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道手电光亮,我们一起扭头看了一眼,这肯定是老马过来了,我低声交代强顺,“你刚才看见的那个玩意儿,千万别跟他说,待会儿咱还得用他呢,给他吓跑了就麻烦了。”
  强顺点了点头,又朝我们身边远处看了看,低声对我说道:“黄河,这里真哩不干净呀,大哩小哩,东西可多咧,都在围着这个坑转圈儿。”
  我听了顿时一皱眉。不过,这些东西为啥围着坑转圈儿,我想不明白。
  这时候,老马过来了,手里拿着俩手电跟他儿子的衣裳。
  等他来到我们跟前,我从他手里接过手电夹在胳肢窝,掏出针在手指上扎了一下,给老马手心滴了一滴,交代他,“握着拳头别松开,感觉不对劲儿了再松开,你儿子衣裳你拿着,在坑旁边等着,等会儿我在坑里叫你喊,你就喊一声你儿子的名字,抖一下衣裳,叫他跟你回家,喊三声以后,搂上衣裳别回头,坐进车里等我们,听明白了吗?”
  老马点点头,我把手电递给强顺一个,“走,咱俩下去。”
  打着手电,顺着梯子,我第一个下去了,强顺紧跟在我上面。
  快到坑底的时候,我用手电往坑里照了照,坑底看着凹凸不平,一道儿一道儿的全是痕迹,这是挖掘机勾挖出来的痕迹,不过,土质看上去已经不是半沙化的了,黄橙橙的,正宗的黄土,有些低洼的地方照上去还反光,明显是些小水坑。
  我抬头问了上面的强顺一声,“强顺,你看看还能不能看见白雾了?”
  强顺闻言停了下来,没用手电照,低头朝坑里看了一眼,回道:“还有,不过淡了很多。”
  我说道:“小心点儿,我感觉这下面阴森森的,有点儿不太正常。”
  很快,我先来到了坑底,脚一挨着地面,立马给湿泥一样的黄土黏上了,抬脚都困难,又粘又滑,扶着梯子吃力的往旁边挪了几步,强顺也下来了。
  “咋这么黏嘞,要不跟老马要两双胶鞋穿吧。”
  我说道:“没那闲功夫了,你赶紧看看那小马的魂儿在这里没有。”
  强顺打了哈欠,揉揉眼见朝四下一看,冲我摇了摇头。
  “啥都没有?”
  “啥都没有,连雾都没有咧。”说着,强顺又打了个哈欠,好像很困的样子。
  我把手电往坑上面晃了晃,冲上面的老马喊道:“叔,你们是在哪儿挖出的墓?”
  喊罢,老马在上面露出了头,我用手电照着他,他把儿子的衣裳往肩上一搭,一手当着手电光,一手朝我们所在的正东不远处指了指,“大概就在那个位置。”
  我赶忙把手电朝老马所指的地方照了照,还是黄土地面,不过,似乎比别的地方显得稍微高了点儿,距离有点儿远,看的也不是太清楚。
  那地方距离我们大概也就二十来米,我在前面,强顺跟在后面,顺着老马指的位置,打着手电走了过去。
  眼看就要走到跟前就差几米远的时候,我脚的突然猛地往下一沉,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等我手留住身子,迈出去的那只脚连鞋一起陷进了泥地里,跟淤泥似的,瞬间埋住了脚脖子。
  我赶忙招呼身后的强顺停下,抽腿往外拔脚,噗哧一下,脚拔出来了,鞋子却没跟着出来。我穿的是那种朔料底儿布鞋,没鞋带,很容易从脚上掉下去,赶紧蹲下身子把手伸进泥里去摸鞋,还不错,一下子给我摸到了后鞋帮,提力往外一拔,鞋出来了,整个儿泥乎乎的,甩了两下用手电一照,抽了口凉气,拔出来的居然不是我的鞋,是一个有鞋带的解放鞋,我们上工地干活穿的那种。
  我愣了一下,感觉脑子有点儿懵,这可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我明明顺着脚踩的地方摸进下的,咋会拽出一只别人的鞋呢?
  想招呼强顺过来看看,这时候发现身后居然黑漆漆的,一回头,我又是一愣,这就更不对了,强顺明明在我身后打着手电呢,这时候就是看不见他的人,至少也能看见他手里的光亮呀,赶忙用自己的手电往身后一照,顿时浑身一凉,强顺不见了!
