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去世,被大师说成了邪煞冲体

  老烟鬼说,养小鬼实则是跟鬼魂做交易,天底下可没有白占得便宜,鬼也不是先天性的痴呆症患者,你想叫它们给你干活,必须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首先,养小鬼需要用自己的鲜血喂养,从而建立两者的联系,小鬼可以帮你升官,发财,甚至害人。但是每做完一件事,它的胃口就会增加一倍,你总是得流血,并且体内开始淤积煞气。如果这个小鬼被人弄死了,那养小鬼的这个人,势必会遭到反噬。
  所谓的反噬可不是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而是体内淤积的煞气就会爆发,这种邪煞很不好控制,就是高明的阴阳风水师都没有办法。
  黄天贵养的小鬼被我灭掉了,那么他现在肯定被煞气折磨的死去活来,寿命也会大幅度缩减,三年之内的血光之灾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好吧,既然一个人已经被判定为死刑,那就没必要跟他深究什么了。我怀着幸灾乐祸,喜大普奔的心情吃了晚饭,在我爸加班做活的时候,继续背诵四御仙书遣兵篇。
  今天我用里面记载的驱魔八卦阵灭了小鬼,取得了我未来岳父的信任与感激,无形中就给我打了一支兴奋剂,叫我更加卖劲儿的参悟起来。
  周一的早晨,完成了各种修炼后,我骑着大二八上学,走在林间小路,迎着春风,呼吸着麦芽破土的芬芳,整个人都十分清爽。
  从李庄去县城的路并不好走,竟是小路,下雨天都是泥泞的坑洼,并且两侧都是大面积的农田,荒无人烟的,到了晚上,几乎都没人敢在这里出现,没办法,瘆的慌!
  就在这时,我发现有十几个人突然从前面的树林里窜了出来,我也没多想,以为是下地干活的村民。但是到了跟前儿我的心脏一突,因为我看到在树林子里有十几辆崭新的摩托车,这玩意儿可是稀罕货,我们村就村长赵玉良有一辆,并且在林子的深处,停着一辆豪华的桑塔纳两千。
  我操,这不是那辆车么。
  我终于看清了前面十几个人的模样,清一色的混子,不过都是人高马大,裸露的胳膊上,脖子上,都有纹身,耳朵打满了耳钉,裤子破破烂烂,典型的黑社会造型。
  在人群之后,我看到了黄毛,还有那对双胞胎,以及一个身材敦实的黑大汉,四个人中间夹着一个大光头。
  这个大光头是个大胖子,目测在二百五十斤往上,穿的很讲究,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总共十个手指头,就带了八个金戒指,手指间夹着一个特大号的雪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就跟一个企鹅差不多。不过细观察,此人的面色煞白,印堂发青,两个大眼袋黑黢黢,就跟大熊猫一样。
  我天,我一下捏住了闸线,大二八的后轱辘噌的一下,把土路磨出了一道沟,我停了下来,心里惊讶着,黄毛,双胞胎,黑大汉都是黄老板的手下,怎么今天聚集了这么多人堵住了我的去路?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鬼的事情?不,不可能,小鬼被我打的魂飞魄散,根本不肯能通风报信,那么只能是虏劫武静芳的事情了。
  那一天我一脚踹翻了黄毛,这厮在地上打滚儿,肯定把我认出来了。今天堵住了我的去路,肯定是蓄谋已久的报复。并且这些人手也够多,我顿时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几乎是刚要掉头往回跑,人家十几个混子就把我给围上了,大声骂道:
  “特马小兔崽子,看你今天往哪儿跑!”
  “三番几次的跟我们作对,今天就废了你。”
  “荒郊野地,弄死了直接埋土里,就是天王老子也察觉不了。”
  这些混子凶神恶煞,瞪着眼,咧着嘴,恨不得把我生撕活剥了。
  我调节着自身呼吸,快速的冷静下来,反正今天也跑不了了,就看看对方到底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把大二八支起来,垂着双手一句话不说,但是暗地里却开启了观气术,四面八方的气息流动尽在我的感应之中,无论哪里出现波动我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黄毛四人簇拥着大胖子来到近前,围拢的混子自动分出了一条路。
  “我草你妈的,你很屌啊,打了我两次,我特么今天一定亲手灭了你!”黄毛一见我就大声骂道,一脚就踹了过来。
  仗着人多,这个杂碎胆气也壮了,这一脚呼呼挂风,恨不得把我一条腿给踹断,可小爷是谁,特马的先后揍了你两次,今天也吃不了亏。
  我嘿的一声,不退反进,躲避这一脚的时候,势大力沉的拳头就砸在了黄毛的膝盖上,这家伙‘哎呦’一嗓子就冲一边倒了过去,我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一手抓住他的肩头给拽了回来,身子半蹲,用手肘狠狠的磕在了他的肋骨上。
  咔嚓一声,肋骨不知断了几根,黄毛杀猪般的嚎叫,缓缓倒在了地上。
  被簇拥的大胖子眼睛一瞪,一股杀气就拔地而起,他大吼:“小崽子够狠,给我做了他!”
  没有任何花哨的对话,见面就是厮杀,毕竟人家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个死胖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老板了!
  “找死!”
  “草泥马!”
  “给我死吧!”
  周围的一帮混子呼啦一下就围拢过来,从腰上一抹,全都拔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作势就要冲我刺来,在观气术的帮助下,我感觉四面八方的气息骤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平缓的轨迹被切断,我知道那是有匕首交替刺来的原因。
  在面对这样的生死战斗时,我的内心冷静的好似一块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竟然连一丝恐惧都没有。
  或许我明白,在这个当口,只要有一瞬间的胆怯,愣神,就可能被匕首刺成马蜂窝。
  这些年我面对了很多恐怖的画面,心智比一般人要坚定的多,所以我没有崩溃,反而在格外冷静的应对。
  这是一个包围圈,打开了一角就能出去,而眼前的黄老板是这帮混子的头领,擒贼先擒王,就拿他下手吧。
  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你,但是你却偏偏送上门,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死吧!
