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的扶着墙向前面挪着步子,把身上的力气全聚在了右手上,紧张地谛听着周围的动静,只要身边有一丝声音发出,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用手上的匕首捅过去,我一直走了十来分钟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很快我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刚才我们离前面的铁门只有几米远的距离,可我现在走了这么久,就算是乌龟我也应该爬到了,而我依然没有摸到铁门,这条通道仿佛突然变得没有了尽头一般,一股冷汗如瀑布般流了下来,心想不会在这里遇到了鬼打墙吧。
传说遇到了鬼打墙,人往前面不管走多远都走不出去,而其实自己只是在原地转圈而已,据说是因为鬼把你的眼给遮住了,我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再睁开时面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我只听说过鬼打墙却没有听过如何破解,一般遇到这种事的人会坐下原地等到天亮鬼自然会离去。
然而在这地下的洞里,白天和黑夜有什么区别,我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估计都没用,想到这我哭的心都有了。
正绝望之际,一只手猛地搭到了我的肩上,我喉咙一紧大叫一声转过身一刀就刺了出去。
我能感受到我刺进了一个东西的身体里,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柔软的身体就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时不敢抽出刀,左手则抓住了一团膨胀的软和的东西,连捏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
这居然是一个女人!
我心叫声不好别他妈是徐苗苗,进山的人也只有她一个女人。我赶紧把她放在地上,她的呼吸声显得极其沉重,我把耳朵靠近她的嘴,低声问道:“她是谁?是不是徐苗苗?”
可她只是痛苦的哼哼了两声并没有说话仿佛嘴被塞住了一般,我的手慢慢的触碰到她的嘴边,刚碰到就恐惧的立马甩开了。
她的嘴竟然被缝住了。
我能感到我全身都在发抖,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徐苗苗,但恐怕八九不离十,这个时候一阵前所未有的沮丧和绝望感袭进了我的心头,本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冷静的解决。
可才刚进山就被里面的东西像猫捉老鼠一样玩着,从之前的蛊阵,驭尸术,黑线虫,到现在这个山洞和里面的军事基地,就仿佛一切都被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安排好了,只等着我们一步步的走进去,并享受着捉弄我们的乐趣。
本来我们是可以出去的,如果不是我的坚持,浩子也不会跟着我,更不会到现在生死未卜,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固执,不知天高地厚,这座山一直是我们族人的禁山,多少年来不敢有人涉足,就算进去了的也没有几个能出来,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曾经叱咤风云之人,我却以为自己上了几年大学学了些东西能改变时局掌控自己的一切,不成想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人恐怕一定是徐苗苗无疑了,背后的人引诱我们下来,然后在第一个房间里放上一具恐怖的尸体让我们感到恐惧,又把我们引到这里来,运用人类对黑暗的恐惧让我们处在一片漆黑的空间,又突然把浩子弄走,然后把徐苗苗缝住嘴使她碰上我,让救她的人亲手杀死她,而我却像一个傻瓜一样被玩得团团转。
我把徐苗苗紧紧抱在怀里,她的手握着我但很快就滑了下去,我知道她已经断了气。
我苦笑了两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把刀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温热的血液喷到了我的脸上,浩子也不见了,估计也活不下来,与其让他变成和徐苗苗一样的结果,我还不如先死掉,也摆脱了被愚弄的局面,我虽然看不到手中的刀但能感到它的寒气,我想用它自杀一定不会感受到太大的痛苦,我把刀举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对不起了,奶奶,我想我不能给你尽孝了,对不起了,爷爷,爸妈,没能找到你们,解开你们的谜团,是我的无能,我在心里默念着,悲从中来,正打算狠狠地捅进自己的心脏。
一声沉重却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像潮水一般猛地在我耳边涌现,这声音直直的震荡进我的脑中,像扫帚一样四处扫动让我一阵恶心。我神经一颤,莫名的勇气使我睁开了眼,眼前的情形却让我一愣。
我还在刚才的房间里面,一个人躺在我傍边喘着气同时诡异的笑着注视着我,我左手把刀高高的举着,右手紧紧抱着那具被浩子砍断了头的剥皮尸体。
我恐惧的把尸体扔开,一时间茫然无措,眼前的人让人无比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只觉得整个脑袋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怎么?还没想起我是谁?”那人见我这样笑了笑说道。
我拍了拍脑袋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人。无数的场景如潮水般争先恐后的挤进我的脑袋里面。就在这时我也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人是谁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阿杰”。我惊叫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的一切恍如做梦一般却又是那样的真实。我明明和浩子已经进入了通道为什么又会回到这里?我杀了徐苗苗可为什么躺在我怀里的却是这具被剥皮的尸体?那墨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对了,浩子呢?我抬眼四望,可并没有发现浩子的身影。
阿杰定定的注视着我,似乎感到很有意思,却又始终不出声。这让我明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是阿杰,此时的我就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想到这不禁怒火中烧。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句话我几乎是吼着出来的,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阿杰轻笑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只是一种致幻剂而已。你刚才所经历的只是一阵幻觉”。
“不过”,阿杰停了停继续说道:“我实在很好奇在你的幻觉里到底是见到了什么让你居然要自杀,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呵呵”。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说我刚才只是幻觉,那徐苗苗就不是我杀的,但是浩子确实是不见了,我看着地上被剥皮的尸体,不禁一冷。
“你杀了浩子?”我几乎是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讲情面的人?”阿杰反问道。
“那他人在哪?”
“你如果觉得是我杀了他,还问这个干嘛?”阿杰说得不卑不亢。
但是他的话却让放下心来。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他,更何况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但他这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已经让我明白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所以我也直接了当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他,我现在就想清楚他在哪?毕竟他是我兄弟。”
“那我呢?我在哪?我又是谁?”没想到我的话却使阿杰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仿佛这几个问题就如同他心中的恶魔一般。
我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军刀。“你也是我兄弟,至于你是谁你现在在哪,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镇静”。
可是阿杰已经没有再看我了而是冷冷的说道:“我把他弄到了外面,不会有事”。
“为什么?”
“这里面我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一起会比较好”。
我没弄明白他的话,可不光这些,此时的他仿佛一个谜团一般,让人根本无法看明白。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浩子说的那个日本兵恐怕就是你吧,你为什么要引我们下来?死去的这个人是谁?上面的那个徐苗苗你又弄到哪去了?你怎么会跟上面扯到一起?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虽然努力把自己装得平静,但眼见到阿杰实实在在的就站在我的面前,也终于再忍不住一口气把我心中关于她的疑问全倒了出来。
“你的问题可真多,在兰石林那是这样,在我这还是这样。”
“我虽然也想给你一些解释,但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趟水实在太浑了,我没想过你也会扯进来”。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在这自然有我的办法,但你说的那个日本兵不是我,这里面有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也从未来过。只是受一个人所托拿样东西而已。至于是谁拿什么东西现在没必要告诉你。”
“地上的这个人是兰石林的人,准确的说是派来监视我的人。但不是我杀的。当时为了摆脱他只是把弄晕了扔在了外面的洞口处。我的话说完了,相不相信全凭你自己。”
阿杰的话看似回答了我的问题却反而让我有了更多的疑问,但我明白,他如果不想说我也绝对问不出来。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阿杰才又开口说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声音柔和了很多。
“你现在退出去或许还来得及,这件事牵扯的东西是你无法想象的。出去找份像样的工作好好干,总比这提着脑袋的日子好很多”。
“你应该清楚我这个人,最怕憋着一些没解决想不通的事,更何况还关系到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必须要弄清楚。”我坦然的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路。”
“你说那个日本兵并不是你,难道这里面真还有活着的日本人?”
“这确实是二战时日本留下的一个军事基地,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实验室,大部分都是当时日本陆军生化部队的士兵,至于到现在还有没有活下来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面绝对不会是什么善地。”阿杰说到这也凝重起来。
“按照你这么说,地上的这个人是其他人所杀,我相信浩子没看错,要真是这样徐苗苗恐怕也凶多吉少了,只是不知道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说到这仍然不禁感到一阵心寒。
“你还想救那个女人?”阿杰怪异的问道。
“虽然她是上面的人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她现在不和你是一个组织的人,你难道就不打算找到她?”
“那个女人我劝你少和她接触。”阿杰冷声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阿杰的态度让我感到奇怪,虽然同是上面的人但阿杰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女人,我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阿杰说这是兰石林派着监视阿杰的人,想到这看来上面也并不是团结一致,反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听阿杰的意思徐苗苗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和她接触不深,但从之前的行为来看这个女人心机绝对很重,可不管怎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像地上的这个人被一样的折磨致死吧。况且她之所以会被带进这里面来也都是因为浩子。
想到这我说道:“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既然已经进来了,如果能找到她就找,能救她则救”。
这并不是标榜我有多么伟大,只是那具剥皮尸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徐苗苗给我的印象也不算特别差,谁都不会忍心这样的一个女孩变成那样。
阿杰没有再说话而是直直的朝前走了过去,铁门打开后仍然是一个走道,但并不像我之前幻觉里面所走了那样长也没有什么岔道,只有大概十来米就到了头,然后就是一扇一模一样的铁门,但是这扇铁门却并没有关严而是虚掩着的。
里面是一个小屋,比刚才那个小许多,如同会议室一般,中间摆着一张长桌和十几把椅子,我拿着手电扫视了一圈。
在照向对面的墙壁时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心底一颤差点没叫出声来,三张恐怖的婴儿之脸毫无预兆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如同地狱来的恶鬼,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暴涨,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一幅画。
这幅画显然出自高人之手,线条,色彩,明暗等等都处理的极具张力,使上面所画之物仿佛马上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画上是五个婴孩面朝前面肩连肩围成一圈的画面,但这些孩子却没有一丝天真之气,反而如同恶魔一样带着强烈的诡异凶厉,特别是那紧皱眉头死死盯着你的鲜红的眼睛更是直指人心,让我胆寒。
阿杰看着这幅画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这幅画确实是太恐怖了,即使我不去看他,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在注视着你,使这整个屋子都显得十分压抑,我实在想不明白画这幅画的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仔细的在这屋子里看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丝毫关于徐苗苗的线索,油画的对面又是一道铁门,隔着窥视孔看去外面是一条非常宽大的通道,我在心里哀叹,“这里面到底有多大。”
如果像这样找下去何时能找到徐苗苗,这里面的东西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为什么一直不正面出手?
我把铁门打开,用手电查看了这个通道的各个角落,心里十分焦急。
我们走过通道,来到了铁门前,我和阿杰转动绞盘合力把铁门给弄了开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铁门后面是两个长宽至少有十米的水池的水池,中间只有一条仅容一人的水泥过道与对面相连。
看到眼前的情形我说:“你看这是不是日本人的洗澡池,这么大两个都他妈的快成游泳馆了。”
不过这水却让我兴奋起来,因为之前抱着那被剥皮的尸,手上身上沾满了血,让我感到极度恶心,于是我立即跑过去准备把手好好洗洗,谁知手刚要触到水的时候就被阿杰给拉了起来,沉着脸说道:“你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没记性,你还真当这是泳池?看都不看就把手凑下去。”
听到他这么说我定眼望去才发现这两个水池里面的水竟如墨一般黑,谁知道这是什么水,不禁心里一寒暗骂自己太马虎,也不看清情况就莽里莽撞的干了起来,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就把手给伸下去了,现在想着一阵后怕,以后看来得多点心眼,以免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我对阿杰道了谢不敢在洗手跟着他从中间那条过道向对面走去。
不过阿杰不说还好,这么一提醒,走在这狭窄的过道上看着两边如墨一样的黑水,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的全是这水里会不会突然伸出几只手把我们给拉下去,恐怖片里不都这样吗?
正想着时阿杰突然示意我停下来,然后用手电照着前面几米远处对我说:“这下面好像有东西在浮上来。”
顺着手电的光芒望过去,只见一个灰白的影子正从水面上浮了上来,我心里一阵紧缩谁知道这会是一个什么东西,还没一口茶的功夫那白色的身影就彻底浮出了水面,这时我们才看清了这东西的庐山之面目,竟是一具赤裸的男尸。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口的吸着冷气,那白皙的尸体在黑色的水面上显得格外刺眼,这具尸体不知道泡了多久或者是不是刚泡下去的,因为从外观来看,身上并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
难道这是两个福尔马林溶液池?专门存放尸体的?想着刚差点用这水洗手,心里就一阵倒胃。
就在这时阿杰突然惊叫:“不好。”
我被他叫得神经一跳赶紧把自己手上的手电也打开来,这时候也顾不上省电了,刚照向水面就几乎两腿一软,只见眨眼间随着第一具尸体无数白色的影子也迅速的浮了上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阿杰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前面使劲跑,仿佛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还没跑到对面,两个水池里都飘满了赤裸的尸体;男的,女的,小孩的,各种各样,每具尸体的表情都保持着死前狰狞痛苦恐惧的样子,我实在很难想象他们生前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在对面有一片不宽的平台然后墙上是三扇铁门,阿杰拉着我跑到中间的那一个铁门前,急道:“快,把门弄开。”
阿杰的行为让我有些不解,虽然这些尸体看着渗人但也只是尸体而已,又不是虚无缥缈的鬼魂,他却显得那样紧张仿佛马上就会大难临头一般,不过此时也顾不上询问了,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我们两人开始使劲的转起门上的绞盘,眼看马上就要打开铁门了,忽听耳后猛地掠过一阵疾风,没等我转过头看去阿杰立马松开手往我一扑,我和他迅速朝旁边倒去,电光石火间人还没落地只听一声沉重的钝响。
刚才这一切几乎是瞬息间发生的,我脑中发懵顺着声源望过去,刚看了一眼就头皮直炸,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串串的直冒,铁门的绞盘竟一瞬间变了形,而向我们飞来把门撞变形的居然是一具水池里的尸体。
此时那尸体的胸腔全都凸了出来,无数断裂的肋骨如雨后春笋一般从肉里露在外面。
尸体怎么会自己飞上来?难道是这些死不瞑目的人的鬼魂在作祟?或者是这水里面有东西?
中间的铁门看来是不能打开了,阿杰示意我和他去弄左边那扇铁门,谁知刚动身,池里面里面的尸体仿佛全都活了一般如同天女散花从水面弹起。
只听得咚咚咚地,每一个都极其用力地砸到墙上地上,沉重的钝响声和骨头的碎裂声此起彼伏,让我听得心惊肉跳,这要是砸在人身上估计不死也得残废,我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躲着这些向我飞过来的尸体。
池里的尸体虽多但也不是无限的,不然谁都吃不消,当水里面没有了尸体时我已经闪到了最边上的那扇铁门边,阿杰则在另一边的铁门旁,扭曲变形尸体在地上散落一地,十分惨不忍睹。
阿杰对我叫道:”先从自己旁边的门出去。“
池里的水在没有了尸体之后开始激烈的往上涌。果然是这水下有东西。只是不知道会是些什么。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和阿杰集合在一起了,于是我开始使尽力气打开自己身边的这扇铁门。
现在时间紧迫,谁晓得这水下面会冒出什么家伙,我不敢怠慢,眼见着打开了铁门,我心中一喜刚上前一步准备踏进这门后的通道,身体却猛地一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竟一瞬间飞离了地面,我惊叫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卷在身上如同蟒蛇身体一般的触角,巨大的力量几乎把我的整个胸腔给挤了出来。
我转头看去,总算是见到水池之物的庐山真面目。
没想到居然是两条极大地八角章鱼,每一条都占满了水池三分之二的面积,卷住我的正是它们其中的一条触角。我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自己的身体随着触角正快速的朝那章鱼怪而去,我心里明白真要被它给弄过去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想到这心里竟冷静了许多,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军刀狠狠地插进了身上的触角上面然后往旁边一拉,这刀果然锋利非常再加上这触角虽然力大无比但皮层却极其柔软,瞬间就在上面拉开了一条大口,暗红的血液从里面喷涌而出。
章鱼怪吃痛松开了触角,这时已经离地面快三米了失去了触角的支撑我重重的摔了下来不偏不移正好摔在一具尸体上,我朝下一看居然是一个大胸女人。
只是没想到这尸体却如同石头一样坚硬,刚撞上几乎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摔散架了,可还没等我喘口气,另一条触角已经夹着厉风向我袭来,我就地一滚躲开了它的袭击,然后向铁门跑去,可刚跑到铁门前一条触角又迅猛异常地朝我卷来,我只能无奈的往旁边一跃。
出于惯性这个触角紧紧地卷住了铁门上的圆盘,只见它往前一拉整扇铁门居然被扯离了门框,这东西的力气真他妈不是盖的,不过它这一下反倒帮了我的忙,趁此机会我百米冲刺般的向门里面冲去,刚跑进去一条触角也紧紧地追了上来,似乎还不死心。
那触角几乎占满了整个通道,只听得嗤嗤嗤的声响,触角擦着通道的石壁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声势极大,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一直等到我跑过了转弯处,这条触角由于身体的限制才极不甘心的退了回去,我瘫倒在走道的墙壁下重重的喘气,刚才可真是九死一生,差点把老命赔在这里了身上现在更是无处不痛。
刚才那一下看来摔得不轻,这个建筑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巨大的章鱼怪,这里面到底住着的是些什么人,把这个当宠物养着?徐苗苗会不会就是他们抓来养这两条章鱼的食物?
这座山一直是禁山,几乎很少有人进入,93年那次过后更是无人进来,那这里面的人都是上哪找的这么多的尸体来喂养这两条章鱼怪?
更让人好奇的是那些尸体为何却一直完好无损?
如果不是拿来喂这东西的那又是干什么的?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里徘徊,同时心里也极度的担心阿杰的安全,刚才出来之时由于情况紧急甚至都没往阿杰那一边望一眼,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出来,而从我和章鱼怪搏斗的时候就没有听到阿杰的声息,我想这小子应该是早从另一条通道逃走了。
想到这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回忆起阿杰在刚见到那水池上漂浮的尸体时的场景,看来这小子早就知道这池里有些什么东西?可他是怎么知道?难道他来过?