  定了定神,站起身用手电往四周一照,坑还是那坑,不过,坑里就剩我一个了,强顺真的不见了。
  这时候,饶是我胆子再大,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寒意。用手电朝四下照着,我大喊了强顺两声,整个儿坑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赶忙把手电又往坑顶上一照,喊了老马两声,也是不见回应,就感觉整个儿这一块儿,死寂死寂的。
  我心想,我这时候是不是给鬼糊眼了?或者是给啥东西迷了心窍?
  想到这儿,抬起手腕放嘴边可劲儿咬了一下,心里顿时一沉,坏了,手腕咬上去居然不疼,是麻的,这说明我现在不是已经昏迷了,就是给啥畜生迷了心窍。
  就在这时候,冷不丁就感觉自己脚脖子上一紧,赶忙低头用手电一照,丢到鞋子的这只脚脖子上,不知道啥时候抓了一只手,像是从地里伸出来的,这只手阴森森的,黑青色,手电照在上面都反光。
  此时此刻,要换成别人非吓尿了不可,我就不一样了,当即大怒,除了小时候给一个老头抓过一次脚脖子,一直到现在,还没啥东西敢这么大胆的。
  稳住身子,我抬起另一只脚就踹,踹了几下,手哧溜缩进了土里。
  我跟着抬起被抓的这只脚,朝手缩进去的地方可劲儿跺了几下,泥地上给我跺出一个很深的五指脚印,不过,没能跺着那只手。
  “强顺!”
  “强顺!”
  我用手电朝四下照照,又喊了两声,坑里还是没人回应,顿时着了急,我都能给抓了脚脖子,强顺呢,他除了阴阳眼可啥都没有了呀。
  又蹲下身子,把从泥里拽出来的那只解放鞋穿在了脚上,光脚踩地面身上的阳气很容易流失,解放鞋虽然有点儿大,不过总比光着脚强。
  等我穿好鞋再次从地上站起身,发现身边的事物全都变了,深坑不见了,我居然站在一片大荒地里,身两边漫眼的野草,脚下居然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也不再泥泞,全是干的。
  这肯定是给啥东西迷住了。
  就在这时候,正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我赶忙用手电一照,有个人正顺着小路往前走,看不清是谁,不过个头好像比我大,应该不是强顺,而且穿的好像是一件青衣长袍,就感觉好像跟我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我朝那人喊了一声,“哎,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
  那人闻言停下了脚步,我用手电照着他,他缓缓把身子转了过来,手电一抬,我朝他脸上一照,顿时惊呼一声:“爸?”
  喊完就是一愣,不对,我爸咋会在这儿呢,还穿着一件很像民国时期的长袍?旋即猛地意识过来,激动的大喊:“太爷……”
  460,那人冲我淡淡一笑,转回身接着往前走。
  “太爷!”
  我又喊了一声,快步朝他追了过去。
  不追不要紧,一追,怪事儿来了,距离我太爷就那么十来米的远,不过不管我咋追,就是追不上。
  “太爷,你是我太爷吗?等等我呀……”
  我加快了速度,一路小跑起来,前面的太爷依旧走的不紧不慢,不过,就这样我居然还是追不上他,两个人之间还是差着那么十来米远,就像两块同极的磁石,相推相斥,永远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最后,我有点儿恼了,可着劲儿追了起来,这一下,我跟太爷的距离渐渐拉近了,心里有点儿激动,不过很奇怪,虽然越来越近,太爷的身影看上去却越来越模糊,就跟水墨画上的人,泡进水里要淡开了似的。
  眼看着就要追到跟前了,我脚下猛地绊了一脚,“哎呦”一声惊呼,栽翻在地,与此同时,身子猛地一激灵,大脑清醒了许多,眨眨眼睛一看,手电筒在自己眼前躺着,明亮亮的光柱扇面状照在前方的地面上,所照之处全是黄橙橙的黄泥,又湿又滑。
  我又眨了两下眼睛,心说,刚才不是在一条又干又长的小路么,怎么……我太爷呢?
  这时候,我发现自己侧躺在地上,半张脸贴在泥乎乎的地面上,伸过手抓住眼前的手电,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四下瞅瞅,还是在坑里,不过,我咋躺地上了?难道刚才给啥东西迷了心窍直接晕倒了?那我太爷……脑子里顿时又清醒了许多,我太爷刚才是在引我回来,他是在救我。
  赶忙用手电朝身边一照,强顺在我身后仰面朝天躺着,这时候眼睛紧紧闭着,一脸苍白,手电也在地上撂着,不过可能是翻倒的时候摔了一下,已经不亮了。
  就在这时候,坑顶上传来焦急的喊叫声,“刘老弟,刘老弟,你们咋啦,说话呀。”
  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黄泥,这是老马的声音,真他娘的,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这次,丢人可丢大了!