  我大吼一声,将体内的气息灌注双腿,一脚把地上躺着的黄毛给踢飞了,前方好几把匕首噗嗤噗嗤刺在了黄毛的身体上,他惨嚎一声,直接没了动静,而后轰隆一下压倒了五个混子。
  双胞胎和黑大汉惊呼一声,护着黄老板就向后倒退,这个时候的我早就冲了出去,不然的话,后面的匕首可就扎上我屁股了。
  包围圈已经打开,我脚下就跟踩着风一样,一纵就是三五米,凶悍的好似下山猛虎。
  双胞胎和黑大汉早就领教过我的厉害,我又当着他们的面废了黄毛,他们就更怕我了,但是黄老板在身后,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跟我战斗。
  我没学过武术的套路,全凭着体内一口气见招拆招,虽然三个人同时冲我发动了攻击,但我依旧没有惧怕。气息凝聚双拳,硬的就跟铁块一样,跟黑大汉对拳,对方的拳头炸裂,缩着一只胳膊就惨叫了起来。
  双胞胎对我左右迂回,手中的匕首唰唰点点,在我两侧瞎咋呼,他们二人有两下子,应该练过,但是害怕我点他们的笑穴,所以出招总是畏畏缩缩不敢玩儿狠的。
  这时候,后面的十来个混子冲我背后下手,空气都被匕首撕裂了,双胞胎总算找准了机会,大吼一声就窜了过来。
  前面的黄老板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认为我会死。
  但是小爷什么阵仗没见过,这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我嘿的一声,矮下了身子,一个扫堂腿就跟收割机一样,碾压在这些敌人的脚踝上。
  就听咔嚓几声,一轮下来,躺下一大片,全都蜷着腿叫唤,我心里讲话,小爷体内气息磅礴,灌注在腿上,比生铁还硬三分,你们这是自己找死啊。
  可是没等我继续高兴,就发现黄老板那死胖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我操!怎么是个人都有枪啊?!
  这玩意儿太可怕了,光是对准了我,就叫我浑身冰凉,汗毛都炸起来了。
  “你特么很能打,但是你今天必须死!”说着就扣动了扳机。
  我特么根本没时间躲闪,就听‘嘭’的一声,我直接瘫在了地上,感觉胸口都喘不上气了,特码的,小爷难道要死在这儿,死在一个死胖子的手里?不,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没孝顺我爸和老烟鬼呢,我还没考上市里的一中呢,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怎么能随便死去。
  但是紧接着,我就感觉胸口顺溜了很多,细感受,发现浑身哪儿都不疼,我面色煞白的到处摸,根本没有弹孔,我操,没打中吗?!
  我一抬头,发现黄胖子正攥着右手惨叫,右手的掌心插着一枚锋利的铜钱。那柄手枪掉在了地上。
  刚才那一枪个打偏了!
  我的两条腿立刻回血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就看到一条黑色身影从旁边的树林子里走出来,走的极快,脚尖一点地就能出去五六米,再眨眼,这身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一股香风袭来,我天,对面竟站着一个貌若天仙的女人。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你们还要不要脸啊?!”
  女人冲我吟吟一笑:“小兄弟的内家气功很厉害,但你记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再硬的骨头也抗不过子弹的!”
  我从没见过这么英姿飒爽的女人,她身穿一袭皮衣,长发披肩,五官秀丽温婉,但细观察,她眼角眉梢带着千层的杀气,人前人后那是百步的威风!
  太特么有气质了,我瞬间被震撼到死。
  同时,她的实力毋庸置疑,要不是铜钱精准的插入了黄天贵的掌心,那一枪就能打爆我的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老烟鬼说过,受人点水恩,应当涌泉报。我心中火热,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总感觉这个女人大有来头,绝非等闲之辈。并不是谁都能用铜钱当飞镖使唤的,哪怕是老烟鬼都不见得有这个能耐。
  皮衣女人见我愣住了,摇头一笑:“果真还是个孩子,不过年纪轻轻却一身的本事,小子,你哪儿的人,多大了?”
  我咬了咬舌头,叫自己镇定下来,一抱拳说道:“我…我是李庄的,今年十五了,在上初二。刚才多谢姐姐出手相助,不然我今天非得交代在这儿。”
  这时候黄天贵还在哀嚎,大骂:“草泥马,哪儿来的臭娘们儿,敢攻击老子,我特么废了你!”
  说着就挪动肥大的身躯,冲皮衣女人冲来,我一闭眼,心里讲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果不其然,就见皮衣女人面色一沉,拧身飞出了一脚,正好踢在了黄天贵下巴上,咔嚓一声,下巴就脱臼了,一口鲜血喷出,好几颗大牙光荣下岗。
  黄天贵庞大的身躯都离了地,被摔的七荤八素,躺在地上直哼哼,再也不嚣张了。那些被我击伤的混子一个个哭爹喊娘的不敢动弹,全都被皮衣女子给震住了。
  我心里讲话,这女人好强悍的手段,简直是高手中的战斗机啊。
  “一帮不知死的鬼!”皮衣女子迈着方步走到了黄天贵近前,用坚硬的皮鞋踩着他的大脸。
  黄天贵一边吐血,一边惨叫:“你特马的到底是谁,敢动我黄天贵,是不是不想活了。杨峰,杨震,你们俩还在等什么,给我上!”
  那对双胞胎浑身一震,几乎刚走了一步,就被皮衣女子的眼神吓住了,两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眼角都在哆嗦,他们明白对方的厉害之处,恐怕一交手就得吃亏。
  这时候皮衣女子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黄天贵,一字一顿说道:“原来你就是黄天贵,我找的就是你。没想到我们竟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说着抬起了脚,冲双胞胎喝道:“扶他起来吧,真是晦气!”
