馆都不让他们进,现在他们都在牛头山脚下搭了帐篷住了下来”。

  浩子的话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刚喝完酒我就让浩子陪我去看看。
  觉得好看的话顶一下吧,各位亲。
  牛头山位于我们小镇下街口中学的后面,绵延几百里的山去只有我们小镇的一条入口,其他地方不是悬崖峭壁就是灌木密生无法进入,而那个入口后来也被当地政府安了铁丝网,防止中学的学生好奇进去。

  不过每年都有一些神经大条整天念着唯物主义想探险冒险的家伙闯进去,结果当然跟我们以前那次差不多,但是没我们好运,最惨的一个被老王头整的在医院呆了三个月,还有几个甚至把命丢在了里面,也因为这事,老王头在镇上的威慑力就如同恶鬼一般。

  当年那几个人的爸妈咬牙切齿的说要找老王头偿命,可刚站在山脚下就再也不敢往里走了,后来老王头偶尔来镇上买点生活用品和食物这些的他们也不敢跑到他面前找他的麻烦,毕竟我们这有这样的规矩甚至比法律还来得更加有用,即使是自家的亲戚也不会为他们出面。

  不过这件事也依然会带来后果,听我奶奶说为了这事镇政府还找过老王头让他不要做得那么绝,不管怎么样出了人命他们也不好办,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这样的规矩对于他们的思想政策来讲就是封建迷信,知道了可是要严肃处理的。

  至于老王头是怎么回答的我就不知道了,奶奶也没给我说。我想应该会给点面子,不怕官就怕管,老百姓无论如何也是惹不起当官的人。
  当然这些公职人员并没敢亲自进山去找老王头,而是请的我奶奶去寻的他,很多时候我都好奇老王头和我奶奶是什么关系,到目前为止镇上的人也只有我奶奶偶尔敢进山里面,每次也都是为了找老王头,镇上的人对此也从没有大惊小怪。

  只是出了那件事后老王头或许也会内疚吧,来镇上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一年也就出来过两三次,这说法是我二爸说的。我认为是瞎扯,就老王头那样的人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会是内疚的人,我觉得应该是害怕,毕竟你杀了好几个人,万一真的引起了镇上人的公愤,虽然不敢进山找你但只要你敢出山恐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山终年累月的被雾霾笼罩着仿佛想遮盖住自己的秘密一样。层层叠叠的雾障如同厚重的云海氤氤氲氲。自从93年那件事过后,当地政府也是严禁任何人进去,这次这群外乡人这么高调的宣称要进山,又毫无顾忌的在山脚下驻扎,当地政府肯定知道,却没有人出来阻止,看来这群人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浩子轻车熟路的带我来到中学后面围墙的一个缺口处,我说:“你小子看来早有准备啊”。

  浩子嘿嘿笑了一声,说:“没办法,部队里面养成的习惯,对外来人都有种警惕,不过我观察过几次,这群人恐怕不一般”。

  说到这,浩子把嘴凑近我耳边低声说道:“这些人都带着枪,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猎枪,我注意过,有AK,N95在部队里面这现在都是最好的制式步枪,还有一些弹匣式冲锋枪,白天晚上都会有人轮班站岗”。

  浩子的话让我也警觉起来,我们从缺口望过去,在入口和围墙之间密密麻麻的驻满了帐篷,看来人数不少,不时有人从帐篷里进进出出,我仔细看过后还发现了两个黑人和一个白人。我擦,没想到她娘的还有老外。浩子跟我指了指不远处站岗的人,我也清楚地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枪。我说:“这群人到底是哪来的?完全没有把政府放在眼里嘛”。

  浩子哼了一声说:“说不准就是政府的人”。

  我摇了摇头说:“和政府有很深的关系我相信,不过咱们的政府不会雇佣老外来混进部队里,从他们的体型神态来看,很像我在电影里见过的雇佣兵”。

  浩子不置可否的“嗯”了声,说:“还有件事更奇怪,这群人这几天不停的往刘铁匠家跑”。

  我和浩子往回走的时候做出了很多猜想因为实在想不通刘铁匠和他们会扯上什么关系。刘铁匠是本地人,原名刘铁军,因为开了个铁匠铺大家都叫他刘铁匠,后来电焊这些兴起,铁匠铺渐渐没了生意,他就把铺子关了,做起了音像店,浩子说,中学的时候还经常悄悄的在他那里买过不少美国日本的毛片。


  这老头现在已经七十几了不过身子还算硬朗,只是到现在也还是一老单身汉,经常喜欢找一些妇女调调情。浩子总是喜欢说,“这老头估计天天呆在家里看毛片,我他妈的在他那里买的片子就没有一个不是没用过的”。

  我们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夏天炎热的风直直的拂过我们小镇,过来的时候还专门瞅了瞅刘铁匠关的紧紧的屋子,刚还在想这老家伙是不是与那群人搭成了一伙到那帐篷去了,旁边开衣店的郭大姐看见我们在刘铁匠家外面鬼鬼祟祟的瞅了半天,对我们说:“别看了,他去你家了”。

  说着指了指我,眼神别提有多深意。我一愣,这老家伙这时候去我家干嘛?

  不过转念一想,这老头自我有记忆时起就经常往我家跑,不时还帮着我们干点活,二爸老实和他也没什么太大的交情,即使在外面遇着也很少说话,后来才被我看出端倪,这老头到我家主要是看我奶奶,别看平时老不正经但对我奶奶却极其恭敬,几乎有一点卑颜屈膝的样子。

  奶奶却对他一直不冷不淡没什么好感,让我一度怀疑他们以前有过一段纠结缠绵的往事。但在这个时候却有一点不太寻常。

  一路上我听浩子讲,这群外来人来了之后小镇的人和他们闹过好几次,很多人都对93年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因此坚决不允许他们进山,甚至有好些人拉着横幅跑到了当地政府要求他们出面,可笑的是政府那段时间总说没有人上班因为什么什么事放了假,看来和政府的线拉得很深。
  刘铁匠却反而笑了起来,“大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当年你儿子儿媳进了山之后没多久就发了洪水,你也在那时宣称把成心鱼莲永远赶出楚家并销毁他们在楚家里所有的痕迹,然后散尽家财大力救助受灾的人群,于是灾后所有人都赞赏您大义灭亲。您做这些无非是为了你的孙子,恐怕到现在还没有人跟他提过他父母的事吧,这些还不是您在镇上活动的结果,不想您家名誉受损不想您孙子抬不起头,可是他们都不知道,那次进山您不仅大力支持而且还亲自跟他们一起进去”。

  刘铁匠的话说完之后屋子里沉默了很久我才听到了奶奶的声音,但此时仿佛被别人把生命力吸尽了一般变得如此苍老衰弱,“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时候回答的却是另一个人,我听出来是山东口音,心想这恐怕就是那群外来人中的一个,这声音十分低沉,“你以为你是唯一活着出来的人但事实上还有一个人也活着走了出来,恐怕这个人你肯定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刚说完这些话突然提高了音调,说道:“门外有人”。

  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就被大力的拉开了。不过到现在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从奶奶他们说到我父母之后我大脑就已经没有了什么思想,仿佛一张白纸一般。

  我愤怒的揪住开门的刘铁匠的衣领,对这个人可以说现在是厌恶至极,我捏紧拳头真想对着他那瘦小打着厚厚的褶子的脸上狠狠来上几拳,浩子也十分配合的绞住了他的手,不过奶奶炸雷般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你这龟孙,住手”。我和浩子居然被震得脱了手,耳中也直嗡嗡的响。

  刘铁匠整了整被我揉皱的衣服,嘿嘿的笑了一声说:“大姐还是英雄气不减当年啊”。

  我也慢慢的平复住了自己的情绪,知道这件事恐怕秘密不少,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这时我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他们站在刘铁匠后面一米远的地方仿佛局外人一样欣赏着这一出戏剧,这两个外乡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瘦高瘦高的,一身笔挺的西装,尽管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强却依然戴着漆黑的墨镜几乎把脸都遮了一半,两块墨漆一般的镜片配合着那张时刻一样的脸望向我们这边。

  女的穿着一套连衣裙,妖娆的身材却配上一张童稚的娃娃脸,让我实在看不出她的年龄,仿佛是夜店里带着醉人诱惑的舞女,又仿佛学校中纯情的女学生。

  我看向奶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奶奶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曾经精明豪气的脸上此刻全是疲态。所有人沉默了几分钟后,刘铁匠开了口,“大姐,现在既然大侄子已经知道了这些事,也没什么还需要隐瞒的了,不过时间可不等人,我们还是希望你把那东西交出来”。

  奶奶“哼”了一声,“我说过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还是另寻高人”。刘铁匠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变得尴尬无比,估计是在那什么兰老板面前夸下了海口,那两个外乡人此时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我心里忍不住的恶心,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刘铁匠生着这么一副天生的奴才嘴脸。

  “哎——”,奶奶长叹一声,“既然非得进去,我也拦不住你们,看你们今天这架势是拿不到东西就不会让咱们楚家好过了”。

  “怎么会怎么会”?刘铁匠立即笑脸接道,“您在镇上的地位谁不知道,这也是实在没了办法,这次兰总亲自来,情非得已,要不然……

  “你个龟孙少给老子扯那些没边的废话,东西我现在就去拿,但从此以后你个狗日的永远不准再踏进我们楚家的门”。奶奶冷声说道。

  刘铁匠好歹也是七十好几的人了,被我奶奶一口一个龟孙一口一个狗日的骂道却不敢还嘴,只能尴尬的站在那,这场景别提多滑稽。说完奶奶起身慢慢的走出了卧室。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正拿着一块陈旧的布块,然后随手扔了出去,刘铁匠此时仿佛正等着准备接主人手上食物的宠物狗一般立马两步一坐的接到了手。

  奶奶那挺直的腰杆依然丝毫没有弯动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给我记着,东西我已经给了你们了,从现在起你包括信兰的人都不准再踏进我的房子,而且这次进山之后发生任何事都与我们家无关,还有,你要是能活着出来这个镇恐怕你也别想再待下去”。

  奶奶已经把话给说绝了,刘铁匠没有回话,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手上的布块上,那两个外乡人也都聚拢了过来。

  我也充满了好奇注视着刘铁匠慢慢的把布块展开,布块大小似一张A4纸,破旧得如同一块抹布,但展开之后上面却画满了图形,清清楚楚的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山势走向,显然这是一张地图,而眼前的山形却让我无比熟悉,不是别的正是我们奉为禁山的牛头山,里面缝制的线条虽然粗狂却又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道是高手匠人所作。

  我脑中也像闪电一样快速的回想着他们今天的谈话,我奶奶怎么会有牛头山的地图?

  我之所以没见过我的父母原来93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进了山,而且再也没有出来,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奶奶居然也进去过,刘铁匠刚才说奶奶为了我和这个家不惜把我父母从这个家庭给抹去,因为那一次的洪灾可以说使我们家彻底成为了众矢之的,难怪到现在我也没在家中见到过关于他们的一点信息,甚至一张照片也没有,包括镇上的人也从未有人提起过,这一切原来都是奶奶所做的结果。

  这些年奶奶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我实在无法想象。想到这心头忍不住一热几乎哭出来但我明白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我不知道便罢,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必须得弄清楚这里面所有的事,等刘铁匠一走我就会像奶奶询问我相信这个时候她也不会再瞒我。同时我心里有着更大的疑问,这牛头山到底隐藏着什么让这么多人前赴后继不顾性命的进山?

  所以此时我希望这些人赶紧离开,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我却还有无数的问题需要答案。谁知刘铁匠包括那两个外乡人对于这张图似乎并不满意。”

  “大姐,除了这张图,那把石制的蓍草呢?刘铁匠继续腆着脸笑问道。


  “老刘,别他妈的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你们过来找我要东西,今天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我孙子,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会把这张图带进棺材,现在图已经给你们了,你以为我这里是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那蓍草自从上次进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要找就自己找去,不相信老子今天就豁出性命和你们干,到时候你们也别想占到便宜”。刘铁匠的话让奶奶勃然大怒。

  这时浩子也骂了起来:“刘老头,你个狗日的有完没完”。刘铁匠面对着盛怒的奶奶竟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再继续追问而是反身对着那两个外乡人说道:“大姐看来没说谎,恐怕她真的只有这地图,蓍草很有可能没在她身上,只是呆会怎么跟兰总交差”?