  我把手电朝坑顶晃了晃,“叔,我们没事儿,您放心吧。”
  喊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强顺跟前,抓起强顺一只手掐了掐他中指末端,又翻他开眼皮看了看,这是丢了阳气了,还算不错,魂儿还没从他身体里跑出去。
  从身上掏出针扎破手指头,在他眉心抹了一下,又掰开他的嘴,把针伸进他嘴里,针尖儿在他舌尖儿上一扎一捻,血冒出来了,正要把针抽回来,强顺上下牙一紧,咔嚓一下把针咬住了,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上工要迟到啦,别睡了。”
  强顺“噗”一下把针从嘴里吐出来,迅速从地上坐了起来,抬头看看天,叫道:“天还没亮着嘞,瞎喊啥呀。”说完就是一愣,朝自己身下看看,又扭头朝四下一看,发现了旁边的我,又是一愣,冲我问道:“黄河,我、我咋坐地上咧?”
  我把他掉在地上的手电捡起来,伸手把他拉了起来,说道:“这地方有点儿不对劲儿,咱先上去吧。”
  强顺接过我递给他的手电,在手里拍了两下,手电又亮了,问道:“咱不是刚下来么,小马儿的魂喊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强顺用手电朝我身上照了照,又问:“你身上咋也这么多泥咧?”
  我苦笑了一下,“你别问那么多了,咱先上去再说吧。”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爬回了地面,老马见我们俩弄成这样儿,赶忙问道:“刘老弟,你们俩这是咋了,这身上咋弄的都是泥嘞?”
  我冲他勉强一笑,说道:“没事儿叔,下面又泥又滑,俺们俩不小心都滑翻了。”
  老马说道:“我刚才在顶上瞧着你俩就像是翻地上了,王老弟先翻下,你过了一会儿也翻下了,你们可把我吓坏咧,还以为你们俩出啥事儿了呢?”
  我一听,连忙问道:“我们翻地上以后,大概在地上躺了多大会儿?”
  老马想了想,说道:“也没多大会儿,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吧,我喊了几声,你就回我了。”
  “哦”我点了点头。眼下看来,这下面可不是个一般的去处,今天要不是我太爷,估计我们俩现在还醒不过来呢,这么邪性,把我太爷都逼出来了,看来只有等到明天白天再下去看看了。
  老马这时候问我:“刘老弟,我儿子的魂儿,现在能喊了么?”
  这话问的,像在故意给我制造尴尬似的,我冲他尴尬一笑,说道:“叔,今天不行了,这下面真有点儿对劲儿,我们刚才下去也差点儿着了道儿,我想明天白天再看看,等明天晚上再喊魂儿吧。”
  老马说道:“明天坑里就要打垫层了,不碍事儿吧?”
  我勉强一笑:“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身上都是泥,老马把我们领到水管那里,又给我们找来两个洗脸盆,我跟强顺洗了洗头脸、又洗了洗衣裳。
  这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打回家以后第一次吃这种暗亏儿,啥心情都没了。
  时间不早了,老马想让我们俩在他的面包车里睡一夜,我们没答应,在存放材料的场地那里,一个人背上一块盒子板,一口气背到框架楼的三楼。
  盒子板当床,砖头当枕头,这时候框架楼还没垒墙,四面通风,不但凉快蚊子还少,我跟强顺在工地经常都是这么干的。
  书说简短。一晃来到了第二天,工地上真的开始往坑里打垫层了。
  啥是个“垫层”呢,就是在凹凸不平的黄土地面上用水泥混凝土铺出一个水平面,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将来的后续工程标出一个水准,先是用水准仪取一个高度,然后整块地面以这个高度为基准,在地面上钉楔子,前后左右每隔几米远钉一个楔子,每个楔子顶部的高度都是一样的,垫层打的跟楔子的高度吃平,整块地面的水平也就出来了。
  要打垫层,首先得找一个水平,钉楔子。我们昨天搭的那个梯子并没有从坑里拔出来,吃过早饭,工地里有四个人提前上工,扛着水准仪,抱着一大堆木楔子,顺着那梯子下去了,这就是要用水准仪“招平”钉楔子了。
  我跟强顺吃过饭以后,跟着他们来到坑边,不过我们没往坑里下,站在坑顶上看着他们。
  四个人下去以后,两个人找了块地方,开始摆弄那架水准仪,另外两个人把怀里的木楔子往地上一扔,蹲到一边,抽烟等上了他们。
  也就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其中一个抽烟的工人打了个哈欠,很快,另外一个也打了个哈欠,紧跟着,摆弄水准仪那俩也打了个哈气,就跟被传染了似的。
  这一打哈气不要紧,好像停不下来了似的,四个人顿时哈欠连天,蹲在那儿抽烟的有个看着像是个小领工头儿,从地上站起来,自己一边打哈欠,一边数落另外三个人,说他们晚上不老老实实睡觉,就知道乱跑,还没开始干活呢就犯困。
  我这时候突然想了起来,昨天晚上强顺跟我下到坑里以后,好像也打了几个哈欠,这个,应该不是巧合吧?