不可能啊。阿杰说是有人委托他进来拿样东西,这个人会是谁?又会拿什么东西?以我的推测这个人必定就是上面的人,可兰石林不是说过93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山吗?况且从始自终他也没提过这个日军残留下来的实验室,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越想越糊涂。
管他的,我索性不想了,现在走一步是一步。可我刚站起身,手上的电筒就突然闪了两闪然后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马包围了我。
没想到这电筒居然这时候没电,我心里一阵发慌,如果阿杰此时在这我想我会镇静很多可现在他也生死未卜,如果不是我的坚持也不会出这么多事,是我坚持进山坚持去救徐苗苗这个深浅未知的女人,导致现在被困在这个山洞里的建筑中,想到这真想抽自己两耳光。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静了一下心绪,想着此时怎么办,我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此时的环境,现在往回走无疑是等于送死,看来只能往前走了,打定好主意,我把身上的打火机拿出来点燃后一步步的往前面走去。
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左右,又一扇铁门横亘在我面前,然而这扇铁门却让我傻了眼,因为铁门上用红色的油漆刷写着大大的两排字。
“非本实验室人员禁止入内”。
下面是这句话的英文翻译,这不是日本人所建的军事建筑吗,怎么会写上中文和英文?
难道这并不是日本人所建而是另有其人,而照眼前这么看应该是中国人所建,那为什么阿杰说这确实是当年日本人残留下来的实验室,况且浩子也确确实实的看见过穿着日本军服的人。
这他娘的又是怎么回事?无数的谜团像纠缠在一起的线头一样让我心乱如麻。
我用火机的光芒透过窥视孔往里面望去,但是由于光亮和视线的限制几乎什么都没有看到,看来不得不打开这扇门了,我拍了拍胸脯把门给转开了,按照门上所写这应该是一个实验室,不知道里面实验的是些什么。
如果是日本人的,不外乎就如同731部队一样都是些生化试验,但刚才门上的那两行字却又颠覆了我的心中所想,再说了外面那两条章鱼怪也不可能是生化试验的产物啊。
我靠着火机的光亮在整个实验室里面转了一圈,这个实验室大概60平米,里面堆满了实验器材,有很多实验在中途就停下来了,仿佛正在做这些饰演的人员因为什么突然离去了一样,这座建筑里面会出了什么事让这些人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就撤走了?
按照这么说抓徐苗苗的难道根本不是人?我感到头乱如麻于是不再想这些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这座实验室里面。
在一个用玻璃隔开的透明的屋子里有一张办公桌,看来应该是实验室里面的高层所呆的地方,或许在里面能寻找到什么,我进入到这个办公屋里面,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文件,还有一杯似乎还没喝完的咖啡,里面已经干涸成残渣了。
我把桌面上的文件翻了翻,几乎立即确定这并不是日本人的军事建筑,因为文件里全是中文正件和一份英文附件,在所有文件后面都盖着一个印章,印章上只刻着两个字。
“上面”。
兰石林之前给我们讲过“上面”这个机构,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这个上面的组织恐怕不是一个一般的组织,甚至和政府联系的很紧密。
兰石林就是来自上面,按照这么说他应该知道这个基地,但为何并未提起?
这样看来徐苗苗被抓入这个基地里或许没有那么简单,会不会这后面之人就是兰石林?那他们在这里面到底是在实验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尸体?那两个池子里又如何有那么巨型的章鱼怪?
这个上面为何对我们土家族对这座牛头山有这么浓厚的兴趣?真的只是寻找武落钟离山探寻土家起源这么简单吗?这座山里面到底掩藏着什么秘密?我的家族和这个上面又有怎样的联系?
本想在这些文件里面寻找到一些答案,反而使谜团更多了,而这些文件里面也并没有说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只是一些会议流程,于是我把办公桌的所有抽屉都拉了开来,每个抽屉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
我叹了口气,这么多的文件在这里看完几乎不现实,但身上又没有什么袋子把文件给弄出去,正苦恼时刚拉开的左边最下面的抽屉吸引了我,因为在它里面没有任何文件,只有一个普通的黑色皮革笔记本,直觉告诉我,这个笔记本或许才是这里面的所有文件最重要的。
我赶紧将它拿了出来,翻了翻里面似乎是一本日记但并没有标明日期,反而很像一本随笔,字迹显得凌乱不堪,甚至有些颠三倒四,仿佛是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完成的,尽管如此里面所记载的东西仍然让我感觉到恐惧惊讶,几乎让我不敢相信。
里面的大致内容讲述的是这做实验基地的起末,这座基地是在1956年被国家派出的第一支探险考察队所发现的,但这支探险队进去之后只有一个叫王兵的人跑了出来,但已经状若疯癫,他嘴里整天恐惧的念着不死人,这使当时的领导极度震惊想尽办法从王兵的嘴里套出了这个军事基地。
然后立即又派出了一支探险队进入了牛头山和这座基地,这次甚至动用了军队,也终于使他们揭开了这个基地的秘密,原来这是一座二战时日本所建的军事实验基地,主要实验的方向就是不死战士。
二战里面希特勒就是一个狂热迷恋超自然力量的人,因此一直不肯放弃研究不死战士的实验,1941时据说已经试验成功但很快就有人出来否定了实验,但这依然引起了日本军方的不安于是从1942年开始日本人也大力研究起不死人实验。
但这个实验后来突然没了踪影,没有人知道这个实验是否成功,没想到原来这个实验居然已经成功了,但不知为何却被日本人遗弃在这,这个实验室也被废弃在这座少有人迹的牛头山里面,一直到第一支探险队的出现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第二支探险队揭开了这个秘密之后通过无线电把这些信息告诉了政府领导并说他们已经制服了基地里面还残留着的不死战士,并且决定往里走继续探察整座牛头山,可后面就没有了消息。
之后国家连续派出了好几支探险队均消失在这座山里面,直到这些信息被上面获得之后再结合民国时第一个德国探险家探察到的信息进行整合,终于在1968年派出了第一支探险考察队,这次考察队从这个军事基地开始慢慢向牛头山深入,他们把这个军事基地占为己有并进行改造。
但却发现这个基地里面的不死战士并没有被完全消灭,而且还发现了一个更恐怖的生物——五身鬼童,上面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抓住了五身鬼童,可是由于上面的私心,鬼童被放在实验室里囚禁起来,他们一直在这基地里面进行着研究实验,但由于之前各个探险队的失踪始终没敢贸然深入牛头山里面。
直到1978年上面从各处收集的资料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诱惑,而这个东西很可能就在牛头山里面,上面立即派出了大量精英去寻找这个东西,因为还有另外一支叫做静园的队伍也进入了牛头山,这支队伍显得更加神秘,而且掌握的信息比上面还要丰富,似乎对这个东西势在必得。
于是上面决定不顾一切代价都要在他们之前拿到这个东西,但是这两支队伍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这件事使上面损失很大,并一度停止了对牛头山的研究.
可是那件东西诱惑实在太大仅仅隔了两年这个项目就再次启动,并且上面决定继续当年日本人留下的不死战士实验,这样就可以减少对上面的损失,他们从各地的监狱运来死刑犯,甚至不惜把一个封闭的村子里上千口人全给抓进了这个实验基地。
但是后面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使他们整个实验室都被毁灭了。
原话是这样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人,你们相信吗?这个人简直就是阎王,是西方世界的撒旦,不仅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还能操控尸体和各种各样诡异的怪物。他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恐怖中。
笔记的内容到此为止,到底出现的是谁会让他们如此恐惧?这个人居然会操控尸体和怪物,难道外面水池里的章鱼怪就是他带过来的?
这使我想起了兰石林说过的我奶奶的职业,但立马摇头,肯定不对,如果是湘西的赶尸术的话上面绝不可能不清楚,而且这笔记本明明白白的写的是操控,岂能是赶尸那么简单。
而写这个笔记的人也很聪明,整个笔记都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甚至都没用代号,这个人为何对这个组织的成员如此讳莫如深?
从这个笔记来看,兰石林对我们说的话多半都是假的,他们从1968年就开始进入这座山了,至于何时开始研究恐怕更早,而一直提到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让这个组织机构不顾一切甚至大量进行活人实验来研究不死战士就希望能找到这个东西,这个东西跟我们土家族和这座牛头山有关吗?
而且除了这个上面还有一个名为静园的更为神秘的组织也在寻找,它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样的诱惑恐怕已不是简单地用钱和权能估价的了。我们家族在这整个事件里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些东西让我感到头疼却又使我入迷,手上的打火机因为长时间燃烧变得十分烫手,我把火机先关了一下,整个实验室立马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坐在地上理着这些东西,这个实验室从笔记上来看应该因为那个人给荒废了,可是为何却并没有多少被荒废的样子?这里面真的还住着人?难道就是抓徐苗苗的那些人?
浩子说看见了有人穿着日本的军服,这么说那些不死战士还有存活下来的?
这个笔记本后面直接说到了五身鬼童却没有再提不死战士的事,而且后来他们又大量进行实验我想这里面肯定还有这所谓的不死战士存在.
想到这我不经感到一阵恐惧,脑海里又突然想到了在之前那个会议室墙壁上所见到的那幅油画,难道那就是五身鬼童?笔记上说这东西并没有被杀死而是就关在了这个实验室里,想到这,我立即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神经紧张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我赶紧又拿出打火机顾不上烫手正准备点燃时,一阵“嘎嘎”的声音突然响起,如鬼魅般回荡在实验室里,这声音无比熟悉,正是我在洞口守夜时听到的声音。
我心里一跳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寻找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这阵声音响过之后停了几秒又是一阵响了起来,这次似乎提高了音调,显得十分尖锐,使我汗毛倒竖。
但我也听到了这声音是从我左前方传来的,我想起我查看着实验室的时候左前方有一扇小门,我试图打开但似乎被锁住了,而刚才的声音也能听出被什么给格挡住了看来这东西并不在实验室,他们应该在门外,而一直没进来肯定也是因为弄不开那扇小门。
想到这我心里安定了一点,然后打燃火机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慢慢向那扇门爬了过去,这声音想了几秒后就停顿一会又重新响起,并且音调一次比一次尖利,当我爬到那个门边时,我几乎已经无法再忍受这个声音了。
这扇门上有一个拇指大的小孔我第一次看时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然而现在我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东西就在这门外。
想到这心里既兴奋又恐惧,我吸了一口气拿着打火机缓缓的朝那个小孔看去,奇怪的是外面这一次居然红红的一片如同鲜血一般,那红色中还能看到我手中火光的倒影,这红色的东西会是什么?我疑惑的扰了扰脑袋,只是让人感觉太熟悉了。
那并不是完全的红色,在里面还有着一团灰雾,而我手中的火光就倒映在里面。就像你看着相机的镜头一般。
想到这身上如同电击一样忍不住哆嗦起来,因为我突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吓得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的冷汗如同雨水一般流将下来。
这难道是眼睛?这个场景实在太像我看到的某个恐怖故事了。我不敢在想下去,但又不甘心,或许是我神经太紧张了而已,想到这我吞咽着口水再次凑到了那个小孔处,但奇怪的是我刚把眼睛凑过去,正响着的声音就猛地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掐断了一般,外面也恢复了黑暗。
突然而来的寂静使我无法适应,我死死地盯着面前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的东西,等待着那个声音的响起,可是连续几分钟都没有动静,难道外面的东西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我立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天真的想法,他既然已经发现我了肯定不会就这么离开,想到这我猛然一惊,外面的东西不管是存留下来的不死战士还是其他什么怪物,在这个地下基地里面呆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必然了解这里面的每个角落,他肯定是从另一条我不知道的通道朝这个实验室而来,一定是这样。
我暗骂自己的马虎,想到了立马从这个实验室离开,刚走到我进来时的那扇门时又停了下来,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基地我完全不了解,阿杰此时也下落不明,在这个实验室里面呆着反而会安全许多。于是我举着打火机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除了我来时的那个通道和刚才的小门时再也没有其它的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百无聊赖中我再次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个实验室,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和设备,我一直学的文科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熟,但右墙角的一个被布幔盖住的一个大约两米高的立方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么大的东西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突然在我脑海中闪现,上面写着五身鬼童正是被囚禁在了这个实验室里面。
而那副栩栩如生的油画此时也如幽灵般在我脑子里晃动,我不禁一阵胆寒,如果真是这样我把自己和他关在一起岂不是把自己当做食物送到他的嘴边!
不行,我得去确认一下,尽管自己害怕得要命。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恐惧驱使着我我朝它走去。
人有时就是这么贱,害怕什么讨厌什么却又控制不住的向他亲近,我知道此时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可是又很想亲眼见识见识这神秘的鬼童,于是我一步一挪的走近它,在它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的揭开了布幔。
只是让我惊讶的是这里面居然是一个鱼缸一样的玻璃水箱,在隔着玻璃和里面混浊的液体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
看来我猜的八九不离十,这黑影应该就是那五身鬼童了。
我把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把亮着微弱红光的打火机放在边角,可除了浑浊的液体和黑色的影子外依然什么也看不见,我忍不住敲了敲玻璃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然后等在旁边,一秒,两秒,三秒……一直数了两分钟里面依然如旧没有任何动静。
我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的感到失望正准备退开时,一张脸猛地蹦到了我的眼前贴着玻璃里侧和我紧紧地挨着,我大叫一声直往后退,心脏仿佛解除了身体对它的限制马上要跳出胸腔一般。
我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冷静下来。这时终于见到了五身鬼童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并没有画中那么可怕,当然除了这一张脸其他的部分我也看不到。我想或许是因为他没睁开眼睛吧,紧闭的双眼使他宛如正在熟睡一般显得极为安详,一张婴儿般的面孔静静的贴着玻璃漂浮在不知名的液体中,甚至让我为他感到了一阵可怜。
我一边咒骂着一边再次把脸贴了上去,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这张面孔,除了脸比普通的婴儿大了一倍有余之外几乎与一般的婴儿一模一样,此时的鬼童与画中简直天差地别。
我叹了口气准备把布幔重新盖上,然而刚把布幔拿起来就彻底的呆在了原地,身体如被电击一般颤抖不已,心底更是如坠冰窖。
不知何时那鬼童的眼睛居然张开了。
人们常说人最灵性的就是他们的眼睛,因为一个人的眼睛不仅是观察着外面的世界,还联通着自己的内心,它表露着你各种各样的情绪,有时候只需要看一个人的眼睛便能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他此时的情绪又是什么,古人也常说画龙点睛。
就像此时在我面前的五身鬼童,刚才还如天使一般安详宁静,在他睁开眼之后,就仿佛立马堕进了邪恶的地狱,让你胆寒。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冷汗大湿,我舔了舔嘴唇,不敢再看这个东西,只胡乱的把布幔给盖上了,这个时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但我明白这个实验室是不能再待了,鬼童能睁眼必然是活着,不管这个玻璃水缸能不能把它一直困住我也待不住了。
这就仿佛在老虎旁边睡觉一般,我可没有那样的定力,再说阿杰此时也还生死未卜,我还得去找他,此时不知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徐苗苗又会如何?越想集中精神无数的疑问反而越来越厉害的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几乎崩溃。
刚要动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从我头顶传了过来,我心里一惊立刻把手中的打火机高高的举着望向头上的天花板,声音一直没有停而是从角落里慢慢的向中间移动,似乎有人在摸索着什么东西,难道是阿杰?
我想喊两声却又疑虑重重并不敢出声,声音到正中间时突然停了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天花板中间有一个如天窗一样的矩形的细缝,这样看来能从这上面打开从而进入实验室。
我一边骂自己的愚蠢,一边赶紧躲到了那个办公屋里面并熄灭了手中的火光,此时不管是谁都先别暴露自己的位置,如果是刚才外面的那个东西今天估计在劫难逃了,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军刀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全神贯注的听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
我能清楚地听到掩盖在那天窗上的板子被揭开,听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进入了实验室,但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声响。
时间走得比蜗牛还慢,冷汗如流水一般打湿了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整个实验室依然陷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我能感到全身都在发抖,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窒息般的恐惧一次次的淹没我,让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紧张和恐惧了,头脑一懵不顾一切地把手中的打火机点燃,刚一点燃就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此时在办公桌上一个“人”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似乎一直在那里观察着我。、
之所以说他是人是因为他保持着人的特征然而那张脸却让我永远难忘,这张脸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要可怕百倍千倍,任何恐怖电影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张脸,就仿佛整张脸被融化成了一滩稀泥然后又被彻底捣烂了一样,如鲜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透着地狱深处死亡的寒气,他的身上穿着的正是浩子说得日本陆军文职人员“昭五式”制服。
看来浩子并没有看错,这毫无疑问就是那传说的不死战士了,我连滚带爬的躲到一个角落里和他对望着。
他见我已经发现了他不紧不慢的趴在桌子上把身子俯下仿佛怕我不知道似的猛地向我扑了过来,他一动身我就迅速的朝旁边一跃就地一滚。
可刚爬起来,一个身影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大惊失色没想到不死战士的速度会这么快,此时已无法再躲只能硬碰硬了,他如老鹰一般整个身体都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左手拿着打火机横在胸前勒住他的脖子挡着他的脸不至于靠的太近,右手拿着刀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捅去,然而他并没有抵挡完全不顾我手中的刀捅进他的腹部,电光石火间由于惯性我们都朝我的身后飞了出去。
办公屋一面的玻璃墙壁也在一瞬间被我们穿透碎裂成各种各样的碎片,我重重的倒在地上还没有翻过身,不死战士就如幽灵般压在了我的身上。
手中的打火机早掉在了一边,但依然跳动着火光,我用手想挡住那俯近过来的恶心的脸,但立马被他拉了开来,他两只手上的几寸长的尖利的指甲全部插进了我的肉里面,钻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我咬着牙强忍着,不死人低下头看了看依然插在他身上的军刀嘲笑般的瞧着我,然后把脸凑近我不停地闻来闻去,恶心的面孔几次让我翻着胃想吐,他闻了一会似乎感到很满意,猛地张开嘴巴大声的吼了一阵然后迅速的向我咬来,尖锐的声音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而他嘴里土黄锋利的牙齿更是让我心惊胆颤。
我彻底陷入了绝望,只得闭上了眼睛看来自己今天肯定会歇在这了,想到这不禁想大哭一场,进来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干成什么秘密都没有揭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还不能留个全尸。
无数的场景在我的脑海里飞速的转过,还是奶奶那句话说得好,各人有各人的命,命由天定,我的命注定如此除了不甘心之外怪不了谁,只是没想到我楚戎会这么死去。
眼见着已经陷入了绝望,只听得砰地一声传来,刚落下紧接着又是震耳欲聋的一声。我被熏得睁不开眼,但这声响之后身上的压力却迅速消失了。
脸上则感到火辣辣的疼仿佛扎进了一脸的碎玻璃。我睁开眼睛转过身看着后面的强光,一根双管来福正直直的对着我,光团后面一个人叫道:“还趴在那干嘛?还不快给老子过来。”
是阿杰的声音。我如同做梦一般,没想到居然是他。于是当即脚下不停步立马爬起来欣喜若狂的跑到了他的后面,阿杰把手电给我,说道:“看着他。”
我把光照向不死战士,只见他的胸部和颈部几乎都被刚才这一枪打烂了但对于他来讲却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怒吼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弓着背向阿杰扑来。阿杰冷哼一声又是一枪,双筒来福的巨大冲击力使他再次飞了出去正好撞倒了一个实验桌,无数的化学罐子在地上碎了一地,各种各样的化学味飘满了整个实验室,我赶紧把嘴和鼻子捂着,谁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只觉得奇臭无比,熏得让人不敢睁眼。
此刻这个不死战士前身几乎都已经被打烂,但他仍然像没事人一般毫不在乎身上碎裂的伤口迅速站起了身,他刚起身时阿杰就已经换好了枪。
眼前的不死战士似乎知道了这把枪的厉害不敢再贸然的往前冲了,眨了眨血红的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往旁边一掠,刚好扑到了右角落关着五身鬼童的玻璃缸前,一把掀开了盖住它的布幔,然后就疯狂地用头撞着玻璃缸。
我心里大惊,知道不好,赶紧对着阿杰叫道:“快,把他打走,他想放出五身鬼童。”
眼前的不死人难道打算玉石俱焚?