  说到这那个女孩上前一步,笑嘻嘻的对着我奶奶说道:“您老说没有那把石制蓍草,我们相信,只是光给我们一张辨不出真假的图,第一让我们无法向兰总交差,第二,这次进山事关重大光这一张地图实在让我们很为难,就算这地图是真的,您老宁愿把它带进棺材,说明您不想再让它被别人所见到,要是这样您老为何不一把火给烧掉一了百了,很显然您依然也放不下这座山里面的东西,恐怕您也是另有打算,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您的孙子也能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我望了一眼。

  这个女人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奶奶却并没说话,而是慢腾腾的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烟枪,然后从塑料袋里捻好烟丝放进烟斗,再拿出火柴慢慢的点燃,一口气吸了好几口才终于说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之所以把这地图交给你们完全是为了我孙子,他也这么大了,是时候撑起这个家了。瞒了他这么多年也该把这整件事告诉他了。我没有烧掉这地图,不瞒你们也确实是心里放不下,你们拿走了它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只是这个家以后还得靠他,要是他在山里出了什么事,等于是断了我们楚家的后”。
  奶奶说完又吧唧吧唧抽了好几口土烟,蓬勃的烟气如牛头山的妖雾般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蔓延。奶奶的语气平静沉着,但是却让我不知不觉的紧张起来,整个卧室也陷入了死寂之中,即使是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

  下面就算发生任何事我想也不会奇怪,我想了想,突然站出来说道:“好,我跟你们进山”。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答案。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刘铁匠讪笑一声,说:“不愧是老楚家的后人,有气魄”。

  浩子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疯啦”。

  我说道:“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我父母的事情,甚至好像他们根本没存在过一样,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线索,我怎么可以放弃,不管他们现在是生是死,我也想找到他们”。

  这段话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不仅是对浩子说的,更是对我奶奶说的。

  浩子定定的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苦大仇深地说道:“我他妈和你成朋友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跟着去了”。

  浩子的话让我暗喜,就等他说这句话,虽然有点坑人的嫌疑,但有这么个兄弟作伴肯定好过自己一个人单干,谁知道山里会有什么,况且这群外乡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鸟,谁都说不准进山之后我会和他们发生怎样的情况,对于在山里野战和敌人周旋,当过兵的浩子肯定比我有经验。
  我说完这些话时奶奶就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我心头一酸走到奶奶身边,这时正好背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人,奶奶握着我的手,平时要强的老太太此时眼中也不禁了泪花,颤抖着手把手上的烟枪在床沿磕了磕。

  “你跟老头子跟你爸都是一个德行,我知道拦不住你,我只要求你活着出来别给你爸绝后”。

  奶奶说得沉重无比,最后的时候都已经能听到她嗡着鼻子的抽泣声了,这个要强的老人流了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到的,但话已出了口,而且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想找到关于我父母的一切,即使是一点线索也行,因为一般人都无法体会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如何成长的。

  我只能安慰道:“奶奶,您当年能活着出来养我这么久,我肯定也能活着出来孝顺您到最后”。

  虽然这话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奶奶松开握着的手,而我则把手里的东西捏得紧紧的。然后转过身对刘铁匠说:“什么时候出发”?

  刘铁匠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僵硬的笑了笑但看样子似乎也比较满意,“现在就走,呆会过去还有个人你们肯定会感兴趣的”。

  我没想到会走得这么急,我还有很多事情想找奶奶询问,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机会了。我只好随身带了点衣服跟着他们走出了门,刘铁匠说过其他东西他们都有。

  奶奶并没有从屋子里出来,从我开始走的时候她就面如死灰,久久的坐在床上发呆,太阳的光线从窗户里面射进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形成了强烈的明暗对比,使那张苍老的脸上更加的疲惫不堪。
  浩子趁这段时间跑回了家。我想我爸离开的时候一定比这次更加残酷,奶奶当年怎样从那座山走出来的?我的父母到底怎样了?那山里面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我无法知道,或许这个所谓的兰总能给出一些答案。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大公,也就是我的大爷爷,我爷爷的哥哥,在家里排行老大,爷爷排行老幺,二爸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他的故事,1920年之时独自上京求学,那个时候的场景会是怎样?35年被错误杀害的时候他有没有想到过这个结果?就像我此时,能否从那座山里活着出来?

  我故意放慢步伐,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望着那一栋沉寂的小平房,好在其他人也并没有催促我。

  浩子已经在下街的水桥那里等我了,我能看到他红着的眼睛和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我问他:“处理好啦”?

  “嗯,我爸说,只要我敢进山就和我断绝关系”,说到这的时候我们心照不宣的沉默了。浩子又突然笑嘻嘻的说道:“没事,他也只是这么说说,从小到大我都不记得他和我断绝了多少次关系了”。

  走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边走突然向我伸出了手,见我无动于衷,嘻嘻地笑了起来,“怎么,美女想和你握握手都不愿理”?

  看到我依然不理睬,猛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个男人在身边啊就是有安全感,总比一个弱女子一个人的好。对了,我叫徐苗苗,以后叫我苗苗,苗子都成”。
  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我们是相处了很久的情侣一般,适逢小镇的很多人正聚在一起望着我们,浩子故意酸酸地说道:“我操,我他妈的怎么没这好事,我说小戎,凭什么你总能占便宜”?

  “嘿嘿,凭我是男人呗”。

  “我日,**骂我是太监不成”。

  刘铁匠见我们闹得正欢皱着眉头打断了我们,说道:“都他娘的这么大个人了,还没个正经”。

  这话让浩子听了不爽,本来今天的事就对他是一肚子火,随即大声的骂道:“嘿,我说你个老王八,就他妈的跟当年的汉奸走狗一个鸟样,带着外来人欺负别人孤奶寡孙,威胁他们跟你和你那什么兰总进山,还他妈的感到挺骄傲”。

  刘铁匠的脸立马垮了下来难看到了极点。徐苗苗和墨镜男也都不知不觉沉下脸来。我赶紧打起了圆场,“算了算了,现在不得已被绑着成了一条船上的人,难不成还没进山就准备把船凿沉了”?

  “你小子还会说点人话,老子也不跟你们这么写黄毛小子一般见识”。刘铁匠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打了个哈哈就往前面快速走了几步,浩子对我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快到帐篷区的时候我甩开了这个女人的手,徐苗苗扭了下腰,嗲声嗲气地说开了:“怎么占了便宜就一脚踢开了,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般黑”。

  我冷笑了一声,“到这儿就别装了无非是想让镇上的人认为我们其实是一伙的罢了”。

  听到我的话她的脸上笑得更欢了,“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好像是你们一唱一和的把我们说成了专门干绑票的人贩子”。

  “我说这妹子”,浩子从后面插了进来,“你可是冤枉了好人,你们是逼迫在前,又耍上这一个阴招,想让我们两家以后在镇上都抬不起头,要不是哥机智聪明岂不是着了你们的道。所以以后劝着你们别在哥面前耍阴招,这些小伎俩老子还没放在眼里”。

  徐苗苗并不在意而是错过这个话题笑着说:“是是是,你是哥嘛,要不以后就做人家的哥哥呗,免得以后会有人欺负人家”。她说完就趴在了浩子的肩上,浩子吸了口冷气惊道:“像你这样得有多少哥哥啊”。

  我们就这样打闹着来到了营地,却发现其他人正在迅速收拾着行李,看来是准备马上进山。似乎确信刘铁匠这趟能拿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我看了看眼前忙忙碌碌的人影,不下于五六十人,心头一惊。对面财大气粗人数众多又全副武装,谁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进山之后还得小心的跟这些人相处,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浩子,这小子向来直来直往,恐怕只要得罪了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好过,真不知道这次带着他一起是对是错,想到这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这时一个大个子跑到我们面前,对着刘铁匠和其他两人说道:“兰总已经等候很久了,请”。

  随后带着我们走进了中间最大的一个帐篷。这个时候也让我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兰总。这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但皮肤保养的很好,如同在上面涂了一层雪白的玉似的,头发粗短浓黑,鼻梁挺拔,轮廓分明,天庭极其饱满开阔,眼窝类似于欧洲人一样深深地陷在里面,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混血,而且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刚毅而且心狠的男人。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他怀里正抱着一只麻色的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而且这只猫看上去如同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气,甚至这么多的人进来连头都没动一下,这姓兰的还真是一个怪人,进这样的山居然还带着这样一只奇怪的猫,不知怎的,这只猫总让我感觉充满了死气一般不舒服。

  这趟进山跟这群人估计不会很太平。他并没有看我们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对着刘铁匠问道:“东西拿到了”?

  刘铁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兰总,她只有图纸,那把石制蓍草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

  刘铁匠看见兰总皱起了眉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她把她孙子交给了我们”。说着看向了我。兰总这才望着我们,皱着的眉头也松散开来露出了笑容。“你就是杨老太的孙子”?
  浩子抢了我的话头打了个哈哈说道:“如假包换,这英俊样其他人也长不出来”。

  兰总被浩子的话给逗乐了,笑着说:“嗯,有意思。苗苗你先和老刘下去,我和这两个年轻人有点话说”。

  “好”。徐苗苗和刘铁匠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只有墨镜男还一动不动。

  “坐下吧”。兰总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慵懒的坐在中间的主椅上,望着我们说道:“鄙人兰石林,以后你们跟他们一样也可以叫我兰总”。

  “我叫楚戎,这时我兄弟兰浩”。

  互相介绍完之后,兰石林直接问道:“你可知道我们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我倒没想到兰石林是这样一个开门见山的人,不禁一愣但随即回答道:“我只知道你们打算进山,至于你们是什么人我没有兴趣,你们的目的我也不关心,只希望到时候我和我哥们可以活着出来”。

  事实上我急切想知道他们是谁,我感觉我前面有一张大网,我必须要找到线头解开这个网,但我不想把自己表现得太过直接,这样反而容易受制于人。

  兰总“呵呵”笑了一声,并不在意我的话。“我们是上面派遣的国际探险队,在我们队里有探险精英,也有考古专家,至于我刚说的上面是什么机构,你们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对你们也不会有好处。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
  “我想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们应该学过历史政治,站在权力顶层的人是不会有太多情感的,在他们面前只会有利益。所以希望你们在这一路上不要有其他想法,也不要对着什么事都刨根问底,只要你奶奶给的图是正确的,只要我们到了那个地方我会立刻放了你们,并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继续做你们的普通人”。

  “等会”,我打断了他的话,“我跟着过来不光是因为你们的威胁,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找到我的父母,毕竟他们就失踪在这座山里,而且我有太多的疑问希望你能给出回答”。

  兰石林并不因为我打断他恼火,只是笑着说道:“这还叫你完全不感兴趣?不过能回答的我会尽量回答,回答不了的就只能请你原谅了”。

  于是我理了理心中的疑问,我知道不可过于深入他们,不过有些问题是非问不可的。

  “我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进入这座山?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我奶奶和你们又是什么关系”?我一口气说完了我最想问的几个问题。

  兰石林听完后皱了下眉头,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别他妈告诉我这问题一个也不能回答。好在他并没有回避我的疑问,而是仿佛正在回忆一般慢慢的说了起来。

  你“父母当年在国内可以算是一流的民俗家,学者。一辈子置身研究你们土家族的起源,后受聘于我们机构,93年的时候与我们的考古探险队一起进山,只是从那过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一次可以算的上我们机构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当时整个机构几乎三分之二的精英都丧失在这座山里。当然对于你的父母我表示由衷的遗憾”。

  但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半点的抱歉。

  “不过损失越大的地方反而越有魅力,就像你越得不到的东西你越会疯狂的追逐,得到了的反而不会珍惜。类似于罗布泊和魔鬼三角一样。这对于我们机构就是无价的珍宝,所以在面对这么惨痛的教训之后我们还是回来了。还记得《终结者》里面斯瓦辛格那句经典台词吗?Iwillbeback,说实话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

  我日你亲娘啊,这家伙也他妈太会扯了。我强忍着心里的火气,只希望他赶紧说重点。

  兰石林看出了我脸上的不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年轻人就是急,你可知道这座山里面有什么吗?许多人把他们全部的心血都投注在了这座山里,可到现在依然是冰山一角。但就像战争一样前面有人牺牲了后面依然会有人跟着步伐过来,而我们就是跟着步伐过来的人,当然也随时准备着牺牲”。

  兰石林的话让我疑惑,他说他们是国际探险队,但从他们的人员和装备来看可不是这么简单,即使在国外很多地方枪支合法但能拿着这么多的重武器装备几乎都可以武装一个连了也实属罕见。

  况且我国对枪支监管很严,而当地政府却不闻不问看来和政治肯定挂钩,这个机构的水想来不会浅,我父母既然作为一流的民俗家学者又怎么会受聘于这样的一个组织?

  牛头山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使这么一个背景极大的机构不惜代价三番五次的找过来?他刚才说到土家族的起源,这座山与我们这个民族又会是怎样的联系?至于我的奶奶,在我的印象中跟普通的妇女一样,甚至连县城都很少去,又怎么会与这样的一个组织联系在一起?