  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是熟人,我顿时拿不定注意了,偷眼观察四周,看清形势,省的一会儿出现变故无法逃跑。
  这女人太可怕,要真是站在了黄天贵那一边,三个我也不是对手。
  所以我必须找好退路。
  情况发生了逆转,不光我惊讶,双胞胎和黄天贵,以及一帮混子都瞪大了眼睛。
  双胞胎把黄天贵搀扶起来,黄天贵疼的直哆嗦,满嘴都是鲜血,他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剜着皮衣女人:“你找我?你倒是是什么来路,如果不给我一个理由,你肯定会死的很惨!”
  都被揍成这个熊样子了,还口出狂言,不知道是被打傻了,还是真的有所依仗。
  就听皮衣女人说:“红花双棍惹人愁,青刚八德镇山流!”
  黄天贵不听则以,一听之下,刚才的狂妄和嚣张尽数消散,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惊骇欲死的看着皮衣女人:“你…你是?!”
  我心脏一抽,因为我这句话我也听老烟鬼说过,但具体的就是想不起来,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皮衣女子冷笑道:“镇山于我,有个贼黑子抢了山主金光,花冠特命我外在游查,这里是你的地盘儿,所以我来找你!”
  我眼神一跳,无比的惊讶,因为这女人说的是江湖切口,想当初我跟老烟鬼面对狼爷四个盗墓贼的时候,也是用切口交流了一下子。后来我缠着老烟鬼较我这些江湖黑话,其中就有皮衣女人所讲的这些。
  她的意思是,我的职务是镇山,有个叛徒抢了老大的宝贝,花冠命令我出来查探,找到这个叛徒。
  当我解读出这句话的意思后,我的小心脏又是一震,终于明白‘红花双棍惹人愁,青刚八德镇山流!’的意思了。
  这皮衣女人原来是洪门中的高手!
  因为只有洪门中人才会这样自报家门,而镇山和华冠都是洪门中的职位,华冠是专门调查奸细叛徒的,镇山用来辅佐华冠,偌大的洪门,等级森严,帮会成员众多,本以为这个组织已经消失匿迹了,没想到还活跃在这片土地上。
  要说洪门的历史,十分久远,属于清代的秘密组织,源于‘汉留’五房之二房‘金兰郡’‘三合会’‘洪顺堂’‘洪军’;1663年至1680年由陈近南主管,对外称天地会,以策动反清活动,引起朝廷的注意,后来演变成名称不一的多个地下社会或会党,并随着华侨移民南洋而传播到东南亚,为近代革命有着很突出的贡献。
  我对洪门的了解十分有限,但却明白,这个组织十分了得,根本不是一个黄天贵可以抗衡的。
  同样是社团,把洪门比作一只大船,而黄天贵充其量就是一片树叶。
  所以黄天贵会这么震撼,在他们这些职业流氓的心目中,洪门的地位无上高远,神圣不可侵犯。
  “没…没想到是洪门的高手,我黄天贵失敬了,希望阁下别跟我一般见识。您放心,我们肯定会留意那个偷了宝贝的叛徒的!”黄天贵抹了抹下巴上的鲜血,掐媚的笑着,翻脸比翻书还快。
  皮衣女子冷冷笑道:“既然碰到了,我就提点一下,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黄天贵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扭头看了我一眼,就跟狼一样。
  “阁下,不知道那叛徒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我了解清楚了,才好帮洪门办事。”黄天贵低三下四的说。
  皮衣女人见他这么恭敬,脸色好转了不少,凑过去咬了咬耳朵,黄天贵不住的点头,最后哎呦一声,掌心就窜出一道血箭,原来皮衣女子把那枚插在他掌心的铜钱拔了出来。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小兄弟,你的内家气功很厉害,年纪轻轻手段不弱,我的事情解决完了,马上就得走,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内家气功?呵呵,小爷这是观气术,可不是什么气功。
  不过我同样恭敬的说:“在下陈西凉,不知姐姐姓字名谁,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来日必有所报!”
  这话说的真社会,就跟一个混迹江湖很久的老油条一样。
  皮衣女子眼睛一亮,点点头:“果真有点意思,我叫水闻一,叫我水姐就好。咱们来日方长,有缘再见吧。”
  江湖儿女何等飒爽,说完扭头就走,路过黄天贵的时候,无比阴冷的说道:“这小兄弟是我朋友,你若是再对他不利,小心我取了你的脑袋!”
  黄天贵浑身一哆嗦,差点儿吓尿了裤子,赶紧说不敢。
  一阵香风远去,水闻一脚尖点地,三闪几闪就消失在了小路上,速度快的匪夷所思。
  我心里讲话,这就是洪门镇山的实力么?恐怕老烟鬼来了,也不能占多大便宜。
  黄天贵一众人,用狠毒的眼神看着我,但是谁都不敢动手,他们可不敢得罪洪门,当然了,小爷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再闹一次,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子,算你走运,今后要是再坏我的好事,我特么一定剁了你。滚吧!”
  我操!水姐刚走你就牛逼上了?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我骂了一声,纵身冲驰,一脚把黄天贵踹翻在地,一只脚捻着他的大胖脸,一字一顿道:“水姐能办你,我也能办你。黄胖子,我明确的告诉你,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做丧良心的事儿,我特么一定活剥了你!”
  双胞胎,黑大汉,以及一帮混子喝骂着就围拢过来。
  我环顾四周,大喝一声:“我特么看谁敢动?!”
  没人敢动,全都瞪着我,我的实力已经深入人心了,不想活的完全可以放马过来。黄天贵被我踩的哇哇暴叫:“陈西凉,你有种!”
  我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眼眶顿时裂开了,对待这种人决不能心慈手软,别忘了他曾经拿着手枪想杀我!