阿杰听完我的话脸色一变立马对着不死战士就是一枪,然而这次不死战士似乎学聪明了,在阿杰开枪之时凭着他让人匪夷所思的速度猛地往旁边一跃,这枪不仅没有打到他,反而帮了他的大忙,不偏不倚正正的打在了玻璃缸上,整面玻璃立即裂了开来,我和阿杰看到眼前情景都面如死灰。这狗日的不死战士还真他妈狡诈。
阿杰也失去了镇静,手忙脚乱的换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不死战士在枪响之后用尽全身力气向破裂的玻璃缸冲去。
只听砰的一声,电光石火间整个立方体的水缸如同决堤的堤坝在我们面前爆炸,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如洪水一般喷了出来,加上各种的化学味和血腥味使整个实验室如同一个大染缸一般无数气味杂集,奇臭无比。
我和浩阿杰连忙躲开了这喷涌的液体,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五身鬼童彻底的暴露在了我们面前。
面前的鬼童就仿佛五个两米高的赤身裸体的婴儿背对着环绕成一圈,此刻才发现他们的身上并不是皮肤而是像古代盔甲一样的无数的金属鳞片,手则如同龙爪一样狰狞无比,我和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诡异的童子,他顺着水流滚了出来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能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整个实验室都陷入了寂静中,仿佛午夜的坟墓。
我咽了咽口水祈祷着他已经死掉了,可还没等我祈祷完,那如地狱血池一般鲜红的眼睛就猛然睁了开来恶狠狠地瞪向我们。
此时我哭的心都有了,这五个两米高连成一圈的鬼童从地上慢悠悠的爬了起来,估计是由于困在里面太久起身时还有一点摇摇晃晃,就像刚蹒跚学步的孩童。但此时我们都知道这个孩童下一刻就会立马变身为最恐怖的恶鬼。我和阿杰愣是一动没敢动。
倒在他身边的不死战士也在此时爬了起来,刚才的撞击让他的脑袋一边几乎全部都凹了下去。我想这不死战士也太坑爹了吧,就算是丧尸爆了头都玩完了这东西头都瘪成这样了还像没事人一般。
我刚想完面对着不死战士的鬼童突然出手只觉眼前一晃,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不死战士仿佛三岁童子一把就被鬼童抓在了手上。然后只听刺啦一声不死战士脑袋以下硬生生的被扯成了两半,无数内脏如同烂布条一般滚落了出来,即使是不死战士也恐惧得嗷嗷直叫,鬼童把他扔在地上抬脚一踩,他的整个头就仿佛鞭炮一样轰然爆开了,脑浆带着碎裂的头骨血液四处飞溅,只剩下手臂还在那茫然的抓扑着,像他这种下场我宁愿被那章鱼怪给卷下去。
我吓得全身发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阿杰凑近我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枪对他没有作用咱们就猛力往前跑,一定要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把他引到那章鱼怪那里。”
说完就朝着鬼童一个点射,硝烟漫过鬼瞳身上却一点搽伤都没有,整个身子如铁塔一般丝毫未动。我和阿杰转身就往后跑,呼啸的疾风从我耳边擦过,沉重而又整齐的脚步声仿佛催命符一般在我们身后逼着我们。
我朝后一看几乎吓瘫过去,眨眼间鬼童离我们连两米都不到了,而鬼童跑步的方式更是诡异莫名,如同旋转的圆环一般在后面急急地赶着我们,透出一股逼人的凶戾和邪气,只让我整个后背都如冰窖般的发冷。
我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此时的我刘翔估计都未必能赶得上,阿杰则一直跑在我的前面,但也始终紧挨着我,仿佛故意似的。
我们刚跑进章鱼怪藏身的水池阿杰就朝水里迅速的开了一枪一时间激起了大片的水花,而水池岸上仍然横七竖八的摆满了扭曲的尸体,我也没看这章鱼怪到底起没起来,跟着阿杰朝他刚才走的那条通道跑去。
可一到门口就傻了眼,铁门歪歪扭扭的卡着通道根本无法打开更不可能进去了。阿杰喃喃地说道:“不可能啊,我刚转过来找你时都没有像这样。”
我见来不及了只能说道:“去对面吧,顾不上救人了,原路返回吧。”
说完我刚转过身,却见鬼童已经堵在了两个水池中间的通道里,带着嘲讽似表情的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我算是已经完全绝望了,对阿杰说道:“看来是天要亡我们了。”
“你手里有武器没?”阿杰反问道。
我摇了摇头沮丧的说:“那把军刀还在那不死人身上呢。”
阿杰听完把来福上了膛,对我说道:“就这么一发子弹了,别乱打,我先和他缠一会,找到要害你立马开枪。”
说完又对着五身鬼童不可一世的叫道:“老子倒要看看这鬼东西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刀眼看就要上前,我心里大惊这才反应过来,这狗日的阿杰根本就是去送死的节奏。
厉害如斯的不死战士刚才只一下就被鬼童撕成了两半,再说除了大学军训之外我根本就没开过枪,就算阿杰找到了鬼童命门,我他妈也不可能一枪打准。
我立马上去一把拉住了阿杰,没想到阿杰并没有上前反而退后了一步,刚才紧张的脸色却诡异的露出了笑容。我愣愣的看着他以为这小子傻了,但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鬼童堵住了我们的退路,但过了这么久却只是一直与我们对峙并没有其他动作。除了面对着我们的那张脸在盯着我们之外鬼童其他的几个身体则都全神戒备的望着水池,顺着他的眼光向水池看时我才终于明白。
此时水池仿佛正在被加热一般慢慢的冒着水泡,眨眼间就越来越大,像突泉一样鼓了起来。阿杰冷笑一声,说道:“看来好戏要开场了。这怪物一定感觉到了水下面的东西比我们的威胁大,呆会只要他们干了起来就好办了。”
我说:“那这样的话不如先撤回实验室?”
这两个东西可都不是什么善惹的主,呆会他们要是真打了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和阿杰在旁边不免也要遭殃。
没想到阿杰却摇了摇头神色严肃的说道:“不行,呆会我要带你看个地方必须往这边走。”
“什么地方?”
阿杰的话让我一愣,这里先别管,等他们打起来之后我想办法弄开这扇门,进去之后你就明白了,这事一时说不清楚只有等进去了一切你就明白了。
我见阿杰不愿再说再加上现在情况危急也不再问了,再说我也要把那个笔记本的内容给他说说,阿杰作为上面的人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或许他能给我解释一些笔记本上的内容。
我仔细的瞧了瞧浩子,只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心里已经打定好了主意,看到这我也不禁赶到了心安。
就在这时阿杰弓着身子说道:“上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两只章鱼怪在巨大的水幕中几乎同时从池里冒了出来,配合得到真他妈和谐。
章鱼怪刚现身五身鬼童的每个身子也在同时发出了不同的婴儿声,哭声,笑声,生气的叫声等等仿佛一曲奏鸣曲一般,如同千万个婴孩在你耳边同时叫唤,我只感觉我的脊骨如敷上了冰块一般直直的发冷。
说时迟那时快几根触角突然闪电般的从水里伸出猛地向鬼童袭去,鬼童却不躲不走,任凭触角卷住他,等到刚紧裹住他的身体,鬼童的十只手就仿佛鹰爪一样在触角上撕扯起来,一时间血肉横飞瞬间卷住它的触角就烂的不成样子了。
看到这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我和阿杰还他妈有活路吗!这鬼童当真是厉害,要是在外面必定处在食物链的顶端无人可挡。
章鱼怪似乎也知道了他的厉害不敢再痴心妄想的把它卷入水中,而是猛地横扫过来,鬼童望着凌厉扫动的触角突然放声狂叫.
身上的鳞片如发怒的豪猪迅速的倒立了起来恍若一根根尖锐的钢针然后顺着章鱼怪触角的势头猛地一把抱住了扫过来的触角又是一阵疯狂的撕扯,扯下来的碎肉似雨水般四处飞溅,而鬼童也被拖出了好几米远,接地的身体在地上划出了无数条白线。
当真是两虎相争。我和阿杰赶紧避开他们的锋芒躲到了角落里。
没想到离我们较近的那条章鱼却猛地从水里伸出了几条触角快速的卷向我们,我暗骂一声就地一滚躲到了几具叠在一起的尸体旁,阿杰则向门边一跃紧紧地站在扭曲的铁门钱,弓着身子正对着章鱼怪仿佛怕它不知道似的。
我大惊失色,这狗日的疯了吧.
阿杰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章鱼怪,却显得不慌不忙。那根触手扑了个空转过身子又直直的向阿杰伸去,眼看已经到了阿杰的身前,换做谁此时都躲不过去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这小子他妈真不要命了。
我慌乱的想站起身举起枪,还没等我爬起来那根触手已经缠了上去。完了。我心底一凉。
可让我目瞪口呆的是章鱼的触角却并没有卷住阿杰,而是卷到了变了形的绞盘上,阿杰此时竟完好无损的闪到了一旁,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甚至都没看清阿杰到底是怎么躲过的。
因为这速度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即使是之前的不死战士也得输上一筹,阿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就算是浩子也绝不可能做到。
但现在轮不到我细想,看到阿杰没事我终于松了口气。那章鱼怪的触角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只是卷着绞盘使劲的往前一拉,只听咔擦一声,整扇歪扭的铁门眼看着就要被拉了出来,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阿杰刚才为什么要冒这样大的险了。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条触手却在最后关头松开了绞盘继续转向了阿杰。阿杰估计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禁大骂了一声想往后退去,就在这时章鱼怪的另一根触手却从后面袭来,一时间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我看阿杰形式危急赶紧举起了枪没想到就在此时一个黑影正直直的向我撞来,定睛看去竟是那五身鬼童,居然把他给忘了。
我避无可避只得立刻调转枪头对着飞来的身影就是一枪,这种来福枪的后坐力极大,刚才这一枪几乎使我整个手臂都失去了知觉,而鬼童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斜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阿杰整个人猛地往前跑去,而前面就是那章鱼怪栖身的水池,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又想干嘛?
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没子弹的枪还不如一根烧火棍好使。我倒拿着枪头就朝卷向阿杰的触角跑去,万万没想到,阿杰刚跑几步却突然跳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跳进了水池里面,只听“噗”的一声水响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看到阿杰竟然跳进了水池里面,我脑门青筋一跳大喊了一声“阿杰”顾不上其他的也打算跳进去。
但卷向阿杰的触角忽然没了目标顿了顿竟猛地全部集中朝我袭来正好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没办法只得往旁边躲开,正巧被我打了一枪的鬼童似乎极为恼火也立刻向我奔来,一时间我避无可避,心头这时也冒了真火,拿着手上的枪准备拼死一搏。
没想到电光石火间朝我冲来的鬼童恰好正赶上同时卷向我的触手,两个刚一接触到就再一次纠缠在了一起,当真应了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
趁这个时机我斜跨一步死死地盯着水面再次准备跳入水中,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水面从水里弹了出来然后重重的撞在了平台上的石墙上。
我一愣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马转身朝那人奔去,一看之下果然是阿杰,此时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我赶紧抱住他把他扶了起来,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个被扔上来的尸体是什么下场。
阿杰紧闭着双眼,嘴唇发青,脸色比极地的冰雪还要苍白,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心底一凉。
没成想阿杰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一口浓重的鲜血,这时才望向我朝我笑了笑,我鼻子一酸几乎哭出来。
阿杰摇了摇头推开我扶着他的手,说道:“死不了放心。”
正说着一根触手却猛地伸了过我喉咙一紧正准备躲避,那触手却从我们身旁擦身而过卷住了我们旁边铁门上的绞盘然后猛力一拉带出了整扇铁门就朝旁边打去。
这时我们才明白原来是章鱼怪每次向鬼童攻去的触手几乎都被鬼童利用锋利的爪子和竖立的鳞片又撕又扯捣个稀烂,章鱼怪吃了亏竟想到把铁门卷下来往鬼童打去,让我不得不感叹这些动物的聪明,而鬼童与两个章鱼怪缠斗竟然还不落下风更是厉害非凡。
不过章鱼怪的这个战术却帮了我们的大忙,为我们打开了逃离的通道,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和阿杰不再耽搁立刻闪入通道往前跑去,直跑到又一扇铁门前才停了下来靠着墙壁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脱下外衣擦了擦脸,上面还残留着许多之前阿杰打在不死战士身上溅飞的碎肉鲜血,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然后撕下两块布条绑在被不死战士弄伤的手臂上,我问阿杰没事吧。
刚才那一下实在够狠,让我不禁感到担心,阿杰晃了晃头说:“放心好了,这一下还弄不死我。”
听到阿杰这样说我才松了口气。不过仍然担心的说道:“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别忍着,对了,之前你说带我去个地方是去哪?”
听到我的话阿杰拍了一下脑袋叫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走,跟我来。”
我以为肯定要先进这个门里面,没想到阿杰却往回走,我一愣问道:“你是不是糊涂了?往回走干嘛?回去和那两个怪物干架?”
阿杰却神秘的一笑,说道:“跟我走就对了,其他的你先别管,去了你就明白了。”
见阿杰这样说一定是心里有底,也就不再怀疑。一路上边走我边把我从笔记本里面看到的内容以及我的疑惑都告诉了阿杰,但阿杰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笔记本上的内容只能说明兰石林骗了你,至于笔记上面记载的那个不可思议的人我也很好奇,因为到现在我没有听上面的人提过这件事,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呆会你看到的东西才是真正对你有用的。”
说着的时候阿杰突然停了下来说“到了”,此时这个地方离那两个水池门口紧紧十来米远,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声响,整个通道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不知道此时鬼童和那两个章鱼怪谁胜谁负,我到宁愿章鱼怪胜了,鬼童他能自由走动,要是在里面突然遇到又是一个大麻烦,最好是同归于尽了省的再出什么幺蛾子,想到这不禁再次紧张起来。
阿杰把光照着他脚踩的地方说:“就是这儿了”,我顺着他的光线看去,才发现在他脚下面有一个地窖门似的通口,上面有一个拉环,阿杰让开一步提起拉环猛力一拉一个水泥板的盖门就被揭了起来,我用手电往下照了照,离地大概十几米深,下面也是一条走道,旁边则是一副铁梯。
我和阿杰一前一后的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踩地之后往前直走五十几米又是一扇铁门,阿杰这时转过头严肃的说道:“就在那里面,去了之后你就明白了。”
我对阿杰的话不置可否,阿杰说完熟练的打开了铁门。
这个房间极其狭窄让我想到了在北京混时所住的那种隔断房,往里的那面墙下是一个铁架小床,旁边是一个金属柜子,床下则是一个锈迹斑斑的便盆,在床的另一侧是一个水龙头但已经没有水了,水龙头下面也放着一个铁盆和已经僵硬的毛巾,四周的墙上则挂满了衣服,除了各种各样绿色的军装外便是医院里面常见的白大褂,眼前的景象是一个类似于宿舍的房间。
在靠里的那面墙上还有一扇小门,门上有一个不大的矩形探视框,我很奇怪以前会是谁住在这里面,不过却并没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有些失望,指着那锈迹斑斑的便盆说道:“你想让我看什么?这个吗?”
阿杰没理我而是爬到了床底下,我俯下身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没想到在床底居然有一个暗格,阿杰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泛黄的竹筒。这东西刚拿出来他的脸上就不经意的露出了笑容。
“就是这东西?”我问道。
阿杰点了点头,说:“东西就在里面。”
说完弄开了竹筒的盖子,把里面的物件倒了出来,竟是一张卷成圆筒状的旧报纸。我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杰说道:“不要告诉我就是这报纸。”
阿杰没搭话,而是把报纸摊开在柜子上。原来报纸里面还有东西,一张照片和一根石制的蓍草。
刚看到这蓍草我就明白了过来,刘铁匠来我们家找我奶奶除了要地图还有这把石制蓍草,奶奶当时说蓍草自93年进山之后就再也不见了,想到这我脑中一个激灵,许多碎片似乎现在都在开始慢慢连成了一条线。
刘铁匠找我奶奶拿这蓍草肯定知道蓍草在我奶奶手里,那只能说明至少在93年的时候蓍草都一直在我们家,那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家里的人肯定也知道这个基地,这东西被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叫阿杰来拿蓍草的人会不会与我的家人有关?