  我的奶奶手里似乎除了地图还有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一把石制的蓍草。蓍草我知道,在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是一种菊科蓍属植物,同时也具有极好的药用价值。

  《本草纲目》上就记载,孔子云:蓍之为言耆也。老人历年多,更事久,事能尽知也。

  《博物志》上也说:蓍千岁而三百茎,其本已老,故知吉凶。本品常为占卜之用,故得此名。传说古时要演算周易卦象须用孔子坟头之蓍草。
  可一把石制的蓍草会有什么用?这个兰石林说站在权力上的人眼前唯一有的只是利益,那么他对我的话中又有多少是真的?

  这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啊!我现在不仅没有解决疑问,反而使眼前的线更乱更多了。

  兰石林并不知道此时我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想法,继续着他的话。

  “你知道你们这个民族到底是怎么来的吗?就像现在全世界的科学家也都想搞清楚人类到底这是怎么来的一样,最开始是神话和宗教的说法,但后来被达尔文的进化论与他们的科学所扳倒,可是现在他们的说法也站不脚了。”

  “于是我们又陷入了困惑中,土家族的起源也是一样,在历史上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说法的变迁,在现在的学术界中也是各个流派纷呈而起,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过从现阶段掌握的资料来看,土家族属于巴人的一支到比较让人信服,可是巴人又是怎样出现的又是怎样消失的?于是又出现了更多的疑问,我们的到来就是想解决这样的疑问”。

  “得了吧,既然当权者看重利益,你也不用讲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浩子突然插道。

  “利益的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上的”。兰总不动声色地回答。

  “那你能告诉我我奶奶还有刘铁匠和这件事是什么关系么”?我说道,尽管兰石林的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但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理清。
  “这事还得从1934年说起,”兰石林仿佛陷入了回忆般在闷热的帐篷里喃喃说了起来。

  “当年你大爷爷楚集成带领红三军攻克利川县城,王克安带着一千多人的国党部队躲进了牛头山,楚集成不赞成追击,因为他作为本地人自然知道牛头山的传说,但他身边的副团长李湘波却并不管这些,反而批评他居然还带有跟社会上牛鬼蛇神一样的封建思想。”

  “不得已楚集成给了他三百人的队伍,让他进入牛头山,可自那过后,不管是王克安的部队还是李湘波的部队再无一人出来过,建国后,国家连续派出几支部队进去但也如他们一样没人再走出来。”

  “楚集成35年就因为这件事被错误杀害,他在临死之前曾嘶声痛哭说如果他能坚决劝阻,李湘波和那三百个弟兄就不会牺牲了,并要求你的爷爷楚林峰无论如何得找出这三百人到底怎样失踪的,即使死了也要带出他们的尸骨。”

  “66年你爷爷从国外回来,本想借助政府力量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可刚一回国便正好赶上特殊时期,要知道你太爷爷当年可是这个地方有名的大地主,又是当时国民党在这里成立的设立区的区长,你大爷爷偏偏又加入了共产党,而后又因为李湘波的事被错误杀害,于是你爷爷一回国就被钉上叛徒地主的头衔,批斗完后下放到了长阳都镇湾。你大爷爷在世的时候因为他加入了共产党,家里的房子早被国民党给烧光了,除了他和你爷爷,其他几个弟兄也全都被国民党杀害,没想到后来他又被共产党给错误杀害了,你爷爷也受到了这两件事的牵连。”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长阳都镇湾的群众受特殊时期影响并不大,楚林峰在那里反而有了大把的时间,于是百无聊赖中他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土家族文化,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从中寻找到了关于牛头山的线索,这使他欣喜若狂。”

  “特殊时期后他立马赶回家乡,开始研究整个土家族及巴人历史,并连续发表了很多篇关于土家族及巴人文化的论文,使他在学术界声名鹊起成为土家族研究一时的权威。在长阳时他认识了从湖南湘西过来的南部苗族女孩杨丽盈,也就是你的奶奶,你奶奶的祖辈父辈可都是湘西一带有名的赶尸道人”。

  兰石林说到这停了下来,我和浩子却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因为谁也想不到我奶奶的祖上竟是赶尸道人。

  由于从小受林正英僵尸片文化的影响,对于赶尸匠我和浩子都并不陌生,但一想到与自己的家庭有关仍然如同做梦一般。

  据说赶尸属于苗族蛊术的一种,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而且赶尸之术活动范围极小几乎只限于湘西一带再加上现在赶尸一族的没落,这一巫术也成为了一团无法解开的谜团,楚巫文化分化黑巫术和白巫术,这赶尸便属于白巫术,但对于其中的细节我们却并不了解。

  浩子禁不住喃喃说道:“我说小戎,没想到你这家庭的历史这么牛逼,你奶奶会不会赶尸术?要是会的话我还真想学一学,你想啊,你一个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群跳啊跳的尸体,而且你叫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那场面别提有多拉风了”。

  我见浩子越说越没谱赶紧让他打住。兰石林见我们停了下来也继续说道:“湘西赶尸本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因为女子属于阴性,赶尸之时是很难压住尸体的阴气的,这一点对于赶尸来讲可以说是大忌。可没想到要强的杨丽盈却悄悄学会了赶尸之术,因此被赶出了家门,特殊时期中为了躲避红卫兵逃到了长阳,也是在那时认识了你爷爷楚林峰。”

  “与楚林峰结合后,两人一起回到湖北老家,并大力帮助他完成楚集成所嘱之事,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两人查遍与此有关的古文县志,向无数的人询问,终于在星斗山找到了线索,于是两人便打定主意进山寻找,而杨丽盈害怕星斗山有险,按她当时的说法是有强烈的尸气,楚林峰乃一书生恐怕应付不过来,因此当天晚上杨丽盈独自上山,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九死一生,但也终于找到了那东西——去往牛头山中心秘密的布帛地图。”

  “这地图是哪朝哪代制作的,又是谁所作,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但按照现在的流行说法,可以说是藏宝图,因此不管真与假也值得去为之一试。自此,楚林峰十分敬重杨丽盈,83年楚集成被国家平反后,楚林峰被任命为恩施土家族苗族文化局局长”。

  有了职务之便,他便想成立一支考古探险队进山寻找,彻底揭开这秘密,完成哥哥的心愿,但是经历十年动乱之后国家贫弱不堪,楚林峰根本无法筹措到成立考古探险队的资金,这个计划只得搁浅,为此事楚林峰昼思夜想也不得方法,杨丽盈看不过去便对他说:“等我几天,我会想到办法”。


  “说完后她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湘西老家,特殊时期中,她家被打成传播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父亲被活活打死并吊到竹竿上晒成了干尸,杨丽盈回家后四处寻找父亲的尸首但未果,不得已中只能放弃,然后趁夜色挖开自家祖坟拿走了先辈所囤的一些金银财宝,交给了楚林峰。”

  “他利用这笔资金在89年终于创建了心中的考古探险队,由于受到他的影响,他的三儿子和儿媳也就是你的父母先后进入这支队伍,91年就在他们即将准备完毕进入牛头山之时,却由于创建队伍的资金来历不明被调查,进山之事也只得作歇,并被免除了职务,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自此整日借酒消愁。”

  “直到92年下旬,他的文章被上面看中,引起了我们机构的兴趣,于是开始和他们洽谈此事,93年初与我们签订协议,楚林峰所创队伍并入我们机构,他儿子儿媳更是直接受聘于我们,在准备了几个月之后,我们机构出动三分之二的精英与他一起进山,你奶奶,你父母也在此列,可是进山之后没多久我们便与这支队伍失去了联系,又不敢妄动,一直等到三个月之后你奶奶却突然在小镇出现,然后整个县城包括周围地区莫名其妙大涨洪水,死亡上万人。”

  “而我们机构也因为这次进山元气大伤一度陷入混乱,资金断流人员浮动,就如同同时期发生的苏联解体一样,我们也再没有精力与你奶奶联系,不过我们仍然派出了人员悄悄潜伏在小镇,打探消息以及监视你奶奶的一举一动”。
  “监视?”兰石林话说到这让我一愣脑子里立刻冒出了火,谁也想不到这些年我们家居然一直在这群人的监视之下,就仿佛关押在笼子里进行实验的小白鼠,也使我对这个机构彻底感到了厌恶。

  浩子更是忍不住惊呼道:“我操,你们玩敌后武工队啊”。

  兰石林看到了我脸上的愠怒,冷哼一声,说道:“这是不得已为之,要知道我们机构三分之二的精英全部消失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死是活只有你奶奶知道,进山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也只有你奶奶目睹,如果换着你你会怎么做?”兰石林针锋相对。

  我知道如果现在轻举妄动这家伙要是起了杀心,估计我和浩子会立马被冲进来的人捅成筛子。

  相反如果杀了我们,他们则无法确定我奶奶给他们的图是真是假,而我同样知道为什么他不敢过分逼迫我的奶奶,凭我奶奶在镇上的影响力,真要闹起来恐怕他们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而且事情闹得太大不利的也只有他们。所以此时此刻双方都力求保持一种平衡不要撕破脸。

  我也强制平息了情绪,冷冷的说:“继续说下去”。

  兰石林迅速的恢复了慵懒的表情,说道:“年轻人不要急躁,万事都是能用道理说清楚的,头脑不冷静的后果都会很严重。至于你奶奶,我们当时由于自己内部所面对的困境因此一直没有主动找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连续好几年我们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打探到那只探险队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知道洪水过后,你奶奶突然宣称你父母彻底脱离楚家,老死不再相认,并散尽家财救助灾后人群,慢慢的再次在镇上建立了威望,据我所知她更是每家每户走动请求原谅,因为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你爷爷和你父母闯进牛头山才导致的这场灾难,你奶奶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你们家族的名誉更是为了你以后不至于抬不起头。”

  “到这我不得不对她说一声敬佩,只是啊她完全把我们机构给忘记了,直到02年的时候,我们机构中当年一起进山的一个成员突然被一神秘人送了回来,可惜的是这个人已经完全疯了。”

  “我们动用了世界上最厉害的心理医生对他进行催眠期望能把他的记忆恢复,可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他的记忆竟然是一片空白,我们这才发现是有人人为地删除了他的记忆,而且手段之高明让我们所请的卡洛斯医生也是叹为观止。”

  “但我们没有放弃,一方面继续在小镇打探着消息,一方面派人探查送他回来的神秘人资料以及我们的队员从牛头山出来之后所到过的地方和经历的一切,而我们的卡洛斯医生也一直试图唤醒他的记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太大进展,我们从07年开始多次和你奶奶沟通过,可她对此事一字不提,另一组人也发现我们这队员和你奶奶一样都是突然出现,他被送回机构之前的一切都没有一丝线索就跟他的记忆一样,不过卡洛斯医生在去年的时候终于唤醒了他的一点记忆,得到了一个地名。”

  ‘武落钟离山’”。

  我们此时已经完全被兰石林的故事给迷住了,就像听说书一样,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我问道:“武落钟离山难道就是我们的牛头山?”

  “哈哈,我喜欢思考的年轻人,说到这我想我必须给你们补习一点知识,武落钟离山便是土家族第一位首领,土家族之精神领袖廪君的发迹之地,传说在炎黄之前廪君带领巴人开疆扩域,建立城邦,杀死盐水部落的首领盐水女神,成为当地母系氏族社会走向消亡的重要原因,死后化为白虎,成为巴人后裔——土家族人的图腾。”

  “尽管廪君如同尧舜一样,即便进入正史,也颇具神话色彩,但史学家丝毫不会怀疑他是一个真正的君王,自古以来也有无数的考证,但是有一个问题,可以说是核心问题,廪君出生发迹建立城邦的武落钟离山到底在哪?”