  “我给水姐一个面子,今天不弄死你。但你跟我老老实实的说,刚才水姐跟你说了些什么。把那个叛徒的资料给我说出来。”
  水闻一救了我的命,我自然要给她帮忙了,所以也想知道那个叛徒的事情。
  黄天贵已经扛不住了,呼哧带喘的说:“叛徒的名字叫张大江,三十三岁,是个壮汉,只有八根手指,绰号张八指,是洪门的核心弟子。上月初,洪门在河北境内举行堂口峰会,有一人贡献了一件冥器,名曰上清珠,是个无价之宝。洪门大佬十分高兴,叫张大江保管,谁知这小子竟然带着宝物跑了,现在全中国的洪门弟子都在追杀他。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赶紧把你的脚拿开,不然老子跟你拼命!”
  我抬起一脚踢向了他的肚子,嘭的一声,黄天贵蜷成了大虾米,胖脸埋进了胸膛,疼的都喘不上气了。
  我环顾四周,这些狗腿子浑身绷着劲,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了,但是他们始终不敢。
  “好,你说的我记下了。而这一脚,是替那对冤死的姐弟踢的,虽然我没能力送你去派出所伏法,但是你多行不义,三年之内必定死无全尸!”
  我看着黄天贵冷笑:“养的小鬼被灭了,浑身冲煞,这个滋味儿恐怕不好受吧!”
  我刚说完这句话,黄天贵猛地看向了我,惊骇欲死的说:“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我冷笑着点点头:“你机关算尽,养鬼害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吧?黄胖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咱们之间的梁子也解不开,不过我很愿意看着你被煞气一点一点的折磨死。”
  黄天贵在地上挣扎,半天爬不起来,大骂:“陈西凉,你敢灭我的小鬼,找死。给我干掉他!”
  我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跃跃欲试,但又十分忌惮的混子们,幽幽的说道:“你们可能知道黄胖子的底细,但恐怕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厉害。他能养小鬼,而我却能灭鬼。我的手段一出,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警察都查不出线索。不想死的就赶紧滚,我跟黄胖子还有话讲!”
  黄天贵会道术,又有一定的势力,所以我必须要把他调查清楚,不然的话,哪天阴我一下,我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个家伙卑鄙无耻,什么都干的出来。我不得不防啊。
  “我看谁敢离开,谁离开我就搞死谁!”黄胖子捂着肚子大声叫嚷。
  我缓缓的从裤兜里拿出了两个香囊,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不想走的,我就叫这两个朋友送你们一程!”
  “妈呀,那两个香囊里有鬼。”
  “快跑,我还不想被鬼掐死。”
  “上次就是这两个香囊,太可怕了,这小子会妖法!”
  有一些混子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也明白我的手段,所以在我拿出香囊的一瞬间,他们就吓的脸色煞白,恐惧的情绪传染的特别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这帮混子全都怂了,抬起躺在地上的伤员,撒丫子就跑进了树林,摩托车声轰鸣巨响,一个比一个窜的快。
  黄胖子终于站了起来,跳着脚大骂:“草泥马,都给老子等着!”
  他也想跑,但是被我一把给拽了回来,冷冷问道:“话还没说清楚,你还想往哪儿跑?!”
  黄胖子孤身一人,面对凶神恶煞的我,他已经崩溃了,大吼:“你到底要问什么?!”
  “我要问的很简单,你的道术是跟谁学的?你怎么会打生桩,怎么会养小鬼?!”我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柄手枪,入手沉重,冰凉坚硬,枪口一转,直接对准了黄天贵的脑门。
  “不说实话我就打死你。反正我还未成年,杀了人我也不会被判死刑!”我用枪管猛戳着他的脑门,大吼:“说,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爆了你的头!”
  我眼睛都红了,新仇旧恨,一并涌现了出来,黄天贵他该死,所以我凶狠的样子就跟真事儿一样,彻底把对方震慑住了。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怒,把枪先放下,这东西容易走火。”黄天贵被枪指着脑袋,顿时怂了。
  我心里讲话,要是这么起效,我早特么把手枪捡起来了。
  “少废话,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在我如此强逼下,黄天贵终于松了口,但是他所阐述的东西,却使我精神一震,感觉格外的新奇与惊悚。
  原来黄天贵年轻的时候竟是一名冀东背尸者。他老家在河北王庄一代,与山东交界,他父亲就是一个很有名气的背尸匠。
  很多人听说过湘西赶尸,但对于冀东背尸就不太了解了。当时听到黄天贵吐出这些话,我也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后来就做了解释。
  他说湘西赶尸,是用特殊的道术,咒语,驱赶尸体行动,这需要很高明的手段。然而背尸者,却是在活人即将咽气的时候,点中某个穴位,存住这口气,形成假死的状态,然后背着‘尸体’到达目的地,再解开穴道,叫活人咽下最后一口气,这才算彻底死亡。
  而目的地一般指的是自己的家乡,因为很多地方都讲究落叶归根,死也得死在这片熟悉的故土上。
  几十年前,中国军阀混战,紧接着就是抗日,后来国共对战,到处都是战争,到处都是死人,那时候黄天贵的父亲狠狠的发了一笔财,但是常年跟病重之人打交道,自身难免会沾染煞气,所以他四十多岁才有的黄天贵。没等传授这一身的本事,就被国民党处死了。
  黄天贵长大成人后,新中国已经成立,他偶然间发现了父亲的手抄本,也就是背尸的秘法。黄天贵如获至宝,每天都进行研究,倒也被他悟出了一些东西,建国初期,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客死异乡的比比皆是,所以黄天贵的生意也火了起来,短短几年间,就混成了暴发户。
  可后来,国家下达新政策,讲究新事新办,死者必须火化。这一下就把黄天贵逼上了绝路。没有尸体了,他还背个屁。不过万事开头难,党的政策并没有当下得到落实,还有大多数人不同意火葬,黄天贵就此嗅到了商机,他开始暗中掘坟盗墓,把墓中的尸体刨出来,卖给那些不愿意火化的人们,这些人就以假乱真,明面上火化了别人的尸体,拿到火化证明书给政府看,然后背地里再把自己的亲人土葬,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走了刨尸这条路,黄天贵的生意比之前还要红火,钱是越赚越多,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恶行终于败露了,政府机关准备严惩他,但黄天贵非常的狡猾,找到了一具跟自己很相像的尸体,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家的房子都点着了,最后尸体烧成了一具焦炭,政府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去,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
  金蝉脱壳之后,黄天贵就带着半生的积蓄逃到了我们家附近的县城,凭借一点微薄的道术结识了很多官场上的人物,最后集结混子成了地头蛇,再后来就开始搞房地产,风生水起日进斗金,谁能想到这个黑白通吃的大老板曾经干过那么多下三滥的事情?!
