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458,张芸的脸色当即变了,小庆姑姑的脸色也变了,看热闹跟真正面对,是两码事儿。
  我赶忙对张芸说:“你别怕,现在把竹鞭子放到马头上,站着别动。”
  张芸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了下头。
  这竹鞭子只有手握的一小节是竹的,其他地方全是纸糊的,张芸仗着胆子把鞭子放到马头上以后,战战兢兢想往我这里过来,我赶忙瞪了她一眼,她顿时站在那里不敢再动了。
  没过一会儿,鞭子无风自动,鞭子梢摆了几下,从马头上掉了下来。
  见状,我赶忙用黄纸撕了个纸人,从侧面绕到纸马后面,也就是马屁股那里,慢慢蹲下身子,托着纸人猛地往马背上轻轻一拍。
  “啊!”
  马背上顿时传来一声小孩儿的惊叫,非常清晰,这时候,小庆姑姑跟张芸彻底吓坏了,脸色大变。
  我迅速从地上站起身,把纸人对折几下放进了兜里,笑着对她们说道:“没事儿了,小鬼已经给我收住了……”
  写到这儿,张芸身上的小鬼就算是给我彻底收住了,几个人齐动手,吹灭蜡烛撤了香案。
  完事儿回到屋里,开始商量着怎么送走张芸,这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小庆姑父说,既然郑州跟新乡火车站都不能去,那就把她送到卫辉火车站吧。
  我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卫辉火车站等于是一个县级车站,目标不是太大,再说旅馆那些人肯定想不到人生地不熟的张芸能去那里坐火车。
  当时,我记得小庆姑父好像还给张芸拿出一些钱,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之后,我们几个一起来到火车站,张芸的身份证啥的当时都落在了旅馆里,买票的时候用的好像是小庆姑姑的身份证,那时候火车上管的不严,只查车票跟违禁物品,不查身份证。张芸下了火车以后,还得倒车,不过那时候她就可以在找当地派出或者铁路乘警啥的求助了。
  临走时,张芸对我们几个千恩万谢,说回到家里以后一定会回来看我们,不过,她这一走就再没回来过,现在咋样儿了,我真不知道,即便她真的回来过,她也找不见我们。第一,她不知道我跟强顺到底是那个村子里的人;第二,她走后半年,小庆姑姑全家都搬了到石渣场,因为我们这里要治理污染,让石渣场都往深山里挪,再者,她不知道小庆姑姑姑父姓啥叫啥,打听都没法儿打听。
  这段经历呢,给我尘封了好多年,因为那时候怕旅馆里的人知道了报复,跟谁都没提起过。前几年,我听我们家这一片有个人提起了“大盘转”,说是转盘拆了,换成了红绿灯,附近的商店旅馆啥的,也一并给撤除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这才放了心。
  张芸虽然走了,不过这事儿并没有完,小鬼是给收住了,可我拿这小鬼该咋办呢?
  从卫辉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因为在火车站买过票以后,火车还不到点儿,陪着张芸等了好长时间。
  回来路过唐庄乡的时候,小庆姑父把车停到路边带我们去地摊上吃早餐。
  这个唐庄乡在我们村子东边,小庆姑姑家那个东曲里村,在我们村子南边,这个两个地方离我们村子的距离都差不多,都是十几里地。
  吃饭的时候,我就跟小庆姑父商量,是不是把我们先送回家里,我们都出来好几天了,怎么也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小庆姑父点头答应。
  吃过饭,小庆姑姑姑父,陪我们一起到了我们村里,小庆姑父还特意跑小卖部给我奶奶买了两包奶粉。
  回到家里,我跟奶奶把大转盘那里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问奶奶,这小鬼咋办呢,奶奶想了想说,再回到那十字路上,把孩子送走。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我们刚回来再回去,要是给旅馆那些人看见了咋办呢?打死也不去了。
  奶奶说,眼下不用着急回去,小鬼先留在家里,等过了这一阵儿,风头过了再去。
  我只好点头。
  这小鬼呢,给奶奶用一个瓶子装上,瓶口儿封上,瓶子外面又裹了层红布,放到了她平常搁行器的柜子里。
  小鬼写到这儿,也能告了一段落,不过后来……哎呀,有点儿难以启齿呀,我先掂量掂量要不要写,就是要写,这也是后话了。
  接下来呢,我就开始着手处理小庆姑父那侄子、小马的事儿了。
  跟奶奶说了小马的事儿以后,我又坐上了小庆姑父的轿车,强顺这时候也要跟着去。我说他,我去喊个魂儿,你跟着去凑啥热闹呀。强顺说,咱姑给我买了件这么好的衣裳,我咋也得去给他们帮帮忙呀。
  这话,说的小庆姑姑跟姑父都笑了,没办法,让强顺也跟着一起去了。
  坐车又回到东曲里,小庆姑父给他哥老马打了个电话。小庆姑父场子事儿也挺多,总不能一直在家里招呼这个,想叫老马回来招待我们。
  他哥老马这时候还在工地,电话里说,工期挺紧,晚上才能回来,趁着这空挡儿,反正是一夜没睡,跟强顺弄了两条凉席,在小庆姑姑家二楼客厅的地板上睡了一下午。
  傍黑儿的时候,小庆姑父的哥哥老马来了,这时候,小庆姑父已经回石渣场了,小庆姑姑想留我们吃晚饭,老马不同意,把我们俩带到了他们家。
  这老马家明显没有小庆姑姑家富裕,不过,也差不到哪儿去,他们家也有车,是一辆崭新的面包车,家里边儿收拾的也不错,也是二层楼房。
  吃饭的时候,老马给我们拿出一瓶酒,随后看着坐在我们旁边的小马唉声叹气,说自己现在都不想回家了,看见这儿子心里边儿就堵得慌。
  我跟他说道:“叔,您别难受,待会儿咱吃过饭就去你们那工地看看,丢魂儿这个都是小事儿。”
  老马看了我一眼,说道:“恐怕不是小事儿咧,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跟几个工友说我弟弟找了师傅,能看我儿子的病,你知道那几个工友咋说的吗?”