  “考古探险家可谓是四处寻找,学术界也一直是争论不休,因为武落钟离山在这么多的历史变迁之后,改名换姓到底是哪座山谁又能一时说得清?上世纪八十年代,长阳都镇湾山被官方认定为“土家之源”武落钟离山。”

  “近三十年来,尽管很少有人公开质疑它的身份,但学术界却争议不断,认为都镇湾山作为武落钟离山,一直以来都只有纪念意义,并没有发现实证价值,真正的武落钟离山一定另有所踪,而你爷爷楚林峰可以算是第一批质疑的人。”

  “他被下放到长阳时正好是在这山所处的都镇湾,这也算是天意,他为了完成父亲心愿,调查牛头山,却扯出了这个武落钟离山,并很快否定了都镇湾山即武落钟离山的说法,认为牛头山或许才是真正的武落钟离山。”


  “而且土家族自古便有牛毛大王节,盛行牛毛大王故事,传说古时农民刀耕火种,所获无几,饿殍遍野,牛毛大王据实禀告玉帝,解救了土家族农民,因为牛毛大王每年下凡时间为农历四月初七或十七,人们便把这作为牛毛大王的生日,而牛头山便是牛毛大王下凡之地,而土家族叙事诗《锦鸡》中记载:廪君降世之时,天帝派遣牛毛王随廪君一起出生,巴式,樊氏,瞫氏,相氏,郑氏五姓共同生活在武落钟离山里。”

  “五姓首领聚在一起时,定出了选举共同君长的两个办法,一是看谁能将短剑掷中半山腰的石穴,二是看谁能乘陶船于江中而不沉。”

  “廪君天生神力五人中唯他一人掷中了石穴,其余四人怕他胜出,在他的陶船上做了手脚,此事被牛毛王发现,便悄悄潜入江中,待到廪君进入江中时,用身体在水下顶住陶船,从而不沉,另外四人下水之后相继被牛毛大王打翻陶船溺水而亡。”

  “自此,廪君成为了巴人之王,形成了廪君族,而后在与盐水女神之战中也得到了牛毛大王的大力相助,在牛毛大王封神之后,廪君在武落钟离山定都时修筑了牛毛大王神像和牛王庙,以纪念牛毛大王的功绩。”

  “1932年之时一位德国考古探险家进入了牛头山,两年之后在武汉被人发现时他已疯疯癫癫,随后被政府遣送回了德国,虽然他已完全不记得牛头山之行,但在他被发现一年后,一家报刊连续发表了几篇关于牛头山的文章,并附上了照片,并强调说明这些照片和发现均是这位德国考古探险家的功劳。”
  “尽管此事疑点丛丛,但仍然引起了我国很多学者的注意,可叹的是,当时国家正处于外忧内患之中,日本帝国正积极开展在中国的军事扩张,国家无数文物被运走,已无暇分出精力探查此事,所以这些文章很快也就沉寂了,不过国内无人国外却有些人相当有兴趣,但结果跟我们一样连续去了好几支考察队全都失踪,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这座山从此也更加神秘可怕”。

  兰石林给我们讲完了这些事的前前后后,浩子听完后直感叹:“这他妈比科幻小说还精彩”。

  我说:“你消停点吧,你没听到这些故事只要进了这座山的人不是失踪就是疯了,而现在,我们也要进去了”。

  “我擦,你不说我他妈还忘了,不对,我说小戎,你奶奶不就活得好好的么。而且刚才姓兰的不说那个什么君在里面建了一座都城吗?修一座都城不就是为了住人吗。我想或许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说不准在里面还能挖到什么好东西呢。姓兰的不也说那是一张藏宝图吗?”

  我赶紧打住他,说道:“你特么能别这么乐观吗?都这几千年了,就算有宝藏也不一定找得到,况且那个年代还他妈能有什么宝藏,都他妈还原始社会呢,最值钱的估计不是陶就是贝壳了”。

  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浩子为了和我进山不惜和家里人闹翻,更不惜自己的性命,不都是为了兄弟两个字么。谁都知道进了这座山几乎是九死一生,浩子之所以这么乐观也就是为了能存一点幻想不至于让我们那么恐惧。
  但我此时话已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只能愧疚的沉默不语。浩子也住了声不再说话。为了缓解此时的气氛我继续问道:“兰总,刘铁匠和这件事什么关系”?

  “至于他,他可是当今苗人里数一数二的蛊术高手,进山后有他在我想应该更有保障”。兰石林不卑不亢的说道。

  但他的话却仿佛一声霹雳炸响在我和浩子耳边,这个消息我甚至感觉比刚听到我父母的消息还要震撼,那个猥琐的叛徒老头居然是数一数二的蛊术高手,就像听到凤姐其实是美国的第一夫人一样。这老王八哪一点能看出有高人影子,这难道就是古时盛传的隐隐于世大智若愚么。我和浩子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对于苗蛊我只在书里了解过,蛊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最初由于苗族处于母系氏族社会弄蛊之人几乎都为女性。

  而到后面,开始向父系氏族变迁,越来越多的苗族男子也学会了蛊术,蛊的种类很多,一般为蛇蛊虫蛊之类,当然还有更厉害的金蝉蛊。

  蛊术在中国古代江南地区便早已广为流传,战国时代在中原地区就发现了有人使用和传授造蛊害人的方法,据说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譬如蜥蜴,蝎子,蜈蚣等等放入同一器皿内,让他们互相嗜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活着的集合了所有毒物于一身的毒虫便是蛊。

  可想而知,成蛊之法是多么的惨烈,其中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等,蛊术神秘可怕,据说蛊可以飞游,变幻,发光,杀人于无形,如同鬼神一般来去无踪。

  宋仁宗就在庆历八年颁布过介绍治蛊方法的《庆历善治方》一书,而《诸病而侯论》《千金方》《本草纲目》等书也都记载着对中蛊之人的细致分析和治疗之方,但蛊虫反噬也很强烈,稍微不当,就会像下蛊之人反噬。

  乾隆年间曾记载有一苗族妇人施蛊杀人,后被捉住,被判千刀万剐,一般人对用蛊之人都极其畏惧和仇视,苗族在古代也被认为是八凶之首,朝廷法律也一直把它列为严重打击对象。

  《汉律》中就有“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的条文,唐宋以及明清的法律都把使用毒蛊列为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

  明人邝露就曾说过,壮族地区的峒官提陀潜抓到施蛊妇女后,将其身体埋在地下,只把头部露出在外,然后在蛊妇头上浇上蜡汁放火焚烧,即使在苗地,被发现了有蛊,这家人便会名誉扫地,一辈子抬不起头。

  因此,到后来,用蛊之人都开始慢慢往深山而去,从而苗族分为了生苗和熟苗,生苗便是指未被汉化懂得下蛊的苗人又称为蛊苗或者黑苗,沿用着自己的语言,至今也不与外族通婚,甚至都很少与熟苗来往。

  熟苗则指被汉化不懂蛊术的苗人,又称为青苗,除了还保留着自己的服装,自己的饰物和一些习俗之外几乎与汉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而这两类苗人一直以来也是恩恩怨怨不断,有时能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在青苗寨中生苗之人是很难生活下去的,当然熟苗更不可能住在生苗寨中。

  由于生苗寨不与外族通婚,导致血缘越来越近,遗传病大量产生,很多婴儿无法存活,因此到现在蛊苗之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据传很多蛊苗人隐瞒自己会下蛊的事实跑到外面求生,离开了世世代代居住的苗寨。

  我把我所知道全部蛊术知识都给倒了出来,兰总听完后也拍了拍手表示赞赏,说:“精彩精彩,既然如此,该说的我都说了,该了解的你们也了解了,现在我想应该可以出发了”。

  我们走出帐篷的时候,其他人早已打点行装收拾好了正等着我们的结束,浩子小声对我说:“我在部队的时候领导在里面聊天,我们则站在太阳地上一动不动的等着,跟现在这样简直差不多,难怪每年那么多人要死要活的考公务员呢”。
  我答道:“你就歇歇吧,咱们还领导呢,现在说白了就特么的两个人质”。

  这时刘铁匠和徐苗苗来到我们身边,刘铁匠似乎很高兴仿佛刚**了一个女人似的,对我们说:“我刚说过你们来了之后有个人你们一定很有兴趣”。

  说完,一个瘦高俊秀皮肤苍白的年轻人从刘铁匠背后走了出来。我和浩子刚一看见这人就目瞪口呆,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道:“阿杰!“浩子更是惊骇莫名,如同见了鬼一般。

  我们恐怕打死也想不到这人居然会是他,自从上次从牢里出来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一晃已经好几年了,浩子以前就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过,“这小子就他妈喜欢玩什么失踪”。

  这次回到小镇,我还专门跑去找过阿杰,奇怪的是他包括他的父母都已经没住在小镇了,现在他们的房子居住的另一家从外地搬来的人,我问过浩子阿杰和他爸妈都到哪去了?阿杰从牢里出来没有?

  但浩子却只是支支吾吾,闪烁不定的回答道:“应该是搬家了吧。你也知道儿子坐了牢换做谁面上都没光”。

  我总感觉浩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但等我想继续追问的时候浩子却把事情引到了牛头山身上,然后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的事使我彻底把关于阿杰的问题给忘记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真是来了一个霹雳又他妈的出来一个炸雷,兰石林对我们的反应并不在乎,恐怕他早就知道他与我们的关系。只是浩子的反应有些奇怪,他的脸上不仅是惊讶甚至还有一丝害怕,我拍了拍他,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浩子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上的神情仍然显得犹疑不定,过了好一会突然把手重重的拍在阿杰的肩上说道:“你这龟儿子这几年哪去了?也他妈不跟我们联系联系”。

  但阿杰只是笑了笑然后随意的把浩子的手轻轻的从肩上拿了开来,虽然这个动作显得那样的漫不经心正常无比,但对于我和浩子来讲意义则格外的清楚。

  这个时候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阿杰了,甚至现在是敌是友都已经说不清,一时间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闷气只想大声的发泄出来,多年前的兄弟此时却仿佛成了陌生人一般。

  而气氛也因此尴尬到了极点,我看出浩子想发火,正准备劝劝。徐苗苗突然走上前来,带着那招牌似的笑容对我们说道:“你们果然认识啊,难怪刘叔跟我说你们见到他肯定想不到,我还不信呢,那我也不用介绍了,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阿杰哥哥现在可是我们上面新加之人数一数二的高手”。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这女的还真他妈会装,恐怕从最一开始你就知道他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并没有说出来。徐苗苗的最后一句话则让我和浩子俱是一惊。

  浩子青着脸说道:“不用你来介绍,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跟哪呢,只是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么一副德性”。

  阿杰依然默然不语,徐苗苗则亲热的裹住了浩子的手臂说道:“怎么,哥哥你还生气了么”?

  兰石林看着这一处情景似乎感到很有趣。我看着他的样子就心里有火,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不进山了”?
  他这才“呵呵”笑一声,抚摸着怀中的猫说道:“既然如此那老乡见老乡的情节咱们就省了吧,我们还是处理正事。”

  说到这停了停然后对着所有人继续道:“我们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出发,第一组由项龙,老朱带着二十人先行,十分钟之后由我,鬼三,苗苗,老刘,阿杰和这两位新来的客人一共二十八人进山,再过十分钟由胡锐,朱丽斯带着剩余的二十人跟上来。

  兰石林说完。第一拨人便已经准备好了,领头的两人,项龙是一个满脸胡须宛如铁塔般的大汉,老朱则更像一个学者,一副书生气,厚厚的镜片正正的框在脸上,身体瘦弱,说话都仿佛老鼠一般尖声尖气。

  而胡锐就像我在电影中见过的那种美国大兵,穿着一身军装登山服,满脸严肃,我想胡锐应该是他的中文名。朱丽斯是一个黑人女人,让我叹服的是上帝给了她们黑色的皮肤,却又给了她们无与伦比的身材,而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似乎不是夫妻就是情侣。鬼三就是那个墨镜男。在我们出帐篷后就马上有人把帐篷里的东西和帐篷一起迅速的收拾好了,专业的人员就是不一样。

  在兰石林刚布置完,就上来人把两大包装备给了我们,我和浩子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浩子边看边一直在那叹息着说:“他妈的有钱人就是不一般啊,你看看定制版的卡地亚防风防水打火机,巴克夜鹰653军刀。还有这德国的精钢军工铲……”

  我打断了他的话,“有钱也是他们的,有的用就行”。我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除了刚说的那些外,还有两个军用水壶,一大袋压缩饼干和罐头,两把小刀,两根登山杖,一个对讲机,一个强光电筒,安全绳,指北针,三盒户外专用安全火柴,几块备用电池,一个药箱,一套帐篷,一套登山衣,以及整套的攀岩装备,只是让我想不到的事还有一套潜水衣和氧气瓶。
  我赶紧把徐苗苗找来问道:“登山你带什么水里用的,这他妈不是折腾人吗”?

  徐苗苗亲笑了一阵,说:“南方多雨,大山里常见溶洞湖泊,溶洞里又有地下河,所以这也是为了万一嘛”。

  我不得不说这还他妈想的真周到,这一次进山果然是万事俱备。而浩子对这个倒无所谓只是坐在那里叹气。我问他咋啦,他说道:“哎,你看看那些好枪,只要给我一把,别说一座牛头山,阎罗殿我都敢闯,没有枪就是少几分胆气”。

  我说:“得了吧,咱们现在可是人质,你见过哪个绑匪会给人质给枪的,不过进山之后我们也得想个办法,不然这群家伙要是突然撕票可不好办了”。

  打定好主意之后我和浩子换上了登山服,等待着出发。

  在我们刚过来的时候刘铁匠在下街口那个复印店里把地图复印了好几份,此时每队领头的人都拿了一张。

  我本想马上就会出发了,可让我喷饭的是,兰石林却点燃了十三柱大香,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香高举过头顶,作完揖后把香插在了地上的土堆里,然后跪下连拜了三次过后才起身平淡的说:“进山吧”。

  古时每年人们都会祭拜山神,没想到兰石林居然这个时候搞了这么一套,只是这个祭拜也显得太特么寒酸了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正值太阳火辣之时,第一拨人也终于开进牛头山里,刚进山时突然所有人都大声欢呼起来,声音响彻了云霄。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进山似的。

  我和浩子被这架势唬住了,他对我说道:“这帮龟孙刚进山就欢呼个毛啊?”