  说实话,我听完了他的讲述,我都感到恶心,我特么想吐。这世上怎么还这样的败类,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啊!!!
  “黄胖子你真特么叫我刮目相看啊!”我用手枪戳了戳他的大脑门。
  黄天贵吓的脸色煞白,冷汗唰唰的往下淌,用手护着脑门,讨好的干笑:“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谁还没有个污点呢。西凉兄弟,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从现在起,咱们的梁子就算一笔勾销吧,我老黄也算看出来了,你和你师傅都是有能耐的人,以后不如跟着我干,别的不敢保证,肯定叫你们吃香喝辣,钞票和娘们儿要多少有多少,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我呸!!!
  我一脚就把这货踹翻在地,冲着大屁股狠狠来了一下,声嘶力竭的就骂开了:“黄胖子,跟你说话就是侮辱我的人格,还特么叫我和我师傅跟你干?我们是阴阳风水师,我们是救人的,不是特马害人的。我告诉你黄胖子,要不是水姐叫你帮忙,我真想一枪崩了你!滚,给我特马滚,别叫我再看到你!!!”
  我卯足了力气又踹了三脚,黄胖子哎呦哎呦的惨叫,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树林子,发动了桑塔纳两千,就跟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我拿着沉甸甸的手枪,一个劲儿的喘息,感觉浑身都这么累,尤其是心里,那个纠结呦,怎么天底下还有这种人渣。
  说实话我真的想为民除害,一枪解决了他,但我杀了他就是违法,又没有证据揭露他的恶行,总不能把姐弟俩的鬼魂唤出来交给公安机关吧?老烟鬼说过,人鬼殊途,不能混淆在一起,所以这就造成了我们阴阳风水师的局限性,那种无处使劲儿的感觉都把自己憋屈死!
  可下一秒我就喊了一声我操,这都几点了,我上学可迟到了啊!
  不行,我得赶紧走,不然被训导主任薛林山抓住,轻则罚站,重则叫家长。我爸成天累死累活的干木匠活养着我,我可不能给他找麻烦。
  但是手里的手枪可怎么处理呢?难道丢掉?!
  不行,这是好东西,杀伤力很大,必要的时候能保命。可戴在身上就不太现实了。我寻思了一会儿,就决定先把它藏起来,等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使唤。
  年少轻狂的我,对手枪有着强烈的喜好,心里非但不害怕,竟还有丝丝的兴奋。我满世界找藏匿地点,最后寻摸上了一口大树。
  树上有一个很大的鸟窝,把枪放鸟窝里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吧。我灵巧的上了树,放好了枪,从下面看一点破绽都没有,随后才急头白脸的往学校赶。
  等到了学校,我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大门是关着的,传达室的老大爷在看报纸,只要我从这里经过,肯定会被发现的。
  这可咋办呢?再耽误一会儿可就下课了,我就更没法进去了。
  就在我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训导主任突然出现了,那个地中海,东部支援西部的发型叫我永生难忘,他一下就发现了我,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陈西凉,你在外面干啥呢?!”薛林山面色一变,穿过学校大门就来到了我的近前。
  我扶着车子,手心都出汗了,低着脑袋不言语。
  薛林山眯起了眼睛,沉声道:“不会是迟到了吧?!”
  我内心叹息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没办法,承认了吧。
  “薛主任,我家里有点事,所以就来晚了,我保证就这一次,再没有下次了。”我可怜兮兮的说着。
  我本以为他会网开一面,先不说前几天我见义勇为救了武静芳,就拿我现在的成绩来说,在全年纪都能排上名次的。
  我现在可是好学生,老师不都喜欢好学生么,所以我心里也这么想着,侥幸的要死要活!
  岂料薛林山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情,迟到就是不对的,跟我去办公室走一趟吧,我跟你谈谈!”
  完!
  这一说谈谈,保准没好事儿。我心里沉重的要死。先是被一群混蛋截在了半路,险些丧命。这刚来到学校又被这个秃驴刁难,我这命咋这么苦?!
  但我没想到的是,刚一步入训导主任办公室,薛林山的神态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西凉啊,你的表现是很突出的,偶尔迟到一次也不是不能原谅。”
  我立马兴奋的抬起了头。
  可他下一句话,就叫我的心脏一沉。
  “听说你懂风水是吧?正巧我这里遇到了点麻烦,不如我给你请个假,今天别上课了,跟我去我那儿看看风水吧。哎,流年不利啊!”
  我听完薛林山的这句话,心里拧巴的要死,这老东西先前还公事公办的样子,可这时候却一反常态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是找我看风水啊!
  这家伙虚伪的可以,就连求人办事也是不卑不亢的,看样子,我不答应他,他肯定抓着我迟到的事儿不放手。
  至于吗?!您老的心眼儿怎么跟蜂窝煤一样,把我吓的一身白毛汗,诅咒你头发掉光光。
  我心里有了气,很平静的说:“薛主任,我对风水并没有太过深入的研究,学校的里传闻太夸张,您可不能全信。至于您家宅的事儿,我真心爱莫能助啊。”
  我很无奈的低下了头,嘴唇抿的紧紧的。
  薛林山一瞪眼:“陈西凉,你在我这儿装什么糊涂,教英语的张老师和教数学的王老师,都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你曾经给他们看过风水,十分灵验。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要不是太过棘手我岂能跟你说这些。”
  他煞有其事的盯着我,说道:“跟你说实话吧,我身兼两职,在学校是训导主任,在外面还成立了一个农机化肥厂,是跟亲戚合资开的,但是……”
  我心里痒痒的慌,立马问道:“但是什么?!”