想到这我立马问道:“阿杰,你要拿的东西就是这个?”
阿杰点点头,说:“就是这东西。”
“那让你来拿东西的人到底是谁?”我死死的盯着阿杰,希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杰耸耸肩说道。
“你会不知道让你来拿这石制蓍草的人?”我冷冷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员工,你觉得知道老板是谁有什么用?”
“可你总见过他吧。”我依然不死心,也拿不准阿杰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见过,可我真不认识。”
“也是你们上面的人?”
“如果不是我会过来拿这东西?”阿杰反问道。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却又无可奈何,阿杰见我还想问立马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你就算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对你来讲也没有任何作用,你还是看看这张照片吧,我相信你会更感兴趣。”
说完把照片递给了我,我狐疑的看了看手上的这张照片。这是一张合照,跟以前读书时的班级毕业合照类似,上面大概有二三十人。
最中间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瘦削秃顶老头,眼神深邃透出一股坚毅固执的光芒,然而这个人却让我几乎再也拿不稳照片,因为他正是我的爷爷楚林峰。
照片中的他此时正严肃的望着我,虽然在家里几乎看不到爷爷和我父母的一点线索,但我仍然记得很清楚在我十六岁那一年,我和浩子,阿杰三人为了找我偷偷摸摸收藏得毛片趁奶奶和二爸去外面吃喜酒时几乎把整个家里翻箱倒柜了一遍,毛片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那些毛片被我二爸发现了全给他没收了,好在他并没有告诉我奶奶估计自己一个人晚上在看呢)却从我奶奶床底下翻出了一个木盒,上面还上了一把小铁锁。
看锁的样子似乎还经常被打开,这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当时由于年少不懂事,我们直接把锁给砸开了。
但里面只有一张老照片,似乎是在一个公园里面照的,还是黑白照片,里面的两个人穿着那个时候流行的国防绿的军服,照片背面写着楚林峰杨丽盈1972年摄于北京,而阿杰给我的照片上则写着摄于1979年。
我吸了一口冷气说:“这么说我爷爷早就加入了这个组织甚至还是这个实验基地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阿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实在让我无法接受,1978年时上面的人为了进入牛头山寻找到那个东西继续进行不死战士实验,这张照片摄于第二年那我爷爷肯定也参与了这个实验,甚至是这个实验进行的领导之一。
在我印象中奶奶一直是非分明刚正不阿,在我们小镇威严极高,很多事情他们宁愿找我奶奶来解决也不会去找政府的帮忙,镇上的红白喜事几乎都是我奶奶主持,她怎么可能会同意爷爷去干这做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呢?奶奶聪明机警爷爷如果在干这样的事肯定瞒不过她。
我心里一阵阵的翻滚着感到难受,对这个我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充满了莫名的情感,要知道大爷爷当年可是何等英雄,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弟弟在干这种惨无人道的事,不知道会怎样。
还是我爷爷有什么苦衷?想到这我摇了摇头,这还能有什么苦衷,我想到从哪个黑色笔记本上面看到的内容,当时为了进行这不死人实验,除了从各地运来的死囚之外还曾把一个村子里上千的人给弄了过来。不管是什么理由,这上千的人的命毕竟是他们给弄死的。
外面那水池里面男女老少的尸体都有,或许就是那个村子里面的人,即使是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而这一切居然都跟我爷爷有关,我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什么样的滋味都有,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奶奶,她那样精明的人,爷爷干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可她为什么却没有阻止?
刘铁匠说过93年的时候进山不仅得到了我奶奶的大力支持甚至还跟着一起去了,这个地方她不可能不知道。
阿杰看穿了我得心理,拍了拍我的肩说:“或许他当年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上面的势力这么大,他估计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不做就是不做这上面还能怎么样?”我生气的推开阿杰的手吼道。
阿杰浩子冷笑一声:“那假如上面用你们全家人的性命要挟他,你认为他会怎么做,在全家人的安全和自己的良心之间他会作何选择,换做是你你又会作何选择?”
阿杰针锋相对,他的话让我陷入了矛盾中,如果真是这样我又会怎样选择呢?这些事的罪魁祸首是上面,爷爷或许也只是一只棋子,可他毕竟帮助了上面进行这种遭天谴的实验,我摇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那你呢?你怎么会和这个组织走在一起的?是不是也是因为全家人的安全?”我带着嘲讽似口吻说道。
但这确实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事,以前的阿杰就像一个浪荡子一般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小混混到底是什么被这个组织给看上。
听到的我的话阿杰沉默了一针站起身来背对着我说:“小戎这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知道他们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吗?寻找这东西的不仅只有上面,还有很多人同样再找,有了这东西后不管是谁立即可以站在权力的顶端。”
“到底是什么东西?”阿杰的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我记得那个笔记本里也说到这个东西让上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会是一个什么东西让这么多人如此狂热的追逐?
阿杰定定的看着我眼神复杂的说道:“起生鞭。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茫然的问道。
“据说只要把这鞭子在死人之地抽打,死去的人就会复活然后听你指挥,你想这个世界的死人有多少,有了这个鞭子你几乎就是阎罗王,所有死去的人都得听你的命令,到时候你可以想象,你几乎有了一支无敌的军队。”阿杰在旁边解释道。
“你们难道真的相信有这样逆天的东西存在?”我愕然的说道,阿杰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如果真有这东西那岂不是太逆天了。
这种只会在神话故事存在的东西,它所带来的欲望却让这么多人相信。但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东西如果真的存在世上有几个人包括我自己能抵制住这种诱惑,而很多人相信它的存在就如同那么多人买彩票一样明知中的几率几乎为零但仍然乐此不疲,更像在朝鲜一样明明贫穷却活得很幸福,有时候假象中的幸福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太多的思想宜人却又伤人。
阿杰看出了我的震惊,笑着说:“我知道你觉得这很荒诞,认为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如果紧紧依靠传说我也不会这么相信。但是,起生鞭在现代并不是没人见过。”
说着把那张摊开的报纸扔给了我,这张报纸通体泛黄与现在的报纸明显不一样。整篇都为竖体排列的文字,半文半白话,而字迹也很多模糊不堪了,我找到了它发行的日期,只见印着民国22年。
我倒没想到居然是一张民国的报纸,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太远了,与这个基地和阿杰口中的起生鞭又有什么关系?
阿杰指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版面说道,你看这篇文章就知道了。
我看了看,上面写着:民国21年,德国探险家盖文奇进入鄂边陲之牛头山中见一残废古城,城中一人举一流光之鞭往地一挥便见无数死人拔地而出立于此人身边,盖文奇为之惊倒称之为复活之鞭。上面还有一张照片虽极其模糊但依然能看到一个身体奇高的人举着手中的长鞭,而不远处则冒出了无数的人影,周围的背景似乎是一处城镇。
文字很短,但里面的内容却再也让我闭不拢嘴,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杰则在旁边解释道:“这是民国22年静园周报所发的报道,而且是一系列这只是其中一篇,复活之鞭就是这德国人称呼的,虽然此事疑点丛丛,因为我从上面查到的资料里面得知。”
“这个叫盖文奇的德国探险家进入牛头山之后三个月后在重庆被人发现,但早已经疯掉了,被遣送回国之后一直呆在疗养院里,二战中突然中风死去,从他被发现一直到死之前都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因为怎样疯的。”
“然而在他被发现后整整一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却连着几期报道了他的牛头山之行,到底是谁把这件事透露给这份报纸的无人得知,这份报纸的创始人也没有任何记载,虽说称为静园周报,可里面报道的全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神神怪怪的事,自从报道了这件事之后,这份周报就在市场上消失了,报馆住址也空无一物,连这份报纸的记者,编辑,印刷工人,撰过稿的人等等也全部神秘失踪,仿佛这个世上根本就没出现过这份报纸一样。”
“这在当时引起了一阵轰动,当时的民国政府还专门调查了此事,但也没查到什么东西,反而使这份发行量很小的报纸以前发行的期刊让人们竞相争夺,特别是最后几期关于牛头山的报道更是让许多探险队跃跃欲试,可进去的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过。”
“后来我又到处查了些资料,复活之鞭在古代被称为鬼鞭,起生鞭,清代无名氏写的《平林志》记载得最清楚。”
“当时西南共分为五族,五姓部落没有君长只敬鬼神,因此世代相争,后来五族决定推举一位君长,巴氏族的务相在牛毛大王的帮助下获胜,成为君长之后便号称廪君。”
“后来开拓疆土时与盐水部落首领盐水女神相遇,盐水女神又称德济娘娘,她对廪君一见钟情,希望他能做她的夫君,可廪君并不留恋于她而是只想开拓疆土,绝望之中盐水女神化作满天飞虫困住了廪君,连困了七天七夜廪君心生一计让人把一条青丝交给盐水女神作为定情之物。”
“盐水女神虽满心欢喜但又害怕廪君出尔反尔便要求廪君留在盐水部落,廪君正无计可施之时,牛毛大王让人把它的皮给剥掉做成一只长鞭送去给廪君,但由于飞虫和盐水部落的人的阻挡,无人能走进去。”
“于是牛毛大王的魂魄亲自带着自己的皮所做的长鞭前往盐水部落,终于冲进了飞虫之中把鞭子交到了廪君手上,廪君愤怒的往地上一挥,无数的死人从地上爬起来大口的吞噬着漫天的飞虫,很快飞虫便吞噬殆尽。”
“最后一只带着青丝的飞虫想逃离而去,廪君搭弓射箭把飞虫射了下来,落地之时化成了盐水女神的尸身,然后廪君又带着复活大军灭掉了盐水部落,然后东征西讨统一了当时西南几乎所有的部落形成了强大一时的廪君族,最后在武落钟离山里面修筑了雄壮的夷城,形成了土家祖先巴族,在此后的历史中更是创造了辉煌一时的巴人王国,而廪君手中所使用的长鞭便是后世所记载的鬼鞭,起生鞭,也就是复活之鞭。”
阿杰说得确切凿凿,再加上手中的这份民国报纸,使我几乎不得不相信这根鞭子的存在,不禁让我也心存神往,会是一根怎样的鞭子会让死人复活呢?而这张报纸上却有一个人拿着这鞭子召唤废城中的死人,这会是谁?
我把照片上的这个人指给了他看说:“不要告诉我这会是廪君?”
对于这个阿杰也感到不可理解,说道:“这也是让所有人都不解的地方,你看他穿的衣服并不是部落时期的服装,看着似乎是唐装,但怎么会有人能活这么长时间呢?都有一千多年了,传说中的彭祖也只活了八百年,对于这一点我也实在是想不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里面一定还有人居住,不管是神是鬼只能等到了那里才会知道了。”
我惊讶说:“难道真有长生不老之术?”
阿杰冷哼一声说:“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但有些人几十年不老我倒知道,对于这一点这张照片里可能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可能很难相信,但有个人你绝对见过。”
阿杰的话让我惊愕,他指了指给我的那张照片说道:“你看看照片里面第二排左三的那个人就知道了。”
我重新把照片摊开找到左三的那个人,刚看到就忍不住立即惊呼起:“这个人怎么是兰石林?”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照片上兰石林的年龄跟我与他相见时还显得老很多,这张照片拍了三十多年了,按照年龄来算,兰石林应该已经七十余岁了,但我还记得和他相见时的情形,他仍然看着最多四十来岁。
阿杰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不动声色地说:“这个人确实是兰石林,他在上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是我也一点不清楚。只知道从68年第一次进山到现在每一次他都会参与,他的长生之术也一直无人知道原因。反正后面再碰到他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我听着阿杰的话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这世上当真有长生不老之术?可千古一帝秦始皇,包括后面无数的帝王穷尽一生费尽心力也没能找到长生之法,这兰石林是如何做到的?
我有些恍惚,阿杰却并不知道此时我心里的想法,而是在旁边继续的喃喃说道:“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真正的进入牛头山里面,见识见识那起生鞭,从我所得的资料里,过了第一座山是一片湖泊却没有进入第二座和第三座山的道路,除了当年那个德国探险家再没有人走进去过。”
“之前政府曾派出飞机进山可只要过了一定的高度飞机就会失去控制坠落进山里,所以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座山里面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进去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兰石林的人不在这里,我虽然是上面的人,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都不要再管,也不要再参与进这里面来,出去之后就马上下山吧,浩子我把他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等他醒过来找不着你我想他也会回去的。”
阿杰的话让我陷入了迷茫中,这里面的水确实是太深了,从进山以来我和浩子都几乎没安生过,如果浩子因为我的坚持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该如何交代,但是我实在想解开这里面的谜团,毕竟我的家人牵扯太深了,我的父母,不管他们是否还活着,我都希望能找出他们,把他们带回家,我想知道当年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阿杰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不管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反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都到了这里不管怎样我都要进去看看,浩子也会明白我的,打定好主意后我说:“我不会提前下山的,不管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浩子,他醒来后见不着我一定会再进这个基地,万一遇着五身鬼童和那章鱼怪可就完了。”
阿杰却胸有成竹的说:“这点你放心,他进不来的,找不着你他肯定离开,这小子虽然胆大包天但在这山里他一没地图二没有装备和食物早晚会离开的。现在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的安危。”
阿杰说这些话根本不知道浩子早已经看过真正的地图了,他一定会顺着地图上所记得路线走进来。
我说:“这个基地还有其他出路吗?”
阿杰说:“当然有虽然在这之前我从没来过这基地但让我来拿这蓍草的人把这基地的大致样子给我说过。我知道另一个出口在哪,只是那个五身鬼童是个麻烦等会出去的时候一定万分小心别把那个家伙引过来了,既然你决定继续前进了那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出去之后跟着我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咱俩一起进去,万一遇着兰石林的人我来对付。”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此时浩子没在我身边,有个人在一起毕竟有个照应,况且这个人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不管他现在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他本性绝不会改变,不然也不会多次救我了。
只是后面我这个地图该不该让他知道,他说翻过第一座山就再也没有路进去了,到时候我该是想办法甩开阿杰一个人进去还是带着他一起?
我现在还能随时清楚的回忆起在林子里时他从后面偷袭迈克的时候,到他死他的脸色都没变过仿佛刚才不过死了一只蚂蚁一般,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阿杰此时并不知道我心里所想,我始终弄不明白阿杰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自从他第二次进监狱后,我和浩子都只去看过一次,第二次去的时候就说他已经被转移监狱了,但转移到了哪里却一直没有查到,监狱的人也不说。
他爸妈自从阿杰第二次进监狱也离开了小镇,真不知道这好几年阿杰到底遭遇过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又是如何和上面扯在一起的,我实在很想问问他,可刚才在下面阿杰一直对他自己的事避而不谈我明白即使我现在问了也不会得到他的回答,便忍了下来。
我还有另一个疑问就是我们下来之后这里面只有一个不死战士,五身鬼童也被困在实验室里,而那两个章鱼怪肯定不是这基地里面有的,我想估计是上面给运来的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可是为何上面却突然放弃了这个实验基地,笔记本上说到最后出现了一个人使整个实验室的人都陷入了毁灭,那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连上面都害怕?
我把这些问题说给了阿杰听,阿杰沉默了一会说:“水池里的东西确实是上面运来的,这不是一般的章鱼,这种章鱼其实在两百万年前都应该已经灭绝了的。”
“但是在58年的时候却突然在南美的海域被人发现,这在当时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因为不光是这种章鱼是已经灭绝的物种,真正让人兴奋的是科学家从这种章鱼里面发现了一种毒液,而这种毒液如果用到其他生物身上,会让他们极度亢奋,使身上的细胞始终处于一种疯狂活跃并且不死的状态,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后来上面继续进行不死战士实验,但是由于之前这种实验的资料几乎没有什么留存下来,上面进行了无数次都宣告失败,于是有人想到了这种章鱼身上的毒液或许会有帮助,因此上面动用了极大的代价终于弄到了两条然后秘密运到了这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章鱼是不死战士的母体,你之前见到的那些尸体都是实验失败的,这种章鱼并不吃人,而是把人吃进肚里之后又会原封不动的吐出来隔段时间又吞然后又吐,而被它吞过的尸体即使天天泡在水里也不会腐烂身体反而会变得像石头一样僵硬,有了这章鱼之后,实验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可惜的是刚到这样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使整个实验基地变成了这样。”
“到现在基地里的人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兰石林并没有在实验基地,在进行不死人实验的第二阶段时他就离开了这个基地返回了总部,所以逃过了那一劫,从那之后这个实验基地就被上面废弃了,你的爷爷也没有幸免,除了兰石林之外没有任何人从这个实验基地走出来。”
“可为什么兰石林会说我的爷爷在93年时还和上面的人一起进山?”我无法接受的说。
“阿杰哼了一声轻蔑地说,兰石林的话你也相信?我想他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实验基地的事吧,你要知道万一被人知道了上面在这里面所做的事是什么后果吗?”
“兰石林给你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从进山到现在你自己也清楚他告诉你的多少是真的?”