  刚想到这儿,第一个打哈欠的人闷头栽地上了,那个看着像领工头的立马不乐意了,喊了那人两声,连动都没动,打着哈欠走到那人跟前,把一只脚抬了起来,看样子想照那人屁股上来一脚,不过脚抬起来还没等落下去,他自己仰面朝天摔了下去,噗通一声,把旁边那俩打着哈欠摆弄水准仪的吓了一跳,两个人抬头朝小领工头他们这里一瞧,其中一个直接软地上了,水准仪也给他压翻了,最后一个,一看他们三个全莫名其妙撂倒了,似乎意识到点儿啥,撒腿想往梯子那里跑,不过还没等他迈开腿,一头闷在了地上。
  四个人,在坑里呆了不到三分钟,全撂翻了。
  我跟强顺赶紧朝不远处的老马喊了起来,老马这时候正在给别的工人分派活儿,听见喊声,朝我们跑了过来,没等他跑到我们跟前,我冲他又喊道:“叫你的工人全都过来,再拿上几条绳子!”
  老马一听,回身冲一群工人喊道:“去仓库拿几条绳子,剩下的全跟我过来。”
  几十号人,老马第一个跑到跟前,往坑里一看,脸当即白了,扭头问我:“老弟,这是咋回事儿呀,他们这是咋啦?”
  我摇了摇头。
  这时候,那几十号人也跑了过来,一群人朝坑里一看,全都傻眼了,有几个人可能跟坑里的人关系不错,跑到梯子那里就要下去,我对老马说道:“千万不能叫他们下去,绳子拿来了没有?”
  老马当即冲那几个人大叫道:“都别下去,绳子呢,谁去拿绳子了!”
  人群里两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应了一声,就见两个人怀里每人抱了一大捆绳子。
  我对老马说道:“吩咐他们都别乱动,我现在下去把他们弄上来。”
  走到其中一个小年轻身边跟他要过怀里的绳子,这是一种切面直径大概在三十厘米左右的粗草绳,非常结实,目测了一下这捆绳子的长度,估计在十五米以上,应该够用了,绳子一头儿拴在腰上,其余的又塞给了那小年轻,又从另一个小年轻怀里要过另一捆绳子,双臂一较劲儿,一股脑扔进了坑里。
  这时候,一群人都在不错神儿看着我,我扭头朝不远处的塔吊看了一眼,对老马说道:“你叫那开塔吊的把塔吊臂甩过来,再叫你的人拉着我身上这根绳子。”
  461,老马连忙答应一声,一边招呼那些工人过来拉住我身上的绳子,一边掏出对讲机呼叫塔吊师傅把塔臂甩过来。
  我又交代老马,等我下到坑里以后,可劲儿盯着我,看见我一打哈欠,赶紧叫你的人把我从坑里拉上来。
  老马听了一脸紧张的点了点头,强顺这时候有点儿担心我,凑过来问我:“黄河,要不我下去吧,我睡着了你还能救我,要是你睡着了我都不知道该咋办咧。”
  我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该咋办,以后遇到事儿自己也多上点儿心,这次还是我下去吧,我身上阳气重,能多扛一会儿。”
  说完,我顺着梯子往坑里下了起来。这时候,一边下,我心里一边纳闷儿,要说在晚上也就算了,这太白天的,还是在大太阳底下,这坑里就是阴气再重,人下去也不应该出这种事儿吧?很奇怪。
  很快的,我下到了坑底,先前下去的那四个,所幸离梯子没多远,我扯了扯腰里的绳子,上面的人立马儿给我放下来几米。
  捡起之前扔下来的另一捆绳子,我连停都没停,走到第一个翻倒的工人身边,双手推着他的身子把他翻了脸朝下,绳子抖开,牵着绳子一头打他肚皮下面穿过去来回绕了两圈,最后,在他后腰眼儿上牢牢系了个死扣,又在死扣上面打了环状的死扣,随后牵着绳子拉到他腿窝这里,在腿窝上把绳子又绕了两圈儿,弄好以后又打了个活扣儿,拴腿窝里这个算是个固定绳,待会儿塔吊吊的时候,我可以拉住绳子另一头,这样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这人的身体,不至于他的身体悬空以后失去控制。
  系好绳子以后,转身冲着坑顶上的老马把大拇指朝下立着指了指,这是吊装的手语,意思是让塔吊往下放吊钩。
  老马看着我的手势,在上面用对讲机开始指挥塔吊,也就一会儿的工夫,塔吊钩子来到了我跟前,我把钩子往刚才打的那个环状死扣里一挂,大拇指立起来又冲老马朝上指了指,老马立刻指挥塔吊收吊钩。
  吊钩缓缓收到坑顶,就第一个工人就这么给吊到了上面。
  等他们把绳子解开扔下来以后,我拿过绳子如法炮制,又把第二个吊了上去,也就是第一个旁边的这个小领工头。
  小领工头吊上去以后,我又扯了扯身上的绳子,坑顶上的人把我这根绳子又给我放了放,老马在上面喊了一声,“老弟,绳子放完啦,你够得吗?”