  我也想不通这上面居然还有这样奇葩的行为,但不能在浩子面前丢脸,想了想“嘿嘿”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古时打仗上战场之前都会祭旗,所有的士兵也都会随着主将高呼,跟现在的场景差不多,再说咱们这座山可不是一般的山,这么做也可以壮胆”。

  我刚说完,浩子倒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徐苗苗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第一拨人刚转过那个小山头之时没两分钟兰石林便带着我们这第二拨人也进了山踏上了这一直被神秘恐怖所笼罩的土地上。

  由于从小受着镇里人包括我奶奶的影响,我和浩子对这座山都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更何况小时被那老王八所吓,我能感觉进山之后我的手心都已经冒出了冷汗。想到这里我对着身边的兰石林说道:“你可知道我们这里有个人一直守着这座山不让外人进去?”

  兰石林却并不感到惊讶,平淡的说:“你说的是王开志,那个镇里人喊得老王哥吧”。

  原来兰石林知道他,不过这也正常,派人在这里潜伏了十几年不知道才真正的不可思议,不过我倒是才知道原来老王八也是有名字的。

  兰石林继续说道:“老王哥不想让我们进山,但我们受上面派遣也只能得罪他了,反正阻止我们进山的能解决的都已经解决了”。

  兰石林的话让我心里一紧赶紧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这狗日的果然不是一群善茬。而我实在很想知道他们把老王八这人怎么解决的,刘铁匠是苗人里弄蛊数一数二的高手,看他和我奶奶的关系他们应该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有几斤几两,我奶奶却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但是奶奶对老王八却表现得很尊敬。

  何况我奶奶曾对我说过,“老王哥就是一个鬼魂,所以他能在那座山里生存,一个可怜又可怕的幽灵”。
  我想这老王八估计比这刘铁匠厉害多了,身份想来也更神秘,想着以前看小说总也想遇到所谓的高人,然后跟着他学到一身的本领。

  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今天身边连续出来了好几个,果然是高手隐隐于世,不过我想再厉害也不可能逆天,这么多人荷枪实弹的估计他也讨不了好,现在我竟然对他感到隐隐的担心,更何况他也算是我们镇上的人,此时对着兰石林这帮人心里也更加厌恶。

  而且让我痛心的是,阿杰怎么会和他们这样一群人走在一起,尽管从小阿杰都十分叛逆,在我们这堆人中他是第一个把别人打住院的人,违法犯罪的事他没少干,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可以昧着良心干事的人,而欺凌弱小更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或许他也有什么苦衷吧,也或许时间过长经历事情过多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我看向浩子,明白他的心里跟我想的一样。

  兰石林看出我们对他的话感到恼怒,又补充道:“我是懂礼之人,不过老王哥太过倔强,他应该清楚,上面想要的东西必然会拿到手。我们进入小镇后就屡屡跟我们作对,阻止我们进山,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不足为虑,只是一直没有抓到他,到令人头疼”。

  听到这样的话我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心里也感到一阵失望,老王头果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能闹点小动静出来。

  从进山到现在一路上我都想找阿杰问清楚怎么会和这群人扯上联系,可是他似乎知道会这样所以一直走在最后面,而兰石林,刘铁匠,和那叫鬼三的墨镜男一直把我们拖在身边,徐苗苗更是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小女生不是拉着我的胳膊就是靠着浩子的肩上,甚至在她的撒娇之下她把所有行李都抛给了浩子。

  这小子我清楚,只要有女生对他撒娇他立马投降,而且打肿脸充胖子,看着他憋红的脸我就感到好笑。当然他们做这一切无非是避免让我们和阿杰接触,估计也是因为怕阿杰因为与我们的关系而做出不利于他们的事。

  百无聊赖又因为心中烦躁,我对这群人不再理睬,开始观望起这座山的风光,对于这样一座从小只敢远远观望的禁山,此时却走在它的里面不得不承认心里也是异常兴奋,从进山初始,就一直介于紧张与激动之间。

  刚进这座山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出,可越往里走,越觉得此山不愧为一大福山,牛头山共分为三座山,虽然身处浓雾之中但仍然能大致看到三山都十分圆润仿若半圆,这是风水中第一吉山——金山。

  而三座金山连成一体,远看如波浪状,更是为吉中之吉的山——水形山,而且此山走势雄伟虎虎生风,且草木繁茂,实在无法理解像这样一座福山怎么如此凶险,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或许是我道行太浅看不出所以然来,况且吉山之中又怎会终年被浓雾弥漫,不得不感叹造物主之神奇。

  牛头山估计多年未被人染进,草木茂盛如同原始森林一般,刚翻过一个山包里面就已经各种参天大树林立,水杉,梧桐,等等还有无数不知名的树木枝繁叶茂纵横交错,已经完全遮蔽了晴空,使得宛如黄昏一般晦暗,再加上愈来愈浓厚的雾罩更使得视线不清,我说:“这林子里面居然如此厚的瘴气,恐怕得小心”。

  说着准备从包里拿出防毒面具。
  兰石林却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说道:“我想应该没问题,这山并不封闭,风水极好,虽然这雾气古怪,但第一拨人已进去,如果这雾气不正常的话此时也给我们通知了,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一拨炮灰呢。

  刚进林子时便感觉心里压抑,果然环境的变化对人的影响很大。

  由于浓雾和光线的影响,几米外的东西便慢慢地看不清楚,第一拨人此时已完全没了踪影,加上落叶长年的积淀和南方潮湿的气候,每下一次脚就仿佛陷进了稀泥里面,不知不觉中一股莫名的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我们身上。

  所有人都不在说话,寂静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直直的向我们走来,一些人更是端直了枪作出戒备状态严正以待,偶尔一声鸟叫反而使林子显得更加寂静,不知是由于冷汗还是水汽,我感觉到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水珠。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跌跌撞撞跑动的声音,所有人几乎在同时刻转身,后面的人迅速把枪全部举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眼前看不清的氤氲着的浓雾和那越来越靠近的声音。徐苗苗更是躲在了我和浩子的身后。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浓雾里面猛地冲撞出来,这一下几乎让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看清来人是后面领队人之一胡锐时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胡锐并没看其他人而是直直跑到了兰石林面前,难道后面的那队人出了事?

  兰石林见是胡锐也沉下了脸说道:“出什么事了”?
  胡锐不安的朝四周望了望然后俯在兰石林耳边说着什么,还没说完兰石林就变了脸色,我胸口一紧知道肯定出了事。

  刘铁匠这时走上前来问道:“兰总,怎么了”?

  兰石林皱了皱眉沉着声音回答道:“胡锐说,他们队里面多出了三个人”。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都俱是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在这个队伍里面慢慢的弥漫开来。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兰石林的声音更加低沉了。

  “是第一队的阿俊,刘江和程海”。

  这个外国佬的中文说得异常流利,看来在中国待了不少时间。

  “他们不是在第一队吗怎么会跑到你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兰石林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里面有人正急切地说道:“兰总,不好了,刘江,阿俊和小海失踪了”。

  气氛一下子诡异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何第一队的人会突然出现在最后一队里,刘铁匠突然走到胡锐身旁,对着他问道:“他们可曾有什么不对劲”?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他们一直走在最后面,还是朱丽斯发现的他们,当时所有人都好奇他们怎么跑我们这来了,可不管我们怎么问他们就是不说话,对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就好像,好像……”。胡锐一时间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好像三个死人”?刘铁匠嘲讽似的替他说完。

  “上帝,你说的太对了,就像三个死人”。当胡锐意识到到他说出了什么时,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

  兰石林望向刘铁匠。“老刘,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们可否听说过驭尸术,也叫赶尸术,在湘西苗族地区广为流行”。

  “你是说……”?

  “不错,我想他们在跑到他们队里面之前就已经死了,然会被赶尸匠给控制。要知道赶尸术与我们苗族的蛊术,落花洞女并称湘西三奇,最初传说是蚩尤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完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撤退时士兵们带着伤兵离开,蚩尤不忍心战死的弟兄抛尸荒野,便命令我们苗族祖先阿普军师把战死的弟兄送回故里,于是阿普军师便扮成蚩尤摸样,站在战死的士兵里面,在默念一阵咒语和祷告神灵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的往南走,这是最早的赶尸,后面与蛊术,奇门遁甲融合之后便广为流行,而且苗族是最早发明兵器,刑法,巫术的民族”。
  “我看某人吹了这么半天牛,原来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刚才说的大话看来比他妈放屁还不如”。浩子因为我刚才无缘无故被刘铁匠冤枉,正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抓着了机会立马大声的讽刺起来。

  刘铁匠几乎被气歪了鼻子正要发作,后面突然猛地传来一阵阵噼噼啪啪的枪声,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突兀。枪声一响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刘铁匠大叫:“不好,看来背后之人动手了”。

  躲在我背后的徐苗苗此刻更是脸都吓白了,我实在想不明白兰石林带这么个小女孩过来干嘛。

  “刘大叔,现在怎么办?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到想想办法啊”,徐苗苗甜着声音可怜兮兮的说道。

  刘铁匠居然脸红了起来。“兰总,现在敌在暗,而这林子里雾霾浓厚,不宜久留,那人既然已在后面动手,我们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反而会增加伤亡,所以我建议不管后面,赶紧撤出林子为重”。

  兰石林也是果断之人听完沉默半秒,立即对着对讲机说道:“项龙,老朱,带着前面的弟兄继续往前,照着地图赶紧走出树林,我们随后就到”。

  “可是……”。

  “执行命令”,兰石林说完关掉了对讲机然后朝着我们说:“我们继续向前加快速度”。
  我看着他们两,居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好像吃在早餐时碗里少了一个鸡蛋而已,亲描淡写的把后面二十来条人命给丢弃了,心里不禁为之一愣,也印证我的猜想,这些拿枪的人恐怕大多不会是上面的人,应该都是些雇佣兵。

  没想到正要离开时,胡锐却猛地冲出来挡在了我们前面然后用枪指着我们,带着哭腔说道:“兰总,其他人我不管,只求你们回去救救朱丽斯,我和她刚刚结婚没多久,我不想失去她,求你们了”。

  胡锐说到这里时,眼泪鼻涕的流满了面孔,没想到这个老外倒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胡锐”,兰石林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说道,“对于朱丽斯我感到很抱歉,但现在我们不能为了救一个人而让所有人丢掉性命,希望你冷静点,为了大局着想,如果你此刻放下枪,我只会把这件事归结于你因为失去了朱丽斯而情绪失控,我不会怪罪于你,但你如果继续这样,这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说话的同时后面的枪声已没有刚才猛烈竟渐渐地稀疏下来,显然后面有很多人已经遭到了毒手,恐怕其他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见到此情形刘铁匠急道:“兰总,得赶紧离开,恐怕后面之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胡锐看兰石林无心去救,也发起狠来。“Fuckyou,你们这些中国猪,现在马上回去救人,不然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他说着的时候猛地拉了拉枪栓,我心里一紧,这个外国佬看来是准备玉石俱焚。

  正在这时他身后的浓雾中却突然闪出一个人,我定睛看去,竟然是阿杰。我赶紧喊道:“小心”。

  胡锐听到喊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阿杰猛地扑了上去双手从背后环绕一把就挟制住了他,他甚至还未反抗,墨镜男突然欺身而上只见手臂一挥,胡锐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便在这浓雾中飘散开来,阿杰也在此时松开了手,胡锐的身体便如同没了支撑一般倒了下去。

  “走吧”。

  兰石林毫不在意的从他身上垮了过去。看到此时情景,周围的人也都是噤若寒蝉,我全身一抖,看来得立即想办法和浩子赶紧脱离他们,只是这兰石林一直让我们走在他的身边,墨镜男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徐苗苗更是死死地拉着我们手臂,想要脱离他们又岂是那么容易。

  刚才短短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换做谁都有点吃不消,一路上大家全都沉默不语,各想心事,只是加快了脚步,正走着的时候后面的枪声戛然而止,林子里再次恢复了诡异的宁静。

  后面的人显然凶多吉少了,兰石林说道:“前面马上就出林了,赶快”。
  没想到变故陡生,兰石林正说着队伍中间突然发出了两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被扒光了毛的鸭子一样。

  一股寒气如电流般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所有人几乎同时朝声源处望去,只见响起声音的地方两个人被两条黑色的绳子似的东西拉离了地面,声音便是从他们嘴里发出来的。

  那两人刚被拉离几米,那黑色的东西如同流水一般立马蔓延到了他们身上,只一两秒钟的时间便裹满了那两人的全身连一丝缝隙都没留。

  我看得目瞪口呆,但由于浓雾和距离的关系,根本看不清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所有人此时都惊得面无人色,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两人在空中疯狂挣扎,猛地又有几根这样的绳子从浓雾中冒出裹在了他们身上,与此同时,他们叩响了手上的枪乱扫起来,离他们较近的几人立马中弹躺倒,其他人也赶紧从他们的周围散开。

  刘铁匠看着上面黑色的东西似乎知道了是什么,大惊失色,叫道:“是黑线虫!大家赶快离开”。

  他刚说完,地上突然又闪电般的出现了好几根这样的东西电光石火间便又有好几人着了道,只听得一声声地狱般的惨叫声,瞬间没入了浓雾中。整个队伍也在此时彻底陷入了混乱。

  我趁机拉住浩子往前面跑去,没想到徐苗苗正紧紧地挽着浩子的手臂,她看到我的意图后,大喊起来:“你们想去哪”?