我明白阿杰的意思,可我在想兰石林的话我本来也没打算有多相信,但对于阿杰呢,他的话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从进山到现在我发现我几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中,每个人都变得那么让我完全无法了解,对于阿杰的话我不在回答,他估计也明白我此时的想法也不再说话而是拿着手电直直的走在前面。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走到了门口时阿杰说道:“我会把你从这个地方带出去,出去之后你如果还继续进山我绝不阻拦,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能回去就不要再往里走了。你还有选择的时间。”
阿杰说着的时候定定地看着我,我嘴上一笑回答道:“我还是那个选择,我喜欢把事情弄明白。”
听到这句话阿杰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说什么而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我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响起的一声惨叫把我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声音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我头皮一炸,全身如猫爪挠心一般,脚下更是动不了。
我转过头,整个房间立即尽收我的眼底,但并能没有什么改变,那这声音是怎么出现的?心里越想越怕,这时阿杰也转身走了回来。
“救命。”
伴随着救命声又是一阵惨叫传了过来,在这个房间里回荡。
“是徐苗苗。”我叫道,说完立马跑到了墙上的那扇小门前,因为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救我,快救我。”徐苗苗听到了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里面喊了起来。
我赶紧招呼浩子把们给弄开了,这时也终于见到了徐苗苗,可眼前的场景却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房间如一个扫帚间大小,里面只有一张铁架床,床上铺着已经变色的军用绿被,徐苗苗此时就躺在这床上,身体呈大字型展开,手脚都被麻绳绑着,而让我合不拢嘴的是她全身竟一丝不挂。
在电筒强烈的光照下她的身体宛如雪一样洁白,透出一股让人无法忘怀的美丽,阿杰刚看了一眼一丝不挂的徐苗苗就马上转身走了出去,她躺在床上刚看到我们时又剧烈的挣扎起来,当注意到没穿衣服马上就羞红了脸,严重则噙满了泪水,看上去如同一只柔弱的小猫。
虽然我也感到极不好意思但已顾不上那些了赶紧走过去给她松了绑,她的衣服就放在床边,我赶紧拿起来给她披上了。然后也走了出去。
“别走。”我刚到门口时徐苗苗在我身后突然说道,“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我们都在这。”我故作镇定的说道。
但也没再走出去,而是背对着她一直站在房间里,直到徐苗苗说道:“好了。”
我才转过身,谁知刚看到她,她就一把扑了上来然后痛哭起来,这使我愣在了那里。
虽然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和女生近距离接触,但现在却给了我一种无法诉说的怪异的感觉,让我竟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况且我现在的衣服可谓是又脏又臭,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我明白这个女孩全身赤裸的被绑在这里这么久突然被救了那种情绪论谁都是无法止住的。
徐苗苗哭完后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低声说:“谢谢你来救我。”
说完又俯进了我的怀里,我只得把她慢慢的扶出了房间对她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出去再说。
阿杰似乎对徐苗苗很有成见刚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头,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说话。徐苗苗见到阿杰脸色也是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表情。
我说:“现在该怎么走?”
“还能怎么走?先出去。跟着我走就行了。”
我们从原路返回到那条通道里,一直走得小心翼翼尽量保持安静,五身鬼童从第一个池子里出来后又跳入了第二个池子里面就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我只希望他被另一条章鱼怪弄死在里面了或者还在继续搏斗,这个怪物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如果再让我们遇到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我和阿杰慢慢把盖门打开爬了上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我们来到一扇铁门前,里面果然如阿杰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仓库,不过眼前的东西却让我忍不住激动起来,我倒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武器库,各种各样的制式步枪,甚至还有手雷。
呆会得多拿点我想后面的路估计更危险,有枪在身边实在是安心了许多。阿杰说道:“先休息一会吧。”
之前只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外自从进入基地后就几乎没吃过东西了,而且在这里面一直处于一种体力透支的状态,之前因为一直绷紧着神经倒没感觉饿,现在看到这么多的武器神经立马松弛了下来,然后一阵前所未有的疲累和饥饿迅速的把我吞噬了。
不过我的背包还在外面放着,阿杰和徐苗苗身上也是空无一物,看来只得画饼充饥了。我靠在墙边,揉了揉太阳穴,一松懈下来身上就隐隐发痛,但脑中却疯了一般运转起来,前面所经历的事如电影一样一件一件在我脑海里回映。
正想的出神之际,一阵极其沉重诡异的脚步声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声音正迅速的向我们这边移动,我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阿杰早已变了脸色说道:“不好,快关门,一定是五身鬼童过来了,这种脚步声也只有他才有。”
我这时才发现由于刚才的兴奋把仓库门打开后就没有关上,阿杰说着已经冲了过去把门给迅速关上正在反锁时,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后边,然后便听到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各种各样的婴儿叫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弥漫开来穿透了铁门飘荡在库房里。
鬼童的声音叫得我牙齿发酸,我赶紧跑到武器架随便拿了一把枪然后开始找子弹。然后又拿了几个手雷。阿杰也拿上枪上好了子弹,我看向徐苗苗,只见这小妮子正躲在一个架子后面瑟瑟发抖。也难怪,她在这基地里面所经历的事恐怕是我无法想象的。
鬼童在外面发了威把铁门撞得震天响,每捶打一下铁门就向我们这边凸出来一块,眼见着支撑不了多久了,我把枪死死地对着门,全身冷汗直冒,这东西刀枪不入如果手中的枪起不了作用就只能拉响手雷和它同归于尽了,想到这里我哭的心都有了。
“门弄开了没有?”我焦躁地问道,正说着只听轰然的一阵响已经变了形的铁门斜飞了出去撞到了堆放着弹药的架子,鬼童站在门口用发怒的那张脸直勾勾地对着我们,红色的眼睛此时更如鲜血一般仿佛即将涌了出来。
我吓得青筋直跳想也不想就直接扣响了扳机,枪中的子弹如同梭子一般一股脑的全喷了出去,五身鬼童却避也不避用手挡着脸就转着圈直直的走向前来,我边往后退便不停地开枪,眼看就要退到墙边了。
阿杰突然喊道:“打开了。”
我赶紧向阿杰跑过去但鬼童却突然舍弃了我迅速的冲向阿杰,我大喊了一声“小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阿杰刚转过身就被鬼童一把抓住两肩猛力一扯便撕下了两块皮肉,我一看完了也再顾不得恐惧端着枪就向鬼童冲去,没想到阿杰却从鬼童下面就地一滚跑了出来,童怒吼一声再次扑向正往放着武器架子跑过去的阿杰。
我赶紧换了弹夹对着鬼童又是一阵狂扫,可这家伙却对我理也不理,似乎认定了阿杰一般。
阿杰跑到架子旁顺手操起一把56式步枪转向跑过来的鬼童,可还没来得及上好膛鬼童就已经扑了上去,阿杰立即横端着枪挡住了抓向他的鬼童,鬼童一抓不成就突然张开嘴咬了过去。
我看这下阿杰已避不可避心里正着急,没想到阿杰却侧过脑袋让鬼童咬住了他的肩自己也张开嘴咬住了鬼童的颈部,这五身鬼童虽然身上坚硬无比但脸和颈却是他的柔弱处,从之前用手挡着飞往脸和颈部的子弹就能知道。
只听鬼童尖叫一声迅速的退了开去,阿杰的嘴上咬着一大块皮肉连吐也不吐就赶紧向我跑了过来。
我趁机把动弹不得的徐苗苗扯了起来,刚跑到门边时就听到后面的鬼童带着一阵狂风已经扑上前了,此时我们头也不敢回的跑进了通道一关上门就听得鬼童撞在铁门上重重的震响声。
阿杰用手捂着肩说:“赶紧走,这门挡不了多久,前面是一条岔道,跑进岔道就好办了。”
我扶着阿杰向前面跑去,徐苗苗也终于回过神来紧紧地跟在我们后面,跑了大概几分钟果然如阿杰所说是一个岔道,此时已听不到撞门的声音,我知道鬼童也一定马上就要过来了。
事不宜迟我扯下一块阿杰肩上的血布扔在左边的岔道里,按照阿杰所说往右边跑去,边跑阿杰边说:“前面是一个药品堆放室,我们在那边处理一下伤口。”
我们刚打开那个药品房,阿杰就瘫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我把门锁好然后查看了阿杰的伤势,只是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
鬼童的利爪使阿杰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左肩上更是被那东西咬了一口都能见到骨头了,我赶紧找了一些酒精,止血带把阿杰的肩上处理好然后又给他喂了一点阿司匹林和一些愈合伤口的药品。
这只是暂时之计,他的伤口必须得动手术缝针不然很容易感染,看着阿杰因为疼痛紧皱着的眉头,我不禁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此时的我已经再一次把阿杰当成了我真正的兄弟,就跟以前一样,我已不想再怀疑他了,我知道他虽然变了很多但对于兄弟的情谊他永远不会变的,不管他是否真是为了那个所谓的起生鞭,他现在为我所做的就已经够了。
我抽完了两支烟想着这短短的一两天所经历的一切,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从死水一样平常的生活中却猛然跳入了这只有小说和电影你才有的情节中。
在这之前我一直抱怨着我的生活,从一个小地方来到大都市里见识着里面的纸醉金迷,对他们充满了向往,想象着虚构的作品里那些人的生活希望自己也会在某一天进入那样的轰轰烈烈脱胎换骨,成为无数人尊敬之人,有着传奇般的经历,有着让人神往的故。
可现在我有了,我见识了无数人根本不敢想的东西,我也融入了巨大的秘密中对他们抽丝剥茧,在某一天突然揭开他们震惊所有人,但现在我却想回到我的死水生活,父母的秘密我还该不该解开呢?我陷入了一种无法遏止的矛盾之中。
阿杰从昏迷中慢慢醒了过来,虚弱的望着我,看着地下的烟头笑了笑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到了后面不管你是进山了还是葬身在这山里面你都无法再回头了。”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手里的烟说道:“已经回不了头了,就算这次我退出了,还是有人会找到我们,家里面已经藏了太多的秘密,总得有人挖开这些秘密,不管是这个不死人实验还是那起生鞭,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父母都在里面陷得太深,你看我奶奶就算平静生活了这么多年上面的人最终还是找了过来,你觉得我能真正避开吗?”
阿杰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走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你的伤没事吧。”我担心的问道。
“没事,还死不了。”阿杰说道。
见到这样说我也终于放下心来。
鬼童这么久没追过来看来已经上了当去了左边的那条岔道里,本以为救出徐苗苗后这基地里面的事就终于可以算结束了。
没想到最后整出这一场乌龙,说实话再面对那个祖宗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过去,现在阿杰已经受了重伤,徐苗苗是个女孩,到时候看到了鬼童我就是最后的主力了。
从小我就比较依赖别人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却成了别人的依赖,我暗暗给自己打气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两个人带出去。
我拿着手电走在前面,阿杰断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回到岔道后,我仔细看了看,从左边的通道往里走隔几步就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这应该是鬼童被阿杰咬伤后留下来的,看来果然如我们所想这家伙被吸引到了这边的走道里。
手上的这个手电已经换了好几块电池了不知道阿杰那里还有没有,我问道:“你那里还有没有备用电池?这走道有多远会经过一些什么地方?”
“电池我这里倒还有两块应该够走出去了,这里面除了一个当年日本人焚烧尸体的炉房外没有其他房间了,大概走个二十几分钟就可以出去了,出口是一个坡地,往前面走一段时间就是一个小石山,石山背后就是那片湖泊了。”
我点了点头左手拿着灯右手端着枪一步步的小心的往前面走去。
漆黑的走道如同阿鼻地狱般静静地伫立着,我让徐苗苗在后面扶着阿杰跟着我,我压低了声音边走边说:“你做好心理准备,呆会要是真遇上了那祖宗你就带着阿杰逃,千万不要回头。”
徐苗苗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后面轻声的喘着气说:“这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假如我们逃出去了你也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然后面的路我们很难走又失去了与兰总他们的联系,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保证。”
虽然我心里也没有任何底,再次遇到五身鬼童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但我还是做了保证,我说:“这你放心,我还得把这小子带出去,不然还在这山里呆着他肯定扛不住。”
说到这我竟涌上一阵悲凉但也增添了莫可名状的勇气,从小到大不管干什么事我都喜欢依赖着别人,只要能做到不掉队不捣乱就行,现在却成了这支队伍里面最大的希望。
我知道假如我抵挡不住,徐苗苗带着受伤的阿杰肯定逃不了,在最坏的情况下我无论如何都得为他们多争取一点时间,打定好主意后我回头看了看阿杰,在光芒的照耀下他的脸色如同冰雪般惨白,看来他已经渐渐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对我说:“后面的路就靠你了。”
深邃的眼睛在灯光中闪烁着,让我想到了以前的日子,或许有时候一个人不成长的话并不是坏处。
我们全神戒备的往前面走去,一路上都残留着鬼童的血迹,大概二十分钟后终于见到了阿杰所说的焚烧房,铁门已经被打开显得已经弯曲,看来鬼童此时一定十分愤怒不然也不会用这么大的力,我祈祷着它已从这个基地出去了,在外面我们逃得几率比较大。
然而刚进房间里血迹却突然断了,仿佛鬼童原地消失了一般,这个事实让我们全都愣住了。
我拿着手电筒在房间里四处乱照,因为刚才我也发现焚烧房另一边出去的门并没有被打开,只能说明他还留在这了,但这个焚烧房并不大,中间是一个焚烧炉几乎站了这个房间的二分之一,而周围也并没有藏身的地方,那他会是到哪去了呢?
阿杰也还感到困惑不解,我说:“难不成他出去的时候突然绅士风度上脑顺手把门关上了?”
没有血迹只能说明他的伤口被血细胞凝固住了,我看了看这个焚烧炉,那个洞口虽然足够一个体型较大的人爬进去,但鬼童可是五个身体连在一起的难不成它还会分身?
而想到这个焚烧炉不知道烧过多少人的尸体我又一阵恶心赶紧退了开去,徐苗苗有些着急了说:“管他什么情况呢,难道你们还想和他见面?他不在岂不是更好,赶紧出去吧。”
我一想也对于是立即走上前去拉开了门,然而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一打开门时鬼童正站在门外,刚一开门就和它对上了,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如同地狱里的恶鬼冒上来了一般,极其可怖。
而我脑中则变得一片空白,只听得后面阿杰急声喊道:“你他妈还不快躲开。”
以及徐苗苗恐惧的尖叫声。
当我终于反应过来时鬼童却欺身向前如闪电般的抓住了我的双臂然后猛力一扯,我能听到身体里骨头的呻吟声,钻心的疼痛如同炙烤一般让我眼前一黑,仿佛正坠入无边的黑洞,漂浮在一片虚无中。
沉重的梦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当我终于拨开这浓雾走出来时强烈的光线却让我睁不开眼。
然后一个巨大的人脸猛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大叫一声把人脸推了开去,等我细看时却是徐苗苗,我用手遮住阳光,只觉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使不出力气。
徐苗苗从地上爬起来高兴的说:“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可要打算直接把你给埋了。”
我摇了摇如铅一样的脑袋,丢失的记忆泽想潮水一般开始争先恐后的朝我涌来,我四周张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尊巨石边,徐苗苗站在我面前挡住了向我袭来的阳光,我说:“阿杰呢?”
刚听到我的话徐苗苗的脸色就黯淡了下去,我心里咯噔一响,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不同的涌了上来。
我立马起身,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吼道:“阿杰呢?快告诉我阿杰在哪?”
徐苗苗的脸憋得通红,双手企图把我推开,恐惧的眼睛开始流下了眼泪,她的样子让我平静了一点,我才明白刚才我确实是太失态了,但我没有道歉的欲望,刚一松手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瘫倒在地。
徐苗苗似乎想上前安慰我,但我刚才的行为让她又有一些犹豫不决,我有些愧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问道:“阿杰是怎么死的?他的尸体在哪?”
徐苗苗见我说话了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说道:“他还在基地里。”
听见她这么说我立马起身,可还没动身,徐苗苗就在后面怯怯地说道:“进不去了,为了救你,阿杰哥哥用手雷把出来的路给炸踏了,不信你自己看。”
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一斜坡上一些石头泥土堆成一个小山伫立在那里。
我立刻跑过去疯了一样的挖了起来,徐苗苗跟在我的后面没有说任何话,直到我跪在地上看着已经出血的手发神时,她才说道:“你不要这样子,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你能出去。”
徐苗苗的话让我冷静了许多,我问道:“你是上面的人,你告诉我阿杰到底是怎么加入你们上面的?”
“我也不知道,”徐苗苗在后面摇起了头,“上面的势力那么大,总会有很多人加入进来,他是怎么进来的我真不知道,只是很快成了我们上面很厉害的一个人。”
我见徐苗苗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兴趣再问下去了,现在我只想着能大哭一场或者能好好地喝醉一次。我朝身上的口袋摸了摸希望能摸到两支烟,但是刚伸进口袋就愣住了,蓍草,那根石制蓍草竟然在我的口袋里。
阿杰,一定是阿杰放进去的,可是他给我是什么意思?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或许徐苗苗知道,我想问问她,可话到嘴边就停住了。这个女人实在让我无法相信。
徐苗苗见我手放在口袋里就再也不动了,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说:“没事,只想找两根烟,可惜没有了。”
阿杰把这蓍草留给我肯定有用,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而已,对于这一次进牛头山必然是一件关键的东西,不然兰石林也不会让刘铁匠找我奶奶要这蓍草。
所以我现在不能让徐苗苗知道在我身上,我望了望她说:“你还继续进山吗?”
“当然,”徐苗苗回答道。
我倒没想到进过基地的事之后徐苗苗还会回答的这么坚决。既然这样我也要必须坚持走下去,把这所有事情给弄清楚。阿杰把蓍草留给我恐怕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和徐苗苗开始一前一后的向我们的终点走去,在路上我一直尽量远离这个女人,尽管我坚信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但徐苗苗的话仍然在我心里留下了烙印,让我愈发的怀疑起了周围的一切。
刘铁匠不是那个小镇里普通的打铁匠而是一个蛊术师,爷爷不是平凡的农家男人而在帮助一个神秘庞大的组织进行那样惨无人道的实验,从未谋面的爸妈也是上面的人,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怎样让人无法想象的秘密。不过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浩子的安危。
一路无话,我们再一个背阴的山丘休息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而且正值炎热的夏季,南方山林里特有的滚烫的热风扫荡着,没多久我就已经汗流浃背,加上没吃东西几乎虚脱,而伤口也一直隐隐作痛。
徐苗苗跟在我身后几步远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走路都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在耀眼的火热的阳光下我知道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沉默的行途中,她一直想找我说话但我铁青色的脸色让她并没有走近前来。
一直到傍晚六点多我们才到了阿杰给我说过的石山旁,面前的石山大约一百多米高,整个山包寸草不生在夏季翠绿繁茂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眼。
随着黑夜的慢慢降临,雾霭也开始慢慢的浓厚起来但比起之前在树林里却差了很多,至少周围的物色还能看得清楚,在火红的夕阳下整片森林笼罩在变幻的赤霞中加上此种季节特有的春意盎然呈现出一片繁荣生机的摸样,显得格外美丽,如何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美丽而又致命。
在到达石山时我也终于完全脱了力再也走不动了,刚停下来徐苗苗也在后面重重的瘫在地上,自从进山以后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加上伤势和疲惫刚躺下就感觉头晕目眩,而腹中也饥饿难耐,但现在手中没兵没器也找不到什么吃的,我随便扯下两片叶子在嘴里嚼着,弄得满嘴苦味。
我看着此时躺在地上的徐苗苗竟产生一种强烈的无法遏止的食欲,我赶紧控制住自己的这个念头,从古至今因为饥饿导致的人食人的惨剧屡屡发生,以前没经历过觉得如同天方夜谭,而现在我却真真实实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民以食为天为天果然没假在这么饿下去我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对徐苗苗说:“你干嘛老跟着我?你不是兰石林的人吗?为什么不去找他?”