  “我要讲出来,还怎么体现你的本事?走吧,跟我去一趟,能看出毛病算你的本事,明年你可就要中考了,替我办成这件事,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薛林山抛出了重磅炸弹。
  嘿!还跟我卖关子,看来他那儿的事情的确不小,我之前搪塞他,并不是不想出手,毕竟咱是阴阳风水师,为人评断风水也是分内的事情,就是想刁难一下这厮,没想到还勾出一条大鱼。
  我要是帮他摆平了风水,考入重点高中的梦想就更进一步了。
  我总是这么功利,因为我要完成我的承诺,当然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帮助必定要付出回报,咱泄露的可是天机啊。
  我没二话了,直接答应了下来。
  薛林山这才露出了笑模样,拍了我一下:“贼小子,不见不兔子不撒鹰,许了你好处,你可活泛起来了。”
  我义正言辞的说:“评断风水为的就是给世人营造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并不是用来吹嘘的资本。我是您的学生,您有事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这跟好处不好处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我就感觉我的脑袋后面都冒出了一圈儿金光,高大的形象呦,简直成了巍峨的山峰,薛林山甚至都在仰望我,满怀欣赏的点了点头。
  他骑得是摩托,这东西又叫电驴子,跑的贼拉快,我爸老想买一辆,就是钱紧。我坐在后面,两侧的风呜呜吹着,整个人都跟飘在空中一样。
  大约行了二十分钟,来到了县城边缘一处工厂内,刺鼻的烟尘就跟大蘑菇一样飘向高空,发黑的污水顺着水管排入渠道,总之改革开放之后,经济提成的同时,生活环境也逐渐遭到了破坏。
  这事儿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只有在内心深深的谴责,可是当我看到工厂大门内的建设时,我心里啥想法都没有了,就一句话,这里面果真有些问题。
  只见正前方,矗立着一面影壁,瓷砖粘的嘎嘎新,上面有八个大字‘诚信为本,质量保证’。可是由于时间太久,有的瓷砖已经脱落,诚字只剩下了言字旁,而信字没有了单人旁,几乎变成了言言为本。
  在影壁前面,放着一个地磅,应该是用来称化肥用的。在地磅的旁边还有一个皮袋装车机,估计是为了方便装车后顺便车辆上磅称重。
  地磅和皮袋装车机都冲着大门,怎么看怎么像两条大舌头!
  我蹙起了眉头,很认真的说:“一口二舌,再加上影壁上的言言为本,看来厂子里的人每天都在言语上做工作啊,这是内讧不休,反目为仇的表现。厂子估计经营不下去了!”
  薛林山不听则以,一听之下,差点儿没蹦了高,激动道:“西凉你果真有两下子,说的一点都不错,现在厂子里成天内讧,买卖根本做不了了。”
  我一句话就把他给镇住了,他索性也没有了隐瞒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了底。
  这个化肥厂原本是他兴建的,前后投入了五十万人民币,后来遭遇了经济困难,薛林山的亲家主动融资,又投入了十万元,也占了一个股份。可是随后亲家就要求他把经营权交给大儿子,薛林山不干了,因为他两个儿子,把厂子交给大儿子,亲家公倒是满意了,那他家的老二可怎么办?
  就为了这件事,两家吵的不亦乐乎,直接影响了厂子的正常运转,如果再闹下去,真得关张大吉了!
  薛林山恳求我:“西凉,说什么你也得帮帮忙,这化肥厂可是我毕生的心血,不能为了这点纠纷就毁了。”
  我很纳闷儿他一个训导主任哪儿来的五十万开厂子,不过看他这可怜样,我也没办法拒绝。
  “把影壁上的瓷砖重新沾一下,请走地磅和皮袋装车机,另外带我去你的办公室看一下。”我交代完了,负着双手就往厂子里走。
  薛林山大喜,一个劲儿的点头:“照办,一定照办。西凉你可得好好看看,我那办公室在厂子的西边,你跟我走,跟我走。”
  他原先的架子可全没了,一副谨小慎微的表情,我心里发出了猥琐的笑声,但是路过某个厂房的时候我的身体猛然一僵。
  因为我看到一股浓重的煞气从厂房顶子上飘荡而出,竟然比大烟囱里的黑烟还醒目。
  我的天,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凶狠的煞气,难道这里面有厉鬼不成?!
  我的脸色当即凝重了,绷成了一张铁板,低沉道:“薛主任,你这厂房里是不是出现过什么事故?!”
  薛林山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眼神慌乱躲闪:“没…没有啊,现在厂子都快干不下去了,还能出什么事故。”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既然不说实话,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薛林山顿时急了,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西凉,西凉你停下,听我说。”
  我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他。这才明白,这个场子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薛林山无可奈何,叹息了一声:“厂子之所以无法运营下去,其实除了我和亲家的内讧外,还因为厂房里死了一个员工。最近有很多工人说,厂房闹鬼,所以很多人都不干了。这件事儿闹的很大,压都压不住!”
  我瞳孔一缩:“是意外吗?!”
  薛林山点了点头,开始全面的阐述:“事情是这样的,意外死亡的员工叫做周小花,三十多岁,和他老公离婚了,从南方搬到这里的县城,一个人带着俩孩子讨生活,日子过的比较艰难。厂子里知道她的情况,每月还多发二十块钱的伙食津贴。但是在两年前,她的一双儿女竟莫名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警察都无能为力了。周小花思念成疾,精神就有点儿不正常了,不是哭就是笑,这样的员工我们不敢要,但是没等辞退呢,她就意外的跌进了化肥池,当场被溺毙了。随后就传出了厂房闹鬼,都说周小花死的冤枉,鬼魂不散呐。这事儿搞的人心惶惶,谁都不敢来上班了。所以就……”
  周小花,俩孩子,失踪?!!!