  兰石林听到声音立即望向我们说道:“别让他们跑了”。

  刚说完马上有三个人把枪对住了我们,墨镜男也迅速朝我们而来。我看事不宜迟,一把扯过徐苗苗,把手里的军刀架在她脖子上,狠声说道:“把枪放下,不然我杀了她”。

  尽管这样说但我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兰石林对他手下的性命并不关心,不过这是我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而且徐苗苗这女人在队伍里的地位显然跟那些雇佣兵不一样,我想她应该是上面的人,此时也只能赌一把了。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形,已经有不少人被那诡异的黑色东西卷走,其他人也都分散开来与这刘铁匠口中的黑线虫搏斗着哪还顾得上这边的情况,兰石林站在刘铁匠的身边死死地盯着我们。

  刘铁匠到对我们漠不关心,而是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和一个竹筒不知道要干嘛,这边墨镜男和另外三个人步步紧逼,显然没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我在心里问候了他们祖宗,知道此刻脱不了身,那后面就难办了。

  正着急时,浩子突然惊恐的大叫起来:“不好,那东西朝我们来了”。

  我抬头望去,几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三根黑绳夹着疾风正直直的奔向我们。
  我骂了一声龟儿子,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塞牙,我只得把手从徐苗苗脖子上拿下来然后抱住她往旁边一滚避开了向我袭来的这两根黑线虫,浩子则拿出军工铲,像打棒球一样拍飞了一根,没想到这东西仿佛有眼睛般,转过身又向我袭来。

  我看此时已无法再躲,便一把推开了徐苗苗,等前面那根到了我面前时猛地用刀朝下扎去,不偏不倚正好把它钉在了地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然后赶紧松开了手。

  由于离得近我也终于看清楚袭击我们的是些什么东西,居然是全是一个个黑色的甲虫,直看得我头皮发麻。

  那些虫子速度极快,转瞬间便有好几只已经爬到了我的手上,好在戴着手套我赶紧碾死了它们。就这么眨眼间的功夫后面的一根再次冲了上来,前一根此时也挣脱了钉着它的军刀,我身边此时已没有武器,也来不及再躲,难道得丧命于此了?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正绝望之际突然一样东西猛地飞到了我的面前,正好打在两根黑线虫身上,定睛看时才发现是一个登山包,两根黑绳迅速卷住包缩了回去,我转过头只见浩子对着我打着OK的手势。

  正在庆幸之时,墨镜男和他身旁两人突然朝我们冲来,由于刚才的变故,兰石林他们离我们远了好几米,我见事不宜迟再脱不了身就没机会了,嘴上喊了声“浩子”就往身后猛跑,一时间跑得虎虎生风。

  整个树林浓雾弥漫自己也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群人和这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后面的枪声,怒吼声,惨叫声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我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我再也跑不动时才停下来,此时才发现身边竟然空无一人。狗日的,浩子没有跟上来!

  周围依然是无边无际的浓雾,一阵从未有过的孤独袭上心头,我喊了声“浩子”,根本没有人回应,除了雾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刚只顾着逃跑,并没有注意浩子跟没跟上来。

  我把自己骂了一遍,如果浩子没跑掉,落在他们手里,显然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好过,浩子的登山包因为救我已经被那诡异的黑绳给卷走了,此时也用不了对讲机,想到之前的胡锐,忍不住想哭出来。

  我休息了一阵,心里清楚不管怎样总不能就这么丢下浩子一走了之,想到这正打算往回走时,突然看见右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慢慢地向前走去。我心里一喜喊了声:“是不是浩子?”

  可那黑影并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让我感觉到不对劲,如果是浩子不可能对我的喊声不闻不顾,那人也就离我几米远只是由于浓雾看不清楚,不是浩子这人会是谁?

  但眼看那黑影要渐渐地没入浓雾之中,我也想不得那么多,只得赶紧悄悄的跟了上去,慢慢地靠近后在浓雾里却依然看不出是谁,于是我加快速度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浩子?

  但他似乎发现了我的企图,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步伐却始终不回头。我愣了愣看来这人早就知道我在他后面。此刻找浩子要紧,经过这么一下眼前这人我敢确定不会是浩子,于是我立马停了下来。却没想到我刚停,他也猛地停住了。

  这一停几乎让我头皮直炸,小时候看过的鬼故事全都涌进了脑子里。突然又想到这会不会是刘铁匠所说的赶尸之术,这操纵之人是不是看到我落单了不想立马杀了我,而闲得无聊跟我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得没趣了再一口吃掉?

  人到这时候越爱容易瞎想,越想越感到自己冷汗直冒。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我不动这家伙也始终不动。实在等不得了,总不能一直耗在这,于是我咽了两口唾沫悄悄地从背包里拿出军工铲,现在手里就只剩这点东西可以拿来做武器了。

  见他没有动作我猛地向后倒退一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果然像我最不愿见到的那样,这家伙并不转身却也往后退了一步,就仿佛是你的影子一样。我定了定神,大胆地喊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应我的话,我又试着往右走了几步,狗日的这家伙居然也立即往右走几步,而且始终站在我正前方三米处,由于浓雾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虽然心里害怕却也让我火了起来,想干嘛就他妈明枪明刀的干,光吓人算什么事。


  我骂了一声“龟孙”,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向他冲了过去,不管发生什么总比在这里干吓人强,我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想着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把他制住再说。

  可没想到这家伙仿佛后面长着眼睛一般也立刻跑了起来,使我和他的距离竟没有丝毫拉近。

  我更加断定这是被下了蛊毒的尸体,周围的某处肯定有人在盯着我,他看着我的一举一动随着我的动作控制着这具尸体,虽然心里这样想我也不知道此时发了什么疯,竟不顾一切地追着他,心想着只要制住他或许就能脱离面前的困境。

  我们就这样在浓雾弥漫的林子里你追我赶起来,边跑边问候这背后之人的祖宗十八代。正跑得虎虎生风之际,前面的人影却猛地一闪突然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我整个人一愣也停了下来,靠着旁边的树大口的喘了好一会,这个时候才感觉整个肺都快要喷出来了,但身体却直直的发冷,我甚至怀疑刚才的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这座山果然是邪得很。

  我等着气匀平之后,举着军工铲一步一步的向前面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管是幻觉还是真有什么东西,只要敢靠近我这一铲子下去我还不信你会什么事也没有,我把全身的力都集中在了手腕上,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我想我会毫不客气的打下去。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走没几米,脚下却突然一空,整个人都往下坠去,我骂了一声狗日的,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就仿佛在四面墙上轮换着不停地撞来撞去,脑袋也如同被高压水枪冲刷一般,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仍然感到七晕八素,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过了许久才回忆起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刚一动全身便剧痛无比,我看着头顶的天空,山中的浓雾竟已散去。一轮明月正直直的挂在天上,而薄雾般的银河仿佛即将倾倒下来,在这里所看到的天空竟是这样的美,无数的星辰恍若宝石一样闪耀着。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虽是盛夏,可夜里山中的天气仍是那样的凉爽,我摸着口袋准备点支烟清醒一下,刚碰到裤子的斜边口袋就暗骂了一声“娘”,在林子里时因为慌乱和恐惧竟忘记了现代社会还有手机这玩意儿。

  我赶紧掏了出来,不过立马就只能苦笑,由于从上面一直滚下来,省吃俭用存了好几个月生活费的钱买的一个三星智能手机现在真成散形了,我只得从地上爬起来,还好背包没丢,我把里面的强光手电摸出来打开看看了周围的环境。

  这种手电类似于矿灯,光线极强,只是耗电太厉害,虽然包里有几块备用电池,但我也不敢一直开着,后面肯定有的是地方会用到,了解了周围的环境过后就赶快关了。

  别看白天这山里雾霾浓厚,晚上的时候居然如此明朗,而且今晚月光正好,我借助它的光线朝前面在阴暗里伫立着的牛头山第一座山峰走去,刚走了没多远便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心里一喜顾不得疲劳循着这声音就跑了起来。

  我们这里有一句老话:叫做在山里遇到事只要听到水声就能交好运。所谓看山看路看房皆不如看水。

  果然没几分钟眼前就出来了一条约两米宽的溪水,溪里石头林立,水面清楚地倒映着夜空的景致,我蹲在溪边洗着脸,被这山中的冷水刺激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只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才想起今天自从进山就没吃过什么东西,于是正准备从包里拿出几块饼干和罐头充充饥。

  没想到刚转头就发现在月光的照耀下溪水上游离我几十米处有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正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

  我立即警觉起来,把军工铲横在胸前慢慢向这人靠近,不管是谁先打晕再说,流水的声音正好掩盖了我的脚步声,我想天助我也,一直走到他身后这人竟然也没发现,我心里嘿嘿一笑,举起了军工铲正准备打下去时,只听这人惊叫了一声“我操”。

  这声音无比的耳熟,已经挥舞起来的铲子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住了,他转过头我一看果然是浩子,立马一把抱住了他,激动得是热泪盈眶。

  浩子推开我看着我手中的动作,大骂起来:“我日,你个龟儿子想谋杀啊,要不是这水面把你照了出来,老子估计现在都见阎王了”。

  我尴尬无比只得赶紧赔笑道:”别介,浩哥,那啥,我也只是一时冲动“。

  “冲动你个毛线”,浩子不依然不饶的说道,“在林子里的时候我他妈刚转过身,你娘的就跑得没影了,害我在林子里到处转悠,还得提心吊胆的防着那些鬼东西”。
  “我特么不也差不多,当时那情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喊了你一声以为你能跟上来,谁知道他妈的等我停下来叫你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听到浩子这么说我也有点委屈,特么的我差点把命都赔在这。

  我见浩子还要说不等他插嘴赶紧我把我在林子里遇到的事跟他说了说,没想到他张着一张嘴直愣愣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么说你也是那个黑影带过来的”?

  我说:“废话,不是他我特么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一直到晚上才醒来么,不对,你怎么要说也?”

  说到这我才察觉到浩子的话不对劲。

  浩子皱着眉头沉思了会,对我说道:“我从刘铁匠他们那里逃出来后,在林子里到处找你,打你手机他妈的居然没信号,中国联通就是不给力。我在林子里瞎转悠的时候也是突然在前面出现了个人影,我动他就动,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这小子喊了两声没回应,我想着这他妈邪门了,可是又甩不掉他,我就决定看看这是谁,然后我就撵着他,一直跑出了林子才结束,快出林的时候他也是突然消失了,我就沿着这条河走走停停的找你,我想你如果出了树林,看到这条溪水也应该会沿着这么走,只是没想到你个龟儿子这个时候出现差点没给你老子吓死”。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浩子问道:“现在咋办,是出山还是继续进去”?

  对于这个我早有想法,既然已经进来了,就这么出去不是我的风格,至少我也得查明白我爷爷和我爸妈到底出了啥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里面隐藏的秘密太多了,就比如今天在林子里,这两个黑影为什么会帮我们把我们引出林子?

  最开始我以为是那个下蛊赶尸的人在背后操纵,刘铁匠一直说这人肯定是那神秘的老王头,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两个黑影虽然诡异莫名,却并没有对我和浩子不利,反而把我们引出了危机四伏的树林,还有后面遇到的那些虫子是怎么回事?兰石林对我们说的一切是真是假,阿杰怎么会和这群人搞在一起的?这山里面到底会有什么秘密?