徐苗苗虚弱的笑了笑回答道:“我只是一个女人,现在谁能给我安全感我就跟着谁,再说我此刻也联系不到兰总,周围又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难道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活活饿死啊。”
说着的时候竟开始向我抛起了媚眼,我摇摇头苦笑道:“难得你现在还有这种心情,假如真饿死在这里面那可冤死了,现在也走不动了,今晚我们在这个石山上面休息一晚再说吧,但你给我记着,别给我耍花样,现在咱俩是一起,不过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到了目的地之后你找你的兰总去。”
我们使出最后的力气爬上了石山的顶端,石山虽不高但上面却十分平坦,即使不能一览众山小,视野却也极好,而且上面还伫立着许多的巨石,如果在晚上遇到什么事,这些就成了我们天然的屏障。
现在我们也没有力气去捡柴禾生活,只能随便的找一尊石头靠着,尽管现在困得不行但由于饥饿却始终也睡不着,我看着天色慢慢地暗下去,随着夜晚的到来,身上竟开始发冷,我看向徐苗苗,见她早已蜷缩在一团有些瑟瑟发抖,我问道:“很冷吗?”
没想到不说还好,一问这姑娘立马就哭了起来,十分委屈地说:“能不冷吗?这么久没吃东西补充热量,又这样累大晚上的你说冷不冷?”
我最怕女人哭,这哭声在这寂寥无人的山上听着别提多渗人。
我只能叹息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找点柴禾生点火?”
徐苗苗听完我的话抽了抽鼻子说:“你也这么累还带着伤就不用了,你知道有一个很简单的取暖的方法吗?”
我愣了愣神说:“不知道。”
我刚说完不成想这女孩竟突然猛扑过来,一把紧紧地抱住我,我脑中发懵等反应过来时赶紧一把推开她,尴尬地问道:“你干嘛?”
徐苗苗瘪着嘴说:“还能干嘛,取暖啊,你一个大学生难道还不知道这方法?”
我哑口无言,她见我松了嘴又一把抱过来,我想推开却感觉比之前暖和了许多,就仿佛一床被子盖在身上一般。
徐苗苗看我没再反抗了得寸进尺的说:“怎么样,这方法还不错吧,诶,你不能让我光抱着你啊,你也得抱着我,怎么,白给你这么大便宜,你还不要?还是你性取向有问题?”
我只得伸出手抱住她心想,现在可是你占我的便宜,真把我惹急了小心直接办了你,不过没敢说出口,只是想不到现在的女孩怎么都这么开放?女的像男人,男的反而像女人一样了。
但是说实话,现在有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还真他妈挺舒服,如果能这么一直抱着一定挺不错。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杂乱的枪声突然在附近响了起来,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刺耳。
我和徐苗苗同时变色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枪声是从我们左边传过来的,听声音离我们并不远,这肯定是兰石林的人,现在在这森林里也只有他们是全副武装的,徐苗苗显得极其兴奋,我真怕这妞直接就跑下山去了。
我说:“先别急着高兴,你忘了在树林里的时候,有人用蛊术杀人然后把他们给控制住了,再说,就算是兰石林的人,你是高兴了,我可很不开心。”
徐苗苗拍了拍我的肩说:“这你放心,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让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你就扯淡吧,兰石林那个人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还是很清楚的,真等他找到了我,我他妈还能活吗?再说现在这下面还指不定遇到什么事了,咱们先在上面静观其边。”
徐苗苗同意了我的说法和我一起往山下四处张望,由于夜晚和浓雾除了影影栋栋的黑影外什么都看不清,但枪声却一直没停显得十分急促,而且正向我们这边过来。
枪声响过之后,在枪声之外另一种极具威慑力的声音也猛然响起甚至压过了枪声久久的回荡在山林中,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虎啸,让万兽胆寒的声音。
徐苗苗刚听到这声音就勃然变色,在我们的眼里都写着怎么可能?没想到这山里竟然还有老虎,而且听那声音恐怕还不止几只。
但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我听我奶奶说过,在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这周围很多老虎,那个时候镇子还很小,里面跟传统的土家村子没什么两样,周围由于山林众多,各种各样的野兽在里面生活,每到晚上都能听到虎啸声,有时这些老虎还跑到镇子里偷吃羊和耕牛,甚至在大白天老虎也会跑到镇子里来。
奶奶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有一天中午一只老虎突然出现在镇上,那天正好赶集,街道上挤满了人,就跟城市里的商场一样,当时可把路上的人给吓坏了,一个个疯了一样的跑回家。
一些胆大的忍不住好奇离老虎十来米远跟着它走,没人知道这只老虎是怎么出现的,最奇怪的是它对周围的人根本不感兴趣,反而像个老头一样悠闲自得的在镇上散步,有个胆大的离它只有三米远的时候它也不管不顾,就这样把整个镇子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宽阔的地方就躺在了上面。
当时镇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只老虎围着,又没有一个人敢走近,那个年代的人都很迷信更何况是少数民族,于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就说这是虎仙下凡,然后端了很多祭祀的食物摆在这只老虎面前,又焚上香给它磕头祈求它不要降祸在这个小镇保佑小镇每年风调雨顺。
因为我们这儿的人一直把自己视为廪君之后,廪君死后化为白虎,所以老虎在我们这儿尽管经常扰民但没有一个人敢对老虎不敬,一些人这么祭拜也是情有可原,可这只老虎却十分奇怪对着摆在它面前的食物和跪着的人群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直挺挺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虽然由于解放已经不敢用死刑,不过那几个家伙肯定不会好过,奶奶说当时全族的人立了好几根竹竿然后扒光了这些人的衣服掉在竹竿上最后在下面放一个大水缸,让他们的身体一直到腰全泡在缸里,连泡了四天四夜。
最后放下来的时候这几个人从腰往下白得跟死鱼肚皮一样,轻轻一戳就掉一层皮,那只死老虎则是全镇的人出动把它埋进了山里,还在上面立了碑。
由于土家人没有固定的宗教信仰所以也仿效汉人请了一群道士连做了好几天法事,但是最后还是出了事,自从杀了老虎之后王二愣子一直呆在那破屋里没有出来,等到法事做完的第二天他却一个人跑进山里把已经埋了的老虎给挖了出来,然后带回家给吃了,第二天就跑到镇上逢人就夸,说“老虎肉可以长肉,一盘虎肉炒出来有两盘,但是不好吃,酸溜溜的。”
镇上的人这才知道坏了大事立马赶过去一看立的碑倒在了一边,里面那还有什么老虎的影子,这可把镇上很多人给吓坏了.
有人说王二愣子肯定是老天派下来惩罚这个小镇的,要把他赶出小镇,但是都只是说说没有人敢去惹他.
因为王二这家伙长得虎背熊腰,远看着就像一尊铁塔一样,而且傻不愣登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王二愣子却突然消失了,直到三天后才在那老虎墓前被发现,不过只剩下一张皮挂在墓前的一棵树上。
当时镇上所有人都说这就是得罪神灵的下场,为了这事,镇上所有人包括我家族里面的人全都披挂戴孝了三个月。
我和徐苗苗躲在石山上听着动静,但由于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也只能瞎猜和干着急,枪声和虎啸声正快速的向我们这边移动,十几分钟后就已经到了山下,众多的强光手电四处乱照。
我正在想如果这群人往这山上跑我是不是该马上从另一边离开,好在这群人只是往旁边绕过去并没有往山上来,但是没想到的是徐苗苗在这个时候却突然站起来对着山下大喊:“喂,快上来,我在这。”
我被她喊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她来了这么一出,但一想这群人肯定是兰石林的人,徐苗苗把他们喊过来也正常,但对我可就不好了,我赶紧站起身准备逃离开,徐苗苗却一把抱住我的腿死死地不松手。
由于没吃东西加上疲惫我竟一时的挣脱不开,我没想到这小妮子又玩上了在树林里的手段,真应了那句话漂亮女人千万不要相信,我心急如焚禁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到底想干嘛,你这个贱女人,老子早知道不该相信你,贱货,快给老子滚开,不然我他妈弄死你。”
可她根本不管我的愤怒就是死拖着不放手,我心里一阵悲哀,没想到这辈子居然会栽在女人手里,此时我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狠下心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往徐苗苗的手上砸去,但没有太敢用力,可是连砸了好几下她却一声不吭也不放手。
而下面的人马上就要上来了,我已经能听到他们的杂乱的声音,我看实在不行不得不使劲了,刚一砸下去就听到徐苗苗的惨叫声,她也终于放了手,脚下刚一脱力我就立马往另一边跑去,如果再落到这群人手里想离开估计就很难了。
没想到刚跑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一个沉闷的男声响了起来,“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我举起手停下了脚步,心里只能苦笑,难怪这妞松了手肯定是已经预料到我跑不了了。
我转过头几束刺眼的光芒照着我使我看不清眼前的人,这时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它们追上来了。”
果然是兰石林的人,我听出了这声音是第一队的老朱,那个斯文的眼镜男,因为他的声音就像老鼠一般尖声尖气,让人听着格外的不舒服。
然后另一个沉闷的声音回答道:“他妈的阴魂不散,李江,陈双,把这小子带过来用绳子绑住给我看好咯,其他人跟我守住这山顶,他娘的上来一只杀一只。”
我想这人肯定是那项龙了。这时两个人走到我面前,这些人都是正规的雇佣兵,现在反抗只能是找死,我任凭他们把我反绑了双手扔到了一边。
老朱坐在徐苗苗身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上面抓住的人没有一个能跑掉。”
这个斯文的眼镜男肩上缠满了绷带想来是受了伤,我不理睬他的话,说:“这么多全副武装的人居然被几只老虎追得满山跑,看来你那什么上面也不过如此。”
刚说完老朱就猛伸出手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上面岂是你这种人能说的,我告诉你只要上面想办的事没有办不到的,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任何上面的坏话不然我废了你。”
我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血液,恶狠狠的瞪着他,他见我不再说话缓和了面孔说:“这山还真奇怪,居然会有那么多老虎,仿佛漫山遍野的都是。”
徐苗苗正在包扎被我砸伤的手听到老朱的话接道:“老虎不像狼是群居,它们可是独居动物,领地观念非常强怎么会这么多一起捕猎?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老朱扶了扶已经裂开的眼睛疑惑的说:“对于你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不过在这座山里任何奇怪的事也都不奇怪了。”
这时项龙突然紧张地吼道:“老虎已经到了山腰,大家做好准备。”
所有人端着枪站在山边严阵以待,徐苗苗却凑上前来,用手指划过我现在已经肿起的脸颊,轻声说:“遭报应了吧,谁让你刚才拿石头砸人家的手来着。还有你以后如果不想吃苦头在这些人面前千万不要说上面的坏话,不管怎么样,人家会尽量不让你死在这些人手里的。”
我对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感到厌恶,便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一直盯着老朱,因为我注意到当徐苗苗俯到我身上的时候老朱眼中竟闪过一丝很强的敌意,不是对我,而是对徐苗苗,我想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老朱发现我在注意他连忙转过了头。
但现在我来不及想这些问题了,周围的虎啸声此起彼伏,仿佛漫山遍野都是,如同北方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并且正在快速的向我们靠近,周围的空气紧张得似乎已经凝固了,徐苗苗坐在我旁边也开始脸色发白。
项龙突然说:“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即使是再冷血的人面对四处涌来的饥饿的野兽也会害怕,我也注意到最开始进山的时候项龙的队伍里一共二十人,可现在只有十一人了,折损了几乎一半,恐怕那些人都是葬身在虎口里了。
我从地上站起身紧紧地靠着石壁,是我运气太衰还是怎么着,进山以来什么事都能让我碰上,此时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几乎窒息一般,我却被反绑着双手呆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于是我赶紧对项龙说:“这位兄弟,能不能把我手上的绳子给解了,现在我想逃也逃不掉,至少能让我在被老虎咬死的时候能有点尊严。”
项龙这个人从他的动作语气来看应该出身军队,所以故意以士兵尊严来激他。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掏出一把闪亮的军刀割开了绳子然后把军刀放在我手里。
我见此人也是一豪爽之人可惜的是却加入了上面,从我目前知道的情况,上面这个组织看来是什么事都敢干,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爷爷甚至我奶奶父母到底为何要进入这个组织里面,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奶奶一生刚正不阿,却也与这个上面纠缠不清,在她的心里会是怎样的一些秘密呢?
正想之际,周围震动整座山的虎啸声却突然停了下来,一瞬间恢复了无比的寂静,这顷刻间的改变让所有人都宛如隔世一般。
这时一个人喊道:“奇怪,头,你看,这些老虎准备干什么?”
我也赶紧走上前去,谁知第一眼就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无数只老虎盘踞在我们前面十几米处,把石山团团的包围住让我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绿莹莹的发亮的眼睛犹如春雪融冰闪出阵阵寒光,仿佛一大群鬼魅把我们裹在中间等待着随时发动攻击。
而且这些老虎体型之庞大也让我不得不称奇,我记得世界上最大的老虎是西伯利亚虎,成年虎可达3.3米,体重300公斤以上,然而面前的这些老虎最少也在4米左右,可以说是所有老虎中真正的王者。
它们显得焦躁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老朱对项龙问道:“你说这些东西在干嘛?”
项龙阴沉着脸,说:“不管它们干什么,它们只要敢上来就给我往死里打。”
正说着的时候所有老虎突然全部嘶吼起来,犹如炸雷滚滚,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其他人也尽皆变色,而在我们前面包围的老虎却让开了一道口子,我说:“这什么意思难道放过了我们?”
“你开什么玩笑,送到你嘴里的肉你能放过吗?”老朱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我也不愿理睬他。
徐苗苗忽然说:“你们看,我们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老虎让开的一条道上从黑暗中缓缓地走来了一只巨大的老虎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只老虎除了虎斑之外通体雪白发亮,犹如皇族一般全身散发着摄人的威势,老朱哑着嗓子颤抖地说:“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看他那样子估计哭的心都有了。
这只老虎应该就是这群老虎的虎王了,更是一只有传说中才有的白虎,相传廪君死后化为白虎,这只老虎会不会和这个传说有什么联系?
白虎的体型之大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要是谁能得到这只老虎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我能感觉到从这只老虎出现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项龙恶狠狠的喊道:“擒贼先擒王,弟兄们,把枪都上好膛,呆会要是打起来所有人都对着这只老虎开枪。”
然而虎王却并不急于发动进攻,只是异常骄傲的昂起头吼叫起来,它刚一发出声音,其他所有的老虎也跟着吼起来仿佛远古森林里面的怒吼一样震动着整座大山。
我只感觉到我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抖,徐苗苗更是用手堵住耳朵缩回了身子不敢再看着这场面,这一阵虎啸过后停了不到一分钟又是一阵袭来,这些老虎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只是在我们面前不停的嘶吼又不直接进攻,就这样一次接着一次,连续了十几次,到最后我只感到两腿发软,发自内心的浓重的恐惧在我们身上弥漫使我们焦躁难安。
正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我们身边猛冲了出去,发疯一样的吼叫着直往面前成群的老虎而去,在所有人都在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个人已经冲进了虎群里,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就被围上来的老虎撕成了碎片。
项龙大吼一声就扣响了扳机,其他人也跟着开了枪但在这个时候全都已经忘了项龙之前所说的擒贼先擒王的话对着前面的老虎就一通乱扫,而那只白色的虎王却往旁边的虎群跑去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老虎们也终于发动了进攻,它们完全不避子弹只是发狠的向我们冲来虽然由于火力我们前面的老虎还没有一只能冲上来。
但其他的却已经从另外的方向跑到了山顶,队伍立即往后面退去然后围成了一个圈,对着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虎群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和愤怒的虎啸声包围着我们,即使是战争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我们且战且退慢慢的退到了山顶空旷的中央处,短短的时间里周围已经布满了老虎的尸体。
最初的时刻由于现代化的武器让我们占到了上风,可是到了山顶之后这些老虎开始不再横冲直撞而是利用山顶林立的巨石作为了掩护,向我们发起突然袭击猛地从一尊石头上扑上来,很快就有两个人被老虎咬伤好在旁边的人立马反击我和徐苗苗把受伤的人拉到圈子中间,空出来的缺口也会迅速使这些人缩短圈子填补起来,让我不得不的佩服他们的训练有素。
而这些老虎则更加聪明,从一尊巨石立即闪到另一尊巨石后面,就这样不停地向我们靠近,闪电般的速度和巨石的阻挡让项龙的人根本来不及瞄准它们,两个伤员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受伤的地方血肉模糊。
我和徐苗苗从他们的背包里拿出止血带,消炎药给他们处理伤口,其中一个年轻的止不住的一直喊着我不想被这些东西咬死,边说边疯狂的挣扎,我企图让他安静下来可周围不时响起的虎啸声使他愈加歇斯底里,即使是我也无法保持任何的平静,留给我们的只有惨烈的恐惧。
我对项龙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这么拖着早晚我们全都会死。”
项龙没有搭腔,老朱却在旁边冷笑道:“办法我倒是有不过需要有人帮忙。”
老朱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项龙骂道:“老朱,你他妈有办法就快说。”
老朱干笑两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既然对方是老虎咱们不如来个调虎离山,只是需要有人愿意主动做这个调虎的才行。”
说着的时候一直望着我,我立即明白了他的话心里一阵发寒,没想到这家伙会来这么一招但是却无法辩解,如果真要做这调虎之人也只有我了。
徐苗苗刚听到老朱说完立马就提出了反对,“不行,来的时候兰总就已经说过要让他活着,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做这个饵。”
“不是他还能是谁,难道要咱们自己的弟兄去做,这家伙是死是活对兰总不会有任何影响,如果后面兰总真要问起来全由我负责,下一波攻击估计马上就会来了,再不做决定我们全都会死在这,老项,你来决定。”
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项龙身上,项龙沉声说:“老朱的办法可行,兄弟,对不住。”
我见除了徐苗苗之外其他人都是这意思不禁慌乱起来,徐苗苗也显得十分着急却又无可奈何,这些人全都是亡命之徒,这种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现在我只能用兰石林和上面来压制他们了,好在我还有一张王牌,起不起效果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我故意保持平静的说:“你们以为现在活下去了后面还能活得下去吗?你们是上面的人应该知道上面的规矩,如果因为杀了我让上面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你们觉得上面会放过你们?我告诉你们没有我,你们谁也到不了你们要去的地方,你们以为兰石林得到的地图是真的?真正的地图只有我有,现在杀了我即使你们现在能逃过一劫后面也活不了。”
我的话果然起了效果,立马让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中,只有徐苗苗充满深意的望着我,我希望我的话能震住他们,不过在这危急时刻他们还会完全的服从上面的命令吗?老朱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们相信这小子说的话?”