  我操!
  难不成她就是那对姐弟的母亲?
  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呢,原来……原来已经意外身亡了。
  我感觉胸口特别堵,几乎都喘不上气了,两个孩子的的失踪,把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彻底击垮。
  周小花已经没了丈夫,随后又没了孩子,她的天都塌了,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这笔账却不会轻易的磨灭。
  黄天贵,我草你妈啊!!!
  我的眼睛红了,胸膛跟破风箱一样起伏着,我努力控制,但愤怒的情绪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充斥在了我的全身,我感觉我的鲜血都在燃烧,因为坏人还在逍遥法外,我知道他的恶行,却不能为死者报仇。
  这……这还算什么阴阳风水师?!
  “西凉,西凉你怎么了?”薛林山被我的样子给吓坏了,疾声道:“你放心,大白天的厂房挺平静,你不用害怕!”
  他以为我害怕周小花的鬼魂,其实我是在为周小花这个可怜的女人鸣不平!
  “薛主任,你马上给我准备香烛,纸钱,朱砂,毛笔,符纸。要快!”我终于平复了情绪,理智占领了上风。现在还不是较劲的时候,既然周小花的鬼魂释放出了这么强烈的煞气,她必定是一只厉鬼。
  为了防止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必须将其制服。
  人鬼殊途,我是阴阳风水师,我得保证一方平安!
  薛主任瞪大了眼睛:“西凉,你这是?!”
  我没好声气的说:“还愣着干什么,我要把周小花的鬼魂抓住,这里煞气太重,如果不抓紧时间,恐怕得出大问题,到时候可就不是厂子倒闭那么简单了。”
  “你会抓鬼?!”
  “我抓的不是鬼,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
  入夜的时候,化肥厂下班,薛主任锁好了厂子大门,跟我直奔厂房。他的双腿都在打哆嗦,但是他更不放心我一个人,我毕竟还是个学生,真要出了事情,他根本付不起责任。
  走进厂房,一股化学气味儿扑面而来,我掩住了口鼻,缓步前行,薛主任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
  就在此时,在窗户外猛地出现一声猫叫,凄惨尖锐,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心里暗叫不好:“这声该死的猫叫,很可能会激发厉鬼的凶性!”
  没等我眨眼,就听前方水波晃动,哗啦啦响,一颗狰狞的人头就从化肥池里升了上来!!!
  厂房很黑,但是我能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头的细微表情。
  脸皮都脱落了,应该是被化肥池里的化学药水烧掉的,血肉模糊一片,裸露这森白的面骨,五官七窍都是大窟窿,化学药水从窟窿中汩汩流出,她的身体还在上升,最后就站在了化肥池当中。
  薛林山大叫一声:“啊,鬼,鬼啊~!”
  他转头就往外跑,我心里也毛了,但是还保持着镇定,我来这里是制服厉鬼的,不能跟个耗子似的掉头就跑。
  我壮着胆子大吼:“周小花,我知道你找不到子女,怨念太深,不愿意离开,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你的……”
  刚说到这里,就见周小花惨笑一声,直接从化肥池中飞了出来,脸上邪恶血肉不断蠕动,就跟一朵即将盛开的鲜花一样,冲我就扑了过来。
  我操你倒是叫我把话说完啊!
  我伸手就从书包里抓出一把香灰,抖手丢了出去,同时口中默念《救苦经》,但是遭遇到周小花之后,香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心中一沉,果真成了厉鬼,寻常手段已经制服不了它了。
  周小花‘嗬嗬’的叫唤,一股阴煞之气就跟决堤的洪水般冲来,同时她已经糜烂的双手拍向了我的双肩。
  我不能坐以待毙,双腿灌注气劲,直接向后爆退,同时从书包里取出了三道符箓,这是我下午撰写的鬼宫崩命符,专门对付厉鬼的。这是遣兵篇里很厉害的一道符,我现在就试试效果。
  “三界之内,唯我独尊,鬼宫命数,崩灭破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抖手将三道符箓丢出,‘嘭嘭嘭’连环爆炸,强大的能量波动直接笼罩了周小花,她惨叫一声,身子跟炮弹一般就射了回去。
  人有命格,鬼有鬼宫,这三道符是专门破碎厉鬼鬼宫的,就相当于打中了毒蛇的七寸一样,任何厉鬼都会受到重创。
  我心中大喜,四御仙书遣兵篇果真没叫我失望,不过我并没有趁机冲上前去,痛打落水狗。因为我这次来就是想证明一下,周小花到底是不是姐弟俩的母亲,如果是的话,很可能会兵不血刃的了结这件事。
  但是没等我说话,一声声鬼哭狼嚎就从四面八方掀起,周小花又冲了过来,张着血淋淋的大嘴哀嚎,我看到口腔里面光秃秃,连舌头都没有。
  我操,怎么这么难缠,就不能叫我说句话吗?!
  我是真火了,从手腕子上撸下核桃手串就拍了过来,正好撞在周小花的面门上,我触碰到了那一片滑腻的感觉,腥风扑面,恶心的要死。
  但是核桃手串忽然金光大放,至阳之气惶惶奔腾,一经扩散,整个厂房都披上了一层金光。
  轰!
  强大的法器之力,将周小花的头颅炸碎,一声惨叫已成绝响,这具无头尸体在空中翻滚,‘噗通’一声就落入了化肥池当中。
  刺鼻的化学药水飞溅,烟雾腾空,我死死的盯着那处,剧烈喘息着,浑身的衣裳都被冷汗沁透。
  厉鬼已经先后被我重创,浑身的煞气消散大半,就跟拔了牙齿的老虎一样,已经嚣张不起来了。
  我疾步走到化肥池近前,洒下大把的香灰,在稳定周小花的情绪,我说道:“周小花,我来这里并不是对付你的,而是叫你们一家团圆,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说着我拿出了两个锦囊,就要念动口诀,叫这对姐弟出现,可这时,化肥池猛地爆炸起来,无数化学药水飞腾,一双糜烂的双手从化学药水中穿插出来,直掏我的肚皮!