  我试了试,差不多,回了老马一句:“够了……”刚说完嘴还没闭上,不由自主打了哈欠,紧跟着,就感觉脑子变迟钝了,眼前的事物一花一花的,顿时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忙从身上掏出针,在自己眉心扎了一下,用手一摸,血冒出来的不多,又用手一挤,立马冒出一大团,用手指把血在眉心整个儿抹了抹,就感觉着脑子里清醒了不少,不过嘴里还想打哈欠,赶忙深吸一口气,把哈欠憋住了。
  再次捡起扔下来的绳子,走到之前摆弄水准仪的那两个工人跟前。
  这时候,就听坑顶上的老马又喊道:“老弟,你没事儿吧,用不用拉绳子?”他们显然看见我哈欠了。
  我没说话,憋着气冲他们摆了摆手,来到另外两个工人跟前,给其实一个拴起了绳子。
  在我脚旁边,就是其中一个工人昏倒时撞翻的水准仪,水准仪下面连着一个支撑它的三脚架,水准仪躺在我脚前,三脚架这时候也翻了。因为是泥地,三脚架的腿儿有一小节是扎在土里的,翻倒以后把地面掀出三个小坑。
  我这里拴着绳子,不经意朝仨坑看了看,就见其中一个坑里有一小窝黑水,就跟臭水坑里那种黑水差不多,我就是一愣,黄土地里出现黑水已经很奇怪了,居然从那黑水里还时不时“咕嘟”冒一个小水泡,就好像地底下有气体正在往上面翻,不过翻的速度很慢,用鼻子一闻,似有似无的,好像还有股子鱼腥臭味儿,我当即感觉这翻上来的不是啥好东西,绳子拴好以后,抬脚朝那小水坑里踩了一下,水坑当即给我踩平了,气泡也不再冒了。
  把剩下的这两个人先后吊出去以后,我从坑里爬了上来,卜一回到地面,就感觉头嗡嗡的有点儿晕,眼前黑了两下,身子不由自主一晃,就好像猛地从一个缺氧的环境里出来,吸到充足的氧气以后大脑有点儿亢奋过度了。
  强顺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我,一群人也围了上来,有人还关心的对我问长问短,我冲他们笑了笑,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个英雄。
  昏迷的那四个人已经被他们抬到了工棚,老马领着我到工棚里给四个看了看,我给他们每人眉心点了一滴指血,又给他们扎了一下舌尖儿,就跟昨天救强顺的方法一样。不过,这四个人居然一个也没醒过来的,好像他们的情况跟昨天强顺的不太一样。
  又给他们掐了掐脉,阳气挺充足,这挺奇怪。我扭脸对旁边的老马说道:“我看还是把他们送医院吧,送一家好点儿的医院,仔细给他们检查检查。”
  老马连忙让人把四个人抬上了他的面包车,因为工地里的事儿挺多,老马走不开,就把车钥匙交给了一个会开车的工人,让这工人把四个人拉到医院去。最后,老马朝我脚上看了一眼,问我穿多大码的鞋。
  我这时候一只脚穿着布鞋,一只脚穿着解放鞋,不伦不类的,他是想让人给我买双鞋子,我也没客气,跟他说了自己鞋子的尺码,老马当即吩咐了那个开车的工人一声。
  工人开着面包车拉上四个人离开以后,老马让我跟强顺在工棚里先歇一会儿,他出去给其他工人安排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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