  我摇了摇头。
  “那几个工友说,恐怕就是找来观音菩萨也治不好咧,跟我儿子一起挖墓的那孩子,前几天死了,那孩子父母没少给他找师傅瞧,就是瞧不好……”老马说到这儿,满脸都皱起了褶子,愁的,本来他说他不喝酒,说完抓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灌下去了。
  我朝坐在我身边的小马看了看,一脸呆呆傻傻,一边用筷子夹菜,还一边在流口水,所幸桌子上的菜都给他单独分出一份,要不然就他这吃法儿,桌子上这些菜我们都没法儿吃了。
  我心说,要是依着老马这么说,这事儿可就不像丢魂那么简单了,很多师傅都瞧不好,我去了能行吗?
  从老马看我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他心里估计也是怎么想的,只是不想驳他兄弟的面子,其实对我没抱多大希望。
  吃过晚饭,坐上面包车,跟着老马一起去工地。临走时,老马问我,是不是把他儿子也带上,我赶忙摇头说,咱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别看老马喝了点儿酒,开车倒是挺稳当,不过,他没敢走大路,走的都是些没有交警查车的小路,这些路七拧把拐的,感觉走了好长时间,当时也不知道是往哪儿走的,加上天黑,等到工地的时候,一下车我都迷失方向了。
  这工地里整个儿显得很空旷,也没个围墙的啥的,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我们近处一堆乱七八糟的钢筋木材,远处是几座半成品的大框架,也就是框架楼模式的建筑物,整个儿工地里也没个灯,黑漆漆的,远远看着那些空荡荡的大框架楼就跟些怪物似的,分外瘆得慌。
  在大框架旁边,有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坐落着几个不起眼儿的小工棚,一看见这些小工棚我跟强顺就觉得分外的亲切,因为我们也经常在这种工棚里睡觉吃饭。
  我问老马,“挖出古墓的地方在哪儿呢?”
  老马抬手朝那几栋框架楼一指,“在框架楼后面,离咱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呢。”
  老马前面带着路,我们三个很快绕过了框架楼。
  这框架楼后面还是空地,看上去还是很荒凉,老马带着我们接着往前走,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脚下的地踩上去软乎乎的,忍不住用脚腻了一下,腻过以后地面上软里带滑,挺奇怪,蹲下身子往刚才腻过的地方一摸,湿湿的,而且是半沙化土质,这一带好像全是这种土质。
  我们本地很少有这种大面积的半沙化土质,赶忙追上前面的老马问道:“叔,这工地到底是哪儿呀,咱现在在哪儿呢?”
  老马扭头跟我说了一句,“咱现在在延津小店。”
  延津县小店镇,现在那一带全都成了工业区,我们新乡市有名的小店镇工业区。当时那时候,这里已经进入了工业区开发的中期,很多厂矿都正在往这里建设或者搬迁。
  不过,因为这里是半沙化土质,距离黄河还比较近,靠水不靠山,有钱人很少在这里选坟地,沙地不吃水,天上下点儿雨就洇到地里了,棺材埋下去很容易腐烂,而且离黄河比较近,地下水位高,弄不好棺材就给水泡了,要说这里能挖出古墓,那挺稀罕的。
  往前走了能有几十米,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大黑坑,长度大概在四五十米,天黑,也看不大清楚,宽度大概至少也在十米。
  老马朝大黑坑一指,“就是这里咧。”
  我站到坑边儿上往里面一瞧,整个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看就了腿软眼晕,只想往里面栽。我心说,老马那儿子胆子也真够大的,这么一个又黑又深的坑他们也敢下。
  我扭脸问老马,“这都挖开半个月了,为啥还没动工呀?”
  老马说道:“老板把那棺材弄走以后,从地下就开始往外冒水,耽误了工期不说,又花钱找来一个打井队,在旁边打了口井,日夜不停往外抽水,前两天坑里的水才干掉,明天准备打垫层呢。”
  我再次看了看大黑坑,又问:“这时候,有地方能下去吗?”
  老马一愣,旋即露出一脸惊悚,“老弟,你、你们想这时候下去呀?”