  真是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浩子看着我坚决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脾气,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咱们就继续往里走”。

  我接道:“你不用和一起去的,你爸妈就你一个儿子,我……”

  我还没说完这小子就给我来了一拳,发起了火,“你这龟孙什么意思,老子跟着你来是把你当兄弟。你要是觉得老子是在托你后腿,就赶紧一个人滚进去'。

  听到这句话我就心安了,赶紧赔罪道:“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可别当真”。

  浩子哼了一声不过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我接着说道:“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天亮就走”。

  浩子却为难道:“可我们手里没地图啊,如果要进山只得找到兰石林他们”。

  “他们的地图根本就是假的”。我冷笑了一声说道。

  浩子对我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你奶奶给的是假地图”?

  “那当然,没听说过吗,姜还是老的辣”。

  “那真地图在哪”?

  我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类似我奶奶交给刘铁匠的那张地图一样的布片,对他说:“就在这里。你还记得在房间里的时候,我走到奶奶跟前,奶奶握着我的手吗?她就是那时给我的,开始我以为是他们说的那把石制蓍草,但里面并没有硬状物,而且捏着十分柔软,又不像布帛。然后我想,那地图是我爷爷交给她的,而她也一直保存着,凭我奶奶的个性,我想她绝不会轻易把真正的地图交到这群人手上,思来想去我觉得这应该是真正的地图。恐怕我奶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专门制作了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假图”。

  “那赶快打开看看”。听到我的话浩子也激动起来。

  我展开了手上的东西,这张地图比我奶奶交给刘铁匠的那一份要小了许多,奇怪的是这地图摸着不像纸也不像布帛,而似一种皮革,却又摸不出来是什么皮革所制。

  不过我们也没心思管这是什么东西制成的。只是没想到让我和浩子不敢相信的是这上面却什么也没有,别说图了连个线条都看不到,根本就是一张没有任何图形的地图。我和浩子彻底傻了眼。

  “我操,你奶奶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我也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东西,“不可能啊,都那时候了她怎么可能和我开这种玩笑”。

  我把这地图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任何图形,难道我是猜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地图。

  浩子在一边泄气的说道:“这你妈的坑爹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玩这个,知不知道这是要人命的啊”。

  我也实在想不通奶奶为何会给我这么一个无用的东西,临走的时候我还能清晰的记得她的眼神,明确地告诉我这东西是多么的重要,但是现在却出现这么一个乌龙,我觉得我的勇气仿佛都在一瞬间覆灭了,我沮丧地坐在地上默默无语的抽起了烟,难道这就是结束了?

  浩子看到我此刻的表情从我手中拿走了这东西,把它平摊在地上,反而劝慰道:“先别灰心,说不准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既然你说是你临走时你奶奶专门给你的,我想她不会这么无厘头”。

  我说:“没用的我把这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甚至认为会有夹层,但是也没有”。

  浩子用鼻子闻了闻说道:“我在部队里呆过这点我有经验,或许……等会,布上的味道有点怪。你闻闻”。
  浩子的话让我精神一震赶紧拿过来狠狠地闻了一下,立马皱紧了眉头。这他妈什么味道?

  这味道不浓却很古怪,就好像把许多花瓣和草一起捣烂了的气味,让人觉得十分怪异。我又仔细闻了闻但还是闻不出个所以然来,浩子却突然推了推我有些惊讶地叫道:“你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也不禁一怔,不知何时突然从四周的草丛里飞出了无数的萤火虫,正一闪一闪的朝我们而来,片刻之间便有一大片悬浮在我们面前,仿佛天上的星星全都飘到了我们眼前一般。

  我和浩子被这满天繁星的萤火虫给怔住了。虽然在夏季我们这里到处都有萤火虫,可现在它们的样子却有些古怪。

  让人感觉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它们过来。果然,这些虫子在我们周围飞了一阵之后,猛地朝我手中的地图飞扑而来。浩子一愣之后说道:“快,快把它摊在地上”。

  听到浩子的话我迅速把手中的地图瘫在地上。刚放好这些萤火虫便争先恐后的落在上面,还没到一分钟,一幅闪闪发光的牛头山地图便呈现在我们面前。我和浩子都被此时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过了还一会浩子才激动地赞叹道:“你奶奶真是太牛逼了,这种方法特么都能想到”。
  我也抑制不住兴奋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这种方法古而有之,宋朝时便有人用蜂蜜在纸上写上军情,然后引诱蚂蚁把纸上的东西显现出来,用萤火虫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我仔细看着这幅图,正是去往牛头山深处的路线图,虽然看似简单却一目了然栩栩如生,让我不得不感叹人类的智慧。

  不过这上面所标注的路线却有些奇怪,因为从它所画的来看,第二座山山顶似乎就是终点,可却需要翻过第一座山然后从第二座山绕过去翻过第三座山之后再进入第二座山。

  浩子看完说:“这他妈不是折腾人么,画这幅图的人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我也感到难以理解但还是说道:“他这么画肯定有道理,咱们先翻过第一座山再说,不过今晚得找个地方先睡一觉”。

  白天整个下午除了跑似乎还是跑,现在我感觉只要闭上眼肯定能睡上个几天几夜,浩子赞同了我的想法说:“这里不适合休息万一倒了血霉被兰石林的人撞见就不好弄了,再说这山中这么多年没人进来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好在白天我到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浩子领着我从溪边的一条小路往上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然后在一个小坡上扒开一片茂密的草丛指着里面一个隐蔽的洞口说:“就是这里,白天如果找不到你我也打算先在里面休息一晚”。

  这个洞口十分隐秘,洞门已经完全被杂草所淹没,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我们进入了洞里,洞口处不是很大,在左边有一个朝上的十几米的小天洞正透着清冷的月光,右边便是继续往里走的洞口,我用手电光照了照,发现根本看不见底。

  浩子:“没事的,白天我专门往里走了几十米,这洞很深,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连蝙蝠老鼠都没有见到,你先睡一觉,等会换班”。

  尽管我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浩子今天估计一天都没怎么休息,于是说道:“不了,下午那会睡得够久了,我先守上半夜”。

  “那行,我就先睡了,换班的时候喊我一声”。

  浩子说完也不客气地拿出了睡袋,刚躺上就已经鼾声大作。我擦了擦因为打呵欠流出的眼泪,坐在地上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睡得正嗨的浩子真想也立马躺在他身边好好睡上一觉,不过这夜还是得守,鬼知道这山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赶走瞌睡,正在迷迷糊糊之际,一阵尖锐的声音猛地传入我的耳中,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听着十分刺耳,我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可是等我清醒过来想细听的时候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打开手电朝四周照了照,除了坚硬的石壁外什么都没发现,看到这我松了口气估计是白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我有些疑神疑鬼,想到这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嗤嗤”。

  我脸上的笑容立马僵硬住了,第二阵声音更加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这次我听得真真切切,这声音就像尖锐的东西在互相摩擦一样让人听得难受,并且声音正是从我右边的洞口传过来的。

  我看了眼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喊醒了浩子,这家伙揉着眼睛问道:“我们到家了”?

  “到你妹啊,你不是说这洞里没东西吗?”

  我刚说完,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这一次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清晰刺耳,似乎在离我们越来越近。

  刚听到这声音浩子也彻底醒了过来,喊了声:“我草,这他妈什么东西”。

  我哭丧着脸说道:“老子怎么知道。”

  “狗日的连睡个觉都不让我们安宁”。

  浩子骂了一句然后一把提着手电就走到了里面的洞口处,打开手电后直直的往里照去,我紧张的轻声问道:“看到什么了吗?”

  谁知浩子却呆呆的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根本没理我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提高音调问道:“浩子,到底咋回事”?
  他这才转过头,从那小天洞射下来的月光正好照在浩子的脸上,清冷的光线下他脸色显得极其难看,隔了好久才挤出几个字来。“这里面好像有人”。

  浩子的话让我青筋一跳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睡迷糊了,没看错吧”。

  “他妈的戴着大檐帽穿着米黄色军装的除了人还能是什么”?

  ‘军装?’,浩子的话真是越说越离谱,但又想到他刚从部队里面出来,对于军服应该十分敏感如果真看到绝不会看错,这种时候他也不可能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于是我问道:“那你看清是什么军装没有?是哪个部队的?”

  没想到我的话让浩子的脸色抽搐起来说出的话也更加匪夷所思,“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日本人的军装”。

  “什么?日本人的军服?”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浩子,他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日本人。

  “会不会是兰石林的人?”

  我希望让这件事变的正常一点,可回想起来他队伍里面也没有穿着日本军服的人啊。

  浩子见我并没有理解他的话,又立马补充道:“你根本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刚才看到的军装并不是现在日本部队所穿的军服。而是二战时日本陆军的“昭五式”军服,主要为当年日军陆军学员兵或者文职人员所穿的军装”。
  我和浩子在沉默中连续抽了好几支烟,奇怪的是自从浩子发现里面有人之后这段时间那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更没有人从那个洞口出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和浩子的幻觉而已。

  但我和他都知道这并不是幻觉,一束月光从那个小天洞直直的射下来更是这个山洞显得鬼气森森。

  浩子的话也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都实在无法理解牛头山里怎么会出现二战时期日本人的军装,更要命的是居然还有人穿着这东西,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而且据我所知,当年日本人并没有打到我们这里来,主要因为大山的阻隔放弃了计划,因此我们这边根本没有受到日本人的侵略影响,可现在却在这山里发现了当年的日军?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浩子也坚持说他没有看错,他在部队呆了这么久是哪个国家哪支部队的服装他一眼就能知道,况且还是中国人都熟悉的日本军服。

  难道历史记载有错误?即使当年日本人真打到了我们这里,现在也早就死光死绝了,以前我到看过新闻说在东南亚很多森林里还有一些二战时的日军,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并不知道当时日本已经无条件投降,所以还在一直为天皇战斗,可那也是十几年前的新闻了,到现在肯定也没有还活着的人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拍脑袋说道:“咱们都被这军服给误导了”。

  “什么意思?”浩子一愣问道。
  我想当年估计应该是有日本人打到了这里,至于为什么历史上没有记载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们绝不可能还活到现在。

  “我觉得你刚才看到的人应该是93年进山的人,或许那次失踪的人还有人活着,然后一直生活在这座山里,至于这日本人的军服可能当年小鬼子确实到了这里,军服应该是他们留下来的然后被93年幸存的人无意间发现”。

  说到这我自己也不禁兴奋起来,毕竟我家里那么多人都在这支队伍里面,要是真有人还活着,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最不济找到他也能让我了解到当年的事。

  浩子看出了我脸上的激动,知道我在想什么,沉默半响,说道:“咱们在这里瞎猜也不顶用,不管是不是我们现在就下去看看,不然有这东西在今晚咱们也别想睡安稳”。

  我也正好是这样的想法,于是赶紧收拾好了行装,他开路我押后慢慢的向洞里面走去。

  这个洞是一个呈六十度朝下的斜洞,洞里面并不宽,仅仅能容一人通过,浩子开着强光手电一步一步慢慢的往里走,洞里面乱石林立。石笋,石钟遍布其间。

  我和浩子连续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这个洞还当真不浅,可让我们傻眼的是面前却并没有路了。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洞就到这里结束了?除了尽头的一块两人合抱的大石外一路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没有看到有其他岔洞,而我们听到的声音从我们进来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浩子看着眼前的死路喃喃地说道:“不可能啊,难道真是我看错啦?可是当时那么清楚,还有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不禁有一阵想哭的冲动,刚才所有的幻想一瞬间就化为了泡沫,只能自我安慰道应该是白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们神经太紧张了。

  虽然这么理解我却不甘心,明明刚有点希望却又被这么无情地掐灭了,只感觉如一桶凉水从头上直直的灌了下来。

  浩子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道:“我敢发誓我绝对没看错,那肯定是一个人”。

  我了解浩子,如果不能肯定他绝不会这么说,但现在的情景却又让我们无法理解,我叹了口气只能丧气的说道:“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自己也看到了,路到这就没有了,总不会真是鬼魂吧,算了,在这呆着也无济于事,不如先出去再说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真他妈奇怪”。浩子也有些泄气。

  谁知我和浩子刚一转身,一阵尖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而且就在我们的耳边不远,只是似乎被什么给挡住了,听着比之前沉闷了许多。我头皮一炸,几乎吓得跳了起来,浩子拿着手电四处乱照,可周围依然什么都没有。

  这一次绝对不是幻觉,“可是他妈的为什么只听得到声音看不到人?难道正他娘的是鬼魂?”我打着哆嗦说道。

  浩子没说话而是皱着眉头仔细的查看着四周,最后把光线锁定在了那尊大石上,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我他妈终于知道了”。

  说着浩子指着那块大石,“你看,刚才没注意,仔细一看就明白了”。

  我顺着它的手看过去,只见石头周围明显有一圈经常磨动的痕迹。原来是这样,我也恍然大悟。看到这我和浩子不再耽搁立马一起使劲推开了这尊大石。

  果不其然,一个朝下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洞口只露出了一半,另一半依然被这石头给堵住了,似乎在这石头底部有什么东西挡着推到一半就再也推不动了。不过这洞口也足以让我们进去了。

  刚打开就从洞口传来了一阵冷风,吹得我一阵哆嗦。浩子用手电照了照,洞口处有一条悬梯。

  看来以前确实有人住在里面。只是让我们想不通的是如果这人推开石头从这下去,那洞口处的大石又是谁给重新堵上的?