徐苗苗突然答道:“他说得是真的,我见过那张地图。”
她的话让我一惊,我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望着她从她的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之前说过会尽力不让我死,难道真的打算履行这个承诺?
这个女人让我实在猜不透,现在只能看项龙怎么说了,他沉思了一下说,那咱们只能奋力杀出去了。
说着得当儿突然一声无比雄浑震慑的虎啸从我们右边不远处传来仿佛压住了世间一切的声音,我听出是那个虎王的声音,说:“咱们如果能把这只老虎杀死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在虎王的啸声中第二波攻击也彻底展开了,从我们近处的巨石后面猛地跳出一只只老虎向我们扑了过来,枪声也再次大响,这次攻势比上次更为猛烈迅急,再加上地形的优势立马使我们处于了极度不利的状态。
瞬息间一个队员就被从一尊巨石后面猛冲出来的老虎扑倒在地,还没等其他人缩小防御圈又是几只老虎突然出现顷刻间就有三人和老虎缠斗在一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防御圈终于被打乱,其他人开始四散溃败,躲避老虎的攻击,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项龙抹掉脸上的汗水喊道:“我去对付那只虎王,你们从其他方向突围。”
说着就朝着右边跑过去,我从地上捡起一只枪紧跟其后,现在让我一个人单独突围无疑于去送死,跟着项龙或许还有生机,这家伙长得虎背熊腰又是部队出身,说不准还能抵挡一会,而徐苗苗则一直紧紧地跟着我,防御圈被打乱之后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几乎丧失了反抗之力,很快周围的枪声和惨叫声开始凋零。
我不禁心慌起来再这样下去今天非得葬身虎口了,四周的老虎越聚越多,好在项龙的枪法异常精准而且反应速度特快难怪兰石林让他带队,每当突然向我们发动袭击的老虎都会被项龙迅速的打中要害。
我们快速向山边跑去且战且走,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只老虎的尸体,但老虎不像狼一样对自己同伴的尸体也不放过,百兽之王的骄傲让它们只认准了我们。
四周的老虎越聚越多,在林立的巨石里面晃动,我和项龙把徐苗苗夹在中间,他在前我在后形成了一个最小的防御圈,但我的枪法远不如他,好几次危急时刻都是他迅速的调转枪口给我解的围。
不过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我明白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要冲出去的话还并不是难事而现在却带上了我们两个累赘,我心想没办法谁让你最有安全感呢。
当项龙又一次贯穿了一头老虎的头盖骨时,四周枪声却全都停了下来,看来其他人是凶多吉少了,所有的老虎开始迅疾的向我们围拢过来,发亮的眼睛四处可见,如幽灵般在我们周围浮动,我们停下了脚步。
项龙有些绝望地说:“看来是逃不出去了。”
我看着徐苗苗,她红着眼睛不停地发抖,竟让我再次起了一种怜悯保护之心,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如果和她好下去是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我说:“现在怎么办?”
项龙则气急败坏的回答道:“还他妈能怎么办?”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个家伙说是去对付虎王其实根本是想一个人突围出去凭他的枪法和能力要逃出去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没想到我和徐苗苗把他给缠住了。
而徐苗苗又是上面之人并且地位肯定比他高他又不好撕破脸皮万一我们要是侥幸活了下来,他就算现在跑出去了后面估计也不会好过。
并且他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项龙却连一点悲愤之色也没有,他是一个硬汉也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其他老虎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我们围了起来除非长着翅膀否则你就是项羽再世都逃不出去了。
老虎们发出低沉的怒吼呲牙咧嘴的慢慢向我们靠近,我的腿和手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个时刻我也彻底心灰意冷了。
我拿出了奶奶给我的那张绝密的地图心想本来还雄心勃勃的打算找的我的父母,即使是尸首也好,还想着能解开这些谜底,没想到却会死在这里,甚至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不禁心里一阵悲凉。
正在这时突然枪声再次大作响彻了整个夜空,虎群立即陷入了混乱,项龙欣喜若狂的叫道:“肯定是兰总来了。”
我们把手电光照向枪声响起的地方,只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我们走来完全不顾老虎的威胁。
但是刚一看到这群人我就不由得生出一阵恐惧,这群人总让我感觉不太对劲,徐苗苗和项龙也是脸色大变,布满了惊惧之色。
我正准备问他们时一个熟悉的人猛然出现在我眼中,而那个人竟然是被阿杰和墨镜男杀死的胡锐,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们害怕的缘由。
这些人早已不是人,而是被下蛊之后的行尸,但我想不明白这下蛊之人为何要就我们还是突然遇上的,而他到底是不是那牛头山守护人老王哥?这座山里面隐藏了多少秘密?
老虎们被这么一冲击大乱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咬死我们还是去对付他们,陷入了踯躅不前的困境里,那群行尸却直直的往我们而来。
突然又是一阵威慑性的虎啸响起,而这次是从我的左边传来的,虎啸过后老虎们重新集合队伍向新出现的人群发起了进攻,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群人的威胁之大,项龙喜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赶紧撤。”
我们靠在一尊巨石旁边看着边上的老虎发着怒吼声向他们冲去对我们却看都不再看一眼,等周遭的老虎都陷入了和这群行尸的混战之后我们立即朝另一边跑去。
在经过一尊巨石时却突然看见了那只白色的虎王不停发着低沉的吼叫声,两边各一只老虎站在它的后面,如同帝王一样,在夜色下虽然隔着雾霾它的皮毛却反射着清冷的光亮,是那样的威武而美丽。
徐苗苗和项龙也注意到了,项龙刚看见就停了下来我正奇怪他要干嘛,他猛然抬起了枪对着前面不远处的虎王,我心里一惊说道:“你他妈难道想杀了它?”
项龙冷哼一声,“不杀它难道还要跑过去和它认兄弟么?老子的人都折在这只杂种身上,他妈的也该血债血偿了。”
那只虎王虽然背对着我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猛地调转了身子和我们直直的对望着,然后用尽全力的吼出了一阵震天响的虎啸,也是在这阵啸声中项龙的枪声同时响起。
虎王的声音戛然而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旁边的老虎一时间愣在了那里,项龙吼道:“他妈的还不快走。”
说着就往前面猛跑,我和徐苗苗也紧跟其后,刚跑出几步只听如同整座大山都在怒吼的虎啸声响起了起来,估计是其他老虎已经知道了虎王的事了,我边跑边问候着项龙的祖宗十八代,明明已经逃了出来却还要捅这么大的篓子,估计咱们三个已经被这整座山的老虎给通缉了。
我们一直往前面狂奔,也不管后面的老虎追没追来,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直到我终于体力不支实在跑不动的时候才猛的倒在了一边,只感觉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肺部似乎正在被大力的撕扯着。
我刚躺下徐苗苗也停了下来然后直直的摔倒在地紧闭着眼睛,项龙见我们都倒在地上也靠在一个树旁大口的喘着气,我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徐苗苗说:“没事吧。”
可她却一动不动,嘴里的气只进不出,我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这小妮子肯定是因为劳累和饥饿陷入了休克。”
我赶紧压住她的胸部做着起伏拨动,项龙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之前我们一直没吃东西早饿的头晕目眩了今晚有闹了这么一出再加上这么猛烈的跑谁他妈受得了,更何况是个女人。”
不知为何我此时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项龙用手指压了压她的颈部,说:“她是一口气上不来,得让她把气给顺了。”
“怎么顺气?”
“还能怎么顺气,人工呼吸啊,我给她做胸压,你赶紧的。”
我看着徐苗苗她的脸色此时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都已经开始发青,我见拖不得了于是立即把她的嘴给弄开然后做着人工呼吸,一连做了十几次徐苗苗终于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刚睁开眼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见她醒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然后对着项龙轻声说:“你怎么不给她做人工呼吸,偏叫我这个外人来。”
没想到项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个女人我可惹不起。”
我不明白他的话但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只是想不明白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干嘛整天跟着这些男的不要命的到处跑,而她又到底是有什么特长让上面看中,和她接触的这一两天除了心机颇深之外其他的能力却也没看出来。
休息了一会徐苗苗也恢复了过来,躺在一边突然带着哭腔说:“刚才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我都能看到鬼门关了,还好你们救了我。”
但是说着这话却一直不停看着我,我心里打着嘀咕难道这女人知道是我给她做的人工呼吸?
项龙忙说:“没事就好。”
说着的时候打开了他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把压缩饼干扔给我们说:“先吃点东西吧。”
刚看到食物我也顾不得礼节和形象了迅速撕开包装狼吞虎咽起来,第一次觉得压缩饼干的味道竟是这么的好,徐苗苗估计是因为刚才的休克尽管之前饿得发冷现在却没有吃多少就还给了项龙。
我吃完后看着眼前的项龙问道:“你刚才为什么非要杀掉那只虎王”
说实话只要想到刚才的那件事我仍然抑制不住恼怒。
项龙冷哼一声:“怎么?你难道打算为那只畜生报仇么?真他妈搞笑,要不是老子你能活到现在。”
项龙这个狗日的还真是一个臭脾气,老子问一问就发这么大的火。
徐苗苗见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连忙在旁边打起了圆场,“我说两位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论这个。”
但是我没想到项龙却猛地压制过来迅速地从我手中夺走了枪和军刀,然后勒住了我的脖子,冷笑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地图吗?现在是不是到了该拿出来的时候了?”
徐苗苗在旁边一愣但听到项龙的话后也平静下来不再说话。
这家伙说来就来让我完全没有防备,而刚才闹得那几出都让我忘了之前的事,我暗骂着自己的粗心,一边从喉咙里一字一字的挤出话来,“想要地图就先放了我。”
项龙嘿嘿的阴笑了两声松开了手。
不得已我只能从身上拿出了地图,刚拿出来就被项龙一把抢了过去,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家伙把地图翻转了好几次后扔到了我脸上吼道:“你他妈耍我是不是?”
我正要答话,徐苗苗却皱着眉头说:“慢着。”
然后把地图拿在鼻子边闻了闻,脸上立刻溢满了笑容。
“原来是这么回事。”
项龙狐疑的问道:“怎么?这地图是真是假?”
徐苗苗展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把地图瘫在地上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却暗自心惊,这小妮子果然不简单,我和浩子是误打正着才被我们发现的,没想到她只用鼻子闻了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以后还得更加小心不然被算计了估计还帮着数钱呢。
徐苗苗对我的惊愕似乎显得很开心,说道:“我从小鼻子就很灵不管什么气味即使再隐秘我也能闻得出来,刚才一打开地图我就闻到了,气味跟其他东西一样,涂得多地方味道自然浓烈,所以这幅用气味组合成的地图只要被对味道敏感并且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闻立马就能发现,这招在历史上早就用过多次了,一般都是用特殊的药覆盖住原来的东西然后只有在水里或者用火瓢过才能显现,还有一种更隐秘的就是用秘制的香料绘成你想表达的东西只要展开就会吸引周围的一些昆虫比如蚂蚁爬上去从而透漏出你表达的信息,古人有很多种这样的香料配方但都已失传,现今的人也再也不会用这种方法了。我很想知道这种香料会吸引什么昆虫过来。”
说着的时候如上次那般无数的萤火虫从周围的草丛间密密麻麻的飞了起来,犹如繁星一般在我们周围飘飘荡荡然后向展开的丝绸飞去,很快一幅闪烁着荧光的地图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尽管不是第一次见,但我仍然感到惊叹不已,而徐苗苗和项龙早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了。
徐苗苗和项龙仔细研究着地图,边看边连声说着奇怪,第一座山和第二座山只见隔着一块湖泊,而过去的路是在湖底,然后就到了第二座山后面可是为什么却要绕过第三座山才进入第二座山上?第二座山和第三座山在山顶处被什么给链接了起来,可是半空中怎么可能生出路来,而且还这么长?
地图显现的方式虽然高明但是绘制得却比较简陋所以两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徐苗苗把地图收在了自己身上说:“既然图上是这么画的那我们就安着这么走只要到了那里就完全明白了。”
项龙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说道:“图我们已经拿到了,这小子该怎么办?”
我心里一紧,听他的意思似乎准备打算卸磨杀驴,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底牌,杀我也易如反掌。
我正暗自着急的时候徐苗苗却不慌不乱的说道:“先留着他,虽然这张图十有八九不会有假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兰总他们到了湖泊之后肯定不知道该如何过去,我们就在湖边和他们集合,到时候再做决定。”
项龙没有说话看来也是默认了这个主意,我在心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徐苗苗这人虽然城府深不过她说会保住我倒也的确做到了,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不过我奇怪的是项龙这队人为何没有和兰石林的人在一起,他们和虎群缠斗了那么久兰石林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难道兰石林他们全葬身在那座树林里了?
我把我的疑问提了出来,没想到项龙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林子里的时候我们都听到后面枪声大起就知道出了问题,但兰总只是让我们赶紧走,我们出了树林后在外面一直等到了天黑他们的人都没有出现,无线电也没有任何反应正当我们准备进去找他们时兰总却通过无线电告诉我们让我们只管按着地图走,其他事一概不要管,并说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然后就再次没有了任何消息。不得已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刚翻过第一座山的时候就遇上了虎群,20人的队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兰总那边也一直没有再联系上。真不知道他们那队人遇到了什么事,这座山果然没说错实在是太凶险了。”
他说完之后徐苗苗却脸色凝然的突然说道:“后面见了兰总小心一点。”
项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于是我和徐苗苗把各自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但我隐瞒了阿杰和我在实验室发现的秘密。
徐苗苗和项龙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听项龙说:“看图上湖边离我们并不太远,我们赶紧动身吧,不然等那些老虎追上来就麻烦了,到了湖边再好好休整一下。”
徐苗苗看样子虽然很疲惫但也不得不同意了他的主意,我自然没话说。
于是我们又休息了十来分钟便开始动身了,刚才由于慌乱从石山北边跑了下来,而往湖边去的路却在西方所以只能从下面绕过去。我们尽量保持低调,谁知道现在那虎群在哪里,我只祈祷老虎别像眼镜蛇一样复仇心那么重,不然后面就没宁日了。
深夜的大山显得恐怖而又美丽,我和项龙走在前面,徐苗苗则紧跟其后,项龙关掉了强光手电而拿着一个小电筒。
夏天正是蚊虫动物最多的时候,山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猫头鹰或其他动物的声音,似乎热闹而又安静,周围黑影栋栋的山包大树如同鬼魅般徘徊在那里加上老虎的威胁,我们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走在这样的路上,小时候听过的各种鬼怪故事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让我总是冒着冷汗,无形的压抑使我们也不愿说话,仿佛被堵住一般。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都已经大汗淋漓,项龙喘了口气说:“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用刀把周围的树枝杂草给砍掉划了一个休息的地方。然后给我们分了一点压缩饼干和一壶水。
吃着的时候项龙却叹了口气说:“如果兰总的人全都遇难了,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么?”
没想到徐苗苗突然站起身激烈的反驳道:“当然要去,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往前走,就算死在里面我也不会停下来。”
我和项龙都没想到徐苗苗会这样说,这个女人似乎比兰石林还要坚决,徐苗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的平静了下来,我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阿杰说过起生鞭,难道这座山里真有这个东西?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的不顾一切替上面拿这个东西?这个时候甚至让我感觉徐苗苗与上面的关系比兰石林还要深。
起初项龙希望去寻找兰石林他们,他的想法是这次活动兰石林领头的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到,但徐苗苗则坚决反对,她说:“兰石林也是上面派来负责这件事的,上面的意思是不管遇到任何情况上面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项龙你应该知道上面的规矩,而且临走之时你忘了上面怎么对你说的吗?”
这段话说完项龙立即就沉默了,我在旁边一直听着他们说话,心想看来这上面内部同样也是明争暗斗错综复杂。
不过他们敢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就肯定不会透露关于上面和这次活动的一丝重要的信息,所以我也没有细想他们刚才所说的。
徐苗苗见我们都不说话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了,那我们就出发吧,尽量在三个小时之内赶到湖边然后休整一下。”
项龙尽管显得不甘心也不得不起身再次拿起刀押着我走在前面开路。
而徐苗苗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在研究那份地图,似乎她根本就不属于这支队伍,兰石林能领导这次活动在上面这个组织里面的地位看来并不低,从之前所建徐苗苗应该是他的下级,可她为何却对她上司的生死漠不关心?这让我实在想不通,难道在上面,徐苗苗所处的并不是我们见到的这个地位?