  我操!难道这姐弟俩不是她的孩子?怎么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攻击?!
  我闷哼一声,气息灌注双腿,就要向身后爆退,可就在这个时候,厂房的的房门咣当一响,脚步声噼里啪啦。
  我以为是薛林山这个孬种又回来了, 谁知退出去,扭头一看,竟是两个魁梧的大汉。厂房黑暗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是人。
  “果真有脏东西,看来我老胡的眼力还没有退步。”左侧的大汉极为兴奋的说了一句。
  而右面的大汉却瓮声瓮气的说:“爹,抓紧时间吧,咱们那一车猪肉还在外面呢,要是弄丢了,我妈肯定扒了你的皮!”
  “给我滚犊子,咱爷们儿的事儿,干嘛要叫你妈知道!”
  看样子是爷俩,不过他们一嘴的东北腔,说出的话叫人不禁莞尔。
  我刚要说话,就见自称老胡的大汉说:“小兄弟你独自一人对付厉鬼,有些胆气,不过这厉鬼已经成了气候,还是交给老胡我对付吧。你暂且退在一旁!”
  话音未落,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杀猪刀,黑暗的厂房里立即打出了一道闪电,我鼻子一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油腻味,感情这位是个屠户。
  老烟鬼说过,厉鬼就怕三种人,一是恶人,二是木匠,三就是屠户。
  因为屠户成天杀生,一身的戾气,就是恶鬼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此时,周小花的无头尸体已经飞了出来,特马的还是瞄准了我,把我给气的,看来成了厉鬼,脑子也不清醒了,就算他是姐弟俩的母亲,估计现在也无法相认,既然如此,就交给这个屠户耍耍吧。
  唰!
  杀猪刀笔直刺出,空气都被撕裂,正好斩在了周小花的胳膊上,噗嗤一下,双臂被削断,伤口平滑如镜面,不过喷出来的并不是鲜血,而是化学药水。
  老胡持刀前冲,好像一截铁塔,杀猪刀舞动起来,周身水泼不进,周小花被一段一段的斩成了碎块。
  我心中暗自惊讶,这把杀猪刀只是寻常的利器,却能对厉鬼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看样子有无数畜生死在了这把刀下。
  嗷~~!
  周小花凄厉的惨叫,身躯全都被斩碎了,最终化作了一团阴霾,幻化出了本体形态。
  这是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虽然身材不高,但眼角眉梢写满了坚强,她的煞气被彻底打散了,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智。她看向我们三人,眼神内竟有些慌乱。
  人死后,怨气不散便会形成邪煞, 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厉鬼,周小花因为子女的失踪,早就抑郁了很久,一口气憋在胸口,致使死后直接变成了厉鬼,并没有蜕变的过程,这种厉鬼最凶,最难缠。但如果打散了煞气,厉鬼的凶性便会随之消失,变成没有道行的孤魂野鬼。
  周小花就是这种情况,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周小花变成了孤魂野鬼,十分忌惮我们三个大活人。
  老胡大吼一声:“好妖孽,今天老胡就叫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叫你出来害人!”
  说完他竟扔掉了杀猪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面小鼓,左右一摇,咚咚直响,就跟拨浪鼓差不多,但我发现,这面小鼓上符文密布,十分的诡异。
  就见老胡一边摇动小鼓,一边蹦蹦跳跳,口中吟诵:“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鸹投林去,家雀脯鸽奔房檐,大路断了车和辆,小路断了行路难.十家倒有九家锁,我家大门没有关,扬鞭打鼓请神仙!”
  我眼睛都直了,在观气术的作用下,我看到随着他手鼓的摇动,以及咒语的念诵,他的体表快速的凝聚出一层银色光芒,放佛是上天的恩赐,带着一股出尘的味道。
  我操,这是萨满教的跳大神,这老胡竟是一位出马弟子?!
  萨满教的出马弟子,最强的手段就是请神仙上身,而这股银色光芒估计就是神仙之力了。
  杀猪刀只能破煞,却不能灭鬼,这老胡一下就施展出了看家本事,准备用神仙之力灭掉周小花。这一下就要了我的亲命了,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叫周小花一家团圆的,你要是给我灭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就在老胡准备出手的时候,我在背后断喝一声:“胡大叔,这鬼不能灭,我留着还有用。”
  我一个箭步跑过去就把老胡给抱住了,体内气息较力,两膀子一晃足有数百斤的力气,直接把他给轮了出去。
  老胡没想到我会偷袭他,哎呦一声就栽了个屁股蹲儿,周身的神仙之力也消散了,他被气的暴跳如雷:“你个小瘪犊子竟然对我下手?!你蒙圈了咋地?她才是鬼,她刚才要杀你!”
  老胡的儿子跑过来,上手就要揍我,我可算看清了他的模样,方面大耳,高鼻子厚嘴唇,一脸的大麻子,那双眼睛就跟两个灯泡差不多,并且他的人中又宽又长,就面向来看,这个家伙命中带着富贵,寿命也比一般人长的多。就是人长滴磕掺点儿!
  这厮比我可壮多了,跟个牛犊子一样,我不想跟他动手,因为他爹是萨满教的出马弟子,跟我们道教可是齐名的,都是名门正派,可不能掐在一块儿。
  我赶紧说道:“你先别冲动,听我把话讲完。我师承上清天师道,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阴阳风水师,今天跟这只厉鬼打架,可不是想灭掉他,而是证明一件事。胡家爷儿俩,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操,我终于把话说完了,今天可算把我憋蒙了,扬手拿出两个香囊,念动咒语后,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就弥漫在了这间厂房,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的鬼魂从香囊中飘荡出来,见到前面的周小花,直接就扑了过去。
  “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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