  我点了点头。
  老马说道:“我们工地里的工人一到天黑都不敢再往这里来了,我、我要不是为了我儿子……”
  没等老马把话说完,我问道:“为啥不敢往这里来了?”
  老马的脸色变了,“有、有哭声呀……”
  459,我一脸平静的看了老马一眼,说道:“叔,你就告诉我们能不能下去就行了,阴气重的地方有怪声音很正常,您别看我年轻,我只要一下去,它立马儿就不敢再出声儿了。”
  老马摇了摇头,“没地方能下去咧,孩儿出过事儿以后第三天,下边儿的棺材就不见咧,很多人都说是俺们老板找人弄走了,后来我问了老板,老板说他没动过棺材,还叫我别跟工人们说,怕工人们害怕都不干了。”
  强顺问道:“棺材要是没给人弄走,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么?”
  老马把脸一苦,说道:“不知道哇,俺们老板肯定不会跟我说假话,我都跟着他好些年了。”
  强顺又要说啥,我一摆手,“行了行了,咱先别说这个。”我又对老马说道:“你给我们找俩17#19#的扳手吧,我们也用钢管搭个梯子下去。”
  老马一听,担心的看了看我跟强顺,低声问道:“老弟,你们、你们现在真要下去呀,等到天亮了不中么?”
  我说道:“等天亮了就不好弄了,要是您儿子的魂儿真丢在这儿了,咱现在一喊就能喊回来,等天一亮他就躲起来了,想找就难了。”
  老马踌躇了几秒钟,叹了口气,转身朝远处那几个工棚走去。
  我扭过脸又朝眼前的大黑坑看了看,还是乌起码黑的,问强顺:“你能看见这里面有啥东西吗?”
  强顺看了一眼,说道:“黑乎乎哩,啥也看不见。”
  我呲了呲牙,“那你把阴阳眼弄出来再看看吧。”
  强顺没着急弄阴阳眼,朝周围看了看,说道:“要不等咱下坑里以后再弄吧,我觉得这地方怪瘆的慌嘞。”
  我知道,他是怕把阴阳眼弄出来以后,看见成群结队的东西在我们身边乱晃,这种恐怖景象,谁看不见谁体会不到。
  一会儿工夫,老马回来了,不光拿来仨扳手,还扛来两根六米的钢管,放下钢管跟扳手,他招呼我们一声,三个人来到不远处摆放建筑材料的场地,又来回往返几趟,扛来两根四米钢管和十几根一米钢管,还有几十个卡筘。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很默契地拿着扳手蹲在大坑旁边搭起了梯子。
  不过就在这时候,从坑里突然“啊”的传来一声,很是惊人,又像惨叫又像哭声,吓了我们一跳,特别是老马,吓得直接把扳手掉在了地上,哆嗦着声音对我们俩说道:“就是这声音,就是这声音……”
  我赶紧冲老马一笑,“别怕叔,没事儿的。”
  老马说道:“我看,你们还是别下去咧。”
  我说道:“没事儿,有东西更好,要是没东西,咱这梯子还白搭了呢。”
  老马见我一脸镇定,点点头,仗着胆子把扳手从地上捡起来,接着拧卡扣。
  很快的,梯子搭好了,三个人合力把它顺进了坑里,老马对我们俩说:“前两天里面的水才干掉,底下的地面可能还是湿的。”
  我点了点头,这个是肯定的,有思想准备,我问老马:“来时我叫你带件你儿子的衣裳,你带来了吗?”
  老马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把衣裳拿过来吧,要是你们这里有手电筒,再给我们拿一个过来。”
  老马答应一声离开了。
  我扭头对强顺说道:“现在把阴阳眼弄出来吧,看来这坑里还真有东西。”
  强顺二话不说,吐口唾沫把阴阳眼弄开了,他想先朝我们周围看看,我没让,别给他在我们周围看见啥东西,先给他吓着了。
  强顺低头朝坑里看了一眼,我问道:“看见啥了?”
  强顺看着坑里说道:“底下……好像有一层雾,白乎乎的,雾里边儿……看不清了。”说完,扭头朝我看了一眼,可能是想说话,不过还没得说出来,“啊”地大叫了一声,脸色跟着也变了,我顿时一愣,还没等我弄明白咋回事儿,他又大叫道:“黄河,你身后站着个人!”
  “谁?”我心里猛地一惊,一转身,身后啥都没有。
  就听强顺又说道:“跑了跑了。”
  回身忙问道:“跑哪儿了?”
  “跳坑里了。”
  我赶忙朝坑里看了一眼,还是黑漆漆的,啥也没有,扭头再看强顺,强顺一脸惊悚。
  我忙问:“看清长啥样儿了吗,是男的还是女的?”
  强顺回道:“像是个男的,没看清脸,穿的好像是……是个袍子。”说着,扭头又朝坑里看了看,说道:“跳进雾里就不见咧。”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估计不是想害咱们。”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个人,人不敢这么跳,七八米的高度呢,我们搭梯子用的还是六米钢管跟四米钢管对接的,梯子足足十米长,这时候斜着顺下去只露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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