我们到达湖边已经是后半夜了,牛头山里面的这片湖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湖的另一边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第二座山的山脚,不过面对我们的却是一片悬崖,难怪到了这个地方从上面走的话根本不能再往前了。
但是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湖边林立着无数的帐篷,刚看到的时候项龙喜道:“肯定是兰总他们的人。”
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这帐篷区看不到一丝灯火和人的踪影,就像一座空城般伫立在我们面前,我们三人立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如我们所见的那样里面没有一个人,全是些空帐篷,有很多都已经塌了。
而且从表面来看这些帐篷的很多年份都不是一样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帐篷不管是哪个年份的放在这里最晚的至少也有十年了。
项龙感到大失所望,说:“兰总他们的人看来还没有到达这里。”
我们在帐篷区里面仔细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这些帐篷的来历的线索,越到后面我们的脸色越凝重。
因为这些帐篷里面都留着装备,有些则显得混乱不堪,说明当年搭帐篷的这些人在这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急以至于连装备都几乎全扔在了这里而来不及带走。
项龙在地上更是发现了许多的子弹壳,从弹壳的数量和种类年代来看当年这里至少发生过好几次较大的战斗。
当徐苗苗查完了这些帐篷之后忧心忡忡的对我们说:“这里面大部分的帐篷都是我们上面的,但有一些,说着给我们指了指右边靠边的十来张说,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人。”
徐苗苗的话让我想到我在那个军事实验基地看到的那个笔记本,那里面说从1968年开始上面就已经进了山并发现了这个基地,而1978年到1993年这十几年间上面派遣过好几支队伍进入了牛头山里面,从现场的帐篷数量来看那几支队伍应该都到达了这个湖边,笔记本上还写道1978开始还有另一个叫静园的组织的人也在寻找那起生鞭,看来那些帐篷应该是那个组织的人所留下的。
根据规模这个静园组织应该就进入过一次我想这个组织比上面小很多但是那个笔记本上记载的静园比上面更神秘想来也不是好惹的主。
不过此时最让我们担忧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离开的这么慌乱如同逃命一般。本想到了湖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现在看来这儿也并不安全甚至更危险。
徐苗苗则在那另一个组织的帐篷里面专心致志的翻找,估计是想寻找到一点关于这个组织的线索,我也打算过去找一下但项龙却说我们两就呆在这,我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找到什么东西肯定不会让我这个外人看到。
过了一会徐苗苗走了过来看她兴奋的样子看来一定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虽然充满好奇不过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拿给我看,我嘲讽的说道:“看来徐大小姐这趟收获颇丰啊。”
徐苗苗听了并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回答说:“那是当然,只是上面有规定不然我一定非常乐意跟你分享我发现的东西。”
“得了吧,我对你们的上面还是那另一个什么组织没有丝毫兴趣,我现在关心的是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这里大部分的帐篷不是上面派的人过来搭的么,他们应该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吧,不然在这湖边贸然待下去不是找死吗?”
“还有一个问题地图上透露的信息是我们必须从湖下面穿过去,你们上面真是明察秋毫提前准备了潜水装备但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只有一套。”我没好气的把这些问题给抛了出去。
心想你们上面不是牛逼吗,有本事就空运几套潜水装备过来啊,现在这种情况即使你对前面的路一清二楚但没有潜水的东西一切都是白搭。
徐苗苗听完我的话后喜悦的面孔立刻就暗了下来,看来对于此时的状况她也没有底。
“以前上面是派遣过好几支队伍,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那几支人马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所以我们对湖边发生了什么同样一无所知,然而现在以这些帐篷的情况来看他们可能并不是慌乱的逃走了更大可能则是他们全都死在了这里,至于你所说的潜水装备问题我想我们可以先略过,今晚我们就呆在这儿,明天好好查看一遍再来讨论这些问题。”
说完就自顾自地走进了一栋保存完好的帐篷里面,在拉上帐篷拉链的时候又说:“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你们是男人应该尽到保护女人的责任所以轮流值班的事你们就自己安排了。”
我对已经躺在帐篷里睡觉的徐苗苗只能无力苦笑了,项龙到没有意见带着我一起捡了一些枯树枝在徐苗苗的帐篷旁生起了火然后对我说:“你去休息吧,我来值班。”
我知道他是怕我值班的时候溜走或者对已经睡着的他们突然下手。不过我则想到了一件事现在正是好时机,但怕徐苗苗刚睡没有睡着所以准备先随便聊点其他的事情。
于是我说:“不能休息的时候累得要死,能休息的时候却睡不着了,再说湖边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就算睡也睡不踏实。”
项龙对我的话很同意接道:“可不是吗,一般人不敢干甚至不敢想的事我都干过,现在就算是有一支军队站在我面前我可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但现在这种情况可真他妈的让人不舒服,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在跟什么东西斗,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什么手里,操。”
听了他的话我在心里冷笑,很多心理学家都说过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的东西,即使是像项龙这种亡命之徒也不例外,刚才和虎群斗的时候他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可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些跟他完全无关似的,但是在面对未知的东西的时候他也同样感到害怕了。没有一个人的意志是无懈可击的。
项龙接着说:“这他妈到底是一座什么鬼山,自从进来之后他奶奶的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我就操了。”
“宁愿趟过幽冥河,也绝不进入牛头山你以为这句话是白说的吗?”我回答道。
“你发没发现这湖边有点问题。”项龙突然抬起头定定的望着我森森的说道。
我一愣心想这山里面到处都是问题,湖边虽然渗人但到目前为止倒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他的话仍然让我冒了一阵冷汗禁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问题?”
项龙嘿嘿的阴笑两声,但脸色却显得极为难看,“你没发现这周围太静了吗?就感觉好像他妈在在一片墓地。”
他这一说我也感觉到了,现在正处于盛夏应该是所有生物最活跃的季节,刚才一路走来也时不时的总是听见各种动物发出的声音但到了湖边之后仿佛完全的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
我也忍不住不安起来,项龙则一直全神戒备,隔一会就打开强光手电往四周查看一番,好在还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可越这样我们心里反而越没底。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在这异常寂静的地方说话反而显得突兀,就这样呆了一个多小时左右,项龙没有催我去休息,我想他也肯定希望在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坐在这儿陪着他让他至少觉得这里还有活着的人。
我估摸着徐苗苗已经睡着了尽管我也困得要死但我必须把事情确认一下,于是我对一直愣愣的看着火光的项龙问道:“你认识阿杰吗?”
在树枝被火烧得劈啪作响的声音里项龙回答道:“他是我们上面现在那么火的人我当然知道,听说也是你们小镇的人,怎么?突然问他干嘛?”
由于角度的原因项龙的脸一半暴露在火光中一半则陷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我就想问问你对他了不了解?知道他是怎么进入上面的吗?”我刚说完项龙却突然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别再说话然后轻声对我说:“有动静。”
说完迅速的弄熄了火堆然后躲在了一顶帐篷后面,我也紧跟其后问:“什么情况?”
“你听,湖边好像有东西。”我心里一震立即打消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此时弄清楚处境保命要紧,我仔细听着,果然,一阵难以表述如同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轻轻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
如果不用心聆听是很难发现的,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显得异常诡异,仿佛一个孤苦的鬼魂在四周飘荡,整个湖边也迅速的变得鬼气森然,我只感觉全身都颤抖起来。
项龙从帐篷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四处张望忽然说:“在那!”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离湖边不远处清冷的月光下,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在朝我们刚才燃火堆的地方而来,它像蛇一样在地上迅速的蠕动着而身体却又仿佛一个披着大衣的人,等他离我们较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团黑色东西全是一米长左右的黑毛,但他的脸我却一直看不到。
我们从帐篷后面一直看着他走到刚才我们呆的地方,这东西在那边连着转了好几圈似乎感到很疑惑,我和项龙一动不动祈祷着他赶快离开,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能尽量避开就避开。
这东西又转了两圈终于放弃了于是迅速的向湖边而去,我和项龙长长的吁了口气,没想到就在这时徐苗苗的帐篷里猛的传来一阵咳嗽声,正在迅速离去的那东西立马停了下来,然后掉转头闪电般的冲向徐苗苗睡觉的帐篷。
项龙骂了一声娘端起枪就冲了出去,对马上就要进入帐篷的怪物喊道:“喂,爷在这儿呢。”
并打开了强光手电,在刺人的光线中我也终于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样子,只感觉一阵阵的脊骨发凉,那怪物前身如同正在腐烂的蟾蜍一样,向外突出的大嘴占了脸部三分之二的面积,腹部布满了密密麻麻正在化脓的暗疮,由于没有四肢只能像蛇一样在地上扭动。
我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东西,那怪物望着项龙猛地张开嘴,一条长生般的白色的物体疾风似的的伸出来卷向项龙,犹如青蛙捕食一般,项龙惊呼一声迅速向旁边滚去,怪物一击不成收回嘴里的舌头立刻又向项龙卷去。
那东西的动作极快几秒钟不到就已经发动了两次攻击,使项龙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而这一次项龙也没时间避开,只觉眼前一晃项龙的手和身体就被死死地给缠住了,那怪物见得手立即把项龙给拉了过去。
我见情势危急,也从帐篷后面跑了出去,捡起了项龙掉落的枪,对准那怪物就是一阵子弹,那怪物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此时躲避不及所有子弹都正正的打在了它的身上。
它尖叫一声松开了舌头就往旁边跑去,可我岂能让它跑掉用强光手电照着它不停的开枪,这东西才扭动出几米远就在地上卷曲成了一团一动不动。
项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而怪物的舌头在他身上留下的黏液让他极度恶心,边脱下外套边骂道:“这都是些什么破逼玩意儿,把衣服脱掉后直直的朝我走来。”
我立刻把枪对准他,说:“把身上的武器全丢过来。”
项龙一愣然后冷笑道:“我劝你最好把枪放下。”
“少他妈废话,把武器都扔过来。”
项龙见压不住我只得把身上的武器带全解下来丢给了我,我把武器带套在身上,上面有几盒弹夹,一把五四式手枪和一把军刀,终于主动权又落在了我的身上不禁一阵喜悦,然后问道:“你的装备包呢,在哪?”
项龙不情愿的转过身狠狠的说道:“今天的事我早晚会要回来。”
说着对我指了指火堆旁边,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可那儿除了熄灭的火堆什么也没有了,我一愣立马想到了什么,暗道不好,他妈的把徐苗苗给忘了,项龙也意识到了此时的情况迅速的向徐苗苗刚睡觉的帐篷跑去。
但打开帐篷后里面哪还有人,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趁我们和那怪物搏斗的时候自己带上装备一个人跑了,项龙急说:“她肯定是往里面去了。”
说着我和他不约而同的往湖边望去,没想到刚看了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无数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怪物正从湖里冒出来,在幽冷的月光下湖里飘满了它们头发一般的黑毛,显露出一种格外的诡异和恐怖,我被吓得懵在了那里,一时间竟动也不动。
项龙对我吼道:“还他妈不快跑。”
说着就往后面的树林跑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在进入树林的时候我用手电回头照了照,就这么一会岸上已经爬满了这样的怪物而且正闪电般的朝我们追来,我立马进入了树林不要命的往前跑。
项龙奔跑的速度极快起初还能看到他在我前面跑着没过多久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人了,跑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我停了下来靠在旁边止不住的大口喘气,等稍微平静了一下后,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并没有发现有追上来的怪物,也不见项龙的身影。
现在该怎么办?一时间我却没了主意,徐苗苗把唯一的一个氧气管和潜水装备拿走了,即使能避开这些怪物也没有办法潜入湖底找到通往里面的路。
但是就这么回去我也极度的不甘心,而且往回走,不管是遇到几乎让我们全军覆没的老虎,还是背后一直没有现身的神秘的弄蛊之人,以及在树林里的黑线虫估计都很难活下去,再说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阿杰的事也还没有弄清楚,如今之计只能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后悄悄潜回湖边再像办法。
打定好主意之后我继续往前面走去,看能不能发现项龙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刚走了几步,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黑影把我扑倒在地,没等我反应过来手上的枪已经被他抢了过去,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项龙。
这家伙阴笑两声掐住我的喉咙轻蔑的说道:“小子,你他妈还嫩了点,跟老子斗纯粹是找死,我说过,刚才发生的事我一定会要回来,现在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
我心里一阵懊恼,没想到会被这么摆一道,只能叹息自己涉世不足,被那怪物一分心就完全忘记了项龙的威胁。项龙站起身用脚踩住我的胸口说道:“我最他妈讨厌别人跟我耍花样,本来已经没打算杀你,而现在我能确定你活不到明天早上,你觉得我把你绑着丢到那些怪物堆里会怎么样?”
我没想到项龙会来这么一招,一阵不可遏止的恐惧向我袭来,于是大声地吼道:“你他妈的龟孙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
我实在无法接受死在那么恶心的怪物手上,我宁愿用枪把自己脑袋给轰开花,项龙对我的害怕感到很满意,我想到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就只能看天命了,想到这我更加提高音量骂着项龙的祖宗十八辈。
项龙被我骂恼了火一脚踢在我的嘴上,我立马住了嘴把嘴里的血和踢落的牙齿吐出来,项龙又用脚踩住我的脑袋沉声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喊这么大声不就是想把那些杂碎给引过来么?你还是祈祷那些杂种杀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吧。”
害怕和悲凉此时侵扰着我,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死法我不禁想哭出来,项龙把我的外套脱下来撕成布条反绑住我的双手和双脚,然后把我扛在肩上就往湖边而去,刚走了几分钟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并伴着如同婴儿的哭声在我们前面十来米远响起。
项龙得意的笑道:“看来还不用走到湖边它们就来了。”
说着把我扔到了地上喊了声就往旁边跑了,刚落地我就疯狂地朝一边蠕动,那声音正快速的向我移动过来,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越急反而越不知道该怎么逃,只是不停地在那歇斯底里的挣扎。
由于草丛的遮挡我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声音已经到了我的耳边,看来今天非得葬身于此了,想到这我闭上了眼睛,窒息的恐惧让我无法呼吸,最后我只希望这怪物能下手麻利点。
我躺在那已经感觉到怪物来到了我的身边,在这个时候脑中成了一片空白,我死死的咬着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尿了裤子,但是梭梭的声音和那类似婴儿的哭声却戛然而止,仿佛被切断了一般。
难道这怪物到最后还要耍我一番不成,大滴大滴的冷汗从我脸上滑落下去,一边害怕死亡一边却又期待着,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难道那怪物已经离去了?
但没有理由啊,想到这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刚打开一丝缝隙一张巨大无比的怪脸出现在我眼里,两颗硕大的瞪圆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我,那向外凸出的如同青蛙一样的大嘴几乎已经碰到了我鼻尖。
我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尖叫起来,在这阵尖叫声中怪物也张开了血盆大口迅速地咬住了我的脑袋,我的整个头都被它咬进了嘴里,怪物蠕动的肉壁和黏液口水使我无法呼吸,我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没有牙齿而是像蛇一样把人给蠕动进胃里消化。
我只感觉它的里面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它的肚子里送,我发狂的挣扎着却起不到一点效果,正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那股吸力却突然消失了,包裹着我的肉壁也慢慢地停止了蠕动。
很快我的脑袋就从它的嘴里被拔了出来,刚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我就大口的呼吸着,由于浓重的黏液涂满了我的脑袋我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只感受到有人正在帮我解开手上的布条。
等一解开我就迅速的把挡住眼睛的黏液给抹掉了,这时也终于看到了救我的人,但刚一看到我就愣住了,这人居然是浩子。
这小子见我没事裂开嘴笑嘻嘻的说道:“哟,才一会不见,你这龟孙怎么和这种东西搞上了。我来的时候见你们正打的火热都不忍心打断你们。“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浩子,禁不住发出内心的喜悦,不过刚才发生的事还让我惊魂未定一时间脑中仍然浑浑噩噩。
浩子见我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赶紧帮我解开了脚上的绳子然后脱下外套帮我把脑袋上的口水黏液给擦了干净,我看了看脚下的怪物尸体,不禁一阵恶心,我问浩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浩子说道:“我他妈也奇怪,我们从那个洞口进去后不是看到了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吗?然后我们就一直往里走,那里面是一条走道,但是走了很久都走不完,我记得当时你走在我后面可是走着走着你却突然不见了,当时可把我急坏了。”
“于是我又往回走找你可还没走几分钟就感觉头晕晕的只想睡觉,到后面甚至连一步都迈不动,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还呆在洞口,我以为我是做梦但是你却没在我旁边,而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洞已经塌了。”
“说实话当时我都不知道我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在经历这件事。没办法我只能从那个洞出来四处去找你,从你发现我的地方那周围的一片我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后来我想到了你奶奶给你的那张地图我猜如果你还活着你肯定会继续往里走因此我就按着地图上的线路走着。”
“走了几天后在晚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枪声和老虎的声音,等我赶过去那石头山上到处是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尸体,当时他妈的可把老子给吓坏了,以为你这龟孙也在那里面好在没有发现你。”
“于是我继续往里走刚到了这儿就听到了尖叫声我跑过来没想到居然是你,操,你这小子命还真他妈大。”
说完走到旁边从一个草丛里提了两个装备包出来,说:“在那个石山上我拿了两个过来我想如果后面遇到你肯定能用上,万无一失嘛。”
浩子的出现完全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看来自己命还真他妈挺硬的,进山之后好几次遇险都有人相救。看到浩子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问道:“对了,浩子,你还记得阿杰吗?”
“废话,老子当然记得。怎么突然问起他?”我刚提到阿杰,浩子的脸色就变了变,我知道自从见到阿杰成为了上面的人的时候,浩子对他就一直有一种恼怒。
见到浩子怎么问,于是我把我在基地里面的经历全部说了一遍。浩子听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道:“这么说阿杰死在那个基地里面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仍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浩子听完之后又沉默了下来,我见浩子面色古怪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浩子这才抬起头望着我,眼神中更是复杂异常,然后像鼓足勇气般说道:“阿杰已经死了。”
“老子当然知道。”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阿杰在进山之前就已经死了。”
说实话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现在轮到我彻底的愣在了那里,这小子不知撞了什么邪,会说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