  刚才我和浩子废了这么大劲才把石头推开,在下面绝不可能把这样的大石给拉过来重新堵上。想到这我和浩子把头探进洞里朝大石的底部看去,没想到底部中间居然衔着一根拇指粗的铁环,如同一个门把手,此时正好抵住洞沿,难怪推不动,只是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凭这堵着的洞口的大石的重量,一个人是万万拉不过来的。难道这下面还不止一个人?

  那会是什么东西?

  我不禁感到全身发毛,而且这牛头山常年无人,这个溶洞又这么隐秘,用这大石堵着洞口完全是多此一举。

  这里面的东西实在让人想不通。

  浩子冷笑一声说道:“不管是什么下去就知道了”。

  就在浩子说话的同时,一阵女人的尖叫声突然从洞里面传了上来,这声音无比熟悉,我和浩子几乎异口同声的叫道:“徐苗苗”。
  “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洞里?”

  说着我看向浩子,本来只是习惯性的问问,没想到听到我的问话浩子的眼光却开始闪烁不定起来,别看这小子吊儿郎当,一副奸相,但从小就不会说谎,是一就是一。

  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立马有了底。便问道:“这女人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浩子见已经被我发现只得承认,不好意思的扰了扰头说:“那啥,其实吧,我跑的时候这女的一直缠着我,实在没辙再说当时情况也危急,就一下把她给打晕了,本想把她丢在树林里的,可又怕她遇到什么事当时想也没想就直接扛着她来找你。后来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洞便先把她绑着放在了里面。后来见到你之后事情一多,就把这茬给忘了”。

  我说:“你就坑爹吧,一个大活人你也能给忘了,我们一直在里面呆这么久你居然提都没提过,你特么别是故意的吧”?我满脸狐疑的望着他。

  浩子避开我的话说道:“那我们救不救人?”

  徐苗苗这女人虽然心机极深,不过一路上对我和浩子到极其亲热,况且不管她是什么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跟浩子这狗日的有关。

  于是不敢耽搁,我从包里拿出登山绳,绑在洞里的一跟石柱上慢慢的从洞口滑了下去,此时这女人的声音正离我们愈来愈远,但却更加凄厉,让我神经直跳,心里也更加着急,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让她发出如此害怕的声音,而她一个人又是怎样跑到这里面来的?

  我在心中祷告这女人可千万不要出啥事。
  我和浩子一前一后的从上面滑了下来,我们脚刚着地,徐苗苗的声音也在同时消失了。我们周围再次被诡异的寂静包围。

  完了,这女人估计没什么活头了,我心底一凉。此时虽然明白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但我和浩子仍然得找下去,就算死了也得把尸首找着。

  我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才发现眼前是一个能容上百人的房间,四周皆是平整的石墙,大概四米高,房间中间摆满了铁桌铁凳,看样子是一个类似休息室的地方。

  浩子观察了一阵指着前面的一面墙壁对我说道:“那边有扇门,先过去看看”。

  墙上的门跟二战时期军事建筑里面常见的由绞盘转动的铁门一样,门上有一扇小窗,从里面望出去是一条黑漆漆的幽深的走道,而且打开门的绞盘上并没有多少锈迹,很多地方甚至还光亮如新,显然这扇门还在经常使用,这里面一定还有人。

  我说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不管是什么东西,咱俩应该也能应付”。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谁知道到时候遇上的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其他怪物,可现在徐苗苗生死未卜,再不出手估计什么希望都没了。

  于是我赶紧把手放在绞盘上准备转动,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声沉重的呼吸声突然从我们后面传了过来,在这死一般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浩子也立马转过身拿着手电乱舞。

  可在我们后面除了铁桌和石墙外什么都没发现,跟刚下来时没有任何的变化。


  见到如此情形我们两都脸色发白,这一趟进山之行真他妈不顺利,怕什么来什么。我们死死的扫视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一圈下来还是丝毫都没有发现。好在这声呼吸过后也再没有声音传过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安慰道:“肯定是我们神经太紧张听错了”。

  又等了一会见依然没有动静,边说道:“算了,先打开这门吧”。

  谁知我刚说完,又是一阵低沉的呻吟冒了出来,这回我终于听清楚了,声音是从这些铁桌铁凳中间传过来的,浩子反应更快,刚听到声音就已经奔了过去,在第三排和第四排铁桌中间停了下来。我也赶紧跟了上去随着浩子的手电筒光望过去。

  可我看到的第一眼就一动也不敢动,一股寒气直从我的脚底冒到了头顶。

  在这地板上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皮层之下的筋肉没有任何遮挡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更让人惊心的是,这人脸上的肌肉也被剔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个满脸血污的骷髅头,舌头因无处可靠歪在了一边,人却还没有死去,暴露的眼球还直直的望着我们,

  这人看了我们一会,把一只手稍稍的抬了起来,比划了一个动作,但在中途就无力地垂了下去,我明白他是要我们杀了他,一个人变成了这样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浩子此时浑身发抖,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之后也不犹豫拿起锋利的军工铲就铲了下去,瞬间这人的头和身体就分离了开来,浩子这一下极其用力,地上都被打出了一道不浅的白印。
  我明白这是因为愤怒,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由于失去了肌肉的遮挡,在强烈的军用矿灯下,我能清楚的看到这人瞳孔的涣散,我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么多的血腥恐怖片,可和现在这个比起来,那简直像水一样干净纯洁。

  浩子大声的喘了两口气然后冷声说道:“呆会要是见到这里面的那些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他妈给我下死手,一个都别放过”。

  浩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因为愤怒声音都在发抖,即使像他这种当过兵枪决过犯人的人对于此时所见到的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唯一让我们还感到欣慰的是,这人并不是徐苗苗,从体型来看,应该是一个至少一米八几的很强壮的男人,而且时间也对不上,可惜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浩子俯下身仔细察看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人器官完好而且并没有处于衰竭期,年龄应该不大,从肺部上来看,可以肯定也是一个大烟鬼。他还活着,地上的血迹也还没凝固说明他变成这样并没有多久”。

  我喉咙发干的说道:“我想肯定不会是93年幸存下来的人。说不准还真是当年存活下来的日本兵,也只有这些狗日的能干出这样的事,而且你看这地方也像当年的基地,只是徐苗苗这姑娘落在这些东西手里,不知道会怎样对待她,我们的加快速度赶紧找到她,而且既然这些人已经知道我们下来了,咱们也他妈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现在我只要一想到这么一个女孩落在这些人手里心里就不由得变得十分焦躁担心,而且自从下来之后我就感觉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浩子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从我的背包里找了一件登山服把尸体给盖住,然后和我一起推开了门。
  外面黑俊俊的走道不知道会通向哪里,浩子把我手上的手电给关掉走在我前面说道:“这种军用矿灯虽然光线强烈但是坚持不了多久能节省就节省”。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把巴克夜鹰军刀给了我。我的那把在树林里与黑线虫搏斗的时候就弄丢了。他的手上依然拿着我包里的那把军工铲。

  我跟在浩子后面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军刀,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冒冷汗,刚才所见到的景象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心里只觉得难受得紧。
  外面黑俊俊的走道不知道会通向哪里,浩子把我手上的手电给关掉走在我前面说道:“这种军用矿灯虽然光线强烈但是坚持不了多久能节省就节省”。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把巴克夜鹰军刀给了我。我的那把在树林里与黑线虫搏斗的时候就弄丢了。他的手上依然拿着我包里的那把军工铲。

  我跟在浩子后面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军刀,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冒冷汗,刚才所见到的景象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心里只觉得难受得紧。
  要是那人是我,我当时会怎么办?也会要求浩子杀了我吗?

  待会下去不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正在这胡思乱想之际,浩子突然停了下来,我触不及防猛地撞到了他的身上,加上我背着的包的重量,把浩子也撞了一个踉跄。他稳住身形骂道:“**干嘛呢?”

  我赶紧赔笑道:“刚想一些事想忘记了,谁知道你突然会停下来”。

  “我能不停下来吗?现在有两条道咱们怎么走?”

  此时我才注意到前面突然分了道,看到这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我这人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

  就像买一些东西一样,买了这样心里总会想另一样或许更好,走这条路的话万一那条路才是对的该怎么办,此时我和浩子不可能分开走,在这样的环境里分开走估计就只能和美国恐怖电影里的下场差不多,而徐苗苗已经没有踪迹了很久,地上竟然也没有痕迹。

  “抓她的那人还是个高手啊,一点线索都不给我们留!”浩子感叹道。我心想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要是鬼魂,特么能给留线索那才叫神奇。不过现在时间耽搁不起,得尽快找到她才行。

  我有些急躁的说:“你有什么办法快想想”。

  “没有办法,我一路过来都仔细察看了,地上一点痕迹也没有,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走错了”。

  “那怎么办?”我的心里愈发的焦躁不安。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对与错看运气了。走左边”。说完也不再理我就大跨步的往左边的通道走了过去。

  我赶紧跟上去问道:“你怎么知道走左边,直觉?”

  谁知道这小子来一句:“我他妈的有个毛的直觉,一般都习惯走左边”。

  这个走道比之前那个通道要宽上许多,我和浩子一左一右并排走着,转了一个弯之后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铁门,我和浩子加快了脚步,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

  可越走我却越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尽管此时并没有出现什么情况。一直快走到铁门跟前时,我才突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不知何时通道在不知不觉之中变窄了许多,仿佛在收缩一般,这个时候我已经毫无意识的走到了浩子的后面,再不能并排而走了。

  我望了望四周,发现墙壁上都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我大惊失色,赶紧叫住浩子,他转过头说:“怎么了?”

  他刚说完,我猛地看见前面的铁门竟然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存在过一般,更可怕的是手电的光芒正被那黑色的东西快速的吞噬掉,它如同波浪一般越来越快的向我们袭来,而两边已经把我的肩膀和手臂都给淹没了,浩子愣了几秒喊了声“我操”就没有了声音。

  这纯黑的墨一样的东西眨眼间就把我们全给吞没了,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见浩子没了动静赶紧伸出手想抓住他,伸直手臂后我却全然呆住了,身边竟然已变得空空如也。

  我低声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如同之前在树林里一样,可现在更加不可思议,前一秒还说着话,后一秒就没了踪影,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不可遏止的油然而生。我把打火机拿出来,打了两下可并没有火光,我以为没打燃用手碰了碰,立即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头皮一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连火光都能吞没。

  我站在这里呆立了好几分钟,警惕着四周,可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其他东西出现,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到了地狱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往前走,不管是什么情况或者会遇到些什么,行动总比等着好,人最害怕的就是不可知的东西,或许等你发现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反而会嘲笑自己刚才的表现,就算是死总比等死好。

  想到这里心里的恐惧减了好几分,然而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重,之前担心徐苗苗的安危,现在又多了一个浩子,我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就挨着我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这地上有什么机关暗道不成?就算有中了道,他至少能喊出声,但却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这纯黑的墨一样的东西眨眼间就把我们全给吞没了,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见浩子没了动静赶紧伸出手想抓住他,伸直手臂后我却全然呆住了,身边竟然已变得空空如也。

  我低声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如同之前在树林里一样,可现在更加不可思议,前一秒还说着话,后一秒就没了踪影,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不可遏止的油然而生。我把打火机拿出来,打了两下可并没有火光,我以为没打燃用手碰了碰,立即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头皮一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连火光都能吞没。

  我站在这里呆立了好几分钟,警惕着四周,可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其他东西出现,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到了地狱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往前走,不管是什么情况或者会遇到些什么,行动总比等着好,人最害怕的就是不可知的东西,或许等你发现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反而会嘲笑自己刚才的表现,就算是死总比等死好。

  想到这里心里的恐惧减了好几分,然而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重,之前担心徐苗苗的安危,现在又多了一个浩子,我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就挨着我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这地上有什么机关暗道不成?就算有中了道,他至少能喊出声,但却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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